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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坟禁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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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20 10:34: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正文 第一章 冷尸

  坟墓,又称为阴宅,是已故之人的安葬地。

  阳宅既是活人住的房子。这阳宅要讲风水,阴宅同样也要讲风水。

  将祖先安葬在绝佳的风水福地,必能带给子孙后代出人头地和飞黄腾达,不过,有些时候,即使是风水宝地,由于天地的变动无常,而且世事的难料,风水宝地也会变质的。而风水宝地如果变质了,那将会形成一块让故人难以安息的凶地,而那个坟墓,就是凶坟。

  每年清明时节,人们都会去祖先坟前祭拜,形式上都是哀悼祖先。可是,在千年前把这习俗流传下来的理由,却是要让人们每年都去看看,是防止祖先的坟墓变成了凶坟祸害子孙后代。特别是在南方广西广东两省的某些地方,由于湿气比较重,所以除了清明之外,祭拜祖先坟墓的还有一个时节,那就是重阳。

  重阳是老人节,故人也多是老人,所以这些湿气比较重的地区就选择这个时候去祭拜。湿气能够养尸,如果不是人们雇佣了一些专门的看坟人,或许在那些地区,一年两次的祭拜都觉得是少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重阳节气秋高爽。

  可是在两广的某些地区,却不然。重阳时节的前后,偶尔也会下起雨来。而且南方雨水极多,坟又都是泥土所掩,因此很多坟都会经过半年或一年的冲刷显露出棺木来,这个时候就需要雇佣的看坟人去帮忙加土烧纸让故人得以安息了。

  故事就发生在广西的一个小山村里。

  林羽自从读了大学一直到工作了之后,他都好几年没有时间回去祭拜祖先了。今年是他和他女朋友夏兰的恋爱第六年,也是在今年,林羽和夏兰决定登记结婚。

  他们两人是在大学里认识的,都共同在某医科大读书,毕业出来后又很幸运的一起进入了某市的一家市中心医院。认识他们的人都说他们是天生的一对,一个长得是帅气,另一个是貌美如花。而且两人还都是市中心医院里的年轻有为的医生,在医术上林羽是胜于夏兰一筹的,所以林羽特别得到医院领导的重视,准备提拔林羽为储备干部。

  只要是认识他们的人,都很是羡慕他们。两人恩爱程度,就连一些老夫妻也是难比得上的。

  由于好几年没有回家祭坟了,而且林羽准备要和夏兰结婚,可是林羽的父母都没见过夏兰,因此他决定今年重阳节前一定要带夏兰回去见见自己的父母。事情是有些急,可是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没办法的事。每天在医院里都要忙个不停,大大小小的手术,急救,都要把他们给累垮掉了。

  但是今年,他们再累也要抽空回去了,毕竟是人生大事。

  林羽和夏兰向医院领导说明了他们的意思,他们希望在重阳节那段时间能够有一段假期。可是为了不耽误工作,他们决定让自己的假期调转过来,每天早晚班一起上,反正再累也是一周。领导们是怕他们累着,爱惜他们,可是他们再三要求,也没办法,这对小情侣,医院里的每个领导都非常喜欢他们,都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子女看待,自然对他们也是比较宠爱有加。

  这一天是调假补班的第六天,明天再熬一天就结束了这劳累的日子。林羽和夏兰晚上都在急救室补班,虽然这城市不算大,可是每天来急救的人也不少。

  但是,这个夜晚却异常的冷清,从入夜开始,急救室里一个病人也没有,林羽、夏兰还有其他几个同事还在庆幸这样一个晚上很舒坦。可就在午夜将近之际,一个中年男子扶住了一个老人进来了,护士们看见了反应也很快,几个护士冲过去接过了老人放到了急救床上推进了急救病房。

  “是心脏病,林医生夏医生你们去吧。”一个护士叫着林羽和夏兰。

  这是他们医院的习惯了,只要是能共同上阵治人的,都会让林羽和夏兰一起。他们两被医院里的同事都称为神医侠侣。

  “啊!”夏兰看到那位老人的时候,她吓了一跳,不过也是很小声的叫了一声,只有身边的林羽注意到了。

  其实夏兰这个举动林羽已经见过好几次了。他就是想不明白,夏兰那么胆小,为什么还要来当医生,而且从医科大出来到现在工作也好几年了,夏兰的胆子是一点也没有变。说夏兰胆小,其实只是一些时候,对一般的重病人,就算很恶心的她也不会害怕。只不过她面对着眼前这个老人家,她却真真实实的被吓到了。

  林羽转过去看了那个老人,他非常的瘦,瘦的程度已经不能用皮包骨来形容了,整个身子,就完全是一个骨架而已了。嘴唇、眼睛都已经完全凹陷进去了,面上的两块锁骨很显,而皮肤从用视觉来感觉,则是干瘪干瘪的,就象是,就象是一个被烘干了的干尸。

  这样的病人他们其实以前也是见过的,只不过这位老人,给他们的感觉都很冷,是看了之后从心脏的位置突然震了一震,然后全身都蔓延着冷冷的气息。而真正让林羽明白为什么夏兰会被吓倒的,是那个心跳测脉仪,它清楚的显示着老人已经完全没有了心跳了,可是老人那凹陷的嘴唇却还在死命的蛹动着,就象在他嘴里头,有着很多要孵化出来的虫一样。

  林羽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这个未婚妻身上,他并没有注意到其他护士对这个现象有什么反应,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形态。因为就他看来,在医学界,再奇怪的事情也是可能发生的。

  “林医生,病人已经不行了。”一个老一点的护士突然对林羽说道。

  这前后还没到一分钟的时间,人就已经不行了,林羽不清楚这算不算是他们的工作失职,可是这短短时间里,又能不能救活这位老人家呢。

  林羽并不服气,他最讨厌看到有病人死在他面前,只要是有一丝希望的,他都不希望把病人放弃了。他用手轻轻放到了老人那塌的厉害的鼻孔前,已经没有呼吸了,一丁点气息也触不到。

  在医学上来说,心跳停止了人就算是死亡了。这老人心跳停了,呼吸也没了,自然是真正的死亡了。

  “夏医生,我出去通知那位病人家属。”那位老一点的护士对夏兰说了声就出去了。在病房里只剩下了林羽、夏兰和一名和夏兰差不多年纪的护士。

  “方护士,你整理下东西,等下先把死者放到停尸房吧。”林羽转过身背对着那位老人对那个年轻的护士说。

  “林羽!”夏兰突然间紧紧搂住了林羽的手臂,夏兰的叫声是有些惊恐的。受到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叫声,在场的林羽和那位方护士也都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林羽握住了夏兰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了好多,他知道,是被吓的。

  “刚才,刚才他的嘴巴在动。”夏兰慌张的说,就连在一旁的护士,也被夏兰这一说给吓着了。已经完全死了的人,突然间又活了过来?如果是这样的说法,正常人多少都会害怕。医生是救死扶伤的,他们每天都见过很多死人,可是就算是学唯物论出身的人,有些反常的现象出现时,也未必会不害怕。

  林羽忙转过头去看着那个老人,老人的脸上已经完全是骨头了,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来。只是林羽总觉得,这个老人在死前是很痛苦的,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他走过去把老人的尸体用布盖上,他不希望夏兰再被吓着了。可是,他想放好老人的手的时候,他自己也惊呆了,他的手正握着老人的手,可是,他能感觉到老人的手已经完全冷却了,就象是已经冻了好久在停尸房里的尸体一样。

  他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他怕吓着她们。

  “方护士,你把尸体先拉去停尸房吧。”林羽又对方护士叫了一次。他现在都觉得自己很疲劳了,他认为自己出现了错觉了,但是不管是不是错觉,他都不想再见到这副尸体。

  林羽说完他一个人先出去了,他想让自己的情绪能恢复正常。尸体已经被盖上了白布,夏兰也不会再看到尸体嘴巴的蛹动了。

  夏兰一刻也不想再和这尸体待着,她也准备出去了,可是方护士却叫了一声:“小兰,你能陪我去停尸房吗?”

  夏兰和方护士是好朋友,在没人的时候,她们总是叫朋友的名字。

  夏兰看着方护士,“你不敢去?”

  方护士脸上也表露出一丝丝的惊恐,她的表情都紧绷着了。

  “好吧。”夏兰见方护士那么害怕,朋友一场,就陪她去了。去停尸房,在医科大的时候她就经常去。现在虽然是面对这样的一副尸体,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害怕,一个医生不能害怕尸体。

[ 本帖最后由 遗忘的世界 于 2008-11-20 10:54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0:34:31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二章 噩梦

  方护士推着尸体缓缓往前走,而夏兰也紧随着她。停尸房的看门人是一个中年男人,他为人很老实。俩人把尸体放好之后出来,没有任何异常现象发生,这时也才松了一口气。

  “小兰,瞧你把我吓的,根本什么事情也没有,你要多休息了,瞧你这几天累的。”方护士和夏兰走回急救病房的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医院的走道里燃着微弱的冷光,就象是器材室里的消毒灯光一般。方护士说话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可是由于这样的夜晚甚是寂静,这说话间也不禁回响着方护士的一些重音。

  夏兰没有反驳方护士的话,她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疲劳了,产生了错觉。毕竟,就连林羽都没看到那个老人家凹陷的嘴唇在蛹动。

  “你们说现在的人怎么都是那么冷血了。刚才带那老人来的那男人,我出去找的时候就不见了,省那点医疗费至于吗。”在急救科室里,老护士和他们几个医生护士埋怨着,这些事情其实在他们医院是经常见到的,只是他们还是会重复的那这些人当作话题来讨论。

  “夏兰,你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吧,你太疲劳了,今晚看你就完全心神不宁的。”林羽是很关心他这个未来的老婆,因为这个夜晚没什么急救病人,而且也进入了后半夜,没什么事情医生和一些护士还是可以去他们的休息室里睡一下的。

  “是啊夏医生,你去休息一下吧,别让林医生心疼了。”老护士经常取笑着林羽和夏兰俩人,不过方护士却为人呢挺好的,从来没取笑过他们,只不过不知为何老护士取笑着他们俩的时候,方护士脸上却有着一闪而过的不快表情。这一个小小的表情也刚好被林羽捕捉到了,或许方护士也很疲劳了吧。

  夏兰听从了林羽的话,去休息室休息了。平常只要是值夜都会常在后半夜去休息室里睡觉,第二天在家躺上两三个小时又能去上班了,那些老医生都非常佩服他们这帮年轻人,精力很旺盛。

  从白天到晚上的上班,夏兰一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工作了一天,能够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睡觉或许就是她最幸福的事情了,唯一一个小小的遗憾就是身边没有林羽陪着了。

  “梁护士,刚才你扶那位老人进来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他的体温有什么不正常的?”林羽很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只不过他怕再吓着了夏兰。

  梁护士就是那位老护士,她摇了摇头,“刚才太匆忙,没注意。”梁护士也觉得很困了,她一直都趴在办公台面上闭眼养神着。

  林羽把目光移到了一直都没离开也没做任何休息的方护士脸上,方护士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的反应,她是楞了一下之后才开口:“哦,我刚才也没注意到。”过了一小会,她把目光全投到林羽身上,盯着他问:“怎么了?”

  “哦,没什么可能是我错觉,连续几天日夜加班,太疲劳了。”林羽是个唯物论着,他相信就是自己的错觉。

  这样的夜晚是及其无聊的,安静得能听见脚步声的急救科里,没有人在说话,只是时不时听到一些似乎是熟睡了的喘气声。

  “啊——”

  一个很尖锐的女人声音响彻了整个急救科。林羽他反应很快,是夏兰的叫声,他第一时间就往休息室里跑去。

  “夏兰,怎么了!”林羽在休息室的门口叫着,这个时候方护士和梁护士也赶来了,方护士打开了休息室的门,夏兰,就在床上卷缩着。她满脸都冒着冷汗,身体微微有些发抖着。

  “夏兰,出了什么事?”林羽做到床上,尽管周围还有其他人在,他还是不顾一切的抱住了夏兰。

  方护士拿了一块棉纱布沾湿了要为夏兰擦脸,可棉纱布刚刚接触到夏兰的脸上,夏兰的身体震了一下就躲开了。

  “这是什么?”夏兰的眼神里充满了惶恐。

  “我加了些酒精想让你能镇定一点啊。”方护士她不清楚夏兰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林羽挪到了夏兰的身边,又重新抱住了她,“刚才怎么了?”

  梁护士和方护士也很想知道究竟夏兰怎么了,只不过她们不便打扰他们俩位医生的情趣,很识趣的走开了。

  “刚才,刚才那个老人他又出现了。他的手很冰凉,他一碰我,我我就躲开了。”夏兰吞吞吐吐的说着,她脸上的恐惧仍然没有消除。

  林羽在进到休息室的时候,他已经看过了,里边除了夏兰,一个人也没有,可以断定只是夏兰做了个噩梦而已。他安慰着夏兰,夏兰每次害怕的时候,只要林羽抱着她,她总能安静的睡着,在她的世界里,只要林羽在,就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她。

  天很快就亮了起来,晨光已经缓缓的从东方把天空渐变的染亮了。

  “方护士,你照这个单子帮我去拿些药,我签了名的。”林羽哄夏兰睡着之后就出去写了一个单子,待天亮了准备换班的时候才交给了方护士帮忙拿下药。

  “林医生,你病了?”方护士眼神里充满着无限的关切。

  “哦,这是给小兰的,她这段时间太疲劳了,需要吃些舒缓神经的药。”林羽在没外人的时候,也会和方护士称夏兰为小兰。

  “嗯,好的。”方护士拿着单子匆忙的就出去了。

  当天他们的主任知道了夏兰的事情,就提前取消了林羽和夏兰的最后一天加班,让他们好好的休息一下好回家去。对于林羽夏兰,医院里的领导一向都很人道主义的。

  林羽和夏兰早就住一起了,听到了领导取消他们的最后一天加班,他们俩都非常高兴,这也正合了他的意,休息一天好回老家去看他的父母。

  “小兰,吃了药再睡。我先出去一下,买点东西好带回家。”林羽回到家后他也没能立即休息,这些天忙碌的加班,他都没有准备到任何礼物回家里去。

  “不,林羽,你在家陪我,晚上我再陪你出去买礼物行吗?”夏兰她的恐惧还没消除。

  “没事的,别傻了,吃了药就能睡个安稳觉了。”林羽抱着夏兰,每次他哄夏兰的时候,只要抱着她就会听话了。“我很快就回来,晚上我们好好休息不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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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0:34:40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三章 山村

  皎洁的月光倾洒在已经染上微薄青苔的房墙上,窗外的树正随着暖暖的夜风左右摇晃着,似乎是在对谁招着无尽的手。我在等待,等待你的归来。

  这样的晚上在这个南边的国土里是常有的,只是即将遇到了重阳,这样的夜晚又是挺稀罕的。

  林羽和夏兰都已经喘着粗气散架了一般躺在永远能够送于他们温馨的大床上了。他们已经没有这样好好的温存了,是工作的疲劳让他们久违了这样的感觉,可是,在这样美妙的夜晚,他们还是让自己尽情的宣泄了起来。往日的疲劳和恐慌都随着汗水消散在了皮肤之外。

  南方的天气是很怪的,明明昨日天气爽朗阳光明媚的,可是一个晚上过后,天空中却换上了另一种色彩,这种色彩是阴霾的,忧郁的。

  从窗前望出去,地上一片暗彩,是被雨水打湿的。不知何时起,天空飘落着朦朦的细雨,雨不大,在干燥的秋季中却独有一番润味。

  他们俩人大清早就起来了,他们要回林羽的老家,夏兰要去见林羽的父母了。之前夏兰完全没有见过他的父母,因为夏兰和林羽都总是很忙,这一次的几天长假,俩人都希望能为老人们弥补一下。

  林羽家离市里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这下车后还要再走一段路程才能到达。林羽家是住在一个小山村里的,其实林羽家并不穷,完全有能力在广西的任何一个市里面买房子,可是,林羽的父母却独爱在那个山村里过生活。林羽曾今问过他的父母为什么不愿意到城市里去生活,他的父母都只是淡淡一笑,说习惯了山村里的生活了。可是林羽知道,他的父母是很喜欢城市里的生活的,因为在他们年轻的时候,家都是住城市里的。

  林羽是家中的独子,他还算得上是一个孝子,养老的任务自然是落到了他的肩上。他好几次要求父母拿出点钱来或者是借他一点钱让他在城里能买套房子,也好让俩老搬出来,全家人能相互有个照应。但是每次说到这个问题,俩老总是以没钱为理由拒绝了。他也曾想过他的父母可能是不想消耗掉养老的积蓄,毕竟那是他们的最后保障。亲人和金钱相比,很多人都宁可相信金钱的忠诚,林羽父母也并不例外。

  他不喜欢回到那个山村,自从来到城里读书后,他就很彻底的不喜欢那个山村。那里破败潦倒,而且住的人也越来越少了。相反的夏兰却似乎很中意这样的环境,用她的话来说,这样的地方才是供人过生活的地方。这里有着一切绿色的食物和景物。

  车子驶出了城,慢慢的映入眼帘里的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水稻田,快接近林羽老家的那个山村的一段路程,则是连绵不断的丘陵,有高的有低的。夏兰的父母早早就逝世了,她是在她姑姑的收养下才长大的,只是在她读大学那一年,她的姑姑也去世了,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也可以称为是一个孤儿。但是她自小就在城市里长大,而且家里的生活一直都很富裕,所以对于眼前的所有稻田和丘陵她是欣喜的。在大学和林羽谈恋爱时,她每次和林羽偷偷跑去约会,都会选择在山岭里,或许那里给她更加刺激的感觉吧。

  “林羽,你看,好多大白菜。”

  夏兰一路嘴都没停过,她看到了一大片的白菜地,急忙拉了拉快要睡着了的林羽的手臂。这个时候的她,就象是一个小孩子一般可爱。但是这一切,林羽已经看了差不多二十几年了,他对这一切都麻木了。

  “小兰,你省点力气,等会我们还要步行一段路呢。”林羽显得很疲惫一样对着夏兰说着,其实他一早就让夏兰在车上要保持好体力,好准备下车步行回家。他也早就知道了夏兰肯定会对周围的环境很兴奋,但是那一幕幕的绿色对于他来说,都只是穷困与荒凉。

  这一次的车开得比较快,三个小时才过几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了,接下来,就是他们的步行了。

  林羽扛着一大堆礼物,一只手还要拉着夏兰,他害怕夏兰到处乱跑。

  他们走的这条路很荒凉,周围都一片光秃秃的,地上全部是湿黏黏的泥巴,踩上一脚,俩人的皮鞋就都是泥巴了。林羽说得没错,在车上是该好好休息。因为走这样的泥巴路,如果是晴朗天气的话,是完全大惊小怪了,可是在阴雨天气,走这样的泥巴路是很费劲的。虽然在他们下车前雨就停了好一会了,可是路上的泥巴湿意一点也没有变干的迹象。

  在这条路上,只有他们俩个人在走着,夏兰慢慢的也不说话了,她感觉到的只有凄凉。路的两旁还依然是光秃秃的平野,偶尔久不久还会遇上一俩堆似包子一样凸起来的坟堆。那些坟堆没有碑文,只是凸起来的一堆而已,林羽告诉她,这些都是不知名了的坟墓了,或许有的是路人的坟。这个时候,夏兰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林羽一直都不喜欢回他的老家的原因了,这样的山村,完全和想象的不一样。

  走了快五十分钟了,他们的眼前终于呈现出来了几所破旧的房子。那些房子只有一层楼,房顶是用瓦盖的,有一所房子已经由于连年雨水的侵袭,倒了一面墙了。

  他们接近了那些房子,那些房子没有大门,应该说,是大门已经倒了,所谓的大门也只是两块木板拼起来的一样。从门外望进去,里面很宽敞,但是却也很昏暗。房子里面任何东西也没有,空荡荡的,只有那几堵泥巴砌成的墙面。

  一连几所房子都是这样,林羽告诉她,那几所房子的年轻人都搬到城里了,而老人不愿意走的,在一年雨季里,房子的一面墙突然倒塌,把老人给压死了。

  就是那堵远处就看到倒塌了的墙,夏兰这个时候回头望了一眼,在阴沉的天气中,水汽结成了薄雾,她的视线很不好,可是就在她转头的一瞬间,她眼睛睁得是更大了,她看着那堵墙,倒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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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0:34:47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四章 诡异的人

  她看到了一个似常人一般高的黑影,在这朦朦胧胧的雾气中若隐若现。她全身抖动了一下,急忙把头转过去,不敢再去看那堵已经倒塌了的墙。

  林羽拿着一大堆东西,并没有发觉夏兰的这一举动。她也在那个瞬间把头转了过去,和林羽的手握得更紧了。就象是林羽说的,在山村里起雾的时候,不管是中午还是黄昏,人的视线都最差的,难免有些时候会产生一些错觉。

  “小兰,再走几分钟就到我家了。”

  林羽告诉夏兰,现在已经进入了他们的村子了,他们这个村子没有名字,一直都没有。而且人口也很少,也正因为这样,这一路上来都没一个活人影。

  林羽家也是这样吗?几面用泥巴砌成的墙,头顶上就是一片片乌黑色的瓦块。在这样的下雨天,墙壁上黏黏的,摸起来就象是一块要融化了的巧克力。夏兰幻想着林羽家的房子,她开始后悔,后悔当初来的时候那么的兴奋,她害怕这样的房子,她不想和那个人影一样,在雨天被压死在屋里。

  现在在夏兰的脑子里,这个村子能有多破败就能想象得多破败。可是就在走过那几所泥巴房子的地方之后,一片完全不一样的景象映入了夏兰的眼眸里。

  在她的眼前出现了一所所用砖砌成的房子,虽然房子没有城里的建筑雄伟漂亮,可是它们的头顶都没有被盖上那些乌黑的瓦块,而是真真实实的水泥顶。有的房子一层楼,有的两层。唯一相同的是,它们的外墙上都长满了一块块厚厚的青苔,就象是一个满脸生着麻子的脸一样难看。

  错落的房子和房子间形成了一条条小巷子,他们在这些小巷中穿行着,大概也走过了两条巷子,在夏兰眼前出现了一棵大榕树,这棵榕树很高,周围的光芒都被这棵榕树给遮盖住了。而在榕树的几米处,是一所很大的房子。这个房子有两层楼,它和村里的其他房子不一样。它外墙用石灰粉刷过,而且在石灰墙面上还刻绘有一些画,可是那些是什么画,现在已经看不清楚了,它的墙面上也长满了一块块的青苔。房子的大门敞开着,这个大门只有一扇门,并不是其他家庭一样用了两扇木板做门。而且从大门看进去,里面是一条七八米长的通道,通道的两边则是一排房间。而通道的尽头,就是通向二楼的楼梯。

  这就是林羽的家,比夏兰心里面想象的要好的多。只是走进去的时候,那通道特别的黑,房子没有设有任何天井给采光,或许这六七十年代的房子就是这样的吧。

  “爸,妈,我回来了。”林羽刚进去就松开了夏兰的手,在右边的房间门口喊着。夏兰也跟到了房间门口,这明显是一间客厅,因为这房间特别大,而且里面摆放着电视机还有很古典的木沙发。

  “在这呢,林羽你到家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出来让我去接你。”在客厅旁边的那个房间里走出了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这个男人带着一副大框眼镜,镜片也是非常的厚。他的年龄大概在五十多岁左右,他就是林羽的父亲林海通。

  “爸,我妈呢?”林羽看到了他的父亲很高兴,他已经差不多一年没见到他的父亲了。

  “她刚出去买点东西去了。”父亲见到儿子比儿子见到父亲还要高兴,他仔细端详了林羽一通,眼睛就移到了夏兰身上,“这位就是……”

  “伯父你好。”夏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没早早和他打招呼失礼了。

  “爸,她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夏兰。”林羽很高兴的为夏兰和他父亲介绍起来,现在他的心情完全不受这样一个阴沉的天气所影响,反而天气很沉,林羽的心情却是很阳光。

  他在大学时候和夏兰谈恋爱就已经告诉了他父亲,他的父亲一直都没有反对他谈恋爱,只是他的母亲,从头到尾都对他早早谈恋爱有意见,这一回估计也是听说了他带女朋友回来见父母,就早早躲开了。林羽的母亲脾气很暴躁,不管是对自己家里人还是对外人,都一样,只要她心情不顺爽就会对人大吵大闹骂个不停。也正因为这样那么多年来林羽一直都比较亲近他的父亲。

  林羽和夏兰被安排在了二楼住,由于林羽家人都比较保守,没结婚前是不能让两个人住在一起的,所以两人得分房住,而林羽的房间就在夏兰的旁边。

  夏兰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收拾着东西,由于林羽家门口的那棵榕树挡住了日光,不管是什么时候,房间里总是昏昏暗暗的,让人进去后就感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阴凉。由于外头下起了微微细雨,天气也因此凉爽了许多。虽然已经入秋了,可是在这样一个南国地域里,能在这种时候有如此凉爽的天气也是难得的。

  一阵风从窗口处窜了进来,撞击在夏兰的脸上,那是冰凉而又急促的感觉。这突然间让她想起了在医院休息室里的那个很真实的梦。这一口风触到脸部的感觉,就象是,就象是伸向她的那个冰冷干枯的手。无名的害怕涌了上来,夏兰走到窗前看了看外头,能很清楚的看到榕树下的全景还有门口的全部。就象是林羽说的,他父母特地给他挑选的这个房间,是为了让她能够比较好的呼吸到新鲜空气。不过这会夏兰并不想去呼吸什么新鲜空气,那些冰凉的风让她不快,她把窗关了起来,还仔细的瞧了一遍关严实了没才离开了房间。因为这个时候,林羽的母亲周萍已经回来了。

  林羽拉着夏兰下楼去见他的母亲。他的母亲和他父亲都是这个山村里的小学老师,只不过他父亲在一年多前因为身体不好就提前退休下来在家养身子了。而他母亲依然在小学里教书。

  在之前夏兰就听林羽说过他的母亲极不好相处,而且容易发脾气,为人子女的能这样评论自己的母亲,夏兰也可想而知他的母亲肯定多么不好相处了。但是她要当林家的媳妇儿就得讨好这老人们。

  “伯母你好。”夏兰见着在客厅里做着的一个女人,她四十开外,身材很好,从她的脸上能看得出来她在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一个大美人。夏兰当时盘算着这位应该就是林羽的母亲了,只不过她想不通,为什么一个这样的美人,当时会嫁给林羽他父亲。因为他父亲和他母亲看上去是那么的不配,不但是容貌,就连脾气也完全不配。他的父亲是那样的和蔼热情,而他的母亲对任何人都是冷若冰霜,包括对她的儿子林羽也是一样。

  林羽拉着夏兰在他母亲面前站着,同样介绍着夏兰和他的母亲,夏兰也一味的讨好着,可是,他的母亲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就象是一个尸体,一个僵硬的尸体一般。

  夏兰看他母亲象一副尸体并没有想错,因为不仅她的表情很木讷,就连眼神也一样,呆呆的,完全没有一点神韵露出来,一个大活人,能这样?

  看着林羽母亲没说话,林羽也不想自找没趣,他拉着夏兰也坐到了沙发上,三个人待在客厅里,可是客厅里除了电视里的响声,一个屋子都是静悄悄的。

  “啊——”

  沉静的气氛被这一声尖锐的喊声撕破,林羽和夏兰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都同时被吓了一跳。喊声的人是林羽的母亲,她是对着窗口喊的,夏兰这个时候察觉到了她的表情,她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和不安,而且脸部的肌肉都绷紧了许多。这才是一个人应该有的表情,夏兰是这样判断的。

  林羽并不清楚他母亲为何突然这样,从他记事以来,在他的意识里就没见到过他母亲有过任何害怕的时候,今天,是第一次。他快速的往窗口走去,朝窗外看去,什么东西也没有,这个时候,他更加是疑惑了。而他的父亲也在同时跑了进来,在一闪而过的瞬间,林羽突然发现父亲在进入客厅的那一刻,给他的母亲使了一个眼色,而就在这个眼色过后,他母亲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那严肃冷漠的表情。他很疑惑,可是他没有问他的父母是怎么一回事。谁都没有说话,林羽没问,林羽母亲也没说,而他的父亲,最后就是让他们准备一下吃饭后又走回厨房了。

  突然间,林羽有一个怪念头,感觉他眼前的父母和他很陌生了,似乎他们都不是他的父母一样。就是他父亲对他母亲的那个眼神,他很是害怕,因为那个眼神很犀利,在犀利当中还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无独有偶,夏兰也注意到了那个眼神,夏兰对人的观察一向都在林羽之上,她和林羽互换了一个眼神,代表他们之间谁也没有看错,或者是她在帮他确认,他没有看错任何东西。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俩人都太疲劳了,以致林羽有很多时候,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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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0:34:55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五章 午夜笑声

  天色了然,雨停了一个下午了。就在黄昏来临时候,天边出现了艳红如血的晚霞。晚霞所散发出来的血红染遍了整座老宅,从门口,窗边慢慢流淌渗透进来,它们就象是一双无形的手,试图伸向每个人的身上。在民俗说法中,这样的雨天有晚霞出现的,必定会连雨不断,此时,林海通从厨房的窗子仰望着天空,晚霞映在他的脸上,慢慢的全部倾泻到他全身的每一处,此时的林海通,全身都象沾满了鲜血一般,而他那厚厚眼镜片里反射出的红光,让人看了就顿时觉得他就象是一个嗜血成性的。

  由于今天林羽和夏兰刚到,林羽父亲也就简单准备了几个小菜而已,让他们吃了先好好休息。他们的餐桌上,渲染着艳丽的血红,夏兰隐隐还感觉到这其中有一些些个血的腥味在里面。

  他们在各自吃着饭,夏兰发现林羽他的母亲真是的很奇怪,从见到开始就一句话也没有说过,除了那一声能够撕破一切沉闷的凄厉尖叫声。夏兰是初到他家,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话,幸而还有林羽的父亲人比较热情,吃饭的时候时不时又给夏兰夹菜还问这问那客气的很。这多少让林羽心里面也感到一丝宽慰,至少他的父亲,对夏兰,他的未来的妻子还是认可的,还是好的。

  饭后,夏兰主动要去洗碗,不过却是被林羽的父亲拒绝了,理由就是她初来乍到,而且一路也疲劳了,所以就让林羽和她去客厅看下电视休息一下。不过平常林羽在家的时候也不习惯洗碗做饭的,跑厨房是他比较厌烦的事情,他这回主动去找他父亲,其实就是想问他父亲事情。

  “爸,妈是不是不高兴我回来啊?怎么一天都没和我们说一句话。”林羽一直都想不明白,在过去虽然他母亲对他是严厉而且脾气也暴躁,但是不会象如今这样一句话也不和林羽说的。不过林羽当着夏兰问他父亲这样的问题,他父亲脸上也显得有些不自在,毕竟夏兰还没过门,也还不能算自家人,尽管林羽不这样想。但是夏兰是个懂事的女孩子,她察到林父的脸上那一抹不自在的表情,很识趣的就走开了,去陪林羽的母亲看电视去了。

  “孩子,她是你妈怎么会不高兴你回家呢。你别乱想了,平常你妈就不大爱说话,你也是知道的,她最近可能是更年期了,身体调节不好。”林父没等夏兰走开就说了,他是突然发现自己的不自在被夏兰察觉到了,一个准备过门的媳妇儿,还把她当外人,似乎对她也是很不公平的。林海通是一个读书人,他懂得这些道理。

  更年期?夏兰还是不停的往客厅走,她也是个学医的,可是从来没见过有这样的更年期的。不过她知道林羽也是和她一样的想法,但是这样的事又何必深究下去呢。虽然林羽和夏兰都发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着,可是既然林羽的父亲不愿意说,谁也都不好强迫着。

  夏兰意图靠自己去撬开林母的嘴。她平常也接触过好多病人,那些病人有的起初也是对医生什么都不愿意说,怎么问也不会开口,但是经过夏兰耐心的询问,最后总是会让病人和她成为朋友一样的。

  “伯母,您年轻的时候肯定很漂亮吧。我看您的身材到现在都能保持得那么好,伯母您一定很懂养生吧。”夏兰走回客厅坐到了林母的身旁,她试图对林母拍点小马屁,让林母高兴了和她聊几句,不过从心底她是不愿意和林母说话的,她总是感觉林母的性格很古怪,一接近就让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只是她不得不讨好这个未来的妈。

  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都爱美。美丽对于女人来说是没有年龄段限制的,夏兰认为她拍这样的马屁一定会让林母对她笑脸想向的,可是她却估计错了。林母的嘴唇一动不动的,她只是看了一眼夏兰,那一眼就象是一枚针一样狠狠刺了一刺夏兰,她被吓了一吓,她不知道林母会用一种很恶毒的眼神看她。她不在对林母说话了,她觉得用美丽的话题都撩动不起一个女人的心,那么这个女人,不是冷血的就是根本不是人。夏兰想到这个不是人,一下又想起来了她第一眼对林母的观察,她的脸上很冷,似乎一点血色也没有。不过她很快打消了这样一个念头,幻想坐在身旁的大活人是一个行尸走肉就已经很过分了,而且这个活人还是自己男朋友的妈,自然是更加饶恕不得。

  一个晚上,这一家人都在尴尬的气氛中度过,好不容易等到了客厅里那长条型的大挂钟敲响了十点的钟声,林羽拉起了夏兰向他的父母说了一声要去休息了就上楼去了。

  林羽的父母们住在楼下,本来林羽也设想过和夏兰住一个房的,虽然他们平常都住一起,可是却很好有这样的精力共浴爱河。不过到了房前后,他还是被夏兰给拒绝了,她可不想这样给林羽的父母不好的映象。她读书时候就懂得,在乡下一些人的思想里是这样认为的,没结婚前就有过性关系的女人是不正经的女人。尽管林羽的父母都是读书人,而且曾今也是城里人,可是,那些都是曾今了,他们的思想在她看来估计早已被封建传统所腐蚀了。

  两人简单来了几个热吻之后,便纷纷各自回屋去了。夏兰觉得,在这样的房子里,这个时候显得特别的阴凉。她这个时候完全没有睡意,只不过在客厅里干坐着,没有人说话也是很尴尬的事情,还不如回房里自己一个人听听歌。

  她从旅行包里找出了她的MP3,听着她最喜欢的周杰伦,可是,歌还没听半首,一阵冰凉的感觉又划过了她的脸颊。她很敏感的看了过去,是窗口,窗口吹倘着夜晚的凉风,一阵一阵的送进屋里来。她惊呆了一下,立刻过去又把窗子给牢牢关上了。说又,是因为夏兰她明明记得在刚进房的时候就已经把窗子给关了,除非是林羽家的人来打开的。不过她很快又否定了这一切,她整个下午都和林羽的父母待着。她开始害怕了起来,本来来到一所旧宅子里已经让她有些不自在了,看着林羽那奇怪的母亲,还有这莫名其妙的事情,这些都让她突然又想起了医院里的那个老人,那个似干尸一样的老人。

  夏兰不敢乱想,她慌忙收拾了一下行李,把自己的衣服随便折叠了一下就上床睡觉去了。她把MP3的声音开得老大,希望能在这样的音量中忘记一切恐惧,能够好好的入睡。

  她把被子都盖过了头,这是她真真实实的第一次如此害怕黑暗,然而,她最终还是被这黑暗所侵蚀了。

  恐惧永远抵挡不住瞌睡的困惑,夏兰已经习惯了开着大声的MP3听着含糊不清的歌睡觉了。渐渐的她的神经完全放松了,思想也逐渐的模糊在这个黑夜里头。

  隐隐约约的,夏兰看着前方医院的急救室里,梁护士正扶着一个病人走出来,那病人很是消瘦,从他的背面看,他就象是一副只剩下骨头的架子。梁护士回头朝她笑了一笑,那一笑就象是梁护士突然的一种释怀,就象是梁护士每次去旅行前的一种欢悦。

  夏兰叫了梁护士的名字,可是她没有说话,一笑之后就又扶着那骨架子一样的病人快步的往前走。夏兰追了上去,可是她怎么追也追不上他们,梁护士的脚步很轻快,她走出一步就象是飞跃起来一样。可是,夏兰还是仍然跟在他们的后面,她不清楚为什么要跟着他们。

  跟着他们经过了一道道医院的通道,夏兰记得,这条路是通往停尸房的,梁护士要带那病人去停尸房?夏兰犹豫着,可是脚步却随着梁护士他们去。匆忙的步伐很快来到了停尸房前,这个时候她还是叫了一声梁护士的名字,只是,这一次回头的,不是梁护士,而是,而是那位瘦得如干尸一般的老人。老人回头对着夏兰,他那个凹陷进去的嘴唇突然蛹动了一下。

  夏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满脸都挂满了汗水,这只是一场梦,是的。MP3已经停了,没电了。她甩开了耳塞,周围看着,她害怕那个梦中的干尸老人会突然出现在房间里,可是,周围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嘻嘻——嘻嘻——”

  突然,一阵阴秽的笑声环绕着飘入了夏兰的耳朵里。那个笑声很轻微,断断续续的,可是,那个笑声却震动着她的耳膜,和所有的神经。

  她拿起了手机看了看时间,才午夜过一点,午夜的笑声?她想起了那部《夜半歌声》的电影,只不过,在这个时候,她觉得听到那种阴秽的笑声比歌声更加可怕。

  借着手机显示屏的微光,她探到了窗口前,那笑声是从窗口传进来的。站在窗口处往榕树下看,她隐约看到一个黑影站在树旁,时显时灭。她全身打了一个寒颤,不过她还是要决定去拿台灯看清楚这个黑影是什么人。可是,就在把台灯拿到窗前打开的一刹那,“啊——”一阵尖锐的叫声传遍了整个老宅子,紧随着的还有一个清脆的物品掉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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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0:35:03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六章 花衣女人

  午夜之中的一声尖叫划破了整个老宅子,甚至整个山村里的宁静。

  林羽当时正在被那冰冷的尸体所困扰着,这一声尖叫,把他从噩梦中带了回来,他反应的很快,夏兰就是他的一切,他穿着一条内裤就往夏兰的房间跑去了。

  “小兰,开门,怎么了?”林羽在门外喊着,在睡前,夏兰就完全把房间里的门窗都给牢牢关上了,她害怕半夜里有门窗的响动。

  午夜的安宁再一次被打破,整个宅子里都充满着林羽的叫喊声。林父和林母这个时候也赶忙的走上了楼,他拿着房间的钥匙给林羽,林羽很快就打开了夏兰的房门,里边一片漆黑。透过楼道口射进来的灯光,他们都可以看到夏兰卷缩在窗台下,她全身都抖动着。

  就在夏兰打开台灯想看看榕树旁的那个黑影的时候,那黑影突然抬起了头,不,她没有头,整个脸都埋藏在了倾泻下来的头发之中。那是一个女人,她身上穿着一件花红的衣服,而裤子也是花红花红的,也就是这一瞬间,台灯“扑”沉闷的一声灭了,夏兰的眼前突然整个世界都又回到了黑暗之中,也就在那一刻,她看到了那个女人仰头,似乎是对着她,所以她紧张了起来,她蹲到了窗台下卷缩起来,她害怕那个女人看到她。而那台灯也就是在那时候掉在了地上,金属和地板之间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林羽跑到了夏兰面前蹲下抱着她,“怎么了?”

  “我,我刚才,看到,看到一个披着头发的女人。。。。。。”夏兰声音抽泣着,她哭了,可是却没有让眼泪大把大把的流出来。

  林父打开了夏兰房间的灯,走到窗前看了看外边,“没有人啊,你是不是看错了?”是的,当林父探头去看的时候,窗外一个人也没有。

  “她穿什么衣服?”林母对夏兰的话比较敏感,这是夏兰第一次听到她主动说话,而且在说话的时候,林母脸上还显现出很惊慌的表情。

  “一件,花衣服。”夏兰在林羽的怀里之后情绪稳定了很多了,她不再发抖了。

  一个穿着花衣服的女人,披着头发。林母的表情瞒不过任何人,她是在思考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也是这个时候,夏兰才又一次的感觉到林母是一个人,一个真真正正的活人。

  为什么每次都是遇到了恐慌事情时候林母才会给人她是一个活人的感觉呢?夏兰在林羽的怀里,不仅思考着那个花衣服的女人,还思考着林母的表情。

  林父和林母各自下楼去睡觉去了,林羽认为是夏兰神经太紧张了,工作时的疲劳还没缓解过来,所以才会出现幻觉的。林羽找出了在医院里给夏兰拿的药,这些药是专门给舒缓神经用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消除疲劳。

  那个晚上,林羽一直陪着夏兰睡着,直到快天亮了,他才回自己的房间去。有林羽的陪伴,这个晚上对夏兰来说,又是一个能够安稳的晚上。只要在林羽的怀里睡着,她就不会有任何的噩梦和害怕。

  “小兰,下去吃早餐了。”夏兰在梦幻中隐隐听到林羽在呼唤着她,她很想睁开眼睛和林羽来一个热吻,可是她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她还在想着,难道这是做梦?不过林羽的声音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而且越来越接近了。她不是在做梦,她终于使劲睁开了眼睛,这一天还是如同昨日一般阴沉无光,外头静悄悄的,似乎这个老宅完全和外界隔绝了一样。

  “林羽,你起来那么早。”在平常,他们两只要休息,都会赖在床上一整天的,他们喜欢享受床的欢悦。

  林羽家的要求很是奇怪,每天都固定时间吃早中晚三餐,谁也不能够拖延,这样的规矩就连林羽也不清楚究竟是他父亲定的还是他母亲定的,只是每天一到了吃饭的时间,就必须到位,除非有什么事情而已。

  “我刚才看过台灯了,是灯泡用久了烧了,只是巧合,小兰你不要太害怕了。”

  林羽的这些话并没有给夏兰带来很舒缓的感觉,她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那么巧的事情。那台灯什么时候不烧就在她想看那花衣服女人的时候就烧坏了,这并不是凑巧,夏兰认为,这些在冥冥之中都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她知道林羽是一个纯粹的唯物论者,所以她没有和林羽多说什么,只要是说了,林羽总是会认为她精神太过于疲劳了。之前夏兰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经历过了几次这样的奇怪事情之后,她知道这些不可能是她的幻觉,她是宁可相信有不科学的东西存在,也不会相信自己会产生幻觉的。

  花衣服女人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徘徊着,她走进卫生间对着那镜子梳头的时候,在镜子中忽然出现了那个披头散发的花衣服女人,只是一个瞬间,不过这一个瞬间夏兰知道,只是她的幻觉。

  林家的早餐很丰盛,或许是为了迎接夏兰的到来而特别一点吧。可是尽管早餐再怎样丰盛,也是弥补不了餐桌上冷清的局面的。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夏兰刚坐下没多久,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方护士打来的电话。平常里,方护士是她的好朋友,可以说是密友。

  “什么?”夏兰听了方护士的电话,感觉眼前一阵昏厥,如果她不是扶着门边肯定就会倒下去了。

  在电话里,方护士告诉了她一个很让她震惊的消息,这个消息如果是在平常,或许她只是会觉得不可思议,可是,现在的情况,她听了那个消息却是觉得能有多恐怖就是多恐怖。她越来越相信,冥冥之中的一切可怕的事情,都在围绕着她转。而令她觉得可怕的就是,这一切事情她都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连她害怕什么都不知道,这才是最让她感到不安和恐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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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0:35:12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七章 离奇死亡

  就在林羽和夏兰刚到老家的那个晚上,他们的急救科的梁护士还依然在上着晚班。

  这个夜晚在急救科一共有六个人值班,其中有两位是医生。梁护士是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老护士了,她虽然不是护士长,可是那帮刚进来医院没多长时间的护士们都愿意跟着她,跟着她能学到很多东西。

  就在那个干尸一般的老人来急救的那个晚上,林羽最后告诉了梁护士那个老人的体温似乎有什么不对劲时,梁护士也没多大注意,可是就在第二天晚上,她依然来值班的时候,她想起来了林羽和她说过的事情。在医学上,梁护士一向很严谨,不容得出一点错误。那个老人对她来说,也是一个迷。梁护士嘴上不说,可是她比林羽或者其他的医生和护士好奇心都重,也正因为这样她才在医护工作中有着很丰富的临床经验。

  第二天值班的晚上,也就是林羽和夏兰即将回老家的那个晚上,她和方护士依然都需要来值班,她们是羡慕林羽和夏兰这对医侣,在工作中能受到同事们的喜爱,还能受到领导的关心,还例外的给了他们俩一天休息,这在她工作了那么多年以来,还是很少见的。

  那个晚上急救室也是很冷清,一个病人也没有。当时闲着没事,梁护士突然想起了一些什么事情,她一个人朝着停尸房走了去,她的步伐很快,就象是要飞起来一样,可是,却很轻。走几步她还不时的回头看看背后有没有人,梁护士并不是一个喜欢做偷鸡摸狗事的人,只是,她这一路走着,总是感觉到在她的身后有一个人,跟着她。

  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她同样是一个唯物论者,跟着她的她觉得肯定是一个人。只是,每次回头,身后除了暗淡的灯光,什么也没有。

  梁护士不敢怠慢,她的步伐更加快了,她的目的地是停尸房。

  停尸房门前亮着一盏很微弱的白灯,这个灯在微微闪烁着,就象是一个个躺进去停尸房里的尸体们还在呼唤,呼唤着停尸房门外的花花世界。

  停尸房的看门人是一位老大叔,这位大叔看上去很忠厚老实,他给梁护士打开了停尸房的门,在停尸房里边,躺着一具具已经僵硬了的尸体,而里边的温度很低,是冷气的冰凉还是阴气的过重?就算是医务人员,第一次走进这个地方的时候也会对这样的问题进行一番讨论的。

  梁护士是一个人走进停尸房的,摆放在床架上的,是一些刚拖进来不久的尸体。而有的则是被放在了似棺材一般的冰柜之中。那些冰柜是抽屉式的,一个个抽屉里头都装放着一具具不知道已经死了多久的人,不,是尸体。他们只是安安静静的躺在那个地方,等待着活人的到来,只是,他们不能离开那个房里,他们习惯了那样的温度。而对于在数年前发生在医院里的一个变态医生来说,眼前的这些尸体,就象是被存放在冰柜里的冷鲜肉,味道比不上刚宰的,可是却完全不失去那股淡淡的肉腥味道。

  梁护士经常走进这间停尸房里,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发生在多年前的那件医学案件。她是一个大胆的女人,可是只要想起了一个医生在停尸房里掏着冰柜里的尸体的内脏的时候,她就不自觉的全身内外都凉了一遍,这种凉,就象是阴气从各个毛细血管里侵入一般,不管是内脏还是外皮肤,完全失去了原有的温度。

  她仔细的寻找着,她来停尸房是要寻找那一个全身干枯得只剩下一具骨架子的老人。她能很快就找到那具尸体,因为他是刚刚搬进来不久的,还新鲜着。

  老人只是一副骨架子而已,在众多盖着白布的尸体中,很容易就能找到了。梁护士慢慢的翻开了那块掩盖着背后的未知恐怖的白布,那个老人的样貌依然,完全凹陷进去的嘴唇和眼睛被这阴寒的气息穿畅过之后,老人的头就象是三个洞一般,而那瘦小的头颅,则显得更加的干枯,尽管这里是阴湿的。

  梁护士带上了橡胶手套仔细翻看着老人的尸体,老人的手很僵硬,摸上去,和摸一根骨头完全没有任何的区别。很快,梁护士不知道翻看到了些什么东西,她的眼睛顿时睁得好大,相信在她口罩背后的那张嘴,也一定张得好大。

  她在盯着老人的手,然后摘掉了口罩在老人的尸体上闻着什么东西,这个时候的梁护士,就象是几年前那个嗜人肉的变态医生一样,只要盯着一具死尸,就会高兴上半天,然后拿着手术刀在尸体上面划上几条刀口,用带着橡胶手套的左右往里掏着内脏,然后放到完全赤裸的右手上,欣喜的享受着那嫩嫩的冻肉带给触觉上的乐趣。

  可是,梁护士没有拿任何手术刀,她只是察看了一会那条骨头模样的手臂后,又用那块白布给老人盖上了。

  梁护士走出了停尸房,外边的气温和停尸房里的气温相差很大,梁护士一出来就感觉到很不舒服,可是,她却有着一种莫名的感觉,她喜欢停尸房里边的温度。

  那个晚上她去了停尸房,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只是静静的走去,又带着淡淡的腐肉味道静静的离开。这次回去急救科里,她不再感觉到了身后有跟着她的脚步声,整个医院的通道里,只有她那微弱的布鞋发出的急促的“扑扑”的声音。

  次日晚,梁护士还是在上晚班,她又很奇怪的去了一次停尸房,这一次去,她带上了一把手术刀。

  梁护士还是一个人在那暗淡的灯光通道里走着,她迈出的每一步都会发出两个轻微脚步的声音,可是,每次回头看的时候,后面却只剩下空气。难道,难道有一个人,或者并不是人的东西,一直贴在她的身后?

  梁护士不是想象力丰富的夏兰,可是这个时候,她也会想到这些。即使是这样,她还是要去做一件事情,她要去停尸房 ,她需要用手术刀在那位老人的皮肤上划开一道口子。

  停尸房里的大叔认为梁护士爱上了这间停尸房了,确实,曾今就有过很多医务人员爱上医院的停尸房。在停尸房里能够得到在人类世界里得到不了的宁静安详,而且里头有着各样不同的玩伴。

  梁护士再一次掀开了铺在老人身上的白布,那具令人作呕的容貌又浮现在了梁护士的眼前,这一次,她没有带口罩,她看着这具只剩骨头的尸体很兴奋,在她的嘴上掠过了一抹一闪而过的笑容。

  手术刀尖压在了老人的皮肤上,她慢慢的划动着刀,老人的皮肤很硬,只是再硬也无法避开那锋利的刀尖。一点点的一点点的,老人的手臂上,胸口被分别取下了一块肉,她把那两块肉收藏的很好,脸上也浮现出了很异样的笑容,这个笑容,就象是突然得到宝贝一样,或者,更加兴奋。

  最后,她带着那两块尸肉走出了停尸房。她脸上的表情依然如工作时候一样严谨。

  停尸房看门的大叔觉得她很是奇怪,为何两个晚上都会跑来停尸房,而且都是空空的来空空的去。这也让他想起了多年前那个以吃尸肉为趣的医生。

  这次回去的路上,梁护士的脚步不匆忙了,反而显得有些缓慢,她在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动静,可是,除了她的脚步和呼吸所发出来的声音,周围一片死寂。

  那个晚上夏兰正在林羽老家那个宅子里睡着觉,那个时候,也差不多是夏兰梦到了梁护士的时候。

  梁护士那个晚上显得特别神秘,平常在工作上她是一个很认真的人,对工作也是非常的负责,可是,那晚的她,就象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她没有主动问工作的事情,一个人从停尸房里回来就钻进了休息室里,那个时候休息室里是没有人的。可是周围的护士医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的举动,就在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方护士要到休息室里休息,可是,开门的时候,方护士她被里边的情景给吓呆了,那个场景,相信她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

  方护士她大声的叫了出来,她的这个叫声,打破了整个医院的死寂,原来死一般的沉静,一下都被打破得烟消云散了。当时那些医生和护士纷纷赶到了休息室,可是,他们看到梁护士的第一眼,都惊呆了。

  梁护士的脸上和白色的护士服上,全部都是被染红了,而染红她的,是从她鼻子里流淌出来的血液。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看着门口处,而手脚都已经僵直了,她是有冤怨吗?所有的人都在呆想着,这个时候,不管是那一个医生还是护士,他们都忘了他们的本职,对于眼前的这具尸体,他们感到的只有是恐惧。因为,梁护士正死死的睁大着眼睛,看着他们,而在眼睛里,都要冒出来了很多的血丝。不知道谁当时说了一句,这休息室里以后要充满大怨气了,这个时候,人们意识的都退了一步,谁也没想到,平常和他们如此友好的一个护士,会突然死在他们面前,而且死状,就象是一个怨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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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0:35:18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八章 老宅

  林羽正走出去看夏兰,结果却发现了她要瘫跌在地上了,那个时候,夏兰和方护士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小兰,怎么了?”林羽很紧张夏兰,这些天以来,她身体已经疲劳到了极点了。

  “梁护士死了。”夏兰眼睛里一点光芒也没有,她冷冷的和林羽说道。

  梁护士死了?这个死讯对林羽来说也是很突然的。虽然他也是一名医生,工作中每天都能遇到很多死亡的例子,可是,对于常在身边一起工作的人,突然间的死亡,还是让他感到非常意外的。

  林羽把夏兰扶进了饭厅里,他们继续吃着饭,林羽没有问夏兰梁护士是怎么突然死的,身边的同事逝世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情,可是,他能够从夏兰的脸上看出这件事情是有些蹊跷的,在夏兰的脸上,布满了恐惧的表情。

  “小夏,昨晚你看到的那个女人是怎么样的?”

  林母的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个冷清的气氛,可是却也再一次让夏兰从还未消去的恐惧中又进入了另一种恐惧。那个穿花衣服的女人,夏兰只要听到那个“女人”,心里就不会禁想起在榕树旁,一个披散着头发,没有脸部,穿着花红衣服的女人。

  夏兰把昨晚的事情又重复了一遍,她不愿意再次提起那件事情,不,是不愿意想起,可是,她希望有人能理解她,能理解她并不是因为疲劳而产生的幻觉。而此时,林母突然的一个问起,给了夏兰又一个惊恐的回忆,可是,她却很感激林母,因为她认为林母相信她所见到的一切。

  “你没有在我们的老宅里发现有什么不寻常的声音吗?”林母语气很冷的问道。

  不寻常的声音?夏兰仔细回忆着,是的,她听到过在二楼有过奇怪的脚步声,而且,而且最令她生疑的就是她房间的那个窗户,她明明关了却会在睡觉的时候发现是开的。如果是林羽给她开的,林羽一定会和她说的,林羽一向都是倡导她让房间里的空气流通,如果发现她关窗,一定会教导她一番的。可是,这些事情夏兰不敢说出来,她害怕林羽的家里人误会她的意思,到了别人家还说别人家有不干净的东西,会遭人厌的。

  夏兰她想点头,可是,她不知道该不该点头,所以,她只是盯着林母看着。

  这一天的林母就象是换了一个人,她也看了一眼夏兰,嘴上微微仰起了一丝笑容,那个笑容,就象是一个很邪恶的女人在满足了自己的愿望之后露出的笑容。“我知道你发觉了什么,你不敢说对吧?我来告诉你。”

  “吃饭吧,别说那些话了。”林父突然阻止林母道。

  这所老宅子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夏兰这个时候更加害怕了。她和林羽不一样,她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很多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比如人死了之后究竟有没有所谓的灵魂之类的。而她当初会去学医,也是完全由她姑妈决定的。她从来都不觉得一个医务人员就该完全信任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她宁可是多相信自己。

  林父阻止了林母的话,夏兰心底是很想知道这所老宅子里究竟有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只是,她却不能问。

  “林羽,等会吃完早饭你带小夏到村里四处走走,散散心。”林父他最后还是看了一眼林母才对林羽说话,而那个时候林母似乎就要说话了。这很难得的,林母会主动说话,而越是这样子,越能勾起夏兰对这所老宅子的好奇心。她为人胆小,可是好奇心却很强,人都是这样,越不知道的越希望去了解。好象了解了就不会害怕了一样。

  吃过饭后,林羽并没有马上带夏兰出去,而是和她回到了房间里。

  “小兰,梁护士的死是什么原因?”林羽对梁护士的死一直都担忧着。

  “听方怡说可能是自杀。不过现在还没验出来是什么中毒呢,而且原因也都没有查清楚。”夏兰对于梁护士的死也是很悲伤,曾今在工作的时候,梁护士对于夏兰的帮助是很多的。只是,这个时候,有另一件事让夏兰更加担忧的,那就是这所老宅子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林羽的脸色很难看,平时梁护士对他和夏兰都有过很多帮助,而且梁护士对工作是一个严谨尽责的人,在生活上也算是一个乐观的人,林羽完全不能想象出来梁护士是基于什么原因而自杀,而且自杀的地方居然是她工作的地方,这一点让他更不能理解。

  他可以清楚的记得,在他和夏兰刚来市医院工作时就认识了梁护士,当时他们俩都是实习医生,梁护士就和他们俩说过,医院是圣洁的地方,虽然死亡和诞生每天都会在医院里上演,可是,却不能有任何事情任何东西能够玷污到医院的圣洁和高尚的。

  梁护士能够说出来这样的话,林羽是始终不相信,她就算是自杀也不可能在医院自杀的,因为她的自杀,急救科多少都为她蒙上了羞耻,就是被她的死所玷污了。

  “林羽,别想那么多了,等有了结果,方怡会打电话给我们的。”夏兰很了解林羽,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她希望林羽不会为了梁护士的死而担心。

  “没事,你不用担心了。”林羽紧紧握着夏兰的手,他也不希望夏兰为他担心。“走吧,我带你到我们村子里四处逛逛。”

  “林羽。”夏兰拉住了林羽的手,“你能告诉我你们家这个宅子的事情吗?”夏兰知道,只有问林羽,她才有可能知道这所老宅子里的事情。而她也相信林羽知道的都会告诉她的,他们俩个人之间,是没有秘密的。

  林羽听了夏兰的话,开始是有些惊讶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又笑着抚摸着夏兰的头,“傻瓜,我妈那是吓你的。”

  “究竟是什么?”夏兰撒着娇,她一定要知道这所老宅子的秘密。

  林羽寻思了一会,“其实这栋老宅子最开始是我舅舅的,那个时候我爸妈还有我舅舅都一起住在这所宅子里,可是在一次重阳节,我舅舅和我爸爸一起上山去祭祖,可是就在那天,我舅舅到了坟前就开始发疯,后来就一头撞死在石碑上了。我爸当时反应不过来,也没能阻止到。”

  “哦,不过你舅舅是死在坟山那边的,和这房子有什么关系?而且你妈妈说话怎么显得很神秘的样子。”夏兰更是不解了,她是想到林羽他舅舅灵魂在这宅子之类的事情,可是她却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闹鬼法。

  林羽笑了一声,“嗨,你别听我妈唠叨,她最近可能是心情不好才神神道道的。”他停了停,“其实,我妈想说的是我舅妈的事情。”

  “你舅妈?”夏兰带着疑问的表情可爱极了,令林羽不自觉就把她抱在了怀里,“我舅妈那时候听说我舅舅死了,不知道怎么得,她可能是太爱我舅舅了吧,就在这所房子里上吊了。”

  “好凄美的爱情故事,如果我死了,你会和你舅妈一样永远跟我在一起吗?”夏兰挣开了他的怀抱,对着林羽很正经的问着他。

  林羽突然捏了捏她的鼻子,“傻瓜,怎么说这样的话。”

  “我是说认真的。”夏兰显得更加认真对林羽说道,但是刚说完,夏兰又突然说了:“我不要你死,爱一个人就该为那个人好好活着。”

  林羽把她又抱了过来,抱得更紧了,“傻瓜,别说这些话。我带你出去逛逛吧。”

  “是不是你舅妈在这里上吊了就闹鬼了?”夏兰还不依不饶的问着。

  “没那回事,我住了那么多年在这里都没发现过什么,这个你也信?医院每天死那么多人,要闹鬼我们在医院不常看到了吗?”林羽对夏兰永远不会摆出严肃的样子来的,他笑着说着还拉起了夏兰,“走吧。”

  夏兰是跟着林羽出去了,可是在走出房间门的时候,她还是左右盼了一下,就在她房间右边的楼道尽头房顶处,那里挂了一条绳子,绳子不算很粗,只是给人很古老的感觉,是一条麻绳,它穿过房顶的一个钩子,静静的垂吊在那里。看着那条绳子,夏兰感觉到在绳子下端,吊着一个人,一个女人,她披头散发,身上穿着花红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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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0:35:29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九章 停尸房的秘密

  门外的天色依然是暗淡无光,细细感觉还会有一少许毛毛雨随风飘散着。老宅门口的大榕树沉淀在雨露的滋润之中,虽然已是秋天,可是它身上的绿装却是一点也没有改变。这就是南方的天气,就算是到了秋冬季节也不可能有太大的变化。

  从榕树前的巷子走出去,巷口的左右都是房子,林羽依然在拉着夏兰的手,往他们来时的逆方向走着。前面路是泥路,因为天气的原因地上还是黏黏的,幸亏他们俩有经验了,穿的是拖鞋出去,尽管更加难走路一点,可是却不会让自己的鞋子完全脏完。

  在市医院里,梁护士突然在医院的暴毙,引起了医院领导的极度重视,当天一早领导得到了这个通知就立即赶到了医院,组织了各个部门的主任医师讨论过后,派出了专门的调查小组对梁护士的死因进行全面调查整理。专家小组里的人员,都是市医院里的顶尖医师,还兼配有市公安局派过来的法医人员一起,会议刚开完就立即行动了起来。依照医院领导的命令,要求医院所派出的专家小组在一天内就必须查找出死因,如果能够派除是他杀的话,那么专家小组还要继续工作;如果是他杀的话,市公安局直接介入。

  专家小组的行动很是迅速,在等到了命令之后一刻也不敢耽误,理解对梁护士的尸体进行了解剖,虽然梁护士的死状很是难看,不过这对于顶尖的专家小组来说,却还是小儿科的。经过了两个小时的尸检之后,初步判定梁护士身上是中了一种氢氰化物的化学药品,这种药品不是一种单一的药品,它还配备了其它的一些化学药品成分,所以才会出现死前出血现象。

  氢氰化物,是一种剧毒化学药品,呈白色固体状,有稍许杏仁味道。专家小组的心理医生和几名法医预计误服的可能性极小,因为那杏仁的味道很特别,就算很多不是从事医务事业的人也都懂得这个药品,不可能那么简单的误服。而剩下的可能性就是自杀行为,但如果梁护士要自杀的话,为什么要用几种药品合成的毒药呢?如果单独服用氢氰化物是同样能达到自杀的效果的。但是检验结果表明梁护士所服用的药品服用后十分钟就会毙命,可是在梁护士所暴毙的前一小时里,她都是独自一个人行动,没有任何人接近过她,而且她在这之前也未进食到任何的食物。种种现象都表明,梁护士的自杀可能性是最大的,只是永远让人想不明白为什么梁护士会选择这样的自杀方式。

  但是,在公安局的调查中,却有了对梁护士自杀说法的很有力证据。

  当天和梁护士一起值班的人员,每一个都不能回去休息,要等公安局的给他们录完口供才能走。这其中,每个人的口供基本上都没有什么疑点,所有和梁护士一起值班的人都同时有着不在场的证据,而这个证据却是他们那群人相互做的证。

  就在公安局的人还在觉得事情蹊跷的时候,一个突然的信息打破了僵局,让他们的调查又能够进一步展开了。

  梁护士在急救科的休息室里自杀的消息,在当晚没天亮之前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医院。只要是医院里的医务人员和一些普通工作者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自然,看守停尸房的那位大叔,也从医院的护工嘴里得到了这个消息。当他听到梁护士自杀的消息的时候,他是惊呆了,他的嘴一下都没有合拢过来,他这个时候才发觉到事情已经闹大了。

  在一定程度上,停尸房的看门大叔觉得自己对梁护士的死是有责任的,他是有些内疚。起初在听到公安局的人来调查梁护士的死因的时候,他满脸都紧绷着,让人感觉他就是犯人一样。

  在医院里和他聊得挺来的一个护工发现了他这个表情,后来询问下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是在那位护工的劝导下,看门大叔才去向警察们提供了一个很有价值的信息。

  在梁护士死前曾独自去过停尸房,而且进去待了没一会就神秘的出来了。在之前的一个晚上梁护士还独自一人去了一次,这是很重要的信息。在医院的规定来看,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没有事情的情况下不能擅自一个人往返于停尸房的,特别是在多年前那次嗜尸医生的事件之后,医院对这方面的规定是更加的严格了。而看门大叔不愿意去报告这个信息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毕竟他已经违反了医院规定了,私自放梁护士进去停尸房里。

  公安在得到这个消息后就立即带领专家小组赶往停尸房,去调查其中的原因。

  在停尸房众多尸体中,专家小组们注意到了那具很瘦小,只剩下骨头的老人尸体。在老人尸体的胸口、手臂上都被划去了一些表皮,很细小的一点,但是可以看得出来是锋利的手术刀所致。看着这个,在场的人都想起来了在案发现场有着两小块小皮肤,那两小块皮肤就是这具老人的尸体上削下来的。可是,梁护士为什么要削这具尸体的皮肤呢?整个停尸房,也只有这具尸体被削过表皮,这又是为什么呢?公安干警和专家们都对这些事情是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梁护士是和当年那个嗜尸医生一样的话,为什么她只是拿一点皮肤而已呢?对于这个想法,干警和医生们都立即推翻掉了,梁护士不可能是嗜尸,而最大的可能就在这具尸体上。

  专家们把心思放在了这具尸体上面,他们想如果揭开了这具尸体的谜底,那么梁护士的死之谜也会迎刃而解的。

  经过当场的投票表决,专家们都同意了对那具老人尸体进行解剖检验,他们认定,这具尸体一定是有着什么特别之处,不然梁护士不会违反医院规定独自来偷偷研究的。

  对于专家来说,一个上午时间足够仔细对这尸体进行彻底检查了。因为死者在进入停尸房前都已经受过检查,所以再次对尸体进行尸检很简单。

  尸检报告一出来,令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尸体居然是正常的死亡,没有一点异常现象。

  突然的一个恐怖笼罩了整个市中心医院,一个老资格的护士在急救科的休息室里无故死亡;发现死者在生前曾两度进入停尸房;停尸房里有具尸体曾今被死者动过,可是那具尸体却是正常的尸体。这些事情,究竟有些什么样的联系,它们之间,究竟能够说明些什么?

  这些问题,就象一团朦胧的雾笼罩在整个医院之中,医院里的所有人很自然的对急救科的休息室敬而远之,就连一向都尊恙唯物论的人,也不由的产生了一丝动摇。

  一切原因都存在于停尸房之中,这是公安干警们做的一个大胆的假设,他们对着看门大叔又进行了一次口供记录,发现两次记录都差不多,没有大的出入。这次他们更加对停尸房产生了兴趣,而梁护士自杀的可能,却仍然是最大的。

  这一天的天很阴沉,天还没亮的时候专家小组就开始了对梁护士的尸体的检查,一直到上午十点多钟,也同时结束了对停尸房尸体的检查,这个速度对于专家小组来说,已经是极限了,也是一个大突破了。当天市长上班得知这个消息后,为了不让事情闹大,严令市公安局和医院要在三天内破案,并且要阻止一切谣言散发。

  可是,谣言就象洪水一般,如果去硬堵的话,只会越堵越猛,最后完全无法收拾。

  医院的这次事件被人传为停尸房事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停尸房里存在着最大的秘密。这个是公安干警的判断,也是平常人之间的判断。

  医院领导对这个事件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进行封锁了,可是人们在正面不说,背后却是议论得沸腾。当天午间,就有很多敏感的新闻记者去到医院挖掘医院里的八卦新闻了。

  林羽和夏兰都还在遥远的山村里过着似度假般的生活,或许夏兰想与世隔绝,不会再有任何的恐惧,可是,方怡的电话还是打来了。

  方怡也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她对于所谓的八卦也同样感兴趣,只不过,这次发生的恐怖八卦新闻发生在了自己身边,而且连任何一个看着事情发生的人都没有察觉到究竟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所以恐怖显得更加神秘。

  方怡把医院的事情都告诉了夏兰和林羽,就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后,林羽和夏兰都不自觉的呼出了一口气,他们都同时在想到一样东西,就是那具刚丢了灵魂就完全冰冷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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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10:35:39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十章 驼背

  天气似乎总是和心情相符合,当心情被迷雾所笼罩的时候,天气也是灰蒙蒙的,当人踏进去了那迷雾之中,就会迷失,就会因为自身的不知所措而恐慌。

  每个人之所以都会恐慌,都会对一些事情产生害怕心理,是因为根本不知道在面前的是什么,或者说究竟存不存在。

  在林羽老家的那个小山村里,林羽携着夏兰走在充满泥香味的土路上。周边的树丛滴落着还未干的雨露,一滴一滴,很缓慢,就象是一个把刀子从静脉上深深划过的手,它在滴答滴答的掉落着稠红色的液体;就象是梁护士在生死挣扎的那一刻,鼻腔里所渗出来的生命之液。

  这座就似与世隔绝的小山村里,释放着让林羽全身都能够轻松的气息,尽管梁护士的死还在盘绕着他们,可是,对于林羽来说,他比夏兰更加懂得享受此刻的清闲。

  林羽仔细介绍着他们这条村子的房子格局,虽说有很多泥砖房子,可是那些基本都是过去盖的了,很少有人住了,或许就是那一次村口那房子压死老人之后吧。

  村子的房子虽然都是错落而建,可是在它们其中却有着很自然的和谐,这个和谐就是在错落的房子之间形成了一道道小径,说是小径,因为它们的确是太小了,每一条都是基本只能容下一个人进出。连巷子,也称不上。

  夏兰仔细顾着周围的环境,她出生于城市,生活于城市,对于这乡野风情,却有着一种特别的欣赏。如果这一次她没有经历过那几件让她疑惑的事情的话,相信这一次的度假会让她倍感满意的。

  一道小径之中,它长而幽深,在这样的天气里,一眼望过去,却是望不到头。是小径太深了?是小径太窄了?是小径中的雾气太重了。

  在小径的路上长满了杂草,杂草已经都长到了成年人的膝盖,它们杂乱无章,可是生命力却异常的强大,它们不对任何自然或非自然的事物所屈服,不管是黑夜还是白天,它们依然都好好的矗立在那里,不会恐惧,不会惊慌。

  夏兰在享受着这些天来最轻松的时刻,挽着爱人的手,俩个人缓慢的迈动着沉重的脚步,可是,这一切,却是那么的浪漫。如果能够这样一辈子,夏兰她一定会很乐意的。她忘情的在林羽身上撒着娇,俩人也很无忌惮的对彼此说着情话。

  在小径之中,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站在那,她的头发很长,还很丰厚,往前盖过的头发都遮挡住了整张脸。她的身上穿着一件花红的布衣,呆呆的站在小径之中,因为看不到她的脸,不知道她是在发呆,还是在透过这个小径口在偷望着谁。

  她就是站在榕树下的那个女人,那个让夏兰看了能够浑身都颤抖的女人。

  夏兰还在和林羽打着哈哈,她时不时的把头左右摆动着,是的,每次和林羽单独在一起,都能让她感觉到世界上她是最幸福的女人。可是,就在摆头的瞬间,她却回不过头去了,她的目光定在了一个地方,就是那个小径里。

  她看到了,看到了在那个小径中的那个花衣服的女人。女人一动不动的在小径之中站着,隔着朦朦的雾气,她就象是从阴间走来的一个灵魂,她在雾中让人琢磨不透,更大的是她让人看着很迷蒙、神秘。

  她在看着我吗?她为什么要缠着我?夏兰事后才能回想起这样的问题来。可是,就在她看着她的时候,夏兰身体的温度迅速下降了好多,她害怕,更加惊恐,她没想到在白天,她也能看到她。

  这一次,夏兰没有任何大的反应,她只是呆着不动了,紧盯着那小径里,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怎么了,她很害怕,可是却叫不出来。

  “小兰,怎么了?”林羽发现夏兰没有了笑声,没有了动作,而握着的手却突然变得冰冷了,他微微的拉了一下夏兰。

  夏兰就象是在做梦突然被人叫醒了一般,全身抖了一抖,转过头对林羽大声叫着:“林羽,她……她……”

  林羽不清楚夏兰怎么了,他顺着夏兰的一只手指向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条小径,可是,小径里头除了野草,什么也没有。

  “小兰,你说谁?”林羽微微搂住了夏兰,他显得很紧张,只要是夏兰的不寻常举动,他都害怕,他不希望夏兰会出现什么事情,他只希望夏兰一辈子都好好的。

  “她,她,那个女人。”夏兰的头埋在了林羽的胸怀里,她哭了出来。平常她不喜欢哭,可是,现在她哭,却是没有原因的,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哭。而最糟糕的是,林羽总是看不到她所看到的那个女人。

  “别怕,我在呢。”林羽把夏兰抱得更紧了,他安慰着夏兰。

  天还是那个天,雾仍然没有一丁点消散,还是如轻纱一般笼罩着这个小山村,让神秘变得更加神秘。

  “孽障,孽障啊!”

  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个老样嘶哑得就象假声的男人声音,俩人也都很自然的各自身体抖动了一下。

  林羽回头看着那个正向着他们走来的男人,他慢慢脱颖显现在眼前,随着他的出现,周围也飘荡出令人作呕的馊味。那个男人是一个驼背,他身体很瘦小。

  “哦,原来是驼背叔啊。”林羽认出了他来,林羽从小就认识这个男人,可是他却从小到大都不知道他的姓名,只是都叫着他驼背叔。林羽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他了,如果不是他那个鲜明的特征,一时半会还认不出他来呢。夏兰不喜欢那种味道,那种味道就象是腐烂的肉味一般,可是林羽却偷偷碰了一下她,让她不要捂着鼻子。自林羽叫他驼背叔以来,在林羽的映像中,那股味道就没离开过他。

  小时候林羽曾今问过他的父亲,为什么驼背叔总是有那个味道。他的父亲笑着回答他说是因为驼背叔一生只洗三次澡,所以身材才会有那股味道。可是在他小的时候,驼背叔却告诉过他,这股味道是给驱邪用的,因为他们这座山村里有着很深的阴气,而据说阴气是害怕馊味的。

  乡下的规矩很传统也很严厉,不管是怎么样的长辈,只要是长辈,做小辈的都要对他尊敬。所以就算驼背叔的身上再怎么难闻,林羽从小到大都对他很是尊敬,因为他觉得他很神秘。

  “小羽,这是你对象?”驼背叔上下打量着夏兰,这使得夏兰感觉到浑身都很不舒服。自然,林羽也很是反感他这样打量自己的爱人,如果是不认识的人,林羽肯定会送上一拳给对方做礼物的。

  “是啊,小兰,他是驼背叔。”林羽应和着,还让夏兰也跟着他叫唤起驼背叔的称呼来。

  “女娃啊,这个村子阴气太重,你要注意啊。”驼背叔看着夏兰说话的眼神很诡异,而他的语气,更是诡异。

  “瞧你,驼背叔,我们都好几年没见了,怎么一见面又搬出小时候那套来了。”

  在林羽小时候,驼背叔见着他总是很喜欢和他讲些鬼故事,也是因为这样,从小林羽的胆子就很大。

  “哈哈哈哈,”驼背叔仰着头长笑着,这个时候看他的脸特别的丑,那个姿态,是更加的丑陋。可是,就在他笑完之后,却显得很正经的悄声对着他们俩说了一句“这一次是真的啦。”

  难道他知道我看到的那个女人?夏兰心里盘算着,她知道林羽是不相信什么阴气的那一套的,但是,她相信,因为她就亲眼见过这些无法解释的东西。这个驼背或许知道些什么事情,如果总是不清楚自己害怕的是什么,那么恐惧永远不会消除。夏兰打定了注意,她要向这个驼背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驼背叔,你说的阴气是怎么一回事?”夏兰已经压平了刚才的恐惧,她尽量让自己的心理平衡下来,因为她从驼背身上看到了一丝希望,就象是在这样的阴雨天看到了东方初升的太阳一般。

  “哈哈哈哈,家坟有变,形象显凶啊。”驼背叔用着林羽和夏兰都听不懂的词眼说着,而他的笑声,是更加的凄厉了,他那不是在笑,而是在悲伤或者是蕴含着更加神秘或测的阴谋。

  林羽不喜欢驼背叔这样的人,自打他接受了唯物论之后,他就不喜欢驼背叔神神道道的样子,可是,他是长辈,就算再不喜欢还是要尊敬他。

  “疯驼子,你别在这吓唬我侄子!”

  不经意间,从一条小径里走出了一个人,他大声骂着驼背,他是一个身材高大粗旷的男人,他的话一出来,驼背就退让了好几步,而且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对他的一种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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