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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霜ˊ夜瞳

《驱魔人II》----柳暗花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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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6 23:34: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咖啡店
第二天一早,包大同就开始在南区“闲逛”。

    南区说大不大,但毕竟是大都市的一个区,有一百多万人口,当包大同用腿衡量这片土地时。那范围就相当不小了。

    他当然不能像警方那样细致的排查,也不能进行地毯式搜索,他只是带着被迫养的那只狗“废物”沿街行走,仔细感知着哪个地方有邪气渗出。

    一早一晚,他就伪装成溜狗的人,在大街小巷中游荡,虽然这个城市内,私人不能豢养大型犬,但海三涯神通广大,居然把废物这只除了吃、睡、咬坏东西外,没有任何本领的杂毛狗办了个退役警犬的狗证,可以让包大同大摇大摆的领着它四处走。

    有时候他也半夜出动。那他就直接伪装成巡警。虽然本市并没有带狗的巡警。

    带着废物,是因为它除了能掩护行动外,还有一个平常很讨厌,但这时候非常有用的特性——那就是它追逐一切觉得好玩的东西,四处逛窜,这样包大同就可以借机深入于许多不方便进入的隐秘地方。

    而他之所以在正午时分回家休息,其他时间才进行调查,是因为正午时阳气旺,在熙攘人群中,邪气被压制到不易觉察的微弱,另之所以他比较注意阴暗的和风水不好的地方,是因为那里容易藏污纳垢。

    不过这样三天下来,他没有收获,从石界那得知的消息是,警方也没收获。

    难道他又陷入了误区?那凶手,也可能就是小七。其实是呆在一个光明的地方。而被他忽略了吗?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这是个浅显的道理,人人都懂,可是人人仍然被骗。

    但话说回来。凶手敢呆在光明的地方,胆色和能力也不是一般的大。或者它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却又容易被人们视而不见的伪装。

    他待在哪儿呢?他的伪装又是什么呢?

    回想起来。在凶宅案中。小七帮助了血婴,最后却临阵脱越,这是为什么呢?假如当时小七和血婴联手。他未必是对手。小七是胆小,还是根本想利用他的手除掉血婴?

    想来想去。小七不像是胆小,如果胆小,不会做了灵杀人的恶事后还给他留言来炫耀,怎么说他也是法师。天生正道就是镇小七那样的恶灵的。那么,小七就是要他除掉血婴喽?这又是为什么?如果小七本事这样大。为什么自己不动手?

    血婴说自己不会死。小七会知道,难道小七是吸收了血婴之力吗?这是他要除掉血婴的原因吗?假设当时小七没有血婴的能力大。却又觊觎这邪灵之力,想收为已用。那么他先帮血婴。而后利用人类之手除掉它就说得通了。

    但是小七是怎么从古槐的镇压之下跑出来的?他和血婴是什么关系?从现在的情况看,他的能力突飞猛进,难道真的只是吸收了血婴之力吗?是不是还有隐藏在背后的其他原因。或者其他“人”?

    无论结果是怎样的,谜底只有抓到小七后才能解开。现在一切只是推测。可如何抓住他是个难题。

    大学城七号路那边不怕打草惊蛇,南区敢不必提防。因为他在明,小七在暗,隐藏不易。其实这几天他连续寻找邪地,虽然遇到有邪气的地方,只是暗中记下地点。并没有马上驱除。就是怕惊动小七。但说不定小七早就知道了,正在一边暗笑。

    从小七的行为上来看。他现在狂妄之极,不会退缩。这一方面说明他的实力骤然变得非常强大,另一方面也说明他不怕与任何要灭他的人正面对垒。

    那么,也许等天黑后,他就去南区一些一直没注意过、所谓光明的、人来人往的地方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收获,假如之前他的推断是正确的话。

    有了打算,他的心就安定了,拿出抽屉里的信纸,把今天所做的事,一个女孩怎么上来和他搭讪,废物怎么追一只猫的可笑情况写了下来。他希望花蕾看到这些的时候,会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好像一直和他在一起,这样的话,她就会安心呆在家里,暂时避开这些危险。

    这一次的事太复杂也太凶险,她还是不要介入的好。

    晚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包大同独自出了门。既然不到那些阴暗的角落去。就没必要带着废物做路引,而小夏为了第五期杂志忙晕了。把工作全搬去家里做了。

    他很久没有这种清静的感觉了,孤单让他的神经更为敏锐。

    废物见包大同不带它出去,发出生气的抗议,然后跑到角落去拱酒瓶发泄。现在包大同每天都喝“三种不同的红色”,那对解开他的封印非常有帮助,目前已经解开大半了,让他对自己实力更有信心,只希望不要为此染上酒瘾就好。

    夜已经深了,为了速度快些,他开车出门。这时候,都市的喧嚣尽去,浮躁的空气开始沉淀,邪异之气浓重了起来,在车上感觉也没关系。

    车子是阮瞻的,他已经打算这件事结束后去买一辆。现在的车子又不贵,他只是一直怕麻烦。

    以车代步自然快了许多,他先是围着南区开了几圈,又逛了一遍三天来曾经去过的街道。入夜后这些地方当然有不太平的地方,但威胁非常小,人类聚居的地方阳气旺盛,属于阴间的东西不容易存留。

    这样说来,他没有去过的南区的那几条有名街道更不可能有问题才对,那些地方白天人来人往,夜间万家灯火。就算是深更半夜也有夜店和便利店彻夜开业,融于空气中的、烈火般的气息实在不适合“好兄弟”们闲逛甚至安居。

    可是话虽如此,凡事总有万一,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意外了。

    他开车慢慢“经过”那几条从未到过的街,连续走了好几遍。然后把车停在了喜荣道和鸿裕路交口处的巨大树荫里,任一闪一闪的红绿灯映得他的脸变幻着颜色。

    城市的街道分为东西向和南北向,东西向的街道称为“道”,南北向的称为“路”,就像地球的经线和纬线,交错出一个个区域。在喜荣道鸿裕路上,多为写字楼或者普通餐馆、便利店什么的,而在两街横纵交口处的四个角,有一间快餐店、一间夜校、一间小型电影院和一个小小的咖啡店。

    这附近绿化很好,但风水不好。是聚散无形之地。街道也古怪,一边宽一边窄,鸿裕路的尽头处居然被一片新建大厦挡死。想必这里虽然地点不错。但做起生意来只怕不会发大财。

    而且,路边的那些高大葱郁的树木、隐身在树影间孤零闪烁的红绿灯,路两边耸立的陈旧建筑。共同交织出一种不良气息,让包大同觉得很不舒服。

    他打开车窗。习惯性的吸吸鼻子,没感觉出有邪气,被路灯照得亮晃晃的街上也没有不属于人世间的东西在游荡。可是他总感觉这地方有些不对。

    凝视静气的感觉了半天,虽然还是没发现异常气息,心神却被那间咖啡店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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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6 23:35: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 车祸
这间咖啡店看来没什么特别,门面有些破旧,因为紧邻闪一闪的光线照在防盗铁门后的门窗玻璃上,使人可以看到那上面稀落的画着些卡通画,窗台上还有不少小摆设,看来走的是可爱路线,不过店里似乎生意不太好的样子,没有火爆的红火气息,此时因为闭了店,房子里一片黑漆漆的。

    店门外,奇怪的建有一个影壁,小而低矮,彩石拼成,不过现在肮脏像一堵灰色废墙,又像是一个讲台,上面还贴了不少花花绿绿的招贴画。

    尽管包大同的风水术学得并不好,却也看得出这影壁有着挡煞和招财的作用,不过从这家店寒酸的样子来看,这影壁至少招财的作用并不明显。但挡煞的功能如果强大的话,应该不会有邪物在店中藏身。

    而影壁两边,各紧依着窗子搭了一个红白条相间的布棚,棚下安放了四五张桌子,似乎是供顾客坐在梧桐树下,边欣赏街景边喝冷饮或者吃水果冰的所在。

    这咖啡店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地方,细心的感觉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但包大同就是觉得这地方值得他一看,没有理由,只是一种直觉。

    于是他打算下车去看看,没想到他把车停得太*近路边的人行便道了,而便道台阶又变态的高出路面许多,他一推之下,发现车门只能打开半尺,他无论如何也钻不出去。他只好爬到副驾驶的位子去开那一侧的门,可手一碰门把手就想起,阮瞻告诉过他。这一侧地前后车门全出了问题,卡死了,根本打不开。

    “死阿瞻,餐馆那么赚钱,车却破旧成这个样子。换一辆又怎么了。”包大同气得自言自语,“非要说什么这车见证了他和小夏的定情之夜,就在这辆车边他承认了爱意,然后用这辆车载着小夏回家,直接去把生米煮成了熟饭,简直肉麻兮兮。这车要真这么宝贝就要好好保养啊,有事没事就开出去野外游。把车折腾成这样,还好意思说!”

    他低声咒骂了几句,打算开车拐到十字路口的那一侧去。这样距离咖啡店的位置会更近一些,也躲开这边高得离谱的人行道,谁想到车子又打不着火了。

    “这地方不会这么霉吧?!”他挫败地垂下双手,正考虑要不要半夜打电话吵醒阮瞻。以抗议对这辆车的不满,突然身后的街道上传来刺耳的嗡鸣声。回头看的时候,车大灯的强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只听见身边呼啸着窜过一辆车。风驰电掣一般,明显超速很多。

    可怕的是。喜荣道和鸿裕路交叉地十字路口上,正有一个人步行穿过马路,当时是横向人行绿灯,纵向车行红灯,行人没有违反交通规则,汽车却根本不理会交通讯号,连制动刹车也没做,直接撞了过去。

    在包大同的目瞪口呆中,车人相撞,发出“嘭”的一声可怕声响,行人连惊呼也没发出,就被撞得向前飞行了十几米,一头撞在咖啡店地防盗门上,然后破布袋一样掉落在地,毫无声息。

    而那车,没有一丝停留的意思,就那么伴随着吱呀的加速声,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包大同情急之下,忘记两边车门都是打不开的,肩膀磕得生疼也没出去,而车子也照样启动不了。他急忙摇下车窗,想跳窗去救助伤者,却看到已经有一辆过路地车子停在路口,车上跳下一男一女,正跑去看伤者,于是他放弃了要跳窗的举动,改为立即打电话报警。

    救护车不到两分钟就赶到了,接着是交警,包大同也车子。但他没能到现场去看看,因为交警已经找到他这个报案人兼目标证人,他被带到交通队去做笔录,一直到天亮。

    他眼尖,反应又快,所以记住了刚才那辆车车牌上地几个尾数。

    一直到早上,他才累得像条狗似的回到杂志社,不过还没打开房门,手机就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地号码,他立即接听。

    “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晚上就行动。”电话那边地海三涯宣布,声音清醒却疲惫,显然他说的准备并不简单容易。

    “今晚?”虽然早有准备,却不知为什么还是感到突然。

    “今晚!”海三涯很肯定,“你如果怕就别来了。”

    包大同有点愤怒,不禁挺直了腰杆,“我不怕。虽然我不够强,但胆子还有几分。为了花蕾我可以做一切事情。”

    “有勇无谋也不过是废物,胆子大不是必要地条件,关键是本事。”海三涯的语气毫不留情,“唯有恐惧方能激发人的有勇气和智慧,你不怕,哪来的勇敢?你千万要记着这一点。”

    包大同无语,那么能言善道的人却一时说不出话,但心里不得不承认,海三涯说的有几分道理。

    “你要来吗?”海三涯再问。

    “我当然要来!您这样问话实在是侮辱人,本事大也不是为了伤害晚辈的,希望今晚能顺利。”包大同顶了一句。

    话一出口,他有点后悔。毕竟海三涯是花蕾的爸爸,如果他们对抗太激烈,花蕾会从中为难,还是能忍就忍吧。

    他以为这样出言顶撞,以海三涯那样骄傲和纤尘不染似的高贵气质,一定会动怒,哪想到他没有,只是平静的说,“如果可以,带上你的朋友。”

    “阿瞻?”

    “你有很多朋友吗?”海三涯冷冷的反问,“我说过,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我需要更多的人手。如果他同意,你带他早上十点到我的办公室,如果他不同意,我再想别的办法搞定。”

    “他会来的,因为他也是花蕾的朋友,他老婆更是花蕾的闺蜜。”包大同胸有成竹,“他不会袖手旁观。”他嘴里这样说,心里却七上八下。阿瞻应当看。

    “那样最好。”海三涯的声音还是没什么喜怒,“那十点见,我们要研究一下今晚的作战方案。”说完这话,没等包大同回答,就立即挂断了电话。

    “还作战方案,听着好专业,吓人哪!”包大同调侃了一句,进入杂志社,先给废物弄了点吃的,然后放它出了门。这狗喜欢往外跑,但总是会回来。

    之后他开车直奔阮瞻和小夏的家,这一次是需要阮瞻帮忙的,自然不能打电话通知,亲自到他家显得有诚意一点。当然,他可以“顺便”吃个家庭早餐,花蕾离开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一顿丰盛早餐了。

    这时候他才发现,他早就习惯了花蕾待在身边,不知不觉中,已经离不开她了。而当他发现自己心里的真实感觉时,却忘记了几小时前目睹的那起车祸,也不知道在那附近,有另一双眼睛也看到了这一切。

    “第六个。交通肇事,罔顾人命。杀。”一个声音细细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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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6 23:35: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 铲除古槐阴地(上)
上十点钟,包大同和阮瞻准时到了海氏大厦,晚上十俩个连同海三涯和阿勇叔一起出来。中间十二个小时,海三涯只和包大同等两人说了不到十五分钟晚上的计划,其余时间就让他们俩在密室中休息,静心。

    “这是宝地,笨蛋,你静静心,对你的道术有好处的。”阮瞻这样对包大同讲,当他听说花蕾有难,二话没说就送小夏到杂志社,他自己则来帮忙,因为太积极了,反而让包大同很不适应。

    所谓关心则乱,事不到谁身上,谁不明白其中的苦楚,虽说他是为了铲除异地而联手海三涯行动,但说到底也有相当大的成分是为了花蕾,所以他很难平静下来,直到下午才能打坐一下。在此期间,海三涯一面也没露过,只派阿勇叔送了些食水。

    黑色的的豪华轿车,静静的围着大学城七号路上的电子工程学院转了三圈,然后阿勇叔把车子停在了学院后门,自己跑出去不知道干什么。

    海三涯则留在车子里,定定的看着包大同和阮瞻,“你们必须在里面坚持十分钟,还要把那些百年老怪全部引出来,之后阮瞻正南、包大同正西,位置绝对不能错。在收伏恶灵期间,因为方位的关系,我们四个人看不到彼此,只能以符光为信号,准备好了就放光明符,但是记着,坚持不住时,一定要立即伏下身,以火焰符为信号,放弃所守之位。我会有其他办法的。”

    “我不会弃位的。”包大同接过话来,斩钉截铁。

    他觉得海三涯这话是说给他听地,因为四个人中数他能力最弱,本来他可以和阮瞻持平的,和阿勇叔也在伯仲之间。只可惜他的封印还没有全部解开。

    “小子,支持不住就要放手,硬撑不证明你勇敢,只能证明你是个不识实务的笨蛋,说不定会害己害人。”海三涯一语双关的道。

    包大同耸耸肩,神态轻松,但眼神坚定。

    海三涯冷笑一下。还想说什么,就见阿勇叔一溜小跑回到车边,低声道。“先生,已经好了。”

    海三涯望了一眼不远处渐起地白雾,略点了点头,轻轻走下车子。包大同和阮瞻一言不发,紧跟其后。他是空着手。包大同和阮瞻却一人挎了一个腰包,鼓鼓的。里面装了不少“战斗武器”。

    他们向电子工程学院走去。跨进了一片薄薄的雾气状结界,暂时与世隔绝。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好像是走到世界与地狱的边缘,没有人能看到他们,听到他们,无论战斗多激烈,都不会有人知道,假如失败,会死得尸骨无存。

    这结界,也就是刚才阿勇叔走开的原因,他们要专心对付那上百的百年恶灵,没有精力再设结界,所以海三涯早就布置好了,以阵法结界来代替,不过事先要由人启动。

    而他们之所以选择对恶灵们有利地午夜时分来踢馆,是因为这个时候此处人迹罕至,对结界的考验没有那么大,也免得误伤路人。

    到了槐树边时,海三涯和阿勇叔停下了,四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用多说什么,都明白此刻大家的坚定,之后包大同和阮瞻走进了校园。

    “看到了吗?欢迎你呢,看来你上回给人家留下了深刻印象。”阮瞻脚下不停,声音和神态都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朝废弃教学楼地玻璃门一抬下巴。

    包大同放眼一看,微笑起来,同时眯着眼睛。“居然是实体,有进步了。”

    他看到玻璃门后站着一个裸体女人,正往外看,惨白惨白的脸,标准到暴的身材,不过没有头发,脑袋一样是惨白,在月光下看来,诡异莫名。

    “身材不错。”他的嘴里蹦出四个字。

    “可惜是木头。”阮瞻冷冷地。

    “凑合点吧,估计是抢占了隔壁服装学院的木头模特地身体。”包大同一摸腰包,凭符咒上传递的手感扣下一张在掌心,一撇眼看到阮瞻也已经这么做了。

    “他们不是被古槐定住,出不了这间学院吗?”阮瞻在楼前地台阶上停下脚步,等着包大同做先锋。

    “你别忘记有个会活动地小七,说不定是他趁人不备,潜入服装学院引来的这美女。”包大同边说边走,“他自己得到自由,给同伴弄点玩具总是好事。”

    “他在吗?”阮瞻跟上。

    包大同吸了吸鼻子,然后摇头。

    小七不在,他感觉得出来,而现在已经来不及判断这么做是对是错,只有尽一切力量消灭这里所有不属于尘世地东西,因为小七越恨他,就越会来找他的麻烦。

    他现在和阮瞻一起作饵,然后回到家他自己会继续作饵,这一切都没关系,只要花蕾平安就好。

    他站定在玻璃门前,与贴在玻璃上的木头美人对视,在她本应呆滞的眼睛里看到了恶意和厌恶,于是他一笑,在黑暗中却让人感觉阳光灿烂,接着伸指一弹。

    一道蓝色光束从玻璃处击过,玻璃虽然没醉,但光束却透了过去,正中那木头美人的胸口。木头美人没料到包大同说动手就动手,根本来不及躲避,木头身体向后就倒,摔得七零八落,一道黑气也甩了出去。

    包大同见机猛的推开门,只觉得左手边又有一团黑影扑过来,抬手就一个掌心雷,闪身让阮瞻也进来。

    门“当”的一声在身后关紧,包大同看了一下手表,“十点五十分,我们要坚持到整整十一点。”

    “我没问题,怕你这笨蛋不行。”阮瞻的眼睛望向前方,根本不看包大同。

    包大同循阮瞻的目光看去,见走廊另一侧挤满了恶灵,像一波灰黑色的波涛一样,一耸一耸的向他们*近。

    “不止一百。”阮瞻皱了皱眉头,“我就知道你说话有水分。”

    包大同又是一笑,“现在后悔来不及,上吧。”说着率先冲了出去。

    “金刚护体,佛光映,破邪!”金术。

    “乙木青龙,化万剑,斩!”木术。

    “倾尽三江,浪淘天,困!”水术。

    “南离天火,化三昧,炼!”火术。

    “借地五方,移三山,镇!”土术。

    这一次,五行禁法毫无保留的接连使出,因为包大同知道这些法术只能阻止恶灵一时,并不能彻底解决他们。而且上回他也用过了,所以就算这次施法时借用的东西是全是古槐那里得来,法术效力加倍,恶灵们有了准备,根本不会受到太大伤害。

    五行禁法只是为他和阮瞻打开一条通路罢了,他们要一直跑到二楼的大教室去,抄了这凶楼最尽头的角落,然后才好把他们全引到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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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6 23:35: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 铲除古槐阴地(中)
五行禁法的法术呈现出五种漂亮的颜色,在一片灰黑中穿过,尢如彩色微风,把灰尘全部吹散到角落,包大同就趁这个机会,大步往楼里跑,阮瞻紧紧跟在后面。

  灰色烟雾散了又聚,雾中有无数脸孔。呈现出死亡时的可怕模样,包大同怕在狭小的走廊内无法施展法术。所以尽一切力量向前,五行禁法、掌心雷、外加各式符咒,拼命打开一条通道。

  海三涯提前准备时做得非常隐秘,楼内的恶灵们并不知情。所以包大同和阮瞻硬闯进来时,他们也很意外,这从他们应对的慌张可以看得出来。但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的,真正的恶战还在后面。

  “爸爸,是上回那个人!”一个尖利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同时一颗小孩子的头从天花板上吊下来,没有脖子。只是一条细线牵着,好像倒放的恐怕风筝。

  包大同伸指一弹,没想到那小鬼张口咬来,包大同只好另一手拍出一张符咒。在那小鬼额头正中爆出一朵火花。阳气的热力烫得他大哭着缩进墙缝之中。

  然而就是这么一窒,灰色烟雾已经合拢,阴森森的寒气浸透到每一丝空气中。步步逼近,带着愤怒和对人类气息的渴望。

  包大同和阮瞻被堵在一楼到二楼的拐角处,四周到处都是怪东西,眼前、背后、墙壁中,地板下、屋顶上,楼栏也变化着,没有一个地方是正常的,唯有彼此。

  于是无须言语,两人背*背站好。各以自己的法咒针对慢慢围过来的邪恶之气,只等“好兄弟”们离得再些,聚得再多些就动手。

  “是你吗?”包大同感觉背上的温暖,明知道是阮瞻。却还是故意问。越是紧张的时刻。他越是平静,对比阮瞻战时的冷酷,他是潇洒不羁的。

  “废话。”阮瞻只回答了两个字。镇定自若的注视着眼前涌动的气体。

  “真希望不是你。两个男人贴这么紧,还真是恶心。”包大同轻笑一声,眼见被那小鬼称为父亲的无头鬼,抱着自己的头逼近。右手伸指画符。空中握拳,片刻后张开手掌。

  此时,已有数道金光闪闪的小剑出现在掌心中,他左手向前一指。那些小剑立即四散飞散,遇到阴郁的灰气。金色光光芒便如火焰般放大,绞碎藏身其中的东西。

  这是他老爹留传下来的法术,他嫌带着剑麻烦。于是以指为剑,以符咒为引,化大剑为无数小剑,机动灵活了很多,也算是发扬光大了。

  那无头鬼道行高多了。狼狈的闪身避过,被夹在腑下的已经腐烂的头发出尖锐的怪叫,而那边阮瞻施出了火手印。在团的阳火携带着人间热力,卷向阴寒与怨毒。与此同时,包大同的第二、第三、第N次金光指剑也施展了出来。带着哧哧的破空之声。剑气激出后融化成金色热流。

  一时之间。红的火、金的剑气、蓝的电火花、符咒的赤白光焰交相辉映。楼内一片鬼哭狼嚎。不过两个人类男子毫无恻隐之心,一边施展法术。一边艰难向楼上前进。

  但,这些恶灵毕竟都有了百年的灵力,而且全是怨气极深的横死之人。数量又多,他们一时之间被突然的攻击打蒙了。现在回过神来,联手还击。包大同和阮瞻越行越难,只是咬着牙坚持向二楼的最深处前进,过五分钟的时间,却如一天一夜般漫长。

  “怎样了?”阮瞻面朝外。所以压力很大。但他仍然镇定自若的问。

  包大同百忙之中看了一下腕表,“成功了一半。”边说边把灵力聚集在阴眼之上。仔细辨别角落及墙缝之中还有没有邪物隐藏。

  他腰包中的符咒用了一多半,此时却还在四处挥击,潮湿阴暗的墙壁上处处起火,恶灵们都以为他是使用灵力过度,累得没有了准头,其实他是为了确保所有的邪灵都跑出来攻击他们两个人。

  做饵就有做饵的态度嘛。

  “你们要干什么?”灰气中一条红纱悬浮,正是和包大同打过照面的女鬼。

  “没什么,想灭了你们而已,不属于阳间的东西。”包大同回答,又是一记金光指剑。

  女鬼吃过他的苦头,有点胆怯,可是包大同的话却是一种最大的刺激,这些平时还有所收敛的邪灵们怒气激发邪气。个个想杀掉这两个狂妄的人类。

  眼前的灰黑烟雾越来越浓了,雾中有着血红或者碧绿的光点,腐臭的味道也扑面而来,两个人间男子身边的包围圈越缩越小。

  包大同看得清楚,渗透在整栋大楼内的邪物已经都出来了,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凶楼从未这样干净过。所有非正常的东西都围在他们身边。一片阴惨惨的、好像耳鸣似的叫声中,传来咚咚咚的神秘声响。

  而小七,确实不在,因为此处没有婴灵。而且也没有小七的感觉。

  “当心。有实体。”阮瞻提醒,抽出腰后的一根两尺长的短棍。

  “还想跑吗?”包大同还没有回答,灰雾中已经有尖利的声音叫道。

  “试试看。”包大同扯开嘴角,露出雪白的牙齿,继续阳光灿烂的笑容,而他的身后是冷酷如刀的阮瞻。

  “杀了他们!爹!小七哥哥说他们是坏人,要吃光他们,让咱们自已变强哪!”小鬼又叫,似乎无时无刻不在,现在的声音就来自脚下,他的头像一颗大蘑菇一样在地面上“长”出。

  “他们活不了。”灰雾中又有声音说。

  “我说了试试看。”包大同依然微笑,似乎面对的不是恶灵,而是一起游戏的伙伴。

  此时,灰雾已经近得无可再近。臭气、阴风、刮骨一样的寒冷把两人紧紧包裹,恶灵们不会法术,但灵力强大,尸毒和怨气把两人层层包裹,之后突然有一股莫明其妙的力量推动着这一切。向两人袭来。

  包大同和阮瞻两人差不多同时出手,不用说话,也不用眼神交流,就那样默契的各施法术。

  阮瞻的风刃和火手像飞刀一样,深入烟雾之中,所到之处,横掠竖削,一直伴随着哀求声,直到消失踪影。而包大同则双臂拉开,弯弓搭箭,幽冥之箭之冰魄一支支射出,威力奇大,如果说阮瞻的一批一大片,而包大同的一次只能打一个。但被阮瞻打倒的只是伤了他们,包大同的去招招致命。两有配合娴熟,一个打击对手,一个消灭对手,缺一不可。决心要熬过这最后五分钟,把恶灵引出,然后是收服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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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6 23:35: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一章 铲除古槐阴地(下)
“咚咚咚”的声音再度传来,在阴风惨惨中显得格外震人心魄。

    “雾里有东西。”阮瞻甩出一记风刃,沉声道。

    包大同没有回答,反手在自己背后布下一个脆弱的结界,之后半转过身体,幽冥箭之冰魄连珠炮一样发出。那无形的灵力箭如电流般,嗖嗖的穿透雾气,劈波斩浪一样把灰雾震荡得向两侧翻涌,使中间的空间一览无余。

    苍白的人类身体,或者说人类的形状,被恶灵控制着在走廊那一端出现。他们走起路来歪歪斜斜,姿态诡异,白花花后片,居然是一些动作僵硬、四肢比例完美的木头模特和外皮起皱,缩水严重,被浸泡过一段时间,以用来解剖的尸体。

    它们数量很多,木头模特占了大半,甚至刚才包大同在门边打碎的那个木头人也还着残肢在地上爬行。

    “哇,有人串门!你们不接待吗?”包大同轻叫了一声,听来甚至有些欢快。

    回答他的是凄厉的叫声、哭声、笑声,以及不知道什么声混杂在一起,刺耳异常,总之非常愤怒。

    阮瞻瞄了一眼朋友,心想他可真没得救了,在这么紧张危险的情况下,居然很兴奋,那种把一切都不放在眼里、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潇洒劲几乎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谁出模仿不了。

    “掩护我。”他丢下三个字,趁雾气没有合拢,向那些被控的实体冲了过去。

    “交给我了,幸好你准备了武器。”包大同回答,嘴里说得轻松,但心知目前的压力有多大。

    只一眨眼的功夫而已,他背后的结界已经破碎。这里的恶灵太多,且邪力很大。目前他们一层层压迫过来,让他觉得连呼吸都困难了,丝丝邪气从地面、头顶、空气、四肢、以及不知什么地方渗到他身体里,冰而毒的气线从血管末端不断试图向上。他旺盛的阳火则拼命推拒着。

    如果要待在楼里把恶灵们消灭。根本是不可能的,实际上只坚持十分钟已经是极限了,他们唯一的优势是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因为恶灵们无论如何想不到有人敢来挑战。

    但等恶灵们的慌乱和惊愕平复。他们的行动就困难了。眼看阮瞻矫健的身影冲向那些所谓实体,手中的特制木棍上下翻飞,毫不留情的打在那些实体身上,每碰到一个,就会闪出一道红光,知道那是棍子上的符咒术定住了这些被控的怪物,使它们再不为利用。

    电子工程学阮在服装学院和医学院中间,而这么多恶灵,只有小七能随意出入。摆脱古槐的控制,看来是他从两边弄了不少玩具来玩。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借了某些实体为已身,现在也想让他的同伴们如此吗?如果是这样,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凶案现场的痕迹是个两寸大小的婴儿脚印,而凶手却有成年人的思维了。

    在激烈的拉据式打斗中。包大同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种可能。但是古槐定灵,不是套上一个实体外套就可以摆脱的。难道小七掌握了什么妖法。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并且希望他的兄弟姐妹们逐渐也能如此?也许,他们正在进行这项可怕的活动。

    想到这儿,他更坚定了要把此处恶灵一网打尽的决心,如果万一如他所想的那样。如果小七成功。那么这个城市会遭逢大难。

    情况危急。他顾不得自己,虽然觉得身体越来越沉重。好像被强行按在了一池阴寒的冰水中,并逐渐被淹没。他知道那是阴气入侵的迹象,他的阳气和灵力、念力、法力则退守到身体深处,保护着他不至于受重伤。但那种难受还要他自己忍耐。

    手中的法术没有停过,哪儿有雾气要缠绕阮瞻。他就攻击哪里。幽冥箭、掌心雷、符咒术,金光指剑,轮番上阵。阮瞻是他的朋友,把背后所有的空当都留给了他。无比信任,连头都不回一下,他怎么能辜负朋友,所以他宁愿自己受伤,也绝不会让恶灵损害阮瞻的一根头发。

    时间缓慢的流淌,每一秒钟都被无限延长似的。阮瞻那边时展顺利,那些被控的实体就快被全部消灭,而包大同这边感觉灵力就要耗尽。

    他从未这样密集的施展过法术,现在已经感觉体内空空如也,要不是誓死守护朋友的念头。只怕就支撑不住了。尽管如此,他也只能先顾着阮瞻,他身边那些阴冷的手指,潮湿腐臭的利齿已经在他身上留下印迹。

    五分钟,好漫长。

    “滴”的一声,裤袋中的手机发出一声响。他狂喜,但不敢放松,那是他订的时,证明十分钟的煎熬已经到了。下一步,他和阮瞻要逃出这个狭小的空间,守在不知什么阵法的方位上,等海三涯把这些恶灵一次性收走。

    “打完,收工。”他叫了一声,正好看到阮瞻打倒最后一个“实体”。

    “趴下!”阮瞻一回头,正看到灰雾要把包大同吞噬,虽然他还是满不在乎的模样,可情势已经很危险了。多年朋友,早知道他是那种事到临头也要微笑的人,当下也不多说,只吐出两个字,然后集中全部灵力,打了一个超大的风刃过去。

    他那两个字才出口,包大同已经想也不想的趴下。倒下时还没有忘记对地一记掌心雷。把地面上的东西震走。

    他能感觉风刃的可怕刀气掠过他的脊背,知道自己是险险避过,但那些恶灵们可就遭了殃,本来阮瞻就灵力强大,这下发狠似的攻过来。自然威力强大无匹。

    游牧他知道这是最佳时机。一等风刃掠过。立即就跳起来,抓出腰包中五个纸袋。一古脑的扔上半空,五行禁法差不多同时施出。

    有准备了是吧?可是这由古槐下埋了三天的铁钉;古槐的树枝研成的粉;树叶磨成了汁。浸入的符咒;树皮燃烧后的灰烬;还有树根之土。对应着五行。其震慑力还是非常强大的。

    虽然短暂,但足够他和阮瞻冲出大楼了。

    这一次,他们不用奔跑了,各自解决了对方身边的威胁后。一起施展时空扭曲术,在恶灵们的凶怨气和念力还没有强大的阻隔结界时,已经一脚踏出这凶楼,向校外的正南和正西而去。

    他被封印着,灵力又消耗过大,人家阮瞻一下就没了踪影,他则连续了三回和到达本应出现的位置。但也正因为慢,他看到不出海三涯所料,被激怒的恶灵们全部冲出了这座被他们抢占为自己坟墓的教学楼,只是他们被古板所定。不能走出校园。

    而同时,那棵挂满符咒的古槐突然起火,火光不是红的。而是翠绿之色,看来分外妖异。

    他知道,他和阮瞻做饵的诱敌和掩护行动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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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6 23:36: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二章 礁石差点吐血
无数恶灵在院子里咆哮,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说不定会被吓死,好在有结界阻隔。放眼望去,那凶楼散发出淡淡的青白之光,证明所有的邪气全跑出来了。而那棵古槐燃烧得像一根火棒,碧火发出哔哔剥剥的响声,树上有一团黑气直冲树顶,好像树顶上罩了一朵乌云。

    包大同伸指画符,以最后一个时空扭曲术,把自己送到了正西的位置上,一待站稳,立即把一个光明符祭了出去。

    海三涯把阵地方位设在了学校院墙外的花圃泥地上。插了一根桃木棒做为标记。木棒上刻满了古怪的咒文,约有一尺多高,大概让他和际瞻在凶楼内支持十分钟,除了为了把所有恶灵全撵出来,就是为了插好桃木棒,并且为启阵准备,就像开车前的挂挡。

    半空中。已经有三张光明符如小船帆一样悬浮,像三盏光明温暖的黄色小灯,证明其他三人早于他准备好,他一到位,正式收服恶灵的行动就要开始。

    到了这个时候,恶灵们不可能看不到四方位上都出现了符咒,他们中有机灵的就会发现事情不太对头。好好的有人类来挑衅,把他们从自己抢占侵占的“坟墓”内赶了出来,然后四个方位灵气鼓荡,这对于他们是不祥之兆。可对包大同等人,却是一网打尽恶灵们的最佳时机。

    要知道恶灵们既然出了那个楼,在古槐被点燃的一刹那就再也回不去了。古槐上的碧火不是真正的火,而是这几天海三涯搜集的阳之物制成的符咒所致。

    这些东西在古槐表面上燃烧。把这棵百年老树的阴气逼得升到树冠,所以树顶上有大团黑气。而借此机会,符火的极阳、极烈之气则冲入了地穴。无处所遁的恶灵们绝对抵受不住。更不可能回到成为烈火中心的大楼内。

    什么东西不怕火呢?就连地狱中也是火气翻腾。这些恶灵会感觉到被火烧的痛苦,本能地要找出逃离的出路。

    照理说。古槐在,恶灵们就冲不出去。可古槐上燃着符火,定灵之力全无。所以他们会冲出百年来的限制,一古脑闯入海三涯在校外布下的阵法。

    到了这一步,包大同就不知道海三涯要怎么做了。海三涯没有说,他也没问。只下定决心。一定要守住自己的方位,绝不让一只恶灵从他守的正西方冲出去。尽管他是最弱的一环,他也绝不会依照海三涯说的,在坚持不住时使用火焰符。

    他根本就没带那符咒,因为他一定会守住!

    “嘭”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从他脚边的土地里钻了出来。他低头一看。发现插在泥土中的桃木棒忽然长出了几片叶子,不过叶子是黑色,叶面上也是弯弯曲曲的咒文。接着地面拱动。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一样,只几秒钟就在桃木棒的旁边突然升起了一座半尺高的水晶小塔,晶莹剔透,若不是包大运灵力于目,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脚边土地的这样变化。

    他不禁摸了摸腰包中的玉八卦。

    水晶属阴。却也极为纯净,品质优的白水晶,放在水中都不显其形。而玉是阳物,很多人以玉器辟邪,八卦更是到阳的图形,所以玉八卦是阳中之阳。

    海三涯摆的这阵,他见也没见过。现在发现他布阵的法器是阴物。让守阵人带的却又是阳物。想来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既然选择相信他,就不能怀疑。管他是生路还是死路。一条路走到底好了。

    嗡嗡的声音来自脚下的水晶塔。桃木棒上的符咒叶子虽然不再生长,却支愣起来,似乎是为了挡住月光照射在水晶上所引起的反射。

    包大同把玉八卦按照海三涯吩咐的那样,挂在胸口,然后抬头向天空中望去。

    今夜本来是一个无风无云之夜,月光明亮温柔,可是此时。在电子工程学院的半空却笼罩了一片灰黑雾气,而且很快的,起风了。

    风不正常的冷,也没有方向,胡乱的吹着。慢慢地,风变得越来越大,包大同突然发现那风不只是雾气形成的,还有一股顺时针旋转的风来自脚下的小水晶塔,从正东吹来,溜过他守的正西。然后向正南和正北而去。

    这股规则的风从地面吹起,逐渐升到半空,卷起了那些似乎要冲出某种无形界限的雾气。雾气当然不肯就范,拼命四处冲窜,似乎雾气中有什么东西在挣扎、在试图挣脱。

    不过风势太强了,而且风本来就是雾气的克星,很多东西的强或者弱并不重要,相生相克是天下万物的唯一的真理。

    狂风撒扯着雾气在半空中翻卷。很快便形成了一个灰黑色气旋,形状像一个漏斗。又像是刮了小型龙卷风。大蛇一样的烟雾柱子在空中摇摆,左冲右穿,却始终只能在一定的范围内移动,无法踏出阵法外围的一分。而随着这气旋到处急掠,包大同也感受到了压力。

    原来这就是海三涯的目的吗?先是让人把恶灵全部赶出,然后以符火焚烧古槐,去掉树之定灵力的同时,还以烈火阳气阻住了恶灵们回归凶楼的去路,让他们被火烧的只能往外冲。

    这时,他已经在校外布好了阵法,恶灵们只能自投罗网。而强劲的风气是用至阴和至阳两物,也就是水晶塔和玉八卦,辅以特殊法咒和灵力形成,这就好像热空气和冷空气剧烈摩擦会产生强烈气流是一样的道理。

    只是他不明白。把恶灵们困入阵中后,海三涯要怎么做。

    风越来越大。结界内飞沙走石,明天白天恐怕人们会看到一片狼藉。可怕的是,只有这学院附近乱得像打过一场仗,别处却安危无恙。或者还有人会在电子工程学院内发现,本应是旁边医学院用以解剖的尸体出现在此处的教学楼内,当然还有另一边服装学院的木头模特。那些模特全部被打得四肢头颅乱飞,是阮瞻这野蛮的家伙动的手。

    不过一般人是不会这么想的,只以为这边又出现了灵异事件,之后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呼的一声,风旋掠过正西方向,包大同亲眼看到风中惨白的人脸还有无数断肢在拼命挣脱。同时巨大的力量像海浪一样冲向了他。

    他等待风旋形成的时候得到了喘息之机,这时候把所有的灵力全调动了起来,把自己想像成坚强的礁石,抵挡住风浪的第一波冲击。

    如果礁石有感觉,不得不说,这海浪的拍击还真***可怕。“碓石”晃了一晃,差点吐血。而这才是第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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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6 23:36: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三章 你必须输
以凡眼观察的话,结界内什么也没有,除了像遭了台风一样的遍地狼藉。但如果运用灵力听和看,就会发现结界内灰黑色气旋越来越膨胀,转速也越来越来快,像有一头隐形的大象。疯狂的甩着鼻子。而透明的结界就像一个玻璃罩子,被冲击得“咔咔”作响,似乎随时都会碎裂。

    气旋倾斜得相当厉害,开始时还是没有目的的胡乱冲撞。守阵各方受到的压力平均。到后来却频繁突击包大同这一边,似乎感觉出正西方的守力最弱,要从这里突破。

    “妈的。柿子就找软的捏,可是老子宁死不退。”包大同心里暗骂,看到又一波攻击接近了他。

    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人明明站在土地上,脚因为用力而陷入了泥地,可是却感觉似是沉入了水底。呼吸,断绝了一样,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有冷气钻入,好像无数细小的虫子。要顺着他的血脉进入他的身体,然后蚕食。

    疼痛如同尖刺,锐利的贯穿他的身体,从小到大,他从没有这么疼过。之前也受过伤,但这样痛到每一条神经的感觉却还是第一次。

    他咬紧牙关,把全身的力量。不管是灵力、法力、念力,还是其他什么力都集中起来,用来对抗灰黑色气旋那一波一波的冲击。疼痛让他软弱,可意志让他坚强。

    他心里明白,如果阵破,这些恶灵从他这里冲出去会造成多么可怕的后果。重要的是,可能伤到花蕾。

    花骨朵——花骨朵——

    他默念着,想着她甜美的容颜。还有她身上那种现代女孩难得拥有的温柔和羞涩,感觉疼痛于他根本算不了什么,他的花骨朵是世界上最好的止疼药。

    不过止痛药不能给他力量。一波冲击才过去。另一波马上来临,好像飓风掀起的海浪,一波比一波汹涌,到后来气旋根本不再去别处冲击,而是对准了西方。不停的试图闯出去。

    包大同气血翻涌,死也不退一步。脚在泥地中越陷越深。已经没到了膝盖。他感觉身体仿佛被狂风撕得七零八落,有一瞬间。他忽然想起海三涯的话:坚持不住时。一定要立即伏下身。以火焰符为信号,放弃所守之位,我会有其他办法的。

    他还说:小子,支持不住就要放手。硬撑不证明你勇敢,只能证明你是个不识实务的笨蛋。说不定会害已害人。

    可是不,他撑的住,一定撑得住!绝不会让这个阵从他这边陷落!

    当又一波冲击过去,包大同连气也喘不过来。胸口给无形的爪子抓得鲜血淋漓。但这个时候,脚边却传来“咔哒”一声,那小水晶塔发出奇怪的声响,旁边的桃木棒也有些歪斜,长出的奇怪叶子更是枯萎了,像是被火烧焦的。

    包大同伸手施出一张符咒,想把水晶塔压回去,因为塔倒的话。阵会倾斜。可能就会守不住了。但就在此时。被阵气搅撞的气旋再度甩过来,这一次的速度和力量十分猛烈。显然后面的符火烧得恶灵们如同火烧屁股。

    一时之间。情势十分危急。

    他灵力本就不足,此时即要对抗气旋冲击。又要把水晶塔震回原位,实在分身乏术,但从他这个角度看不到其他方向的人,也就是说得不到任何人的帮助,唯有他自己。

    来吧!管他是什么力量,什么结局。了不起豁出命去。以命相抵。

    他站直身子,把仅剩的灵力分为两部分,先是迅速在水晶塔上方布下结界,防止塔倒。然后再度施出幽冥之箭。

    之前他只参透了冰魄箭的运用,这时候明知道冰魄箭对抗不了气旋的巨大冲力,只得勉强用第二式焰心。但是他灵力被封,用这一式分外勉强。如果成功倒还好,不成的话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试试看。”他大叫一声,眯起眼睛,生与死一线之间,在恐惧中犹豫不如在微笑中面对。

    他感觉体内有一团火在烧,被封印的最后一部分灵力像脚边的水晶塔,拼命要钻出心底的泥土。他身体放松,不管那气旋会如何伤害自己,把所有的力量全集中在焰心箭之上,眼见那气旋之中冲出无数张大白脸,飞扑过来咬他。

    稳住!还没到最佳角度!

    他告诫自己,任那咬噬痛入骨髓,直到一片灰黑色就要兜头罩在他身上,他手中无形的箭才射出。

    “阴间的东西,尝尝火的滋味!”他再度高喊,声音大得另三个人一定会听见。

    他没带火焰符,因为他不想屈服。而在守陈的时候,也许另三方的人没办法帮他一把,但这样大的声音却足以提醒他们,假如他抗不过这一击就会完蛋,他们要早做准备。

    一道赤红的火线向灰黑色中心飞去,片刻就隐没不见。包大同踉跄一下,差点跪倒在地,胸腹中疼得像被什么生生劈成了两半,连着吐了好几口血。

    不过他并没有感到生命离他而去,而是感觉身体内一片空荡和清明,紧张之后继而狂喜。他一年多来都没有解开的封印。在这生死关头却冲破了阻碍,恢复了了完整。

    他几乎想纵声大笑,但注意力却被气旋中的情况吸引。只见焰心之箭似消失了一般没了踪影,可那象鼻般抖动的气旋却行动滞涩。

    不久,有一丝红光从一片灰黑中透出,看来分外明亮,接着野火燎原一样慢慢变大,最后喷出无数细小火焰,使整条从天空伸向地面的气旋柱刹那间崩裂为无数块。半空中的破碎灰气像狂风下的云朵般乱窜,只一只焰心箭中,就把他们化为整为零。

    包大同几乎欢呼,可这时候却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手机,他的手机响了!妈的,这是谁啊,老子正忙着哪!

    他想不理。可电话响个不停,只得拿出来看看,号码却是海三涯的。意外之中按下拉听键,还没出声,就听到海三涯大吼,“你要输!诱敌之计听过没,你必须输!”

    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明白了海三涯的意思。原来,正西位是故意留给恶灵们的出口,海三涯之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他,就是为了让他自己放弃。要挫一下他的锐气。

    海三涯大概觉得他根本守不住正西方。因为西方本就是故意留下的缺口。而他的灵力也最弱,恶灵们必会连番冲击。

    但海三涯没想到的是。他拼了小命也要坚守,无论多么痛苦也没有放弃。结果害这老头子不得不来提醒他。想来他在这边苦战,其余三方可闲得很,不然怎么会有时间打电话给他。

    他非常恼火,可是明白这时不是讲理的时候,于是当机机立断,一回身踢倒水晶塔,伏身于地,大叫。“我没有火焰符!可我还是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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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6 23:38: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四章 黑血
然而就在他伏下身子的一瞬间,笼罩在大学城七号路、电子工程学院上空的结界登时倾斜,半空中出现了一个漩涡,开始时小且不明显,但很快就越变越大,许多地面上的东西都被吸到了天空中,之后消失不见,包大同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吸力,对海三涯要做什么就更清楚了。

  首先海三涯让他和阮瞻把恶灵全赶了出来。而他们苦战的十分钟里,海三涯启动了这个早就布好的阵,虽然不知道这阵是什么,但肯定是利用极阴和极阳的东西相生相克,制造出风力。

  同时,他以阳符火逼退百年古槐的定灵之阴力,使恶灵们可以冲出困住他们多年的范围,并被符火燃烧得不辨东西南北,直接闯入阵中。

  但阵法形成的风力并不是海三涯要达到的目的。他在正西方故意留下了缺口和法力最弱的包大同,这方位也一定是阵眼之所在。他明知道恶灵们为了逃走,就一定会冲击最弱的地方。连番攻击之下,包大同支持不住就会败下阵来,这样即完成了收服这一群恶灵的任务。还能挫挫包大同的锐气。

  他肯定没想到包大同平时看来吊儿郎当的,拼起命来却如此顽强,好在他提醒的及时,一个目的虽然没有达到,另一个目的却还是能够完成。

  看半空中漩涡的样子,好像是一个界眼,难道海三涯是要用这个方法。直接把这些恶灵转移到另一个世界吗?不得不说,这是个非常好的办法。不用一个一个收服他们,不用斗法斗个两败俱伤。只要打开某个地方的大门。直接把恶灵们踢过去就好。

  但是,这也不随便什么人就能做到的。海三涯,看来能力比自己的父亲和阮瞻的父亲还要强大。

  包大同明白了前因后果,伏在地上不动,只略抬头看着天空。

  如果刚才大象鼻子一样的气旋没有被幽冥箭之焰心破坏。现在可能直接被吸到了漩涡中,一下子就可以解决驱除恶灵的事。但现在那些灰黑雾气如破棉絮一样在天空中乱窜,拼命东突西冲。试图逃脱,虽然最终还是被一块块吸入黑色漩涡中消失不见,却费了相当的时间。

  除了包大同外,其余三方要承受的压力肯定大了不少,但这让包大同有些恶意的快乐。海三涯这这样做,阿勇叔一定是知道的,所以活刻他们两个受累,只是可怜了受牵连的阮瞻。

  只见半空中的漩涡疯狂的转着,灰黑雾气全部被吸进去后。又旋转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变小变弱。直到天空彻底平静下来。星月灿烂,那映得校舍都染上惨绿色的火光也消失了,这证明古槐停止了燃烧,一切回到了正常。

  终于。这个祸害百年的、聚集数百恶灵的古槐坟墓被消灭了。

  包大同感觉浑身都脱了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在生死线上走了一回,感觉人间的泥土如此芬芳。

  阮瞻第一时间跑了过来,轻轻踢了一下包大同的腿,“没事吧你,没死的话快起来。”他不傻,也揣测出了海三涯之意。不禁恼怒。

  包大同翻过身来。但没起身。而是仰面朝天躺在地上,“阿瞻。你过来。”他拍拍身边的地面,“好久没看星星了吧?一起来看啊。”

  “滚蛋。要看也不和你看。”阮瞻表面上恶声恶气,但却关心的俯下身子,看到包大同虽然吐了几口血。显得比较憔悴,但精神不错,似乎气息还强盛了些,于是放下了心,“我回去陪老婆了,懒得理你。”

  他说走就走。遇到迎面走过来的海三涯和阿勇叔,连个招呼也不打,显然很反感这两人的所为。

  海三涯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也不以为意,只走到包大同身边,收回水晶塔和桃木棒,瞄了一眼包大同道:“看来你没出什么事。”

  “托福托福。”包大同跳起来,却仍然凝望着满天星光,心中有着完成一件大事后的空虚,“我的封印全解开了,果然危难造就人。”他不责怪海三涯。因为他始终顾念花蕾,不想让她在父亲和心上人之间为难。

  这情况显然大出海三涯的预料,不过他很高兴女儿闯的祸能有个终了,而且对包大同临危不惧,重压之下反而发挥最大实力感到欣慰。

  阿勇说得对,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也许该好好培养他,至于那件事。不让他知道的话就根本构不成威胁。都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那件事除了他和阿勇,就再没有活着的人知道了,也许那不会成为女儿和这小子在一起障碍,也许他以前想太多了。

  “明天到我家吃晚饭,叫上你的朋友和他老婆。”他甩下一句话,也不管包大同回家有没有车,转身和已经收回四个水晶塔的阿勇叔匆匆离开。

  包大同站在当地。愣了半响,虽然不知道到海家吃晚饭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花蕾。但仍然心中畅快,感觉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他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慢慢离开这是非之地。根本没看到电子工程学阮旁边的服装学院的角落中,有一对充满怨毒和憎恨的眼睛在闪烁。守阵的四个人都灵力消耗过大,谁也不曾注意过它,不曾发现一个不到两尺高的东西目睹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它看着人类走远,却更深的隐藏在角落中。阴影是光明的伙伴,没有光明就没有阴暗,而它现在要用阴暗控制光明,于是它以意念通知了它的孩子。

  而远在城市另一边的海府中,花蕾还没有睡,正在和女佣冰冰玩一种叫斗兽棋的游戏。本来冰冰正在赢,开心得咯呼直笑,感染得花蕾也暂时忘却了相思之苦,心情愉快起来。可不知道为什么,冰冰忽然脸色大变。捂着肚子喊叫起来,脸色瞬间白得像纸。

  花蕾吓坏了,有那么几秒完全不知所措,随后才意识到冰冰可能是突发什么急病,于是冲到走廊大叫别人来帮忙。但不知为什么,叫了半天也没有人回应地,而身后的冰冰呼疼得更大声,她只好又跑回来。

  “你怎么了?”她惊慌万分,看到滚到地上的冰冰抱着肚子哀叫,脸上汗水淋漓,有一滩血迹从她两腿间流下来。

  “你怀孕了吗?”她的惊慌又增加了一倍,“这是怎么回事?你等等。我打电话叫医生!”

  “我的孩子要保不住了!”冰冰哭泣,身下有更多更多的血流出,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关系,那血是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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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6 23:39: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五章 这回谁死了
“啊!疼死了!孩子!孩子要没了!”冰冰哭叫。

    花蕾手忙脚乱,连打个电话手指都哆嗦,可不知为什么,好不容易接通的电话那边却总是忙音。

    而冰冰身下的血越来越多了,漆黑一片的摊在地上,就像一个人形的黑影。花蕾抱着冰冰的身子,可是却拖不动她,急得差点落泪,心里的恐惧在无限扩大。

    冰冰怀孕了,没有人知道,现在她似乎要流产了,也同样没人知道。如果孩子死了怎么办?如果冰冰出事怎么办?那她要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奋力想背起冰冰走。不小心踩到地上的黑血。滑了一跤,重重的摔伤了胳膊,冰冰的身子也压在她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来人啊,救命!”她大声叫,感觉自己的声音在大宅异样的寂静中传出好远。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听到?

    “我的孩子没了,不用找人了。”冰冰突然说,似乎很平静似的。

    花蕾吓了一跳,转头一看,见冰冰的脸白的像没有一点血色,两只黑洞洞的眼睛无神的看着窗户的方向,似乎还有点呆滞的笑意一样。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她的幻觉。但冰冰不是伤心过度,疯了吧?花蕾很怕,也循着冰冰的目光向窗口看去。什么也没有,只是风吹得窗帘飘扬着,仿佛有一条影子在尽情跳舞一样。

    今夜的风很凉啊,她打了个寒颤,再度大声叫起来。

    “冰冰。不要放弃。”她鼓励着,可倒在地上的女佣突然没了声息,似乎是昏迷了。

    而就在她要急死的时候,走廊里终于有了人的脚步声。接着,几个仆人冲了进来,七手八脚的把冰冰抬了起来,准备送医院。

    花蕾不放心冰冰,再说也摔伤了手,于是跟着一起去了。因为刚才她踩到血里。所以每走一步都印下一个血脚印,深深浅浅的一路跟着她。

    没有人注意她房间地面上的一滩黑血。当整个房间都空荡荡的时候,当一阵莫明其妙的的风吹过的时候,当一串咒语无声响起的时候,那个黑血人形忽然像一张纸片被风吹立了起来,飘呼呼的沿着墙壁追了出去

    门外,几个人正慌乱的把冰冰抱上车。人影、屋影、云影、旁边的树影都在月光下显形,杂乱无章又飘动不止。没人看到一条黑影流水一样从地面滑过,准确的找到花蕾的身影,然后融了进去。

    在融入的一瞬间,花蕾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寒战。没想到今夜是这么冷的。不过她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从背后拥抱住了她。

    她回身一看,只有司机老王站在她身后。不禁感到纳闷,难道是最近自己经常不出门,身体太虚弱了?否则只是在夜里到露天的地方罢了,为什么感觉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仿佛身体一沉,被侵入了冷水里。

    “快!上车”老王催促她。

    她只好放下一切疑惑,和大家一起到医院去。最后结果是,怀孕三个月的冰冰流产了。因为大量出血要住在医院一段时间。花蕾的右手腕严重挫伤,至少一个月内不能活动。

    清晨的时候,她疲惫的回到家,看到房间地板上十分干净,一点血迹也没有,还以为是佣人打扫过了,根本没有注意晨光中自己的影子有两条。

    一条是她的,另一条像个小孩子的身影。头,是方的。

    包大同早上醒来。感觉神清气爽。虽然只睡了三,四个钟头,但仔细体会一下。体内的灵力如此完整,心情登时格外愉快。

    终于啊终于,他又是那个在法力和灵力上达到成年级别的包大同了,是那个在父亲去世后日夜刻苦修炼,能力直追阮瞻的包大同了。

    想着晚上要去海家吃饭,很有可能会见到花骨朵。他心里更是快乐,几乎忘却了几个小时前差点葬身在恶灵手中。也忘记了海三涯对他那种恶劣的对待。

    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又算什么呢?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嘛。从海三涯的语气中揣测,他对自己的印象好了很多,说不定会准许他和花蕾交往。另一方面,那块阴地凶楼终于铲平了,虽然没有抓到小七,但总算做了一件好事。

    他只等和花蕾见上一面,然后静静的等待,相信不久小七就会找上他。小七既然做下那么多凶案,以执行黑暗的公正为目的,以救世正义者自居,就不会放过侵害过他“家人”的人,否则他还有什么立场为其他的被伤害的人进行报复?

    海三涯的判断是正确的。只要没有其他疏漏就好。应该——没有吧?

    他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却再也睡不着了,渴望花蕾的心像长了翅膀要飞一样。于是他打算先起床去吃个早餐,然后去买些礼物,再订一束花,晚上就和阮瞻,小夏夫妻两个一起去海府。

    他相信阿瞻一定会去的。虽然昨天他生了海三涯的气,但小夏那么多事,肯定吵着要去。而阿瞻又那么爱小夏,怎么会违背她。

    不过他想的虽好,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才吃好早餐,石界就突然跑来了。

    包大同暗自叹了口气,因为他从石界的脸上就看得出,又出事了。难道昨天没有抓到小七,是因为他又去“主持正义”了?

    “这回谁死了?”他问,给看来疲惫不堪的石界弄了点吃的。好歹人家为他当过信鸽。哪能不讲点人道主义呢?

    “一个富家女。”石界也不客气,狼吞虎咽的把早餐全吃掉了。

    “我的天,警局不是待遇很好吗?难道不管饭?”

    石界猛喝一口水,“忙得没有时间吃。为了节省时间,连水也不喝,免得上厕所,我这是为了找你才出来的。否则还在局里耗呢!”

    包大同点点头,非常理解。凶案一件接着一件,警方没有头绪,何况这些案子全都是大海捞针的状态,这种疑案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破解。十之八九会成为沉积旧案。几十年破获不了都是可能的。而这件事已经在全市闹得沸沸扬扬,甚至出现了很多很演义化的版本。传来传去,添油加醋,最后说得像是X档案。警方对此焦头烂额,压力很大,在这种情况下集中一切警力,拼命追查是肯定的。

    “富家女做了什么事?怎么死的?”他再问。

    “她被发现死在一间很偏僻的汽车修理场,从死亡痕迹上初步判断,是死于强力撞击。车厂的一辆汽车是肇事车辆。问题是,那车是废车,没有轮子,也没有发动机,而且那女人似乎给撞了三次以上。”石界说,“现在都有人以为是外星人干的了。你想啊,根本不能开的车,第一次就给撞死,但尸体能立起来,遭受第二、第三次撞击的人,这可能吗?”

    “她身上的卡片上写的是什么呢?”包大同心里一紧,心里忽然灵光一闪,“她的车牌号是多少?车祸发生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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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6 23:39: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六章 最重要的香料
卡片上写的是交通肇事,至于车牌号和车祸发生的地道,因为当时正是你报的案。”石界压低了声音,“这富家女的车子就在她死亡地点的附近找到,车牌尾号和车上的撞击痕迹与你报案的那起事故完全吻合,这很容易就找得到。不过我没和任何人提起你,只是我想知道,你在那个地方发现了什么吗?否则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我不能是路过吗?”

  “喂你这样很不仗义啊。”石界根本不信,皱了皱眉道,“在这件事上,我们可是合作伙伴关系。”

  包大同无奈的叹了口气,“告诉你也没关系,但你绝不能透露出去,这事警方是不可以介入的你明白吗?我们之前不是分析过,连环凶案的凶手很有可能是亲眼目睹了很多恶事的发生,之后才利用网络进行正义裁决吗?”

  “没错啊,因为被害人都在市南区出现过,我们还联手调查过这一区,警方在明,你在暗。但这就是你半夜三更的跑到那个地方去的原因吗?结果还歪打正着的目击了那起肇事逃逸案。这么说来了想,累得像熊猫一样的眼睛闪出一道光,“凶手,也就是咱们推测的小七,有可能就潜伏在那附近!那我们还等什么,马上展开地毯式搜索!”

  包大同一把抓住起身要跑的石界,“慢来。慢来。你太冲动了,在没确定之前我不想和你说。就是这个原因。小七很有可能在那个地方潜伏,但我还不能百分之百肯定。所以不能冒然行事,否则可能会打草惊蛇。记着,在非完全确定的情况,那地方绝对不能动。如果小七真地躲在那儿,还是暂时让他‘安全’的待在那儿最好。”

  “那要怎么办,等吗?”

  “继续调查。”包大同说了四个字,之后放开石界。缓缓坐下。

  当时他就觉得街角地咖啡店有些古怪,看着很硌眼,但却没有邪气散发。还好有很多意外因素让他没有去查看成,否则可能失了这个破案的契机。

  这算什么?冥冥中自有天意?!

  感谢他那天逆行停车、感谢超高的人行道台阶、感谢阮瞻的破车打不开车门,他是因此才没有暴露的吧?他肯定小七并没有发现他,因为假如他被盯住。他会有感觉。

  “查什么?”石界问。

  “假设咱们的推测没错,小七就是潜伏在喜荣道和鸿裕路交口处的附近,假设他也是在那里看到了很多恶事,然后执行黑暗地公正,那么,那些被杀死的人得出现过在那里才行。”

  “要调查他们确实在那里出现过吗?”石界恍然大悟,“如果他们都是在那个地方做的恶,就能肯定小七就是在那附近看到了一切。”

  “你也不傻嘛。”包大同一笑,“所以你别声张,偷偷把警方的调查纪录弄出来。咱们分别找知情证人谈一谈。然后再做打算。”

  石界点点头,风风火火的赶着走。到门口时才想起问。“你昨天去哪儿了?今天又要干什么去?”

  “昨天我为民除害,今天我有个人问题需要解决。明天咱们还约在这里碰面。”想起花蕾,包大同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看得石界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战。

  …………………………………………

  晚上六点,包大同和阮瞻夫妇来到海府。

  因为前一天晚上,海三涯那样对待过包大同,所以阮瞻对他没有好感,但小夏是很有亲和力的人,再加上海三涯换上居家衣服,存了心要做个好主人、好父亲,所以宾主双方相处得很好。

  小夏似乎很喜欢儒雅而博学的海三涯,有她一搅和,整个海府都显得热闹起来。只有包大同心不在焉,恨不得眼睛有透视功能,能穿越重重墙壁,看到他日思夜想的人。

  以前天天在一起倒还罢了,分开才知道想念的滋味。

  “大同,脖子都长了。”小夏在嘻嘻哈哈的和海三涯聊天之余,仍不忘记来调侃他。

  “为富不仁!”包大同瞪了一眼小夏,又瞄了一眼阮瞻,心想敢情你和你

  爱幸福了,却不知他的苦楚。但话一出口,他恍然像说海三涯一样,很容易误会的,连忙解释道,“我是说她富。”

  他一指小夏,“自己家庭美满幸福,就跑来嘲笑别人了。”

  海三涯还没回话,阿勇叔就笑了起来,“别看了,蕾儿今天亲自下厨呢,所以才没出来。你们三个可真有面子,平时逢年过节的,蕾儿才秀秀手艺,今天可是特例。”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包大同一眼。

  包大同没有害羞,只有得意,看得海三涯想扁他。

  花朵一样地女儿啊,怎么就喜欢上这小子了呢?有时候,他会觉得这小子挺不错地,可是有时又觉得他特别不可*。纵横商场数十年,阅人无数,但就是看不透他。

  “我去厨房帮忙吧?”包大同站起起,却让海三涯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她就会出来地。”阿勇叔连忙打圆场,“她在厨房时,不喜欢任何人在场,这丫头常说安静才能做好菜。再说她还要去换衣服,当然要美美地见你

  包大同其实恨不得立即飞到厨房去,花蕾现在是什么样子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想见到她,抱抱她,亲亲她,不过目前也只好忍耐。

  海三涯在一边察言观色,感觉包大同对女儿确实很有爱意,只是不知道将来会如何,不过既然决定让他们交往看看,也不便太过严苛,因此叫阿勇打个电话到厨房,看花蕾准备得怎么样了。

  “蕾儿,快开饭了吗?包不行了。”

  “很快就好。”花蕾把电话夹在耳边,双手从烤箱中端出秘制烤肉放在桌上,然后撒上香料。

  刚才在等烤肉的时候,她已经悄悄从厨房地后门溜到楼上去换了衣服,还化了淡妆,尽量打扮到最美。她很想立即见到包大同,可是不敢偷窥,因为厅里的人除了小夏,每一个都非常敏锐,会注意到她的。

  她只有安慰自己不要急于一时,反正看父亲的意思,是允许他们交往看看的,包大同那么可爱,父亲一定会喜欢他,那么将来

  “小姐,我来端菜。”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花蕾一回头,却是冰冰。

  “你从医院回来了?不是要观察几天吗?唉,不要做这些了,快上楼休息,是谁派你来的啊。”花蕾先是一惊,然后慌忙上前扶住冰冰,只觉得她身体又凉又沉。

  “出租车。”冰冰生硬的答。

  “我不是问你坐什么车回来,我是说人帮你。”花蕾好心的摸摸冰冰的额头,也是凉得可怕。她觉得冰冰这身体状况是不能出院的,说不定她是怕花医药费,自己跑回来的。

  她想说医药费她会出,让冰冰不要担心,话还没出口,冰冰突然递给她一小瓶药水。透明的瓶子,紫黑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

  “你忘记了这味香料。”冰冰笑得僵硬,嘴巴好似一个大洞,洞中有幽光闪烁。

  花蕾吓了一跳,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但就在这时,灯光下她的身影边又冒出一个小影子,方形的头,细弱的四肢。

  “是啊,我怎么忘了?”花蕾先是呆愣了一下,之后接过小瓶子,拔掉瓶塞,把瓶中的可疑液体尽数洒在烤肉之上,“这是很重要的料呢。”

  做这些的时候,她眼中闪过一道乌光,盖住了水样的眸子和清灵的神采,脸上,笑得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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