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场》

黄泉路上断丝连

　我本来脸上有些热她这么一说脸更烧的厉害了.其实一直以来除非是很熟的朋友不然我和女孩子接触的时候总是感觉不自在,很容易的就会脸红.女孩看出我的尴尬,凑的更近了,嘴巴贴近我的耳朵说:你挺可爱的,比那个胖子帅多了,幸亏他没挑我,不然难过死了.

　　我的耳朵感受着她嘴里的热气,一种暧昧的感觉让我的身体某个部位起了变化.女孩的语调和挑逗的话语让我抬起头仔细的打量这个女孩.她的确是个可爱的姑娘,一身绿毛衣,虽然妆化的稍微浓了点,可是还是能看出是个活泼大方的女孩,只是那眼神在变换的灯光的映射下分外妖娆,让我有点畏惧.女孩把身体向我靠过来说: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个好人,不是色狼.我看着她娇小的身体,恍惚间嗅到久违的少女的香气,一把将她搂了过来.

　　有时候我有一种野兽的疯狂,在极端的兴奋之中我喜欢咬人,喜欢粗暴的占有.新月曾经被我咬伤过肩膀,那伤痕久久不退,犹如张牙舞爪的野兽在那青春健康的胴体上肆虐.

　　我把女孩紧紧的拥在怀里不肯放开.她挣扎着说:你轻点,弄疼我了.她的声音让我回忆起好多女孩,恍惚中我抱着的似乎就是新月是晶莹甚至是婵娟.我压抑不住冲动,低下头在她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女孩啊的大叫了一声.一把把我推开说:你有病呀.然后起身跑出去了.留下冲动的我.惊愕的吴老板和李军.

　　137.

　　灯光依然暗淡,气氛却不一样了.吴老板笑着说我年轻人果然有性格,李军更是笑得捂住肚子.我也有点呆住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牧领班很快就领着逃走的女孩回来不停的向我道歉,对我说这个女孩是刚来的不懂事,希望我包涵,然后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小姐她再给我换一个.我说不用了,还是她吧,我不会再咬人了.女孩虽然有点不情愿的样子,但是我是花钱的老板,她能怎么样呢?

　　人和人之间是平等的吗?虽然从小我受了无数的教育,教导我走向善良美好与人和善,可是是什么让我变的越来越自私是什么让我可以随意欺凌一个女孩而毫不在意呢?其实我内心里渴望做一个好人,一个能够正视每一个人的人.可是我对这些为了金钱出卖肉体和笑脸的女孩总是没有同情心.我有处女情结,面对这个处女越来越稀少的社会,面对不再纯洁的爱情,我无力拯救一个个走向堕落的心灵,只能随波逐流的蹂躏她们践踏她们来麻痹自己说我改变不了规则只能接受它.

　　女孩战战兢兢的坐在我边上,浑然没有了刚才的主动和热情,吴老板和李军也顾不上亲热了.偷偷的向这边瞟着想看我的笑话.我看见女孩的眼角还有泪水,不知道是因为刚才被我咬了还是被牧领班训斥的.我拿起一张纸巾递过去,女孩犹豫着接过去擦了擦眼泪.然后楚楚可怜的看着我,那神情一如新月和我第一次出去开房的时候拒绝我的非礼时的样子.我轻轻将女孩拉进怀里,让她颤抖的身体平静下来然后小声说:别害怕了,对不起,我一时冲动,你放心我不会咬你了.

　　抚慰了一阵,女孩可能知道我不会再对她动口了,于是小心翼翼的问我:你为什么咬我呀?

　　我说我一兴奋就喜欢咬人.

　　可是我会疼的.你这么斯文的样子没想到这么粗暴!

　　我说我只对喜欢的人粗暴,别人让我咬我还嫌脏呢.

　　于是女孩依偎着我撒娇说:那你喜欢我吗?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才咬我的.

　　我不知道怎么了,又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一把把她推开,从钱包里数了十张钞票给她,然后对茫然的她说:我***谁也不爱,你滚吧!

　　138.

　　吴老板批评我玩的时候太认真了害的他扫了兴.可是从包房出来他带着性感尤物一头钻进四楼的客房不出来了.李军说领我去按摩一下.我说我没有兴趣还是在游戏室等他吧.他说可能还要点特殊的服务时间会很长,我说没关系,你好好玩我等你.他就嘿嘿的去按摩了.

　　我在游戏室玩了会街机,没什么意思.就坐到大厅的沙发上等他们.一个个衣冠楚楚的大款名流从我面前走过.我冷眼看着他们,不知道是该羡慕还是该唾骂.曾几何时在大学寝室的卧谈会上我也曾经粪土当年万户侯过,对那些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款爷们嗤之以鼻,不可否认的是那时侯我酸溜溜的心理.不过我从来没有想到的是有朝一日我也会变成一个想用钱去买爱情的人.那个年纪的我相信这世界有坚贞的爱情,有美丽的爱情,有纯洁的爱情,有值得我用一辈子去追求的爱情.直到在我眼前,所有的爱情一一崩溃.

　　139.

　　我曾经有过那种不顾一切的纯真的感情.那是追求新月的时候.

　　140.

　　高考的分数下来了,我考了500出头,本来成绩还算不错,可是那一年的学生一个个似乎都吃了补药,结果我还是没有达到本科的分数线.父亲赶紧找了几个教育口的朋友帮忙斡旋,花了不少钱送了不少礼也没有得到很确切的说法.那时候没有网上录取,到处都是递条子走后门的人,而且名额就那么多,就算送了礼也不见得就能奏效.

　　黑大开始录取的那天正好是我外祖父的66岁生日,老人一般在这个岁数都要操办一下.我们在饭店吃饭的时候父亲接了个电话,好象是说录取的事情,然后就匆忙的走了.我留在饭店心不在焉的吃着饭,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晚上在外祖父家和几个舅舅打麻将的时候电话响了,外祖父接过电话来说了两句,然后跟我说:小易,黑大录取你了.

　　那天晚上我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面想着大学的生活一面在考虑是不是该把这个消息告诉新月,我还不知道她考到哪里了呢.

黄泉路上断丝连

141.

　　第二天早晨醒来我正洗脸呢,电话响了,父亲接了然后就叫我:小易,你的电话.

　　我一面猜测着会是谁给我打电话一面把脸上的水擦干.

　　喂,你好.

　　你好,严易吗?

　　是个熟悉的声音,我迟疑了好久才敢确定那是新月.

　　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呢?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哦,我问问你录取的事.

　　我被黑大录取了.昨天录的.你怎么样,走哪个学校了?

　　我这回没考好,刚过本科线.昨天我爸爸去给我查了一下,我好象也是被黑大录取了.她的声音是那样的沙哑和憔悴.

　　你...你也被黑大录取了?我很是惊讶,以她的成绩,怎么会只考上个黑大呢.

　　恩,第二表的第一志愿.

　　那我们也许又会一个班了?我知道她报的肯定就是社会学,因为她不喜欢中文和历史.

　　也许吧.她说.

　　我沉默了一会,一个念头忽然在脑子里形成,一种恐惧刹那间包围了我.

　　你打算去黑大吗?我问.

　　我印象中的新月总是那么好强,我知道她的理想很远大,我不敢相信这个女孩就甘心的留在哈尔滨,甘心的上一个二流大学.电话那头许久没有声音,我能听见话筒里传来的呼吸,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直到她说:我很累,我不想再考了.

　　142.

　　有一首老歌叫做《苍天总爱戏弄人》,我曾经很喜欢哼着它.我不知道我和新月命运中再次的相逢是不是苍天的作弄.我只是喜欢静静的回忆我和她的大学时代,回忆那个时候她的存在给我带来的幸福,浑然忘记了所有的痛苦.

　　143.

　　我以为在奥克兰的生活已经可以让我忘记了她,我以为无数次的喝醉已经可以让我忘了她,我以为在她之后的那些女孩子已经可以让我忘了她,我以为在我内心的最深处的那种伤痛已经变成了记忆,我以为我再也不会为她流泪了.可是有时候我躺在床上听着歌,听动力火车的《那就这样吧》,想起她来,泪流满面.

　　我曾经以为她永远不会离开我,我曾经以为离开我她活不下去,我曾经以为这个世界只有我最爱她.我一直在骗我自己,我一面努力让自己忘了她一面又在潜意识里告诉自己说我们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她有朝一日一定会回到我的身边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象我这样的爱她了.我找出影集,翻看着我们曾经的合影,看着那些已经幻灭的时空里我们相依相偎我们的笑容我们的幸福的眼神.那是让我难以忘怀的大学的日子.

　　144.

　　新月给我打完一次电话以后就失去了消息,我也不方便往她家里打电话.就整天的闷在家里.

　　那段日子里一种幸福来临之前的兴奋感觉把我箍的严严实实的,每天早晨醒来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起新月的样子,想象将来的大学生活里将会发生的一切.录取通知书终于来了,我翻来覆去看了两遍兴奋的不得了.一种冲动让我想去黑大转转.于是我便约了孟乐陪我去那探明情况.

　　145.

　　学府路是哈尔滨高等学府云集的地区,黑龙江大学,哈尔滨科技大学(现在改名叫做哈尔滨理工大学),哈尔滨政法学院等一大批学校都坐落在此.

　　当时的黑大名声已经开始有点臭了,是好多分数不够又家境富裕的学生的第一选择.黑大拿着大笔的赞助费开始建设一栋一栋的大楼,我去考察的时候正大兴土木呢.孟乐不喜欢进去逛,非要在大门口蹲着看出入的美女们.于是我自己进去转了一圈,感觉环境还不错.想到将来的四年有可能和新月在这里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我就不禁的热血沸腾起来.

　　等我高兴的从黑大出来,等的不耐烦的孟乐问我:里面怎么样?

　　我说:有好几片小树林,适合谈恋爱.

　　146

　　一直到报道之前我和新月再没有过联系.那时候我总是在担心她会忽然想要回去重读一年继续考北京的大学,毕竟她有学习的底子,和我考到一个地方只不过是一时的发挥失常罢了.她理应有更好的追求.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一直萦绕了我一个月.

　　报道那天父亲和我拎着个包,打个车就过去了.报道要先交学费什么的,我们在人群中挤半天才找到社会学收学费的房间.父亲走进去交钱,我拎着包等在外面.人潮汹涌中我看见无数的脸孔,或者英俊或者丑陋或者富有或者贫穷或者聪明或者愚蠢,他们都要和我在这个校园里度过人生最青春的一段岁月.

　　父亲不一会拿着收据回来了.他把收据给我告诉我好好收起来.一个我的上届学长热情的领我去了寝室.寝室在校园一角的一栋白楼的六楼.我进去一看条件一般.楼里似乎飘着股霉味.找到了我的寝室,放好行李,学长坐下来跟我和父亲聊起天来.我无聊的听他们聊着,从窗口望向外面,到处是学生和家长,校园犹如个集市.我不由问自己,我在这个地方能得到什么呢?

黄泉路上断丝连

　我今天晚上不在这住了,回家.等到学长走了,我试探着问父亲.我还从来没有住过寝室,何况其他的人好象还都没来报道,我可不想晚上一个人在这住.父亲点点头.

　　我们原路返回到铁门,我仔细的看了看主楼,虽然气势恢弘可是总有种残缺破旧的感觉.我似乎能闻到从中发出的和我寝室一样的霉味.爸爸走在前面,我跟在后头.没等我走出几步,隐约中似乎有人喊我,我一回头.远远的看见新月站在主楼的门口的人群中.我的心一动,冲她挥了挥手.爸爸回头问: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走吧.

　　147.

　　第二天下午我必须得到学校去报道了,坐着107到了学府三道街路口,打算从侧门进学校.三道街那时候很脏乱.里面摆摊的太多,堵着车.我只好在路口下车徒步往里走.快到黑大侧门的时候我忽然看见新月在对面的那条路上迎面走过来.我喊了一声冲她招招手.她停下脚步看着我,我就想过道去找她.偏偏这时候已经在路上塞了半天的车开始动了.

　　她在那头,我在这头.

　　一辆接一辆汽车在我们中间飞驰而过.

　　我看见她若有所思.

　　我看见她神情憔悴.

　　我看见她的头发长了一些,扎在脑后.

　　我静静的等待着,等待这些阻挠我去见新月的讨厌的汽车过去.

　　我静静的等待.

　　我那时候就似乎看到了结局.

　　148.

　　我和新月果然是在同一个班级,开学第一天的那个晚上,我约新月在校园里散步.她明显的瘦了许多,嘴角也因为上火而坏了.我问她:为什么非要来这呢?重读一年也许能去个不错的学校.

　　我不想再读了.太累了,压力太大了.我也不想再给家里填负担了.她的家庭条件一般,而且她还有个弟弟,正在上高中,花销也不小.再说我好象对考试有一种恐惧,只要一到正式的重大的考试我就特别紧张,本来准备的好好的可是一上考场就都忘了.她说着说着自己忽然笑起来,问我:我是不是特别笨?

　　我停下来看着这个我深爱的女孩,说:你不笨,你很可爱.

　　她笑笑,继续往前走,我跟在后面.

　　她开始给我讲她小时侯的故事,讲到高兴的时候我们就一起笑起来.在开学之后一个月的日子里,每天晚上的散步成了例行公事,6点钟的时候我都准时的在教室里等她,然后我们在校园里转来转去.有时候在那些条校园内的小路上来回的散步,有时候在小花园里的长凳上坐着聊天.那些日子我们有一种默契,谁也不提到感情这个敏感的话题,我们只是讲着自己的故事,试着去了解对方,试着告诉对方什么.

　　149.

　　一天我们坐在小花园的长凳上聊着,她忽然说:来报道的那天,我看着你往学校外面走,我喊你,你回头冲我挥手.那时侯我好害怕,就想你是不是要回去重读呀,很害怕你就那么走了,不回来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脑子里乱做一团.我不知道她的这翻话到底意味着什么,可是我能够感觉到她的话中有一种依赖,一种隐约的鼓励.

　　我好不容易才考上黑大,哪能说走就走呀.可是如果我真的走了不在这读了你怎么办?我小心的问她.

　　她瞪了我一眼:你以为没有你我活不了呀,你以为你是谁呀?

　　她撅着嘴,装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十月的哈尔滨的夜色铺在她的身上,她好象夜里的精灵,梦中的新娘,撒娇的天使.我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小声的说:我爱你.

　　150.

　　那一天新月什么都没有说.

黄泉路上断丝连

151.

　　我和新月的关系一直不清不楚的发展着.寝室的哥们都以为我们成了,吵吵着让我请客吃饭,我说你们这帮馋猫,我要真成了肯定请你们.我们寝室的同学们从刚开学那天开始就称兄道弟起来.虽然间中也有矛盾,可是毕竟朝夕相处,感情甚好,我直到现在还和他们保持着联系.

　　大学的日子不咸不淡的一天天过去.我和新月每天一起吃食堂吃饭,一起上自习,一起散步.我想那时侯我是幸福的,也许我并不拥有她,可是能够和她在一起,那就够了.接触的多了,我渐渐的摆脱了那种由于暗恋带来的长久的窘迫感,我开始喜欢和她开玩笑,喜欢被她挖苦时装作生气的用手指弹她的额头,喜欢在她犯迷糊的时候笑话她笨.她说不过我的时候就气哄哄的不说话了,我只好跟她后头赔礼道歉.有时候她急了就用小拳头打我,我一边逃命一边逗她,然后看着她气急败坏的可爱模样,心里感到幸福无比.

　　152.

　　我不知道别人的大学生活是如何度过的,我也不知道我的大学到底为什么那么的无聊和迷茫.我常常庆幸大学里有新月和我做伴,否则我会在那种婆娘的裹脚布一样的日子里慢慢闷死过去.

　　开学一个多月以后,各个学院开始组织起一系列的文体活动了.平时在寝室很能吹牛的我被一致推举为代表班级参加学院辩论会.我在高中的时候也曾经在辩论会上威震八方,对这点小事当然不在话下,不过有一个问题是,新月也被选为了我的队友.另外两个队员都是男生,一个是我们寝室的老八宋鹏,一个是隔壁的外号走马灯的王浩.第一场比赛我们的对手是哲学系.我知道这是一个在新月面前表现我的实力争取她的好感的好机会.

　　星期天晚上比赛,星期三我用了半天的时间找了点资料,然后写了几个提纲.晚上我把他们召集起来分配了任务.新月形象好声音甜气质佳作为一辩首发出场先声夺人.走马灯说话幽默风趣做二辩胡搅蛮缠,老八反应敏捷言语辛辣第三个出手.我则作为大将压阵.我把写好的提纲分给他们让他们照着把自己的讲稿写出来然后又讨论了一会就散了会.

　　走马灯和老八回去准备了,新月坐在我旁边问了我几个问题,然后很为难的说:我的稿子怎么写呀,你帮我写吧.

　　她的要求我怎么能不答应呢,于是自己的任务也管不得了,开始为她忙起来了.  

　　153.

　　比赛的进行一直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对手在我们的精心准备和巧妙安排之下很快就崩溃了.结束后评委出去讨论结果的时候我微笑着对队友们说:赢定了.

　　这时候主持人请观众来问问题.这个环节我事先早就有所准备,特地要大家练习了一下.果然观众提了几个问题都是我们已经有准备的,新月他们答的很出色.我作为导演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评委回来了,宣布结果.我们赢了,我当选了最佳辩手.散场的时候不少观众来和我握手.我笑容满面的和几个长相还不错的MM寒暄了几句,等我春风得意的再找新月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我跑回教室,新月,走马灯,老八他们几个正和一帮同学聊的热火朝天的.看见我进来,我们寝室老大说:严易,今天大出风头呀.你得请客吧?新月在一边说:他今天表现这么好,打扮的这么帅,一会还不得有小姑娘来找他约会呀.你没看见刚才那么多美女找他握手呢吗?大家都哈哈的笑起来.我听出那调侃中的醋意,一股豪情涌上心头:管他什么美女呢,今天这么高兴我请客,走吃夜宵去.

　　154.

　　吃饭的时候新月故意离得我远远的,和她的两个好朋友唐秀和聂丽丽坐在一起.我和男生们一边吹牛一边喝着啤酒.女生吃完以后都围在卡拉OK旁边唱起歌来.这可是新月最拿手的,她也不客气,一口气唱了三首歌,害的我鼓掌鼓的手都要肿了.她唱完歌把麦克风放下,看了我一眼.眼神交汇的一刹那,我分明感受到了一种温暖.

　　155.

　　我们的第二个对手弃权了.不战而胜的我们直接挺进了半决赛.对手是实力不俗的英语系.听说英语系的阵容是清一色的漂亮泼辣的女孩子.走马灯和老八兴奋的要命,都积极的准备起来.我依旧是和新月一起准备,替她写稿.

　　还有两天就要比赛了,我猫在寝室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打败对手的法子.正忙活的时候老大领着个同学回来了,他们聊了一阵就要出去喝酒,非要把我叫上同去.我没有办法就跟着下楼了,走之前我给新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晚上7点在教室等她一起讨论稿子.跟老大喝了两瓶啤酒,我就有点晕乎了.我说晚上还有事不能多喝了.又跟他们聊了一会就匆匆忙忙的回教室等她去了.

　　我在教室写了会稿子一看表7点过5分了,她还没下来.我知道女孩子一般都没有什么时间观念,就叫了个女同学替我去招呼她一声.过了一会女同学回来了说她不在寝室.我趴在窗台上往外看,天色已经黑了,朦朦胧胧的只能看见黑影在晃动.那时候我们也没有手机传呼,我只能干等着.8点15分的时候,新月气喘吁吁的回来了.新月一进来就对我做了个鬼脸.我没有理她.她坐到我身边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我迟到了.

　　现在几点了?我心里有气,语气很硬.

　　我迟到了,对不起.她一边道歉一边嘻嘻的笑着.她总是这个样子,无论是那时候还是后来我们在一起,只要我一谈到严肃的而她又不愿意谈的话题她就这样.让我对她不知道是该爱还是该恨.

　　干吗去了?

　　买东西去了.

　　买东西这么晚才回来,现在外面那么黑多危险呀.

　　我知道了,我下次不敢了还不行吗?她的语气软软的,让我发不出火来.

　　好了,下次不许了.来看稿子吧.

　　她答应着然后心不在焉的拿过我辛辛苦苦写的稿子看起来.这时候老大回来了,我就和老大聊起天来.新月看完了稿子自己就拿起笔来涂抹起来.她弄了半天然后交给我说:你看我改的怎么样?我拿过来一看,简直要晕过去了.

　　我所设计的方案是四个辩手之间要形成默契的配合,而且彼此之间的发言要既要有呼应又要给对手设置陷阱.新月看来是对我布置的方案一点也没看,把我最引以为骄傲的几个地方改的面目全非.我正生气呢,她还在一边说:你那写的没有道理,我觉得不合适.

　　本来喝了点酒而且她还把我晾在教室担心了一个多钟头我心情就够不好的了,这时候我终于爆发了:你到底研究我的方案了没有,瞎改什么呀.

　　我的声音很大,屋里自习的同学都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我.

　　新月本来还笑着的脸凝固了.教室里静了一会.我听见她说:严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呀?

　　她走了.留下我在教室.我看着她摔门而出,愣在那里.老大对我说:还不快去追.

　　我强撑着说:不用管她.然后坐下来想把稿子改回来.可是我发现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感觉.我好象失去了触角的蚂蚁,迷路的小孩,没有了方向.

黄泉路上断丝连

　　156.

　　我终于忍不住了.

　　我到女寝入口处的老大娘那里让她帮我叫新月,老大娘喊了两遍就听见她们寝室有人说:新月不在.

　　不在,她去了哪里?我急了.她是不是在寝室生气呢,不愿意见我呀?我心急火燎的在楼下转悠着,正好看见聂丽丽上楼来.我跟她说:聂丽丽,你帮我去新月寝室看看好吗?她要是在你千万告诉我.我着急死了.

　　聂丽丽上去不一会就下来了,告诉我几个寝室都找了,她不在.说是刚才回来了一趟就出去了.我又往她家打电话.她妈妈接的,说新月现在正在学校呢.星期天才能回家.我坐在她们寝室楼门口的台阶上,等待着她回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看见她了.她和唐秀说说笑笑的从操场那个方向回来,她手里还拿着个篮球.我站起身来挡在她面前.她象不认识似的看着我问:你干吗?

　　你别生气了好吗?我知道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生气?你值得我为你生气吗?她拍了下篮球,与我擦肩而过.

　　我以为我的心碎了,那一秒钟我真的以为我的心碎了.

　　157.

　　我独自坐在小花园的长凳上,一根一根的抽着烟,我在问自己:我究竟在干些什么?我爱她,我可以心甘情愿的为她做一切我所能做到的和不能做到的事情.为了她我可以忍受痛苦屈辱伤害.我认定她就是我命中注定的爱人.可是我为什么要让她伤心,惹她生气.我责怪自己,责怪自己不应该为了一点点小事就对她发脾气.但是除了后悔自己的粗鲁我的心里也有一丝的悲哀.她为什么要那么说,那句话犹如一把利刃刺在我的心上.虽然我知道这话里恐怕大多还是气恼的成分,可是我总觉得不舒服.也许爱情从来就不是公平的总有一方要付出更多,也许爱一个人注定要承受这样的过程吧?

　　158.

　　晚上我给她寝室打电话,可是电话老是占线.熄灯了.我疲惫的回到寝室,一头栽倒在床上.寝室里的家伙们都没睡呢,正在讨论班级里的几个女生的身材和相貌.下铺的老黑绘声绘色的讲着他今天晚上和班里的一个女生撞了个满怀的故事.我听着听着也不由得笑了.他们本来知道我今天和新月吵架了怕勾起我伤心所以我回来的时候都没敢跟我吱声.这时候听见我笑了,老黑在下面问我:严易,你和新月怎么样了,她原谅你了吗?

　　我说:没有呀,我都要烦死了.你说这女人说翻脸就翻脸,变的真快呀.

　　那是你没有本事.老大插了一句.寝室里都笑了.

　　老大你有本事你去找个对象来让我们也开开眼呀.老八在另外一头调侃他.

　　老大哼哼了两声表示不屑回答这个问题.

　　我说:老大,都怨你,就因为跟你去喝酒耽误事了吧?

　　老大腾的坐了起来,吓了我一跳.你别拉不出屎来怨地球没引力.说完他砰一声又躺下了.你喝不喝酒都那德行,不怪人家那谁生气.老黑,给严易出个主意哄哄那谁.

　　老黑听到有人重视他了立刻就来了精神,于是他和老大一唱一和的给我出起主意来.两个人在那胡乱的出着各种馊主意,逗得我直乐,居然也忘记了一直困扰我的忧愁.夜深了,大家都睡了.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想:新月这时候已经睡了吧,她还在生我的气吗?半夜里老大不老实的打起把势来,一脚把洗脸盆从架子上踹了下来.我听见有人醒来骂娘,听见老黑的呼噜依然打的震天响,听见自己心跳地那么慌张.

　　159.

　　第二天我没有去上课,在床上躺了一个上午.中午老大回来说新月今天打扮的格外漂亮,我赖在床上越想越郁闷.她可能都已经把不愉快忘掉了,我还傻傻的一个人在生闷气.

　　下午上课之前我到楼下找新月,老大娘喊了两声,她穿着件粉红的睡衣在楼上探出脑袋来往下看,一看是我.她没好气的说:找我干吗?

　　我张口结舌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她在楼上我总不能就那么大声的喊着向她道歉吧.

　　她看着我手忙脚乱的样子说:有事吗,没事我回去了.

　　我说:我给你送稿子来了.

　　她哼了一声:辩论我不参加了,我这么笨别拖你们后腿了.

　　虽然我平时是个榆木脑袋可是这个时候我还是能隐约的感觉到那话里恼怒中的嗔怪.我赶忙说:你下来,咱们慢慢说好吗?她想了想,又探出脑袋作贼似的四处看了看,才小心翼翼的下楼来,我这才看到她穿着拖鞋没穿袜子.我怔怔的看着那双洁白的脚直到她走下楼梯才醒过神来.她气呼呼的问我:看什么呢,有话快说.

　　昨天晚上是我喝了点酒,然后你还迟到了,所以我脾气有点大了,对不起了.

　　恩她随便的应着,脑袋向走廊深处看去,好象生怕哪里会突然冒出个人看她的脚似的.

　　晚上在教室开会讨论后天辩论的事,你千万要来呀.

　　我不是说我不参加了吗,你那么厉害你找别人去.

　　我都道歉了呀.

　　道歉怎么了,我就是生气.你太不给我面子了.

　　那你说我怎么办你才能不生气呀.

　　不知道!她转身就往楼上去.

　　我看着她转过楼梯的拐角,我看着她的那双脚,我看着她的脸,我大声的喊:对不起,我错了.

　　我看见那双脚停了下来,我看见走廊里有人探出头来看是谁神经病似的大喊,我听见楼上有人骂谁有病呀,睡觉呢喊什么.我看见新月又退了回来.严肃的看了我一眼,忽然笑了:晚上几点呀?

　　160.

　　由于战术的成功,半决赛的对手也被轻而易举的击败了.决赛我们对历史系,他们也是一路顺利的过关斩将杀进决赛的.据我派出打探情报的同学说实力也相当了得.于是那几天我们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的备战状态,既然已经杀进了决赛,我们就要把奖杯带回来.

　　我和新月在教室里写稿子,她写着写着忽然问我:你说我们会赢吗?

　　当然.

　　为什么?

　　相信我,有我在不可能输.

　　切,我才不相信你呢.她撇撇嘴.

黄泉路上断丝连

161.

　　辩论决赛之前又发生了点我没有预料的事情.

　　辩论赛在周日,周五老八代表我们大一足球联队和大二的踢比赛.几天以来我一直埋头写稿子想主意头都要大了,正好趁机会跟着去看热闹.

　　老八,别把腿踢折了.我在场边调侃老八.

　　操,我要踢折了我拄拐去辩论.老八得意的冲我喊,放心,我进两个就下来.

　　老八的球踢的相当好,开场不一会就进了一个.我们一帮拉拉队在球门后边一阵鼓噪.旁边还有几个大二的看热闹的,一个小子说:操,真能蒙.

　　我有点听不过去:你上去蒙蒙试试.

　　那小子看了我一眼没吱声.

　　大二联队一上来就落后很明显不甘心,开始了疯狂的反攻,可是上半场一直只开花不结果,反而被大一的抓住机会又进了一个.下半场一开始,大二的动作明显开始野蛮起来,裁判也向着大二的,有几个明显的误判.

　　**,会不会判呀.我骂了一句----裁判判给大二一个点球.

　　那小子又来了:不懂就别瞎说.

　　我扭过头去看着他:你***说谁呢?

　　他眨眨眼没说话.

　　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大二的很牛逼,赶紧滚,别在这逼吃.场上的点球进了,我正好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呢.

　　他一声没吭的走了.旁边的几个同学小声跟我说:干吗呀,看个球发什么火.

　　我说:我最各应这种人,操.

　　比赛结束了,大一二比一赢了.我正要回教室去,迎面看见那小子领着一帮人过来了.我一个同学眼尖先看见了,跟我说:严易,赶紧跑.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劲,说:跑什么.然后把腰上的传呼摘下来递给他----怕被打坏了.

　　那小子第一个跑上来边冲边喊:就是他.

　　我迎上去一拳打在他面门上说:就是大爷我怎么的?

　　162.

　　被一群人围住群殴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人群散去,我从地上爬起来,挣扎着喊:有种的把我打死呀,别走呀.

　　大二的家伙们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一个个走远了.

　　老八把我扶住问我:怎么样了.

　　我看了看他问:我是不是太能装了?

　　163.

　　孟乐接了我的电话领着一群兄弟过来了,我们正在寝室商量如何报复,班长高强找我来了.

　　严易,打仗的事导员知道了,叫你过去一趟.

　　到了导员的办公室,这个我们班的辅导员张老头慢条斯理的跟我费起话来.无非就是刚刚开学就发生打仗事件学校非常重视要严肃处理等等.然后问我责任在哪一方.

　　我说:三十多个打一个,您说责任在哪一方.

　　老头反问:如果责任不在你他们为什么要三十多个打你一个?

　　我哑口无言,这才发现老头也不是等闲之辈.

　　学校介入了事情,我也不敢再闹了.可是孟乐怎么也不肯罢休,非要去找他们理论理论.我拦不住他,于是一大帮人涌到大二那帮人的寝室去了.

　　他们也都窝在寝室里,看来也是在商量这时该怎么收场呢.看见我们过来了,他们也都从寝室里钻出来,气氛剑拔弩张.孟乐吊儿郎当的叼着根烟从人群里走出来大声喊:谁***打我兄弟了,给我站出来.

　　大二那边一阵骚动,有人作势要冲过来,不过被拉住了.

　　孟乐嗖的从腰上拽出把军刺,骂道:不都挺能装的吗,出来呀,打完了不敢承认了.

　　我一看事情不妙,赶紧拽住孟乐,跟他说:别闹大了,我还不想被开除呢.

　　大二那边看我出来制止,也有了反应.他们联队的队长,一个矮个的朝鲜人出来打圆场:哥们,咱们的事好商量,现在学校都知道了,把事情再闹大了对咱们都没有好处你说是不是.

　　孟乐看了我一眼问:有没有他?

　　就是有他这时候我也不敢说有呀.我把他的手按住说:没有他,你非要见血了才好受怎么的.

　　164.

　　好不容易把孟乐的火压下来,大二的几个代表,我,孟乐在寝室里商量怎么对付学校.大二的答应赔我医药费以及赔礼道歉.大家一致认为能把事情化的多小就多小,尽量让大家少受处分.谈完了他们非要请我吃顿饭赔罪.孟乐不想去我硬把他拉去了.

　　酒桌上的事不提了.这种饭当然不可能吃的开心,匆匆结束之后我领着孟乐到我们教室去聊天,一进去就看见新月坐在我的座位上东张西望的.我领着孟乐走过去坐下,她看着我没有说话.

　　孟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新月.

　　孟乐呵呵的笑着说我早就认识她了.

　　新月的礼节性的笑起来,说:我也早就知道你了,你高中的时候总来我们班捣乱.

　　孟乐一脸迷惑的问我:严易,说句老实话,我那时候那么能得色吗?

　　165.

　　晚上我把孟乐送走,回来的时候新月已经上楼了.我回到寝室,同学把传呼还给我.上面有一条她刚打过来的信息:以后脾气别那么大了,我给你拿的水果你一定要吃光.药膏是治脸上的伤的.晚上早点休息.

　　我拿着传呼,忽然感觉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幸福.那天唯一的遗憾就是水果我一个都没吃到.寝室的豺狼们已经把它们消灭的一干二净了.

　　166.

　　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了挨打的后遗症----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关节不在疼.我让老大给我请了个假,倒在床上不敢起来.9点多的时候传呼响了,是新月.

　　为什么不上课.我在教室等你.

　　赶到教室的时候里面上课呢,我敲了敲门进去了.教社会学的老马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等我回到座位上他问大家:刚才讲到哪呢?

　　我估计后来我社会学考试没过去就是因为这事.

黄泉路上断丝连

　167.

　　新月坐在教室前边,从我进来她就不停的回头看我,我冲她笑她就瞪我,让我心里痒痒的.好不容易下课了,她在座位上收拾东西,我走过去问:中午一起吃饭呀?

　　她说:不吃.

　　我说:那你在教室等我干吗呀?

　　她说:谁让你不来上课.

　　我浑身都疼,怎么上课呀?

　　活该,谁让你惹事.

　　不怨我.

　　肯定是因为你,我都能想到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肯定是你那样子招人讨厌了.

　　我怎么招人讨厌了.

　　你那个样子我看见就讨厌.

　　讨厌你还给我送水果.

　　我后悔了行不行.

　　..................

　　去食堂的路上我们就这样抬着杠.

　　168.

　　周日晚上决赛,我把头发梳下来好挡着额头上的淤青.然后穿上西装打上领带觉得自己还是蛮帅的.老八这种平时总是邋邋遢遢的家伙也换上了一身西装,他不停的扯着自己的领带,还问我:你穿西装不难受吗?

　　决赛在学院的礼堂进行,我终于感觉到了一点点的紧张.新月穿了一身黑色的女士西装,她把平时扎起来的头发散开来颇有白领风范.进赛场前我对她说:别紧张,一切有我呢.

　　她出乎意料的没有反驳,只是看了我一眼.我感到那眼光中的信任和鼓励,立刻觉得身上充满了力量.走马灯还在那背稿子呢,我上去在他后备狠狠的拍了一下说:别背了,我们一定能赢,走吧.

　　169.

　　比赛进行的十分激烈,对手也不是可以随便捏的软柿子,他们有不少很新奇的观点是我们准备的时候没有想到的,走马灯和老八在应付他们的咄咄追问时浪费了不少时间,我们的部署有一点乱了.不过自由辩论的时间就是我们显现才华的时候了.新月和走马灯的连番逼问,我和老八滴水不漏的防守让观众不停的鼓掌,对手虽然准备的充分但是显然在反应上稍逊一筹,被我们问的有点找不着北了.

　　比赛以我的总结而告终,全场为我们双方的表演鼓起掌来.几个评委退场去打分了.趁着对方回答观众的问题的时候老八问我:感觉怎么样,有胜算吗?

　　我踌躇满志的说:冠军稳拿了.

　　老八转过头去跟新月说了什么,新月微笑着向我看过来.我对她伸出个大拇指.

　　评委们回来了.先是一个老师点评了下比赛.但是大家的心思都集中在结果上,所以没说几句主持人就开始宣布结果了.

　　首先宣布的是本场比赛的最佳辩手是......她顿了一顿,社会学系的严易.

　　我愣了.根据辩论比赛的一贯做法,只要不是双方实力相差的太大,最后的结果一般都是均衡的,如果甲方获胜,那么最佳辩手一般都安慰性的给予乙方.所以当主持人宣布我是最佳辩手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抗拒着,迟迟没有动作,直到老八捅了我一下,我才站起来向评委和观众道谢.

　　本场辩论的获胜方是......主持人向我们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说:历史系.

　　170.

　　我看着对手站起来向观众们道谢,看着他们的拉拉队使劲的鼓掌,还听见老八低声的骂了句娘.我扭头去看新月,她也正看着我.我苦笑一下说:去道贺吧.

　　我带着头去和对手们握手,他们假惺惺的安慰我说什么他们只是运气好之类的话.道贺以后我转身想走,主持人走过来对我说:你们做的不错,挺可惜的.

　　我说:谢谢你.

　　她是个美女,外语系的.和新月分手以后我还想那时侯要是没有新月我说不定会和这个温柔美丽善解人意的女孩开始一段感情呢.

黄泉路上断丝连

171.

　　回到教室同学们都安慰我,新月坐在我身边开始抱怨起裁判来.我听的不耐烦了就趴在窗台上抽烟.走马灯过来叫我说:严易,走,今天我请客咱们出去玩去.

　　我说:我不想去.

　　老八在一边说:有什么呀,不就是个辩论会吗,不管它.走,出去玩去.

　　新月走到我身边,说:去吧,这么多天也怪累的,终于结束了.

　　我们几个先在门口的小店吃了点东西.走马灯和老八非要灌新月喝啤酒,新月向我求救我故意不理她,她没有办法喝了三杯,脸立刻就红了起来.吃完了饭老八建议去唱歌,于是我们在附近找了家歌厅.他们几个都属于嗓子好有天分的,只有我五音不全公鸭嗓子.于是他们几个又笑又闹的抢着唱歌,我在一边喝着啤酒.

　　172.

　　我们闹闹哄哄的一直唱到十点钟才算罢休.回去的路上走马灯和老八识趣的走在前面,他们的脚步很快,不一会就在夜色里消失不见了.我和新月慢慢的并肩走着.路灯洒在路上,和着月光,仔细听听,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我们一路都忘记了说话,倾听着夜的声音.

　　走到路口,她忽然停下来.我不知道她怎么了,也停下来,看着她.

　　她抬起头看了我好久忽然说:我好累.

　　没等我有所反应,她就靠了过来.我感觉到她的手抱住了我的身体,我感觉到了她的头枕在我的胸口,我闻到了她发际的清香,我听见了我的心跳.

　　我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任由她靠在我的身上.

　　那个晚上我忘记了一切.

　　173.

　　李军志得意满的下楼来了,打断了我的回忆.他告诉我吴老板玩的很happy,晚上就不走了.他拿着张金卡笑嘻嘻的去结帐,然后和牧领班打情骂俏一番.我在一旁看着他在牧领班的屁股上狠狠的揩了两把油.心里想:真是什么档次的人泡什么样的妞,别看我也有过不少女人,可是如牧领班这样的让男人的眼珠子争先恐后的往外掉的女人,我还没福气染指.

　　我随着李军出了象牙海岸,心里盘算着怎么借这个难得的机会把姚蕾介绍给他.正想着,李军忽然问我:去过喀秋莎吗?

　　我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喀秋莎是哈尔滨著名的pub之一,一大特色就是服务小姐都是俄罗斯的美女,而且她们在服务的时候全都是三点式,这就导致哈尔滨的好色之徒都蜂拥着往那钻,我虽然从没去过,可是那大名却如雷贯耳.

　　没去过.我实话实说.

　　走,带你去见识一下俄罗斯的妞.他笑着开了他那辆宝马的门.

　　能见识俄罗斯的三点妞,这种机会我怎么会不去呢?

　　174.

　　到了喀秋莎,李军一马当先的往里走,门口的保安看来对他很熟悉,点头哈腰的迎接他进去,连门票都不用,我跟着他后面,暗暗咒骂有钱人的牛X生活.

　　趁着李军和一个保安头头模样的人讲话的时候,我悄悄给姚蕾打了个电话.

　　姚蕾,我严易呀.我跟你说,你要是想认识李军,现在就有个机会,我们在喀秋莎呢,你来不来?我不给姚蕾说话的机会,免得她问许多的问题.我知道这个pub很少有女人光顾,姚蕾很有可能不想来这种地方认识李军,这样一方面她交代的事情我办了,另外一方面他们不结识对我来说也比较安全.我可不想把我的事业和风流韵事扯上关系.

　　你等我吧,我二十分钟到.没等我说话,姚蕾把电话挂了,剩下我傻傻的站在那为自己的低估女人而懊丧不已.

　　175.

　　喀秋莎果然是个好地方,李军领着我到了大堂一个昏暗的角落里,中央的舞台上,一排青春美丽性感惹火的俄罗斯姑娘正在跳着舞,跳的什么我没看清楚,她们白嫩的大腿和俯仰之间若隐若现的双峰把台下的男人的眼睛抓的牢牢的,哪有精力去看别的.

　　李军点了瓶XO,潇洒的把一张四老头塞进了穿着三点式来送酒的俄罗斯女招待的胸脯中间.那女招待生硬的来了句 谢谢.还抛了个媚眼给我们.我看得直流口水,李军给我倒上一杯酒然后逗我说:800块一个小时,够你折腾的吗?

　　我嘿嘿笑笑,抿了口酒,心想这和在奥克兰找个妓女的价钱也差不多吗.想当年在奥克兰的时候,报纸上全是各种按摩院的广告,看着那广告上的一个个美艳的女孩和一条条让人看了热血沸腾的广告语,我也好几次都按捺不住想要去潇洒一下的冲动.还记得有朋友在qq上跟我聊天的时候问我:哥们最近给咱国家争光了没?

　　我疑惑的问:争什么光?

　　对方打个笑脸过来然后说:弄几个日本妞,让她们尝尝中国人的厉害.

　　我没有那么阿Q,所以一直没有尝试日本妞和一直在谣传中听闻的生理结构与中国女人不同的韩国妞.不过show girl到是去过几次的.倒霉的是,第一次去就看到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那让我很是不爽了一阵.

　　看了会半裸的舞蹈,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趁着李军碰到几个朋友聊天的时候,找个机会跑到门口,想看看姚蕾来没来.

　　我在门口抽了根烟,没看到她,就打算回去,刚走了两步,嘈杂的音乐声中隐约有人喊我,我一回头,她来了.

　　176.

　　记忆中我见过的姚蕾一直是性感和妖娆的代名词,她在我心目中的印象总和淫荡联系在一起,所以我也总是带着有色的眼镜去看她的衣着.今天她的衣着除了HOT以外,似乎还有我所不能察觉的一种让刚刚饱餐了一番异域风情的我也不禁砰然心动的味道.

　　你今天很性感呀.我把姚蕾引到一旁的角落里.

　　当然,要钓鱼的话,没有饵怎么行.她的目光在场里扫视着.我知道她在寻找李军的身影,心里忽然有点酸溜溜的.虽然我不喜欢她,可是我还是对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的这种行为感到郁闷.

　　别看了,我们坐在那边,一会你就找个机会自己走过去,然后我喊你,你就说是我的中学同学.我介绍你们认识,以后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我帮不了你.

　　好的.如果以后有了什么结果,我不会亏待你的.姚蕾妩媚的一笑.我控制了自己想调戏调戏她的冲动,回去找李军去了.

　　177.

　　李军正和两个朋友聊天,一个是个秃子,那脑袋又圆又亮,反射着pub的灯光,很是乍眼.我一回到座位上,李军就给我介绍:严易,来,我给你介绍两个朋友.

　　我连忙起身和对方招呼.李军轻描淡写的告诉我那秃子是超哥,另外一个短袖T-shirt下露出的胳膊上纹着个乱七八糟的图案的高个是华哥.我在哈尔滨长大的,当年上初中高中的时候也没少迷蛊惑仔,很是向往过一阵那种刀头舔血的雷霆日子.另一方面,这个社会上,女人们总是喜欢那种坏坏的男人,尤其是酷酷的混子.所以我就一直没老实过.不过和新月在一起之后我收敛了很多,和以前那些混社会的朋友基本上断绝了来往.但是我一直都很关注哈尔滨的这些风云故事.当李军一说这两个人的大名,我就知道今天遇上狠角色了.这两个人都是传说中的大哥级人物.自从哈尔滨的刀枪炮风流云散之后他们可以算得上叱咤一方的地头蛇了.我一脸崇拜的跟两个大哥喝了一杯,然后聊了起来.浑然把姚蕾忘到了脑袋后面.直到被人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

黄泉路上断丝连

　　178.

　　我一回头,果不其然,正是姚蕾.她手里端着杯红红绿绿的酒,微笑着看着我,自然无比.

　　我立刻装着久别重逢多年不见老同学见老同学两只眼睛泪汪汪的样子和这个几天前刚上过床的女人打起了招呼.等我们惺惺相惜的叙了一会旧之后,我就感觉有人在踢我的腿,而且很用力,我很怕腿就这么被踢骨折了于是一拍脑袋,说:忘了给你介绍我的朋友了.

　　我给姚蕾一个个的介绍我这三个朋友,看着她幽雅的和三人一一握手,然后含蓄的跟他们聊起来,再看看身边走过的一个个三点俄罗斯小姐,我心想:这***是什么事呀.

　　179.

　　我坐在姚蕾身边,看着她热火朝天的和超哥华哥聊着,李军坐到我身边,和我摇着色子喝酒,他趁着喧闹的时候小声跟我说:你这同学身材皮肤都不错呀.

　　我心说她有那么多男人内分泌肯定不失调,身材皮肤能不好吗.嘴里却说:一般人吧.

　　李军却来劲了:你们有没有一腿呀?

　　哪有呀,我们就普通同学.

　　不过你这同学也够可以的了,一个女的单身跑这来?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打着哈哈.

　　她是不是对混社会的感兴趣呀?李军打量着姚蕾,问我.

　　她呀,她对大款有兴趣,可能不知道你有钱吧.要不我跟她说一声你是北方的太子爷,我保证她麻溜就过来侩你.我一边说一边想,我这可不是开玩笑,她就是来侩你的,你要是不信将来上当了也别怪我.

　　李军笑笑,喝了口酒,手中又摇起了色子,可是眼睛不住的往姚蕾那边瞟.我有点纳闷,按说姚蕾的身材皮肤的确不错,不过姿色只能算是中上吧,李军这种花花公子什么货色没见过,不该对她有兴趣吧.

　　姚蕾和超哥华哥聊的熟了,开始划起拳来,还要我加入.我推脱说不会拒绝了,示意让李军去.于是李军和姚蕾一伙,两个黑社会大哥一伙,开始比试起来.我在一边看了会热闹,忽然见姚蕾狡黠的冲我一笑.我立刻就明白她的小计谋了.

　　180.

　　还记得有个关于蜘蛛和佛祖的故事,佛祖问蜘蛛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蜘蛛回答说是得不到和已失去.那个故事讲到最后把这个答案批判了一番,可是许久过去,佛祖给出的正确答案我记不得了,只记得蜘蛛的错误答案.

　　我没得到姚蕾的时候,也迷恋过她,也会在夜晚睡不着的时候默念她的名字如同默念新月晶莹婵娟的一样.当轻易得到了之后,一切就都变了,变的浮躁和轻蔑起来.所谓的珍贵看来需要距离来孕育的,于是同样轻易的,我抛弃了她.新月是我用尽全力的去得到的,可是我又不甘心的失去了她.和姚蕾不同,我是被遗弃的那方,于是她成了我心里面永远的痛,我忘不了那失去的感受,那感受牵引着我,把我心中的新月变的完美起来,而事实上,她真的有那么好吗?

　　晶莹是另一个典型,我轻易的得到她,既而忽视她的好,直到我认识到我不能没有她的时候,一切都晚了.那个我去惠灵顿的前夜,我给她打的那通电话里,听着她憔悴的声音,我才知道原来我是一直爱着她的,那时候我们离的太近,看不清楚彼此的心,而等到我明白了自己的心和爱的时候,太平洋阻隔了一切,而她也累了,倦了,需要一个新的港口来修补我带给她的伤痕了.

　　如今的姚蕾早已经不是当年和我一样懵懂的少年了,不知道是在北京的学习和工作让她变的精明起来还是经历了太多的男人早已经能把他们玩弄于手掌之中.她算是彻底弄明白了男人的心,欲擒故纵对于男人来说是屡试不爽的妙计之一(另外一个就是用在我身上的美人计).我看着姚蕾和超哥华哥说说笑笑,看着李军在一旁卖力的划着拳,心想别管有多少钱的男人,都受不了被女人忽视的滋味.

黄泉路上断丝连

181.

　　姚蕾又坐了一会,接了个电话,然后告诉我们她还有点事要走了.临走的时候超哥和华哥都要了她的电话,李军却没有什么动静.等到姚蕾幽雅的告别了之后,超哥和华哥跟我说:严易,你这同学挺浪的吧?

　　怎么说?

　　一个单身的来这,侩男人来了吧,不过盘子到挺亮呀.超哥说.

　　那你们谁看上了,快打电话联系吧.我逗他们.

　　超,你别跟我抢,我明天打电话约她出来,整整.华哥说.

　　靠,凭什么让给你,我现在就打.超哥说着作势要打电话.

　　他们在那边嬉闹起来,我偷偷看了看李军,他正心不在焉的摆弄着色子盒,我感觉他要上钩了.

　　182.

　　坐在李军的宝马车上,感觉真是舒服.当年在奥克兰的时候车很便宜,不过我到底也没买的起宝马.现在回国了,做我的小白领,宝马的梦可能要下辈子才能实现了吧.

　　严易,你朋友电话多少呀,你知道吧?李军忽然来了一句.我虽然早等着他问了,可是还是有点惊讶他的直接.

　　怎么,感兴趣了?我想吊吊他的胃口.

　　我看她人挺活泼的,改天要是出去的话可以叫着一起玩呀.人多热闹.

　　我才不信他那套鬼话呢,不过既然姚蕾得逞了,我也不好从中作梗,反正我估计李军也就是玩玩算了----当然姚蕾也不是认真的.到了我家,我下了车,李军从车窗里伸出脑袋给我来了句谢谢.就走了.我在后面看着宝马的车灯远去.不知道明天姚蕾能不能坐上这辆舒服的车.

　　183.

　　接下来的好多天里,我都沉浸在和婵娟的感情世界里.她正式的请我吃了顿饭----穿着我给她买的那件裙子.我们的关系开始往男女朋友的方向发展了,虽然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我已经很满足了.姚蕾没有给我任何音信,李军也很少能见到.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搞在一起了.孟乐失去了踪影,往常是至少两天就要给我打个电话骚扰我的,现在却安静了许多.我好几次都想找他问问云姐的事情,却没有时间.大勇失踪了,到处也找不到他,手机已经停机了.他妈妈说他去云南旅游了.所有的人除了婵娟一下子都消失了,我的生活一下子简单起来,除去工作,就是和婵娟每天不变的晚饭.那是我最期待的时候,看着她,会让一天的疲劳一下子消失.

　　我很怀疑日子怎么会一下子变的如此平静和安宁,这种日子对我而言早就是记忆了.我的生命在此之前是混乱的一团.我是个被回忆套着的人,活在过去的阴影里,永远不能挣脱,直到婵娟来解救我.事实上,当初新月和晶莹出现的时候我也曾经以为我得救了,但是一次两次的失败让我懂得,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仙皇帝救世主也没有什么天长地久的爱情,一切都要靠自己.从奥克兰回来之后,我一直懒得把自己从混乱里剥离开,上天却那么照顾我,让我遇到了婵娟,再一次的动了心,再一次的有了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再一次的知道了爱的滋味.我想,这一次该不会是无用功了吧?

　　184.

　　一切本来应该按照幸福的轨道前进的,如果不是白群的那个电话提到新月的话.

　　185.

　　那天晚上正和婵娟煲电话粥,插进来个电话,我也没接,等跟婵娟聊完了,我一看号码,挺熟的,可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的了.于是拨了回去,一听之下居然我是高中的时候的班长白群.

　　你小子不是在南大念你的博士呢吗,怎么回来了?我问.

　　毕业了,回来探亲呀.

　　白群是个我比较佩服的人,小学的时候我们就同一个班级,到了高中又是同一个班.他从小就是班长学习委员此类干部位置的第一人选.他不聪明,却肯用功.性格很开朗,体育音乐方面也都不错,算是个人才了.唯一缺点就是长的稍微对不起观众,不然估计身后也得有一把一把的女孩追他吧.不过这些都不是我佩服他的原因,我跟他之间还是有过几段故事的.

　　186.

　　高二那年冬天我生日的时候,找了七八个哥们跟我一起庆祝.当时有老庞孟乐大勇以及别的几个狐朋狗友.那时候我很少去上课,跟班级里的一帮男生还不是很熟,也就一个都没叫.结果那天晚上出事了.

　　事情是这么发生的:我们九个人在一家饭馆大吃大喝,酒过三巡之后开始吹起牛来.聊了一会忘记了是谁提起高一一个新生最近很牛,居然敢给高三的级花递信.老庞当时就炸了,骂骂咧咧的----他早对那女孩有意思了.他一激眼,我们就跟着起哄,借着酒劲,我们约定吃过了去找找那小子的晦气.

　　吃完了饭,正好是学校晚自习放学的时间.我们喝的醉了吗哈的,在校门口蹲成一排,商量着一会教训教训那小子.其实当时大家虽然喝的潮了点,可是分寸还是有的.可让我们意外的是,那小子出校门的时候,居然用车载着那级花.

　　我们还愣着的时候,老庞这个虎家伙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去,用他踢了十几年足球的脚飞踹在那小子的胸前.这事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就发生了.等我们凑过去的时候,老庞都转身走了.剩下那小子躺在地上以及那个被倒下的自行车压住的哭哭啼啼的美女.我们看着也没有什么意思,打算散了.没料到那小子骨头挺硬,居然又爬了起来,大骂了一声:我草,哪个犊子踹我

　　我们没回答他,一涌而上又是一顿胖揍.直到某一个还算清醒的老兄喊了声: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我们停住了手,看着那小子蜷缩着,雪地上的一滩血分外鲜明.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腿有点抖,我努力的让自己争气起来,可是还是压抑不了心里的恐惧.终于有人把那小子送去医院了,我们一群人呆呆的互相看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187.

　　老庞代表我们去跟那小子的家属谈条件,意思是我们赔些钱,这事就这么算了,以后也不会再在学校欺负他.那小子家境一般,看来也不反对,于是商量了下,给了个数:五千.

　　五千意味着我们九个人每个人要出将近六百,而我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要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年代呀,一串喷香的羊肉串才两毛钱,一瓶哈尔滨啤酒才一元五,我一个月有二百块就已经过的挺潇洒了,六百对当时的我来说,真的不是个小数目.而这钱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去向我爸爸妈妈要的,他们要是知道了这事会杀了我的.

　　钱是一定要给的,不然被捅出去,等学校出面,那我是一定被开除的.我开始想办法,而其实办法也不用想,只有一个字:借.当时我们学校有很多住校的学生,虽然他们的家一般都是在哈尔滨附近的卫星城或是郊区,可是因为他们吃住在校,家里会一下子把几个月的生活费都给他们,在我眼里,他们成了我的救命稻草.我厚着脸皮的去找几个平时不错的朋友借,他们也够意思,借是没有问题,可是钱已经没有了.因为我来晚了一步----老庞他们也在借钱.

　　大家都在借钱,我相熟的那些人也都勒紧裤腰带打算吃馒头咸菜过日子了.我也不好意思再打他们的主意,只好把目光收回来,向班级里那些还不是很熟的同学借.一番东拼西凑,倒也借了三百----我们班男生很少,女孩子那边,我可不好意思开口.三百是肯定不够的,我又从安帅那弄了五十,然后又卖了两套我喜欢的漫画给一个女同学,一共凑了四百.可是还剩二百是无论如何没有地方借了.

　　老庞他们钱凑的差不多了,告诉我尽快凑够,然后去把这事摆平,省得夜长梦多.我没有法子,只好不要脸了.

　　晚自习的时候老师不在,我看大家都在闲聊,机会不错,于是窜上讲台,拿黑板擦敲了敲讲桌,班级里立刻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望着我.我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不能再拖延了.不过,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何况新月也在教室里,惊讶的看着我,我就更窘迫了.

　　恩,那个…那个….我组织着语言.

　　严易,怎么了,要演讲呀?安帅在下面来了一句.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清清嗓子说:我最近出了点麻烦,手头有点紧,想借点钱,不多,二百.哪个同学有先给我救救急,谢了.说完我就红着脸下去了.班级里安静了一下然后闹哄起来.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谈论我这个傻X举动,只希望能借到点钱救急.

　　下课的时候,我正在座位上郁闷着,白群走到我前座坐下,我抬头看了看他.平时我们不太接触,他是那种好学生,我是臭名卓著的流氓分子,不是一路人.

　　怎么了,是不是前几天校门口那事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