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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10 09: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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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身涉讼
出《卢至长者因缘经》
佛言:“若着悭贪,人天所贱。”所以真正明到达道人,实心布施,力行檀那波罗蜜。檀那波罗蜜在六波罗蜜中,要算最客易修习的一种德行。檀那是施给益处与人,或施给益处於有灵性的一切生物,普通叫做惠施,也叫做布施。布施有三:一财施,一法施,一无畏施。不生自私自利心,不去侵占一切人众的财物,还能够生出慈悲喜舍心来,举自己所有财物,施与一切众生,救拨众生切身痛苦,这叫做财施。自己悉心求道,精进勇猛,俾身口意三业常令清净,眼耳鼻舌身意六根勿使放逸,把正定水涤除诸垢;能知胜义与世俗谛,迎机开发,指引出路,利乐一切众生;行自在施,说大乘法,威光照耀,如日流辉破诸黑暗,宏扬佛化,饶益群生,便叫做法施。澈悟六道轮转的理由,知道一切众生同具佛性,心佛众生三无差别;对於一切软弱众生,不生欺侮残害的恶念,常生怜恤救护的善意;众生莫不畏死,持戒不害,赞扬一切善信持戒不害,宣传戒杀放生经典,广劝无知造孽众生,及早回头,持戒不害,便叫做无畏施。合财施、法施、无畏施,成三般一系的檀那波罗蜜。檀那为降伏悭敌的大将,檀那为剿灭苦贼的王师,檀那为产出法财的宝藏,檀那为医治烦热的妙药,檀那为无量劫来千圣亿贤出离生死海的孔道,安抵涅槃城的津梁。
舍卫国有大长者名卢至,财产无数,仓库充溢,为当时第一等富豪。据具有神通力能知夙生事的圣哲看来,知此人在过去时代,发心布施,广修阴德,在福田中广播善因,故现世获此福报。可惜他布施时,缺少了一个至诚心,所以今生虽富堪敌国,他的意志行为,常常下劣, 并不漂亮。他身上所穿的衣服,常常垢腻不净,仿佛下役穿的。日常养命的东西,无非杂粮野菜,聊求充塞饥肠;浊水酸浆,聊以解除剧渴。往低黑草棚,坐破旧小车,於所有财物,非常吝惜,劳神苦思,勤加守护。经理疲苦,万倍奴仆,常被众人所嗤笑。当时法王子罗睺罗,为卢至说出一偈来:“所施因不同,受报各有异。信施志诚浓,获报恣心意;心若不庄重,徒施无净报。卢至虽巨富,轻贱致嗤笑。”某日,城中举行节会,家家户户宅屋庄严,挂灯结彩。窗牖门户散布名花,出入道路遍洒香水。奏诸妙乐,歌舞游戏。极尽奢华,极尽娱乐。种种色色,不可名状,天上人间,几乎莫辨。卢至过此,见未曾见,动心夺魂,生大欣羡。便自言:“奴婢下贱,学做天人,美食悦口,华服饰身。彼何所有?非贷即赁!若我卢至积玉堆金,璎珞财宝,仓库充盈,一切享用,本来具足。我令何为独不寻乐?”卢至引起用财狂热,便急急忙忙,一气奔到家中。从身边摸出一串大小钥匙,仅仅开了一个钱库,取了五枚当十大钱,马上紧锁库门。便自忖量,以为:“我若买些食物来家享用,母妻眷属不够分派。若借邻家檐下享用,设或主人恰巧出来,须招呼招呼,免不得分却了自家的福食。或者被乞丐看见了,向我索取,岂不多惹烦恼!”低头一想,便道:“有了!”走出门去,跑进贫民窟里小街上小铺中,两枚钱买了烧饼,两枚钱买了酸酒,一枚钱买了大葱。买齐了这三样东西,用襟裹着了,勿使人看见,一路走向目的地去。路过家门,进去取了些盐,便跑到郊外树林下面。正要想席地受用,忽听得树上老鸦叫,卢至着急道:“老鸦要来分食了,此地仍旧不妙。”转步到一个大大的古墓边,又看见一只野狗,远远的走来。依旧不敢着脚,慢慢的走到一个空旷地方,四顾无人,也无飞鸟,也无走兽,便席地坐下。酒中放了些盐,饼里夹着了葱。先把烧饼大嚼,万分欢畅。薰着了酒味,滴酒虽未入口,已经有些醉意,便站起来,说道:“此时全国人民大家欢乐,我今为何独自郁郁?”即便起舞,放喉高歌,歌道:“纵令帝释,今日欢乐,尚不及我,况毗沙门!”又歌道:“我今逢节庆纵酒大欢乐,胜过毗沙门,亦胜天帝释。”
当时释提桓因偕同诸天圣众,欲至祇洹精舍闻佛说法。中途见彼卢至既醉且舞,口出狂语,心念道:“此悭贪人,避至旷野独自寻乐,口出狂言,忘其羞丑。今且弗往佛处,先施小法,将他警诫,使他悔悟。”此时天帝释便使出神通力来,摇身一变,变出第二个卢至来,与卢至的身材性习、声音状貌一样无二。走到卢至家里来,聚集了卢至的老母妻室与一切家人,当着众人前对老母开言道:“前此有一大悭鬼,紧随我身,使我左右主张不得。一切财宝锁闭库中,禁阻我不许供给老母眷属,都是这个悭鬼作祟。今日节庆,出外游行,在路上遇有一位有道术人,传授与我几句驱鬼咒,方得把悭鬼逐去。若那悭鬼再进我家,决定不能再上我身,来侮弄我。”又遍视家人,对众家人说道:“那个悭鬼,相貌与我一样。倘若来时,你们替我用棍捧痛打,逐他出去。他若来时,必定诈称他自己是真卢至,你们众家人,千万勿要信他的说话。”便开了财库,取出多钱,派遣家人入市,买办许多时鲜食物来家,备办盛席,请老母妻室与一切眷属大家受用。大家饱食,吃好了午饭,吩咐守门的:“急速耙大门紧闭。悭鬼若来,切勿理他。待我把璎珞财宝,与一切美妙衣服,分给大众。一面奏乐唱歌,趁着节庆,让我们的合家欢乐。我吩咐开门时,然后开门。”吟咐毕,便大开宝库,取出许多璎珞衣服。最上等最美妙的先交母用,次的给与妇人,合家男女都有赏赐。此时合家眷属,众香涂身,宛若天人。香水洒地,如在天宫。帝释化身一手挽母,一手携妇,欢乐跳舞,妙乐欢歌,洋洋盈耳。合家欣喜,为向来所未有。舍卫城人因入市家人在采办时鲜食物顷,传出卢至长者逐去悭鬼的消息,三三两两互相传告,一刹那间,轰动全城。一班好奇的,用过了午饭,都来探听详情。适逢室中乐歌并作,一家上下,欢畅无比。众人争就门隙向内观看,叹为难得。
卢至醉醒,还来己家。见无数人充塞门前,更听得家中歌舞奏乐声音,非常惊骇。卢至此时低头思维:“莫非国王恨我悭吝,故带了群臣,大集兵众,来抄我家?或者舍卫城人因作节会,为我富有财帛,地方望重,故尽入我家,来做热闹?或者天众怜我创业辛苦,欲增益我,来至我家,钧天广乐一齐带来?或者家人谋叛,恨我刻薄,乘我外出,破我库藏,取去受用?”作此思维已,即走至门前,唤众人让路。至门边,见门紧闭,打门大叫,无人答应。唤遍家人名,时众家人因音乐歌舞,欢声大作,无一得闻。帝释知卢至已来,语众家人道:“谁在打门,唤汝等名?且止音乐,或者悭鬼已来,可即开门。”大门开后,卢至阔步入内。家人认为悭鬼到来,惊惶不已,便有人说:“鬼来了!鬼来了!”自相惊吓,大家走避。卢至到了中庭,见一位与自己一样相貌一样打扮的,坐在中间;母在右边,妇在左边,衣服华美,佩妙璎珞;鼓乐筵歌,饮酒庆会,面有喜色。卢至愕然,惊问那人道:“你是何人?敢在我家,放肆如此!”帝释微笑,答卢至言:“今日家人始认识我。”其家眷即问卢至:“汝是谁人?”卢至答言:“我是卢至。”此时家人闻鬼开言,畏惧意减,放胆来集。众闻悭鬼冒主人卢至名,遂同声指帝释道:“此是卢至,我的家主。”卢至便问家人:“然则我今是谁?”家人答言:“你的状貌虽似家主,实为悭鬼。”卢至争辩:“我非是鬼,是真卢至,你等现在宜细观察。”卢至环顾堂上众人道:“母是我的母,兄是我的兄,弟是我的弟,妻是我爱敬的妻,子是我想念的子,一切仆从尽是我手下所有的人。”手指那位与自己一样面貌的,对家人道:“此是外人,面貌似我,实属幻化,并非真我。我从小到今,辛苦积财,库藏产业都是我一手积聚成的,谁人敢来散我财物,惑乱人心!”时众家人皆不信卢至言。帝释问老母道:“今我两人,极相像否!”老母答言:“彼鬼状貌与你一样。”母又对帝释言:“观汝孝顺,真心奉母,汝实我子,他真是鬼。若你两人都孝顺我,我不能辨。因你孝顺,他则悖逆,故我决定你为我子!”老母回首告媳妇道:“他称是你的丈夫,你为何不唤家人,把他捕捉?”妇羞愧面赤,愤然发言:“怪哉恶鬼!何不灭去?我终不为你的妻室。”妇目视帝释言:“我宁在你边死,不愿在鬼边活。”帝释举目遍视家人道:“你等定然知道我是真卢至,为何放那悭鬼跑进宅中来?”家人一听此话,急忙把卢至倒拖出门。后面还有人举棍棒乱打,发威驱逐,使他不敢再来。卢至被众家人驱逐出门,身受重伤,仰天痛哭。一面说道:“岂不怪哉!今我卢至,并未变相,为何家人弃我如此。”又对邻人发言问道:“我今此身,是卢至本来的身躯么?我今面貌,是卢至本来的面貌么?我的语言行止,与卢至本来的言语行止有变动么?”邻人都道:“你今一切与本来无异。”卢至又对邻人言:“我今是谁?家人不认为我是卢至,呼我为悭鬼,我现今竟变成了鬼么?我今欲归无家,何处做我的家啊!”此时卢至仿佛成了疯人。前后近邻都走拢来安慰他,说道:“你是真的卢至,不要惊怕,不要愁苦,还是好好的想出方法来解救。”卢至停了片时,澄了一会神,便问众人道:“你们肯替我做见证么?”众人都道:“我等愿替你做见证,证明你是真卢至。你现在拿定了何种的主意?”卢至道:“明日早起,我当见王。烦劳众位,陪我到国王前,做我的证人。”众人都点头允许。明晨,众人都准备好,卢至却半痴半呆的,没甚动静。众人反催促卢至道:“见王时已到,为何不速去?”卢至道:“我今甚苦!自有钱财,不得取用。你等若能贷钱与我,非常感激。有了讼费,便好说话。此事办好后,当加倍偿还。”众人答言:“多少随汝所需,可以毋庸忧虑。除银钱外,更需何物,我们也可以量力帮助。”卢至十分感谢道:“那是好极了,我正在这里想,要向诸位商量,又怕不好开口。诸位既周全我,敢求诸位,代我觅取细绒的毯子两张,大约值金四铢的,便非常合用。我当把此项贵重礼物,进献于国王。”众人都暗笑,且有人低语道:“卢至前一钱如命,今日竟如此慷慨,做了大施主,一掷金四铢。”卢至平日不把众人放在眼里,今日被家人驱逐出来,向众人乞怜,求众人援助,众人却十分尚义,无论要甚么东西,只消多众力量够得到的,马上去准备,毫无迟疑。卢至需用两张细绒毯子做礼物,这话才出口,马上有人替他立时办到。
卢至挟了两张细绒毯子,同近邻尚义的多众,快快的走到王家门前。户至对守门人言:“我今日有物贡献,且须见王,求为通报一声。”时守门人心上颇觉得十分奇异,微微的凝着两眼,对卢至一笑。默自忖度道:“我执此守门役,三十年来,在这玉阶前,未曾见卢至留下一个脚印。今日有所供献,不知闹出了怎事,姑且进去报知国王。”国王很沉静,不轻喜怒,惟一听守门人的报告,暗向审量,以为:“现在正逢节会,诸色等都无暇来此,且卢至悭吝,更不应来,守门人不应在我前进此戏言。”但再一转念,以为:“守门人跟随我已三十年,从未说一句诳言,卢至求见,定有此事无疑了。且我身既做了人中的王,譬如大海,不逆细流,岂可计算人家财物多少,及来人的慷爽不慷爽?”王既然动了这个正念,便吩咐守门人道:“卢至既求相见,可放他进来。”此时国王心上,究竟还有几分怀疑,以为:“卢至秉性悭吝,誓死不愿舍一文钱,决不与人开衅,惹起大不了事。今竟来请见,很是奇怪。”一转眼间,卢至偕同多人来到王前。卢至正要取出两张细绒毯子进献与王,向胁下抽出那毯子来。不料胁下夹的大紧了,急切不得取出。便自转身,尽力痛挽,方得取出。既取出后,已失却了毯子的本相。因帝释行了神通力,使那出色可爱的两张细绒毯子,变成两束枯草。卢至见带来的敬物,并非人间宝贵的两张细绒毯子,原来是两束枯革,差惭欲死。即便坐地,惟恨地下无穴可入。国王见此情状即起慈悲,对卢至言:“纵使携草束来,并无妨碍,勿引为苦事。如有陈说,请随意说来我听。”卢至悲噎歔嗟,发言道:“我见此草,羞惭无地,恨不能把此身陷入地中。不知现在究竟有此身?无此身?”国王闻卢至言,深为哀怜,问旁人道:“他今伤痛已极,不能发言。你等若知道他的意思,尽可代他说来。”旁人答言:“卢至今日来王前剖白的一件事情。因为有一个人,不知从那里来的。他的状貌与卢至一样,到他家里,诈称卢至。能使家人生爱着心,散用财物,库空如洗。卢至回家,家人不能辩别真假,反把卢至逐出家门。为了这事,他的心上十分懊恼,十分痛苦,以致一时不能出言。”国王道:“若果如此,自然万分苦恼。因为自己辛苦经营所得的财物,被他人自在受用,自己非但失却财宝,还被家人赶出门来。这样苦情,谁不伤痛?虽然,我当竭我心力,据理判断,使得还家,仍旧有权享用家财。”王又发言:“世间人类,尽有形貌相似,不易区别,但是人各有心,未必一样。即使心里偶然相同,然而各人身上隐蔽去处,尚有许多秘密难知的记号,外人不能测。即使知了,也尽有莫之奈何的。卢至呀!你勿焦急,我当替你仔细检查,总要使这事真存假亡,水落石出。”时有一位臣子名叫宿求,即合掌白王言:“善哉善哉!我王慧照,如日当空,雪冤除害,一秉大公。”此时卢至如饮甘露,生机乍转,方寸心中清清朗朗,感激情形不言可知。随即起身,五体投池,向王说道:“我家密藏财宝处,外人断不能知。我身上还有特别标记,外人也万不能知。惟应大王为我检查!”
王即派人传那位形似卢至的,速即来前。既至王前,在一面立。国王仔细观看二人形相,不能分别。年纪相貌、身材大小、面目生相、笑言举止,一一皆同。如幻如化,得未曾有。“今此二人在我前立,无法分别,使我惊疑。”王即问言:“你究竟为谁?”那人便自慨欢发言:“我今徒然活在世上,不如速死,我生长王国,现在国王竟不能认识我。方才发言问我:究竟为谁?”王被那人说得惭愧,心上自忖道:“此人实是卢至。”王向先来的一人说道:“你现在还有何说?”先来的便答道:“我是真卢至,他并不是卢至。”王言:“你们二人,如镜中像,色貌一般,无二无别。自己嘴里道出真假来,如何教人承认?”先来的一人说道:“因为这个缘故,我心上很觉痛苦,所以先来求王。人身有病痛,必须唤娘;居民有急难,必须求王。”王略思维。对后来的一人道:“卢至天性悭贪。你爱惠施。性情各别。真假判然。你今为何说是卢至?”那人答言:“王今如此细问,道理甚对。但是我新近受了佛化,知道犯了悭贪毛病,将来必须降入饿鬼道中。经受百千万年饥渴的苦楚,求些脓血水尿屎不净东西聊充仇渴,也不可得;遇了清净流泉,变成火焰。我既经晓得了悭贪人久后必须受此恶报,所以非常畏惧,想免受这般痛苦,立即发心,除去了悭贪劣性,便生施心。”王言:“此是真情实理。譬如污秽衣裳,用灰汤洗汰,垢腻立即干净;烦恼心垢,一闻佛法,自然除净。”王回首问诸大臣道:“如此两人,究竟谁是卢至?谁非卢至?”宿求起立答言:“问他家中所有密事,若有异同,真假可以立判。”王言:“我事繁多,不能细细质问。”便吩咐两人,各在一旁,把家中所有各物,与一切隐密事情,明白书写,然后交出,考验是非。少顷,两人各呈产业书疏。一切物件,一切隐事,与所写字迹,悉皆一样,无有差别。王见此事,万分惊异,说道:“此非人事,必定非人所为。”便宜传卢至母来。老母来前,向王礼拜。王合掌答礼,说道:“我亦敬老。”老母便言:“愿王万岁,离诸怨害,修福不倦。”王吩咐备坐位,使老母安坐。母坐后,王语母言:“近此二人,谁为汝子?谁非汝子?”帝释密语老母道:“勿再使儿受悭鬼折磨!”母指帝释道:“儿呀!你不要忧愁。”老母起立,指帝释向王言:“此儿慈孝,种种供养孝顺于我,此是我子。他不恭孝,常常对我无亲爱心,知非我子。今此两人,长短美丑言语声音一一相似,如就色相论,我也不能辨别。”王问老母道:“你老人家在儿子小时,手自抚养。儿有污溺便垢时与洗浴。曾见儿子身上隐蔽处,疮瘢黑子,特别标记,现在还能忆及否?”老母点头道:“有!”帝释思维:“我今变化,当如母言。”便静听母语,方便应变。母语王言:“我儿左胁下,有小豆许黑瘢。”帝释暗暗自语道:“假使有瘢如须弥山,我也能办得,何况小瘢!”立即变成,静待检验。时王暗喜,以为:“我今断事,必得决定。”既使二人各脱上衣,高举左臂。既各举臂,便见两瘢,丝毫不异。王及群臣不觉失笑,异口同声说:“此等奇事,实属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能使人疑,能使人恐怖!”
王语群臣:“如此异事,非王力所能处决。惟有同赴祇洹精舍,释迦如来前,请求佛眼判此疑案。”王说偈道:“佛日出已久,救拔世间苦。乾竭爱欲海,解脱诸过误。神通具足眼,百怪都惊惧。除灭我等疑,判决真和假。”王与君臣一齐换了礼服,佩着珠玑璎珞,庄严妙好,准备出发。把两卢至同置一象上,有卫士几人,前后照顾。国王坐了羽葆车,多众手执香花,追随王后。更有一班乐工奏着雅乐,一路护送。到了祇洹精舍,王施舍摩尼珠等五种宝物,以尽敬意。整了仪容,来到佛前。王及大众五体投地,为佛作礼。礼毕起立,国王合掌白佛:“我等愚昧,不别真伪;惟佛心清净,明于宝镜。一切众生被无量烦恼所烧燃,唯佛世尊寂静除灭;一切世间都被生死所缠缚,惟佛一人独得解脱,为诸众生作真亲友。一切盲冥,佛为作眼。我等竭智尽能,用种种推究,不能分别如此二人,谁是卢至?谁非卢至?”
时卫士辈将卢至送至佛前,一切人等,大家屏息默坐,静听如来的判决。化卢至神色怡悦,全身装束,非常庄严,默然寂坐。真卢至面色憔悴,著了垢腻衣服,现出万分忧苦形状;他首先发言道:“世尊大慈救济一切,愿施宏恩,为除冤抑。”尔时帝释看了卢至苦恼如此,不觉微笑。国王从座起立,合掌问佛:“此件疑案,佛能证知。一切众生为烦恼掩蔽,失却智光,是是非非,不能明了,唯佛世尊,高执慧炬,导诸众生,上解脱路。如大医王,拔除万病;亦如导者,使人跃出迷津,直登觉岸,识破究竟。能施一切众生无畏,扫除毒害;能使一切众生善根生长,摧灭结使;能令一切众生同登极乐。天上天下过去未来,一眼照澈,故名大觉。善哉世尊!愿取智火,烧除我等烦恼稠林;愿拔慧剑,划破我的怀疑缠网。今彼二人,究竟谁是谁非?”尔时如来抬起金臂,神光煜煜,破除诸暗,虽微如一小微尘中寄生物,亦不得遁行。如来启金口语帝释道:“汝作何事?”化卢至立即消灭,还复天帝本相,浑身放光,把如意珠作妙璎珞,庄严全身。合掌向佛,唱一偈道:“悭人常执迷,不肯行周恤。五钱买酒饼,背地荒郊食。醉后起狂言,诸天被轻蔑。警悭无别法,稍使受磨折。”如来语帝释道:“一切众生,都有罪过,应当宽舍。”此时卢至向帝释道:“我辛苦所积的金钱,不是被你都挥霍了么?”帝释道:“我并不损汝一毫财物。”卢至不信。如来谓卢至道:“汝可还家检点财物。汝本来所衣的财物,毫未损失。”卢至当时信佛诚言,一切烦恼顿成冰释。卢至于佛诚言,起殷重信心,故速得须陀洹果。时天龙八部及四众辈,见闻此事已,得四道果,种三业善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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