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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3 14: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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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屏幕上也挂着一张同样大小的白纸,上面打印着今天的电子邮件内容:
”死亡时间表最后一天:送你一份特别的礼物!“
李慧这才突然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这一切,只是那个凶手特地为她准备的,想让她发疯发狂……
她坐在床沿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吊死了“的自己,想上去把那个演得过分逼真的”演员“拉扯下来,可是没有勇气。
”吊死鬼“,她想到一个词。
被吊在天花上!是别人把她吊上去的,还是她自戗?如果是自杀,她发誓绝不选择这种死法儿!如果自己死了就是这副怪模样,那她宁愿跳楼。
她的手在床上下意识地到处乱摸,好像一个落水的人想找到一个可以牢牢揪住,不使自己沉下去的救命的东西。
一个又凉又硬的物件一下子被她抓到了手上,拿到眼前仔细一看,是一把亮晶晶的短刀,是那把汪洋最喜欢的、朋友从新疆带回来的铜柄匕首!原来一直摆放在工艺品厨里的。
李慧就像被一个通红的烙铁烫了一样,嘶叫一声,把那个可怕的东西一下子甩到了墙壁上,”当啷!“一声又掉在了地下。
她从床上弹了起来,一下子摔倒在地板上,那个”吊死鬼“就悬在她的头上,在晦暗的烛光中微微摇摆着。
李慧心惊肉跳、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卧室,却又不敢回到厅里去。
她一头扎进了卫生间,可是被什么东西猛地绊了一下,当她双手下意识地抓住那东西,才感觉到那是一个挂在门框上的活结绳套,只一拉,就缩小为一个和她的脑袋大小相当的圈套了。
她想像着把自己的脖子套进这个东西后,一拉,自己可就真成了卧室里那样的吊死鬼了。
她居然下意识地把那绳套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但本能使她慢慢地住了手。
李慧退回到大厅里,她两手各端起一只蜡烛,转着圈子把整个房间仔仔细细地照了一周。然后,她咬牙切齿地点燃了墙上的骷髅画像,一张,一张,又一张,最后点燃了梳妆台镜子上的那一张。
火舌卷起来,在墙上跳动、爬行,她看到自己的牙齿变成了黑色,一片片地从墙上往下碎落着。
烟雾把她逼进了卧室。
卧室里的”吊死鬼“很快也烧着了,火焰顺着大红色的睡袍窜上了天花,吊灯上的玻璃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她闻到一股头发烧焦了的恶臭。
死里逃生
李慧梦见自己在沙漠里跋涉。
火球一样的太阳当头照耀,四周到处是枯死了的树桩、白惨惨的人和动物的骷髅,脚下是火一样烫人的黄沙。
??
她感到口喝得要命。
突然,她看到一片碧绿碧绿的湖水,在不远处熠熠闪光。拼出浑身的力气赶过去,眼看就要一头扎进去喝个够了,湖水却突然消失。
她刚要放弃的时候,那湖水又出现了,比刚才还近,她就又狂追过去……
如此反复折腾,她的最后一点儿力气也尽了,只好倒在沙窝里,面对着天上烤炉一样的太阳等死。
太难受了!她拼命想脱离自己的身体,站在一边,像一个旁观者那样地看着这场灾难怎样蔓延下去。
这时,她看到自己的躯壳被渐渐烤干,最后剩下一个皮包骨头的骷髅,两只脚丫像十根小小的木桩朝天竖着。她不眨眼睛地看着自己的脚趾上慢慢长出了绿色的幼芽,还在一旁颇费心思地猜测着,那到底是哪一种植物,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
快点儿长啊。
她盘算着,等这些幼芽长成大树,她就可以在下面乘凉了。
焦急中的李慧听到了一阵阵嘈杂的声音。
”醒了!“有人说。嘈杂的声音一下子静了下去。
”好险呀!“
众人好像是松了一口气。
李慧的运气算是不错,浓烟的窒息差点儿要了她的命,但火却只烧伤了她的一只手,当然,她的一头秀发也遭了劫。好在头发是可以长出来的。
公安部门的调查显示,宿舍的火是女主人点燃蜡烛照明时不小心引起的。除此之外,他们还在房间里发现了许多烧成灰烬的纸质物品和纺织物。
最让他们吃惊的是那个婴儿标本,明显是医院或医学院里的东西。而医院里接受问讯调查的医护人员,有的认为李慧最近有精神障碍,那标本可能是她自己从医院拿回家的。
至于具体用途,谁也说不清。
好在火没有进一步蔓延,主要的家具都没有太严重的损坏。
只是问及具体的失火原因时,李慧觉得无从说起。
她试着描述那天晚上在家里看到的一切,可是听着她讲话的人神色渐渐起了变化,这使她不得不适时地住了口。
她提到了”死亡时间表“,可是警方在她的梳妆台抽屉里根本找不到那张A电脑打印纸。
李慧被这一情形惊得再也说不出话一句话来。
对了!每天一封的电子邮件就是证据。它们还都被保留在信箱里!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连忙打开电脑,点击快捷方式的”outlook“,李慧顿时目瞪口呆:信箱里已经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有人早就在她的电脑上做了手脚。
现在她就是浑身长满了嘴巴也说不清了。
她想到了张丽丽借给她的笔记本电脑,可是找到张丽丽的时候,她说那是借一个朋友的,早就还给人家了。警方连夜从杨先生那儿找到了电脑,信箱里依然空空如也。
李慧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死死地扼住了。
挂在她的床上、卫生间门口那些致命的绳索,终于以另一种方式套住了她!
大墩儿终于回来了。
李慧正把自己困在屋子里不敢出门半步。现在,每天没有了收看电子邮件这个程序,生活仿佛失去了正常运转的轨道。
房间的墙壁被烟熏火燎,裸露着一片片发黑发黄的肮脏痕迹,到处都是浓重的糊味儿。所有的软装饰都被烧光了,窗帘没了,床罩没了,席梦思和床已经变成了一堆弹簧和一个铁架子。
大墩儿按响门铃的时候,李慧正呆坐在黑乎乎的沙发上看着墙上的钟。她在数着那上面的分针转了几圈儿,可是数了半天老也记不住,只好找一只笔和一张纸来,边数边记录。
”呃!“李慧被门铃声吓了一跳,嗓子眼儿里不由得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
接着她就把自己的头藏到睡衣的领子里去了。
门铃响了一阵,传来大墩儿的叫声:”李医生!我是大墩儿!开门呀。“
啊?是他?李慧浑身颤抖了一下,愣了几秒钟。
当熟悉的声音再一次传来的时候,她居然毫不犹豫地就站起来去开门。
大墩儿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只很大的包,他看到李慧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点儿笑意,接着,马上就变了脸色。
”出了什么事?“
李慧不答应他,也不让路,她堵在门口,把大墩儿浑身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几遍,然后歪了一下脖子,好像在费力地考虑该怎么办。
”房子怎么被烧了?“大墩儿还在焦急地问她,边用一只手推开她,往房间里面走。”你怎么这样不小心?“他环视了一下大厅,回头来看李慧,只见她站在门口,做出随时准备逃跑的姿态。
大墩儿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下,掏出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给我派几个人来装修房子,就现在,马上!我在这里等你们!“
大墩儿话音刚落,两个陌生人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李慧看到大墩儿惊厄的表情,只有她知道,那是两个没穿警服的便衣。
她扭过头,闭上眼睛,她不敢看那两个人怎样把大墩儿扭住,拖下楼。
可是过了几秒钟,她没有听到任何激烈的声音。
有脚步声慢慢从她身边经过,往楼梯口走去。
她听到大墩儿平静的声音:”李慧医生,一会儿有几个人来装修房子,你把要求跟他们讲清楚。有事给我打电话。“
几天后,李慧的房间就焕然一新了。
验收的时候,大墩儿突然出现在门口。
”我可以进来么?“
”……“李慧说不出话,今天早晨她已经知道大墩儿的确刚刚从深圳回来,他有不在现场的证明。这其实和她的直觉是一致的,可是她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要那个暗中对付她的凶手一天不露面,她就一天别想过安稳日子。
”你为什么不让我报警?“李慧始终想不通这个问题。
”丢了东西是小事,千万不要影响了你今后的正常生活。“大墩儿说的好像是被盗的事。
现在她开始明白,打往深圳那个电话误会了。他在电话里说的和她所指的”报警“完全不是一回事!
李慧坐在新买的沙发上,听到大墩儿在耳边说:”给我讲讲,我走了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从骨子里排斥那些恐怖的情景,再从头去叙述一遍,无异于让她从头再经历一遭。
可是大墩儿的提醒,却使李慧从收到”死亡时间表“那天的情形开始,一幕一幕地把一个月来的桩桩件件想了一遍。
她还清楚地记得那张”死亡时间表“上每一格显示的内容。
李慧好像自言自语地念叨着这些内容和电子邮件中那些血淋淋的提示,”等等!“大墩儿找来一张纸,草草画了一个表格:把李慧说的内容一项一项地填进去。把前后的提示性文字注明,一张”死亡时间表“就被复制完成了。
”这好像是一个医生干的!“
大墩儿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李慧。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个特殊点?
”继续说……“大墩儿催促她,”后来呢?“
后来就是那些没完没了,变化多端的电子邮件!她没有想到的是,每一天的电子邮件的内容,都刻骨铭心地留在了她的记忆里。因为那些提示,每一个都折磨得她形销骨立,永远都忘不了。
李慧想起了商场里从天而降的装着书架的大纸箱;在郊区深夜学车的情景和那个满是石头子的弯曲的下坡;茅屋乡麻疯村的经历;两次烤红外线发生的险情,还有医院里的死婴……
讲着讲着,李慧就会不时神经质地哭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变得这样没用,那些在经历的时候也没有感到如此恐怖的情景,现在回想起来居然使她惊恐万分,她一次次体验了从悬崖边上爬回来、死里逃生的惊险。
她现在明白什么叫做”后怕“了,这种事后对恐怖的反复品味,比什么都让人心惊肉跳、死去活来。
李慧的故事简直长得过分,她讲累了,从坐着变成了歪着,又变成躺着。
大墩儿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鼓励地看着她。
随着故事的发展,张丽丽的面孔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脸上那种带着一丝冷竣的笑容,也一点点慢慢地褪去。她的脸渐渐变得模糊,而后又渐渐清晰,最后终于变成了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魔形象。
大墩儿把录有李慧两个多小时叙述的录音笔交给了警方。
他们根据李慧在录音里提供的线索,在茅屋乡麻疯村调查时发现,从郊区废弃的工厂大院到麻疯村的路,并不像张丽丽说的那样一条路直达目的地,而是要经过几个路口,而且,两点间距离足足有三百多公里,根本不是”就近“。
那天深夜张丽丽把李慧送到茅屋乡卫生所去的时候,遭到对方拒绝,因为麻疯村是个封闭的村落,外来人员不得入内。可是张丽丽说李慧流血快要死了,请求卫生所帮助抢救。
小小的卫生所根本不具备抢救伤者的条件,但是出于人道主义,加上张丽丽关于”事后将重金答谢“的许诺,还是同意进行一番临时处理。
就在医护人员给李慧包扎伤口的时候,张丽丽却偷偷溜出去驾车走了,并一去不复返。
张丽丽是个医生,她对麻疯病的传染性不会一无所知,但却舍近求远地把李慧送到那样一个地方,抛弃不管。
仅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她有犯罪嫌疑。
警方赶到张丽丽家里的时候,晚了一步,张丽丽吃了过量安眠药,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好像在闭目养神,又像是在策划着下一个阴谋……
?
没署名的电子邮件
汪洋已经回国。
现在,李慧只能在家病休了。??
噩梦般的过去始终像一个乌鸦的翅膀,拖着一个巨大的黑影儿,在她头上盘旋。张丽丽留下的一大堆谜团,时时折磨着李慧,眼见她一天天地憔悴下去。汪洋安慰她说,等她病一好就到他的公司去工作,他正在注册一间规模不算小的医疗器械公司。
买车的事汪洋一直没有再提起,对汽车有了心理障碍的李慧当然也就不提。她明白,汪洋一定从别人那里听到了些什么,于是她对他的体恤心存感激。
大墩儿再也没有跟李慧联系。他就像从来未曾出现过一样,在她的生活里消失了。
她有时会想起大墩儿,但只是一瞬间的事,她看着鬃角上有了白发的汪洋,心里觉得愧对他那温情的目光。
这一天李慧正在家里上网,她看到网上说,恐怖小说开始盛行。心想,他们永远没有机会读到最恐怖的恐怖小说了,因为她的经历没有人能够写出来。
李慧突然起了一个冲动。
她下意识地点击了”outlook“。一封没有署名的电子邮件躺在信箱里。
李慧:
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是我写完它的一个月之后。
我用定时发送的方法给你寄出这封信,如果那时候我还没有出事,你就看不到这封信了。我会提前取消发送指令,然后,这封信的内容和所有恐怖的故事将随着时间一起消失。
如果你如期读到了这封信,我一定是凶多吉少,去了应该去的地方。
你知道么?我一开始是非常不愿意陪你玩这个游戏的,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你这个被幸福和宠爱泡坏了的女人,散发出来的甜得发腻的味道实在叫我恶心!我不得不给你换换口味,让你尝尝不幸的滋味。
本来只是想吓唬你一下,所以我只寄了一张”死亡时间表“,在上面诅咒你,让你心里不舒服。可是没想到对你的仇恨已经深深地植入了我的血液,我终于走火入魔,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但是,说来说去这还要怪你自己。
你为什么总是对我炫耀你和汪洋的幸福甜蜜?你为什么处处比我顺心得意?为什么你一个眼神,一举手、一投足都会引得男人们神魂颠倒,想入非非?不论好男人坏男人,他们一律毫不掩饰地对你垂涎三尺:汪洋、宁坤、大墩儿、杨先生,包括那个表面上道貌岸然的陈主任,甚至还有那个收发室看门的糟老头子!
说来话长。
当初在大学里,你刚一入学那天,就吸引了全校男生的目光。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那里面也有汪洋!他刚刚在一个月前把我哄到他宿舍的床上,拿走了我最珍视的东西,也摘走了我的心。
汪洋开始找借口不赴约会,渐渐离开我投入了你的怀抱,而你就像一个吃腻了大鱼大肉的太太一样,每天在一大群崇拜者的簇拥下,在我的眼前趾高气扬、目空一切地晃来晃去!
后来,我发现自己怀上了汪洋的孩子,可是那时候,你们已经公开出双入对,成了公认的”天造地设一双“!我只能一个人偷偷跑到医院打胎,一个人躲到人工湖边的树丛里哭泣,而此时在我的身后,你和汪洋就常常手拉手说说笑笑地经过!
毕业后,我一直关心你们的生活。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知道汪洋和别的女人的生活是个什么样子。我把你介绍到这个区级小医院来,就是为了让你离我近些,每天可以看到你脸上的变化,这样我的心才能够安宁。
可是我错了,我内心所期望的结果却一直没有看到。
我幻想着你脸上的红润会渐渐褪去,你们的日子会变得无滋无味,那时候,汪洋一定会再度想起他的初恋,想起我!我不求别的,我要让他在辜负我多年之后,被悔恨和愧疚折磨,痛不欲生!
可是你和他的运气都太好了。他风光地出国,深情地想念你,给你打越洋电话,许诺给你买汽车,让你过上最好的日子……而你,又源源不断地把这些剌激我的信息转达给我,你每次在我的面前展示你和汪洋的美好快乐生活的时候,都是在我滴血的心上再剌上一刀又一刀!
还记得第天的提示么?”小心你的嘴巴,它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我是多么希望从你口中听到汪洋的名字,可是我又恨死了你那喋喋不休的嘴,它总是反复咀嚼你自己的快乐,不停地往我的伤口上撒盐。
每天早晨我醒来,就觉得这世界欠我的太多!而你又是其中一个最让我痛恨的欠债人。你不仅毁了我的爱情和幸福,也毁了我的一生。自从大学的一场噩梦之后,我对所有的男人都恨之入骨,我失去了一个正常女人应该享有的一切,终日生活在极度失衡的情绪之中。
那些电子邮件就是在这样一种情绪的剌激下发出来的。每天早晨,只有发出那个电子邮件后,我才能心平气和地进入一天的工作和生活,否则,我就会失魂落魄,惶惶不可终日。即使你在麻疯村里根本没有电脑的时候,也无法让我住手……
我承认,我病得不轻,可是这种心理上的疾病是从来不会被人们承认的,直到你放火烧了自己的家,我才感到问题严重,我知道这个心病将彻底毁掉我本已残缺的一生。
其实我有好几件事都干得十分拙劣,几次暴露了蛛丝马迹,只要是有一点点头脑的人一眼就可以看穿。可是我没想到你这个表面聪明漂亮的女人,内心却如此愚钝不堪!我两次在红外线治疗仪上做手脚,而且事先还提醒你要当心”你的皮肤“!你居然都没有识破我的雕虫小技。
在超市里,我用三百元钱买通一个外地民工,在你头上推下了一只装着家俱的纸箱,还让他到你家里去反复敲门吓唬你,可你都没有表现出激烈的反应!你是一个割一刀子都不出血的麻木家伙!
由于看不到自己精心策划的”死亡时间表“在你身上产生应有的反应,这更加剌激了我进一步亲自对你下手的欲望!所以才有了夜间到郊区练车发生车祸和”误入麻疯村“的事!其实,那个地方我早就听说过,只是太远了。为了把你扔到那里去,我不得不给你打了麻醉药,以我那差劲的车技,在路上整整开了五个小时的车……
最可笑的是杨先生第二次请客的那一天晚上,我故意把你们扔在街上回了家,你居然还傻乎乎地跟着他到酒店里去吃喝玩乐!以他那好色的天性,在酒店里对你动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要知道,在大学时他就是你的一个暗恋者--对了,你怎么会知道?被你伤害过的男人和女人太多了,而你自己从来没把这当回事,你甚至根本就不屑于去察觉,你没有那个精力,你只顾品尝自己的幸福快乐了!那个可怜的杨先生其实根本不是为了追求我,我看透了他这一点,就顺水推舟地利用了他!我利用了所有能利用的人和事,其中当然包括那个傻乎乎对你单相思的宁坤……
你还记得那两个死婴吧?第一个是你到医院来的头一个月里做的一件自以为是的蠢事,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调走的小护士就是我的邻居,你滥用产钳使新生儿致死的事其实谁都明白,只可怜那个傻乎乎的家属还蒙在鼓里。而第二个,正是因为你的迟到和我在关键时刻故意打的一个电话,使你延误了手术时间……
你知道么?夺人所爱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上帝是公正的,谁得到的太多了,她终将要失去更多!谁蔑视别人的幸福,谁就将葬送掉自己的幸福!
算你命大,除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伤痕之外,你会恢复得同从前一样漂亮,还可以照样迷人,可是我知道你心里的阴影永远不会磨灭了。我在你家里布置的那个灵堂虽然被你烧光了,可是今后你平静的生活也已经被毁灭了!我要的就是这个,只要你不开心,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还有好多细节,留给你自己去慢慢地想像吧,我没有时间再陪你品咂这个游戏的滋味,对我来说,已经做过就足够了。
最后顺便告诉你一下,汪洋不是个坏男人,他只是太自私了。你们结婚后就分居两地,你太不了解他了。
不过,来日方长,走着瞧吧!
如果你能够看到这封信,你应该高兴,因为你终于胜利了。否则,这一切将永远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今后出门的时候,还是要小心高楼的窗户里掉下来的花盆或者别的什么;还要多多小心路上的汽车,尤其是女人驾驶的汽车;最后,提醒你千万要当心夜晚出来活动的幽灵!
记住:这个世界本来就到处充满险恶,一不留神就会有厄运临头……
知名不俱
李慧浑身已是冷汗淋漓。
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后喘着粗气。于是战战兢兢地慢慢回头,突然被身后的景象吓得大叫起来。汪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此刻,他正站在李慧的身后,脸色惨白地看着电子邮件。李慧觉得他的样子太陌生了,就像一个深夜里潜进来的小偷。
她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破碎了,看不见形状,却可以听得到声音,那东西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下,再也拾不起来。
电话铃突然惊天动地响起。
李慧牢牢捂住了耳朵,她现在最害怕电话铃声,因为从前是只有张丽丽和汪洋往家里打电话的。
汪洋急忙跑过去接电话:”喂?你是谁?什么?大墩儿!生啦?男孩儿女孩儿?男的!太好了!李慧?她在……“
他回过头来,房间里已经没了李慧的人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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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李慧终于调离了妇婴医院。
但是也没有去汪洋的公司,他们很快就遂了张丽丽的遗愿,分了手。
??
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当然不是汪洋提出的,而是李慧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从从容容地为他做一回女人。
她的身心发生了严重的障碍。
现在,李慧已经恢复健康,在上海的另一家妇幼保健院工作。
她每天非常小心地出入,就像我们在大街上常常会看到的、那类树叶掉了怕砸破头的、谨小慎微的女人一样。
她开始相信关于善恶的因果关系,但却不再轻易相信别人。
大墩儿和杨先生都没有再出现,他们自有他们要忙的事情,李慧非常理解。
最主要的是,李慧不能再见他们,他们的脸就是一把钥匙,会不小心打开那把已经渐渐锈蚀了的时间之锁,李慧可不想再掉进那个回忆的魔窟里去……
可是张丽丽的名字她却一分钟都没有忘记,这名字代表着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每当年轻的女孩子叽叽喳喳、大惊小怪的时候,她就在一边抿嘴微笑着,笑她们太年轻了,还不懂得生活里面的种种玄机。
她仍然漂亮,身后还有许多追随的目光。
这回你该明白了:当一个漂亮又孤独的女人经过你身边的时候,最好不要对她想入非非。
当然,这是题外话。
[ 本帖最后由 九月孤星 于 2009-1-9 17:22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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