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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霜ˊ夜瞳

《驱魔人II》----柳暗花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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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03:41: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喂,有电话啦
长相上,分不清这黑衣人是男是女,瘦小的身材,半头发,布满皱纹的脸,僵硬的表情,在看到花蕾的一瞬间,一笑。然后,转身走了过来。

    花蕾不知所措。

    她今晚遇到了太多的怪事石柱、石柱变成雕像的幻觉,她记不起怎么发生的车祸、昏倒、还有站在不远处的那个男人。

    本来她很希望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能出现什么人、什么事,如果有第三者在场,恐惧感会减轻好多,也许她还可以寻求帮助,可是怎么会遇到这样一队黑衣人呢?

    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在送嫁,但,抬的却是纸轿、轿子中只有照片,难道是传说中的阴婚?那么,在这看似安静的四周,有没有照片上女子的魂魄在飘荡,等着嫁给另一个已经死了的男人?

    花蕾想着,不禁打了个寒战,感觉后背上一片湿冷的感觉,似乎有人伏在她身上似的。虽然她很想把这解释为冷汗被夜风吹拂的缘故,但却说服不了自己的心。

    “有人看上你了。”那黑衣人捡起那张照片,仿佛是和照片在说话,不过脸却对着花蕾,“跑什么,你爸妈给你找了多好的人家,你还跑,难道要我用灵绳缚着你吗?唉,就同意了吧,一个人在地下孤苦伶仃的,搭个尸骨,有人作伴不好吗?免得你一个孤鬼,还是女孩子家家的,多可怜。”

    一说话,花蕾听出这个黑衣人是个女人,因为她的声音很尖细,在黑暗中被夜风缓缓传过来,听得人极不舒服。她的一对眼睛黑少白多,眼珠儿一动就像在翻白眼,偏偏面皮一点不动,看来特别可怕。

    花蕾被她盯得心底发寒,双腿发软,却连跑也不敢。

    “你父母很疼你啊。”黑衣人忽然说出这种奇怪的话,“不过你要嫁人,可以找我。反正已经有人看中你了。”她说着瞄了一眼那个一直一言不发的男人。

    “你是谁?”花蕾终于问出话来。

    “我是高媒婆。”她又一笑,“别耽误了时辰,要不男方发起怒来,我可吃不了兜着走了。走着走着。”她突然尖声大叫,吓了花蕾一大跳,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差点绊倒,悄然间看到那照片上的女孩子不再是笑着的了,而是板着脸,凶狠的看着花蕾。

    “别闹了,由不得你!”黑衣人慢慢的转过身。

    她身边一直跟着一个枯瘦而脸色阴郁的少年,手里举着三只香。高媒婆嘴里一边不知念叨着什么,一边拿过一只香,在那张照片的边缘处烫出一个香点,一边摇头叹息着什么,一边离开了。

    她一举手,唢呐声、鼓声、号声再度响起,等她把照片恭恭敬敬又小心翼翼的摆放在轿内后,一行人再度排成一纵队,在前方的路口拐了个弯,横穿立交桥,走了。

    花蕾不想看他们,但视线却似乎不受她自己的支配,目光一直追随着那队人。

    一阵风吹来,那红轿虽然是纸扎的,但非常逼真,以至于花蕾刚才在昏暗中没有看清那是纸的,现在再看,就见那轿子的侧轿帘被风吹开了,露出黑洞洞的轿内。

    照理说,照片应该正放在轿内的,从侧车帘看不到,但花蕾却看到了。照片上的女孩瞪着她,清纯的脸像被火烧过的一样,很快的变得焦黑,只剩下一对眼睛时仍然冷冷地看着她,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似乎想让花蕾去代替她

    她很怕,可是却有点麻木了。

    她没做过坏事,最近也没见什么衰事,为什么会倒霉到这个程度,遇到好多邪樂?可是,这真是她无意中遇到的吗?还是,有什么东西,出于什么原因找上她?

    又一阵风吹过,传送来一阵嗒嗒嗒的声音,很轻,但是很有节奏感。花蕾已经被惊得没有理智了,虽然明白不能经常在这种情况下乱回头,却还是循声望去。

    一只野狗不知从什么角落跑了出来,急速跑过桥底,四个小爪子敲击地面,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因为夜里格外安静,才能被听到。

    眼看它就要跑到桥那边去了,却忽然转过了身,对着花蕾的方向看,然后开始发出了响亮的吠叫声。

    它显得很激动,半伏下前身,做着攻击的姿势,喉咙出发出呜呜的威胁声,向前几步,却又退后了,好像想攻击又不敢。

    都说狗的眼睛是很净的,能看到人类看不到的东西,难道它是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她身后?!

    花蕾啊的叫了一声,往前连跑了几步,不敢回头看,可是为什么听到有两个脚步声?而那只狗一边叫一边后退,看到花蕾*近后,居然哀鸣了一声,夹着尾巴逃跑了。

    它在害怕什么,难道那东西可怕到狗会逃跑吗?

    脚下一绊,花蕾摔倒了,身后的脚步也近了。她终于回头看去,见正是那个男人一步一步走过来,伸出苍白的手,好像要拉她起来。

    他是背着光的,根本看不到他的脸。

    “走开!走开!”花蕾从小到大没有被这么惊吓过,一边大叫着,一边坐在地上,往后挪动着。

    “我不是

    “喂,有电话啦。”一个童声在花蕾回答间,插进话来。

    花蕾的心差点惊得跳出来,几乎要尖叫的时候才明白那是她的电话铃声。她很恨自己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机铃声,这在这种情况下听来,实在太惊悚了!

    顾不得那个“男人”,花蕾拼命抓过手机,还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就大喊起来:“包大同,救我!救我!”

    她设了手机铃声分类,配这个电话铃声的,就只有包大同。

    “怎么?”包大同有点急了。

    他今晚在一个女朋友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神不宁,本来想做一夜七次郎的,结果只完成一半任务。他的手机办了短信呼,打开一看,见花蕾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似乎很急,于是马上回复。

    “有人要我做他的鬼妻!”花蕾差不多是冲着电话喊了。

    “在缠你?现在!”

    花蕾回答了一连串的“是”。

    “你在哪?”包大同急得跳起来,“把手机对着那东西,我想试试以手机传声念符咒,又想施展阮瞻教的时空扭曲术,但又怕这两样都不能立即救回花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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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03:42: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专业知识
蕾没等包大同说完,急忙把手机对向身后,她已经到极限,再也受不了惊吓了,她感觉自己心里有根弦,已经绷得紧紧的,哪怕有一点点小小的外力就会立即断掉。

    可是

    她的身后,空空如也,别说人,连鬼影子也没有一条。巨大的立交桥像一只钢筋水泥的巨兽,森严的耸立着,四周因为寂静,反衬出一种说不出的声音,不是人的耳朵听到的,而是从遥远空旷的黑暗中一直传到人心里。

    他不见了!消失的干干净净,好像从来没出现过!

    “喂喂,花骨朵,说话,你还在吗?没事吧?”

    “我还在,他

    确实没有人,可是模糊不清的远处,似乎总有什么在暗中窥伺,这使花蕾严重不安,并显示在声音中。

    包大同感觉得出来,一边快速穿衣服一边安慰道:“好,你别怕,我马上就到,告诉我具体方位。”

    一瞬间,花蕾有点迷惑,被惊吓得麻木的大脑甚至连这个地方的地址也记不起,想了一下才说出。

    “站在没有阴影的地方,但是不要在路口,心里念几遍道德经,我记得你看过。”包大同一边吩咐一边出门。

    因为平时大手大脚的花钱,他没买车,又因为法力被封印了,他不能彻底施展阮瞻教的时空扭曲术,只能一段一段的定点移动,其速度比汽车略慢,而且省钱省汽油,就是浪费鞋底,而且还惊吓到了几个夜游的不良少年。

    那几个家伙正在砸电话亭,看到他忽然凭空出现,因为用力过度而脸色苍白,面容狰狞,而一眨眼间又出现在街道的另一头,只留下个影子,吓得抱头鼠窜,大呼见鬼。

    不过无论如何,他拼了老命的尽快赶到了,见花蕾孤伶伶地站在路灯底下,可怜兮兮的,不禁心生怜意,考虑着以后对她好点。

    “花骨朵

    他才说出三个字,花蕾就扑了过来,抱着他放声大哭。他两只手举着,不知道放在哪儿好,犹豫了半天才轻轻抱住她,温柔地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保护你。”

    “你才来。”花蕾哽咽着说着,刚才还非常清醒,这会儿感觉头昏脑涨。抬头望着包大同的脸,见他平日里亮晶晶,充满戏谑的眼神温柔而宁静,登时一阵舒心。

    有他在,死也可以安全的死吧。她想着,失去了意识,感觉死,其实并不可怕。

    包大同感觉怀里的身子一软,连忙抱紧,只觉得花蕾浑身火烫,可小手却凉得像一块冰,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这丫头招惹到什么了吗?他打横抱起她,走到停在不远处的车里,轻轻把她安放在车座上,自己站在车外,迎风耸了耸鼻子,“鬼气。”他用叹息的声音说着。

    远处,闪过一条黑影,是一只野狗探头探脑地走到路中央,原地打了好几个转,朝着一个角落高声吠叫了几声,扭头看了看包大同,然后快速跑走了。

    包大同向那个方向走了几步,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退了回去,开着车子过去。他能力受限,但仍然感觉得到这里有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不能留花蕾一个人单独呆着,而他来得匆忙,没有准备,不得不小心点。

    一丝死气从桥下的绿化带中传了出来,包大同慢慢走了过去,看到一个人躺在那儿。

    一个中年女人,看来像是拾荒的,脸色乌紫着,眼周黑黑的,眼睛似乎要瞪出来了,因为张大着嘴,牙齿呲了出来,初看起来恶狠狠的像要咬人。

    她蜷缩着躺在阴影最深的地方,脖子歪斜着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上面套着一条绳子,因为身子格外瘦小,看来就像一条大一点的狗。

    可她是个人,虽然肮脏、低贱、贫苦,可她是个人哪!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这儿,不知道是被哪个混账王八蛋杀死,暴尸于此。

    那只狗是要报告他这个信息吗?连一只狗都知道怜悯,为什么有的人不可以呢?人类真是可怕。

    包大同拿出手机报警,才按下按键,就感觉有异。回头一看,那女人的脸上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眼睛和嘴巴慢慢闭上了,只在乌黑的唇间露出一小点红红的甜头,表明她是被勒死的。

    包大同和匪警电话的接线员说清凶案发生的位置,就踱到车边去,摸了摸花蕾的额头,见她烧得迷迷糊糊的,碰到他微凉的手,立即把整张脸都贴在他的掌心,似乎还有些意识,坚持一会儿再去医院还是可以的,略放下了心。

    再往后退了几步,观察了一下整座立交桥,想了想,终于还是咬破中指,把血珠弹到半空,口中默念咒语,手指残余的血抹在了两眉之间。

    阴眼开,看到有些东西围着那具尸体,冷冷的幸灾乐祸,一抹浓重的黑色凝聚在正南方的位置,此时已经慢慢转淡。

    包大同的眉

    越紧。这个东西很厉害啊!

    想着,他回头看看花蕾,见有位老兄正趴在车窗上往里看花蕾,立即一个虚空符打过去。花蕾现在病着,本就脆弱,接了阴气还了得,至少得病上一个月。

    而且因为他以法术开了阴阳眼,能清楚的看到花蕾的情况。她的阳火不知道为什么弱了下来,虽然还没有灭,却好像被什么污染了一样。据他判断,不出七天,花蕾的小命就危险了。

    她被缠了?为什么不告诉他?是不能信任她,还是她自己没有感觉到呢?这丫头,总想学着处理灵异事件,却小胆得很,而且脑筋不清醒。她的父母是谁?怎么能任由女儿天天在外面这么折腾,却从来不找她呢?

    不管如何,她现在算是他的员工、他的朋友,他不能不管她。就像刚才说的,在她回到父母身边或者找到男人之前,他来保护她。

    不到五分钟,警察来了。

    包大同简单回答了一下问题,然后留下自己的姓名地址,就立即送花蕾去医院了。他明白花蕾气息弱,半夜的医院本身又阴气重的地方,因此不敢稍离,一直陪在花蕾身边。

    他的外貌、他的举止、他的微笑、他的体贴都是如此吸引女人的目光,那些值班的年轻女医生和护士没有一个不羡慕花蕾的,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

    花蕾昏得非常彻底,虽然在外人看来还有反应,而她却一直在黑沉得没有一丝异样的梦境中,其实是着实好好睡了一大觉。

    早上睡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体轻松了很多,除了无力,没有任何不适,恢复得和病来的时候一样迅速,怪得很。

    再看包大同,正抱着臂斜倚着病床上打盹,窗外的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衬得他的眉毛看来毛茸茸的,让她很想摸一下,而他挺直的鼻梁侧有一处可爱阴影,使他的睡颜都如此生动,连那些阳光下显现的灰尘飞舞起来都很好看。

    要是,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他,该有多好!花蕾想着,这念头吓了自己一跳,一惊之下踢到了包大同。

    包大同本来就睡得不踏实,一直盯着花蕾,怕她有意外,直到早上日出,阳气升腾,他才敢打了一下盹,现在被花蕾一碰,登时惊醒,一睁眼就看到花蕾眨巴着可爱的眼睛看着他,脸孔有点微红,连忙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不会病情反复吧?早上才退的烧。啊,还好,凉丝丝的。唉唉,你脸红,一定是想到了不该想的事,是不是对我起了色心啊?”

    他眨了一下眼睛,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正说中花蕾的心事,好像内心连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被发现了似的,脸色立即又变得苍白,吓了包大同一大跳。

    “好吧,我不逗你,你给我好好的,别经常搞出这些事来给人惊喜。”

    “我也不想。”花蕾咕哝着,不明白为什么包大同有时那么温柔,有时又那么恶劣,“我只是生病了。昨天一直找你也找不到,我在这里又没有亲人朋友,只好自己善感极了。

    “明白啦,以后手机会随时开着的,方便花大小姐随时传呼。”

    包大同哄她,想借机问她家里的情况,问问为什么她父母不在身边,她却有如此广阔的人脉,上回那个对付设备天下第一的石界也很神秘,也不似常人。她这样的背景,为什么要独自生活在外地,并且非要缠着他,为他工作呢?

    犹豫了会儿,他还是没问。花蕾想告诉他的时候自然会说吧,否则他就是问了,也是让她尴尬而已。

    “不过,你可不只是普通生病那么简单,实话说,你这种情况算是撞邪了。”他转变话题,变得正经起来:“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甚至这些日子来,你认为有可疑的情况,全要告诉我?”

    花蕾挣扎了一下,包大同立即上前扶她起来,体贴的为她在背后垫上枕头。近距离闻到他的气息,花蕾感觉把什么都告诉他是明智的。

    她昨夜入院,住的是观察室。这两天病人不多,这里只有她和包大同两人,说起话来不必顾忌,所以她一五一十把遭遇的所有事都说了出来。

    包大同静静地听着,眉头越皱越紧。

    花蕾的情况听来严重了,有邪物不知在什么地方看上了她,现在要娶她做鬼妻,而且这邪物相当不简单,很难对付。她的身体现在看来虽然好了,实则只是表面现象。那东西说七天后来娶花蕾,而他昨天也判断出花蕾的阳火不出七日必灭,假如不破解了这桃花劫的话。

    也就是说,花蕾的生命还有七天,他要在七天之内找到那个邪物,并且打败他。不管那是什么,花蕾的小命一定要保住。

    “很严重吗?”花蕾看他不说不笑,虽然脸色还平静,却让她感到不安。

    包大同点点头,“很严重,非常严重,严重极了。可是有我,一切都能解决,放心好了

    .I[了你,你419我好了。”

    “419什么东西?”

    “一夜情。”

    “你休想。哼!”

    “唉,病人不要太激动,再说我想想有什么关系。”包大同故意说得轻浮,让花蕾可以暂时忘却恐惧和不安,“你搬到杂志社来住,我好就近

    花蕾白了他一眼,说了半天话,有些气喘,干脆不理他,过了半天,又觉得好奇,“那队送嫁的人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阴婚?我以前也听说过这事,倒是头一次看到,太阴森了。”说到这儿,她不禁又打了个寒战,“那个鬼新娘似乎恨我,可是我什么也没做。”

    “有时候恨是无缘无故的,受到伤害,就想报复一切。”包大同道,“但是这情况是有点特殊,居然跑下轿来找你,这是为什么呢?”

    花蕾摇摇头,尽量不去想那张炭一样的脸,不去想那对恨意的眼神。

    “其实这只是一种民俗,虽然我个人认为不太健康,但它确实存在,你如果这样想就不会怕了。”包大同继续道,“一些未成年人天折后,家中父母或长辈老人们出于疼爱,认为生前没能为他(她)们择偶,死后也要为他(她)们完婚,尽到责任。其实,这是人的感情寄托所至,自己所爱的晚辈去世了,有谁能真正看得开呢。另外,旧时人们普遍相信坟地风水,以为出现一座孤坟就会影响家宅后代的昌盛。当时有些风水家(古称堪舆)为了多挣几个钱,也多竭力怂恿搞这种阴婚。”

    “我看到的就是吗?”花蕾问,又摇摇头,想把这记忆甩掉。

    “应该是。不过,阴婚大多出现在有钱人家,而且讲究起来有一道严格的程序。未婚男、女死亡,其父母要托“鬼媒人”说亲,然后进行占卦,卜中得到允婚后,就各替鬼魂做冥衣,举行合婚祭,将男、女并骨合葬,有的也称为“搭骨尸”。阴婚阴婚,当然要在夜间举行,就像你看到的,抬着一顶纸轿子,由单鼓、单号、单唢呐吹奏前引。或者由四个人抬着一个出殡用的影亭,内挂“新娘”的照片。

    当然迎娶仪式是不可少的。是日高搭大棚,宴请亲友,门前亮轿。喜房里供奉“百份”全神。对面炕上设矮桌,供“新郎”照片或牌位,前设苹果、龙凤喜饼若干盘。并有大红花一朵,下缀缎带上书:“新郎”字样。女方“闺房”中供“新娘”照片或牌位,亦如前所供,并有大红花一朵,下缀缎带,上书:“新娘”字样。

    喜轿回到男方后,仍由娶亲太太将“新妇”照片或牌位取出来,放于喜房炕上的供桌,与“新郎”并列。并用红头绳将两幅照片拴起来,(取月老牵红线之意),并复上红、黄两色的彩绸。“合杯酒”、“子孙饺子”、“长寿面”也要供于“新婚夫妇”的牌位或照片前。以后再选个宜破土安葬的好日子,女方起灵安指定的时辰葬入男方坟的旁边,并且两个棺柩要挨上槽帮,才算并骨合葬。我一直以为这只在乡下才有,没想到在城市极难见到的事都让你遇到了,你真好运。”他开了一句玩笑。

    “可是

    “我说的是比较正规的,属于贵族式,那要流水价的花钱,从某些方面讲,鬼媒人是最赚钱的行当。我以前听我老爹说过,这样的生意和古薰生意差不多,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不过,普通的阴婚就相对简单点,而且由于死人结婚混杂了红、白两事的礼仪,各当事人又各有主张,阴婚仪式始终没有形成定例。通常情况下,男方给女方送去的“鹅笼”、“酒海”、龙凤喜饼以及肘子、喜果都是真的,惟有衣服、首饰是纸糊的冥器。女方陪送的嫁妆一般都是纸活,送至男方后,只在“新郎”照片或牌位前陈列半天,有的只是抬着环绕男方院内一周,即由鼓乐前导,送至附近空地焚化。”

    “你很有研究嘛。”花蕾看了包大同一眼,严重怀疑他承办过这项业务。

    包大同不以为意的一笑,“花骨朵,既然我是捉鬼的法师,这些东西都是必备的专业知识,你既然和我学徒,也要学着点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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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03:42: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七天倒计时(上)三个线索
道学上的解释,人有三魂七魄,若死时七魄先散,然离。生病时就是魄要散了,所以要用药物去阻止它散发.力魄散了就容易招惹邪樂。三魂暂且不提,其七魄为: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包大同判断花蕾中了邪物施展的桃花劫,还剩下七天的生命,就是因为他以法术自开的阴阳眼看到了花蕾阳火微弱,七魄中有一魄散了,或者说被什么东西收去了,所以她会突然生病,而且病势快得好像她立即会死掉一样。

    其实前些日子她的命势已经有些不对头,不过他没想到这么严重,还打算过两天给她驱驱就好,没想到终究晚了一步。在这件事上,他也要负上一点责任,也因为中了桃花劫的人是花蕾,所以他绝对绝对不会让她死。

    躲在杂志社是没有用的,虽然这里邪樂不得入,但是这件事不解决,不找出原因,说不定今后会有更多人受害,而且最重要的是,花蕾也要和小夏一样做一个七魄不全的人了。

    小夏当初是为了救阮瞻的命而甘愿奉献自己的一魄,现在阮瞻把小夏当做天下至宝一样细心呵护,才能保着小夏平平安安,也勉勉强强算得上健康。

    花蕾就不同了,倘若她这一魄找不回来。这一生都不会顺遂,会一直受疾病地折磨,不断有邪樂要上她的身。她不可能再找到一个阮瞻那样的男人保护她一生。

    这世界上的男人虽然很多,但有某些特殊的能力,又忠贞不渝的爱着她的男人却太难找了。而可怕的是,她失地魂魄信念是主心轮的力魄。

    除非,他娶她。

    花蕾是个可爱的姑娘,虽然背景可能很复杂。但她有着与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不相称的纯真。另一方面,也不能说他对她没有好感。可是,他不知道能不能爱她。

    他爱过了,那撕心裂肺的痛再不想尝第二回。

    如果花蕾不躲起来,她地生命就只有七天,如果她躲起来。他要找出始作俑者的时间也只有七天。这就好像一场角力,七天的时间会决定一切。

    “老实呆在这儿,不许出去,否则我把你绑起来。”包大同半真半假的说。

    花蕾吵着要出院,因为她那令医生找不出原因的病况迅速好转,甚至和没有病过一样,除了还有点虚弱之外。其实他也不愿意让花蕾呆在医院,以花蕾目前的情况来看,在医院是比较危险的。尽管守株待兔不是办法,但把花蕾接到杂志社来。他还是会相对放心,免去后顾之忧。

    “你是要调查吗?”

    “不是。我是去旅行。”包大同很认真地说。

    花蕾在一瞬间还有点相信了,刚要问他去哪里旅行。干脆带她一起去,随即明白他又再逗弄她,气得拍了包大同肩膀一巴掌。

    包大同不以为意的笑笑,“帮你的忙,还要被你打,这世道,老子真是适应不了了。”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花蕾一把拉住。

    “这是我的事。我也许可以帮忙。”她说,“我知道我很废。可是如果你要调查什么数据类地东西

    “得意死你。”包大同一点花蕾的额头,“你背景很深,虽然你从来不说,但是如果你帮得上忙,我是不会客气地。”

    花蕾听他这样说,露出了为难而歉意的神情,但她还没找出什么话来回答,包大同已经体贴地转移了话题,“其实还真有些事情让你做,可是我希望你坐在这里打打电话就好,不要往外跑。”他说着看看窗外,“现在虽然是中午,但办起事来时间不好掌握,假如你回来时接近黄昏,那就不太安全了。有的道行高的东西,在阳气下降的时候就可以隐藏在阴暗处,不是非要天黑不可。”

    “好,我不给你添乱。有什么事你就吩咐,我就在家里做,保证不出门。”花蕾听出包大同语气中的关切这意,不管那是为了朋友之情还是同事之意,她都很开心。

    包大同很明白花蕾想忘却恐怖记忆的心情,可是又不得不问,“你回忆一下,昨天那张照片上的女孩大约多少年纪的样子?”

    花蕾神色一窒,但仍然想了想道:“看样子,只有二十岁上下,很年轻。不过,你不是想查附近地居民中有没有夭折的人吧?那个果她去世得很早,销了户籍就很难找了。再说,就算照片上地她很年轻,也未必是在那个时候去的啊,也许用的是年轻时照片。”

    包大同点点头道,“我明白。但是,首先你是在你家那边的立交桥看到有人举行阴婚的,所以事主家就住在附近的可能性非常大。你要知道,举行阴婚虽然不是违法的事,但在城市中也是非常非常少见,有的甚至会秘密进行,免得被邻居投诉。而且你看到的是严格按照过去的仪式进行的阴婚,准备和进行起来更加复杂,不可能有人会穿越大半个城市做这个。

    第二,你要知道,结阴亲、搭尸骨是因为亲人心疼未结婚就死去的人而进行的,那是生者的痛苦和执念。所以如果一个人去世很久,他的亲人可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这种痛苦,再结阴亲的可能性要小得多。虽然也有终生痛苦的亲人,但几率要小一点,我们还是从概率比较大的地方查起。

    第三,你说的年纪问题,花骨朵啊,祭奠亲人虽然会选用比较好看的照片,但年纪大多也会比较贴近,相差不会太多的。你只要选定一个差不多的范围就行了。而且,我提个建议给你,结阴亲也讲究生辰八字和年纪家世的,所以双方的情况应该差不多才是。

    还有,因为办阴婚不是常见的事,现代的人也比较做这个了,真要能成就,是花费相当高的,所以你要查找的范围主要应该集中在:附近的居民、十年内夭折的年轻男女、家庭经济环境相当好的。

    假如没有符合这三项的,我们就转移目标,但至少我们排除了一部分猜测。查案就是这样,去掉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无论多么不可能,也是答案了。”

    花蕾想了想,觉得包大同说的对,点了点头。

    只听包大同又说,“也许我要查一下本市的几大公墓

    天有没有要求‘并骨’的业务。你想啊,现在除了I哪还有土葬的?大部分是把骨灰埋在公墓,结阴亲、搭尸骨的话,也只能是把两个骨灰并排放在坟墓里吧?就算双方都是土葬的,要挖出灵柩,也不可能拉到城市时来举行阴婚,在乡下就办了。对,找小佳,她是从事丧葬服务的,调查起来会容易些。”

    花蕾撅起了嘴,那个凌小佳真是让她没话说了。

    包大同不过帮过她一次,她就粘上包大同了,时不时就跑到杂志社来,一会儿请吃饭,一会儿要驱邪避凶,一会儿又是偶尔路过,进来看看,真是花样繁多。难道会有人看不出她企图吗?偏偏包大同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让她看了生气。

    “想见面就见呗,找那么多借口干嘛?”她低声咕哝。

    包大同只当没听见,又嘱咐了几句就出门了。

    花蕾遇到的这件怪事虽然事出突然,不过倒是有些线索,虽然这线索和大海捞针有的一拼,但总好过一点没有。

    这三个线索就是:那个幻化成石雕像的东西;那位爱给人补车胎的、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先生;还有那个自称姓高的媒婆。

    当然还有举行阴亲的这家人,甚至那个死在立交桥下的女人也可能是重要的线索。

    他看现在时间还早。打算先给小佳打个电话,托她帮忙查查最近公墓地业务,然后就到事发附近的居民区转转。

    结阴亲这事,就算事主要秘密进行,毕竟不是绝密隐私,总会有人会觉察到,甚至会议论的,找到这家人是非常重要的一步。至少能牵出高媒婆来。

    不知为什么,他总有一个感觉,这件事不是突发事件,而是一个潜藏了很久的秘密事件,只是一直没有暴露出痕迹,可他们既然盯住了花蕾。就等着他来揭开这个黑暗的秘密吧。

    花蕾遇到的两次爆胎事件不是在一个地方,但第一次和第二次的地点相距不远,也就是说,都在立交桥附近,那起凶案也是发生在那里,所以他就有必要也调查一下那座立交桥。

    如果有人要娶花蕾做鬼妻,他是怎么注意到花蕾地?为什么在立交桥附近出事故?灵体的话,都是喜欢在和自己相关的地方游荡,如果那个邪物的执念与立交桥有关,又是为了什么?车祸死于那里?以前经常在那里出现?在那个地方有什么美好或者可怕的回忆?那个被勒死的女人。是那个邪物杀地吗?

    最让他在意的是,那个邪物为什么选中了花蕾?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还是单纯只为了喜欢?唉。这是什么世道,一个漂亮姑娘。天天跟在他身边,他都还没舍得动手,现在居然有两只鬼来抢。

    包大同给凌小佳打过电话,忍耐地听她又拉了半天家常,才得空要去事发现场看看,就接到警方的电话。他做为第一个发现凶案的人,要去配合调查,回答一些问题。

    等折腾完。已经是晚饭时间了,立交桥那里车水马龙。什么也发现不了,他只好先去找个朋友一起吃饭,“顺便”调查一下当初这座桥从设计到施工再到最后的完成有没有发生特殊的事情。

    那个朋友是名记者,一名漂亮的女记者,叫傅如心,在本事最大的报社做城市建设版的编辑。所有与这座桥有关地事实、流言、谣传、私下的、公开地、甚至见不得光的事,她都知道。所有记者收集来地各种信息汇总在她这里,然后她选择编辑,最后才出现在报纸上。

    “我就知道你没事不会找我。”傅如心语意娇嗔。

    她曾经和包大同短暂交往过,不过看出包大同不想安定,于是聪明的撤退了。分手三年了,但是现在见了面,感觉还是很喜欢这个男人。他的态度漫不经心,可是又特别认真,很矛盾,也很迷人。话说回来,和包大同短暂交往过的人很多。

    “君子之交淡如水,所以才显得我们关系不同寻常。”包大同咧嘴一笑,嘴头甜甜,成熟的男人脸孔上却露出两个可爱小虎牙,混杂了男人和男孩气质的模样立即令傅如心撤掉了所有心防,打算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想知道什么呢?”她问。

    “就是彩虹桥的事。”包大同直入主题,“我记得这桥建成有三年了,那时候我们很亲密,我记得你一直跟这个新闻来着。”

    “彩虹桥出了什么事了?”傅如心虽然是编辑,但记者的八卦精神倒是很彻底。她知道包大同以前是做什么地,因此立即产生了很多联想。

    包大同不动声色的笑笑,“彩虹桥西边不是新建了一片高级别墅区吗?虽然离桥还很远,但这桥在上风口,桥身有飞龙回身望月地气势,如果龙是富贵龙,在龙气的吹拂下,当然是极佳的风水,但如果这桥被污染过,有过阴暗事,这龙就是恶龙,龙气会毁财。你知道,富翁们都是很讲究风水的,因此有不少人雇了我看风水。”

    “随便说说不就得了,反正你本领那么大,犯不着这样认真调查吧?”傅如心完全信了包大同提前编好的说词,“不过你不是开了杂志社吗?为什么现在又干老本行?”

    “胜情难却而已。但我既然接手了,就要认真点,做我们这一行也要有职业道德啊。”

    傅如心点点头,觉得这男人不仅帅,会赚钱,还很诚信,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对他的问题想了一会儿,突然记起一件事来,不禁打了个寒战。

    “怎么了?”包大同看出情况不对,伸手握住桌上傅如心的手,只感觉她的手握成拳,显得很紧张。

    “彩虹桥在施工的时候确实出过事故。”她干脆起身坐到包大同身边,“很惨的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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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03:42: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七天倒计时(下)野狗
大同一挑眉。

    怎么?这座立交桥真的有问题吗?他居然第一次调查就真达目标?!

    傅如心见包大同不语,借机*近了些,叹了口气道,“人命啊,有时候都不如狗。彩虹桥的承建是一家很有名的建筑公司中标的,可是他们把工程转包给了其他小型建筑公司,也就是俗称的包工队。一切都很顺利的,可是后为不知道为什么,施工过程中总是会出问题,不是地基打不下去,就是新桥体开裂,还经常出一些安全事故,虽然没有死人,可是受伤不少。那时候,工人们之间有一些谣传,说是起桥时没有放鞭炮,插红旗,一定是惊动了地底的什么。还有人说,几十年前,这里本来是一个小土地庙,后来不知怎么给拆了,现在还要动土,土地爷能不生气吗?再说这么多年来,周围起了这么多高楼,只有这块地没人要,这回市政府要在这里建立交桥,就是为了让来往车辆、八方之风驱走戾气的。”

    “谣传很多?”包大同听得仔细。

    傅如心点了点头道:“是啊,而且桥一直也建不成,谣言越传越厉害,包工头甚至请来了和尚道士来做法,可根本不起作用。后来市政府派人来查,才发现经过层层转包,承建彩虹桥的包工队已经没有什么利润可赚,只好在建筑材料上偷工减料,工程质量根本无法保证。政府当然严肃处理了这事。工程由资质而很好地另一个建筑公司重新承建,彩虹桥这才顺顺利利建成,非常有效的缓解了本市的交通状况。”

    “如心,不要背报纸。”包大同阻止傅如心习惯性的官样文章,“给我讲讲你所听到的关于这座桥的奇闻轶事,你知道我做的事比较民间,所以对坊间的流传更为在意。”

    傅如心抱了抱手臂,似乎有点冷。包大同连忙环着她地肩,听她说道:“这事我都不愿意想起,所以下意识的会跑题吧。有一个说法在工人们中流传,说是打地基时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故,有六个工人不慎掉到下面去了。由于这边的地质比较特殊,地基打得窄而深。就像一个非常深的井一样,这六个人掉下去就摔死了。你也知道,既然他是转包工程的最后一环,利润已经非常小了,不仅要在材料上动脑筋,甚本地安全防护根本没有,这事也更加不能上报,否则不仅他们建筑队的资质执照要被取消,严究起来,已经垫付的工程款也不能收回。因为他们违反了合同中的安全规定。”

    “瞒报了?”包大同皱紧了修长的眉,虽然这事发生过很多了。他却还是有点愤怒。这是人命啊!所谓死者为大,就算是小猫小狗死了。也应该受到尊重,何况人呢?

    傅如心叹了口气,“现在这也是没办法杜绝的事,好多建筑工人都是来自贫困的乡下,几万块钱解决一条人命已经是不错了,有的只有几千。听来很可怕,可那就是事实啊。那些人就是视人命如草芥,就算有关部门想管。取证也是相当难的。那些淳朴愚昧的乡下人,还要挣扎生活。哪敢得罪某些人啊。所谓贫不与富斗,出了事故,被人拿钱堵住嘴,余下地伤心难过又能如何?”

    “这事就那么平了?尸体如何回乡的?”

    “问题就在这儿。”傅如心下意识地偎紧包大同,“没有尸体。”

    “没有尸体?这是什么意思?”包大同来了精神,感觉出问题所在。

    “据说,因为地基太深太窄,实在不好往外运尸体,又因为不想找专业地救生队以扩大事态,所以包工头下令,在地基上直接灌注了水泥,把这六具尸体和巨大的桥柱混在了一起,就在从东向西地第七根桥柱下。”

    “这也行?!”草菅人命的事见得不少,可这样发生在眼皮子底下、且这么明目张胆的却是第一回,包大同不禁有些震惊。这些人,胆子怎么那么大呢?法律和天理在他们眼里又值几个钱?

    “这是在工人们之间流传的,等有人调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肯承认并且做证,而如果要拆掉已经盖好的桥体调查,时间、财力、人力都会极大的浪费,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是不能这么做地。何况,彩虹桥的质量出问题是后半期地工程,这前期的工程找专门的部门检测过,质量非常好,不能因为一个未经证实的谣言就拆掉重来啊。”

    包大同点点头,“那么,那个包工头被取消资质,工程也由别的公司承包后情况如何?”

    “后来的建筑公司虽然接手了工程,但怕彩头不好,特意找了人来做法事,还把已经建好的部分桥体全部挂红,鞭炮从桥头一直响到桥尾,后来就很顺利了。所以这件事,好多人都说是冤鬼作樂。”她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瑟缩了一下,“不过我虽然不知道这流言是真是假,但我每次路过那座桥的时候都心里毛毛的,好像感觉有人在柱子里面看我。”

    “不会的,如果这事是真的,他们也是在地基里,你只是从他们尸骨上开车轧过去而已。”他故意且恶劣的来了一句。

    傅如心娇嗔的拍了他一下,“大晚上的,为什么非要问这个,咱们叙叙旧,明天白天再说不好吗?”说着,递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换做平时,包大同很乐意上钩,419(FORNIGHT的译音谐称)一下,可是花蕾的命只有七天,一想到这个,他实在没什么兴致。

    “那个包工头叫什么,你还记得吗?”他导正话题,平生第一次这么不解风情。

    傅如心想了半天,“大概姓段吧。段有祥?还是什么的,我记不起来了。不过我知道他以前有一个手下后来也组了个小包工队,目前正承建一个小工程呢。”

    “可以给我那个人的联络方法吗?”

    “你问的是谁?段什么什么还是他的手下?”傅如心问,随后立即明白是自己笨了,姓段的早就没了踪影,要找当然会找他当年的手下了,“这个我要打听一下,一时哪想得起来,我也不会天天盯着个包工队,是吧?”

    包大同笑了,“这倒是。傅大美女如果整天盯个包工队的话,大家都别干活了,骨头都酥了,还干个什么劲啊。”

    ……………………………………………………

    和傅如心聊到很晚,期间包大同还给花蕾打了个电话,嘱咐她早点睡,不要出门,过了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才开着花蕾的小甲壳虫到了彩虹桥。

    虽然很晚了,不过还是偶有车辆通过,大桥的整体照明程度也非常好,只有桥下有些阴暗的地方。包大同桥上桥上开了好几圈,最后来到从东到西数的第七根桥墩下。里,并不是那天花蕾

    地方,也不是发现尸体的地方,但只是隔着一条绿化

    他提前做了准备,带了大把的符咒和符水,而且昨晚太过担心花蕾的缘故,强行施展时空扭曲术,被封印的力量又被施放了一部分,目前在法术上已经成年,从十五岁的水平到了十八岁,所以他觉得出了问题是可以应付的。

    他下了车,在夜风中站了好一会儿,感觉这个地方的气场并没有什么不对的,不禁感到奇怪。

    刚才在和傅如心聊天时,这个漂亮女人无意中说起目前已经调到了报社的交通版工作。他当时灵机一动,问起彩虹桥这边是否经常出交通事故。据傅如心讲,这桥建成六年,这个地方确实经常出事故,警方在此处竖了好多交通警示牌,但最近半年来,不知道为什么,一起事故也没有出了,平安得很。

    左右看看,确实看到警示牌还在,黄色发光的板面,醒目的字体,但如果这是怨灵造成的,人类不管多么小心,又能控制什么呢?

    想到这儿,他有点火大,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他最不喜欢这种迁怒型的灵体,因为被伤害而伤害别人,这样就算报了仇,也会使自己背上孽债的。

    哒哒哒

    一阵有节奏、有弹性的声音轻微的传来,包大同半转过身,正看到一只狗从那边跑过来。嘴里叼着一个东西。

    这狗是野狗,纯黑色地,体形不小,不过看来胆子不大,跑的时候瞻前顾后,跑得进了,包大同才看到它嘴里叼的是一个布娃娃。黑色的发,红色的衣服。两只黑扣子做的眼睛,不过只剩下一只了,另一只也只剩下一条线连着,一股不易觉察的阴气从娃娃那里散出来,因为混杂了狗的热臭味,不那么明显。

    幸好他提前在眼睛、耳朵和鼻子上都沾了符水。否则都难以觉察。

    这可怪了,花蕾说遇到过这只狗,昨天他也看到了,这狗还引导他找到了那个中年女人地尸体,今天它为什么又出现了?为什么叼个布娃娃?这有什么意思吗?那布娃娃又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带着阴气?

    一连串的疑问使包大同向野狗走去,想“问问”它知道些什么。哪知那狗非常敏感,看到有人迎向它,吓得一抹头跑向另一个方向。

    包大同身负道术,虽然被封印了。但能力还是有点的,而且他身体矫健灵活。赤手空拳对付几个流氓也不成问题。但是,请注意但是。一个人要想跑过一条长年被追得四处逃窜的狗还是有相当的难度,不是一个生物品种,某些能力根本无法相比。

    偏偏那野狗非常令人生气,它总是跑跑停停,还不时回头观望,似乎是在和包大同玩。作为一只野狗,平时相处地只是同类,和人玩乐的机会很难得。

    包大同跑得气喘吁吁。最后指着那条狗道:“小子,你跑。老子我不信逮不到你。”

    他看左右无人,立即一个时空扭曲术,一步就踏到野狗面前。那狗没有提防,一下子被捉住了。包大同已经提防它咬人,可是它却没有,呜鸣了几声,忽然伸出舌头舔了包大同一样。

    “少套近乎。”因为狗的善意之舔,它口中的布娃娃掉在了地上,包大同一边骂一边抢起来看,只见这布娃娃身上确实藏了一些邪气,但已经没什么邪物藏在上面了。

    “你从哪儿弄来的?”他低头问。

    它摇尾巴。

    “是在这附近抢的,还是什么人扔的。”

    继续摇尾巴。

    “你看到什么了?”

    还是摇尾巴。

    包大同叹了口气,“算了,虽然狗的眼睛是最干净的,人鬼神通通会咬,但是这儿,他顺手把那布娃娃扔了出去。

    人形的物体最容易招邪樂,他记得曾经有一家人找她驱邪,只因为这家人总是晚上洗衣服,然后挂在公用地院子中凉,偏偏这家的女儿喜欢红衣服,结果总有夜归地人看到院中的晾衣绳上吊着一个人荡啊荡地,把全大院的人都吓得够戗。

    这个娃娃应该是被扔在垃圾箱中的废弃物,然后被某些灵体短暂附着过,现在灵体即去,它仍是个死物,应该没有什么价值。

    他预计自己会把布娃娃扔到前面不远处的绿化带中,没想到这布娃娃在眼看就要落地的时候,突然一拐弯,落在了一片花丛中,而这片花丛就在第七根石墩下。

    咦?包大同奇怪了。

    再低头看那只狗,它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一样,使劲叫了一声,然后哆嗦着往后退,转身跑掉了,尾巴差不多夹到了两个后腿之间,显然非常害怕。

    那只布娃娃身上明明没有古怪了,为什么会突然自有意识一样的转弯?而这只狗怕的又是什么?它看到了什么?难道是自己法力太低,忽略了某些东西吗?

    不对,如果这红衣布娃娃有问题,这野狗绝不会叼着它到处乱跳。那么,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邪气相吸?布娃娃身上残留地邪气受到另外一种强大邪气的吸引而转了向?

    想到这儿,他立即拿出随身携带地符水瓶子,多抹了一点符水在眼睛上。放下手,忽然看到桥墩下蹲着一条黑影,正一下一下拍打草地。

    包大同虽然法力受限,毕竟不是常人,但刚才居然没有看到这黑影,要加强符水之力才可以,证明这东西非比寻常,是相当厉害的。而在他看到那东西的同时,那东西也注意到了包大同,不过他一直没有抬头,嗖的一下就跑走了。

    这可能是重大线索,包大同怎么肯放过,立即追了上去。连施展了好几个时空扭曲术,追到了一个垃圾站一样的地方,但那黑影还是消失了,而他也认不出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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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03:43: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七天倒计时――第二天的无名尸骨
是黑暗中,有一点点的闪光,还有呜呜的哀号,很瘆▌

    包大同定下神来,看到一些毛茸茸的东西在向他*近,细一看,居然是一群野狗,呲牙咧嘴的朝他走过来。

    他吓了一跳,正好看到垃圾堆里一根废弃的铁棒,连忙抄在手里,同时左手一个电火花打过去,在地面上掀起一串蓝色电光。

    野狗都是很机灵的,立即判断出眼前的人不好惹,纵然它们有一大群,也还是立即四散跑开了。

    包大同皱了皱眉,感到有些奇怪。就算这是个垃圾场吧,但也不可能有这么一大群野狗,好像全市的野狗全集中在这里来了。

    他边想边往外走,闪过一个大垃圾堆,就见前面的大片空地上有一排黑乎乎的房子,大约三、五间的样子,黑灯瞎火的一点光亮也没有,但是空地上有无数野狗围着房子乱窜。

    包大同右手紧握着铁棒,左手捏好一张符咒,慢慢往房子的方向走,快到门前时,轻轻一嗅,不用他的灵能也能感觉出浓烈的死气,因为有阵阵尸臭味从房间内传出来。

    那条黑影不在这儿,包大同感觉得出,就算再用符水加强功力也搜寻不到半点踪迹,这说明那黑影离开了。他并不是要引包大同到这里来,而是因为包大同追得急,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地方。

    怪不得这里聚集了那么多野狗。可是它们又不敢叫!因为这里有极其吸引它们地东西,也有它们怕得不得了的东西!

    难道是鬼杀人?!为什么?

    包大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慢慢退了回去,打算去找个公用电话来匿名举报,否则他无法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连续两次发现尸体?

    他看得清楚,门上铁链重锁,他若进去。就必须强行开锁才行。他的开锁技术相当高,但那锁上有怨气缠绕,开起来要格外费力,倘若被人发现他在这儿,他就说不清了,况且如果他专心开锁。那个东西突然袭击他,只怕他会吃大亏。

    最重要的是,他不能破坏现场,好方便警方寻找证据。就算杀人者极有可能不是人,也不能放过其他的可能。

    他谨慎地走出垃圾场,为了寻找道路,没有用时空扭曲术,一步步走出好远,才发现垃圾场地处通往机场的城郊结合部。那里是城市管理的死角,因而藏污纳垢。不仅是市容卫生方面,还隐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好不容易找到了电话亭。他变换声音报了警,之后用隐身符隐了身。就又回到垃圾场去。直等到警方到达现场,打开了小屋地房门,又想尽办法潜进了那间小屋。

    房间内遍地垃圾,但两个墙角处是干净的,有两具女尸分左右坐在那里,已经高度腐烂,从衣着上看,年纪都不大。甚至有一个像是中学生的打扮,还穿着校服。

    她们似乎是被杀的。但死态比较奇怪,好像是两只摆好的布娃娃,脖子上都套着绳套,脸上没什么痛苦的表情,眼睛瞪着,乌黑地嘴唇边吐出一小截红红的舌头,和昨晚包大同看到的那个女人死法完全相同,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

    假设这三个人全是那黑影杀的,他为什么要如此连环作案?一个灵体,为什么要连续不断的杀人?如果只以“凶戾”二字来解释有点勉强,毕竟灵体变态的不多,但他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呢?

    刚才那黑影被发现时,他正在拍打桥墩下的草地,又是为了什么?

    细想一下,桥下的绿化带中除了草地,还种了些不喜欢阳光的花,从东到西数第七根桥柱下地花似乎长势特别好,隐有妖异之感。

    “初步判断,死亡时间不超过七天。”和警察同来的法医说。

    “查找一下本高地失踪人口吧。”一个像是头头的警察摇头叹息,转头间,感觉窗边有个影子似地,细一看却又没了,猜想是警灯闪烁造成的阴影,没有在意。

    而其实,那是包大同在从窗子往里看,因为玻璃窗布满了灰尘,用衣袖抹了抹。

    他这样做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因为人有各种感官,就算眼睛看不到,附近站着一个人的话,也能觉察得出异常。其实所谓的隐身不全是符咒的功效,还要利用人类的视觉盲点,但是这里地警察越来越多了,野狗早就被吓得无影无踪,而且符咒的力量也在消失,隐起身来越来越困难,他不得不找机会快点离开。

    恰好,这时候又有一辆警车赶到现场,尖锐地警铃声掩盖了包大同的脚步声。

    娘的,这里到处都是垃圾,想找个下脚的地方都难,走一步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让他想快步走也不行。好在这回他还争气,符咒维持的时间够长,不然会被当场抓住,看他鬼鬼樂樂的样子,不拿他当头号嫌疑犯才怪了。

    不过在包大同心中,头号嫌疑犯很有可能是那条黑影,而且他一定在第七根桥柱下做了什么,不然不会在那里转悠,还做出拍打地面的古怪行为。

    车子是停在彩虹桥的,包大同是用法术追到垃圾场的,这两个地方相隔很远,而他的法力为了维持隐身效果又用得七七八八,最后只能采用最普通的法子,拦住过路的出租车回去。

    他要赶在天亮之前,看看那里的草地有什么古怪。

    在出租车上他恢复了一下体力和法力,然后飞速开车回家,因为他即不能明目张胆的破坏绿化带,也不能像一只狗一样,凭两只爪子就能刨地。

    而等他带着铁锨,第三次回到彩虹桥下,距天亮只有三个小时,跟清洁工人出来扫街,也就是一个多小时了。好在草地松软,他力气也还大,挖的比较顺利,很快,绿化带上出现了一个一米多深的坑,一只惨白的手骨自土层中露了出来,支着手掌,指着第七根桥墩的方向。

    “我知道你冤,交给我。”包大同轻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喃喃地道。

    咔嚓一声,支起的手骨像是破碎的积木,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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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03:43: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七天倒计时(上)――第三天的失踪人口
昨天晚上,有什么发现吗?”花蕾小心地问,“你一回来。”

    她昨天晚上等包大同到半夜,后来实在太累,昏昏沉沉的就睡着了,早上醒来一下楼,就看到包大同坐在桌后的转椅上,当然双腿也还是架在桌上,闭着眼睛,像是在打盹,又像是在想事情。

    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也不知道是为炫耀他的长腿,还是为了炫耀他的平衡能力。

    “没有我睡不着觉啊。”他眼睛没睁开,却笑了一下,看来有点邪恶。

    “你正经一点!”

    “好,我正经一点,可是

    “包大同!”

    “好吧,这次我绝对正经。”他说着忽然张开眼睛,吓了正肆无忌惮的看着他的脸的花蕾一跳,“还有六天,那个鬼就要来娶你了,而昨天晚上我发现,在你之前,很多女人已经做了鬼新娘了。”

    “很多?”花蕾很震惊,她以为只有自己才那么倒霉的,毕竟大千世界,朗朗乾坤,不是邪樂横行的地方,哪想到还有其他人受害。

    “前天晚上,你在彩虹桥遇到了怪事,然后我去接你。”包大同脸色平静,“你昏倒了,之后的事并不知道,你遇见的那条野狗又出现了,它对着第七根桥柱那一直叫,我走过去看,看到那里有一具尸体,才被杀死不久的一个女人。”

    “有凶案?”

    包大同点点头,“你在那里遇到了怪事,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昏倒的,之后有个石雕像在梦中吓你,说要在七天后娶你为妻。凑巧的是,那里正好发生了凶案,一具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尸体被丢在那儿。或者,因为那只狗的搅局,又因为我的到来,杀手想做什么而未做。而昨天晚上,我又发现了新的尸体。”看花蕾惊吓更甚,他站起来,改坐到沙发上,并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坐这儿。”

    花蕾乖乖的坐下,虽然没有依偎和拥抱,但近距离感觉到包大同的气息,心情安定不少,可以泰然面对接下来的可怕事实。

    “这回的尸体还是桥下发现的?”

    “这回有两具尸体,全是女人,死状一样,都是被勒死的。”包大同继续道,看来一点不带情绪,非常冷静,“不过她们不是在桥下被发现,而是距彩虹桥相距很远的地方,在机场路那边的郊区。”

    “你怎么会跑到那边去的?这差不多是城市的两端。”花蕾惊讶地问道。

    “问得好啊,花骨朵。”包大同微笑着赞扬,但没有一点嘉许之意,倒像是哄孩子,然后把昨晚又遇到那只野狗,后来又发现一条黑影,再后来跑到垃圾场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在他看来,花蕾好歹也算是了解一些灵异事件的人,知道这些情况后,万一遇到点什么,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那就是死了三个人了?”花蕾皱紧了眉头,“不会是什么连环杀人狂吧?可是那和我的事有什么关联呢?”

    “首先,不是三具尸体,而是五具,因为昨天我在第七根桥柱下的还发现了两具无名尸骨。埋得很浅,只有一米多深,不过因为以前埋的时候,表面功夫做得好,又因为是在桥下的绿化带中,居然没有被发现。”他皱眉想了想,“我感觉那尸骨不像死了很久的,但已经腐烂得只剩下白骨了,凶手肯定之前对尸体做过什么,也许是分解,割肉,掏出内脏

    “不要说了。”花蕾堵住耳朵,“别和我说细节。”

    “好吧好吧,我们不讲这些恶心的,继续推理案情。”包大同安慰性地拍拍花蕾的头,“从昨天到今天,我一共发现了五具尸体,都是女人,也就是说有五个鬼新娘。那么,就只剩下一个了。”他说着瞄了花蕾一眼,看她只有六魄的身体上阳火微弱,活泼泼的丫头总有些憔悴,还真让人有几分心疼。

    “为什么这样说?也许和阴婚无关,只是一个残害女性的变态狂魔呢。”.蕾有点寒,不自禁的向包大同凑了凑。

    包大同挪动了一下身体位置,环住花蕾的肩,“我之所以这么判断,推测这几起凶杀和阴婚事件有关,是因为昨天我还打听到彩虹桥之前出过事故,很可怕、但也很简单的事故。在彩虹桥施工期间,有六个建筑工人掉进地基里摔死了,因为要弄出尸体非常困难,而且容易被曝光这起安全事故,所以包工头就指挥手下用水泥直接灌注了桥墩,包括那六个死人在内。”

    听到这儿,花蕾捂住了嘴,把惊叫闷回到肚子里。她实在无法理解那个包工头的做法,做了这样的缺德事,难道他不怕报应,他就不做噩梦吗?

    “他们就被混合在

    到桥西数的第七根桥墩中,那是你每天都会路过至少方。”包大同仍然不动声色,甚至让人感觉他有些漠然,“我推测,之所以有个石雕像似的东西说要娶你,恐怕是他们中的一个看上了你吧。”

    花蕾略带惊恐的看着包大同,就不出话。

    她经常和朋友出去玩,回家很晚,因为是自己开车,所住的高级住宅区的治安情况又相当好,所以她认为没有危险。而且她从小身体非常不好,早养成了晨运的习惯,经常在天色微亮时出来跑步,一想到每一次无意的经过,石柱中都有一双,甚至好几双眼睛盯着她,她全身的寒毛全竖了起来。

    “真的是这样吗?还是有别的原因?”她问,头一回希望包大同错了。

    “彩虹桥的事故当初有传言,后来给压了下去,但确实是发生过这种横死凶死的事。”包大同道:“目前的一切虽然只是我的推测,不过我觉得事情的本来面目就是如此。

    第一,彩虹桥出现过可怕的事故,死者都是年轻的建筑工人,很有可能都没有娶妻。

    第二,有个鬼要娶你,而且是石雕像的形象。虽然你梦到的是个白石雕像,但在幻像上偶尔有点出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第三,你开车出了两回意外的状况都是在彩虹桥附近,而你每天都会经过那里。

    时间、地点、人物、动机,全部具备,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别忘了,我们还有旁证,就是那五具尸骨。看起来就像有人专门杀了女人,然后埋在桥墩下,给那六个人娶鬼妻,搭尸骨。他们有六个枉死的魂,而目前已经有了五个女人陪葬来,谁敲门,也不开。”

    他突然开玩笑,花蕾从紧张中一下进入到调侃时间,一时不能适应,愣愣的眨了眨眼睛。

    包大同微笑,真想捏捏花蕾的脸蛋。这丫头,有时候怎么那么可爱哪!不行,绝不能把这花朵一样的女孩子送给邪物做妻。

    死都死了,为什么就学不会放下?学不会看着未来。死亡是什么?不过类似于一种植物,是从一片叶子到另一片叶子的迁徙,干嘛非得拉家带口的啊。

    “可是“他真的不像个建筑工人,文质彬彬又优雅,好像很有学问似的。”

    “这是个问题,我会调查的。”包大同重又正经起来,“过一会儿我就会去调查一下当年那个包工头和那六个死者的事,假如那六个死者真的是未婚娶的年轻男人,那么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他们中的人要打你的主意。那个黑衣人说不定是另一个看上你的,没想到我家花骨朵这么多人,不是,是鬼看上了。”

    花蕾轻拍了他一下,没说话。

    谁也不想有这样的桃花运哪!可是为什么有人就看不出她的魄力呢?

    “放心,我不会落下任何一条线索位爱给人补车胎的、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先生;还有那个自称姓高的媒婆,每一个我都会查的,我不会让任何一丝危险潜伏在你身边。”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无比认真,亮晶晶的黑眼睛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又坚定又温柔的东西,瞬间击中了花蕾脆弱的心。

    第五章七天倒计时

    早饭后,包大同小睡了一个小时,不到9点,他的手机连响了两次。第一次是凌小佳来电,约他出来午饭,顺便把本市各大公墓这两天有“并骨”要求的名单给他。

    “效率很高嘛。”他夸奖。

    “也不看看是谁的事。”凌小佳娇嗔地道,“以后要怎么感谢我?”

    “这是花骨朵托我办的,下回让她请咱们吃饭。”包大同含糊过去。

    不是凌小佳不可爱,而她太认真。他虽然花心,女朋友换得快,可是他从不伤害女人,每个人跟他在一起时,都知道是不能长久的,大家开心玩乐而已。

    应付过去凌小佳,第二个电话就打了过来,不出预料的是另一个高效率的女人傅如心,她带来了当年那个包工头手下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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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03:43: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七天倒计时(下)――包工头的下落
如心不像凌小佳那么直白,直接要求感谢,而是聪明不说,包大同倒有些不好意思,准备等事过后好好谢谢人家。

    那包工头名叫段德祥,这是他的手下,绰号叫老鼠的新包工头说的。不过问起当年的事,老鼠什么也不肯说,坚称有六个人不服管教,跑到南方去淘金了,连声招呼也没打,后来再没见到过。

    他神色躲躲闪闪,一看就知道在撒谎,可无论怎么问,他就是这一套话,似乎背得很熟了。最后还说那六个人真是傻,说不定被人骗去打工,又拿不到钱,死到外面也说不定,明显此地无银三百两。

    包大同也不逼他,只笑眯眯的看着他说,不断的说,以此来加强谎言的说服力,直到他重复了一段话三遍,轻描淡写的道:“我只是随口问问那六个人的事,你不知道就算了,我没兴趣,你只要告诉我段德祥现在在哪儿就行?”

    “这位先生,我和段二哥三年没见了,哪里还有联络?”老鼠还是坚决不给提供任何消息。

    “当年出了工程质量问题后,他就再没有做这一行吗?”包大同故意说起工程质量问题,打消了老鼠的戒心。

    “怎么还能做哦。”老鼠叹了口气,“我们村的人都是和他出来的,他对大伙有过恩惠。可是做我们这一行,有时候工程款是要先垫付的。出了那个事先前赚的钱都赔上了不说,连自己的家当都搭上了,欠了一屁股债,哪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那你们的家乡在哪?”

    老鼠一愣,想说不记得了,又知道这话说给狗听,连狗都不信,一时僵住了。

    包大同一笑,“老鼠,这不是难打听的事,我也不是非问你不可,不过图个省事,你不说也由得你。若是朋友,帮个小忙,以后介绍个工程什么的,总有个帮衬不是吗?”

    老鼠也是混迹多年的人,知道是傅如心介绍包大同来的,而傅如心在本市的建筑行业,人头很熟。如果得罪了眼前的人,只怕以后得不到照应,脑筋在一瞬间转了七、八圈。

    最后想想,这个姓包的也没问什么,他只是说说家乡的事,不算违了誓,干脆当送了个人情好了。

    包大同听他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得到了段德祥老家的具体地址,然后再度问起老鼠有没有听说过段德祥的消息。

    据老鼠说,他三年漂在这里赚钱,没回过家。段德祥也确实没找过他,只听回乡下探亲的同乡说,有人看到过段德祥连夜带着老婆孩子跑路,因为追债的天天上门连打带砸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

    “所以这位先生,您就算找到我们村,也未必找得到段二哥。”最后老鼠总结道。

    “我不找他,我只是想知道当年那六个人是怎么死的。”他甩下这句话就走,根本不管面色惨白得像白老鼠的包工头呆愣在当地。

    上午办完这件事,中午就赶去和凌小佳吃饭,拿到了那个“并骨”名单。

    凌小佳这事做得很仔细,因为“并骨”的人要更换墓碑或者再刻上几行字,所以连死者的生辰死祭也可得清清楚楚,很方便他从中寻找年纪较轻的人。

    整个下午他都呆在杂志社里筛选,好在这种业务不是很多,其实他大半时间倒都是在思考。

    如果鬼新娘配阴婚的事是真的,谁会为那六个人这么做呢?谁会为这种事杀人呢?谁会偏执到这个地步呢?

    会这么做的原因不外乎三种,一种是因为愧疚、一种是被威胁、另一种为了某些比较奇怪的理由,不能以常理来论之的,比如传说中的养鬼。

    如果是因为愧疚,包大同认为段德祥为那六人配阴婚的可能性比较大。只要是人,好歹都有一点点人性,就算他当年做了那么缺德的事,也难免事后后悔。不过,他举家避债而去,一定是东躲西藏的,在时间和精力上,似乎不能顾忌到这么多。

    如果是被威胁的,那范围可就广了,任何人都有可能,也许是在特别巧合的情况下,某人被石柱中的怨灵所胁迫。这种可能性是三种情况中最小的,因为巧合总是一件非常不确定的事情。

    第三种情况看似荒唐,可从目前的证据来看却是可能性最大的,因为包大同昨天看到的黑影是一个灵体,不是真正的人类,垃圾小屋那边也弥漫着很强的怨气,而且这些女人死状奇怪,如果是被勒死的,怎么会一点挣扎的痕迹也没有?

    具体的细节,他会等验尸报告出来才能确定,而“并骨”的情况也要和花蕾查的夭折人口情况相联系,才能直接找到目标。

    可是,如果是第三种可能,那个黑影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显然不是行善,不是为了帮助孤独的灵魂得到幸福。但真是养鬼吗?

    其他不为人知的可怕目的

    据傅如心讲,在段天德离开后,接手的建筑公司找和尚道士做了大法事,还放了鞭炮,在这种情况下,一般就可以镇住凶死之人了。虽然那个地方有邪气,时常会出事故,但他们绝不可能跳出来害人,如果灵魂真的那么执着不去,也会被缚在那个地方,不能到别处去,这就是所谓地缚灵。

    要想释放这些地缚灵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没有超高的力量是不行,他不相信有那黑影能办到这件事。但是不能释放那六个凶死的人的话,想养鬼也养不成啊。既然养不成,也就没有必要为他们做那么多事了。

    矛盾啊矛盾,纠结啊纠结,不过包大同并没有烦恼。他办过许多次这样的事了,以前和阮瞻、万里合作的时候也这么做过,越是混乱,就越是离结束不远了。

    晚饭时,花蕾终于从房间内出来了。

    她一定是怕被怨灵捉走当鬼妻,所以这次特别听说,包大同不让她出门,她就真的一步也没离开过杂志社。所有的事,都是在家里依*电脑和电话来调动她的背景实力来调查。

    “有结果了?”包大同微蹙了蹙眉。

    花蕾面色有点苍白,虽然因为没离开杂志社这个堡垒而没有再失去魂魄,但阳火仍在渐渐微弱下去。这不仅说明给她下了桃花劫的邪物非常厉害,也说明她工作得太累了。

    其实,那家结了阴亲的人家并不是特别重要的线索,他们的作用只在于可以引出那个姓高的媒婆来。当时她看出了有东西看中了花蕾,这说明那媒婆也不是普通人类。找到她,可能会得到更多的情报。

    再大胆假设一下,她会不会和事件事情有关系呢?话说回来,三个线索中唯有那个换车胎的男人没有留下蛛丝马迹,但那天高媒婆见过那个男人,说不定能提供线索出来。

    但是,找到结阴亲的人家不用查夭折或者失踪人口也可以,从“并骨”名单上应该能确定,毕竟结阴婚只是个仪式,最重要的是把尸骨或者骨灰埋放在一个墓穴之中。

    他分析过,那家人在城市举行仪式,墓地也一定是在城市,否则就会在乡下全办理了,犯不着那么费事。既然如此,从办阴婚的经济投入来看,新郎和新娘的“家”也不会太差,凌小佳给的名单差不多一网打尽了本市条件好的所有大型公墓了。

    让花蕾查夭折人口,不过是给她点事做,让她别胡思乱想,为了让她觉得自己有用,让她觉得这个任务非常重要且关键,包大同很是费了一番口舌,分析了半天案情给她听。可是没想到这傻丫头这样执着认真,居然不眠不休的调查,这不是违背了包大同的初衷吗?

    “我做了个表,然后做了配对对比,最后确定了十个人最有嫌疑。”花蕾说。

    “花骨朵啊,不用这么认真。还嫌疑?人家不过是结婚,哪用得着这么么严重的词。”包大同看她站得晃晃悠悠的,连忙拉她坐下。

    “好吧,我会放松点的。”花蕾长吁了一口气,“我还弄到了他们的照片,可是还没时间细看呢。”

    包大同知道她是怕看,不敢一个人面对那天鬼新娘的照片,但是他厚道的不说破,只说:“我这也筛选了几个人,你可以再对比看看,范围要小得多了,然后我们再认照片。”

    花蕾点了点头,低下头在茶几上对比人名,包大同从背后望着她,看到她这两天连肩膀也消瘦了,不禁心生怜意。

    这个丫头,有时候较真得可爱。但她是什么身份来历?小时候是否很病弱呢?感觉她到现在身体也不是很好,而且常常,让他感觉她要离魂似的。

    “你小的时候,生过很严重的病吗?”

    “有啊。”花蕾头也不回,一边继续对照人名,一边回答道:“我从记事起就一直生病吃药,到十八岁时都没怎么出过家门。我老爸老妈就一直看护着我,我总觉得我简直是个累赘,后来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好了,现在我壮得像牛似的。”

    怪不得花蕾纯真得不谙世事,原来是一直因病被关在家里,不过他倒没见过这么可爱苗条的牛,刚要说什么,小牛突然道:“啊,我找到了,这三个人和我查的三个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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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03:43: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香消玉殒
个嫌疑人,三个重合者,最后再比对照片,确定了最。

    花蕾看着桌上那张照片,一直躲到包大同背后,“就是她,那天晚上办阴婚的人就是她!”

    包大同拿起照片,左右相了半天面,“这女孩挺漂亮的,可是没有短命相啊。”

    “放下放下!别看了。”花蕾缩在包大同身后,轻拍他的肩,“我总觉得她在瞪我。”

    “纯粹心理作用。”包大同语带嘲笑,但还是把照片反扣在了桌面上,再顺手拿起打印着这女孩资料的文件。

    上面写着:宋欣,一九八六年一月十五日生,家庭住址后写着死因,是车祸,死亡时间在一年前。

    横死!包大同皱紧眉头。全世界死于车祸的人高于空难,死于此因应该也算寻常,可他为什么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呢?

    再看看跟宋欣配阴婚的男人,居然是死于三十年前的,死时也有三十岁了,就算是阴婚吧,显然也很不般配,怪不得花蕾那天说,宋欣显得不甘愿。

    不过据花蕾讲,当时那个高媒婆用香火制服了这女孩似的,显然这媒婆绝不简单。

    “现在要怎么办?”花蕾问。

    “我一会儿就去宋欣和那个新郎的家看看,少不得要冒昧一下了。”包大同叹了口气,“明天一早我要跑一趟外地,你帮我订机票,我要去那个包工头段德祥的家乡,调查他和那枉死的六个人的情况。”

    “不用这么急吧?”

    “我做事一向速战速决。”包大同说着,心里却计算着花蕾的生命期限。他有大把的时间,可花蕾没有。

    花蕾见他说得坚决,立即起身为他去订机票,走到窗边时,正好看到停在窗外的小甲壳虫汽车,脑海中突然划过一条闪电,一个从没有被注意的事浮现在心头。

    “不对啊。我才想起来,那天我在彩虹桥下出事,车子的左前轮爆胎了,为什么后来你还能开?”她停住脚步惊问。

    “第二次车子爆胎是幻觉,我奇怪的只是为什么连那个黑衣男人也被唬过了。”包大同轻描淡写,一副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指挥开着的汽车爆胎可不是容易的事啊,特别是桥下缓冲地带比较小。你对我说是爆车胎了,但我是赶到时,你的车子完整无缺。但是如果那个黑衣人也是灵体,他为什么也被迷惑了,难道看中你的那位,灵力如此之高?”

    花蕾这才明白过来,虽然她还是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昏的。

    “我能和你一起去外地吗?”她不想一个人呆在杂志社里。

    小夏和老公去乡下祭祖了,听说是她公公的祭日,他们每年都要回去。假如小夏在,她就不会感到那么孤单,有时候还会恐惧。不是只有鬼怪可怕,一个人呆呆空荡荡的房子里,那种静也很骇人。

    她在彩虹桥下被迷的那天,小夏正好离开,假如小夏晚走一天是,也不好总是麻烦人家。她听包大同说过,当年小夏为救阮瞻差点死掉,所以阮瞻极度爱护妻子,为此常和包大同吵来吵去。

    有时候真是羡慕小夏和阮瞻两个人的相爱。婚姻就该是这样,而不是双方条件适合而成就的契约。什么时候,她也会有这样疼爱她的老公呢?她年纪不算小了,为什么包大同就是注意不到她的存在?

    包大同?!为什么会想到他!难道她心里对他

    想到这儿,花蕾偷偷回头看去。见包大同不言不语地坐在沙发上凝视想着什么,手里无意识的抚摸着手机,神

    专注,颇有些成熟男人的魅力。也许她凝视得太久I感,抬头也看了过来。

    不要烧盘!不要烧盘!

    她拼命告诫自己,可是全身的血还是往上涌,脸热得像发烧一样,似乎她做了什么大错事被逮到了。

    奇怪的是,这回包大同没有逗弄她,只笑笑道:“我一天就回,不会多耽误的。”

    花蕾想争取,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

    到女死者宋欣的家调查很不顺利,她的家人拒绝和包大同交谈,直到包大同运用丰富的专业知识,给宋宅动了一下风水格局,并给人家算了算命数,讲解了经脉之气对健康的影响,才博得了女主人,也就是宋欣母亲的好感。

    “包先生为什么要打听这个?”宋母问。

    “实话说,我是一个风水师,给人看阴阳宅的。”包大同背着提前准备好的台词,“目前请我的这家人想为自己早夭的儿子结一门阴亲,让我帮忙。巧的是,那天晚上我路过彩虹桥,正好看到宋小姐大喜之仪,可惜当时我有事,离得又远,没机会见到那位大媒,所以来打听一下。”

    “你怎么知道是我家宋欣结阴亲?”宋父仍然略有戒备。

    包大同露出真诚的笑容,“这个事无需隐瞒啊,虽然我本身觉得这是件虚妄的事,但这是父母一片舐犊之情,俗话说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这也无可厚非,很容易打听的。”

    他这话说得体贴,宋氏夫妇眼角立即湿润了。

    包大同借机道:“宋小姐是如何仙去的?这样年轻漂亮,真是可惜。”

    “无妄之灾。”宋父长叹一声,慢慢把事情的经过讲给了包大同听。或者是因为包大同那份同情的真诚,或者是因为内心压抑的悲痛,宋氏夫妇几乎一打开心防,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

    宋欣和大部分人一样,从小到大平安的成长,因为家教良好,所以无论是学习、工作还是社交生活都很优秀,而且也非常孝顺,这样的平静持续到了一年前。

    一切都很正常,只是那天她晚上和父母串亲戚回来,一路上一家人有说有笑,走得好好的,她突然站在那发愣,眼神奇怪的盯着车来车往的大街。

    当时她父母感到没有理由的惊惧感,因为无论怎么叫她,她也不动,非常不对劲,看人也是低着头,长发散下,从头发缝中冷冷的斜视。

    正当她父母焦急得不知所措时,她忽然对父母的呼唤有了反应,以奇怪无比的速度,冲向马路边上的围栏。一人多高的铁栏杆,她一个娇弱的姑娘单手一撑,一下子就跃了过去,迎向了一辆开得飞快的私家车

    那一天,她香消玉殒。

    而她去得太突然,让父母根本无法适应,而且对她的死一直存有恐惧的疑虑,是什么让他们的女儿突然发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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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03:44: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配阴婚的可能
答应了宋氏夫妇,改天去给宋欣的阴宅看看风水,包大他们也不知道高媒婆的地址,是宋欣的姨妈说服他们给宋欣结阴亲的。

    不过从宋家出来时已经很晚了,他打算后天再去宋欣的姨妈家,并且托宋母提前帮打个电话。听说宋欣的姨妈是个非常迷信的人,这样他就放下了心,因为这种人最容易对付,很容易就能套出话来。

    第二天一早,他就乘飞机到了包工头段德祥的家乡。

    那是个富裕的小镇子,并无想像中的贫穷和荒凉,但是街上的青壮年男子似乎比较少,打听之下才知道,这个镇子有好多个包工队,这个时节全都带队到全国各大城市打工去了。

    不过说起段德祥,居然是这个地方小有名气的人物。据说,二十年前,是他第一个拉起了包工队到城市当了建筑工人,然后帮助许多同乡干上了这一行,发家致富。每个提到他的人,都说他是好人,然后又同样惋惜他的倒霉。

    “德祥那孩子以前手下宽松,帮了不少人,没存下多少积蓄。所以垫付的工程款拿不回,家里的东西卖个精光,也才够开工钱的。”一个当地健谈的老者告诉包大同,“最后还被逼债的天天堵在家里,连孩子上学也不让去,老婆想上街买个菜也给打回去了。”

    “不是从银行贷的款吗?”包大同问。

    老者摇摇头,表示段德祥是从当地的地下黑钱庄收借的钱,所以对方才会这么无法无天的要账,最后竟然扬言要卖了段德祥的老婆孩子,再搭上段德祥自己。

    “这王八整着卖不值钱,给他拆开了,先卖了角膜,再卖了肾,然后挖出心肝,最后卖了全身的皮,怎么也有几十万。”老者模仿着收账者的语气,表明他们有多凶狠。

    “那他们怎么逃走的呢?”

    “可巧,有一天晚上下雹子,大的足有鸡蛋那么大,连田间的牲口都砸死不少。”老者感叹道:“许是老天看德祥可怜,才发了这一场怒,他一家三口也顾不得挨砸,连夜从家里跑了,有人看到过,顶着大盆,跑得溜儿快。”他说着露出得意的神色,好像这场冰雹是他求来的,好保佑段德祥一家可以有机会背井离乡,逃避追债迫害。

    世界很大,一家人如果故意隐藏起来,除非是通缉或者是机缘巧合,否则是找不到的。而段德祥的家,奇怪的没有被追债者占据,只是荒败着,隐隐露出萧杀的凶气。

    包大同很是奇怪,站在街角看了半天。

    照理说,这里也没有死过人,不过是有几个凶神恶煞般的收债人欺侮和虐待这一家人罢了。但是,为什么那几间青砖大瓦房,给人感觉像黑洞洞的地穴,连阳光照在上面也显得冷了下来呢?

    不过,他没有时间多呆,既然段德祥一家走了,他就应该先打听那六个“失踪工人”的事情。在这壮劳力很少,而闲人很多的地方,施出一点意外之财就可以令他知道许多事情,并不需要很费力气。

    据查,那六个人一直没有回来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但大伙儿都说这六个不听话的崽子一定是被人骗上船,到外国做苦力,结果死在外面了。幸好段德祥心眼儿很好,不但没有怪罪他们忘恩负义,还债的时候优先给了这六家人一大笔钱,说是没有看住他们,心里愧得慌。

    崽子在当地的土话中,专指没有娶妻的年轻单身汉。

    这些话,不知这些当地人是真的相信,还是编来胡弄自己的。但以段德祥以往的口碑来看,应该没有人怀疑他做出那么伤天害理的事。

    再想想,这些乡民没必要说谎,看来段德祥在某些时候真是个好人,舍财、仁义、慷慨助人,不能说是个活菩萨吧,也是个大善人。甚至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包大同一度以为自己开始时判断错了,当初把那六个人灌注在石柱中的另人其人。

    不过翻来覆去的再琢磨一遍,还是确定段天祥就是凶手。因为除了他,别人不可能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做出布置,也不可能有人敢这么做,更不会使老鼠为他守口如瓶。虽然有封口费的缘故,但肯定也有保护他的念头在内。

    万里说过,人是最复杂的动物,善恶总在一念之间。也许段德祥真是一个特别善良的人,但是一念之差使他铸成大错,最后要不断的以一个个谎言,掩盖前面所做的错事。他并非故意,可是却回不了头。

    再看这些乡民的态度,他们虽然现在同情段德祥,但当初却没有人帮他一把。照那些乡民讲,段德祥对这个富裕的小镇中的每一家人都有过恩惠,为什么段德祥遇到经济困难的情况,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

    当初段德祥大概是求助过众人吧,可是其他人看到段家败落,舍不得自己辛苦攒的血汗钱借出后打了水漂,肯定以各种借口拒绝过,直到最后看到

    逃跑,才能减轻一点心理负担。

    看到他在那苦撑,这些人多少受些良心的折磨,他一走就不同了。所以,段德祥一家逃了生天,是全镇人都开心的事。而且,估计没人希望他再回来。

    人情冷暖,想必一直被众人捧着,以为是小镇英雄的段德祥在很短的时间内都尝遍了。所以,他大概不会回来了,也就是说,很难找到他了。

    但至少,包大同此行证实了一件事娶妻的,具备配阴婚的条件。

    之后他又运用了一点自掏腰包的“调查费”,随便编了个理由,从镇上的户籍部门,用手机拍下了那六个人的照片,再调查了点他们生前的事迹,打算今后万一有短兵相接的时候,好方便辨认。

    做完这些正好赶上短途汽车,到附近的城市去搭飞机回家。

    一进杂志社的门,就看到花蕾从楼上一蹦一跳的跑下来,手里拿着她的眼线传真给她的、新出炉的验尸报告和鉴定报告。

    包大同发现的三具尸体全是因窒息而死,奇怪是她们在死前都没有挣扎,而她们脖子上的痕迹表明,她们是自杀的。

    既然是自杀,就要有相应的工具和适当的地点。但发现尸体的地方没有绳套,也没有挂吊的痕迹。大桥下的那具尸体,甚至没有挂掉的地方。

    若说是发现她们的位置不是第一案发地点吧,可谁那么无聊,要搬动自杀的尸体呢?其中两具还放在一间垃圾屋中,摆成个布妹妹的形象?

    那个地方附近的居民讲,那几间小屋是几个拾荒的人私搭乱盖的房子,因为市容管理上出现空白,也没有人勒令他们拆掉。不过那几个拾荒的一年多前就离开了,一直没有回来过。事实也证明邻居没有看错,小屋门上坚固铁锁一共挂了好几道。经初步鉴定,至少一年没有开过,那么,那两具尸体是如何进去的呢?

    “这能证明你说得对啊,这是鬼杀人。”花蕾解释。

    包大同点了点头,心中却想,那个恶灵能让尸体进入小屋,经现场鉴定没有任何脚印留下,就连门窗和锁上都不留下痕迹,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强大,很难对付。

    “但是,这个现场勘验报告中说,现场有一对人脚印出现在窗边,应该是你吧?”花蕾问,得到包大同的肯定答案后,蹙紧了透气的眉,“那如果警方发现在垃圾小屋出现的脚印和在绿化带上出现的脚印是同一个人的,而当时你在报告凶案时,站到过草地上,对比之下发现是你,不是很麻烦吗?”

    包大同耸耸肩,“当时我法力不够了,无法控制脚下,但是我伪装了一下,两对脚印不会相同的。照科学推测,站在垃圾小屋窗边的人至少有一九五高,体重二百斤左右,而我才一八三、七十五公斤,所以不会是同一个人的。”

    花蕾笑了,“你可真坏,故意混淆警方的视听。”

    包大同很冤枉,“当初我没有破门而入,就是要为警方保留第一现场的证据的,但是我虽然好心,却错估了自己的实力,最后不得不绕乎他们一下了。话说,有证据让他们查是好事,不然他们会困在这个类似于密室杀人的案件中不能自拔。”

    “那你要怎么办?”

    “我在想,在想呢!”包大同指指脑袋,“但是我没时间歇着,过会儿就去找宋欣的姨妈,了解一下高媒婆的情况。她的死是车祸,但肯定也是他杀。和那五个可怜的女人一样,她是被什么诱导而‘自杀’的。或者,这表面上看起来是自杀,实际上还是他杀,只不过杀人人可以控制人的心灵,让人自己动手。”

    “你不休息吗?”花蕾看包大同有点憔悴,心中又是感激,又是不忍。

    “好啊好啊,我睡会儿,你陪我吗?”包大同挤了一下眼睛。

    哦,这个人!就不能对他好一丁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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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03:44: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高层公寓
高媒婆家的地址很容易就到手了。

    但是包大同发现一个问题,虽然宋欣结阴亲是她姨妈极力主张的,但劝服者却另有其人,就是高媒婆。

    宋欣的姨妈和姨夫感情非常好,她姨夫三年前去世后,她姨妈一直非常伤心怀念,希望和老公的灵魂能够见上一面。于是迷信的她四处打听能够沟通阴阳的能人异士,钱花了不少,但上当受骗却不是一回半回了。

    直到一年前,有人介绍了这位高媒婆给她。

    在高媒婆家,宋欣姨妈终于见到了自己去世的老公,一尝所愿。虽然她老公是附在一个布娃娃身上的,但两人生活的点滴,他都记得,也说的准确,宋欣姨妈因此再没有怀疑,差点当场哭死。

    之后她又多次找到高媒婆,想多见老公几面,但高媒婆却坚决不许了,说阴阳两界不能随意穿越,否则乱了两界的规章,活人受罪不说,死者更要不安,能见一面已经是非分,人不可过分贪心。

    宋欣姨妈心里也知道高媒婆说的对,见她不是为了一味的赚钱,就特别信赖她,决定放下思念,让老公在那个世界可以过得开心。当时,宋欣离奇去世不久,她请高媒婆顺便帮宋欣算算在阴界过得可好?再算算他们宋家是否招惹了什么邪祟,为什么接二连三的出现不幸呢?

    高媒婆听到宋欣的事,忽然皱起了眉头,说宋欣就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来这个尘世只是应景一遭,请宋氏夫妇不必挂怀。但是她来时孤单,去时寂寞,如果不给她找个伴,她在那边就会非常凄凉,说不定还会受人欺侮。就算到了年头转世,只怕来生还是孤苦的命。

    宋欣的姨妈很疼她,想到自己的外甥女这么凄惨。连忙请求解救之法。高媒婆说就只有结阴亲一途,有个男人,在那边也算个人家。过得好些,为来生也铺铺路子。

    宋欣的姨妈回家后连忙把这话告诉了宋欣的父母,但宋欣的父母非常宝贝这个女儿,一时无法接受让死去的女儿嫁给一个不相干的人。可是宋欣的姨妈听了高媒婆的话,隔三差五就来游说,说到后来,让宋欣的父母动了心。

    巧的是。宋欣的母亲有一天梦到女儿被一群恶狗追咬,哭得非常可怜。然后有一个男人出现,帮她赶走了恶狗。一般来说,除非是自己的亲朋,梦见的陌生人面目都很模糊,但宋欣的妈妈却清清楚楚记得那男人的样子,年纪三十上下,五官端正。穿的衣服很老式。

    醒来和宋欣的姨妈一说,她姨妈立即拿出一张照片给宋欣妈妈看。宋欣妈妈一眼就认出,那就是她梦见的那个男人。

    当时宋欣姨妈就觉得这是缘分天注定,因为宋欣的父母虽然还没有彻底答应配阴婚的事,但她姨妈已经开始张罗人选了。当然还是找的高媒婆。城市中这种事比较少见了,找了不少日子才找到一家,而且对方也有这个愿望。

    男方叫何明,三十年前也是死于车祸,死时三十多岁。虽然去世的日子久了,可老母一直不能放下牵挂,高媒婆不知从哪里打听到这些,找上老人一说,立即就谈成了
    所有的阴婚婚仪、进行程序、请来的丧葬服务人员,全是高媒婆一手操办,当然她也收了价格不菲的酬金。具体说来,男女双方各收三万元。

    包大同听到这儿的时候差点跳起来。

    每家三万元?两家就是六万,请吹鼓手、采办那些纸扎用品、婚礼当天的真实喜饼什么的,加在一起也用不了一万块,就这么折腾两下就净赚五万?这是多么好的生意啊。

    他猜高媒婆做这事也不是一两两天了,如果生意好的话,现在大概能住豪宅、开名车,但从宋欣姨妈给的地址来看,高媒婆住的地方是郊区。不过听说那里的房子大而便宜,地热供暖,质量还是不错的,只是到那里要经过公里收费站,来回都要收费,实在不很方便。

    那天,花蕾看到给宋欣送嫁的队伍,似乎宋欣不愿意嫁人,可是却被高媒婆制住了。那么,她为什么从轿子中跑出来呢?为什么会直冲到花蕾的身边?是求助?还是这事和花蕾有什么相干?

    宋欣父母讲过,给宋欣配过阴婚后,他们同样梦到过一个场景,宋欣坐在一个小屋里,衣着整齐,头发梳得纹丝不乱,对着他们说过得很好。

    宋氏夫妇很欣慰,包大同却怀疑这两回的梦太巧合了,究竟是谁让他们梦到的?如果某人为了赚钱而骗他们,继而施的法术,这个人的能力是非常强的,大概和阮瞻差不多。当然就比拥有十八岁法力的他强得多。

    还有,宋欣虽然是横死,但如果没有怨念的话,她都死了一年了,早就应该去到了该去之地,怎么会附在照片上来吓花蕾呢?当时高媒婆又为什么对花蕾说那番话?

    带着这些疑惑,包大同来到了高媒婆所住的地方。

    那是个高层公寓,附近居然有个人工湖,风景非常好。在这样的地方,楼层越高,房价越高,按理说高媒婆消费得起,可是她却是住在一楼。

    一走近楼,感觉很阴暗,天气本来就有点冷了,此刻更给人全身毛孔都张开了的感觉。包大同皱了皱眉,感觉这不是天气所致,毕竟这是上午十一点,阳气还是在上升的趋势,并未达到极致。

    他按响了101的门铃,等了好久才传来一阵“踢哒踢哒”的声音,很奇怪,因为这证明对方并没有拿起门铃对讲机,可是包大同在外面却听到了。

    “你是谁?”很尖利的声音,感觉很阴沉。

    “我听人介绍来的,是我妹妹配阴婚的事。”包大同道,盯着对讲门铃上的房门号,似乎感觉那有一双眼睛可以往外看似的。

    半天没有声响,似乎那边的人离开了,但包大同却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吃吃的,似乎有人在笑。接着,“咔”的一声,楼门口的大铁门开了,发出沉重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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