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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遗忘的世界

《奇门遁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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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1:55:42 | 显示全部楼层
3 母亲的质问 (2)

  晚上,妈妈打来了电话。

  妈妈说:“桑丫,今天有人给我打来了匿名电话……”

  桑丫心中一紧,马上想到是朱玺。她不安地问了一句:“说什么?”

  妈妈说:“他说你被一个三十四岁的男人包养了。”

  桑丫勃然大怒,想骂一句“妈的”,第一个字吐出来又改了:“妈……你应该了解你的女儿,除了爱情,别的东西打动不了我。”

  桑丫了解妈妈的性格,她要求严格,观念传统,她绝对不能容许女儿做这样的事。她以为妈妈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妈妈的口气始终很柔和:“这几天,妈妈一直在想一句老话——穷养儿子富养女。妈妈对不起你,咱家是穷人家,妈妈不能给你提供很好的物质保证……”

  桑丫鼻子一酸,说:“妈,你别说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房子的主人是我的一个朋友,人很好,他一直像父亲一样照顾我。”

  妈妈突然问:“你喜欢他吗?”

  桑丫顿了顿,说:“喜欢。”

  妈妈说:“你大了,离开妈妈的翅膀了,很多事需要你独立决定。只要你喜欢,妈妈就不会反对。但是你要记住,宁可把身外的所有东西都给他,也不能轻易把自己给他。不管到了什么时代,女孩的纯洁都是最重要的。不论你失去了什么东西,只要你没有失去自己,就会加倍换回那些东西来的。”

  桑丫听得懂,现在,妈妈没有唱高调,她的话实实在在。这是实实在在的爱,尽管里面有某种世故。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其实妈妈是很漂亮的,只是被艰难的生活蒙上了灰尘。年轻的时候,说不定她经历过丰富的风花雪月……

  半夜的时候,刮风了,桑丫隐隐约约听见书房里有什么动静。

  是不是那个隐形人又钻进来了?

  她爬起来,轻轻打开卧室,走出去。她睡觉之前,关掉了所有的灯。现在,书房的灯却亮了。

  是娄小娄?

  她走到书房门口,趴在门缝朝里看了看,大吃一惊:有什么东西从电脑显示器中扔出来,噼里啪啦滚了一地。

  她走进去,弯腰仔细看——“我的电脑”,“我的文档”,“网上邻居”,“InternetExplorer”,“开始”……

  她感到更奇怪了,这些东西都是电脑里的,要扔的话,也是扔到“回收站”里,怎么可能扔出来呢?

  正这样想着,“啪啦”一声,“回收站”也被扔出来了。这个小筐子一直滚到墙角才停下来。

  她抬头看,显示器上什么都没有了,光秃秃的,如同一张没有五官的脸,让人有一种说不清的恐惧。

  接着,她猛然听到背后有个男人很礼貌地问:“请问,这台电脑没人用吧?”

  她回过头,背后没有人!她一步就跳开了。

  椅子朝前移了移,似乎有人坐在了电脑前。接着,鼠标就慢慢滑动了,它在没有那张被挖掉五官的脸上缓缓游动,似乎在耐心寻找“我的电脑”,“我的文档”,“网上邻居”,“InternetExplorer”,“回收站”,“开始”……

  桑丫从怪梦中醒来,天已经大亮。

  她爬起来,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洗脸,然后走进书房。

  电脑安安静静地摆在桌子上,没有任何异常。

  她把它打开了,她要看看,显示器上是不是真的空了。

  进入XP系统之后,她傻眼了:桌面上的蓝天野花不见了,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死”字,背景写满了莫名其妙的数字:234234234234234234234……

  谁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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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1:55:49 | 显示全部楼层
4 一块橡皮,在错误上舞蹈
  林要要出院的时候,已经是初春。

  实际上,她就是在“完美风暴”整容美容医院做的手术。她叮嘱过前台:如果有人来查询自己,不能透露任何情况。

  可怜的林要要并没有变成娄小娄画上的女孩。

  她割双眼皮的时候,引起了感染,技术操作也不到位,术后,两只眼睛形状明显不同,其中一只还成了疤瘌眼。

  隆鼻手术失败。先是鼻子红肿疼痛,注射了大量消炎药,总算不肿不痛了,可能是填充材料质量差,鼻子变得一边高一边低,还有三四个丑陋的洞眼。

  做牙齿整形,变成了漏风嘴。

  想圆脸变长脸,削骨之后,变得面无表情。

  唯一成功的手术是隆胸。她的胸一下变大了,大得看起来很是夸张。

  六个月里,手术反复多次,最后林要要放弃了。她不是怕疼,她是没有了信心。

  最后一次,林要要去医院谈索赔,那么大的一家整容医院,竟然突然就关门了,再也找不到一个人。它的存在,好像专门是为了毁掉林要要的容颜,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要要一个人憋在家里,过了整整一周。

  这一周,她一直坐在镜子前。

  她已经不再是林要要了。

  她已经变得面目可憎。

  第八天晚上,她给娄小娄打了个电话。

  林要要:“娄小娄……”

  娄小娄:“林要要!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听到娄小娄的声音,林要要再也忍不住,泪水一下就涌了出来:“娄小娄,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这是林要要变成魔鬼面孔之后,第一次哭。

  娄小娄:“你在哪儿?我现在接你出来吃饭,一边吃一边聊。”

  林要要:“你不要来接我。定个地方,你等我。”

  两个人定的地点还是“咱家”。

  放下电话,林要要擦了擦眼泪,然后走到梳妆台前,在脸上扑了一点粉,描了眉,画了眼,涂了唇,又换上了一身最漂亮的衣服,离开家,打车奔去“咱家”。

  到了饭店门口,林要要下了车,开始犹豫了。

  她没有马上进去,透过窗子,她看到娄小娄坐在里面,一边喝水一边在看报。桌上点着一根粗粗的红蜡烛,烛火在他英俊的脸上闪闪跳跳。

  她掏出化妆盒,再次照了照镜子,终于走了进去:“娄小娄……”

  娄小娄抬起头,看到她之后,愣了愣,马上恢复了常态,避开她的脸,说:“快坐吧。”

  林要要坐下来,一直在看娄小娄。

  娄小娄没有再看她的脸,跟服务员喊道:“上菜吧。”

  林要要的眼泪又忍不住涌出来,她湿着眼睛笑了一下,说:“娄小娄,你看我是不是变了一个人?”

  娄小娄看了她一眼,说:“是啊,刚才我差点儿都认不出你了。”

  林要要说:“现在,我和你画的那个女孩有点儿接近了吗?”

  娄小娄叹了口气,转头看旁边,轻声说:“林要要,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傻事!”

  林要要说:“娄小娄,我只想问你,你还爱我吗?”

  娄小娄说:“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好吗?”

  林要要说:“你看着我的脸,回答我,你还爱我吗?”

  娄小娄注视着她的眼睛,说:“林要要,你做我的妹妹吧。”

  林要要痛苦地摇摇脑袋,说:“你还在拒绝我!你怎么这么狠心!为了你,我都把自己毁了!”

  娄小娄激动地说:“你是你,林要要!你为什么要变成别人?你变得了别人吗?”

  他平静了一下,声调柔和下来,又说:“你做我妹妹吧,我会爱你一辈子。”

  林要要“呼”地一下站起来,说了句:“永远不可能!”然后,大步朝外走,差点儿撞到服务员身上,服务员已经把菜端了上来。

  林要要在中医大学毕业后,一个人在北京打拼,已经三年了。房子是租的。

  回到家,她一直趴在床上哭。

  她的眼睛还没有彻底恢复,又肿了起来。

  她肿着眼睛爬起来,似乎有什么事要做,终于打开抽屉,拿出磨石和蒙古刀,坐在地上,低下头,继续磨刀。

  她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眼睛。

  她的两只硕大的乳房,随着动作剧烈地晃动。

  夜深了,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磨刀的声音:嚓,嚓,嚓,嚓,嚓,嚓。

  这天晚上,林要要装着那把蒙古刀,继续跟踪娄小娄。

  现在,她已经不太关心娄小娄迷恋哪个狐狸精了,她只有跟踪他,才可以满足一下思念之苦。

  白天,她在网上看到一篇文章:相思病是一种精神病。这个标题把她吓了一跳。心里有点儿怀疑起来——自己是不是精神不太正常了呢?

  娄小娄下班之后,没有回到亚运村的景山小区,而是去了芍药地那套房子。

  他停好车,下来后整了整衣襟,然后走进了楼门。

  林要要躲在一片竹林中,使劲儿想。这个房子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女孩呢?她是不是那个勾引娄小娄的狐狸精呢?今夜娄小娄会不会在这里过夜呢?

  半个钟头之后,娄小娄带着一个女孩走了出来。她的年龄似乎非常小。

  林要要死死地盯住那个女孩,觉得这个女孩十分面熟,想着想着,心里就像打碎了五味瓶——她正是娄小娄画中的那个女孩啊!

  她才是画中人。

  林要要却变成了鬼。

  她看着娄小娄和这个女孩说说笑笑地钻进了车里,开走了。

  林要要的眼泪又一次流下来。

  他和她一定去“咱家”了。他和她一定会坐在林要要和娄小娄一起共进晚餐的那张桌子上。他和她饮酒作乐。他和她晚上会回到这个房子来。他和她将乘着酒兴缠绵到天亮……

  林要要感觉到,这辈子她和娄小娄肯定没机会了。

  除非还有一个娄小娄,一个归这个画上的女孩,一个给自己。可是,娄小娄怎么可能有两个呢?

  只有等到下辈子了。

  怎么才能快速到下辈子呢?

  想到这里,她的蒙古刀在挎包里跳动了一下。

  同时,她的脑海里蹦出四个字——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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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1:55:57 | 显示全部楼层
5 锵锵四人行(1)

  周末,太阳很好,娄小娄带着桑丫逛王府井大街。

  这里的人太多了,大家摩肩接踵,你拥我挤,好像买东西不花钱一样。

  桑丫对万里鞋店、盛锡福帽店、精益眼镜店、亨得利表店这些老字号都不感兴趣,她更喜欢路旁的雕塑。

  走到黑褂黑裤黑鞋的车夫前,桑丫顽皮地爬到了车上,让娄小娄用手机给他拍照。娄小娄拍照时,不小心把胳膊划了一下,伤口挺深,鲜血汩汩流出来。

  桑丫一下跳下来,说:“天哪!都怪我……”

  娄小娄抬起胳膊看了看,说:“没事。”

  桑丫说:“这么深的口子还没事?赶紧去医院!”

  两个人朝前走了一段路,看到了一家药店,娄小娄走进去,买了点药和纱布,自己包扎上了,然后说:“好了,我们继续逛吧。”

  转了一会儿之后,娄小娄说:“一会儿,我带你去‘东来顺’吃涮羊肉。”

  桑丫说:“我喜欢麦当劳。”

  娄小娄就笑了:“还是小孩子。”

  逛东安市场的时候,娄小娄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桑丫:“妈妈每个月给你多少生活费?”

  桑丫说:“三百块。”

  娄小娄说:“你现在还有多少钱?”

  桑丫有点儿尴尬,说:“下个月的生活费快寄到了……”

  娄小娄穷追不舍地问:“我问你,你现在卡上还有多少钱?”

  桑丫说:“询问别人的经济状况是不礼貌的。”

  娄小娄说:“你必须告诉我。”

  桑丫说:“四十块。”

  娄小娄说:“一会儿我给你存进一千块,你先用着。”

  桑丫说:“我不需要。我在学校食堂吃饭,根本不需要钱的。”

  娄小娄说:“你一个孩子在外地,没有钱怎么行?北京是个高消费的城市,你干什么都需要钱!卡里没钱,你的心里就会没底。节省总是对的,我给你钱,你可以不乱花,我只是不想让你整天提心吊胆。”

  桑丫说:“我住你的房子,花你的钱,那真是被你包养了。”

  娄小娄说:“等你工作了再还给我吧。”

  桑丫坚定地说:“不可能。假如有一天我实在没办法了,会跟你借的。”

  娄小娄想了想,说:“那我给你买两件衣服吧?”

  桑丫说:“谢谢你,我从来没有要别人东西的习惯。”

  娄小娄说:“就当我是你爸爸。”

  桑丫说:“你永远不可能是我爸爸。”

  两个人走出东安市场,继续前行。

  桑丫说:“我好像有特异功能了……”

  娄小娄说:“听字?”

  桑丫说:“尽管大街上这么多人,但是我听得出,一部分是来闲逛的,一部分是来购物的,还有个别的脚步声是跟踪我们的。”

  娄小娄回头看了看,万头攒动。他说:“你太敏感了。”

  丑陋的林要要远远地跟在两个人的背后。

  这时候她已经知道,这个女孩就是娄小娄在网上认识的,叫桑丫,现在在北京中医大学读一年级。

  他们在路边买了两份DQ冰淇淋,一边走一边吃。桑丫拉起了娄小娄的手,娄小娄没有拒绝,两个人的手一直就拉在了一起……

  这个动作,深深刺进了林要要的眼眸里。此时,她的心里失火了。

  她在想,怎样才能把他们两个人的手分开。只有一个办法,扑上去刺死娄小娄,那时候,这个女孩就会惊叫一声松开手,一步跳开。接着,林要要会用一只手握住娄小娄,一只手把刀刺进自己的胸口。这样,她和心爱的男人就永远在一起了。

  在这里下手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周围人太多,说不定,她刚刚刺死娄小娄,刀子就被人夺下来……

  在林要要和两个跟踪对象之间,隔着纷乱的背影,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老的,少的。有人走进了路边的店铺,有人从路边的店铺走出来——变幻不定。

  有个背影似乎一直挡在林要要的前面。

  这个男人穿着一件浅黄色正装衬衫,一条藏青色正装长裤。他总是用背影把自己遮住,好像他也在跟踪娄小娄和桑丫。

  林要要对这个人警惕起来。

  走着走着,这个人终于回了一下头,林要要大吃一惊:这个人竟然还是娄小娄!

  她一下就愣住了。难道老天真的可怜自己,又给她复制了一个娄小娄?回过神来再看,这个人已经不见了。她举目四望,再也没有看到他的影子。她使劲儿摇了摇脑袋,告诉自己,刚才不过是错觉而已……

  她再找娄小娄和桑丫,已经找不到了。

  她冲进旁边的店铺里,一家家搜寻,还是没见到他们。

  她孤零零地站在大街上,双眼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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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1:56:03 | 显示全部楼层
5 锵锵四人行(2)

  娄小娄和桑丫来到了王府井北端的天主教堂。

  灰色的欧式尖顶建筑,直指天空,透着一股神秘色彩。广场上,有几个前卫青年踏着滑板,从容地玩着惊险动作。教堂里,传出唱诗班的圣歌……

  一个丑巴巴的小孩坐在教堂的台阶上,定定地望着娄小娄和桑丫。他大约一周岁左右的样子。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孤独的小孩,他们被教堂里的音乐吸引,慢慢朝里走去。

  在他们走过这个小孩的时候,小孩含糊不清地说道:“1+1=3。”

  桑丫停下来,转过身看了看这个小孩,蹲下来,说:“小朋友,你刚才说什么?”

  小孩盯着桑丫看,不再说话。

  桑丫又说:“告诉姐姐,你刚才说什么?”

  小孩还是盯着他,不说话。

  娄小娄也走了过来,问小孩:“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啊?爸爸妈妈呢?告诉叔叔。”

  小孩把眼睛转向娄小娄,盯着他的眼睛,忽然冷冷地开口了:“1+1=1。”

  娄小娄说:“什么?”

  小孩又不说话了。

  娄小娄站起来,四下看了看,有几双眼睛在朝这里看,于是说:“没事,他的父母可能在附近。”

  于是,两个人就离开这个古怪的小孩,走进了教堂。

  教堂里正在做弥撒,气氛庄严而肃穆。很多老人,双手合十,在圣歌中默默祈祷。

  两个人感受了一会儿,悄悄退了出来。

  那个小孩已经不见了,一个青年踏着滑板在他坐过的台阶上一跃而下。

  娄小娄说:“你总不肯叫我叔叔。刚才那个小孩,他应该叫你姐姐,却应该叫我叔叔。你说我是不是比你大一辈?”

  桑丫说:“我有一个亲戚,今年十岁,我的一个邻居小孩管我叫姐姐,管他叫弟弟,可是我却要叫这个十岁的小孩叔叔。”

  娄小娄哈哈大笑。

  走着走着,桑丫又提起了那个小孩:“那个小孩为什么说1+1=3,又说1+1=1?”

  娄小娄说:“算错了。”

  桑丫说:“我觉得不这么简单……”

  娄小娄说:“难道他算对了?”

  桑丫说:“我觉得他在暗示什么。”

  娄小娄说:“你听我给你解释——1+1=3,一个男人加一个女人,生个孩子,就是三个人。一个三角,覆盖了一个三角,还是三个角;1+1=1,一片夜空加一颗星星,还是一片夜空。天上的月亮加上水里的月亮,还是一个月亮。满意吗?”

  桑丫没有再说什么。

  她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从爱情角度说,1+1=2。从婚姻角度说,1+1=3。从人类繁衍角度说,1+1=全人类。那个小孩偏偏在她和娄小娄走过来的时候,说了一句1+1=1。那是不是在暗示,只要她和娄小娄在一起,就有一个人会死掉?

  那么1+1=3呢?

  难道注定只要她和娄小娄在一起,就会出现另一个娄小娄?

  想着想着,她忽然回忆起一个可怕的情景:一辆红底黑花的婴儿车,没人推动,却慢慢地跟随在她的背后。里面端坐一个婴儿,隔着纱帘,定定地看着她……

  那个婴儿和这个古怪小孩的眼神多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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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1:56:35 | 显示全部楼层
6 硬上弓

  在学校,桑丫有一种明显的感觉:越来越多的同学,对她的眼神变得异样起来。

  谣言还在扩散!

  这天桑丫放学回到家,给朱玺打了一个电话。

  “朱玺,我想跟你谈谈。”

  “你的口气怎么这么严肃啊?”

  “你做了什么?”

  “我又给你买了一条裙子。”

  “不要转移话题。”

  “我把裙子放在你的邻居那里了,托他们转交给你。你收到了吗?”

  “我可能要吗?”

  “反正那是我的一片心意,如果你不要就扔掉好了。”

  “朱玺,我告诉你,我和娄小娄只是朋友关系,以后你不要信口开河。”

  “桑丫,你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是你误会了!”

  “在电话里说不清。我请你喝酒吧!”

  “我没心情跟你喝酒。”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半个钟头之后,有人敲门。桑丫走过去,通过猫眼一看,果然是对门的邻居。桑丫把门打开后,邻居递给她一个纸袋子,说:“小姑娘,这个东西是下午一个男孩让我转交给你的。”

  桑丫犹豫了一下,接过来,说:“麻烦你了。”

  邻居说:“不用客气。那个男孩长得挺不错的,是你男朋友吧?”

  桑丫笑了笑说:“不是。”

  邻居说:“我经常看见他在楼下转悠。”

  桑丫愣了愣。

  邻居回去后,桑丫拿着这个纸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了想,她拎着纸袋子下了楼。她要把裙子送回去。

  刚刚走出楼门,朱玺又打来了电话:“桑丫,你在家吧?我要当面跟你解释。”

  桑丫说:“过去了,不必解释了。”

  朱玺说:“你给我一次机会!我现在来接你。”

  桑丫想了想,说:“不用,我过来了。”

  朱玺的房子也是两室一厅,不过装修得很豪华。茶几上有一个精致的相框,里面竟然镶着桑丫,桑丫开心地笑着。那应该是高中的照片,不知道是哪一次聚会,朱玺用手机拍下之后,冲洗出来了。

  朱玺说:“桑丫,坐,我给你冲咖啡。”

  桑丫把手里的纸袋子放在沙发上,说:“朱玺,你再不要给我买任何东西了。我只希望你不要乱说话,OK?不然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朱玺拽着桑丫坐下来,一边冲咖啡一边说:“我真的没有说什么,都是我几个哥儿们搞的鬼。”

  桑丫说:“你负责。”

  朱玺说:“桑丫,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让他们胡说八道了,我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了,你知道我是多么喜欢你!”

  桑丫站起来,说:“你别忙活了,我从来不喝咖啡。我得走了。”

  朱玺走到桑丫前面,突然跪到了地上,他抱住桑丫的腿,哭起来:“桑丫,我爱你!你为什么这样折磨我?他有什么好?”

  桑丫冷静地说:“你放开我。”

  朱玺停止了哭泣,抬头看了桑丫一眼,猛地站起来,抱住她,把她摔到沙发上,然后疯狂地亲她的嘴。

  桑丫一边躲闪一边说:“朱玺,你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朱玺并不说话,开始气喘吁吁地解桑丫的腰带。

  桑丫一口咬住朱玺的下巴,疼得他嚎叫一声跳了起来,桑丫也趁机爬了起来。

  朱玺捂着下巴叫起来:“你们赶快出来帮忙!”

  接着,卧室里就冲出来两个男生,一起朝桑丫扑过来。原来早有预谋!

  桑丫一下看到了旁边的落地灯,顺手抓过来,对准三个无赖,说:“谁过来我就跟谁拼命!”

  落地灯通着电,雪亮雪亮的。

  三个人都愣住了。

  桑丫慢慢移到门口,猛地拽开门,扔下落地灯就朝楼下跑。

  回到家,桑丫接到了朱玺的短信:

  桑丫,原谅我!这是我爸教我的,他让我生米做成熟饭。我爱你!

  桑丫感到一阵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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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1:56:41 | 显示全部楼层
7 听不懂的话

  这天半夜,书房里又传来“吱吱啦啦”的声音。

  现在,娄小娄已经见怪不怪,继续睡。

  第二天,他起床之后走进了书房,把传真机吐出来的东西拿起来看了看。

  是一个口诀,总结了十天干时辰出行的吉凶:

  六甲出门最吉利,金马玉堂逢贵人。

  乘着六乙出门去,秃头公吏宜终身。

  执持弓弩遇骑射,盖为时乘六丙行。

  州官县衙相遇见,只因行时正六丁。

  若是戊己出门去,两个妇人身着青。

  庚辛壬时最为恶,大凶无吉有灾祸。

  六癸出门逢箭戟,多遇山林隐逸客。

  他把传真塞进抽屉,就出门了。

  他驾车刚刚出了小区,就撞在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农民工身上,这个人一头倒在了车轮下。他急忙下了车,把农民工扶到车上,送到了最近的急救中心。

  如果,他不去书房看那个传真,就会早出来几分钟,那么就撞不到这个农民工了。如果,他好好研究一下那个口诀,也许就会选择平安的时辰出门了……

  这一天,娄小娄没有去单位,一直在急救中心忙到半夜。

  农民工终于没事了。他不但对娄小娄没有任何怨恨,脸上甚至还有一种卑谦的感激。

  那眼神令娄小娄很难过。

  离开急救中心,他驾车把这个农民工送回工地,然后驶向景山小区。

  4月23日越来越近了。

  这是北京的春天,它一改常态,不怎么刮风,却总是打雷下雨。

  刚才还是晴天,一转眼就变脸了,刮起大风,下起暴雨。天上偶尔响起一两声闷雷。

  娄小娄并不知道桑丫今天差点儿被人暗算。在路上,他的短信响了,是桑丫发来的:你在哪儿?

  娄小娄:我在路上,回家。有事吗?

  桑丫:哦,没什么事。你开车小心。

  娄小娄:好好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害怕的话,你就给我打电话。

  桑丫:好。

  雨越下越大,马路上一片烟雨迷蒙。车辆很少。

  娄小娄莫名其妙想起了天主教堂的那个小孩。

  实际上,那个奇怪的小孩,在娄小娄心里留下了更重的阴影。不过,他不想让桑丫惴惴不安,于是就轻描淡写地滑了过去。

  他为什么说1+1=1?难道这是娄小娄和桑丫某种命运的谶语?

  他为什么说1+1=3?难道他是在警告娄小娄和桑丫,另一个娄小娄就跟在旁边?

  娄小娄越来越觉得,那个小孩并不是一个普通小孩,他一遍遍回忆他的脸,忽然感到,他虽然看起来是个小孩,其实他的脸上藏着一种老相。或者说,那个小孩的躯体内,装着一个老头。

  天上亮起一道闪电,娄小娄脑海中的小孩,就像突然被什么曝光了,蓦地变成了一张老态龙钟的脸!那是一张衰老的、丑陋的、充满敌意的脸,颇有点儿像那个一言不发的半身不遂患者。

  这个幻景让娄小娄抖了一下,车差点儿冲向路中央的隔离墩。

  他又想起了宁静的桑丫,想起了为爱毁容的林要要,想起了家里的那台传真机,想起了那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脑袋乱成一团。

  这时候,他忽然意识到,必须要学会奇门遁甲!掌握了这门预测术,就可以穿透烟雨迷蒙的表象,知道他和桑丫的未来,就可以在林要要没整容之前阻止她,就可以顺着电话线进入某个时空,查到是谁在给自己发送传真,就可以知道另一个自己是不是克隆人,就可以知道那个像老头的小孩到底是小人还是贵人……

  快到景山小区的时候,雨渐渐停了。

  娄小娄关掉雨刮器,打开了音乐。

  北京的道路很少这样干净、宽阔、通畅,这是午夜的北京,这是刚刚下过暴雨的北京。

  进入小区之后,尽管路上没有一个人,娄小娄也开得非常慢。两旁的草木更绿了,更深了。路灯静静照在地上,一洼洼的水清清亮亮。娄小娄能听见车轮碾轧积水的声音。

  忽然,娄小娄的视野里出现一个人的背影,他在慢慢朝前走。他的步伐在午夜里显得有些不正常。

  走近之后,娄小娄看清了,这个人穿着一件浅黄色正装衬衫,一条藏青色正装长裤!

  在他的惊愕间,这个人转个弯就不见了。

  娄小娄踩了一脚油门,追了过去,转过弯之后,却没看见那个人。路上空荡荡的,两旁是草坪,很宽阔,那是专门用来给孩子们踢球的。按照一个人正常步行的速度,他不会消失的。那么,他到哪里去了呢?

  娄小娄停下车,走出来,前后左右看了看,心里有些害怕了。

  他回到车里,关上车门,正要开动,另一扇车门竟然自己打开了,接着,他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娄小娄……”

  娄小娄吓得一哆嗦,立即问道:“你在哪儿?”

  看不见的人说:“我现在站在车门口。”

  娄小娄问:“你是谁?”

  看不见的人说:“你别管我是谁。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娄小娄说:“什么秘密?”

  看不见的人说:“年月日,将在被,你千万小心!”

  娄小娄惊恐地说:“年月日,将在被?我听不懂你的话!”

  对方缄默了一下,接着车门“啪嗒”一声就关上了。

  娄小娄四下张望,还是不见那个说话的人,一只很大的蝙蝠在半空中“呼啦啦”飞过。娄小娄急忙开动他的车,掉转车头,直奔地下车库去了。

  “年月日,将在被……”

  这六个字太古怪了,什么意思?

  他提醒自己千万小心什么?

  回到家,娄小娄换了一件睡衣躺在床上,还在回想刚才的奇遇和那些听不懂的话。前六个字很像是什么秘诀……

  他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他坐了起来,这个人此时会不会就在房间里呢?

  他左右转了转脑袋,好像感觉到了另一个人的气息。他沉着地下了床,平伸双臂,一边朝前走一边上上下下地摸索。这时候,他感觉自己就像恐怖电影中的僵尸。他几乎摸遍了家里一人高以下的所有空间,没有摸到任何看不见的实物。

  接着他走进了卫生间,继续摸。

  最后,他摸到了镜子,猛地后退了一步——在镜子中看到了别人,那才是恐怖的,而他在镜子中看到了自己——问题是,他穿着一件白色睡衣,镜子中的人却穿着一件浅黄色正装衬衫!

  他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镜子里的人又变成了白色睡衣。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觉得镜子中的变化是一种欺骗,或者是一种恶意的恫吓。他把它摘下来,反过来放在了地上。

  然后,他慢慢退出去,回到卧室,锁上了门。

  他拿起了电话,犹豫一会儿,终于拨通了桑丫的号码。电话响了半天,桑丫才接起来。

  桑丫问:“我没害怕。难道你害怕了吗?”

  娄小娄说:“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桑丫问:“因为我是你的主心骨?”

  娄小娄问:“恰恰相反,因为我是你的主心骨。”

  桑丫说:“你才回来吗?”

  娄小娄说:“是的。我一直不放心你,总觉得你刚才给我打电话,好像有什么事。”

  桑丫说:“没什么。我跟你说过的那个被父母包养的男生,今天给我设了一个套,想干坏事,被我摆平了。”

  娄小娄说:“没事就好。”

  挂了电话之后,娄小娄心里踏实了一些。

  不过,这一夜他没有关灯。

  不知道几点钟,他迷迷糊糊睡着了。本来他不想睡的,因为他知道今夜肯定会做噩梦。人在梦中最孤单,最软弱,最无助,因为在梦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梦中人却控制不了任何局面。可是,现实中的人就能操纵自己的命运吗?

  今夜,娄小娄最恐惧的地方是卫生间。

  果然,在梦里,他又一次恍恍惚惚走了进去。

  灯光苍白,马桶苍白,墙壁苍白,浴缸苍白……

  娄小娄低头寻找那面镜子,它不见了。他抬起头,发现它竟然回到了墙上,挂得端端正正。他慢慢走过去,朝里瞄了一眼,他又看到了自己,这一次,镜子中的自己穿着白色睡衣,没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吗?

  想到这里,他警觉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他穿上了一件浅黄色正装衬衫,一条藏青色正装长裤!

  他猛地抬起头,注视着镜子中的人,已经不知道哪个才是自己了。

  镜子中的人也冷冷地看着他,突然把手伸出来,“喀嚓”一下镜子就碎了,那双手穿过镜子碎片,顿时变得血淋淋,死死抠住了他的喉咙,叫道:“你是谁?你为什么总是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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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1:56:51 | 显示全部楼层
8 他和他 (1)

  桑丫放学后,想好好做一顿饭,请娄小娄来一起吃。

  正好娄小娄发来了一条短信:你在干吗?

  桑丫:我今天买了很多菜,要好好做一顿饭,正想请你来呢。

  娄小娄回道:嗓子长了一块息肉,痛得厉害,说不出话来,吃东西也难以下咽。等好了再说吧。

  桑丫:怎么搞的?

  娄小娄:不知道。

  桑丫:吃药了吗?

  娄小娄:我是医生,不用你操心了。对了,我给你买了一条裙子,有空我给你带过去。

  桑丫:谢谢。我喜欢裙子。

  放下电话之后,桑丫想到了一件事——那个和娄小娄一模一样的人,好像从来都说不出话,现在娄小娄突然得了这样的怪病,难道是命中注定?

  剩下桑丫一个人,她就没有了做饭的兴致,下了一碗面,草草填饱了肚子。

  天黑之后,她来到窗前,朝外望去。对面是朱玺的窗子,里面黑着,看不到那盆粉红色的格桑花。

  她望着望着,心慢慢提了起来,她感觉那扇黑洞洞的窗子里,似乎有一只黑洞洞的巨大眼睛,正在盯着她。她想了想,离开了,转了一圈,关了灯,又回到窗前,眯眼朝朱玺的窗子望。她终于看清,那是一副单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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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1:58:35 | 显示全部楼层
8 他和他 (1)

  桑丫放学后,想好好做一顿饭,请娄小娄来一起吃。

  正好娄小娄发来了一条短信:你在干吗?

  桑丫:我今天买了很多菜,要好好做一顿饭,正想请你来呢。

  娄小娄回道:嗓子长了一块息肉,痛得厉害,说不出话来,吃东西也难以下咽。等好了再说吧。

  桑丫:怎么搞的?

  娄小娄:不知道。

  桑丫:吃药了吗?

  娄小娄:我是医生,不用你操心了。对了,我给你买了一条裙子,有空我给你带过去。

  桑丫:谢谢。我喜欢裙子。

  放下电话之后,桑丫想到了一件事——那个和娄小娄一模一样的人,好像从来都说不出话,现在娄小娄突然得了这样的怪病,难道是命中注定?

  剩下桑丫一个人,她就没有了做饭的兴致,下了一碗面,草草填饱了肚子。

  天黑之后,她来到窗前,朝外望去。对面是朱玺的窗子,里面黑着,看不到那盆粉红色的格桑花。

  她望着望着,心慢慢提了起来,她感觉那扇黑洞洞的窗子里,似乎有一只黑洞洞的巨大眼睛,正在盯着她。她想了想,离开了,转了一圈,关了灯,又回到窗前,眯眼朝朱玺的窗子望。她终%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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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1:59:03 | 显示全部楼层
8 他和他 (1)

  桑丫放学后,想好好做一顿饭,请娄小娄来一起吃。

  正好娄小娄发来了一条短信:你在干吗?

  桑丫:我今天买了很多菜,要好好做一顿饭,正想请你来呢。

  娄小娄回道:嗓子长了一块息肉,痛得厉害,说不出话来,吃东西也难以下咽。等好了再说吧。

  桑丫:怎么搞的?

  娄小娄:不知道。

  桑丫:吃药了吗?

  娄小娄:我是医生,不用你cao心了。对了,我给你买了一条裙子,有空我给你带过去。

  桑丫:谢谢。我喜欢裙子。

  放下电话之后,桑丫想到了一件事——那个和娄小娄一模一样的人,好像从来都说不出话,现在娄小娄突然得了这样的怪病,难道是命  中  注   定?

  剩下桑丫一个人,她就没有了做饭的兴致,下了一碗面,草草填饱了肚子。

  天黑之后,她来到窗前,朝外望去。对面是朱玺的窗子,里面黑着,看不到那盆粉红色的格桑花。

  她望着望着,心慢慢提了起来,她感觉那扇黑洞洞的窗子里,似乎有一只黑洞洞的巨大眼睛,正在盯着她。她想了想,离开了,转了一圈,关了灯,又回到窗前,眯眼朝朱玺的窗子望。她终于看清,那是一副单%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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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2:00:44 | 显示全部楼层
8 他和他 (1)

  桑丫放学后,想好好做一顿饭,请娄小娄来一起吃。

  正好娄小娄发来了一条短信:你在干吗?

  桑丫:我今天买了很多菜,要好好做一顿饭,正想请你来呢。

  娄小娄回道:嗓子长了一块 息  肉,痛得厉害,说不出话来,吃东西也难以下咽。等好了再说吧。

  桑丫:怎么搞的?

  娄小娄:不知道。

  桑丫:吃药了吗?

  娄小娄:我是医生,不用你cao心了。对了,我给你买了一条裙子,有空我给你带过去。

  桑丫:谢谢。我喜欢裙子。

  放下电话之后,桑丫想到了一件事——那个和娄小娄一模一样的人,好像从来都说不出话,现在娄小娄突然得了这样的怪病,难道是命  中  注   定?

  剩下桑丫一个人,她就没有了做饭的兴致,下了一碗面,草草填饱了肚子。

  天黑之后,她来到窗前,朝外望去。对面是朱玺的窗子,里面黑着,看不到那盆粉红色的格桑花。

  她望着望着,心慢慢提了起来,她感觉那扇黑洞洞的窗子里,似乎有一只黑洞洞的巨大眼睛,正在盯着她。她想了想,离开了,转了一圈,关了灯,又回到窗前,眯眼朝朱玺的窗子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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