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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遗忘的世界

《凶坟禁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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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0:46:03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三十章 殷彦之死

  自从坟山上闹凶坟的事情传开来后,除了每年的清明重阳,平常的时间是几乎没有人会来这坟山的,而在没有一丝月色的夜晚,那是更加不可能有人来这坟山上的。可是,王胜却站在了坟山之中。

  在二十多年前,一位法师来到了他们村子里,给他们抚平了凶坟的祸害,封印了那口凶变了的坟,可是当时那位法师却告诫过人们,平常的日子里不能随便到这座阴寒气极重的坟山上来,特别是晚上。在这坟山之中有一些已经受了地气腐蚀的坟,坟里的尸体吸收了潮湿阴冷的地气之后融散了自身的尸气于整个坟之中,如果在夜晚地气会变得很重,有活人靠近的话,坟里会散着阴间的召唤,把活着的人召唤到坟墓之中。

  对当年的王胜看来,那只是无稽之谈。可是如今他亲身感受到了一个人在一个无任何月光的夜晚站在坟山上的怯意,他此刻只想回头下山,可是他的脚步已经迈不动了,他已经被眼前的一切所惊呆住了。

  就在王胜要下山的那一刻,那个身影慢慢的在一座很大的坟墓背后隐现出来了。王胜的眼睛早已经适应了这样的黑夜,他隐约的能看到那坟后面站着的是一个女人,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

  王胜的脸绷得很紧,他认出那口坟,那口坟是周青和他妻子的坟。王胜死死盯着那坟看着,似乎那坟里就要伸出了一只手来夺去他的灵魂一般。

  那披散着头发的女人不见了。王胜左右前后的转着头看着周围,特别是他的身后,他几秒内又转了一次回去,背后总是最虚弱的地方。

  他咬紧牙慢慢走向那口坟的背后,坟的周围都是光秃秃的,他完全找不到那个披散头发女人的踪迹。可是到了那坟的背后,他却感到很意外,他替到了一个僵硬的东西,那种僵硬不是一般石头的坚硬,而是一种原来是柔软的东西变化成僵硬的东西的感觉。

  “老三!”

  王胜喊了一声出来,他的声音夹杂着恐惧和无助,凄凉与惊慌。

  尽管坟山上到处弥漫的都是阵阵的腐烂潮湿的味道,可是殷彦身上那股多年饮酒所酿出的酒体味在这坟山的霉味之中独特的散发着。借着那个味道,王胜认出了殷彦。可是那只是一具已经完全冰冷僵硬了的尸体。。。。。。

  王胜已经不知道自己当时看到殷彦尸体时候是有何种反应了,他尽量的冷静下来,不断的打量着四周,那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已经不在了。他缓了一口气,拖着殷彦的尸体就一直往山下去。

  王胜平时力气是大的惊人,可是经过惊吓之后,他总是有力气使不出来,心口随时都要跳出了喉咙。他一直拖着殷彦的尸体,直到快天亮了,他才把尸体拖到了林家老宅前。

  山村一入夜就几乎没人出来走动了,对于此刻王胜拖着殷彦的尸体来说,是一件好事,如果半夜有个人出来看到,王胜不知道对方能否会接受得了,而自己也已经不能再受任何惊吓了。

  砰——砰——

  黎明的第一道初虹还未划破夜空,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却打乱了整个山村里的宁静。王胜在使着自己最后的一道力气拍打着林家老宅的大门,他的惊慌还未能平定下来,他的思想也近乎混乱了。

  “大哥?”林海通开门看着眼前神态慌乱的王胜,心里不禁起了一阵莫名的寒意。这股寒意来至于二十多年前那个夜晚,就是王胜的妻女离奇失踪的那个夜晚。王胜也是如此的神态敲打着林家老宅,而开门的人,也是林海通。当时就是那个神态使林海通一阵迷惑,他的印象中的王胜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可是却也有他的软肋。而那个神态一出现,就代表着将要有大事发生。

  看到了眼前的林海通,王胜如释重负的瘫坐在了地上,而在他的身后躺着的那具尸体,正死沉沉的摆在林海通视线里。他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吓了一跳,可是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了。因为他没有经历过王胜那样的事情,而且他心中早就有了殷彦死亡的心理准备了。他认为其实每个人都有了那个心理准备,只是没有人说出来而已。

  林海通叫醒了周萍和殷雪,紧接着的就是王胜在林海通的搀扶下瘫睡在了林羽的房间里。

  在林海通的张罗下,殷彦的尸体搬回到了殷彦的家里由殷雪暂时看护着,而他则请村里人一起准备着殷彦的后事。

  白事大过天,这是当地的风俗。尽管殷彦的死还在村里住着的人都议论纷纷,也都想起了多年前的事情,可是他们却还是在林海通的请求下伸出了援手帮助处理殷彦的后事。

  当王胜醒来后独自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林海通的时候,林海通也不禁的吓出了一身冷汗来。

  令林海通害怕的是那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之前他就听说过夏兰也看到了,可是他却是一直没在意,现在王胜也真真实实的看到了,他不得不相信那是真的。

  “难道是她?”林海通抖着问王胜。

  “不可能的!”王胜却很快堵住了他的话,王胜的眼睛里充满着疑虑和恐慌。

  两人相互凝视着,他们在寻找一种自我的安慰,可是却抚平不了心中的那股寒气。那是他们不可磨灭的记忆,可是在他们心底都还是只有一种声音,那个人不可能还活着的。

  “我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一样会从我的坟墓里爬出来,为我报仇的!哈哈哈。”

  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尖锐的女人声音在他们耳边回响着,林海通在王胜的眼中看到了他从来没看到过的恐惧;而王胜却在林海通眼里看到了无助的死气。

  殷彦是第一个离开他们的,接下来,还会有谁呢?在林海通的心里,他早已经按耐不住的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该来的还是会来,躲也躲不掉。”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两人的恐怖氛围,那声音主人的脚步正一步步朝他们接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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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0:46:11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第二封信

  那个脚步如此的沉重,就象身上拖着什么东西走路一般。

  他们听的出来说话的那个人是王胜一直叫的疯子,驼背。

  “该来什么?”王胜此刻的心情已经降落到了极点,他就象一头失去了理性的野兽两步并做一步来到还没踏进屋的驼背面前,死死拽住他的衣领,愤怒的眼神中冒出了阵阵杀气。

  驼背的身体被王胜扯了起来,他的身体悬挂着,就犹如一弯淡月。可是他并不害怕王胜,他的眼睛也死死的盯着王胜的眼睛,冷冷的笑哼着,“我们接近过凶坟,谁都逃不了了的。”

  林海通似乎察觉到些什么,忙过去劝阻王胜把驼背放下。林海通的面容显得比较慈祥,之前因为恐惧而扭曲了的脸型已经被埋藏在了面皮的背后。

  “驼背,你说的这个是什么意思?”林海通打量着驼背道。

  驼背还是在冷笑着,“你们难道忘记了多年前的事情了吗?今年重阳阴雨袭坟,那口带着强大怨气的坟吸收了众多的阴湿地气,它已经化成了凶坟,凶坟的邪气远远在一般的冤鬼之上,我们村子就是在它怨气笼罩的范围之内,这个区域里的都称为活人的禁域。”

  “驼背,你不要再拿这些迷信的手法来糊弄人!如果你让小雪知道这些看我怎么把你的脖子给扭断!”王胜恶狠狠的对着驼背说。王胜在故作坚强的硬着气耍着横。

  “哼哼,信不信由你。”驼背的神情很冷静,不过在他的冷静背后,林海通却察觉到另一种表情在骚动着。“我想林老师还没告诉你殷彦的尸体上的伤口吧?”驼背对王胜眯起了眼睛,形态更是显得阴暗。

  昨夜王胜一路拖着殷彦的尸体回到林家老宅,因为夜晚看不见东西,而且他受了刺激心里也是战战兢兢的,直到回到了林家,他都没能看一眼殷彦的容貌。而林海通带王胜去休息后,却检查到了殷彦的尸体,发现在殷彦的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而殷彦的头部则有撞上的淤血。

  林海通检查了殷彦的尸体后,吩咐了殷雪不要报警,只是用自杀来敷衍了殷雪。而殷雪却也听从了林海通的话,没有去报警。

  林海通不想把事情告诉王胜,就是怕王胜太过担心了,可是如今驼背提出来了,也就如实的都告诉了他。

  “二弟,为什么不报警?”王胜很激动,他摇动着林海通的肩膀。

  “大哥,报警没用的。”林海通的眼神里显得很无助,不过他还是紧紧按住了放在他肩膀上的手。

  “凶坟出来害人,报警只会害了更多的人。难道你忘了当年的事情吗?”驼背冷冷的说着。

  当年的事情,他们三个人可能是最记忆犹新的了,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当年也是公安人员介入,可是丝毫效果都没,他们明白,不管是凶坟在害人还是人为的,公安都不能管辖得到他们这个偏僻的山村。

  在城里,林羽还在晃晃悠悠的上着班。夏兰调动到了门诊,而林羽则升级成为了内科主任。平时他和夏兰上班都是各自坐在自己的诊室里为病人看病,他们这次的调动是很值得高兴的,他们从此不再需要上夜班了。对他们来说,几年的苦熬终于是拨开云月见青天了。

  不过由于他很年轻就当上了主任,很多病人都不大信任他,有的是宁可到其他的诊室里排长队,也不到这年轻医生这里看病。所以平时林羽还是很清闲的。

  但是林羽的快乐没持续多久,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他的酒鬼叔叔的死讯。他父亲要他请假回来为他的叔叔吊丧。林羽静静的坐在诊室里,门外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一封刚收到不久的信,他闭着眼沉思着,这一次,是该回去了。

  刚上任的时候林羽就决定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再请假了,可是,一封意外的信件却让他改变了主意。

  早晨刚上班的时候,偶尔也有几个病人来看病,在慌乱的病人之中,他却发现了一封署名为“赵静”的信。里面的字还是打印出来的。只不过内容和上一封却不同了。

  “这只是一个开始。”林羽读着那封信里的内容,浑身都感觉着不自在。这封信就代表着一个可怕的开始,命运的转变。一切都来源于他所住了十几年的山村。林羽不能放任下他的父母不管,他走出了诊室,去向他的领导请了几天的假。

  这一次林羽没有让夏兰一起回去,他不知道自己这次回去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或许是坏事。他不愿意夏兰和他一起受到威胁,自然一切他都还在瞒着夏兰。

  一个人踏上了一条如黄泉的道路,林羽不知道自己的以后会怎么样,他的口袋里揣着那两封署名赵静的信,他不相信任何鬼神的传说,他这次回去,是要揭开某个人的面具,让罪恶从此停歇下来。

  可是他却不知道,在他踏上那辆归乡的汽车时候,一个嘴脸在一个他看不到的阴暗角落里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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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0:46:20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守灵

  山村里,殷雪家院子里站满了很多年迈的人,他们都是村子里的人,年轻的,能出去打工的都出去了。年纪老的,跟不走了,只能留下来等着走进那座坟山了。

  在院子直对着的屋里,一个人的头对着门安静的躺着。

  院子里纷纷扰扰的响着杂七杂八的说话声,殷雪一直跪在殷彦的旁边,她的眼睛红润偶尔晶莹的泪水也会掉落几滴下来,但她没有哭出声音来,自从懂事后,她就一直没在任何人前哭出声音来。

  “我叫了林羽回来了,估计快了。他给我电话说是今天的车。”

  这一天是殷彦的丧礼的第一天,因为天气已经转凉了,所以尸体还未有任何发臭的迹象。殷彦倒好,静静的躺着享受着人间的安宁和谐。而其他活着的人,却为他到处奔波劳累着。这个地方风俗就是丧礼就是招呼亲朋好友乡亲过来一起追悼死者三天,通俗直接的说法就是吃喝上三天。这三天花销不说,就是要帮手都要很多。而如今殷雪作为死者直接亲属自然是要哭丧的,她就不能帮忙招呼其他人了。无奈之下林海通也只好让林羽早点回来。也正是如此林羽才又一次坐上了归乡的汽车。

  “二弟啊,现在就我们两人忙活,都怪你大哥我没个后啊。”王胜感叹着,每当这种时候,他总会想念起他那失踪的妻子和女儿。

  “瞧你说的。大哥,林羽都是我们的儿子!”林海通说话时没看着王胜,而是把目光转移到了在一边干坐着不管事的周萍。王胜也注意到了林海通的难处,只是他们谁都想不明白周萍为什么会在这段时间变得如此冷漠。“兄弟,行了,林羽没回来之前我们两兄弟能办好三弟的后事的。想当年,我们几兄弟被什么事难倒过。”

  林海通没有说话,苦笑了一下后两人都分开去招呼客人了。

  在大学以前,林羽觉得一个人坐车是很自由的,能够独自欣赏着车窗外的景观不必去理会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上了大学以后,拥有了夏兰,林羽觉得再是一个人坐车,那种感觉是空虚的,无聊的。

  他手中端详着那两封同样署名的信件,看了不下数十次,可是怎么他也参详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舅妈已经过世多年了,为什么如今还有人利用他舅妈来搞古怪呢?这不是一般的古怪,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他起初是怀疑山村里的人干的事情,可是

  在电话里得知到几乎村里人都去给酒鬼叔叔奔丧去了,根本没有人有这闲工夫到城里来送这封信。除非是托人送的。

  压抑的思绪陪伴了林羽一路,整个人都沉淀在问题海当中,时间就是可以忽略的一样,当林羽回过神来之时,已经是可以下车了。

  林羽发觉这一条回家的路突然变得是那么的陌生,而陌生之中却又带着点少许的荒凉恐惧。

  他不是个胆子小的人,只是回想起电话里他父亲描述王胜如何找到殷彦的过程,他也不禁打起了一个冷颤。

  “来来来,二爷继续喝。”

  “殷老弟走得早啊。”

  在殷雪家的房子外,林羽远远就能听到里边传来的各种声音。有的是叹息声,有的是劝酒声,有的则是大声的闲聊。一点都没有透露出任何哀痛的感觉。林羽心里是很无视这样的传统丧礼的,把一具尸体不经过任何处理就放在房子里晾三天不说,还要弄三天的酒席来招呼着亲朋好友和邻居乡亲。而来奔丧的人,基本没有一个人会为死者感到哀痛的,对他们来说,吃喝上三天要比为一个断气了的人去哀悼要好得多。

  “妈,我爸和我伯父呢?”

  林羽一进门就看到了独自坐在一边吃饭的母亲,他对自己的母亲也是一点都摸不透,为什么近几年来感觉她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少言寡语还不愿意与其他人接触。

  “他们在厨房呢。”林母周萍继续吃着,她只是看了一眼林羽,不过正当林羽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她还是又说了话了,这让林羽还能感觉到自己是她的儿子。“你回来不影响工作吗?”

  “啊,哦。不影响,妈,你先吃着,我先过去找爸看看需要什么帮忙的没有。”说不影响工作那是假的,可是他却不能说实话,这是对已死之人的不敬,也是一种被村里人认为不孝的行为。

  “不用什么忙,你先坐下来吃饭吧,他们能忙得过来。”几年来林羽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母亲还是关心他的,这是很难得的,他也听从了他母亲的话,陪着他母亲一起吃饭。母子两在一起随随便便聊着,虽然话还不是很多,但这又让林羽感觉回到了小时候。

  回来当夜,林海通就安排了林羽为殷彦守灵,原因就是殷雪是一个女孩子,怕她一个人守灵会害怕,而且一个人也不能天天去熬夜,他们的人手又实在是太有限了。尽管期间周萍有些许阻止林海通这样的安排,不过林羽也还是坚持了他父亲的安排,决定陪殷雪一起守灵,到后半夜就让殷雪去休息。

  熬夜对林羽来说早已经是家常便饭,只是这样传统类型的守灵却是第一次。入夜了,人们都吃饱喝足了,也各自来为躺在房中的殷彦上了柱香后都各自回去了,殷雪家的院子里渐渐的一片空荡荡的,林羽望着摆在院子里的那些空圆桌子,仿佛还有一群人围在那桌子边上吃喝着。

  上半夜是林羽和殷雪一起守灵,他们两一左一右守着。殷雪的心情极度的不好,林羽也不懂怎么安慰她,只是尽量陪着她,让她不会感觉到很孤单。

  咚——咚——

  午夜的钟声在这寂寞的夜里用沉重而苍老的声音叫喊着,在深夜的这个时候,也只有那孤独的转动了一年又一年的老挂钟才会提醒着人们某些不祥的事情。

  “小雪,很晚了,你先回去睡吧。”在昏暗的灯光中,林羽望着隔了一尸之离的殷雪,她的脸在昏红灯泡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苍白。

  “我留下来陪你吧,你一个人会害怕的。”殷雪自小到大,对林羽都是这样,她处处都能为比她大几岁的林羽关心考虑。不过林羽认为守灵并不是和她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傻丫头,你快去睡吧。我当医生的天天接触这样的事情,早就都麻木了,还怎么害怕。”林羽尽量缓和着殷雪的心情,好不容易才劝解殷雪去休息了。

  一个人守灵其实也是能睡觉的,守灵只不过是为了防止有人或者蛇虫鼠蚁的来侵扰死者的安宁罢了。在这样人口少之又少的山村里,没有人会来动这具尸体的,林羽看着夜很深了,他也躺在了地上的草席上,闭起眼睛休息起来了。

  他没有打算睡着,只是躺着闭着眼睛养养神。他想起了夏兰,他的宝贝,他想知道现在夏兰在做什么,虽然是只分别了一日,可是对他来说就象分别了一年一样。而转念,他又想起了那两封诡异的信件,想起了今天他和他父亲的吵架。他很少和他父亲产生矛盾,只是今天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殷彦是他叔叔,这样无缘无故的就丧命了,居然他的父亲不同意报警调查。而他更恨的是他父亲和他的伯父居然也都相信了那个狗屁凶坟的事情。

  他的父亲不想拿其他的多余事情来理他能理解,可是他的伯父,原来是一个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可是这次他回来,看到的伯父就象换了一个人一样,或者更准确的说象突然老了好多年一样,王胜这位伯父已经不再当年了,现在的王胜只是一个相信迷信和鬼怪传说的糟老头。

  林羽并不愿意那样想他的长辈,只是他觉得他们都太迷信了。他东想西想的,终于经不住瞌睡的诱惑,渐渐走入了朦胧的状态。

  啪——

  一声不太响亮反而有些沉闷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很短很干脆。林羽都还没有完全进入熟睡状态就被那突来的声音给惊醒了。因为他睡在地上,所以声音传得特别的大声,他很敏捷的坐起来一看,是一个板凳倒在了泥土地上。

  “谁?”林羽看着门口处有个人影闪动了一下,他叫了一声立刻站起来追出去,可是跑到门口处,却是一个人也没有。他不敢跑远了追,他去追了灵就没人守了,他只能回去,继续守着,可是他一转身,脚下就踩到了什么东西,林羽缓缓的蹲下去捡了起来把那东西拿在手上,是一只手镯。在昏暗的灯光中林羽用肉眼无法辨别那只手镯是不是银质的,不过就手感来说,他感觉象银质的。这完全是他大学在珠宝店打工时学来的技巧。

  林羽仔细的端详着那只银手镯,它的上面雕刻着各种各样的花纹,只是灯光还是不允许他看清那些花纹,他仔细的看着手镯,然后又看了看门外。他在想着这只手镯难道是刚才那个人影掉的?不过手镯带在手上,是不可能掉的,唯一的解释,那就是是那个人影故意留下来给他的。他想不通,为什么对方要留下这只手镯给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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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0:46:27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尸检

  林羽带着那个银手镯的思绪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看到了夏兰正在带上那只银手镯。

  “好看吗?”林羽从来没见过夏兰带上首饰会如此开心过,她晃着那个手镯,自己的身体在转着圈子,她笑得很开心,嘻哈的笑声让林羽顿时感到一种害怕,他觉得眼前的夏兰突然变得很陌生。

  “哈哈哈。”

  夏兰的笑声不断,但是声音却越来越遥远了,她转着圈子渐渐的离开了林羽,林羽一直追着跑着喊着她的名字,可是不管他怎么去追也追不上。

  “小兰!”

  林羽的大声喊叫惊动了身边的人。

  “林羽哥哥你怎么了?”

  林羽睁开眼睛仔细的看着,周围已经很亮了,早就已经是白天了。他转过眼看着挂着一脸迷惑神情的殷雪,“哦,没什么,刚才做了个噩梦。”失去夏兰,对林羽来说确实是最大的噩梦。

  “林羽哥哥你先去吃点东西吧,都中午了。”殷雪的脸色很差,可是她还是在关心着林羽。

  林羽有些惊讶,他还没有过一睡就到中午醒不来的习惯,而且周围还如此的喧闹了,人们都开始准备吃着喝着了。他神情有些恍惚的对殷雪点了点头,不过很快他记起来了什么,伸手去摸口袋,发现在口袋里有硬邦邦的东西,他放心了。那个手镯还一直在他身边。

  趁着白天光线好,他在一个没人的地方仔细端详着那只手镯,没错,是银质的。上面布满了弯弯曲曲的花纹,就象是一种藤,花藤。抚摸着那个手镯,手感非常的好,手镯上有些泛暗色,是上了一些年代的东西,他仔细打量着那只手镯,他能肯定这个手镯绝对不是现代打的东西,而是最少有几十年了。

  银制品价格不算很贵,可是是这样有些年代的手镯,它就不仅仅是代表着一种价格了,而是一种意义。

  在过去,手镯是作为长辈给女儿的一种留念品,一般也都是银质的,不过区别就在于每种给女儿的手镯饰品都是一代代

  传下去的,也就是说可以说成是古董之类的了。在一定意义上,它的价值要比很多东西都昂贵。想到这些,林羽更觉得昨夜那个人影奇怪了,这个手镯肯定是故意留下来的,一个如此昂贵的东西,还带在手上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掉了的。

  究竟对方为什么要留下这只手镯呢?难道是和我有关系?林羽怎么想也想不出个头绪来,他更是觉得事情蹊跷,不过很快,他的思绪被王胜给打断了,王胜需要他的帮忙。

  此时的林羽也是心在曹营身在汉,他对那只手镯有着无法理解的迷惑,可是他对他做的那个梦,是更加的在意。他可以放着那只手镯不管,可是夏兰,他办不到。他趁着闲下来的那会工夫,急忙给夏兰打去了电话,他担心他的那个梦。

  宋明不知道怎么打听到林羽一个人回老家了,他今天特意邀请了夏兰一起出去共进午餐。他相信夏兰不会拒绝他,因为他对夏兰说的只是朋友间的午餐。

  宋明的品味一向是很优雅类型的,他约了夏兰在西餐厅见面,这家西餐厅是他们市里最豪华高贵的一家西餐厅。在里面每台桌子都很安静,几乎都是两个人一个桌子,都是面对着面,优雅的钢琴声伴随着刀叉在盘子上乒乒砰砰和人们的轻轻细语的声音凑出一个和谐甜美的气氛来。

  不过很快,整个气氛就在夏兰那个很大声音的音乐手机响起的周杰伦的歌打破了这一个气氛。夏兰脸上显得有些尴尬,她的手机声音实在太大声了。

  “喂,羽,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想打个电话给你。”

  夏兰觉得林羽确实有些怪,过去没事打电话的时候,林羽总是会东拉西扯一些无聊的事情做借口,可是这一次电话却是一个例外,不过她知道林羽说得很真实。

  “哦,我正在吃午饭呢。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没,没什么急事。你在那吃饭?”林羽从手机里听到了夏兰那边响彻着阵阵钢琴声。

  “我,我在和宋明一起吃饭。”夏兰本来不想告诉林羽的,怕他瞎想,不过她如果不对林羽诚实,那么等林羽知道了,会闹出更大的事情。夏兰相信的是没有永远不漏风的墙,所以她一直都对林羽很诚实。

  林羽对宋明这个名字很敏感,不过他没有立刻发作,只是随便和夏兰聊了几句就让她把电话给宋明接过去。对宋明来说,林羽不需要客气什么,两个人曾今是无话不说的朋友,也是光明正大的情敌。

  “喂。”宋明接过了电话,他心里直乐着,他一直都喜欢看到林羽着急的样子。

  自宋明接过了电话后,宋明的嘴上就一直是乐得微笑着的,如果他不是害怕会失了风度,一定会大笑起来的。他觉得林羽太好玩了,从一起读书认识那么多年到现在,还是那个性格,还是在朋友面前如此可爱。

  他们两就随便说了几句风凉话后就把电话断了。夏兰知道他们两只要在一起就会如此,也不再多管他们。只不过夏兰肯定猜想到现在远在山村那边的林羽一定是火冒三丈了,但是夏兰一点也不为他担心,她也很喜欢看林羽吃醋的样子,而且她和

  宋明之间都是朋友关系而已。

  “小兰,你还能记起来在医院看到的那个女子吗?”宋明想问的是那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不过他没有直接问出来,他只是在试探性的提醒着夏兰的记忆,让她的记忆复燃起来。

  夏兰开始犹豫了一下,好几天都好转过来了,她确实不想再记起那些事情,特别是那个女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哦,没什么。随便问问,想看看你的病情。”宋明没有再说下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个晚上就是一闪而过的瞬间,但是后来紧跟上我的那个护士什么也没看到,所以。。。。。。可能是我的错觉吧。”夏兰心里不认为这些都是幻觉,只是她又不敢再说出来,她知道在心理医生的思维里,只有唯物主义,只有客观存在的东西,而那些原来客观不存在的,是不可能出现的,所以只能归为幻觉来断定。

  “是吗?那好,既然是幻觉你就不要多想了。对了,林羽怎么又回家了?你们不是刚回去吗?”宋明知道林羽回去是奔丧,只是他不明白林羽去奔谁的丧,对他来说,林羽家还是很神秘的,这或许是他突然觉得他看不清林羽的心理吧。

  不管林羽和宋明闹成什么样,夏兰知道,在他们两个人心里,林羽和宋明永远都是好朋友,即使他们都很多年不见面了,可是彼此谁都没有忘记谁。所以夏兰就把知道的林羽家的事情都告诉了宋明。

  重阳过后快半个月了,天气也都好转了很多,阳光是特别的明媚,透过山村的陈旧景象洒在每一块砖瓦上面,这和山村中的那所在办丧事的房子形成了一种不入格的色彩。

  林海通听说林羽守灵第一夜就做噩梦,还担心着问他,不过林羽他没说什么,林海通和王胜都想这个晚上换他守灵,不过林羽他还是坚持着自己守。再怎么说殷彦是他叔叔,自己尽点孝心是应该的。而且他也想趁这个晚上守灵,希望能够再次等到那位丢手镯的人。

  夜又开始深了下来。林羽在一个没人注意到的地方和夏兰通完了电话之后,又继续了他的守灵工作。午夜的钟声又再次响了起来,在空荡荡的厅堂里,只有一具已经僵硬多日的尸体陪伴着他。

  这个晚上林羽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他在观察着门口处,可是过了许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都没有一点动静。林羽突然想起了什么来,连忙去掀开了盖在殷彦身上的布,那是一块隔绝了人间和阴司的布。

  林羽从回来到现在,他还都没有仔细观察过殷彦的尸体,因为和父亲为了报警的事情吵闹,也使得他一直不能在有人的时候去掀开那块布来仔细观察。

  在医学院的时候,林羽不仅学了他本身的专修,还自学了一项那就是法医鉴定。他自小就希望自己是一个敏感锐利的警探,只不过阴差阳错成为了一名医生。不过这并布妨碍他成为类似警探人员的路,所以他去学了法医鉴定。单纯学医的人是不会懂得很全面检查尸体的,而林羽因为自学过一些,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在昏暗的灯光中检查着那具完全僵硬稍微有些发臭了的尸体。

  暗淡的灯光阻止不到林羽的行动,很快,他就大体上从外表检查完了尸体,可是,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一种很疑惑的表情,他呆呆的看着那具不能说话的尸体,可是他却多么想问那具尸体,他身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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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0:46:38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三十四章 迷踪

  殷彦的尸体上,存在着让林羽很想不通的地方。

  他能够初步断定的是殷彦是死于脖子上的吊痕,从尸体的僵硬程度已经完全不能再判断死亡时间了,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死者在死前完全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难道真如父亲说的是自杀?林羽在心里寻思着,在殷彦额头上有过撞击的伤痕,而且伤痕也很大,但是并没有致命。

  “哈哈哈。。。。。。”在完全没有月光的深夜,一个人独自狂笑着游走在坟山之上,他脚步跌宕凌乱就象是一个醉鬼一般行走着。说是醉鬼,或许用疯子形容会更加的贴切。

  他不断的朝着每口坟上瞧着,把自己的脸贴近了去端详之后,又狼狈的走开了。

  但是,他在坟山上走了很久之后,他发现了他在寻找的那口坟,他跌跌撞撞的跑上去跪倒在墓碑前,他发出了奇怪的笑声,那个笑声说是奇怪,更主要的是他似笑非笑却似哭。整个坟山上都回荡着他的声音,近听着就似笑,而远远听起来就似凄凉哀怨的哭声。

  他是殷彦,此时的他可能已经失去了理智,停止了笑声之后,他真正的发出了哭声,是真正哀怨的哭声。他紧紧抱着那块墓碑,然后,用头撞击着那块墓碑。

  林羽看着殷彦的尸体,试想着殷彦撞头的情景,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出来,殷彦是在那里上吊自杀的,又为什么要自杀。

  带着众多的疑问,林羽睡倒在了地上的草席上,此时的他已经很疲劳了。熬夜和大量的用脑,使得他那个晚上睡眠很好,一觉到了天亮,还完全没有对昨夜做梦的丝毫记忆。

  没有林羽在身边,夏兰总是觉得很孤单。每天一个人上班,一个人下班,而独自在家里的时间更是让她难以打发。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映进了房间内,床头上的闹钟叮叮叮的叫个不停,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夏兰睁开了眼睛欠了欠身子就往她旁边的枕头抱过去,只是她抱的却是一个枕头,而不是林羽。她已经习惯了每天早晨醒来就往睡在身边的林羽身上抱过去,她总喜欢把自己的头埋在林羽的胸怀里,那种感觉是那些的幸福、安全。只是此刻,她得到的全是失望。

  夏兰曾今很傻的想过如果没有了林羽陪伴着她,她还能不能够勇敢的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每当林羽不在身边的时候,她总是会萌发出这样的念头,今天这个早上她也不例外的又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不过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心里呸呸呸了几声后狠狠的亲了一口林羽的枕头就爬起了床,她数着日子,林羽快回来了。

  一个人生活,就算是一天也让夏兰感觉很难过。上班成了她最大的喜悦。能够上班就能够让自己的心不会乱想乱飞。她很快速的洗刷完后吃了早餐就立刻下楼去上班了。每天她上班都要去等公车,不过每次她等公车的时候都会幻想着她和林羽结婚后一起买辆小车去上班的情景。

  今天的她同样还在等待着开往医院的公车,她脑子里又开始萌生出那个和林羽甜蜜开着小车去上班的镜头,她却完全没注意到在一个角落里,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

  上班又下班,生活每天都是这样过着。夏兰又重新踏上了回家的公车,坐到了她喜欢的那个窗口,看着窗外的过往车辆。

  一辆小车映入了她的眼帘,夏兰不是那种爱车族,她没有林羽那样能够记得各种汽车的牌子。只是她看着这车,却觉得很熟悉,而那个熟悉,就是这车在早晨她上班的时候,看到过。

  同样的车子在一个城市里是多的是,可是那辆车之所以会被夏兰记住,是因为在那车头部贴了海盗的标签,这种标签并不多见。而令夏兰更加注意它的地方是,正当夏兰仔细看着那辆车的时候,仿佛那车里的主人注意到了夏兰的动静,开始放慢了车的速度,远远落后在公车的后面,让夏兰完全注意不到。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偶然巧合。她第一感觉就是有人在故意跟着她,都说女人是敏感的动物,她也是如此,任何一点小事情都会让她的敏感给扩大的。

  公车到了站,夏兰下车了。她左右顾盼着,总感觉到在某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看。林羽不在身边,她感觉到的只是害怕。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转出去去了附近的一家餐厅。

  过去她经常看电视,也学到过一点被跟踪的情况,不能直接回家,要去别的地方。而如今,她只有寻求宋明的帮助,林羽不在,能相信的人就只有宋明了。

  电话过去,宋明很快就赶了过来了。

  “是谁跟踪你?”宋明一看到夏兰就立刻问了她,他很是担心夏兰的安危。

  “先吃饭吧。”夏兰早就点好了菜了,上回宋明吃她吃那顿饭她都不好意思了,花了宋明不少的钱,现在她也正有个机会还回这个人情。“我也不知道谁跟踪我,只是感觉。”夏兰不能确定,她根本就没看到那个跟踪她的人。

  “是不是。”宋明一脸狐疑的盯着夏兰,却把话给收住了。夏兰明白他要说什么,不过这个时候,她也不想多做解释,和宋明吃完了那顿饭后,她知道宋明会误会她又有幻觉了,所以她就让宋明先回去了,自己装的没事人一样。

  还在遥远的山村为殷彦后事忙会的林羽突然接到了夏兰的电话,夏兰告诉他,她可能被人跟踪了,林羽在电话那头也是

  一脸狐疑的样子,不过他还是尽量安慰着夏兰,让她不要那么惊慌,他很快就回城里去了。

  夏兰很清楚,林羽和宋明一样,都没有相信她的话,只是觉得她太多疑了。

  她相信自己很正常,她回过头去,对着一个角落里探望着,在那个角落,她察觉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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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0:46:44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三十五章 下葬

  过去一些老人的说法,好人过世出殡的时候天总是会落下怜悯惋惜的眼泪,幻化成雨水掉落到人间来。这一天是殷彦出殡的日子,可是天却是万里晴空,阳光照射下还给人格外刺痛眼膜的感觉。

  从殷彦家里出殡的时间是由驼背选的,他是村里唯一一个学过一点命算的人,也正因为这样,在这场丧事中,驼背找回了昔日的风光,占尽了所有的风头。他指东别人不能往西,就连一向不相信迷信的人,都要看他是长辈,给他几分面子。

  在这三天里,林海通和王胜在闲暇之余就带着驼背一起上坟山上选墓地,经过了左挑右选,终于选了一块挨近他们祖坟的地方,他们三人也就地挖了个大坑,合适放进一口棺材。

  经过驼背一个晚上的测算,他决定了在今天早上八点整准时出殡,其实活人如此讲究,就是为了让死去的人带给活着的人一些死后的福荫。

  八点整,在殷彦家门口一大群白茫茫的队伍伴随着微微的哭声走在拥挤的巷子里。

  殷彦这辈子过的也实在有些窝囊,死了,也就一个人为他落泪,而那为他落泪的人,就是他女儿。王胜早就想到这些了,他早早请了几个帮忙哭丧的人,可是现场还是显得分外冷清。

  殷雪走在追前面,双手捧着殷彦的画像,她的眼眶被染红了,可是,她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来,她只是呆呆的走着。林羽一直走在殷雪的身旁,可是林羽却没有任何表情。或许是殷彦和他的关系太生疏了,以他一个天天看着死人的职业,怎么会有半点伤心和流泪呢。

  “你一路走好啊!离开了这个苦痛的地方去到幸福的天国,不要眷恋这里了,走好吧!”

  驼背突然从队伍的后面奔了上来,手里挥洒着纸钱,口里大声的重复念叨着这句话。

  很多村里的人和一些雇佣来的人都披上了白麻素衣,其实造这些势头,王胜和林海通也是为了让殷彦能够走好,不要留恋了,而且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为殷彦个人做的事情了。

  “起奏!”

  不知道谁大叫了一声,在队伍前头的几个素衣有的举起了手中的喇叭,有的举起了手中的锣鼓吹打着。那些民间乐器合成在一起,却形成了一种吵杂的噪音。

  这就是他们那的习俗,整队人一起送葬,大多数人都要穿上素服,前头要有乐队,自然这个乐队就是所谓的民间乐器的队伍。还要有在旁边丢纸钱的人,有专门哭丧的人,还有一些专门拍打棺材的人。这拍打棺材,是为了预防尸体从棺材里出来,所以一路要拍打着,不给尸体有出来的机会。这些习俗在他们那个地方的过去还是很盛行的,不过改革开放之后,那些旧习俗基本都被去除了,不过在他们这个小山村里,还一直保存着这样的旧俗。

  “二弟,那坟你看没什么问题吧?”前些天他们一起挖坟的时候,在那选好的地方却埋有其他的人骨头,这是很忌讳的,不过后来驼背和林海通还单独去解决了,用驼背的一些方法。

  “估计没事吧,都到时日了,也没办法了。”他们两没敢大声说话,怕其他人听到。在村民和林羽看来,林海通和王胜都是村里有文化的人,也都是不迷信的人,他们在二十多年前是坚持科学,现在,他们在村民的眼里还是一样。只是对林羽看来一切都变了。

  地面上的泥土早些日子里早已经被仍然有些烘热的阳光给烘干了,一行人走在上面,洋洋洒洒的掀起了阵阵烟尘,送葬的队伍下面附和着浓浓的土尘,犹如白天里通往地狱的鬼魂一般。

  “阴人出丧,活人送丧!”

  驼背手中又一次洒起了一大把的纸钱,嘴里念念有词的大声喊着。此时的驼背,可以胜比于当年他的师父。

  从山村里走向坟山,还是有一段路程的,一路上林羽都在观望着四周,他估计那个丢手镯的人一定会在他们队伍里或者在他们的队伍外观察着他们。他的心里除了担心夏兰外,剩下的空间都被那个手镯以及丢手镯的人给占据了。

  可是四周一直都很平静,除了他们那对夹杂着哭声喇叭声和怪异的吆喝声的队伍,周围一切都如平常一般无异。

  殷彦的坟设在了林海通和王胜他们祖坟的附近,那块地是驼背选的,这在附近也方便了以后他们来祭坟。

  一行人走着,他们远远就看到了一个长型的大坑,那个大坑是很深,只不过因为从远处看,所以究竟有多深他们也没能辨别,只是一定能容下一口棺材进去。

  那个坑可是林海通王胜驼背三人的劳动结晶,坟山上的土质比较硬,挖起来是要费很多气力的,而且事后发现那块土下有其他人的骨头,那是很忌讳的。那就代表着这块地方早已被其他已死之人给占据了,如果不去处理,那么殷彦的尸体下葬,也只是寄鬼篱下,不得安宁。

  不过幸好的是驼背有解救之法才能让这块土地成为让殷彦安息的坟地。

  快走到坟地了,原来走在后面的几个人急忙跑上了前面,手里打开了早早就拿过来的黑色雨伞阻拦住了林羽和殷雪的继续前进。

  在他们旧俗中,活人送葬,只要快到了坟地,死者的家属就要停步了,其他非家属就要打开黑色雨伞为抬棺材的人挡着影子,千万不能给任何人的影子掉落到坟地那个坑里,特别是在下葬棺材的时候,如果那个时候影子进了坟坑里,那么那个人也将不久于人世。影子就代表着一个人在白天里的灵魂,如果灵魂都被埋葬了,一个行尸走肉又能存活多久呢。

  在驼背的指挥下,前面的人全部在那狭窄的山头地让开了路,给后面那口棺材上前来。而那几个人就拿着雨伞探着太阳照射下来的方位,为那些抬棺材的人和自己挡着影子。

  “慢着!”

  那口棺材都到了坟坑前,可是早早就走了上去的驼背却大声喝令制止了棺材的继续前进。

  其他人看到驼背喊声时,也都发现了驼背在叫出声音时他脸上露出的恐惧之意。他脸色变得很快,开始送葬时都是好好的,还有些稍显愉快,可是就在突然间,他的脸色几乎是有红润转为了发黑。

  “怎么了?”王胜也跟着叫了一声,连忙和林海通一起走到驼背身边,可是就在驼背呆呆的神情的背后,他们看到了坟坑下面的一件衣服。那是件暗黑色调的衣服,很土气,看就象是很多年前的款式了,不过在山村里,却还是很多人有那样古老的款式的。

  “怎么会这样?”林海通看着那坑里的衣服,脸上显露出了一脸迷茫,他那天名名都清理干净了坟里的东西,除了泥土,什么东西也没有。而且坟山平时就是山村里面人的忌讳,除了祭奠,平时是不可能有人上来的,更别说那一口准备给下葬的空坟来开玩笑了。

  “快快,拿跟竹竿过来把我那衣服给挑上来!”驼背有些不知所措的叫着,命令着其他的人。不过他话刚出,谁都在惊讶了,那衣服是驼背的?

  这个旧俗上说,在下葬死者到新坟时,不仅这人影子被埋进了新坟会不好,如果是有活人的物件掉进了新坟里,那么会比影子被埋进去更糟!林海通自然也是懂得这些旧俗的人,他突然想到了这些,连忙让那些挑衣服的人动作快点,把驼背的那件衣服给挑上去。

  “驼背,没事的,这棺木还没下葬。你别想那么多了。”王胜是第一次安慰驼背,这样的事情毕竟谁也不想发生,只要是有些年岁的人都懂得这样的道理,不过是到如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葬礼还是继续,只不过驼背自从看到自己那件衣服之后,就一直发着楞,似乎魂魄都被勾走了一般。

  以驼背现在的状态,他是主持不了下葬仪式了,王胜和林海通也看出来了,他们让林羽照顾驼背,他们两人就主持了殷彦的下葬仪式。

  葬礼很成功,打着雨伞的人为抬着棺材的人挡着太阳,在王胜和林海通的指挥下缓缓的降落到了新坟里,棺材落地,林海通一大把一大把的洒落着纸钱,专门哭丧的人此时也开始了大声的哭丧,而殷雪,依然坚强的隐忍着心中的苦痛。

  “兄弟一路走好!上土!”王胜说话间眼睛里也红润了起来,他大声喊着,一些拿着铁锹的人开始一铲一铲的往棺材上盖土,土盖上去,活人和死者也就是最后的告别了。哭丧队的声音也是更加的大声凄烈了。

  土还一铲一铲的埋下去,林海通手上的纸钱洒落得更加的快了,他怕他兄弟在下面没钱用,大把大把的洒在棺材上,纸钱和土一起混杂着,埋葬着。

  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那口慢慢被泥土给掩埋的棺材,不管死者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在这最后的离别中,谁的心里都不免的产生了一种哀伤,淡淡的哀伤。在他们人群中,却只有一个人,他看着那慢慢被掩埋的棺材,他的心里十分的害怕,仿佛那些泥土掩埋的不止是那口棺材,还有他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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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0:46:53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三十六章 传说

  葬礼持续到了中午,棺材被埋严实了,在棺材的上方凸出了一个似包子一样的小凸土堆,那块重重的石碑也被有力气的人立在了土堆面前。

  哭丧的队伍不再哭丧,殷雪依旧捧着她父亲的黑白画像,剩下的纸钱和过去殷彦的一些衣服全部在殷彦的坟前焚烧了,好让他在下面有个用的穿的。

  和殷彦做了最后的离别,殷雪的眼睛还是红着,可是她还是没有大声哭出来,她咬着自己的嘴唇,不愿意离开她父亲的坟墓,可是林海通和王胜还是硬劝着她离开了。

  而驼背看着那被埋严实了的坟,他身体微微的发着抖,尽管林羽在旁边怎么样叫唤他,他都似没听到一般,脸上的表情僵硬着。

  队伍们又开始走了下山的路,王胜和林海通安慰着殷雪,林羽则扶着驼背往山下走去。

  浩浩荡荡的队伍在整个宁静的小山村中显得格外的壮大,他们踏着土尘而来,又踏着土尘而去。目的地,还是殷彦的家。此时那个家,应该换成了殷雪的家了。

  一到了家门口,林海通想让周萍去准备那油锅,可是一路上周萍一句话也没有,没有丝毫的悲哀没有丝毫的伤痛,他看了看他这位几十年了的爱人,最后还是叹息了一声自己去拉林羽一起去弄油锅了。

  所谓油锅,也是送葬后的一种旧俗。送葬的人在送葬前都会沾有死者的一些霉气和阴气,但是送葬是在土埋严实后结束的,也是整个死者丧礼的结束,这丧礼一结束,人们就要摆脱那悲伤的日子,而最主要的还是不能让死者的鬼魂附在活人的身上。传说中不管是什么厉鬼或者是恶鬼,都害怕火,而这油锅就是把大量的油倒进一口大锅里,然后点燃它,让它燃起雄雄烈火后,只要是送葬的人,都必须要在油锅上快速的跨过去,这一跨过去,所有的霉运和阴气都会被那油锅里的火给烧去,人只要一跨过了那口锅,也成为了一个新人了。

  油锅里的火很大了,有些小孩子不敢跨过去,大人们就会抱着孩子过去,林羽还看着驼背在一边发着抖,他也听说了一点那新坟里不能埋影埋物的事情,连忙过去扶着驼背,“驼背叔,你过去跨个油锅吧,跨过去了所有的事情都没了。油火能烧去一切阴气不是么?”

  林羽知道驼背很迷信,他刚才被那一吓只是一时间转不过脑子来而已。他听了林羽的话,忽然的茅塞顿开,“对对对,只有油锅的火能解除我那个事情。”他边说着边挤过去那油锅边,一路连看也没看林羽,他的脸上开始露出了异样的喜悦,是突然重生的喜悦,是得到了解救的喜悦。

  油锅确实是解决一切阴事的最好的东西,林羽不相信这种迷信的东西,不过他也不会和他的父亲们作对,还是依照着其他人一样去跨了那油锅,有的人觉得好玩还连续跨了好几次,有的跨多了裤子被烤出了个洞,其他人都大笑着,刚之前悲伤的气氛是大大的相背驰。

  而驼背,他也跨了好多次,由于身体上的缺陷,林羽还是很主动的扶住了他一起跨了过去。或许在那个村子里,也只有林羽会如此关照驼背了,这多少也令驼背有些感动。

  “我跨了那么多次,哈哈哈,我就不信那东西还能缠着我。”驼背见着林羽扶着了他,他大笑着对林羽说着,此时的驼背已经忘情的笑着了,林羽觉得有时候人还是简单点好。就象驼背一样,由于迷信会被吓得失魂落魄,可是也由于迷信容易得到解脱。而他自己呢?却一直崇尚着科学,可是单单在医院碰到的那具尸体,就已经令他迷茫了很久了。

  林羽看着还一直乐着的驼背,他也附和道:“驼背叔,现在你的好运气肯定很旺盛了,都跨了那么多次的油锅了。”驼背听了林羽的话,也跟着笑着,不过他的手却摆了起来,“年轻人就是不懂事,不是什么好运气旺盛,是阳气盛,阳气盛了能避邪!”

  跨完油锅后,人们又开始了一餐饭,这餐饭是丧礼后的最后一次聚餐了,吃了这顿,丧礼就是圆满的结束了。

  驼背看着林羽如此照顾自己,对林羽也是格外的好,他吃饭时候还死活要拉着林羽一起陪着他,林羽从来没有看到过驼背如此的热情过,而且更没有看到过驼背如此多话,一直吃着饭一直和林羽说个没完。不过这也是林羽想要的,林羽早就希望能够和他的驼背叔好好谈谈了。

  饭后,人们都各自回去了,剩下林海通和王胜他们两家人帮忙着清理着一些余后的事情。

  林海通没让林羽帮着干活,而是让林羽去劝殷雪搬到他们家去住,他们谁都不放心殷雪一个小姑娘自己住在现在的家里,而且她父亲刚刚过世,就怕她有个三长两短的。殷雪最听林羽的话了,在林羽苦劝下,她也同意了,只不过要收拾好家里的东西才能搬过去。

  闲着没事,林羽去找了趟驼背,他觉得现在正是时候去解决一下他心中的谜团,而且他也相信驼背一定能够帮助他解决一些谜团的。

  丧礼结束后,驼背早早就回到了他那所暗而潮味十足的房子里,没事的时候,他也不大与人交往,因为他身上的那股味道,村子里的人谁都距他于千里之外。他静静的坐在家里,什么事也没干,就是在那里发着呆。

  “驼背叔。”林羽远远就叫开了。他这所房子是一年都没有一个客人来的,这忽然来了客人,而且还是他喜欢的年轻人。

  “怎么那边完工了?”驼背异常好客的踏了出去,迎接着林羽。林羽也快步走向了驼背,和他随便寒暄了几句后就提起了驼背过去说过的禁域和凶坟的事情。

  “林羽啊,你是个好小伙子,有些事情不知道的还是不要去特意搞清楚好。”驼背很正经的对着他说。

  “不行,驼背叔,我知道你知道一些事情,你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呢?”林羽紧追着问驼背。

  驼背经不住林羽眼神中的苦苦求诉,“有些事情,都是老一辈人的事情了,你知道了也是无拘于是的。凶坟,我师父当年的解释就是坟因为吸了过多的地气而产生了灵,这是恶灵的所在。禁域,这是在很多年前的传说了。传说是一位赶尸的天师道长所创立的一个邪域。当初在天师道长他为了躲避道教中叛徒的追杀,虽然天师道长个人功力极高,可是明的能防,暗的能挡啊。天师道长在一次和教里人对敌中受了重伤,之后就把他平生所赶过的尸都聚集在了一个地方,他把他们都埋好,然后施法让他们吸收到足够的地气成灵。他在那片地方都架设了很大的一片凶坟阵,不管你发力多高,进去了都不可能活着出来,自然最后天师道长也因为控制不住局势,自己也葬身其中了。”

  林羽对那些传说并不过敏,他不喜欢那些传说的事情,他觉得那些都是古人或者是从事那种工作的人用来骗人的。不过他还是不明白这和老辈人有什么关系。他用疑惑的眼光看着驼背,他的眼神代替了他的话语。

  “传说总归是传说,我知道你不相信这些,但是现在的事情,确实和当年我师父说的很相似。也有可能是一种复仇,仇怨太深了,所以需要复仇。”驼背叹息着。

  “什么仇?”林羽问。

  “都是老一辈的事情了,你的舅舅和舅妈的仇。”

  “舅舅舅妈?”林羽自言自语几句,又用那迷惑的眼神盯着驼背,“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我知道,你的舅舅和舅妈,死的时候肯定含有很大的冤屈。”驼背说得很直白,林羽从他的话中也认为驼背没有瞒他什么。

  林羽没再问驼背什么事情了,他想到了自己收到过的那两封信,他舅妈署名的信,或许一切的凶杀都和仇恨有关。他就象找到了很大的线索一样,急匆匆的就回家去了,只是唯一让他迷茫的是,难道是鬼魂复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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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0:47:00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三十七章 诅咒复仇

  林羽那天很匆忙就跑回家去了,他回到家的时候,他的父母和殷雪都早已经在家里了。可是,那间老宅里,却是连宅外的风吹声都能听得到。

  “爸!”他对着正在客厅里抽着闷烟的林海通叫道。

  “林羽哥你回来了。”殷雪住进了林羽家,比以前是更加的客气了。她看着林羽回来就直接站了起来问候林羽,就象是一个媳妇看到自己男人回来后尊敬的站起来。林羽不习惯殷雪这样,在他眼里殷雪是他的妹妹,他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和自己客气,可是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显得局面有些尴尬。

  还好林海通及时说了话,“小雪,你坐下吧,不用管他的。”林海通还是抽着烟,停顿了一会,淡淡的问道林羽:“刚才你去那了?”

  “爸,我有事和你说。”林羽的神情显得有些激动,他静静的看着他的父亲,他的父亲也感受到他眼神里的一种逼迫感,顿了顿,林海通站了起来,和林羽到了另一个房间去了。

  林羽走在后面轻轻掩上了门,不过林海通看着林羽就不大对劲,他一进屋就问了林羽什么事情,林羽起初也没想好该怎么问起过去的事情来,驼背根本没和他讲明白。

  “爸,舅舅和舅妈的死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林羽问道。

  林海通没想到林羽会问起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他开始是楞了好一阵,“什么什么隐情?你说什么?”

  “爸,我都那么大了,你就别瞒我了好吗?”林羽追问着,他是家里的一分子,他觉得他有必要知道一切的真相。

  “我瞒你什么了?难道你不是我儿子啊?”林海通有些慌了神,在他有了这个宝贝儿子以来,他对林羽是疼爱有加,从来都是只要林羽想要的,都尽量满足,天底下很是少有这样的父亲了。

  “爸!”林羽有些不耐烦了,他从小到大,从来没觉得他的父亲如此的难缠过,“舅舅和舅妈是怎么死的?”

  林海通或许早该想到林羽会问这个问题,可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楞了一下。“啊,你问这个干什么?”林羽没有回答他父亲的话,他只是用着一种还是象小时候依然信赖他父亲的眼神望着他,在等待着他父亲的回答。

  “你舅舅和舅妈是一次意外身亡的。至于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林海通熬不过林羽,他只能象回忆起很不愿回忆的往事一样,说着。

  “爸,难道你真不知道舅舅为什么会死?当时你不是在场吗?”林羽步步紧逼着他父亲,他只是要知道真相。只是林海通的眼神很疑惑,他疑惑的看着林羽,似乎还是在问那句“你为什么突然要知道这些?”不过林海通没有说出来,他只是用自己的眼神在看着他的儿子,希望他的儿子能够给他一个很好的解释。

  他们两父子从小就很有那样的默契,能够从对方的眼神中探知到对方的心思,或许这也是林海通格外的疼爱儿子的缘故吧。“爸,我觉得这些事情有些诡异,我必须知道这些事情。你要相信我,我知道这些事情对我们全家都有好处。”

  林海通还是默默的盯着林羽的眼睛,只不过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前一秒的光彩。“多年的事情,本来我也不想再提了的。好吧,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想是该告诉你,不过你千万不要问你妈,周青是你妈唯一的弟弟,而且她很疼爱这个弟弟,我不想你妈会突然又悲痛起来。”

  “嗯。我知道的。”林羽点了点头说,这一点他了解,所以他才选择了问他爸。每年的祭坟,他的母亲心情总会是很差,当时他还小,根本不懂得事情,可是后来渐渐长大了,也多少有些知道,失去兄弟姐妹的痛苦。

  林海通深深的吸上了一口烟,嘴里缓缓的吐露着青烟。烟草能够缓麻痹一切哀伤和无奈,更能够让心情得到最大的放松。

  “那一年,我们几兄弟一起去祭坟,当时你妈妈身体不舒服,就让你舅妈在家守护着。去到了坟山上,我们一切都还很正常,如往常的祭奠一样,我们分别在每口坟上压上了纸钱,然后就一起去祭拜。可是就到你舅舅拜的时候,他突然哭了起来,记得当时我还问他为什么哭,他没说话。你舅舅一向是自大的性格,当时看到他哭,确实觉得很奇怪,可是他却完全没有理会我们。所以我们也没有再管他,就由他一人在那里哭,我们就各自都走开拜别的坟了。”

  回忆起往事,多少都有些惆怅,而且是非常不愿回想的往事。林羽还在静静的听着,他没有打断他的父亲,而他的父亲

  也在抽了一口烟后继续说:“我们没想到,我们刚走开后,他就双手扶着你外公的墓碑,头撞向了石碑上。当时我们离他有一些距离,没能拦住,结果他撞了几下后,头已经是破了,血猛的往外流。那情形,我们谁看着都怕。那是多么好的一个日子,可是谁能想到,我们的兄弟,你的舅舅却在那天轻生了。我们把他扶回家后,他因为流血过多已经断气了。”

  林海通继续抽着烟,林羽从他父亲的话里,找不到任何死亡的线索,这个故事,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只是,在这一天,他知道的比较详细而已,然而那个详细,却也还是故事发展的一个过程记录而已。

  “那舅妈是因为舅舅死了她也不跟着去了?难道舅妈就没为还怀在肚子里的孩子想过吗?”林羽有些激动起来了,他觉得可惜,当时他的舅妈还怀着孩子,这个事情他很小时候也知道了,只是他从医数载,却还没见过如此狠心的母亲。

  “或许是你的舅妈太爱你舅舅了,所以才这样做的。”林海通的声音很小,他是试图在回避着那件事情。

  不过林羽对林海通的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摇着头,他的眼神里第一次释放出对他父亲的不信任。“不,爸,你在骗我。舅妈当时死的时候是不是有别的隐情?她当时在诅咒着你们!”

  林海通万万没想到林羽会想到“诅咒”这个词,他已经尽量回避了林羽的锋芒。

  “爸,是不是,这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舅妈的复仇?而不是什么凶坟在作怪?”林羽还是盼望着他的父亲能够给他一个很好的解释,可是他没有等到,他的父亲没有理会他,只丢下了一句不知道就走出了房间里,留下林羽一个人在那房间里。

  他不知道怎么办好,就如驼背说的,或许一切就是复仇,他第一次感到害怕,是一种不知名的害怕。他哆嗦着手从口袋里淘出那两封署名是他舅妈名字的信,静静的看着,想着。

  他对着那信在问,这一切,这一切是诅咒吗?是复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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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0:47:08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初步怀疑

  在一家环境很优雅,客人不是很多的咖啡厅里,宋明正静静的坐在一个靠窗的桌子上,很懒散的捧起手中的无糖黑咖啡往嘴里送去。他时不时的会看看手中的手表,又些时候又看看落地窗外的行人。

  宋明很喜欢这样的一个位置,他每次到咖啡馆都会选择这家的这个位置。这家有个好处就是足够的安静,里面很淡雅的放着古典轻音乐,而让他喜欢这里的最大原因却是来这里的人几乎都和他一样,只是来静静的思考下东西或者和朋友来研讨一下一些隔世的事情。

  在这所咖啡馆里,最大的好处就是能让人感觉到脱离了城市的喧嚣,来到了一片属于自己的桃花园。

  宋明还清楚的记得他第一次是一个朋友介绍来这里的,当时他就带有些嘲讽的意味问老板生意如何。他父亲是一名成功的商人,他虽然没有继承他父亲的事业,可是他继承了他父亲的思维敏觉。他看着这里的环境,心里还断定这家咖啡馆肯定开不了多久就会倒闭。这条路是那么的偏僻,行人很少,车子什么的更是少之又少,对所有准备开店做生意的人来说,这样的地理位置是最差劲的,可是这家咖啡馆老板却偏偏选在了这个地方开业。

  一切都出乎宋明所料。这家咖啡馆从他读大学时第一次来一直到现在已经好几年了,不仅没有倒闭,还促使了很多商人也来效仿在附近开起了别样的小馆子来。

  对这家咖啡馆来说,他是老熟客了,他来的次数,要比他的朋友还要多。而老板,也成为了他的一位好朋友。

  宋明又一次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时间了,他又一次望出了窗外,他是在等待那位第一次带他来这里的朋友。他和他那位朋友已经有好多个月没见过面了,虽然都是在一座城市里,可是两人却因为工作的关系,各自忙得是不可开交,这一天,如果说是两人特意约定来见见面的,倒不如是说他们之间是有着事情要来见面。

  他的这位朋友很守时,早晨八点整,人就到了。他这位朋友是一名记者,服务于他们市里最大的日报社。

  “杨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很准时啊。”宋明看到他的记者朋友杨帆向他走过来,他连忙站了起来,挂起笑容对着杨帆,只是他的这个笑容,很勉强。

  “老兄你还是老样子啊,每次都提前到。我是不行啊,我昨晚三点多才从县里赶回来。”杨帆的精神很差,显得相当的疲劳,他混了好多年,可是还是一名小记者,每天东奔西跑的,在报社里没有靠山,每次去偏远的地方采访调查都是安排他去,所以他的脸晒得很黑,根本不象一个做记者的,更像一个在田里耕地的农民,只是有些瘦弱罢了。

  宋明想上些早点给杨帆,可是杨帆却拒绝了。他没有多少时间,出门的时候草草吃了个面包。做他们这一行的,时间就是生命和业绩,所以他从来不会在吃的上面浪费一秒钟。而且今天他来,就是想交代些事情给宋明,九点还要回报社呢。

  “别麻烦了,我可没你那么好命,能悠闲的坐下来喝咖啡。”杨帆是和宋明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所以对着宋明说话也是很直白的。“那件事不好意思啊,我查过了报社的资料,没有任何关于那件事情的报道存稿。”

  宋明还是很勉强的笑了一笑,“没事,我主要是想见见你而已。”

  杨帆听了宋明的话,也跟着笑了起来,“你别逗了,我还不清楚你,你想见我?这个我不仅查不到任何的存稿资料,我还一点线索也没,我知道这令你很失望吧。”确实杨帆说的事情让宋明很失望,可是宋明还依然把那僵实的笑容挂在脸上。

  “不过你也别太失望,这件事情没有一点头绪的时候,我建议你不要轻举妄动,我有时间也会帮你查查,而且我也认识有朋友会帮助我们的。”杨帆说着看了看表,他坐下来已经十分钟了,还剩半个多小时就要到上班时间了,他连忙站了起来,做出了要走的姿势,“对了,你可以去市图书馆查查资料,图书馆和每家报社有合作,保留有信息的。”说完他没和宋明打招呼就走出了咖啡馆。宋明也没和杨帆打招呼,他听到了图书馆这个地方,沉思了一会,也跟着离开了咖啡馆,朝图书馆去了。

  宋明开车去的图书馆,在去之前他打了个电话给他父亲的朋友,他父亲的这个朋友是从事文化事业工作的,和这图书馆有些关系,所以宋明去到了图书馆后,他把要查的东西告诉了管理员,管理员就很热心的为他找了好多的资料,让他埋在图书馆里不断的翻阅着过去的那些历史。

  “陈亚莎?”宋明看到了一份当年在林羽家那个山村里下乡的名单,他不断的念叨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他有过印象,只是他忽然想不起来在那里见到过了。

  “难道是她?”宋明忽然眼睛一亮,可是很快又陷入了无尽的哀愁之中。“不可能的,为什么会那么巧。”他离开了图书馆,上了车,直接朝市中心医院开了去。

  或许真相就要大白了,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宋明他开着车,可是心却是想着另一件事。他到市中心医院,是要查夏兰和林羽的背景,他在市里人际很广,很快就通过了医院的人事部门的人进行了对林羽和夏兰的调查。

  林羽的背景和他所知道的一样,可是夏兰的背景表上,一个名字还是让他惊呆了。夏兰母亲——陈亚莎。

  宋明不敢多想,可是他却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想法,难道是夏兰,难道一切都和夏兰有关系?他开始怀疑夏兰所见到的所有怪异的东西,他开始怀疑了夏兰的每一句话。可是,那瓶药又该怎么解释呢?难道也是夏兰故意制造的?宋明陷入了思想的矛盾之中,夏兰是他曾今喜欢过的一个人,也是他的好朋友,更是他最好朋友的女朋友。他不希望在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遥远小山村里的离奇命案和夏兰有关。

  可是,现在却有一大群的线索指向夏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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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0:47:16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夏兰父母

  宋明把所有资料都打在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提电脑上。他那一天没有去上班,而是直接回到他的房子里,打开电脑,拼凑着那些资料。

  夏兰的身份并不可疑,只是夏兰的父母,却让宋明很有兴趣。

  依照资料显示,夏兰的母亲当年就到过林羽家那个山村里当过知青。按照过去的习惯,下乡当知青一般要最少一年才能返城到单位工作,可是夏兰的母亲陈亚莎却只去了半年就回来了,这个在当时是不附和政策的。

  陈亚莎下乡当知青的时候,是一个人下去的,不过从资料上看,她和王胜他们都是一个城市的,自然最后都会认识的。

  宋明翻开他存照在笔记本电脑的资料,第一页显示着那一张名单,其实当年下乡当知青的人,到林羽家那个小山村的地方当知青的有六个人,可是却只有陈亚莎提前回城。而其他五个人,却是满了一年后通过正常关系或调动转回来的,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陈亚莎为什么去了半年那村子就回来进单位了呢?资料上完全没有表明任何有关系介绍的情况。在那个年代,就算是有关系一般也都要一年以上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就在宋明还在拿着那些表面的资料苦思冥想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喂,你好。”电话是他一个父亲的朋友的,不过在他工作后,因为在工作上有过接触,也是他的朋友,只不过是要客套一点的朋友而已。

  “宋明啊,刚才我给你找到了个老伯,他当年就是你要找的名单中的人,我想他能够帮助你了解到一些情况。”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沉,显得很成熟。

  宋明一开始就告诉所能帮他的这位朋友,说是要查很重要的事情。只要在宋明口中出来很重要的,都是真正的重要事情,宋明的朋友们都了解他的性格,所以能帮忙的一刻也不敢怠慢。

  “谢谢你了。”宋明很高兴,这个时候正是他没有主意的时候。

  他朋友没有到,只是那位他朋友介绍的老伯在图书馆里工作,所以宋明出了门就又往图书馆去了。

  在图书馆的会客室里,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伯正和宋明对坐着。宋明仔细打量了下这位老伯,寒暄了几句后就进入了正题。

  “秦伯,你能给我说说当时那么几个人下乡当知青的事情吗?”宋明很有礼貌的问对方,而眼睛则注视着秦伯。

  秦伯的眼神有些渺茫,但宋明看得出来他不是在躲避他的目光,而是在努力回忆着那时下乡的日子。

  “记得当时我们是六个人下乡当知青。”秦伯开口说话了,他对宋明笑了笑,“你不知道啊,那个地方当时很落后,据说现在也是一样。过去农村里的人都不太欢迎知青,因为知青们很多都很懒惰不爱干粗活,但组织给的粮食又都不够,知青们

  常会在乡下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顿了顿,秦伯又一次笑了起来,不过这一次他是自个儿乐着笑。那段时光,或许是他人生中最难忘的时光吧。

  “那个时候比我们早就有了一批知青在那山村里住下了,据说他们是要安居在那个地方的。我们到了之后他们对我们是很友好,对我们帮助很多。当时我们那群人也有几个女同志,所以我们两批知青之间是很亲密的接触。”

  “秦伯,那你还记得那个陈亚莎吗?”宋明是一名心理医生,他知道聆听对方的话是最基本的职业道德,可是现在他在赶时间,而且也不是在治疗病人,他不想听秦伯说那些甜蜜的日子,他就只好打断了秦伯的话问道。

  “她?记得,我们后来回城工作后还见过几次面,不过听说她早几年和她丈夫出车祸死了。”秦伯说话间却带着疑问,似乎是在征求着宋明的同意一样。或许他自己都不肯定陈亚莎的死吧。

  “嗯,她是多年前出车祸死了。秦伯,你能和我讲讲陈亚莎为什么能够半年内就回城工作吗?她在山村的时候发生过些什么事情?”宋明再问道。

  秦伯又思量了一下,“她当年和我们在山村里也是很平常的啊,没有发生过些什么事情。只是听说因为是她家里安排的一个对象,也就是她未来的丈夫背景很好,通过了很多关系而提前调进了城。你们年轻人不知道,其实当年还是可以调动的,只要你能找到其他的人顶替上。”

  “哦。”宋明思索了一下,宋明突然发觉到自己做事情太疏忽了,一味去寻找陈亚莎的背景情况,可是却忽略了她的丈夫夏东。在宋明看那些资料的印象里,夏东曾今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而之前,却是一个县的派出所探员。而那个县,则管辖到林羽家的那个小山村。

  难道一切都是那么巧合?宋明很庆幸他能及时想到这些。“秦伯,你知不知道你下乡的那个山村里发生过命案的事情?”

  “哈哈哈。”秦伯笑了起来,“那那是命案啊,是周青中邪了。”

  “周青?中邪?”宋明一脸的迷茫自言自语着。

  秦伯给宋明递了一根烟,不过宋明回绝了,他不抽烟。秦伯抽上了几口,“你说这世界还真是怪啊,当时我还在那村子里干活呢。却听说上批知青一个叫周青的人中邪了自己撞头自杀了。当地人都说那坟山一直都很邪门的,估计是他八字不好,阴气太重了。”

  “为什么说是中邪呢?难道没报警吗?”宋明还是不明白当时的情况,或许,他想他该好好找他了解一下情况了。不过这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报了啊。”秦伯说,“陈亚莎的对象就是当年主办那案子的警察,不过最后也是认定为自杀,什么都查不出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当年的公务员办事确实是很混乱,这个宋明还是清楚的,不过秦伯看他没说话,就又补偿说:“其实当年陈亚莎的对象也尽力了,人家那时候要转回城里的公安局了,是急事,查不出个问题来,自然就了解了。”

  那个时代,能够转正回城工作上班是最幸福的事情,对任何人来说,都不可能有任何事情能阻挡回城的步伐。那个所谓的不了了之,宋明也能充分理解。这一切似乎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秦伯,那最后山村里还出现了些事情,你知道吗?”宋明问。

  不过这次秦伯是摇了摇头,“这个我们后来也听说一点,不过也不记得是怎么回事了。那时候周青死了不几天,我们就都回城了,刚好到一年。”

  那样算来,陈亚莎转回城里半年后,山村里就出现了命案。宋明心里默算了下这个时间段后,和秦伯简单聊了几句题外话后就离开了。

  这一天对他来说,可以说是有了收获,可是又可以说没有任何收获。因为他拿到的那些资料都不能告诉他什么问题,却引出了更多的疑问。

  为什么陈亚莎转回城半年后山村就发生命案,而侦办这件案子的那么巧,却是陈亚莎的丈夫,夏兰的父亲,夏东。

  谜团再次笼罩在上空,而在相隔千里之外,林羽也同样和宋明一样,笼罩在一团又一团的迷雾里不能挣脱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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