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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霜ˊ夜瞳

《驱魔人II》----柳暗花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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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03:48: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四章 老子让他办不成
“你说的几个地方没有花蕾,但是老鼠告诉我,当时他们包工队因为没有资质,只好挂了本市一名张姓高官的儿子名下,那小子什么也不做,就知道刮钱,还特别狠,出事时,段德祥打过电话给那混账王八蛋,他怕出事牵连出他和他的父亲,力逼段德祥把尸体埋在桥柱里的,后来政府给了一笔工程前款给包工队,却让那家伙吞了,段德祥一分钱也没见到。”

    “果然还有仇人。”包大同一笑,“要不是他力量那么大,怨念那么强,我还想不到他有强烈的未了心愿。张家小子现在怎么样?”

    “活的好好的,至少表面是这样,不过我看也活不了太久了,他们一家子的脸上都见了死气。”阮瞻道:“他爸爸是国家硕鼠,小小一个分管城市建设的官员,名下房产就有五处,害老子一处处找,差点跑断腿,结果晚上在他们家在郊区的别墅看到异常情况。”

    包大同“哦”了一声,有些兴奋,如果一切与他的猜测吻合,明天就可以救出花蕾了。

    “从房子外面看不出来,但我遇到了一个游荡的家伙,哈,居然还想躲我,被我一下制住。”

    “不用讲过程了,直接说结果。我用脚丫子猜都知道你对老鼠和那个游荡先生都运用了可怕的暴力,了解了好多事情。哼,这只死老鼠,上回我去找他打听,他就不肯说。真是敬酒不吃喝罚酒,如果早说,我哪会绕这样大一弯子。”包大同道:“让我先猜一猜,你抓到是不是那个黑衣人?”

    阮瞻坐了起来,点了点头。

    “当我估计是他和纸人打斗。试图救花骨朵时,我就知道他会跟踪她的去处。如果你找到他。就意味着找到花骨朵了。”包大同叹了口气,“当时那丫头车子爆胎,他一直帮忙修补,所以开始我怀疑了他,现在看来他是要帮忙的,一开始就在阻止段德祥接近花蕾。但他法力不行,花骨朵第一次被幻觉影响地时候,他似乎也没发现。不过他是谁呢?为什么会掺和进这事来?”

    “他姓原。人人叫他原法师。”阮瞻道:“段德祥死了有几年了,他死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张家来报仇。但他不知道。张硕鼠在大桥建成剪彩的时候,差点从那根桥柱跌下去摔死,他父子心中有鬼,自然害怕。当时他接手工程的另一家公司请了法师来驱邪。那法师非常有能力,于是他们也把法师请到家里,布置辟邪的风水阵。就是因为有这阵,段德祥好几次都没有得手。”

    “布阵的法师就是原法师吧?”

    “没错。不过段德祥初死时只是奇怪的形成了行尸走肉,法力却并不高,所以突破不了阵法。但他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变异,法力突然飞猛进,后来风水阵不管用了,原法师不明就理。还以为邪物作祟,施法打伤了段德祥,老张家又平静了些日子。可就在前几个月,原法师忽然毫无征兆的被杀死在床上,他的灵魂看到肉身中了许多刀,整个身子都快被肢解了,但是他居然不知道是谁杀的他,在睡梦中就死去了。他之所以灵魂不灭,就是想找出杀自己的凶手,后来慢慢追查到段德祥。”

    “他为什么不直接找我说?”包大同问。

    “他开始只是追踪段德祥,发现花蕾招了邪后也是一心帮忙。后来见花蕾呆在杂志社里不出,知道是安全的,为什么要找上你,他和你又不熟。可是姓段的想得到花蕾,也是进不了这里,只好采用引诱的办法。原法师得知此事,就跑来阻止。他可不比段德祥,白天出不来,晚上起来的时候,你又不在,他去哪儿通知?”

    包大同一想也是,想了想道,“那现在只剩下高媒婆秘密了,不过等谜底解开,自然就会知道。我们现在研究一下要怎么做。”

    阮瞻点了点头,“但是我要提醒你,张家在郊区的别墅张灯结彩,似乎家里有喜事。”

    包大同怒瞪一眼,“老子让他办不成。”

    第七天。午夜十一点三十分。

    花蕾惊恐地看着周围一切,到处挂满了红绸,摆满了喜饼类的吃食,灯全被熄灭了,换成了高高的喜烛。这本该是喜庆的气氛,却因为房间内寒冷和黑暗而压抑着,显得诡异极了。

    别墅宽阔的一楼大厅内,到处站满了“客人”,个个神情呆滞,烛火中也没有影子,寒冷就是他们带来的。而极寒的感觉却是来自于一对母子,他们有影子,证明有肉身,可是眼神似乎要把她千刀万剐,那孩子还在流口水,好像她是可口的美食,一双眼睛像野兽的一样,在昏暗中散发着绿光。

    “别急,宝贝,呆会儿你爸娶了她,你就可以吃了她的脑浆了。”那女人一字一顿的说。

    孩子点点头,露出兴奋的神色。

    花蕾吓得说不话,汗水一滴滴从额头落了下来。

    这个孩子的爸爸要娶她,一天前她就知道了,当时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被关在地下室中,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阴森的望着她,笑着说,“我说过七天后来娶你,就一定做得到。放心,我会疼你的。你以前天天从彩虹桥下过,我就非常喜欢你,终于可以娶你做老婆了。”

    她吓个半死,听出这男人确实是和她说话的那个石雕人。这人和他的妻与子一样是有肉身的,那这一家子到底是人是鬼,还是怪物?

    她心惊胆颤,却没有哭也没有求饶,因为她知道包大同会来救她。可是过了一天一夜,她的信念开始动摇,因为眼见她就要做了这个又黑又瘦的男人的鬼妻,包大同却一直没有来。

    想想,还真是为难包大同了。是她自己被幻像所迷,跑出来的。城市那么大,他怎么能在二十四小时内找到她?

    可是她还是希望他来救她,哪怕她当时已死,至少解救了她的灵魂不要被这个恶心的男人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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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03:48: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五章 天理难容
她以为自己可以平静点,但当一屋子的鬼魂围着她,一对非人非鬼的母子商量着要如何吃她,她害怕级了,就连这屋子的主人一家,那真正的人类也非常可怕。

    一家五口,中年夫妻、少年夫妻、外加一个爷爷,个个面露青灰色,在耳际被头发掩盖的地方都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孔,她曾亲眼看到那孩子拿一根吸管,像喝可乐一样饮用活脑浆。

    “有法术的人养鬼为已用,我是一个鬼,却养人为我用,这才公平哪!将来我会越做越大,到时候你就和我享福了,那个败家婆娘不用管她。”那男人对她说,“我不会随随便便娶你,一定让你有个明媒正娶的仪式,足见我多疼你。

    他叫段德祥,正是包大同调查出来的包工头,但是她没想到,一个有老婆的人,居然还要娶鬼妻。他的妻子和孩子似乎都非常怕他,可是谁能不怕呢?他说这姓游牧张的一家人欠了他的,他要讨回来。

    “杀了他们有什么用。”他笑的时候,发出可怕的腐臭味,熏得人快要死了,“我既然得了这天赐的身子,可以活在阳间,还要好好享乐一番呢,不如让他们做我的仆人,供养我,为我所用。放心,他们死不了,人只要一点脑浆就能活的,这样也便于控制。

    他似乎真的很喜欢她,居然跟她谈心交流,“张家父子压榨建筑公司,有钱得很,以后就归咱们花了。这钱能做好多事,等办完喜事,我带你回乡。看我报复那些乡邻。钱哪。可以生钱,也可以吞钱,这些钱可以使家乡的所有人都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人只顾自己就会遭报应的。他们不是舍不得钱吗?不是见死不救、忘恩负义吗?我就让他们全死在钱字上!”

    花蕾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知道他生前一定受了很大冤枉和伤害。她想同情他。可是做不到,连一个字也不愿意和他说。

    不过段德祥并不在意,一直忙活着,兴奋着。有时还色迷迷的看过来,害得花蕾希望自己灰飞烟灭。

    下午的时候,有游牧之神警察来过,说是附近发生了凶案,来做一些调查的。

    当时花蕾多么希望警察能发现她并救了她啊,可是段德祥布下了结界。阻隔了她呼救的途径,他自己则从后院跑走了,还和他的孩子躲避了一阵。

    他虽然很强大,却好像不愿意招惹到警察身上的煞气。而且这房子里只有他和他儿子出没。他的老婆偶尔在晚上才过来。

    当当当——

    客厅内地钟敲响了十二下。

    花蕾的心一紧,童话中的十二点,公主会变成灰姑娘,而她,就要在这一刻死去。然后成为段德祥的鬼妻了,而且还是妾室。这是她永远也无法想像得到的,在今天却成为了事实。这世上的事,还有比这个更荒诞的吗?!

    他请了这么多“客人”,却没有一个真正的人类,就连那一家五口也成了半人的傀儡。他们全是要见证她被勒死的经过,因为她的脖子上早就套好了绳子。

    “人影”一闪,段德祥走了过来,穿着一身大红衣服,更衬得脸色呈现出可怕的紫黑之色,好像连气也不够喘似的。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一身黑色的瘦小女人,正是那天花蕾在立交桥下见到的高媒婆。

    高媒婆是真正的人类,却在这里帮助鬼魂杀死她!

    接下来的仪式非常混乱,都是花蕾所不懂的,她只是被动地被张家两个女人拉来扯去。

    在这生死的时刻,不知为什么,她脑海中闪现的都是和包大同在一起的时光,快乐的、生气的、无可奈何的,但不管什么,都是他,或者只是因为最近只和他在一起的缘故。

    他看到她死了,会伤心吧?那他会不会帮她报仇?不,游牧她宁愿不要。段德祥能力太强,他会有危险的。她那么渴望他来救她,但这一刻却忽然为他着想起来。

    “没人反对的话,现在就送新娘上路了。”高媒婆突然来了一句。

    她话音未落,张家的大小主妇就一人扯住绳套的一边,随时准备用力拉扯,勒死花蕾。

    花蕾呼呼喘着粗气,颤抖着,冷汗如浆。她要死了,要告别这个人世了,老头子会生气还是伤心?包大同会不会很快就忘记她?会不会再找其他女孩来做他的秘书?怎么办?不能呼吸是很难受的吧?死后的尸体会被那孩子吃掉脑浆吗?

    她如此紧张,以至于对外界毫无反应,有人高喊反对的声音都没有听到,等看到包大同和阮瞻突然分别从厨房和厕所里跳出来,还以为是死前产生的幻象。

    “不是幻觉。”包大同看到花蕾还活着,心情大好,似乎知道她的心中所想,一边回答她,一边抬起了手。

    他们出现得突然,段德祥根本没有防备,事实上他纵然知道有包大同这一号人存在,也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等包大同出手,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

    一道蓝色电火花打了过来。

    花蕾一闭眼,只听“啪啪”两声,电火花好像能拐弯似的,分别击中张家的两个傀儡女人,划过她的脖子上时,也有一点刺痛感,让她登时清醒。再一睁眼,阮瞻已经一步踏到她身边了。

    她望向包大同。

    “跟阿瞻走,别在这儿碍手碍脚。”游牧之神他说得生硬冷淡,可花蕾知道他是怕她受伤,心中升起一股暖流。

    生与死的边缘,他终于还是来救她了,至于他怎么找来的,可以回去后再问。那死里逃生的感觉让她站都站不住,幸好阮瞻抓着她一只手臂。

    “谁也走不了!”段德祥终于反应过来,叫道,一股阴风随他的叫声在室内狂旋。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所以由不得你。”包大同眯起眼睛,“一时的成败在于力量,长久的存在在于情理。你做的事根本不合情理,怎么能长久?不过,你就算现在学乖了,我也不会放过你,你犯了太多杀孽,逃过了,天理难容。”

    段德祥大笑,狂妄之极,“天理?我就是天理!我知道你有点本事,也知道你找到过地下室,但我怕你什么,等你还怕等不来呢!我倒是奇怪,你们怎么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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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03:49: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六章 他比我好吃
“没发觉吗?”包大同傲然一笑,“哦,对啊,你躲警察去了。这儿最后发生了凶杀案,死者内脏都被掏空了,估计是你儿子干的好事吧?我干脆将计对计,匿名举报了一下,警察自然会来调查,我们随便隐个身就进来了,反正厨房和厕所,死鬼们也用不上。”

    “把我老婆还给我!”段德祥大叫。

    “你老婆不是在你身边站着吗?如果你说的是花骨朵,她归我保护,在我没点头之前,谁也强迫不了她。当然,如果她自己愿意……”说着,他望向花蕾。这么紧张的情况下,他的眼神却如水般温柔,没说一个字,但妥贴的安慰已经表达了出来。

    “我宁愿魂飞魄散!”花蕾这几天的恐惧,转为了愤怒。包大同在,她有什么可怕的!

    包大同摊开了手,“你看,我家花骨朵讨厌你。再说你一个死人居然也道德败坏,经过坟墓还没有改掉人类恶习,看来有必要修理你一下。”

    段德祥生前一直行善,但却落到那么悲惨的下场,当游牧之神他满怀着悲愤死后,莫明其妙的发现自己拥有了很强大的力量,等他杀死原法师、控制了姓张的一家,游走于人群中而没被发现后,就自认为没有人收服的了他。这念头使他无比狂妄,怎么会怕了一个灵力不强的包大同,就算跟他来的男人浑身散发着可怕的煞气,他也不在乎。

    “高媒婆,让你的人围了这小子。”他吩咐。作为一个大人物,他怎么能轻易出手?高媒婆怕他,那她养的鬼就能为他所用。

    高媒婆没说话,只打开了一个随身携带的盒子,盒盖一开,那些一直呆站在一边的“客人”忽然化为一团团雾状的白点。“嗖嗖”的钻入了盒中。

    登时,本来还挤得要命的客厅立即空荡荡的。只有有实体的人还在。

    “高媒婆,你什么意思?”段德祥震怒,没想到高媒婆会临阵背叛他。

    “姓包的小子说得对,不合情理的事是长久不了的。”这瘦小的游牧老人苦笑道:“我养鬼、给别人配阴婚是为了积阴德;我拼命赚钱是为了给孙子治病;剩下的就全捐给孤独院、养老院,那是为了积阳德,一切都只是为了我的孙子,为了能让他长命百岁。我根本不想和你一起为恶。可是自从我好心把你们一家当作孤魂野鬼收留了后,你就开始用你的强大灵力和我孙子的生命来威胁我。我为了孙子不得不昧着良心屈服于你,可是从我第一天知道你杀活人为自己伤害过的兄弟配阴亲时。就已经想找人帮我来摆脱你了。你是很强,可这两个小子——”她伸手一指包大同和阮瞻,“你一定会败在他们手下,我调查了很久,不会看错。所以当你正好看中姓包的小子的妞时,我就一步步引他过来,包括你让我拿他身上的东西,我也帮你做到,因为我知道一定会引他来。哈哈,我老人家算无遗策。他们来了,就是我摆脱你的时候。”

    这番话,让在场的人都听得目瞪口呆,包括段德祥在内。

    “哇,高奶奶,您真聪明,绕我绕了个半死。原来是为了把我当免费苦力用。直接说啊,我一样可以帮您。”包大同吊儿郎当的说。

    高媒婆不看他,眼睛只盯着段德祥,似乎是提防他突然暴起,“小子,你不凭自己的力量走到这一步,怎么证明你值得利用呢?我又怎么能放心?不过既然你来到这儿了,就说明段德祥的死期到了,我也可以安然身退了。不要找我,我把房子都卖好了,今天晚上就走,我们祖孙和这些可怜的家伙就远走他乡,再也不会回到这事非之地。”她拍拍盒子,转身就走,料定包大同不会拦她。

    “我追到天涯海角也会惩罚你!”段德祥自以为控制了高媒婆,没想到这游牧之神老人这么有心机,早就做好了打算,不由得又恼又恨。

    “你没有这个机会了。”高媒婆头也不回,“姓包的小子,我看好你。不然也不会提前卖了房子,买了车票要今晚离开了,我算定你会赢,别让我一把年纪了还失望。”

    “哦,我尽量努力。”包在同笑眯眯的答。

    他话音未落,高媒婆却突然转身,当他以为这是高媒婆的陷阱时,这老人忽然甩出五根带着符力的钢针,分别打中张家的五个人,使他们像砍倒的树一样倒下。

    “这五个人已经死了,那小鬼吃了他们的脑浆,现在不过是段德祥的活傀儡。我帮你打发了,免得一会儿你还要肉搏,白废力气。”她最后嘱咐,“还有,所有的人都是段德祥杀的,就连宋欣也是他为了练习诱惑之术的牺牲品。所以他十恶不赦,从可怜人变为了可恨人,杀吧!”

    “死老太婆!”段德祥狂怒,张口喷出一股腐臭之气,对准了高媒婆的背影。

    “风术!”包大同喝出两个字,一股清新旋风把腐气吹到了一边去。腐气碰到木质楼栏,那木头立即像被泼了强酸一样,“哧哧”冒出黑烟。

    “哇,果然很厉害。”包大同赞叹的点头,却一点也不见赞扬游牧的意思,倒像是嘲讽。而高媒婆根本不理会后面,迈着平稳的步子走了,也许,再也见不到她了。

    “妈妈,我想吃他。”那小孩子突然冒出一句,随后咯咯的笑了起来。

    越小的鬼越贪婪残忍哪!

    包大同想着,伸手一指阮瞻。“吃他,他比我好吃!”

    阮瞻不说话,转身就往外走。那小鬼欢呼一声,急追了出去。从行事的速度来看,果然非常厉害,可他哪里会是阮瞻的对手,就算他妈妈立即跟去了也一样。

    “喂,别走啊,花骨朵谁照顾?”包大同喊了一声,表面上轻松,实际上一直紧盯着段德祥,提防他异动。

    一条影子悄无声息地*近,说,“我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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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03:50: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七章 大火
“原法师?”包大同上前一步,借段德祥稍一分神的时机挡在了花蕾前面,“你帮了大忙,让我们轻松找到了花骨朵藏身的地方,但是你不会也想抢了她做鬼妻吧。”

    原法师苦笑一声,“我不过想知道怎么死的罢了。其实是段德祥趁我不备。迷了我的心智,是我自己杀了自己。还差点分了自己的尸。既然知道了,我也没什么怨恨,帮了你后就走。”说着一带花蕾。

    花蕾一直站在一边,通过他们地对话了解事情的真相,此时只感到一股凉意顺手腕而来,控制不住步子地走出了屋子,但她放心不下包大同,一直扭着身子看。

    “没想到是单挑。”包大同吁了一口气,一个符咒就打了过去。

    段德祥冷笑一声,根本不在乎这小小的攻击,符咒还没到他身前一米。就变为黑色,落到了地上。同时他又喷出一股腐气。

    这回他全心对付包大同,效果自然不一样,包大同躲得极其狼狈。他明白包大同不是他地对手,狂笑声中,一口口的腐气喷了出来。

    包大同连说话的时间也没有,更不用说还手了,只是凭着小范围的时空扭曲术,在房间内躲避。不过片刻,房内一片狼藉,被腐气破坏得像遭了灾似的。

    但是包大同虽然只守不攻,但段德祥也一时伤不了他。就在这时,只听院外传来惨叫,段德祥明白是那个浑身煞气的人伤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一急之下想出去,却被包大同一个风术外加电火花给生生拦住了。

    段德祥大怒,可是外面的惨叫却一声接一声,他心中又急,偏偏稍一放松,包大同就能反攻,连念了五句口诀。什么金木水火土,五行禁法,轮番攻击他。

    时间一长,他腹内腐气快用尽了,院外的声音也忽然停了,他心急如焚,再顾不得防守,拼命拉近与包大同的距离,两手化为鬼爪,对着对手疯狂撕扯。

    血,顺着包大同的身体往下落。他尽力支撑着,可身上被鬼爪抓出无数伤口,鲜血淋漓。动作也迟缓下来。

    段德祥见状大喜,又猛攻两下,见包大同胸前门户大开。忙两爪齐探,想挖出他的心肝。眼看就要成功了,包大同的身子忽然一缩,在不知道躲在哪里偷窥的花蕾的惊叫声中,鬼爪虽然没有挖到内脏,却刺入了他胸膛的肌肉中,一划而过,血肉横飞。

    啊!

    惨叫声惊天动地,但不是包大同,也不是花蕾,而是段德祥。在划破包大同胸前热血的一瞬间,一道强大无比的符网,从包大同胸前弹出,把段德祥整个笼罩其中,他越是挣扎,符网就越紧,根本挣不脱。

    “阿瞻,把短剑扔给我。”包大同咬紧牙关,忍耐外伤的疼痛。

    伴随着阮瞻的话,窗外“呼”的一下飞进来一个牛仔包,“你自己不背,非让我来,下回不帮你。”

    包大同不理会,从包大拿出七七四十九柄刻满了符咒的桃木短剑,以极快的速度。一一插在符网之上。

    “段德祥,你败了。”他说,虽然浑身是血。可看来却又说不出的淡定。

    “这是什么?”段德祥狂呼。不可能地。他这么强大。为什么会失败?!

    “你就是太志得意满,不懂得做事留一线,也不懂得凡事要智取为上。”包大同摇摇头,“你这么厉害,我以封印之身,怎么会和你硬拼。事先这从你家找到了你日常用的东西、留下的衣服和非常少的几根毛发。以法术焚毁这些制成符咒为引,然后诱你打伤我,以我胸前新鲜的热血为媒,任你法力再高,又怎么能摆脱呢?谁也摆脱不了自己啊。何况还有我正宗道术,正宗道血制你!安息吧。”他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怜悯之意,每回看这样的灵体消失。他都有一丝感叹。

    为什么被伤者,最后要去伤害更无辜的人呢。段德祥折腾了那么久,以为可以控制一切,最后不过像一阵风吹过的云朵,迅速消散了。

    “我老婆孩子呢?”符网越收越紧,段德祥渐成一团腐肉,在网中蠕动着,而符网外开始窜出火苗。

    “他老婆孩子是不是可以留一条转生路?”包大同冲着门外喊。

    “说晚了。”阮瞻冷冷的回了三个字。

    一声不甘心的怨念恨冷哼中,腐肉不动了,张宅着起了熊熊大火。足可以毁灭一切,又带着无尽热力的大火。

    原法师走了,安详之极。

    而包大同等三个也迅速离开现场。因为包大同皮外伤很严重,又要排出尸毒,休养了好一阵子。花蕾衣带不解的照顾他,他一舒服,又故意躺了两个星期。

    这期间,两人的关系亲近了起来。




    冬至到了。

    在这座城市有个风俗,冬至的晚上人们很少出门,据说这一天,会有鬼魂出来游荡,他们和正常人一样,引诱人类。人类若上钩,就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周萌跌跌撞撞的从酒吧出来,感觉眼前的景物都模糊了。

    什么鬼魂!这年头没人信这些了。但尽管如此,今天酒吧的人还是少了很多,害她钓帅哥的愿望又没有实现。

    没有贴心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晦气呢!

    她醉醺醺的往前走,不小心撞在一个人身上,才想破口大骂,抬头一看,只觉得心又醉了几分。那是个超级大帅哥,虽然她醉眼朦胧,但还是辨别得清。

    这帅哥刚才在酒吧出现过,长得酷似金城武,不过气质更冷淡一点。在酒吧呆了半天,只喝了水,一句话也不说。可正是这种态度,吸引了更多女人注意他。

    几乎每个女人都试图引诱他。但都没有成功,快午夜的时候他就走了。现在怎么会在这里遇到?看样子他是在等人,是等她吗?难道他看上了她,特地来这里等的?

    这样的极品男人,和他春风一度也值得啊。她这样想,脸上浮现出自认为最甜美的笑容。

    “在等我?”她甜腻的问。

    金城武加冰还是不说话,只点了点头。

    “那我们到河边走走吧。”虽然冬天逛河边有点不适宜。但那边人少,黑暗,容易培养感情。

    金城武加冰又点了点头,然后拖着周萌的手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晨运的老人发现,结了冻的河面上有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血色中心有一具残破的裸体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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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03:50: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卷 禽兽 第一章 人生啊,真美好!
阮瞻冷冷的把保温瓶放到桌上,威胁性的瞪了包大同一眼。

    包大同不以为意,舒服的窝在宽大地沙发上,等着一边的花蕾把浓香四溢的汤倒出来。喂了一口给他喝,之后满足的长叹一声,“小夏地手艺真不错,一个北方的丫头,怎么把南方女人的煲汤技术学习得那么到位呢?”

    他“病”着,因为上回和那吊死鬼一家斗法,他“伤”得严重。

    不得不说,这些日子他过得相当滋润。花蕾一直照顾着他,平常看来有暴力倾向的人。居然能如此体贴细心,有时候温柔得让他莫名心悸,好在这症状不是很严重,一闪即过,他就当是尸毒造成的影响。

    而小夏则三天两头给他煲各式地美味汤水喝,最让他得意地是,阮瞻成了送外卖的,只要他打电话说想吃什么,小夏必然亲手煮好,打发阮瞻送来。

    哈哈,这是什么样的生活啊!他从小到大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有美女贴身照顾,有红颜知己煮饭煲汤,有大冰山天天送到嘴边。

    人生啊,真美好!当救命恩人一定会有好报!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身体已经恢复了,他还是很自然的我躺了两周,借机偷偷练功,拼了老命冲了几回被封印之处,可惜还是没能冲开。

    “打个那么小的灵体也弄得浑身是伤,非要自残才得胜,到现在还是半残废。”阮瞻边说边坐下,拿过一只碗来喝汤。

    他的老婆洗手做羹汤,为的却不是他,虽然明白是为了照顾“病人”,多少还是有些妒忌。平时他舍不得小夏下厨操劳,都没吃上多少顿老婆煮的饭呢!

    这死小子,非要自己对付那个特异的吊死鬼段德祥,不让人帮忙。那怪胎是千百年不遇的邪物,他自己亲自动手都没把握,何况是法力被封印到只有十八岁水平的大同呢?

    为了让对方掉以轻心而示弱、为了让对方自己抓住符网而宁愿身中数十道伤口,大同这招借力打力用得好,以已身之血,借对方之力,实际上是让那怪胎自己伤了自己。他的这份心思虽然灵巧,但也需要极佳的勇气和顽强的意志才做得到。

    是骄傲吧?所以大同要自己解决难题!他外表吊儿郎当,但实际上是个坚毅而隐忍的人,只不过在包大叔去世后才真正成长了起来,现在的他,想必会让包大叔的在天之灵感到欣慰。

    包大叔为了他们父子而死,他帮助包大同是应该的,可是——可是——这应该不包括他老婆把过剩的母性爱全放在那死小子身上。真气死了!

    阮瞻想着,大喝了一口汤,对温度问题的考虑稍微欠缺了些,结果烫得差点跳起来。

    包大同哈哈大笑。

    “看来你恢复得不错,最好运动运动。”阮瞻的帅脸没有表情变化,但忽然一抬手,一个电火花“嘭”的击在了沙发上,虽然没火苗,但沙发焦黑了一片。

    包大反应很快,矫健的一跃而起,人没有被打到,但却也躺不成了。

    他穿了一条灰色运动裤,身上只披了一条毛毯,一跳之下毛毯滑落,露出赤裸的上身,漂亮坚实的胸肌腹肌上,纵横交错着数十道红痕,显然伤口虽然痊愈了,但要完全消除痕迹,恐怕还要一年的时间。

    这伤痕显示着那一战看似轻松,实则惨烈,差一点就可能要了包大同的命!

    花蕾的心猛地一缩。

    这是为她,包大同才伤成这样的。而且是她误伤他在先,封了他地灵力,否则他怎么会以这么危险的办法来打伤那个怪胎呢。

    包大同注意到了花蕾的神色,却假装没看到,不让花蕾继续内疚,只对阮瞻愁眉苦脸的说:“唉,老子被毁容了。”

    阮瞻没理会,听他继续说道:“你这种已婚男是不了解的,冬天来了,夏天还会远吗?以我这身材,夏天在沙滩上一走——唉,你不能明白坐在花丛中晒太阳的感觉,简直太棒了。”游牧之神手打。

    一边的花蕾本来心中弥漫着温柔的情绪,此时听包大同这么说,歉疚感一下全冰冻上了,恨不得在包大同光裸的胸膛上亲自刺入一刀,就在左侧,第三根和第四根肋骨之间的位置。

    “自恋狂。”阮瞻甩过来三个字。

    “没情趣的枯燥男。”包大同回了七个字。

    “好了好了,我们看一会儿电视。”花蕾立即插嘴,岔开话题,防止斗嘴升级为打斗。

    小夏姐说的对,男人和小孩子是近义词,她亲眼见证了两个加在一起有一甲子年纪的男人像孩子一样争斗,真是无聊透顶。

    电视一打开,正好是社会新闻频道,纯正深厚的男声先于屏幕影像出现,一位有名的男主持人说起了近日发生在本市的一系列针对女性的凶杀案。

    不到一周的时间内已经有三名女姓被残杀,第一个死者被发现死在已经结了冰的河上,当时被晨运的老人发现,冰面上血红一片。

    那是一条小河,老人的视力又很好,当时吓得差点犯了心脏病。当警察赶到的时候,发现这不单纯是一具裸体女尸,而是一具遭到肢解的女尸。四肢和头与躯干相离,切口相当不平滑,呈锯齿状,似乎是被咬断的。

    第二具尸体被发现在一片荒僻的废旧仓库里,同样的,现场血流成河,受害人的血都流干了,照样也被肢解了,更可怕的是,死者手臂上的肉被咬掉了好几块,现场找不到肌肉残渣。

    第三具尸体于前一天早上在一辆公交车的终点站发现,这回尸体被咬碎的情况更严重,或者说半具白骨更为合适,因为尸体一半的肉已经没了。

    目前警方在悬赏知情人和目击者,奖金的数额相当不少。

    电视上播放了几张非常模糊的、局部打了马赛克的照片,因为有一具尸体还没有得到确认,另外还有现场的图片,方便民众举报。

    花蕾看到这儿,干呕了一声,立即跑到厕所去了。

    包大同和阮瞻都没有反应,只是静静地盯着电视看,虽然节目已经转换了别的,两人却好像能从电视画面中看到什么似的,一直不动也不说。

    好半天,阮瞻才自言自语道:“这年头,怪事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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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03:51:3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黑雪
花蕾任起性来,非要立即回家。

    “你躲阮瞻的电火花这样敏捷,证明已经完全康复了,不需要我的照顾。”她拖着红色小衣箱从房间内出来,语气非常理性,但神色怎么看怎么像赌气。

    就算要走也不必非在这个时候啊,要么早一点,阮瞻七点种走的时候她也走,要么就等到明天,为什么非要在快午夜的时候离开?明显是听了刚才他说起的夏天海滩逸事,心里不痛快了。这丫头,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其实什么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包大同觉得花蕾的举动又孩子气又好笑,但心底回荡着一丝柔软的情绪,想逗逗她,却略有不舍,于是干脆笑眯眯的看着她收拾东西,然后气鼓鼓的出门。

    他不能挽留花蕾,因为那是一种暧昧的姿态,会引起误会,最后会伤害到她。可是他也不能让她一个人走夜路,所以抢过她的小箱子,扔到那辆小甲壳虫上,之后把花蕾也扔到副驾驶的位子上。

    “我自己……可以。”花蕾紧紧贴在座位上,有一丝慌乱,因为包大同正俯下身,强制性的帮她系安全带,两人之间的距离非常近,近到足可以发生点什么事情。

    包大同不说话,明只的花蕾因两人身体的接近而紧张,还故意更接近了些,嘴唇几乎擦过花蕾的鼻尖,两人的呼吸在瞬间融合,车厢内的气息登时热了起来。

    这个姿势静止了两秒,包大同直起了身体。一手启动了车子,一手扯了扯衣领。

    天时不正,这都冬天了,天气阴沉得很,似乎就要下雪了,可怎么那么热呢?

    不该逗弄她的,可他总是忍不住。他喜欢看花蕾发急、发窘、害羞、慌乱。喜欢欺侮她,然后哄她破涕为笑,也不只的是什么变态恶趣味,看来有时间要打电话给万里,咨询一下他的心究竟生了什么病。

    暧昧的空气久久弥散不去,所以两人都不说话,好不容易到了花蕾的住处。包大同又非要送她上楼不可,从停车场到大厦内、然后是电梯、房门口,最后把房间全检查了一遍才离开。

    “防盗链加好,不要随便给人开门。”关上门前,他还嘱咐了一句。

    花蕾一直站在客厅中央,有点不只所措的看着包大同满屋乱走,不敢*近他,也不敢说话。几乎是突如其来的,心跳得要冲出喉咙样的。其实也没做什么啊。就是忽然变得变得气氛紧张,仿佛他们之间多了些什么,一触碰就会燃烧似的。

    或者,是因为他那一瞬间的温柔眼神,眸光像要把她的心脏穿透。

    房门关上好久。她才想起没有和他到别,也忘记告诉他这边不好叫出租,让他开自己的车回去,连忙跑到窗边去看,见包大同高大结实的身影正在大厦前的小路上吁踽踽独行。在这无月之夜。在这么冷的天里,他只穿了一件皮夹克。双手插在裤袋中,好象是晚上出来散步的,悠闲随意,任路灯把他的影子越拉越长。

    花蕾打开场子,哽在喉咙的呼唤还没有出口,一阵凉风就迎面吹来,挟裹着几片晶莹洁白的雪花,今冬的初雪,悄无声息的降临了大地。

    包大同抬头望了望天,阴沉的夜色中隐隐有些发红,街上静得连雪落的声音似乎都能听到,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越来越密,落到他的脸上、颈上,凉丝丝的舒服,让刚才莫名其妙变得燥热的身体冷了,心也平静了下来。

    “妖邪之气。”他就那么站着,轻喃了一句,忽尔又是一笑。

    什么妖邪之气啊,不过是天阴得重了。所谓青水绿旱红是风,天色发红,证明今冬的这场初雪会是一场很大的风雪,简直职业病,看到不合常规的就觉得邪异。

    他自嘲的笑笑,继续往前走,但却不是回家的方向,而是去了那条发生第一起凶案的小河,刚才在看电视时他已经决定跟进这件事了。

    在他看来,残害女性的凶手是最无耻和恶劣的,因为凶手选择的是弱者。几乎是出于本能,他感觉这件案子绝不是普通凶杀案那么简单。他一瞬间就闻到了灵异的味道,不知道这城市又出现了什么怪东西。

    从花蕾家到小河边的出事地点,他差不多走了两个小时,没有叫车。最近在床上赖了很久,身子似乎都僵了,在这雪夜活动一下,还是很舒服的。眼看着大地变成一片白茫茫的,任何肮脏的东西都变得美丽和如梦似幻,所有的好的、坏的全被掩埋了起来。

    他在电视画面上看到了一个像一个门楼样的摩天大厦,立即认出那是关口大厦,是本市很有名的建筑,只要对这个城市略有所知的人,都能根据这座楼判断出出事的具体地点。

    白天的时候,关口大厦的外墙玻璃光华闪闪,似乎把这城市的阳气和风光全吸去了,威风而尊贵,可是一到晚上,大厦就全黑了下来,只有外沿的霓虹灯闪烁,勾勒出大门的形状,中间部分因为光与暗的对比而显得一片空白,似乎是通往未知地带的关口。

    门那边,深不可测。

    而这条河叫金水河,虽然不太宽阔,却很长,河的两岸住户很少,对面是影院一条街,几家影院和音乐厅占据了很大的地方,午夜场一散就很冷清,而河的这边是一间大学和其附属中学、小学的后门,行人稀少。

    包大同风水术学得并不好,但影院和学校这类地方本就时而热闹时而冷清,所以河的两岸属于聚散无形的风水,关口大厦又建在一个三岔路口,还造成这个样子,不知道建造者是怎么想的。

    他站在关口大厦的对面,吸了吸鼻子,同时虚空画符,指了指自己的眉心。

    雪中的空气非常好,凉爽清冽,吸到肺中非常舒服,而眼前一片空阔,任何异常也没有。

    包大同皱了皱眉头。

    好奇怪,就算,没有第一起凶案的线索,这河面上也不可能这么“干净”,何况这条河夏天时淹死过好几个人,在这雪夜,怎么会没有出来游荡的?他平时半夜上街走走都会遇到不少,不过大部分“好兄弟”并不伤人就是了。可这里,为什么这么反常?

    这种情况,说明河面上又令他们害怕的东西,或者,曾经有过什么震慑了他们。这,和那第一起凶案有关吗?

    一般来说,横死的人,特别是死得那么凶的,灵魂会带着强烈的戾气和怨气,总是徘徊不去。在这个案子上,有可能是在被杀的地点,也有可能是在抛尸的地点,换句话说就是在这个河面上。但既然这里什么也没有,就说明魂魄会在被杀的地点游荡。

    再想想,被害人被杀的地点和被抛尸的地点会是同一个地方吗?又有谁敢在开阔的河面上行凶?何况现在的金水河虽然结了冰,但并不结实,在河面上行动,随时可能落到冰窟之中。警察们是在做了保护措施、也使用了减小压强的工具才敢在冰面上行走的。

    对这一切疑问,以及现场的具体情况,他并不知情,要等弄来警方的调查报告才好确定。

    最方便的方法当然是找到那受害者的魂魄,问清当天的情况,然后就能理清线索。可惜这种和平的情况并不常有,他遇到的魂体没一个肯合作的,而那个死在冰面上的女人甚至连气息都找不到。做为一个法师,他和警方破案的着眼点不同,但却同样陷入了困境。

    第一起凶杀案对警方来讲是非常难以调查,毕竟一到冬天的晚上,河边的行人几乎绝迹,找到目击证人的可能性非常小,而且冰面上残存的、有鉴定价值的痕迹肯定也很难找。这种性质恶劣,危害严重的案件要到电视上悬赏收集证据,可见这三起凶案的线索一定少的可怜,迫得警方不得不如此,另外也有警示单身女性的目的在内。

    他站在河岸边,静静的凝视着河面,不说也不动,直到大片的雪花覆盖了他一头一身。他微动了一下,想要转身离开,却蓦然被河面上的一些变化吸引住了视线。

    被冰雪覆盖的河面应该是一片银白的。可是此时,耀目的白中有几个黑洞洞的圆圈,在河中心不规则的散落着,直径大约都是一米左右,似乎已经冻结的河面上有冰洞。而流动的河水融化了落下的雪,露出暗夜中黑漆漆的水来。

    冬季垂钓。确实会在冰面上凿出个洞来,但此时冰面不结实,只要不是白痴就不会到河中心去,再仔细回想电视上播放的画面,当时只见到冰面上有一大滩冻成深褐色的冰碴,似乎并无冰洞,他的观察力超强,这一点是不会错的。

    有古怪啊!

    包大同来了精神,看看左右无人,立即翻过河栏杆,轻手轻脚的下到冰面上去。这很冒险,可是为了这一点可能的线索,他不得不这么做。

    脚下很滑,还发出可怕的嘎吱声,似乎他身上再添加一片雪花的重量。冰面就会坍塌似的。他有一点紧张,慢慢*近了那些露出黑水的冰窟。

    但*近了,才发现那些黑圆圈并不是雪融化后造成的视觉问题,也没有冰窖,而是雪变成了黑色。像被人泼了墨,散发着一股常人不易觉察的血腥味。

    包大同向四处张望了下,细心体味着站在河面中心的感觉,然后脱下夹克,包住手掌。把妖异的黑雪轻轻扒开。

    黑雪下,冰面完好!

    再大略看了一下其它五、六处地方。情况一样,但为什么雪会变黑呢?邪气如此之强吗?可是因为被冰封着,应该什么气息也透不出来才对。

    包大同一咬牙,凝神于右手食、中两指,依着黑雪的范围,以火气划出一个圈,然后适当用力,把渐融的小面积冰面砸到水下去,露出涌动的水来。

    咚咚咚!

    他没再砸了,可是冰面下却传出敲击声,分辨不出在哪里,似乎有什么在水下快速的游动,四处乱撞。

    不是淹死的水鬼,他感觉得出,因为浓烈的血腥味和强烈的怨气从冰洞中冲了出来,其中还夹杂一丝奇怪的感觉,他一时不能分辨。而正在这时,突然“哗啦”一声,一股水流溅了出来,无目的性的,却劈头盖脸的袭向他。

    他一直戒备着,因此反应很快,随手一个结界,把水挡落在外。同时一个手刀,掌风把那恶气全部震散,免得随风飘散了,再去祸害他人,然后抢上一步,俯视着漆黑河水。

    半晌,什么也没有,倒是其他几个黑圈接二连三的喷出水来。大雪之夜,死寂的河面上,仿佛有什么力量融化冰面,涌出了喷泉一样,但水柱却是红色的,诡异万分。他横下心伸臂入水,奇寒的水冰得他一激凌,感觉水流阴冷的舔着他的手指,水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忽然,比冰寒的水还要湿黏的东西缠上了他的手,带得他身子一趔趄,差点被拉到冰窟中。他猛的抽回手,带出一个缠满毛发的圆球,由于他下意识的向外甩的动作,那湿淋淋的长发卷起,露出脸来!

    那是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头,脸上除了一张没有嘴唇的嘴巴外,什么也没有,此时血红着,狠咬着他的手指。

    他左手一弹,人头消失,而他则皱紧眉头,吐出两个字——幻象?!

    为什么会有幻象留在这里迷惑人?他凝神站了片刻,又习惯性的吸吸鼻子,谨慎的避开水柱,到其它几个黑圈看了看,发现了不同的女人残骸,有断手、断脚、半只乳房,当然也都是幻觉,并非实体。

    这让他疑惑万分。

    被害人是死在冰面上的,自然没有尸块落入水中,但为什么会出现残骸的幻象呢?而他阴眼所看到的情景,表明这些幻象都是由一些残破的魂魄形成,唯一的解释就是,被害人不仅身体死亡,连魂魄也被驱散了。

    杀人的情景一定非常恐怖,冲击也非常强烈,所以被死者的心念折射到冰面之下,有如录象一样,而那太过深刻的恐惧感形成了能量强大的恶气,恰巧被他释放了。

    杀人的是什么东西?居然能把人的魂魄震散,还吓得附近所有的灵体不敢出没?被害人当时经历了怎样的恐怖呢?

    “幸亏是我。”他轻喃,随手化解那些可怕的邪恶之气,然后慢慢离开。

    当他的身影消失,河面又恢复到死寂一片,似乎从没发生过什么,除了那黑色的圈,有如空洞的眼睛,呆滞的盯着阴沉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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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03:51: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凶手还会作案
几天后,花蕾顺利的拿到警方的案情报告。

    “很有效率嘛,花骨朵。”包大同抒抒花蕾的头发,感觉她的身体在瞬间有点僵硬紧张。

    “你真的想调查这个系列凶案吗?”过了好一会儿,花蕾见包大同埋头在文件上,修长的眉习惯性的紧蹙着中。忍不住问道。

    《零杂志》已经出了三期了,反响出乎意料的好,许多书店和报刊亭都脱销了,看来恐怖文化很有市场,再说因为全是由真事改编的,故事显得格外好看。但包大同不是为了钱就做某些事的人,他做这些似乎都有缘故。

    第一起灵异案件发生时,他正在泡美院的校花,因护花心切而积极介入;被牵到第二起灵异案件中是因为他偶遇了凌小佳,照样是因为护花之心而去破解谜团;第三次是她遇到的怪事,虽然包大同对她从来若即若离,忽冷忽热,但勉强也算得上是为了护花吧。

    三起怪案,他都是为了女人而牵扯了进去。那么这次呢?为什么这么主动?难道仅仅因为被害人是三名女性?难道只要和女人有关,他就主动积极?

    厚,这个人,游牧花花公子的脾性什么时候才能改!

    “花骨朵,你在偷瞄我哦。”包大同头也不抬、语气轻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不是在看可怕的凶案现场鉴定报告和验尸报告,而是在看杂志或者小说。

    “是不是觉得我很帅啊?”他又说,性感的唇弯了个好看的弧度。

    他确实是很帅,眉毛长而不杂,英气十足,眼睛有神,鼻子和嘴长得都很漂亮,脸部和身体线条清晰。但尽管这是事实,花蕾还是从鼻子中呼出一口气,奉送了三个字,“自恋狂。”

    “死丫头,居然敢冷哼我。”包大同突然扔下手中的文件,一下子跳到花蕾的眼前,猎豹一样灵活矫健。

    他本想吓唬一下花蕾的,没想到花蕾反应不及,只惊叫一声,本能的倒退,绊倒在了长沙发上,由于下意识的猛拉他的手臂,两人像叠罗汉一样紧贴着躺倒在一起。

    包大同心里有一股火“蹭”的被点燃了,感觉花蕾的小心脏就在自己的胸膛下面急速的跳动,带得他的心跳也快了起来。

    这死丫头,身材真有料,抱起来软软绵绵的舒服。大概是游牧之神地球温室效应,冬天已经没点严酷的样子了,现在就好热,那天送这丫头回家时的烦躁感又来了。

    不知为什么,最近他对花蕾很有感觉,看来男人生病是心防最脆弱的时候,如果被人温柔的贴身照顾,心就很自然的为某人软化。

    不行,他的原则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但是——不过——如果——这兔子特别可爱呢?唉,身体本来就是最诚实的,总是早于心灵和思想产生渴望。

    万里说过,男人特别容易对和他一起工作到深夜的女人产生别样情怀,而他和花蕾不仅是经常一起工作到深夜,甚至算得上是出生入死,在这种情况下有点别的想法是自然的。也就是说,他很正常,一点也不反常。

    话说,阿瞻和小夏是这样相爱的吗?

    不,等等,他和花蕾与阿瞻小夏不同。他不要再爱上任何一个人,也不要再伤害谁了。

    眼对眼、鼻对鼻、口对口,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好一会儿,感觉时间都静止了。暧昧、尴尬、莫名其妙的心慌、排斥又吸引的气息,浓重的弥漫在空气中。

    “咣当”一声,门被推开了,购物归来的小夏,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打破了这就要走火的气氛,把沙发上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啊!”小夏愣了一下后大叫一声,“老公,我的眼睛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失明?”她夸张的把东西全扔在地上,伸直了手臂,转身摸索着走,反应真是超一流的快。

    “不要麻烦阿瞻,我会治失明。”包大同站起来,相比花蕾的面红耳赤,他的神态自然极了,脸皮之厚不是花蕾这种等级的人可以相比,“来,让医生叔叔看看。”

    小夏走过去关上门,一本正经地道:“可能是外面冷,房子里又太‘热’了,瞬间视觉错乱而已。你们看,现在又好了。”游牧她意有所指的说起冷与热。

    包大同被气乐了,“你当是戴眼镜啊,从冷的地方进来,会模糊镜片?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却跑出去逛街,你说要怎么办吧。”

    “你不用杀人灭口,反正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小夏眨了一下眼睛。

    她知道包大同脸皮厚,但花蕾却是个极单纯的个性,在这年头很少见的。她不想让花蕾尴尬,于是走过去捡起掉在地上的复印文件,随口问道:“大同,你真要管这件事吗?”

    “是啊,我也当一回城市猎人嘛。”包大同走过去拿回文件,不让小夏看到里面的现场照片和尸检图片。

    这三件凶案都非常血腥,现场血流成河,肢体残破,如果被阳气弱的小夏看到,说不定会做噩梦,那时候阮瞻又要来找他麻烦。

    想到这儿,他回着看了一眼花蕾,知道她是看过这些的,不禁有些心疼和可怜之感。这丫头可没人这样呵护,好在她不是没事就伤春悲秋的林黛玉型,不会为此而自怜身世。

    据警方的报告,他大致了解了一些三起凶案的情况。

    首先,受害者是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性,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游牧之神凶手有选择猎物的目的性,这三个人都是护士。

    其次,三名受害者虽然不是一家医院工作,但却是好朋友。因为在她们的遗物中发现了照片合影。照片是学生时代的,也就是说她们毕业于同一间护士学校。

    第三,她们都被肢解了。尸检表明,被肢解的部位不平滑,是被生生扯掉和咬掉的。奇怪的是,从咬噬的部位看,不像是野兽的牙齿,而像是人类的。而且,第一具尸体只是被肢解,第二具和第三具尸体却都有不同程度的缺损情况,虽然不能说是被吃掉了,但发现尸体的地点没有肢体残渣,不排除杀人吃肉的可能。

    食人鬼?!

    这个物种,他曾经听他老爹提过,但却从没见过,搭上上回那个吊死后还能拥有肉身的段德祥,最近发生的怪事确实太多了。这是偶然,还是有阴谋在这城市的黑暗中悄悄酝酿?

    而在这凶案中最可怕的是,尸检中根据肌体反应和现场血液的喷溅角度,法医和专业鉴定人员判断出死者是被活着肢解的。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惧啊。应该比凌迟还要疼痛,比被吃掉还要绝望,是一种无法回避的酷刑吧!

    那天他在金水河看到的死者魂魄全散了,残魂幻化出残体地样子,这说明在这凶残的杀人方法下,死者真是被吓到魂飞魄散。再考虑到小河附近根本没有灵体游荡,被害人的血迹也只在冰面中心才有,可以推测第一起凶案的杀人现场和弃尸地点同在金水河的冰面上。

    尽管从常理上讲非常不可能,但事实却指向这个解释,也许凶手有什么方法可以蒙蔽人类的肉眼,也许凶手轻得可以不怕冰面危薄。

    而河面宽阔,行凶的场面肯定散发出了很强的凶煞之气,所以这附近才变得那么“干净”,所有路过的、徘徊的、游荡的东西都躲开了,并暂时不会出现,那是死而就有的本能。

    但,凶手怎么能让死者不反抗呢?报告上说,三名死者都没有挣扎的痕迹,不过却在死前经历了极度恐惧。难道这凶手会麻醉人的肉体神经?

    游牧之神他以前看过一个德国电影,说的就是一个混蛋医生发明的一种麻醉剂,给人注射后,能让人在清醒的情况下,看到自己被活生生的解剖。

    那很变态,但他觉得在这个系列杀人案中,不是人为,他地第六感没有骗他,这是一起灵异案件。

    第一起凶案是在冰面上,犯罪痕迹少是正常的,但第二起和第三起凶案现场也一样就有点奇怪了。警方认为这是一个变态的连环杀手做的,而且是老手,具备丰富的反侦察经验,懂得湮灭证据。

    包大同理解警方会得出这这样的结论,但他却知道那绝不可能,因为凶手做了人类不能做到的事,比如吓跑凶案现场附近的灵体。

    事实上,前两天夜里他去过另两个案发现场,都没有发现“好兄弟”出现的迹象。

    从犯罪现场甄别出的、唯一有价值的线索是一对脚印,据脚印的大小、痕迹的深浅、步幅、步频、步态来分析,那脚印属于一个身高在一米八零到一米八五之间的瘦弱男人,走路轻且浅,举止慢条斯理,并且左腿有伤。

    凶手是谁?或者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他居然可以诱骗女人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然后从容而缓慢的杀掉她们,或者还吃掉?

    为什么选择护士?这怪物对医院或者护士有强烈的怨念吗?而为什么,这三名死者是朋友?是她们在学校时一起干什么事,这才招惹来这样残忍的杀身之祸的吗?

    凶手还会继续行动的,这一点非常肯定。因为死者在学校的好友一共有六个,照片上还有三个人仍然活着。凭借本能的预感,他知道那三个人是凶手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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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03:52: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要不,一起睡?
“听来好像很复杂,我来帮忙如何?”听包大同大概讲了一下案情,小夏道。

    包大同以手指顶在小夏的额头,把她凑近的头推开,“别害我,你这体质再招来什么,还不够给我添乱的呢。”

    小夏点点头,意有所指的道:“也是哈,那就让花蕾继续当你的助手吧,反正你们配合的特别——那个和谐自然。”

    包大同叹了口气,就知道小夏什么都看到了,也知道她那心里装不住事,早晚要挖苦人才开心。这女人自婚后八卦了很多,如果乱点鸳鸯谱可就麻烦了。

    以后,要如何对花蕾呢?

    “既然三名受害者都是护士,而且不是在同一医院,不如我们分头进行。”一直没说话的花蕾突然提议。

    包大同和小夏异口同声的反对。小夏是为了给这一对别扭的人创造独处的机会,而包大同则是怕花蕾出了危险。要说医院这种地方,怪事异事可出得多了。

    他本不想让花蕾管这件事,但女人什么时候听过话?不让她去,游牧她自己偷偷去,还不如把她带在身边,至少万事有他来顶。

    “那我们要先调查哪一间医院呢?是第一起凶案中的——”花蕾听包大同说会带她一起,很开心,立即进入破案状态,拿起那份复印来的警方报告看了一眼,“周—萌”她念着第一名死者的名子,“是从她开始调查吗?”

    “这倒不必,看到哪家医院路比较近好了。”包大同无可不可的道。

    “但是,你觉得凶手作案的动机和医院有关吗?”因为包大同从不透露内心的想法。花蕾不禁好奇。

    “未必,但是很有可能。我们要做的,不就是排除所有不可能的,最后找出真相吗?”

    “那我们先……”

    “先睡觉。”包大同站起身来。伸出了双臂。花蕾以为他又要扑她,急忙后退,结果再度跌坐在沙发上。

    没想到包大同只是伸了个懒腰,笑眯眯的看着她,“唉唉,花骨朵你不纯洁,脑子里对我展开什么想像了?要不,一起睡?”他眨了一下眼睛。有些挑逗的意味,花蕾大窘。

    小夏一个垫子扔过来,“大白天睡什么觉?”

    包大同敏捷的接住砸向他的东西。“因为我晚上要夜探医院,所以要提前存上一点睡眠。”他说着就跑到楼上去,打算躺在床上理清一些繁乱的线索。

    照片上的六个人分别名叫付艳秋、孙君、苗小莉、费娜、张小羽和周萌。其中,周萌、孙君和苗小莉已经被杀死,剩下的三个人暂时平安。

    鉴于死者的特征比较集中——都是护士,毕业于一间护士学校,彼此间是好友,那么游牧之神他能想到凶手可能继续对其他三人动手,警方也不是白痴,自然也能推测到。也就是说,那三个幸存者一定会被暗中保护起来,他不能太明显的前去调查。

    但是,假如他“生病”了,或者花蕾身体不适的话,到医院去应该没问题。而那三个幸存者会有危险只是一种推测,她们不可能为此长时间不工作。

    一般医院的护士都有工作表,有的放在电脑中,有的直接打印在纸上贴上墙,他今天晚上出动,一来是为了探探那几间医院有无游荡的凶物,二来是要偷轮值工作表来研究一下,看看那几名涉案护士的工作规律。掌握她们活动的时间,是调查所必备的线索。

    这六名护士分属五家不同的医院,几乎覆盖了本市最大型的医疗场所,有专科的、有综合性的、有疗养性质的。从医院的角度来考虑,表面上并没有与案件相联系的地方。假如那凶物是死于医院,甚至是死于医疗事故的,不可能对五家性质不同的医院都有怨念。

    所以,是这六名护士私人之间的关系维系着脆弱的线索,也就是说,凶物之所以对她们动手,估计是她们共同做过些什么,或者有一件事与她们六个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然,不能排除令她们面临危险的事与医院的背景有关。

    六名护士中,唯有第一起凶案的被害人周萌与仍然活着的在同一家医院。这是一家肾病专科医院,周萌是住院部的,付艳秋年纪较长,业务能力也强,是手术室的护士长。

    花蕾弄来的警方报告并不齐全,实际上那些线索都不是绝密,而且也很粗疏。但花蕾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错了,也给他继续调查下去提供了方向。

    他决定首先夜探医院,然后想办法能呆在医院一段时间,和其他护士搞好关系,探听医院怪谈和那六名护士的私人生活,从各种琐事中排查引来凶物的线索。

    当然如果能和幸存者直接对话更好,但只怕有点难度。

    想必那三名幸存者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了吧?如果她们真的曾经做过什么,能招致这么残忍报复的,肯定是不能对人言明的隐密事件,不可能轻易告诉别人。如果她们是无意中招惹了什么,只怕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不然就会想办法躲避了,就算为了保命,也会告诉警方。

    总之这事方向明确,不过其中的秘密还是很多的,需要一一大白于天下。

    凶物选择猎物有目标性,因为游牧他没有胡乱杀人,至少目前是如此。那么这六个女人做过什么?还是无意中看到过什么?介入过什么呢?

    他想了一会儿,之后真的睡着了。花蕾悄悄来看的时候,他睡得正香,平常看来又帅又坏的脸这一刻显得无比温柔和安静,还带一点点脆弱,让花蕾的心瞬间就柔软了起来。

    天色已晚,小夏两个小时前下班了,是阮瞻亲自来接的。她真羡慕这两个人,他们如此相爱,和一般到了适婚年纪,双方看着条件相当就结婚的男女不同。

    这样,才是真正的婚姻吧?她什么时候也能过这样的生活呢?她微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包大同的睡颜,决定一会儿再叫他吃晚饭,自己则轻手轻脚的回到楼下。

    窗外,几天前的积雪还堆在路边的绿化带上,呈圆锥形,不知为什么,花蕾觉得那像坟墓。或者是心态的问题吧,为什么她不会觉得那像一座座小山,或者小型粮仓呢?

    难道说死亡的阴影一直藏在她的心底吗?可明明,老头子说她已经完全康复了啊。

    而天色,再度阴沉了下来。本来就黑得早的冬夜,现在更增加了一份阴冷的压迫感,气象预报说最近一周会连续降雪,提醒市民出行时注意安全。

    安静让花蕾有些心慌,干脆坐在沙发上,拿起那份报告。

    给包大同之前,她大概看过一些,但看得并不仔细,现在她打算细细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担出什么好的建议。说是跟包大同一起破获灵异案件,可她除了做些水磨功夫,并且利用背景关系给他搜集各类情报外,就没出过什么力。

    是她太笨,还是他太聪明?

    文件夹中的照片和图片都是打印上的,彩色打印机的质量不太好,照片有些模糊,但也正因为如此,那些深色的血、阴暗的地面、白色的尸体就更加刺激人的视觉。

    花蕾强迫自己仔细观察,发现第一起凶案的现场,血液都结了冰,洁白的冰面上除了残存的尸体空无一物。第二起凶案现场是在一间废旧仓库,周围很凌乱,但尸体周围很干净。第三起凶案是在三十七路公交车接近郊区的总站。那是一个四面是铁栅栏的大院子,尸体被弃在乘车卡充值处的小房子后面,那里有下水道口和垃圾筒,奇怪的是,尸体周围还是很干净。

    凶手有洁癖?或者他杀人时必须保持整洁?还是——他就餐时需要干净的环境?

    花蕾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心里一阵烦恶,差点吐了。报告说不排除凶手杀人吃尸体的可能,而包大同说这是一件灵异案件,难道鬼也有变态的?

    嘶啦!

    一个声音突然从门边传来。吓了正沉浸在思索中的花蕾一跳。这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门外摸索,正试图要进来。而且,那东西的指甲很长,游牧之神刮起门来有些刺耳。

    嘶啦!嘶啦!嘶啦!咚咚咚!

    花蕾还在不知所措,门外的东西加快了推门的动作,甚至还轻撞了起来,声音一点也不规则。花蕾只觉得一颗心悬在了喉咙,下意识的前后左右看看,想起这房子没有邪物进得来,于是鼓起勇气,慢慢走到门边去,不发出一点脚步声。

    从门镜往外看,空无一物,林萌道已经没有树萌了,街面被风吹得镜面一样。这让她心里一紧,想起那个小吊死鬼来敲门时,紧贴着门站立,她也是看不到人影。

    呜……

    门外的东西开始哼哼,同时又开始挠门了,而花蕾一恍神间,似乎看到了毛茸茸的东西。

    “大同大同大同!”她吓得后退,惊叫了几声。

    十几秒后包大跑到楼口,“怎么了?”他问,因为起得猛了,有点眨眼惺忪的。

    花蕾指了指门,而门外的东西非常配合,持续发出了怪声。

    “有客来访,别怕。”包大同走下门边,先是从门镜往外看了看,然后把花蕾护在身后,猛的拉开了门。

    几乎在开门的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嗖”的一下窜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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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03:53: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她被肢解了
“哪来的狗?!”花蕾惊叫一声,瞪着包大同。

    包大同摊开了手,表示自己也很纳闷。倒是那条狗毫不客气的直冲进了房里,一跃就跳上了沙发,舒服的窝下,前腿像小羊一样内弯了起来,两只圆圆的黑眼睛盯着站在门边发愣的人类。

    这狗算是中型犬。长得有点像金毛猎犬,不过却是纯黑色的,体形也略小。从它肮脏的外表和那股不管到哪都能呆得舒服的神态上来看,花蕾马上判断出这是一只流浪狗。

    可是流浪狗怎么会闯到这里来?刚才在外面又挠又抓,好象是回家似的。又看了一眼包大同,发现他似乎想起点什么来,慢慢向那条狗走去。

    “哈,我认识你,可是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他伸手去摸狗耳朵,奇怪的是,本来对陌生人很敏感戒备的动物却没有动。任包大同的手抚上了它的头。

    “它是谁?”花蕾关上房门,跑过去问。

    那狗谄媚的舔了一下她的手,把她逗乐了。

    “就是你差点被段德祥娶走的那事,我在彩虹桥下见到过这狗。前后两回。第二回它还叼了个布哇哇,也不知道从哪儿弄的,间接引我找到了高媒婆那儿。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无意帮的我,还是有灵性。”包大同看了看沙发,哀叹着看到沙发已经被弄脏了。

    “你也见过的,不过当时你吓坏了,所以记不得了。”他说着跑到浴室拿了块浴巾出来,比划了半天也不知道从哪个角度下手,能既不会弄脏自己身上的衣服,还能把这闯入者丢出去。最后是花蕾一把夺过浴巾,很费力的把狗狗抱起,但是她没走到门边,而是向浴室走去。害包大同白白为她开门了。

    “喂喂。你要干什么?难道要收养流浪动物啊。”包大同追在后面,“你可想好,不要临时起意,决定后就要负责到底。养狗证一年要不少钱,还要早上溜它,管它吃喝拉撒。生病要看医生,狗毛飘得到处都是,比养个孩子还麻烦,你听到没有。可不能养了又抛弃,这也太不人道了。”

    花蕾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没说要养啊,可是你说过,霜前冷。雪后寒,才下过大雪,外面冷呢,它没吃没喝,没有住的地方,好可怜。再说,今晚还会下雪,你难道忍心它在外面冻饿而死?至少……收留它一个晚上吧。”

    “呜呜。”狗乞怜的哼了几声,往花蕾怀里缩了缩。

    包大同打了一下狗头,“你倒很有灵性,知道向我家心软的花骨朵撒娇。好吧,就留你一晚。不过你想过没。它居然找到这里来,好象自己求收养,正常的狗会这样吗?”后半句是和花蕾说的。

    花蕾不说话。只把狗放到了浴盆中,然后放热水,细心的用手掌感觉水温。

    一般来说流浪狗是不爱洗澡的。但这只却不同,它站着不动,任花蕾清洗它的身体,一直朝着包大同吐舌头。感觉真是哈到了极点。看到它这种谄媚的模样,包大同也狠不下心真把它丢出去。

    虽然这狗能找到这里来很奇怪,但狗做的奇怪的事多了,比如千里寻主人什么的,报纸上经常有报道。也许,他太好了,使得这动物本能的喜欢他。

    “过来帮忙啊。”花蕾把包大同用的洗发香波洒在了狗身上。

    包大同没办法,只得过来帮忙,两人齐心合力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这才让这只狗露出了本来面貌。

    它确实是一只黑狗,但不是全黑,四个蹄是雪白的。额头上也有一道横向的白痕。这种狗在民间被称为孝狗,据说养这种狗的人会家宅不宁,主人也会死去。所以,孝狗没人要,好在这样的狗非常少见,但从此可判断出这只狗有可能是被抛弃的。

    “你倒不怕咒到我。”包大同咕哝了一句,但其实心中对这类民间传说不太在意。他自己就是类似于游走阴阳两界的人,怎么会在乎这些东西。

    给它弄了点吃的,看它很快就吃光,连食盆都舔得干干净净,包大同笑骂道:“老子还没吃呢,先让你吃了。你除了吃还会什么?头两回见到你,你都胆小的要命,作为一只狗,这是非常可耻的。这样吧,老子赐你一个名字,就叫废物。如何?”

    狗从喉咙中“呜”了两声,又舔了一下包大同的手,表示它极其的友好和对包大同极其的友爱。

    被从心眼儿里崇拜和喜欢。不管对方是人还是别的东西,也不管其动机是什么,都是让人愉快的,所以包大同很开心的“暂时”收留了“废物”。

    而就在他和花蕾为废物忙碌的时候,本市的肿瘤专科医院中,幸存者之一的护士费娜正走在医院的走廊中,手中拿着护士长让她送到急诊部的药品。

    三个好朋友那么可怕的死去了,她很害怕,似乎感觉下一个就轮到了自己。这不是胡思乱想,而是一种预感,她很希望这是因为恐惧而产生的错误想法,但心里就是不安。

    为什么呢?怎么会有人要杀她们?那个凶手是谁?反正她自己是没伤害过人,也不记得其他五个朋友提到过什么不寻常的事。她们六个人似乎没有共同牵扯到某件事和某个人,想来想去,她们集体出现的情况只有两个——读书时和每月定期的聚会。

    难道是在这两种情况下招惹到了什么?读书时,学校都是女生,但她们总是和附近的警察学校的学生约会,不会是一个警察在追杀她们吧?

    她心中冒出了这个想法,要知道六个人中,苗小莉身高有一七六,身体健美有力,武术、柔道、跆拳道、甚至拳击都学过,一般的男人是无法制服她的。

    照这样说,凶手应该是个高大有力的男人。可是那个肢解——为什么……?

    想到这儿,她打了个寒战,忽然发现走廊中就只有她一个人,光滑干净的地板反射着幽光、长而曲折的走廊似乎隐藏着什么,两侧漆黑着的各种诊疗室更仿佛有些细微的声音传来。

    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凶手还不至于敢跑到医院来行凶!她对自己说,从衣袋中拿出手机看了看,十点十三分,除了急诊部,这个时候确实很少有人会出现了。

    她下意识的以手指抚摸着按键3,那是她设的快捷键,只要一按,就会自动接通医院的保安室,真有什么袭击她,保安立即就能来营救。而下了班,男朋友会来接她,她又和父母住在一起,只要不落单,凶手就算想杀她也没有机会。

    除了——现在。

    快离开,只要见到一个人就好了。她想着,合上了手机,习惯性的对着手机光滑的金属外壳照了一下,蓦然发现有什么不对。

    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不知是何时出现的,头就贴在她的脑后,好象是和她一起照镜子。脸黑漆漆的,因为咧着嘴笑,一口雪白的尖牙闪烁着寒光。

    她尖叫一声,骇然转身,但身后空荡荡的,没有人也没有声音,可她却感到有什么阴森的笑着,有一股凉风吹着她的颈窝,寒意像冰冷的水,迅速蔓延到全身。

    无意识的又照了手机壳一眼,骇然发现那个头仍然在,似乎是她肩膀上多长出个头似的。

    手机和药物被扔到了地下,她开始狂奔,边跑边拼命拍打着自己的肩膀,想把那东西打走。要是有一个人出现就好了,只要有一个人,凶手就不能明目张胆的杀她!

    门诊部的大楼是圆现的,走廊也是圆形,这样看到的景物总是会循序渐进的出现。费娜跑了不知多久,终于发现前方出现了一双腿,长长的伸着,接着看到一个男人坐在候诊椅上,似乎是忍受着什么疼痛,双肘支着膝盖,上身的力量全压在了腿上。

    啊,有人,终于看到人了!

    “先生,您怎么了?”她停下脚步,气喘吁吁的问,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人出现,感觉肩膀上也没那么重而凉了。

    男人一抬头,费娜心里一抖。

    这男人太帅了,酷似金城武,但更冷漠些,有些原始的气质。

    “您不舒服吗?”她不停的前后张望,生怕有什么追上来,但要让她自己离开,却又有点不敢。

    男人不说话,只点了点头,脸色有点苍白,大概是因为病痛。

    “那我送您到急诊那边好了。”她殷勤的说,很想有人陪她离开这地方,于是她扶起那个男人,向急诊部走去。

    男人看来很瘦,但死沉死沉的,微温的身体有些僵硬,左腿还有伤。她腿一软,差点跌倒,还好咬牙顶住了。不过在一瞬间,她脑筋一热,似乎不记得路在哪里。

    她迷迷糊糊的走着,直到进入一个房间才情醒过来,愕然发现这里是X光室,也不知道是怎么开锁进来的,而她明明没有钥匙。

    转头看向扶着的男人,见他的脸没有变化,但神态和眼神却不同了——嗜血的兴奋、复仇的快乐、阴森的恨、原始的愤怒,这一切让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们六个人做过的一件事。

    可是来不及了,她感觉脖子上传来一阵湿凉感觉,然后不受控制的向房间中央宽大的金属床走去。

    她被肢解了,无法形容的痛与恐惧,当她的身体被慢慢撕裂的时候,她只能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绝望的望着屋顶。

    她无能为力,只有被惩罚的罪恶感。而空气浑浊了起来,除了血味,还有一种别样的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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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03:54: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有鬼
是包大同发现的第四起凶案现场。

    当他和花蕾来到市肿瘤医院时,立即感到了死亡和血腥的气息,因此直接找到了X光室。

    血流成河是预料中的。但尸体的状况却让他心中一寒,继而有些愤怒。

    真的是食人鬼?还是真有那么大的仇怨?!

    “快离开。”他一返身,蒙住花蕾的眼睛。推着她走,不让她看到这么残酷的场面。

    金属床上,已经被肢解的尸体拼接着摆放好,显露出凶手的挑衅和恶意。而事实上,已经不存在什么尸体了。因为被害人全身的肌肉全部被撕扯了下来,只剩下一副血淋淋的骨架,残肉甩得到处都是,从肉量上来看,肯定消失了一部分。至于是被拿走了,还是被吃掉了,不得而知。

    惟有死者的头保持完好,由于失血而惨白,一双眼睛后翻。只用眼白盯着房间入口,似乎大叫着:冤枉!救命!

    根据事先掌握的情报,六人照片中在肿瘤医院工作的护士叫费娜,警方的报告中附上了她的照片。所以。虽然人死后变化很大,包大同还是一眼就认出死者正是她。

    当时他开玩笑说哪家医院离杂志社比较近就先到哪里来调查,肿瘤医院是最近的一家,但没想到居然目睹了凶案现场。

    只一秒,他就断定这里和前面三起凶案的现场一样,干净得很,而且凶手已经逃了。虽然在遍地的血浆中印下了一个男人的脚印,直通向内室,但内室绝没有藏着人,也没有藏着其它的东西。

    那脚印和摆好的尸体一样,是一中示威,或者说是吓唬人的。从这种情况来看,这不是什么食人鬼做的案,肯定有极大怨念的凶物杀的人。

    那六个女人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以致遭到这样残酷的报复呢?

    “花骨朵,你得‘生病’住院。”包大同在向医院保安报告了凶案后对花蕾说。

    从X光室出来后,他一直拉着花蕾跑,手很稳定,并不慌乱,这么做可能为了要那个气喘吁吁的效果。所以无论是半路遇到的护士和保安处的保安。都看到他“紧张得脸发白”去报案,很符合受了惊吓的传统形象。

    “为什么不是你病?”花蕾听到不远处的保安惊叫了一声,立即感觉要干呕,感觉肠胃中在翻江倒海。

    虽然包大同体贴的没有让她看到现场的样子。但是那一瞬间映入眼帘的、蛰人眼的血红,还有那刺鼻的血腥味,都让她难受极了。

    现在,那些保安要接受这种精神上的伤害了。

    “唉,一个病人是不能满医院乱窜的。”包大同揽住花蕾的肩,把她紧张的微颤压下,“咱们可是要调查这怪案,你要有牺牲精神。你做幌子,我来调查。别怕,在住院其间,我会一直陪你。”

    他说得自然,可花蕾却听得心里热呼呼的。恐惧感一扫而空。她抬头看看这个表面上吊儿郎当。但关键时候非常*得住的人,迷糊的点了点头,再一次顺从了他的安排。

    “那要得什么病好呢?”看着两名保安大步跑出X光室,扶着墙壁呕吐。另一个人在疯了一样的打电话报警,花蕾又感觉胃受到了刺激,连忙转身。

    “就说心脏不舒服,呼吸困难,结果刚才看到了可怕的东西,受到了惊吓。这个病因好,有偶发性。不容易查的出来,明天再来也可以。而且住院观察几天是正常的,没有人会怀疑。”包大同挡住了花蕾的视线。和她大略研究了一下对警察要怎么说,才说完,警车就到了。

    一切顺利,只是当包大同扶着脸色苍白的花蕾离开警局时。一名警官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花蕾的苍白是真的,因为她撒谎时就会这样,而包大同对那道怀疑的目光则感到有些警惕。

    不过他还是按照计划。陪“女朋友”花蕾住进了肿瘤医院。这家医院虽然是肿瘤专科,但也收治有其他病因的病人,只不过医疗的主攻方向不同。

    进入这家医院的人多是恶新肿瘤患者。死亡率较高,每天的手术更是多。又是见血又是破气,所以比别家医院更森冷些,而花蕾所住的心脏病区的病人却不太多,倒给了包大同很多时间和漂亮的护士妹妹们打交道、套近乎。

    值日表是不用看了,因为费娜已死,再没有必要依照她上班的时间来接近她,了解她,于是他假装很八卦的样子,从其他护士处了解了一些情况。

    据说费娜平时是一个性格很温和的人,还被评为过优秀护士,对病人的态度特别好。甚至有病人在出院后还带来礼物看她。在同事眼里,她连蚂蚁也不会伤害,更不会得罪人。所以实在想象不到什么人会伤害她,唯一的解释就是凶手是变态的。

    费娜还没有结婚,但有一个固定的男友,名叫向伟,本市肾病专科医院的主治医生,是同在肾病医院工作的朋友给介绍费娜认识的。

    费娜本人不太漂亮,身材又很平板,而向伟帅而多金。年纪轻轻就在医学界有小名气,这两人在一起,招致了许多闲言碎语,但他们却保持了五年的关系。让那些断言此情不能长久的人跌碎了一地眼镜。

    费娜在别人眼中是幸运幸福的,她也表现出幸福幸运的样子,可据和她关系非常好的同事说,总觉得她和向伟之间有什么不对。说不出来具体是什么。只是觉得事实并非是表面所表现出来的样子。

    向伟是本市肾病专科医院的医生。而第一名死者周萌和目前还幸存的付艳秋都是在这家医院工作的护士,那么,她们是不是这段恋情的介绍人呢?是已死的周萌,还是幸存的付艳秋?这段感情与这场残忍的凶杀有关系吗?。

    包大同对费娜的调查。至此就暂时没有什么疑问了。他甚至打听到了费娜和几个同学好友会定时去一个地方聚会,每个月一次,如果正赶上她排到晚班,她会为此请假或者唤班,好象那个聚会对她而言非常重要,不能缺席似的。

    如果她聚会中的朋友就是照片上的六个人,那么除了在学校中的关联外,她们就有了新的共同点。

    包大同之所以这么轻易就打听到这么多有用的事,是因为有警察早就来调查过这些了,刺激出了许多被人们忽视和遗忘的事情。而在医院发生了这样可怕的凶案,所有人都人心惶惶,既然警方没有让他们封口,可爱的男人包大同好奇一问,自然毫不隐瞒的说了。

    “有鬼!有鬼!”包大同正帮着花蕾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出院。再去调查别的地方,值班的几名护士跑了进来,紧缩包大同身边。

    “怎么了?”包大同皱紧眉。

    一个圆脸小护士结结巴巴的道:“有那个……来逛……病房了。”她小脸惨白。看似不是开玩笑。

    其实医院嘛。总是有点不干净的东西,人们有时候晚上探病,会有突然毛发直竖的感觉,那可不只是心理作用。但是多数医院都是平静的,不过是有些游荡的东西,但他们很快就会离开,因为生老病死是人间必须,大部分人没有那么强烈的怨念,完全会顺从自然规律,就算再舍不得也是一样。

    在这呆了两天。他晚上亲眼看到有“人”在走廊中来回走,拖着残肢断臂,或者胸膛还打开着,肚子好象一个黑洞。还看到过经过放疗化疗的折磨,已经不成人形的孩子,紧贴着走廊一侧站着,每一个人路过。他们都会去拉人家的手。

    有的人敏感,会觉得瞬间有一丝寒意,但不会在意。而医手圣心的人自然有一股先天之气,邪物不可*近。不管是恶意还是善意。至于医德缺乏的人——唉,什么也不说了。

    “不会吧?你们是白衣天使,天生能战胜邪魔。不怕。”包大同安慰道。

    “不是的。真的有鬼!”另一个瘦高的小护士道,“我和张姐到水房去打水,可是看到一个东西从半空中飘过来。一眨眼又不见了。”这小护士惊魂未定,但有包大同在。说话倒还流畅,“开始我还以为是眼花,可是后来又看到了,是个——人形!”说着看了看身边那年纪稍长的护士。

    那护士用力点头,表示是事情的真实性,之后又说:“我们回来的时候一直觉得身后有东西跟着,却又不见有人,等进了护士站,听到走廊总有脚步声回荡。嗒嗒……嗒嗒。”

    啪!

    那年纪大的护士一边描述一边后退,不小心踢翻了椅子。其余的女人本来就因为她以象声词描述那脚步声而提着心,这下立即惊叫起来。

    “没事没事,你们呆在这儿,我出去看看。”包大同道,借机摆脱那六只抓紧自己胳膊的手。

    “不行,太危险了,我们一起躲在这儿吧。”圆脸小护士天真的说。

    “那哪行,其他病房的病人叫你们怎么办?敢一个人去吗?”包大同问,得到了否定的答复。“所以我去看一下就行了。别怕,我阳气旺得很,神鬼不侵的。”

    “我跟你去。”花蕾挤上前,拉住包大同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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