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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遗忘的世界

《凶坟禁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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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0:35:51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十一章 酒鬼父女

  男人大步的从雾气中走出来,他比林羽还要高大一些,看上去也是五十来岁的人了,浓眉大耳,一看就象是粗放型的爽气人。

  林羽和他有着很亲的关系,虽然在血缘上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可是,在这个山村里,眼前这个男人却是对他们说话最有用的人。他叫王胜,从小林羽就得叫王胜做伯父。王胜当年是和林羽的父亲林海通一起从一个城市里下到这座小山村里当知青的,因为王胜平时很照顾林海通,而且又都是一个地方的人,久而久之就感情非常好了。当时的林海通也好喝上几口,酒逢知己千杯少,也就这样,林海通就尊称比他大一年的王胜做大哥了。他们都在这座小山村里安家之后,林羽出生了,自然就叫他为伯父。在平常,这位伯父对林羽是很宠爱的,对林羽就象是对自己亲儿子一般。

  “伯父。”林羽看着他这位久违的伯父脸上涌起了喜悦的表情,这个时候,夏兰也对之前的那个女人的恐惧减弱了好多,或许是人多了,人气旺了。

  王胜恶狠狠看了一眼那驼背,驼背很识趣的离开了林羽他们一段距离。“小子啊,你翅膀硬了是吧。回来都不去见一下伯父。”王胜对着林羽大声的说着,这个语气和教训自己的儿子的语气是一模一样的。

  林羽傻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位伯父的话,对这位伯父,林羽平常很放肆的,在林羽的意识中,对着伯父就象比自己的父母还要亲昵,所以不管他伯父说什么他都可以在意或者不在意。不过夏兰是初次来拜访林羽的家,自然礼节上却都要做好,她希望得到林羽的家人和亲戚的认可。

  “伯父好。”夏兰尽量掩饰着还未定魂下来的心情,“昨天我们到了之后因为我有些不舒服所以林羽才没有去拜访伯父您的。”夏兰想为林羽开脱,因为她并不知道他的这位伯父是如此的溺爱他的,不会怪罪林羽的。

  “哈哈哈,”王胜笑起来的声音很粗旷,很大气,“小子,你找的这个丫头不错,比你懂事多了。”

  “伯父,她叫夏兰。”林羽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要为他伯父介绍夏兰的名字。

  王胜仔细看了一番夏兰,不过他看夏兰的眼神就象是一个长辈看自己的儿媳一般,很慈祥,和那驼背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地之别的人物。

  “小夏,你以后可要好好管管这小子,他老是没大没小的。”说着,王胜又大笑了起来。在林羽和夏兰看来,他伯父的笑,是看到夏兰是个好姑娘所以很开怀。

  “小子,你去看了你那个酒鬼叔没?”王胜突然止住了笑声,他对着林羽问道。

  “还没呢,我们刚出来,正准备去你们家看看。”林羽回答他伯父说。

  “我这老头了没什么好看的,你先去看看你酒鬼叔吧,还有小雪,她老是陪着她那个酒鬼老爹,我们看了都为她可惜,那么漂亮的一个大姑娘,却被那个酒鬼给拖着幸福。”王胜很惋惜的说着,他对他话中的那个小雪也是很珍爱的,就如同自己女儿一般,只是小雪平常很文静,不怎么爱说话,所以林羽从小就和王胜亲密一些。

  林羽的酒鬼叔,也是他父亲的一个朋友。当年是一起从一个城市来到这座小山村的。酒鬼叔原来叫殷彦,当初他和王胜海有林海通和林羽的舅舅四个人是很好的朋友,都是一起下乡的知青,所以之间关系好了就都以兄弟相称了。在那四个人中,林羽的舅舅是排行老四,而殷彦就是老三。

  殷彦曾今也是一个很有魄力的人,经常往返于城里做生意,只是自从他的儿子和老婆在一次大雨里被倒塌的泥房墙压死之后,他就天天以酒浇愁,十几年过去了都这样。而当时他的女儿殷雪也才一岁多,如果不是有林羽的父亲和王胜的帮忙,殷雪的生活也是过的很惨的,因为殷彦是一个很重男轻女的传统人。不过自从他天天酗酒之后,很多人为他介绍老婆,别的女的都看不上他,渐渐的也没人管他的事了,慢慢的,酒鬼的名字也替代了他原来的姓名。

  林羽带着夏兰往殷彦家走过去,林羽叫殷彦也是叫酒鬼叔,因为殷彦这个名字,已经在他们这座小山村里消失了十几年了。

  殷彦家的大门很破,只有一个形式上的门框而已,或许这村子里的人太少了,不需要防贼。

  走进去,是一个大院子,院子周围有几间平房,不过还好都是用火砖砌的。

  林羽和夏兰刚走进去,他叫了一声酒鬼叔,从房里头就出来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年龄比夏兰要下几岁,二十出头左右。长得很是清秀,脑后还绑了个马尾,看上去很是活泼。

  “林羽哥哥?”

  这个女子就是殷彦的女儿殷雪。她见了林羽,开始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不过很快就确定了,在她眼前的这男人就是林羽。

  “小雪,你爸爸呢?”林羽看到殷雪很开心,他很长时间没见过殷雪了,因为殷雪要照顾她父亲,所以大学也没去读。

  “在里面睡觉呢,我……”殷雪想说什么,可是她突然注意到了林羽旁边的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夏兰,夏兰一见到殷雪就笑着表示友好了,可是殷雪看到夏兰,却没和她相视一笑表达友好。她用狐疑的眼光看着夏兰,夏兰也感觉她的眼光很是奇怪。

  “哦,小雪,她是你嫂子夏兰,差点又忘了介绍了。”林羽的心情很好,看到了从小的玩伴,也是自己的妹妹。

  不过殷雪没叫夏兰,她只是对她点了点头,林羽看着她,或许殷雪是害羞吧,因为在过去的印象中,殷雪是一个害羞的女孩子。殷雪没有和夏兰说话,她抛下了那句没说完的话“我去叫我爸”后就回屋里去了。

  “她从小就害羞。”林羽看着殷雪回去了才转过头对夏兰说,因为他害怕夏兰对殷雪有什么不好的印象,林羽也清楚这第一次见面殷雪不搭理人是很没礼貌的。不过夏兰对此并不在意,夏兰只是在乎林羽而已。

  林羽带着夏兰走进了屋里,让长辈出来是没礼貌的事情,虽然在他们山村里的人都说最长本事的是林羽,可是林羽并没有因此而改变什么,他对待长辈还是一样恭敬如初。

  在屋子里,浓浓的酒气飘散在空气中,这间屋子里长年就有着浓浓的酒味,因为房子空气不流通的关系,人走进去不习惯的情况下都会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在屋里一个身材不高,看上去已经是很苍老了的老头躺在一张木板床上,他嘴里念叨着什么胡话,是睡着了,林羽看他是喝醉了,那个老头就是殷彦。其实殷彦当初也是很英俊的一个青年,只不过由于长年的酗酒,已经让自己的容颜完全丢失了,等到的只是比和他一个年龄还要苍老好多倍的古态。

  “酒鬼叔。”林羽也不喜欢那个味道,可是他还是往殷彦身前走了过去。

  殷彦迷迷糊糊的斜着眼看着林羽,过了许久他才楞笑了开来,捉住林羽的手,“林羽啊,你小子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看你啊。”林羽对着酒鬼笑着说。

  “看我?”殷彦用手指曲着指向了自己,眼睛里却是很难才又睁开了,“你,你有那么好心!”

  “爸!你说什么!林羽哥好心好意来看你你这样说他!”殷雪在一旁生气的对着她父亲叫嚷着。

  哈哈哈哈。殷彦笑着,他完全没有理会林羽,只是一个人独自又躺了下去,拿着一个酒瓶在那吸允着。

  “林羽哥哥,无名到外边说吧。”殷雪对这样的情景很是尴尬,特别是还有外人在这里。

  “呵呵,小雪,你不用送了,我还要带小兰到处逛逛,她还没逛到我们村子呢。”走出去后林羽就准备带着夏兰离开了。从小到大,只有这个酒鬼叔是林羽映像中最不好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酒鬼叔的儿子死了之后,他就变得讨厌周围的人了,完全不想和身边的人来往。就算是他的兄弟也不想。

  “林羽哥哥,你别介意,我爸他喝醉了,所以……”连殷雪都觉得自己很难堪,就是因为有这样的父亲。

  林羽对着殷雪笑了笑,“小雪你怎么把我当外人了,没事的,我就是来看看酒鬼叔,顺路带你嫂子到处走走。”林羽的确是一个好哥哥,他对人都很好,或许这也是夏兰喜欢他的一个方面吧。为人胸怀很宽阔,还常把笑容挂在脸上,让人看着很舒服。

  俩人在殷雪的目送中离开了那个破烂不堪的门。殷雪的脸上布满了极度的失落,每天她都同样只是对着她那个酒鬼的父亲,难得有了儿时的玩伴过来,欢喜劲还没上来,却因为自己的父亲又把人给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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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0:35:57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十二章 神秘再现

  风缓缓的吹拂着树梢,树梢间摆动着和谐的倩影。林羽牵着夏兰的手悠扬的走寻在山间小路。他们的村子就是在山岭之间,偶尔有高耸起来的小丘,偶尔有凹陷下去的坑洼,连绵起伏,就代表着一个人一生命运的大起大落。

  夏兰把林羽的手捉得很紧,她不敢松开一点点,她害怕,害怕会在某个小径深处出现一个披着长发的女人,对她招手,把她牵引到一个她完全不知道的地方。

  他们走在回家的路上,夏兰她再也不想再在这个诡异的山村之中游荡,她害怕,她不清楚在什么时候会出现她完全不了解的东西。

  当天在林羽家草草吃过了午饭之后,林海通就叫上了儿子林羽一起过去王胜家帮忙做点重阳节的祭品。这些祭品,就是在重阳节当天要焚烧给阴间故人的金银财宝还有一些丫头之类的。他们生活在山村里,不便到城里去采集这些纸类祭品,也就只有自己手工制作了。不过林羽是从小就对这门手艺很是精通,曾今他还妄想过考不上大学就去城里靠这门手艺混饭吃呢。幸而他把大学给考上了,不然,他的这个想法就会让他一辈子也难出头了。

  每年的清明和重阳,林羽家和王胜家还有殷彦家都是一起上坟山去祭奠坟灵的。三家之中就属林羽家最大,本来东西在他家弄是最好不过的,只是王胜家只剩下王胜一个人了,他每年都要求在他家弄这些就想让自己的房子有点人的气息。

  王胜在刚下乡来到这山村时候,也是一个很有前途的青年。他和殷彦一样有着很远大的理想,并且他有着很精明的经商头脑,他结婚之后自己一个人也时常去城里做点小买卖,每次出去都是半个来月,但是每次一回来,家里就会添置上很多新鲜的玩意。不仅是他家,当时的兄弟几家也都受过很多他的恩惠。

  王胜这人性格豪爽大方,从来不与人计较些个什么得失,而且他虽然经常往城里跑,可是他对他的妻子,却是疼爱有加。他的妻子是山村里的村里人,他妻子自小就是孤儿,村里人疼惜她,所以就长年帮助她,之后在王胜下乡了之后,王胜对她就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很快,俩个人也进入了谈婚嫁的阶段。那个时候,村里还是很热闹的,人也还很多。因为双方父母都不在,所以当时的媒人和高堂也都由村里的老人家做主持,王胜是他们那几个兄弟中结婚最早的一个。不过却是等到林海通和周萍结婚后,林羽出生了,他也才打算要个孩子。

  说起来也怪,当时王胜说他喜欢闺女,闺女好教养。而林海通则说是喜欢男孩,男孩以后能够好传宗接代。就因为他们这些个戏言,王胜就一定要等林海通和周萍生了孩子后才准备自己要一个孩子。他的想法就是如果林海通的是个儿子,那么他

  就要个闺女,好给俩家来个娃娃亲,如此也是亲上加亲。那个时候,他们谁也没考虑过如果生出来的都是俩个男孩或俩个女孩的问题,或许是喝酒的时候,都已经是乐开了花了,别的就没考虑到了。

  幸好结果也和他们聊的是一样的,林海通在王胜结婚的后半年也和一起下乡的周萍结婚了,第二年就得了林羽。而那一年,王胜也得了一个闺女,他给取名为王心台。

  林羽在二岁的时候就与王心台拜过天地,是一对正宗的娃娃亲。也有这些点原因,王胜对林羽是特别的好。可是好景不长,就在林羽和王心台拜过娃娃亲的第二年秋天,也就在重阳节要到的前半个月,王胜又一个人到城里去做买卖了,一直到还有两天就到重阳节才回来。可是,这一回来之后,家里的凄冷把他给吓呆住了。家中一切都如同往常一般,只是,他的妻儿都不在家了。他在村子里整整找了一天,那里都没有他妻儿的身影。那一天,有人说看到了他妻子抱着他的孩子往坟山那边走去了,当下赶着月色,他带领整个村子的男人都往坟山上搜索,一个晚上的搜索,什么踪迹也没有。到了最后,一位老人在一个坟墓前发现了一件衣服,那衣服,就是王胜的妻子的衣服。

  莫名其妙就失去了妻儿,那么多年过去了,王胜也始终想不明白,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妻子会带着才周岁的孩子离开他。王胜曾今想过要离开这所山村,到城里去经商,他那么多年做的小买卖,已经让他有了在城里独立开店铺的本钱,只是,他不舍得离开这座山村里,这座山村里有着他最幸福的回忆,而留下来最大的目的就是,他盼望有一天他的妻子能够突然带着他的女儿回家,回到属于他们的家。就算是平常到处串门,他也不会待很久,他害怕他的妻儿突然回来看不到他又会走掉。

  王胜的坚持和诚意并没有打动上天,在这二十几年里,村里因为时常发生怪异的事情,还有山村里的卫生条件还有生活条件都比较差一点,外出打工的人都不回来了,很多村里人都搬到城里去住了。村里冷清了很多,可是,他还是没有离开,他要在这村子里等,一直等,直到见到他的妻儿回来。

  林海通很同情他这位大哥,所以平时只要不上课,没事就会拿点小酒到他家,陪他喝上一点没那么寂寞。而殷彦却因为自己的问题无故怨恨起周围的人来,很少和王胜、林海通家来往了。

  林羽和他父亲去了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回来,晚上的时候,夏兰收到了林羽的短信,说不回来吃饭了,让她给她妈妈做饭一起吃就行了。夏兰当时就觉得很孤寂,她对着林羽的母亲,总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害怕。

  平时,夏兰也喜欢做菜,她的厨艺很好,不过因为工作忙也很少动手。这是一个机会,就算夏兰心里有些不情愿林羽不在她身边,可是这是她和林母单独相处的机会,她希望能凭她那一手厨艺取悦林母。

  林母依然在客厅里看着电视,她没去教书,只是一天都在家里看着电视,夏兰没理会她,只是和她说了声林羽他们不回来吃饭后就一个人到了厨房,动起了手来。

  她很专注的在砧板上切着菜,她的刀功也很好,切起菜来非常的麻利舒畅。

  “你平常也是拿着手术刀这样往人身上切去的吗?”

  突然在夏兰身后响起了一个阴沉沉的声音,把她吓了一大跳,手指不经意间也被她的刀给割破了,血一下就喷涌而出滴洒在砧板的肉上。稠红的血液渗透进了砧板的肉上,那块肉,突然显得更加的鲜嫩了。

  夏兰不知道林母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而且当时说话的那个声音,就感觉不出来就是林母的声音,那个声音,比林母的要低沉很多,只是,她转头之后看到的人,却是林母。

  “平常要常注意自己的身后,说不定什么时候,你的身后就会站了一个人,或者是你所不清楚的东西。”林母冷冷的对夏兰说道。

  夏兰这个时候却很是惊恐,她的魂魄仿佛都已经被吓了出来,她没感受到手指上的痛,只是能感觉到她自己的心脏,砰——砰——的跳得很厉害。

  “你先去止血吧,客厅电视下面的抽屉里有止血贴。”林母看了看夏兰的手,血一直在往下滴着。

  对林母,她不敢多说什么,好一会才反应了过来,林母接替了她在厨房的活,而她贴上了止血贴后,也到厨房给林母当下手,只是不敢碰水,新伤口容易感染。

  夏兰没想到林母也有着一手好厨艺,或者说厨艺远远在她之上,可是她却从来没听林羽提到过。在他们谈恋爱的时候,只要林羽说到家里人,都只会说他的父亲能做一手好菜,从他懂事以来,每天都是吃着父亲煮的饭菜。或许连林羽也不知道他的母亲,还藏有这一手好厨艺吧。夏兰和林母俩个人面对着面做着饭厅的餐桌上,她吃着林母的菜,一进嘴就清楚,林母的厨艺也远远在林羽他父亲之上。

  “伯母,你做的菜太好吃了。你的厨艺那么好,为什么林羽从来没提过呢?”夏兰她不是在拍马屁,她自己也深深被这厨艺给驯服了。曾今林羽告诉她,他父亲的厨艺很高,可是夏兰吃过了之后,就觉得比一般人高那么点而已,对于她,她还是有信心自己做的菜比林羽父亲的还要好吃的。只是她很惊讶,林羽的母亲居然常年不下厨,居然藏有如此好的手艺,莫非林羽是真的不知道?她是个直肠子,有些话没经大脑也就说了出来,其实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林母在她的映像里,变得是更加的神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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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0:36:07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十三章 老宅故事

  不过林母没有回答她的话,她还是在一个人吃着饭,和夏兰面对着面坐着,却仿佛就置身在俩个不同的世界里一样。

  夏兰看着林母没有说话,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话,气氛很紧绷,她不时想起她在厨房时的那个阴沉的声音,不管她怎么想象,也想象不出来那个声音是来自于林母的喉咙里的。

  两个人在冰冷的灯光照射下面对面吃着饭,在饭厅里只能细细的听到两人咀嚼的声音,其他的,是那么的静,静的让人发毛。

  晚饭过后,本来夏兰并不想去洗碗的,可是看着林母没动,她也只好硬着头皮去洗碗了。幸亏也是小伤口,带上了止血贴被感染的系数也小了很多。夏兰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因为没办法,她不可能叫林羽他母亲去洗碗。

  她还是独自一个人静静的在洗碗,客厅里没有传来电视的响声,或许,林母就没开电视。从厨房的窗口看出去,外边已经是一片漆黑了,在隐约可见的泥土地上会时不时发现一俩只老鼠在游串着。只是,它们却拒绝灯光中的房子,它们是往相反方向跑着的,串得很快,似乎是在逃避一种恐惧或者是灾难。

  这一次,夏兰很小心的洗着碗,她的动作很慢,尽量让自己的手不受到冷水的侵蚀,而更主要的是她要用耳朵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她没有忘记林母的那句话,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身后。或许在自己身后,就有可能突然闪过一个人,或者是,突然会站着那个女人,那个披着头发穿着花衣服的女人。

  在厨房的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她感觉到比站手术台上的精神还要花得多,她不仅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身后,还要顾防着眼前的窗口外,她总是感觉在窗口外,总是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那双眼睛是怎么样的,她也不清楚,只是感觉到这一切都是绕着她。

  整个房子里都很安静,在夏兰耳边环绕着的,只有那洗碗而溅起的水声。

  “平常要常注意自己的身后。”在夏兰的耳边突然又响起了这一句话来,可是,她知道这回林母确实没有在她的背后,她没有回头去看,只是突然却又觉得在自己的身后,有几声很轻柔的脚步声,不远也不近。她很警觉的转过头去,可是,自己的身后什么也没有。

  或许是自己多疑了吧。夏兰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她对自己刚才所听到的,也没有任何的信任,因为她开始觉得自己已经变得很乱了,她不知道该相信那些,不该相信那些。

  她拿着碗的手没有再动了,她在静静的聆听着身后,有些事情有些东西,听觉就能代替了身后的一双眼睛。她这次感觉到了,是的,她知道这次没有听错,是有脚步声,很轻柔,但是,她还是听到了。就在那个瞬间,她转过了头,厨房门口处还是什么也没有。她咽了咽口水,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慢慢的朝着厨房门外走去,边走着,还边前后左右的打量着,她在做着突然在眼前冒出个人来的心理准备。可是,门外什么人也没有,她看着楼梯上面,很安静冷清,然后又轻轻挪动步子走到了客厅门前,她偷偷的望了一眼客厅里面,林母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

  林母一动也没动,那会是谁呢?夏兰感觉很害怕,林羽家的门只要没睡觉就都开着,她害怕回有什么人闯进来,而她害怕的闯入者不是劫匪或者是小偷,而是那个仿佛她去到那都跟着她的女人。

  夏兰不知道怎么办,她只听到了脚步声,她能够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只是,她却看不到任何的人。她只能继续走回厨房,去把那几个还没有刷洗完的碗收拾好,尽管她此刻对那个厨房产生了畏忌。

  “碗洗完了吗?”就在夏兰转身的一瞬间,客厅里传来了林母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夏兰总是觉得林母的声音很奇怪,每次说话都很慢,就象是有气无力的一样。这一个声音把她给吓了一大跳,她已经认为自己对突如其来的恐吓的抵抗能力已经很强了,可是,每次却还是在让她的胆量在磨炼着。

  林母从客厅里看到了她,难道林母的耳朵也很好,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夏兰想着,如果是这样,林母也应该听到她所听到的那个脚步声才对。

  夏兰又转过了身走到门前,“没,我刚才听……”夏兰想想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收住了声改成说继续去洗碗了。

  她跑回厨房里,匆匆忙忙就洗刷好了那几个碗碟,她一刻也不想一个人在那个厨房里待着。尽管她跟着林母单独待着也会时常感觉到一种凉凉的感觉,对着林母她也有几分莫名的害怕,可是,那个害怕她是清楚的,她是害怕林母的寡言,害怕林母的神秘。但是,对于另一种害怕,她完全捉摸不到,那才令她感觉到更加的害怕。

  夏兰回到客厅,和林母单独呆坐着,林母依然看着她的报纸,夏兰想和她说话,只是夏兰知道自己怎么和她说话她也不会理睬的,所以也干脆拿了一张报纸看了起来。可是,林母却出乎她意料的对她说话了。

  “刚才,你在门口想说什么?”林母手上还是拿着报纸,她的眼睛也没有离开报纸一刻,只是那样没有表情硬邦邦的说着话。

  夏兰没想到林母会注意到她刚才的举动,不过她洗碗林母相信她,她想女人都会有共同的敏感细胞,她现在被那些事情完全扰乱了个人的神经,她希望能够释放那些压抑在全身各个神经细胞中的恐惧,她把事情告诉了林母,她不希望林母否决她的话,可是她希望能有个人听她的话。

  “是吗?刚才我也听到了。”林母听了夏兰的话,并没有表示有多大的惊讶,或许她之前就没想过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她在这村子已经生活了二十几年了,一个脚步声是吓不倒她的。只是让夏兰想不到的是,林母居然默认的相信她的话,这多少让夏兰很感激,尽管夏兰在很大程度上对林母有一些心理上的抗拒。

  “你上次不是对这所宅子很感兴趣吗?”林母放下了报纸,看着夏兰说。夏兰没有说话,她默默的点了点头,她对这所宅子感兴趣,是因为她需要知道在所宅子里曾今究竟发生过些什么事情,才能判定她所见到的事情是不是幻觉。

  “在二十多年前,那时候林羽还没有出生,我和林羽的父亲也是刚刚结婚不久,这所宅子是我弟弟出钱盖的。当时因为我弟弟和林羽父亲是拜把子的兄弟,而且因为我也是他姐姐,所以我们就住在一起了。那一年,去祭坟的时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弟弟就往石碑上撞,当时林羽他父亲没反应过来,也没救下。”

  也就在这个时候,夏兰从林母的脸上找到了一丝悲伤的情感,夏兰突然感觉到其实林母的内心中还是很慈祥很善良的,或许只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令她一直不能敞开自己的心怀。

  林母她深吸了口气,似乎在抑制着内心的伤痛,继续说着:“后来,我弟弟死了的第二天,我的弟妹也在楼上的那个铁挂钩上面上吊自杀了。”

  楼上那个铁挂钩?听了这个,夏兰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在早上,她经过那里的时候,还感觉看到一个女人就挂在上面,那不是她的错觉,她开始怀疑,她所见到的一切都完全是真的。她不敢想下去了,她不知道如果自己想下去会不会把自己给逼疯了。

  林母脸上的表情转变得很快,明明刚才还沉淀在悲伤之中,一下子又换成了一张带着一点嘲讽的脸,“在我弟妹死了之后,这里就经常出现了你刚才听到的脚步声。她是冤魂不散?还是有什么事情放不下的?我们都不知道,可是,她却带给我们恐惧,林羽父子不告诉你,也是不想你害怕而已。”

  林羽都不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告诉我呢?在夏兰心底,她思考着这个问题,难道是林母出于好心?她怎么看也不象,或许是她出于别的意图,对这个解释,是她最接受得了的。不过她没有问林母,她不想失礼于人,只能把问题藏在心里。

  “你看到的那个女人具体是怎么样的。”林母又突然转变话题问夏兰。

  那个女人?夏兰一听到说那个女人心里就直起疙瘩,她害怕那个女人,虽然那个女人没有对她有任何伤害,可是,心理上的恐吓要比身体上的伤害还要厉害。

  “她长头发,都遮住了脸,身上穿着花衣服,因为太暗了,所以别的都没看清楚。”夏兰极不愿意回忆那个女人的样子,可是她又不得不回忆,她希望林母能带给她一点这个女人的信息,让她能够在这忧虑当中减少一点点痛苦。

  她看着林母,林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看不出来她是在思考还是在回忆。夏兰此刻对于林母更是觉得怪异,为什么她要问起这个女人,可是却不对她透露一个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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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0:36:20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十四章 惊醒

  不知不觉中,她们已经聊了很久了,虽然都是在断断续续的聊着。

  屋外已经是一片暗淡,阴天里的的夜晚是很模糊不堪的,秋季里的风干爽而且柔和,老宅门口的榕树在这些风的抚动下左右摇摆着它们的梢影,印着老宅里照射出来的灯光,映现出耸耸的鬼影。

  “小兰。”一个叫声让夏兰从发愣的神情里回到了现实中来。是林羽回来了,每次林羽只要一回家,就会习惯性的远远就叫上她的名字,不管是有任何人在场都一样。

  林羽回来了,自然林羽的父亲也跟着回来了,夏兰急忙站了起来迎接他们,长辈回来了,就算是在城市里也是要站起来迎接的,这是礼貌。

  “伯父回来了啊,你们吃饭了没?”看着林羽和他父亲回来,夏兰急忙热情的问着。

  “吃过了,呵呵。”

  林海通一说话就冒出了阵阵酒味,他们肯定是喝了酒了。林羽虽然不常喝酒,可是林羽的酒量却是可以的。夏兰看了一眼林羽,他的脸上红通通的,他酒量是好,就是一喝酒就会脸红,有很多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他是没什么酒量的人,也因为这样每次聚会林羽都避免了酒桌上的难堪场面。

  平常夏兰不喜欢林羽喝酒,抽烟喝酒她都不喜欢,她对林羽是有些要求的,那个就是她说的好男人规格。在大学时候林羽学会了抽烟,不过就是和夏兰谈恋爱后,为了夏兰,把烟给戒了,酒也少喝了。他注意到夏兰看了他一眼,忙用手假意抓头,用手臂挡住了一下脸。这样子的林羽显得很可爱,夏兰很想笑,不过她不敢笑出来,长辈们都在这。也只有看到林羽,她那紧绷的心情才能得到舒缓。

  “小夏啊,我们这穷乡僻野的没什么好招待你的,希望你不要介意啊。”林海通是为今天一个下午都带走了林羽而感到过意不去。夏兰一个女孩子跟着林羽来到这种地方,本应是让林羽好好陪着她的。

  “这里很好啊,呼吸到的空气都是很清新的。”夏兰是喜欢这里的空气,但是她却希望能早点离开这个地方,这个地方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爸,妈,你们先坐着,我带小兰先上楼去了。”林羽对着他父母说了一声就拉着夏兰上楼去了,他知道夏兰和她父母待着没什么话说是很尴尬的,而且他也想多陪陪夏兰。

  林羽搂着夏兰上楼去了,夏兰头埋在林羽怀里,她此刻幸福得忘记了任何害怕和恐惧,经过楼道口的时候,那挂钩上的绳子还依然吊在那里,可是,这一次夏兰完全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此刻她的世界,只有林羽一个人。

  俩人已经好久没单独说情话了,林羽喝了两口,虽然脑子还清醒,可是却异常的话多。平常夏兰要求他说一些肉麻一点的话他都开不了口,可是今晚林羽却似变了个人似的,情话总是挂在嘴边,而且还喋喋不休了。但是夏兰很喜欢,就连他们谈恋爱的时候林羽对她的情话都没那么多。

  夜深了,俩人还在缠绵着,可是却无奈林羽家里人对他们未婚同房的事情很是禁忌,林羽父亲看着楼上灯还在亮着,就在楼下故意咳嗽起来,林羽也只好很识趣的回自己的房间了。

  一个人独处的夜也是很寂寞的,相比于寂寞,黑暗带来的无边的恐惧却是让夏兰觉得更胜一筹。

  夏兰依然是带闪了她的MP3,为了能够睡好觉,她这次把MP3里的电充得满满的,不会再出现上次那样的情况了。带上了耳机,疲惫的困意征服了音乐中的激情元素,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却突然醒了过来,她的MP3还在播放着周杰伦的歌,可是,歌声很微弱了,她看着周围,房间里有些许星点微光,她缓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摘掉了耳塞,这个时候的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要下床去看看那一点星光。

  那点星光很弱,弱得就似在夜中抽烟的那点火光一般,可是,它却在移动着,它没有一步的停留,开始是在床头边飘荡着,就在夏兰起床的那一刻,它又移动了一些,向门口漂去了。夏兰努力想去捕捉它,可是就在到了它跟前的时候,它又飘荡走了。

  火光在门把上停留了数秒之后,它左右摆动了一下,夏兰锁得严实的房间门突然自动的打开了,火光顺着打开的一道门缝,游荡了出去。夏兰对它很好奇,她要捕捉到它,她也顺手去推开了门,可是,门外的那点飘荡的火光已经不在了。门外的楼道中一片昏黑,夏兰的眼睛在与那丁点火光做围捕的时候,已经习惯了周围的暗夜里的搜索。

  她的眼睛在楼道的周围环视着,可是,怎么样也发觉不到了那点火光。它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了呢?此刻夏兰突然想起来,它就象是一个人拿着一盏油灯,油灯上面的火光一般,只是,它却又是那样的微弱,幽冥。

  突然,夏兰注意到了那个楼道口的顶部那个铁挂钩,虽然房子里面很暗很暗,可是隐约之中,一个人影显露在她的上头,不,准确来说是在房顶部的挂钩下。

  夏兰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感觉到一丝害怕,好奇还占据着她的整个心灵。她慢慢的向那个女人靠近着,她看不清楚那女人的长相,房内实在是太黑了。

  “来救救我,来救救我。”吊在挂钩上的女人的声音很低沉,而且非常的悠长,显得格外的令人头发发麻。

  为什么这个女人要我救她?她是谁?夏兰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是想不起来,就当她一步步靠近那个女人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

  啊——

  夏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满脸都流着汗,心跳加速的很快。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夏兰仔细回忆着刚才的事情。她看到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挂着在那个吊钩上面,她是谁?为什么我会去接近她?她要我救她?

  难道她就是林羽的舅妈?夏兰不敢相信,她居然见到了林羽的舅妈。他舅妈已经死了好多年了,她想了很多,她在仔细想着林羽舅妈的形貌,开始她怀疑他舅妈就是那个披发的女人,可是,很快她就否定了,那个披发的女人给她的感觉还要年轻些,尽管俩个都没看清楚容貌。不过夏兰更加害怕的是她为什么会不害怕他舅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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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0:36:30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十五章 重阳

  夏兰整整一夜都没能睡着,自从被那个奇怪的梦吓醒了之后。她总是感觉在自己身边,总有一双眼睛在时刻的盯着她,而且随时都有可能在黑暗的房间里从她的背后触摸她。。。。。。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的就似催命一般响个不听,暗夜的黑布慢慢被掀去,取代之的是那不太明亮的早晨。

  雨天是最好睡眠的时候,听着窗外那个不间断规律的声音,夏兰缓缓的又开始进入了梦乡,她实在很疲劳了,她的眼睛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去撑到那个能看到房间周围情景的时候。

  咚咚咚——

  门外出来了一阵不缓不急的敲门声,夏兰是刚刚睡着一会,突然听到了这个敲门声不禁被吓得全身一抖,不过接下来听到了林羽叫她名字的声音,她心里顿时释然很多了。就在昨晚,她多想能够躲进林羽的怀里,紧紧的闭上眼睛。

  “小兰,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

  夏兰晃晃悠悠的去拉开了门,林羽看着夏兰苍白的脸色,顿时疼由心生。

  “我昨晚没睡好。”夏兰说得很委屈,她本来是想告诉林羽她昨晚看到了他的舅妈,不过想想却还是算了。林羽本来就不相信这些荒唐的事情。就连林羽都没见过他的舅妈,她又拿什么说是见过呢。

  “要不你再睡会吧,我不打扰你,瞧你的脸色,回去之后别人还以为你来我们家被我虐待呢。”林羽心疼的抚摸着夏兰的脸蛋,他觉得自己委屈了夏兰了。

  林羽家的规定,每天三餐都要按时吃,不能因为任何不重大的事情而耽误了。这个规定夏兰是知道的,虽然他们俩在一起住的时候都是不定时间吃饭的,不过现在回到了林羽家,就算林羽疼她,她也不能顺着林羽的就去继续睡觉。夏兰不希望林羽的父母对她有什么不好的看法。

  她清楚记得,在她读中学的时候,班上有一个女同学是她们家附近的。一次夏兰在学校里因为女性的生理原因来不及请假而逃课了,当时她的班主任就叫那个女同学去找她,结果那个女同学就在班上公开说出来夏兰是没有父母管教的野孩子,没规矩是正常的。之后,她没父母的事情就在学校里传开了,她自从那次以后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的,不敢犯错误让人又拿她没父母作为话题来讨论。这件事在她心底一直都埋藏着,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包括林羽。这件事是她一生中伤害最大的事。

  夏兰硬撑着极度疲惫的身体换好了衣服,跟着林羽下楼去一起吃了个早餐。

  餐上依然是冷冷清清的,没有人愿意多说话。夏兰是一点说话的欲望也没有,她只想睡觉,她知道,她也只能趁着白天去睡觉,她害怕黑夜的到来。

  因为屋外已经下起了中雨,土路上也不好走,他们各自吃过饭后也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夏兰早就渴望那一刻了,林父不需要她帮忙洗刷餐具,这是她觉得最幸福的事情。她再也忍不住了,进到房间里,埋头就睡去了。

  南方的天是很怪的,一连两天都在绵绵不断的下着雨,宅外的土路都已经被这些不能流通的雨水给混浊成了泥浆,踩上去不花很大的力气是起不了脚的。

  在这不断的绵雨天,夏兰依然每天都是晚上就会梦到一些很不可思议的事情,结果每天晚上都是硬逼自己睁着眼睛熬到天亮才能睡觉。

  奇怪的事,到了重阳节这一天,天气突然放晴了。就在重阳的昨夜,雨水就象是已经都漏光了一般,不仅停止了向这南方大地的陨落,取代之的是略带狂劲的有丝冷意的东风。东风整整抚了一夜那潮湿的土地,混浊的泥土早已被风干了许多,当重阳节来临的时候,林父一起床就不禁感慨,上天作美啊。

  这一天,他们要一起去山村的坟山上面祭坟。整座村子里的人的祖坟或者是有关系的坟都葬在坟山上。而林家和王家还有殷家每年都是一起去祭坟的。这一天王胜早早便把那些需要拿到坟前祭烧的纸人和纸钱拿到了林家,而林家则负责杀鸡煮糯米饭去祭奠。

  用糯米饭去祭奠是南方的一些地方的传统。相传每年清明、鬼节、还有重阳那些早已死去的故人们都会在这一天各自返到自己的坟陵前,等待着活着的人去给他们送饭。而糯米饭则是能够让阴灵们吃了能够黏住嘴巴不会对其他的活人们进行侵犯,二来这糯米饭吃了之后也能比平常的米饭更加的饱,让他们吃一顿好的,饱饱的好回他们的阴间去。

  这些习俗在南方一般也是一些村里或者是老一辈的人才知道了,在城市里的人一般都不讲究那个,特别广西大部分地区也都没有重阳祭坟的习惯,只是特别偏南的地方就还保存着这一习俗。

  夏兰看着那些纸人还有厨房里那些刚蒸出来的全鸡感到很兴奋,身上的疲劳是顿然消散了很多。她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祭奠方式。她自小都在城市里长大,就算是清明祭祖,她和姑姑一般也是就简单的和国外一样拿着些鲜花去陵园而已。

  林羽一早就到了王胜家帮他伯父拿那一大堆的纸人和纸钱。夏兰就在家里帮着弄那些糯米饭。糯米饭放到碗上,每碗都要堆得很高,还要把它们给压严实了,那个形状就象是坟山里的凸起来的坟墓一模一样。在米饭的凸起来的中间就还要放上一块糖,一般都用黄糖。据林父给她的解释就是,因为他们去祭坟的时候,没一口坟头都要压上一块黄纸,那些纸就象是纸钱一样的用法,也代表着有亲人来拜过这座坟了。糯米饭中间加一块黄糖,就是形式上的模仿,也比喻是亲人为死去的人们做的糯米饭。

  这一天,由于被风吹了一夜,四处都干燥了很多,他们很早就起来准备着东西了,才九点多钟,就准备一起上坟山去了。夏兰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殷彦和殷雪没有到林羽家来集中一起上坟山。后来她才知道,自从殷彦失去了妻子和儿子之后,对世间的任何人都产生了敌意,总认为是老天在惩罚他,他恨任何人,因为谁都比他好。就算是王胜,王胜的妻女虽然是失踪了可还有活着的希望,可他是什么希望也没有了。对于他来说,殷雪是有和没有一样的,他只希望要个儿子给传宗接代。

  平常殷彦只要喝醉了酒就会把气都撒在殷雪身上,不是打她就是骂她,还怪她克死了家里人。不过殷雪从来没有埋怨过,只是忍受着那些屈辱。殷彦每天就是酗酒不务正业,殷雪想到城里去打工,可是又放心不下她的父亲,因此就都没有了任何经济来源,家里比较穷困。所以每年到了几家一起去祭坟的时候林家和王胜家总是不让他们去做任何东西,全包在了林王两家的身上。而每年殷彦也都会被殷雪掺扶着上到坟山上和他们两家集合。

  经过一夜东风的吹拂很多地方是都干了起来,不过这坟山上的路却还是有很多地方滑的要紧。夏兰以前很少走过这样的山路,一路上林羽都只能扶着她,两人自然也都帮不上什么忙来拿东西。

  夏兰自从来到了他们这座村子后,就没见过几个村民,可是在这一天,三三两两的村民们都纷纷出现在了坟山上,有的是从外地赶回来祭坟的,而有的是一直住在村子里的。只不过平时没什么事情,村民们都很少各自走动。

  “霉雨侵尸,家坟有变啊。”

  他们正快走到自家的坟前突然从身后传来了一个老态龙钟显得嘶哑如假声一般的男人声音,紧接着,一股似腐烂肉味的闷气也从身后传了过来。这是驼背叔的声音,林羽回过了头叫了一声驼背叔,而夏兰也很礼貌的跟着叫了一声,尽管两个人都很是讨厌驼背身上的那股腐臭味。

  “疯子!你瞎喊什么!今天是我们祭坟的日子,你别触我们霉头!”王胜走在前面听到了驼背的话,回头就是对他狠狠的骂起来,一点情面也没有。

  在山村里,人们都很忌讳这些事情,特别是关于坟的事情。刚才驼背说的是有坟墓被雨水给腐化了,要变成凶坟了。只要是山村里的人都害怕坟变凶,那就象是没入棺的尸体变僵一样。而坟变凶则更是祸害大,不管是谁家的坟变凶了,都会连累到整个村子的人,究竟是怎么连累的,村子的人也没个具体说法。只是,就在王胜妻女失踪那一年,村子里也相继失踪了好几个人,有几个失踪的人还是在坟山上找到了尸体,他们死相完全扭曲,当时的公安干警们判断是死前曾受过剧烈的惊吓所致,可是一直到现在,公安局的人都没给过任何的答复这座村子,这件事也就在当地公安局里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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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0:36:43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十六章 凶坟变

  之后不久就有个算命的路过这个村子,算出有一口坟已经变凶,夜晚那口坟里的尸体会经过阴间的的煞气起尸到村子里寻找活人来吸取阳气,尽管村子里有些人不相信,可是当年那些死者死前都经受过极度的惊吓那是假不了的。当时全村人筹钱给那算命先生帮忙做了一件法事,结果还真的管用了,只不过当时那位算命先生只是能暂时镇压住那口凶坟,却不能让它能够永远消除凶气。

  多少年过去了,在这些年月里,有很多人为了生计或者是避免掉那些恐怖的事情而搬离了村子。剩下的人们因为一直也都过的安安静静没再发现有什么反常的事情发生了,所以他们也都把这件事情给遗忘了。今天被驼背重新提了起来,王胜自然是很生气。不止王胜,当时林海通心里也对驼背很不满,重阳是祭坟的日子,这一天阴气就很重,驼背还传播着不吉利的话,他也是恨不得好好骂驼背一通,只不过林海通为人师表,却不能那样做而已。

  驼背很害怕王胜,因为王胜人高大威猛,王胜也是那种火爆脾气,他再疯也不敢去惹王胜,被王胜这一骂也就乖乖住口往别的山路上拐走了。

  王林殷几家人因为都定居在了这座山村里,所以他们的父母逝世之后也都先后把他们移葬在了这坟山上,不需要每年都往城里跑去祭奠,而且城里的陵园还要钱去买。他们几家人的祖坟都靠得很近,这也是他们每年都一起去祭奠的原因。他们都把兄弟的先人也当成自己的先人一样看待,只是,有一口坟。

  “大伯,不好了——”

  在林羽他们一群人前面,殷雪看到了王胜,边叫着边向他们跑来,她的脸上显得很惊慌。

  “丫头,怎么啦?”

  殷雪跑到了王胜面前气喘吁吁的,王胜和林海通都显得很着急,都忙问着她来,而林羽因为要掺扶着夏兰,也没工夫去关照殷雪,但是他和夏兰两人也都对殷雪那个表情产生了不解的疑惑。只是林母,她的表情依然很冷淡,一点任何奇异的表现都没有。

  “周叔叔,周叔叔的坟……”殷雪还没喘过气来,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的,可是听到“周叔叔”这三个字,林母那本来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突然显露出了慌张的形态。她走到了殷雪的面前,大声问着殷雪“周叔叔的坟怎么了?”殷雪从来没有见过周萍会这样紧张,更没有见过周萍会如此狂躁的对她说话。周萍的狂躁,自然除了殷雪,林海通和王胜以及身为周萍的儿子林羽都领教过,只是她的脸上突然显露出来的紧张气息,却是几乎没见过的。

  在他们映像中,周萍很冷言少语,但为人还算是冷静处事的。不过对于众人来说,除了夏兰,谁都能理解周萍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紧张,因为殷雪口中的周叔叔,就是周萍当年不知道什么原因自杀的亲弟弟。而周萍弟弟的坟里,就埋着周萍的弟弟和弟妹。

  “周叔叔的坟上面,上面有很多鸡血和鸡毛。”殷雪还在喘着气,不过已经缓过来很多了。坟上有鸡血和鸡毛,这在一般的农村中都表示是驱邪震魔的一个方法。可是,如此震魔驱邪也会意味着那口坟已经开始变化了,是变得凶恶了,能够用鸡血和来浇灌在坟上面的,也只能说明那浇灌人和死者有着很深的积怨,这样的做法也代表着一种仇恨的爆发。在场的人听了都突然显得异常的紧张,每个人都楞了起来,可是很快就都反应过来了,每个人都忙着往林羽舅舅的坟前赶去。

  对夏兰来说,她不清楚究竟往坟上泼鸡血和丢鸡毛是做什么用的,可是她却看出来了,这一定是不好的事情,包括林羽都紧张的跟着跑去了。

  众人来到了坟前,墓碑上清楚的刻着“周青赵静之墓”。周青就是林羽的舅舅,而赵静,则是他的舅妈。

  在墓碑上,血一直都往下流着,尽管东风还在刮着,可是它们却没有要干的迹象。在坟头上,粘满了一大片鸡血,而黏着血的鸡毛也都在坟头上随风飞舞着。一口冷风过处,所有人的脊背都凉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究竟是谁那么恶毒,居然往坟头上泼鸡血,那是诅咒死去的人,也是诅咒活着的人。

  周萍突然发了疯似的用手去拔开那些黏有鸡血和鸡毛的土,她使劲的拔着,一句话也没说,林羽看着还没反应过来,林父就跟着蹲了下去从身后紧紧抱住周萍的身体,“周萍,别用手拔了,我们来,我们来。”林父的话显得很是嘶哑,他的心里包含了生气而又害怕的复杂感情。

  “我们来!”王胜也咬着牙挑起铲就动起来把那些黏有鸡毛和鸡血的土都给铲掉,王胜自始自终也就说了这句话,不过林羽看得出来,就连他伯父,都为这一幕显得很是紧张或者说是略带点害怕。只是林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母亲,会突然一声不坑就趴下去扒那些土呢?就算是亲弟弟,也是逝世那么多年了,自己的亲人坟墓被诅咒是让人很气愤的事,可是以她平常的脾气一定会恨恨大骂一场的,可是她却一反常态的一句话都没有说。而他的父亲和伯父,却也是话不多一句,可是脸上却都无遗的表现出了一丝的害怕,难道他们真的相信有凶坟?

  夏兰紧紧握住林羽的手,这个时候,她也能看得出来林羽一直都在担忧着一些事情,回来老家才几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试问谁家遭了这个害都会或多或少不好受。

  “林羽,去找些干净的土来给你舅舅的坟给填上!”林父一向都很慈祥,他就算想生气或者是生气,也不可能让人觉得他有什么可怕之处的。对于整个山村来说,他是最慈祥的也是最合格的一个老师。只是由于山村里的人越来越少,而且他的身体不好也就只好提前退休了。坟头上黏有鸡毛和鸡血的土都已经被铲开得差不多了,林父才会对林羽叫和着让他去铲新的土来对他舅舅的坟加厚。

  “坟上染血,大凶,命犯血光啊。”

  就在林羽要转身去找新土的时候,不远处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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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0:36:54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十七章 坟山现尸

  坟山上零零散散的树枝在相互拍打着,它们随风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就算是在白天,在这荒凉的坟山上听起来还是有几分惊寒之意。

  说话人的声音就是驼背发出的,他正挂着一脸很不自然的笑容走过来,看上去就象一个疯疯癫癫的人一样,可是谁都能看得出来,在他的笑容背后,藏着的是无尽的恐惧。

  “你这个疯子!”王胜看到了驼背走过来,心中的怒火是突然一阵爆发出来。他快步走到了驼背的面前拉住驼背的衣服一把就推到了旁边的坟堆上。

  王胜显得很是生气的样子,驼背已经被他摔到了地上,他还要去打,幸好林羽给拦住了,以王胜的脾气,对付驼背可不会手软。夏兰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可是她却浑然不知他们为什么如此生气,自家的坟被人咒了也不至于拿外人来撒事。

  “王胜,你以为我疯了吗?我没疯!我就是为了等今天,你们都以为我疯了,有你们求我的时候,哈哈哈哈。。。。。。”驼背显得很费劲才能站起来,他连身上那些尘土都未来得及拍就对着王胜大骂,而王胜有林羽使劲拦着,他也没能去打到驼背。不过众人听了驼背的话都很吃惊,在山村里认识了驼背那么多年,第一次见他这样发飙过。而他此刻说话的正经气息,在场的林羽父辈的人都觉得他这样的语气已经久违多年了。

  其实在之前,也就是在王胜妻女还未失踪之前,驼背当时是一个很老实正经的人。他也没有现在这样身上时时带着那股腐臭的味道。在当时,驼背和村里的人都处得非常好,没有人会不喜欢他,就连王胜,当时也是很尊敬他的。那个时候的驼背还是山村里的一个老师。可是自从王胜的妻女无故失踪,村里接连发生失踪人口,而很多都在坟山上发现尸体之后,他就变得神神经经了,大家都猜测可能是他受惊吓过度了,因为当时坟山上的人是他第一个发现的。

  那次打击对驼背来说或许是真的很严重,他当晚就开始疯疯癫癫的乱叫,不过那算命先生来了之后,他死活要去向那算命先生学法,那算命先生看他虔诚,也就免费教了他一些。而在身上留腐臭的味道,就是其中一种避邪的方法。

  突然变得正常的驼背是令所有人都震惊了不少,王胜冷静了下来,还以为他把驼背给摔坏了,也就没再上去对驼背无礼了。

  “驼背,你刚才说等今天是怎么回事?”

  令人更想不到的是,林父却突然一反常态的很严厉眼神中还带有凶气的问着驼背,看那个阵势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这林父的举动,也同时让不少人为之震惊。在场的人,只要对林父熟悉的,包括林羽在内,都是头一次看到林父说话凶巴巴的。

  “你们不是一直把我当疯子看吗?啊?哈哈哈哈。”驼背是楞了一下又继续用着极令人作呕的声音说道,说完了话还要用那个很得意的样子去长笑着,令人看着他都觉得非常不顺眼。

  “驼背!快说!”林父耐不住那个性子狠狠的喊了一声,驼背是被震慑住了,他没有再笑,只是静静的看了一会林父,接着就慢慢靠近周青的坟头,一步一步绕着周青的坟走着,而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周青的坟头。

  驼背一直绕到了周青的墓碑上,他呆呆的看着墓碑好一会,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屏住了一样,就等待着他说话。

  “哎——”驼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在无奈的摇着头,从他的脸上看到的,皆是失望无助的表情。“该来的还是来了,想躲也躲不掉啊,命中注定有这一劫,注定啊。”

  驼背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他人都已经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他了,他只是对着周青的坟还在使劲的摇着头,就象是在用这种方式诉说着无奈和悲哀。

  “驼背叔,究竟是怎么回事?”林羽作为小辈去问驼背是最好不过的,虽然他对这些事情不大感兴趣,而且对这些所谓的诅咒之类的东西更加是不相信。可是他也早早注意到众人们的疑惑,所以他只能站出来去求驼背叔给他个解释,让他的父辈人们能听听。

  驼背没有把目光移向林羽,而依然死死的盯着那个墓碑,“上一次我师父临走时就交代我留下来,他说肯定有一天坟还会变凶的,当时他教我解救之法,我就一直都在这村里守着,为了等待这个机会,我装疯卖傻,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驼背的话语中带着悲伤的感情,在他们认识的驼背印象里,驼背总是乐观或者是疯癫的,他为什么也会悲伤呢?而他为什么要在这里等待坟变凶呢?

  不只是林羽对眼前这位驼背叔感到非常的陌生,就连刚认识不久驼背的夏兰,也觉得眼前这个人很是不可思议,在她的第一印象里,驼背就不是能够伤感的人。

  “你等这一天干什么?”王胜走到了驼背的面前,他总是觉得驼背怪里怪气的,或许他认为一切都是驼背造成的。

  “那一年,你没有忘记吧?”驼背和王胜离得很近,他看着王胜,说着,“那一年全村子的人都没日没夜的上山下河去寻找失踪了的人。那个时候,我班上的一个学生也在当天失踪了,为了找到她,我一个人脱离了你们找人的队伍,在村子周围乱找着。一直到了晚上,很晚的时候了,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就走到了坟山的周围。突然,我听到坟山上孩子的哭声,那孩子的哭声不象是我的学生,而更像是一个婴儿的哭声。我当时在想是不是有婴儿也失踪了,趁着他还有活命的机会,赶紧去找到他。可是,就在我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找的时候,声音总是离我越来越远,一直到我爬上了坟山,那声音还象是我刚听到时那么远。”

  驼背说到这里,他身体上微微的发抖了起来,或许他几十年来都不想再回首那个往事了,可是却仍然必须去回首。那个往事是令他这二十几年来都夜不能眠日不能安的往事。

  “我当时非常的害怕,听着那个婴儿的哭声,我脚都软了,当时我没想别的,就想立刻下了坟山,回家躲进被窝里。可是当我想跑下山的时候,我的脚去不听使唤了一样,怎么挪也动不了,可能是我当时太害怕了,我手中的手电筒被我手抖掉在了地上,当下电筒就黑掉了。那个晚上我是死也忘不了,当时一丝月光都没有,不远处就是婴儿的哭声,坟山上的冷风又吹着,我探下身来乱摸着,可就在那时候,我摸到了一个人的手,那手非常的冰冷,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可是他却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他非常的有力,我怎么也挣脱不了,当时我的脑子都黑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我只是挣扎着,幸亏我当时摸到了那电筒,拿着电筒乱打了一阵那手才把我放了。当时,我是滚着下山的。”

  听着驼背的故事,就象是当年听村里人录口供一般,只要是当时见证了那次凶坟变的人,都不自然的又在自己脑海里牵起了那个不愿意再度提起的往事。当时驼背逃下山后的事情,只要是当时都在场的人,也都知道了。他下山后就一直疯了似的乱叫着跑着,他的话中出现最多的就是坟山这两个字,当时人们就是根据他的话,上了坟山,才找到了那些失踪人的尸体。可是当时谁也没问驼背是怎么发现那些尸体的,到最后驼背疯了,也没人再去问起了。谁都猜测是驼背受到了极度的惊吓才会发疯的,这个也很自然,据当时在场的人诉说,他们很多人一起,看着那些尸体扭曲的死状,谁的脊梁骨都莫名的凉了起来。

  可是,听了驼背的故事,夏兰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不对劲的,是的。她想不清楚为什么他的那件事和现在所说的留下来等待坟再次变凶有关呢?夏兰很想问,可是这是林羽家的家事,也是他的村子的事,她现在还是一个外人,所以她只能看着林羽,希望林羽能象一起做手术时一样有默契,感觉到她的问题。

  不过林羽并没注意到夏兰在看他,他只是呆呆的想着什么问题,“驼背叔,那你为什么要留下来等这一天呢?”林羽也发觉了,驼背根本就没说重点。

  “当时,我能够打走那只没有任何体温的手,那算命先生就给我算了一卦,说我是能救这个村子的人,而且是克凶坟的人,所以他教了我一些震邪的法术,让我留了下来。”夏兰紧紧盯着驼背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希望的光芒,如果当年算命先生说他能够克制那口凶坟,似乎已经是历史了,现在他也没有任何办法了,所以才会露出无望的眼神出来。可是,夏兰突然觉得很害怕,驼背说的那只没有温度的手,那只手,曾今也触摸过她,难道这一切,都是事先就冥冥注定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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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0:37:01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十八章 神秘失踪

  夏兰不敢再想下去,她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有些什么样的联系,可是她知道,这冥冥之中一定是联系着的。

  风开始刮大了,或许是在山头上吧,感觉稍有些凉意,单独竖着的几棵树的树枝在风的推动下发出了飕飕的声音。

  “鸡血是不是你淋的!”周萍突然那对着驼背问着,眼中散发着无限的怨气。

  驼背并没有在意周萍的话,他根本没注意周萍,他还是转过头来注视着那个坟。“鸡血是驱邪用的,可是对在凶坟上用鸡血和鸡毛,那就等于是让坟变得更加凶猛,这是谁淋的,谁又能知道呢。”

  鸡血驱邪,可是反作用却是会助邪,他们听了驼背的话,都无不震惊,是谁会这样恶毒害人呢?没有人知道,夏兰现在感觉到现场的一种紧张气氛,她不清楚是为什么,可是那么多人在一起,她却感到很是害怕,坟山上的风渗入骨髓让身体每一个部位你都冰凉起来。在南方的这个天气,如此的感觉也是很少有的。

  林海通镇定了下来,他让林羽继续去挖点干净的土给周青的坟给掩埋上,当作事情没有发生一样,对于每口认识的坟都在坟头压上一张黄纸,插上几根香。驼背又开始疯癫了起来,他一路唱着没人能听懂的歌下山,那歌就象是鬼婆请神的歌一样。

  “林羽,你舅舅和你舅妈很相爱,死了还合葬在一起。”夏兰的感性细胞又上来了,她的恐惧还没消下来,可是却想到这一对悲剧夫妻,不由怜从心生。

  林羽没有回答夏兰的话,他知道只要他说了,夏兰又会继续感慨爱情了,不过他注意到一个事情,他在周围探寻了好一会,发现缺了什么。“小雪。”林羽朝着不远处正在点香烛的殷雪叫了一声。

  “酒鬼叔呢?他怎么还没来。”林羽发现缺的原来是酒鬼叔,每年虽然酒鬼叔和他们不和,可是到了祭坟的时候,再不和也会到达这里一起祭拜故人的,他几乎每次都要比他们家早来,可是这一次却很例外。林羽的话让大家都特别注意了,刚才大家都还沉淀在那鸡血咒坟的事情上,还没有人来得及注意到酒鬼的身影。

  “我来的时候他说一会就到,可能是又喝醉了吧。”殷雪也不知道她父亲究竟来没来,她脸上也呈现出一副不知情的疑惑表情来。

  林海通和王胜互望了一下,就是这一瞬间的动作,夏兰刚巧就注意到了,她感到很奇怪,奇怪的不是他们的人,而是他们对望的眼神,似乎是在相互确认着一些什么事情一样,而那个事情又是很神秘的。夏兰天生就有那个从表面洞察人心思的能力,只是她的能力还很有限而已。

  “要不再等等酒鬼叔吧?”林羽在征求着他父辈们的意见。大家也都同意了,不过却是没有一个人对等待酒鬼能来有信心,酒鬼这几年的酗酒程度是越来越厉害了,他每时每刻都不离酒,只要是喝酒,什么大事情都不会去管,他只想醉着。

  等上了十来分钟,殷雪还是懂事的让大家别等了,她代表来祭拜也可以了。殷雪的确是个懂事的孩子,她很小就在大家的帮助下撑起了她的家,大事小事都是她来决定来完成。她明白她的父亲为人,喝着酒是不可能再往这坟山上走了的,所以她不想耽误大家的时间。

  祭坟照常开始了,他们每个人都是轮着在各家的祖坟前祭拜了一会,然后就又转到别家的坟前去祭拜。最后,大家又都回到了周青的坟前。夏兰站在周青的坟前,她总是从内心感觉到这坟给她的一种压力,那种压力是精神上的压力。当她靠近那坟前的时候,她能感觉到那坟似乎是在召唤她,一个面容苍白的女人就躺在里面,对她召唤着。

  这是夏兰第一次接触到乡村中的祭奠活动,开始她还是觉得很好奇,可是就在驼背出现之后,一切都变得让人恐惧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驼背也会接触到一个没有温度的手,而她所接触的到,难道是这个村子中的?

  那天祭坟结束的时候,驼背也没有出现,夏兰依然挽着林羽的手一起下山,由于带来的东西很多都烧了,所以下山的时候基本没什么要拿的,大家都显得很轻松。只是殷雪的脸上却布满了不快的神情。

  每次祭坟回去后,他们几家人都会聚在林家一起吃饭,不过酒鬼家却很多年都没有来了。这次林海通却想借着林羽回来,让酒鬼也一起过来,大家几兄弟一起好好聚聚,他吩咐了殷雪一定要把她父亲叫来。现在的林海通又变回了一副慈祥的样子,和在山上的那个林海通相比,就象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只是他们都披着同一个躯壳而已。

  “小雪,我们陪你一起去叫你爸爸吧。”林羽一直都注意到殷雪的不快,他想或许殷雪一直都是一个人,难得大家那么热闹在一起,他不想殷雪叫不了她父亲而为难又要孤独在家里。虽然殷雪也是很不情愿林羽和夏兰一起陪她去,不过在林羽的一再要求下,她也不能拒绝什么,只是她从认识夏兰以来,就还没和夏兰说过话。在回去的路上她都是一个人走着,而林羽和夏兰没注意到她的变化,两人在相互打闹着。在林羽和夏兰认为,他们都是年轻人,思想不会和父辈人一样古板,自然能接受到在一起的年轻情侣们打情骂俏的。

  “你们在门口等我吧,我回去叫我爸就行了。”

  他们走到了殷雪家的那个破烂不堪的大门,她的家也是一样破烂不堪,还弥漫着浓浓的酒气,她不想别人来再次看到她那个连她都不想看到的家。

  林羽和夏兰在门口等待着,从门口处能直接看到屋内,只是,殷雪家的屋子里面实在是太黑了,一个房屋就开了一个小窗户,现在房子周围又都长满了高高的草,她们家原来开的窗户就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了。夏兰看着里面,觉得殷雪是个很可怜的女孩,年纪轻轻就要负担起一个家来,而且生活条件还是那么的差。夏兰虽然是父母双亡了,可是她曾今有姑姑照顾,就在姑姑去世以后,她的生活都还很好,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因为生活而吃过一点苦头。夏兰是个善良的人,她和林羽嘀咕着想让林羽想点办法帮帮殷雪,不过林羽却拒绝了。他告诉她,殷雪是一个个性很要强的女孩,自从殷雪自己有能力撑起这个家后,她就没再要别人的帮助了,而别人给她过分的帮助,会让她认为是一种施舍,同情。

  “我爸不在屋里。”殷雪从屋里快步走到屋门口,脸上掺杂着失落和疑惑对着林羽说。

  平常的日子里,殷彦不在家自然是去找酒喝了,不过林羽还是和夏兰一起进去她家里面看了一下,而那个时候,他们却都没有发现殷雪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之意。

  “小雪,你先到我们家吧,等会我和小兰再来叫酒鬼叔。”林羽关切的对殷雪说。不过殷雪却很不放心她的父亲,脸上露出了担心的表情。“小雪,你别着急,你先到林羽家吧,你爸爸那么大人了,他等下找不到你肯定会想到在林羽家的。”夏兰也跟着劝着殷雪,不过殷雪对她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最后还是听林羽的话,先到了林羽家。

  殷雪很勤快,她到了林羽家还帮着林海通打下手,忙里忙外的。可是就到了吃饭时间,还不见殷彦的踪影,林羽和夏兰都去找了两次了,却一个人影也没有。天已经逐渐暗下去了,按说今天这样的日子,没有人会和殷彦这样的酒鬼常待的,每个人心中都露出了不安的心情,只是他们却找不到任何借口来安慰自己,安慰殷雪。

  在殷雪的要求下,大家还是没等殷彦就吃了晚饭。天气已经开始了入冬的倾向,尽管南方的天气不会很冷,可是这天也是提前黑了下来。晚饭过后的老宅外,已经是挂上了一层墨色,天空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一切都被笼罩在这黑暗当中。

  都这个时候了,林羽还去了一次殷雪家,可是依然没有殷彦的踪影。夏兰很无趣的猜测可能是失踪或者醉倒在那个地方了,人们却都突然想起了坟山上面那口凶坟。

  二十多年前也是同样没有月色没有星光的夜晚,村里的人就开始失踪,然后又都在坟山上面找到了他们扭曲而冰冷的尸体。难道经过了二十多年,一切又都重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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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0:37:11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十九章 禁域

  夜里风比早晨的还要大了,老宅外的榕树上使劲的响着飕飕的鬼魅声音,就象是在呼唤着谁一般可怕。

  二十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每家人都还沉淀在夜色的迷幻中的时候,突然村子里一阵凄凉而尖锐的哭声响彻了整个山岭之间,那是一个女人的哭声,她九岁大的孩子突然不见了,那是她唯一的儿子。在那样的夜晚,山村里的人都是各归各屋,不会在晚上到处乱串的,就算是小孩也会很规矩的待在家里,由父母亲陪着。这是他们的一种习惯了,他们不喜欢夜晚到处走动,特别是没有一丁点月色的夜晚。

  可是那个夜晚,随着那凄凉的哭声响动,山村里的人都出门了,他们四处找着那个失踪了的孩子。当时人们都没有意识到在他们面前,即将上演一幕恐怖的序章,而一切都是刚刚开始。

  经过一个晚上的搜索,那个丢失的孩子仍然没有找到,可是山村里的人却有了更加惶恐的事情,去找人的队伍少了两个人,大家疲惫了一个晚上,也顾不得去休息,又都四处找了一遍,可是仍然没有一点收获。有的老人猜想他们可能是躲着约会了,也就没再找了,很巧丢失的两个人就刚好是一对情侣。

  可是就在整个山村还都在为连夜的疲惫进行整装休息的时候,一条狗的狂吠声让村里的人都从梦乡中走了回来,狗还在剧烈的叫着,它的叫声很惨烈,就象是对着仇人一般。

  紧接着,又是一阵妇女的哭声传来,打破了原有的冷漠。村子的人都纷纷聚集了起来,又失踪了一个人,这一次,村子里的人都失色了。究竟是为什么,一天就连续失踪了四个人。而不知道是谁说了出来,其实是失踪了六个人,而最开始失踪的就是王胜的妻女,这一下,让人们更是感到害怕了。那些失踪都是无缘无故的,而且都是很神秘的失踪,或许两个人走着,不一会身边的人就没了,等到发现的时候,身边剩下的,只是自己那个残缺的影子。

  当时的老村长把大家都组织了起来,几个人一个小组上山寻找,小组队员之间不能分散了。可是最后还是又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失踪的,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在那里失踪的,去了那里。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最后凶坟的祸害,坟变凶,阴气笼罩了整个村子,那口变凶的坟要吸走整个村子的魂魄。而这个村子,也被算命先生定为一个禁域,是一个凶坟起邪的禁域,只要进来了,就都会被诅咒。可是却一直没人能真正见过凶坟里的尸体出来害人,这却是令村子里的人们最害怕的。

  二十年多后,难道一切又都将重新开始了吗?王胜和林海通以及周萍的心里都在想着这个问题,他们都是共同见证过那次恐怖事件的,凶坟起的凶煞就象空气一样,感觉不到触摸不到,可是它却会随时到你的身旁,带走你。

  王胜拍了板,他不愿再去面对当年的事情,可是现在却还是要去面对,他吩咐大家准备出动去找到殷彦,而他却大步走出了老宅。林羽不放心,也跟了出去,而夏兰则陪着殷雪再回一次殷雪家看看。

  王胜走的很快,林羽小跑了一阵才能跟上,那是去往驼背家的路,王胜是要去找驼背问清楚些什么事情。王胜是恐惧当年凶坟变的事情,可是,他的兄弟更加比自己的恐惧要重要。

  一进到驼背家,王胜就把已经躺在昏暗的屋子里的驼背给揪了出来,“疯子,你说,这凶坟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羽当时不大明白,为什么王胜害怕,可是他却又不相信凶坟这种怪谈呢。

  “出事了吧?”驼背很冷静的看着王胜,可是在黑暗中,林羽却无法摸清驼背和王胜此刻的表情。

  “酒鬼失踪了!”王胜说话很大声,很急,他此刻一定是脾气上来了,不过驼背根本没有理会王胜,此刻的驼背似乎就不是以前的那个驼背,他不害怕王胜,不害怕任何人。他诡异的笑了起来,然后慢慢的坐到了地上,双手抚摸着地上的土,“雨水腐蚀了坟灵,凶坟的封印解脱了,这个村子又重新成为了凶坟的禁域,我们都逃不脱了,逃不脱了。”驼背还在地上反复的念叨着那“逃不脱了”这几个字,当时林羽觉得他的驼背叔很陌生,而眼前这个驼背叔,就象是被凶坟所替换了的行尸一样。他们没有工夫和驼背磨蹭了,王胜本来想从驼背的话里得到些信息好去寻找到殷彦,可是却失望了。他们只能靠自己。

  夏兰陪着殷雪再度回到了她家里,她的家里很暗很暗,夏兰紧紧跟在殷雪后面,两个人一路上都没说一句话,而殷雪的步伐很快,夏兰跟着她都几乎看不到她。就在跟回到殷雪家的屋子后,她发现殷雪不见了,她在叫着殷雪的名字,可是却没有人回应,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白天在殷雪家,夏兰都感到很不自在,现在连周围都看不清楚的,她是更加的害怕了,嘴里还不断的叫着殷雪的名字。她看到了屋门,门外显然没有屋里昏暗,她正探索着走出去,可是就在那个时候,她看到了在她的前方,一个女子站在那里。她只是能感觉到那是一个女子,因为她只看到了她的身影,就是那么一闪而过的感觉,一下那身影又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那是殷雪吗?她感觉她更像是那个披散着头发,穿着花红布衣的女人。

  夏兰都要吓得哭出来了,她不是个软弱的女人,可是她却也有女性那种天生的胆小的一面。

  啊——

  夏兰的一个尖叫打破了整个村子的沉静,山村中无时无刻都在响动的飕飕的树梢声被夏兰的叫声撕裂了,从远处听起来,那个声音是那么的凄凉悲痛。

  “是小兰的声音。”林羽当时还在驼背家里,突然听到了这个叫声,他不要去分辨都知道是夏兰的声音,他脸上顿时全部失去了温度,他害怕失去夏兰,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一转身就往殷彦家跑去了,他感觉自己跑的速度比以往都要快,可是在黑暗之中奔跑着,就象是原地踏步一样,不知道自己的目标还有多远,分不清楚究竟自己有没有在移动着。

  一切都与二十多年前那一幕一样,一个凄惨的尖叫声拉开了整个诅咒,在整个村子的禁域之内,谁都逃离不了凶坟阴煞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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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0:37:20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二十章 寻找失踪的人

  随着夏兰的尖叫声划破沉寂的夜空,山村里几条通往殷雪家的路上都发出了急促的脚步声。

  林羽的脑子里呈现的都是夏兰遇难的情景,他不敢去想那些,可是却还是会在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来,他尽量快的赶到了殷雪的家里,而他就在门口,里头传出来了若隐若现的哭声。

  夏兰没有事,只是她还未从恐惧中缓解过来,她蹲在地上喉咙里还不时发出一些哭泣的声音,可是她却硬在抑制着自己,所以才会把自己的哭声变得若隐若现。殷雪就站在她的身旁,一动不动的,就象是一个被下了魔咒的傀儡一般静静的站着。

  “小兰,怎么了?”林羽跑了进来,夏兰听到了林羽的声音顺着就扑到了他的怀里,此刻也只有他的怀抱才是最安全的。

  在夏兰看到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的时候,夏兰第一意识就是觉得那是那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可是那个女人就只在一闪之间就又隐没在黑暗之中了。夏兰当时害怕她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或者是自己面前。可就在那时候,身后突然一个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出于第一反应,她尖叫了起来。不过就在叫声落停了之后,她才发现那只手是有温度的,那只手的主人就是殷雪。只是由于一度的强烈紧张使得夏兰控制不住自己,而哭了起来,殷雪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觉得夏兰很是怪异。

  林羽紧紧抱住夏兰,嘴贴着她的耳朵温柔的对着她说“没事了没事了。”

  “怎么了?”王胜这个时候也赶到了,他在门口就叫了起来,他的手中握有电筒,电筒的光在殷雪家的院子里四处扫射着,令得夏兰不好意思的轻轻的推开了林羽。

  “没什么大伯,刚才小兰是被吓到了,她不太习惯这么黑的夜晚。”林羽解释着,他相信谁都能够理解,一个城里的女孩子怎么会那么容易习惯一个小山村里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呢。

  “没事就好。”王胜说话间,林羽的父母也都赶到了,看着人都齐了,这下他们也都安心了许多。他们手中的手电筒把整个院子都照耀得格外的明亮,这个时候谁都发现了林海通脸上露出的难处。

  “兄弟,怎么了?”王胜看着林海通一脸的愁眉,对着他问道。

  林海通摇着头,诉说着他和周萍之前在村子里找人的经过。他们一大家人离开了老宅之后,各有分工。而林海通和周萍就是去请村子现在还在的人去帮忙一起去找殷彦,村子的人已经不多了,总共也就十几户人家了,他们去叫了几户,那些人根本都不敢出去帮忙找,而其他的就干脆连门都没有开。所有人都不敢去回顾当年那个没有任何感觉的恐怖,说没有任何感觉,那就是因为在还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就会被凶坟所召唤,而在所有人死前,究竟看到了些什么,活着的人无法去想象。据当时的公安人员分析就是他们都是被吓死的,这说明了他们在死前一定看到了很恐怖的东西,所以才会被吓死。能够吓死一个活人的,自然是活人无法去想象到的。

  王胜叹了口气,没办法,“这样吧,我和林羽、小夏一起,二弟你和弟妹还有小雪一起,我们分头去找。”王胜的安排没有人有异议,只是他们之间分开找的范围仍然只是在村里,而大家都心里清楚的坟山,却要留到最后没有了希望才把坟山当成希望。

  他们一群人各拿着手电筒在村子里叫喊着扫射着每一处角落,村子里一下就沸腾了起来。而随着他们的声音展开来的,是急促的狗吠声。

  经过一个小时的搜索,他们都没有找到殷彦的影子。

  没有任何踪影的情况下,他们集合在一起,只有选择了上坟山,王胜和林海通没有让林羽他们三个小辈一起上去,他们不知道上去会有什么危险,只是他们不希望他们的后辈会遇到危险。但是林羽一再坚持要一起上去,而夏兰又不肯离开林羽,并且她的好奇心也很重,殷雪的性格更是倔强,看着没办法,他们也只好一起上去,只是六个人都不能分离,要一起上去,不过林羽并不相信那些迷信的事情。

  微弱的电筒光在坟山上面散落着,夜里走在坟山上是那么的幽深,走在山上,时不时会传来一两声就象是乌鸦的叫声,而他们那扑扑的脚步声也都沉沉的响动在山上。

  他们还在仔细的搜索着每一口坟,可是整座坟山上数百年的坟都在上面,找起来确实是很费劲。殷雪的神情越来越紧张了,她不是害怕,而是担心她的父亲会出什么意外。而夏兰的手一直都和林羽的手捉得很紧,过去读书时候和工作之后去停尸房,根本就没现在这样的感觉,或许是在了野外,自己都不熟悉的地方,心里是更没个着落吧。在夏兰的心中,鬼神的存在已经占领了她多年来学到的知识,所有的唯物论都被抛之脑后,而在没迈出一步的时候,她都会借着电筒的余光偷瞄着自己的脚附近有没有突然从地上伸出一只手来捉住她的脚。

  王胜领着路一直走,他猜到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如果都没有的话,他们也不必再找下去了。他引着所有的人往那口坟走去。

  林羽认得路,那是走向他舅舅周青的坟的路,一路上他们已经开始发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夏兰更是真切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轻触过她的脖子,那感觉很弱,可是她还是感觉到了。只是在伸手去触摸的时候,脖子的周围什么也没有。

  前面几步处就是周青的坟了,可是,他们都在原地呆住了。他们电筒的光还照射在坟头上,上面依稀洒落着暗红的鸡血,用着微弱的电筒光照射,那红格外的鲜艳。而周围的鸡毛却随着微风四处飘散着,夏兰看着那随风飘散的鸡毛,猛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刚才那感觉,就是那鸡毛掠过的感觉。

  “那是我爸爸的酒瓶!”殷雪手上的电筒照到了周青墓碑前,那是一只很普通的酒瓶,不过酒瓶上面绕了一条绳子,殷雪就是这样判断那就是她父亲的酒瓶。平常酒瓶对殷彦来说,比殷雪甚至自己的生命都重要,不管是再怎么醉也不会丢失在某个地方的,可是现在,为什么却独见殷彦的酒瓶而看不到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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