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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遗忘的世界

《浮世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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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00:03:36 | 显示全部楼层
  先到的三个人成了询问的目标:“怎么了?”“这究竟怎么回事?”“天哪,龙虎山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张子阳大声的喊道:“大家不要闹,静一静,请静一下!”话语用真气送出,在房间里回荡许久。
  其实在场的人都是修道多年的高人,一般时候可谓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今天也是因为发生的事实在太令人震惊了,而且一件事未解决另一件又接踵而来,所以未免有些失态,现在在张子阳的呼喝声中,又迅速恢复平静。
  张子阳先对蔡博蕴道:“蔡师叔,我交待你的事,还请你马上去处理!”语气已经不甚客气,不称呼蔡博蕴“您”而是“你”了。平时张子阳主持家务,对待各位长辈一向是恭恭敬敬,虽然大家都知道是令出必行,可是话语间却都是打商量的口气,而且办事干练,处理得宜,诸长辈也不好意思倚老卖老,故意违逆。
  可是今天张子阳却是有些心头火起,一来是事态现在无法控制心中窝火,二来情况严重他也有些束手无策,正好蔡博蕴乍闻天师失踪匆匆赶来,没去做张子阳交待的加强保安的事,便正好有了出气的地方。
  蔡博蕴最是细心,一听便明白了。虽然心中有些不满,可也是体谅张子阳的,再说自己也的确有不是的地方,虽然很想留下来查个究竟,可天师府的安全也不能放松,只能低着头答应一声,出房去了。
  张子阳随即又对众人道:“师叔伯们还请不要随意走动,这里很可能有许多线索,刘师伯,还请您施展您的洞察秋毫术。”
  也不答言,就见一个道姑跨前了一步。她身材应该甚是高大,可惜背上高高的驼起,使她整个人弯成一只虾米形状,面孔正对着地面,如果要和人说话,还必须努力的将脖子仰起来。头顶中间已经秃了很大的一块,密密麻麻的寿斑从头顶一直布满整张脸,粗糙的皱纹堆满眼角,眼睛好像总是睁不开的样子那么眯着,白色的头发零星的散布在头部周围,偶尔还有两根半黄不黑。
  她是唯一一个还健在的和天师张源朝同辈的女道人,道号博贞。虽然看上去十分苍老,其实也就六十刚出头。因为她家中十分贫困,父母都有残疾不能工作,她又是独生女,于是一家子的重担都担在她的肩上,一边在天师府学道术,一边还要家中劳动,四十多岁就驼了背,又因为劳累过度,身体十分虚弱。后来家中老人一一去世,她便干脆搬到天师府中居住,天师念她身世可怜,便让她做享其成,不用负责任何事。
  但是她的修行却一点也不弱于旁人,最特出的就是这一招“洞察秋毫术。”
  就见刘博贞努力的仰起脖子,打量了一下房间,然后闭上眼,手中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众人就觉得好像有一股电流在空中扫过,根根汗毛直竖。非但如此,空气也好像起了波澜,眼中看到的景物都似乎微微的有些扭曲。大家都知道,这是刘博贞强大的精神力量在对这间房屋进行着巨细无遗的扫描,由于她从小便承受了常人无法承受的苦难,所以精神能力强过普通人上千倍,随便什么蛛丝马迹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空气突然停止波动,所有的电流集中到床上的一点,由于静电的作用,一根极细的红线从被褥中被吸起,悬浮在空中,周围时不时的爆出电火花。
  张子洛也不等别人发言,箭步上前用两指拈住了这根红线,不顾微弱的电流刺激着皮肤微微刺痛,仔细的观瞧。一瞧之下不由的失声道:“这是头发么?”
  那果然是一根头发,火红色,长度有一米多一点,发质非常的好,在这间房间并不明亮的光线下依然闪烁着诱人的光泽。没有一点弯曲的地方,看样子应该是直发,没有烫过或者染过的痕迹。
  张子阳皱眉道:“长着这么长的一头红发,这个人肯定很扎眼。”
  一个矮胖的道人怀疑道:“这肯定就是人的头发么?我知道有一种叫火焰兽的异兽……”
  “人的毛发和其他动物的毛发有本质上的区别。”包不死截口道:“毛发深植于体内,其上不可避免的也会体现一些该物种所固有的特性,用现代的科学名词来说,就是DNA。不过用科学的方法来检测,需要较长的时间和先进的仪器,很是麻烦。不过我经过多年的研究,已经发现了用道术检测的方法,大家请看。”
  说着从张子洛手中截下一小断头发,托在掌心,口中念念有词,另一只手疾点在头发上,一蓬火焰凭空燃起,头发迅速的扭曲,化为灰烬,再变成一缕轻烟袅袅而起。
  那轻烟却聚而不散,在空中扭曲变形,逐渐变化成一幅图形,虽然甚是朦胧,但还是可以辨别出,那是一个女子的体态,却看不清容貌如何。
  图形在空中凝聚有二十秒钟左右的时间,便慢慢散去,消失殆尽。包不死见众人依然愣在那里,心中也有些得意,提醒式的咳嗽了两声:“咳……咳,所以我可以确定,那是一个一头红发的女人!”
  众人这才清醒过来,无不对包不死推陈出新的道术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过……”张子阳却有不同的意见:“最近半个月内,府里并没有来过这样红发的女子啊。而且像这样醒目的样子,只要踏进上清镇,我们也该有所耳闻的。”
  “她可以先染成别的颜色再进来啊!”有人插嘴。
  “嗯,这也是有可能的。”张子阳低头沉思道。
  “不,不可能。”张子洛突然断然否定,见别人都望向自己,忙解释道:“如果是染了发再进古镇,那么要恢复到原来的红色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里,头发也是慢慢的变红,这应该很容易被别人发觉。”
  “对!”张子阳显然同意张子洛的观点:“而且上清镇最近都没有停留时间超过十天的外来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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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00:03:44 | 显示全部楼层
  “哪用这么麻烦,”名为桑德子的矮胖道人从笼袖中掏出一张符纸,以与他粗壮手指不相称的灵巧动作翻叠,一眨眼功夫便折成了一只纸鸢。
  桑德子一探手取过张子洛手中的红色长发,仔细的绕在纸鸢上面,然后“呸”的一口唾沫啐了上去,手指一松,纸鸢摇摇晃晃便飞了起来,在屋中绕了一圈之后,从窗口飘了出去。桑德子也不理旁人,一纵身也从窗口跃出,紧蹑在纸鸢后面去了。
  这矮胖道人桑德子是带艺从师,原本也是出身自道家名门,后来因为特殊时代的特殊原因而败落,他便转投到六十三代张天师门下,性格孤僻,说话尖刻,平时与其他同门也格格不入,而且有他在场,往往一件开心的事最后会不欢而散。但是单以修行而言,他在同门之中绝对是前三甲之列。
  张子洛被他劈手取去了头发,虽然是长辈,可心中也是有些不快。不过桑德子的办法无疑是目前解决问题最快捷直接的方法,只要找到那个红头发的女人,或许一切真相都能揭开。
  眼看其他的长辈也都跳窗而出,他和张子阳相视摇了摇头,也随在后面纵了出去。
  天师府占地广阔,里面房屋阁宇层层叠叠,纸鸢在前,桑德子尾随,其他人又落后少许,一群人穿墙过院,渐渐的居然往外围跑去。
  眼见着纸鸢飞过了高高的围墙,出了天师府,桑德子也不停留,紧随其后飞身也上了围墙,众人在后面看得真真的,就见桑德子身子一摇,一个倒栽葱直摔下来。
  大家都一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包不死和刘博贞急忙上去搀扶桑德子,另外数人也同时跃上高墙,就听喝声连连,墙头上众人衣衫飞舞,竟好像在阻挡什么攻击。
  张子洛和张子阳本来就落在最后面,见状都有些拿不定注意,究竟是否该跃上墙头。今天在这里的可以说是天师府精英中的精英,如果联手的话可以说横行天下,不过吃亏在本来是在府中议事,事出突然,各种护身的兵器法宝都没带在身边。
  包不死突然大声喊道:“是失魂蛊,你们挡不住的!”
  还没等他说完,墙头上众人几乎同时身子一软,摔将下来。地下的四个人连忙连续纵跃,将摔下来的身体一一接住,轻轻放在地上。再看这些人,都和桑德子一样,眼睛往上翻,只见眼白不见瞳仁,不省人事。
  眼见几位长辈莫名其妙的就遭到暗算,自己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见,心一横一咬牙张子洛一顿足在包不死和张子阳的惊呼声中也上了高墙。
  才上来脚还没站稳,就觉得一点微风向自己的眉心袭来。张子洛右手一立口中喝一声:“神兵火急如率领!”就见一派金色剑气耀起,像一堵屏风一样拦在身前。旋即感到手中微微一震,一股轻烟迅速的散去,消失无踪。
  张子洛的天子剑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细小的桃木剑了,随便就可以藏在裤兜里,不像别人的那些宝剑,带在身边总是很招摇。所以他才敢在许多前辈受伤之后还跃上高墙,只是想看清楚敌人究竟是谁。
  虽然将挡住了一次偷袭,但是同时张子洛也感到,威胁从四面八方向自己袭来。
  凝神仔细观察,原来是无数的小飞虫,看上去有点像苍蝇,但是身上却长满了白色的茸毛,嘴巴最前端一根血红的尖刺直直竖起,这就是失魂蛊。
  蛊,相传是一种人工培养而成的毒虫。放蛊是我国古代遗传下来的神秘巫术;过去,在中国的南方乡村中,曾经闹得非常厉害,谈虎色变,谁也不敢当它是假的。文人学士交相传述,笔之翰籍,也俨然以为煞有其事;一部分的医药家,也信以为真,于是,就想出许多治蛊的名堂。
  “蛊”究竟是啥?柏杨在《文坛巨星》一文中说:“盖云贵地区,苗族同胞最多,他们的女孩子一个比一个漂亮,汉人小子到了该地,‘色不迷人人自迷’,立刻眼花缭乱,魂不守舍,甜言蜜语,倾盆而出。问题是,在其他地方,甜言蜜语不过甜言蜜语,而在苗疆,甜言蜜语就是一种庄严的承诺。在其他地方,小子发誓曰:‘我如果变了心,教我不得好死。’又赌咒曰:‘我此去外洋留学,三年准归,打铃,等我三年,三年不归,天诛地灭。’于是乎颠鸾倒凤,称了心而又如了意,然后拍屁股而去,杳如黄鹤。就是拜托国际刑警,也难缉拿到案,即令缉拿到案,光棍一点的,声明他另已娶妻,或另有了女朋友,早不再爱她啦,无赖一点的,索性来个不认帐。老奶们上吊的上吊,跳河的跳河,有的怀抱婴儿,哭哭啼啼,求死不得,求生不能。呜呼,这种干法如遇到苗族女郎,可干净利落:你不是说不得好死乎?等你一变心,果然一阵肚痛如绞,撒手人间。你不是说三年准归乎?三年准归,竹报平安;三年不归,包你毒发身死。盖如花似玉在你身上种了‘蛊’。只有履行你的承诺,才能逃掉鬼门之关,如果自以为棋高一着,负心定啦,你就要付出负心的代价。”
  其实,苗民中真有放蛊这回事的。在云贵地区,苗族只是一个统称。其实苗族同胞自己,在苗字底下,尚分很多种。居住在贵州东部,比较开化,是苗族的代表,现在大陆称苗族,多指他们。居住在贵州西部的,部族很多。安顺一带,称为“花苗”,镇宁、普定一带,大部分是“歪梳”,花江一带的苗族叫“青苗”。另外,还有“黑背”,以及浑身穿粗麻布的苗族,头上插着宝剑那样一枝竹片的苗族,发上插满无数枝银色筷子,像一座多管火箭发射台一样的苗族等等。在这众多的苗民中,只有极少数懂得医术的苗人,才知道“蛊”是怎么一回事。而其中的青苗,医术世代相传,多靠上山采药和走江湖卖药病为生,所以最熟悉放“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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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00:03:50 | 显示全部楼层
  原来,“蛊”有两种。一种靠毒蛊来侵害人的,叫“蛊”。另一种靠下药害人的,叫“放药”。传说的蛊,是说苗民将毒虫养有皿(瓦罐)中,如将蜈蚣、蝎子之类,放进同一瓦罐,不给食物,让其自相残杀,最后留下来的那只毒虫,集诸虫之毒于一身,是最最毒的了。它便成了“蛊”。这种说法,其实最不正确,大概是从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得来的。《本草纲目·虫部四》:“蛊虫”,李时珍集解引陈藏器曰:“古人愚质,造蛊图富,皆百虫入瓷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即此名为蛊,能隐形似鬼神,与人作祸。”苗山荒僻,多原始森林,有毒的虫蛇也很多。苗民认识许多稀奇古怪的毒虫,将它们捉回来焙干研成粉,制作毒药,是很普通的事,常见的如斑蜚、滚山猪等等,都是很毒的。如将这些毒粉偷偷放入别人的食物中,足可以致命。一般说放蛊,即是指下药,毒虫粉末也是一种药。苗族的医生近乎汉族草原,但他们用的药草和汉人不大相同,医疗技术也有有些不一样。治疗风湿,苗族善用“卤针”,效果很好。他们将病人患病的躯体暴露,然后用一枝筷子伸到药瓶中去蘸一蘸卤汁(草药汁),那筷子头上绑着一枚针,就用那蘸了药的针,扎患者的身体,扎过一遍,痛痛就减轻了。苗民的草药是不留全草的,他们害怕别人知道,所有苗家特有的药草,全部切碎或捶绒,使人不能辨认。如果有人得罪了他们,他们和他开个玩笑,暗中下一点药粉,那个人便要病上好几天,就是看西医,也往往无效,就要回去找到他们,向他们说好话陪罪,才给你解药吃。这便是中“蛊”了。在苗乡,常有干部因为欺侮苗民,到头一炒是肚痛腹泻,便是头昏眼花。这也可以说是中了“蛊”。
  据说蛊之种类有十一种 :蛇蛊、金蚕蛊、蔑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神、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生蛇蛊。
  其实在湘西苗疆的一些高深法师,几乎随手拈来什么虫蚁就可以做成蛊,其方法千变万化,更能将蛊虫本身经过药物的冶炼,变成一种全新的物种,以便使蛊毒能够充分的发挥功用。
  龙虎山地处江西与湖南交界处,和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相距不远,一向对苗疆的蛊术研究颇深,甚至在道术之中也有借鉴。所以张子洛知道,这失魂蛊乃是苗疆第一的大法师代弟大师的独门秘术,只要被失魂蛊刺中,立刻就会失去知觉,呼吸微弱,仿若死人,却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地伤害。巧妙的是,中蛊者虽然人事不知,却同时身体的消耗也降至最低,不吃不喝能坚持三五年,只要施蛊者解去蛊术,立刻就会恢复,没有任何地后遗症。
  看来今天的敌人虽然来者不善,却也不想伤害到天师府里的人。
  即便如此,张子洛也不想被刺上一下!
  剑光像闪电一般连续刺出,就像蜻蜓点水,将已经靠至近处的几点蛊虫消灭,然后闷喝一声,天子剑再起变化。剑光如孔雀开屏一般洒开来,耀出一丈远近,在空中扫过。虽然这样子的剑光攻击力弱了许多,但是那些蛊虫本就是及其脆弱,又哪里吃的消了?立刻冰消雪融,化为飞灰了。
  乘间隙之间,张子洛留神往四周观察,因为他了解施展这种蛊术,由于并不是对固定的人下蛊,看样子是要阻止天师府内的人出去,所以必定是在近处控制着蛊虫的行动。果不其然,在墙外一株郁郁葱葱的大树枝叶之间,有金属的光泽闪过。
  张子洛诈作不知,假意中了失魂蛊的攻击,哎呀一声头下脚上直向墙外跌去。还未落地,腰杆子一挺,整个人就横了过来,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子就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射出,天子剑剑芒直刺向光芒闪过之处。虽然蛊虫与蛊主心意息息相关,立刻就能觉察到张子洛根本没有中蛊,可是毕竟需要一点时间,眼见张子洛跌落精神上自然会稍稍松懈一下,谁知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耀目的剑气已经到了面门。
  这个蛊主下蛊的本领高强,可是功夫却稀松的很,眼见剑光闪烁,惊惶间忙要躲避,江西多雨的地方,空气中湿度很高,树枝上总是滑腻腻的,那蛊主脚在树枝上一滑,身子一晃之下,竟然直向剑芒撞来。
  张子洛原本也不想要了蛊主的命,单独一个人是绝对没胆子和整个天师府作对的,那就好像在和整个道教界作对一样。他只是想将这个蛊主逼下树来,暴露在明处,在天师府的地盘,蛊主必然无法逃脱。到时候以天师府在宗教界政治界和民间的势力,把背后的主使者找出来,大家心平气和的谈一谈,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本来天师府因为位高望重,在江湖中就没什么仇敌,现在法制社会,更是事事谨慎。不过有时候也难免一个不注意得罪了什么人,可能自己还不知道。最好是能够和平解决,如果真要动武,天师府也不会怕谁。
  更何况还有十来个人中了失魂蛊,需要蛊主来解。因为一般来说,谁使的蛊,便必须由谁来解,即便是同一种蛊,徒弟施的,师父也解不了。
  但是他没想到这个蛊主功夫这么稀松,但凡能够施展失魂蛊的人,必然和苗疆代弟大师有着十分亲密的关系。本以为代弟大师在苗疆蛊武巫三绝,所以一上手就是没留情,眼见剑芒就要刺入胸口,猛的要撤去劲道,却也来不及了。
  如果和代弟大师结下怨仇,以代弟大师在苗疆一呼百应的地位,龙虎山不知会添上多少麻烦,搞不好甚至会在汉苗两族之间造成不可弥补的裂痕,那就要提高到一个政治的高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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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00:03:58 | 显示全部楼层
  一道紫色电光从旁侧疾驰而来,正撞在天子剑的剑芒之上,张子洛本已经散去力量,这一撞措不及防,天子剑脱手而出,金色剑芒散尽,在空中打着旋直飞向街道远处,将树叶削得在满天飞舞。
  这道电光张子洛非常得熟悉,正是天心派唯一传人,道教界八大师之中最年轻的一个,号称是天心初祖饶洞天转世投胎,现在叫海驼的那个人的兵器――“紫电刃”所发。
  虽然海驼的这一击阻止了张子洛和代弟大师之间产生误会,而且和张子洛也有过一面之缘(参看《君临天下》章节)但是现在事态严重,张子洛的本能也让他不能有丝毫的懈怠。身子顺着势子向树叶之中那个蛊主撞去,眼见就要撞到的时候突然手指在一根突出的树枝上一接力,整个人往上窜去,钻入茂密的叶丛中间,同时三根折断的树枝小棒击中了蛊主的三个穴位,蛊主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全身酸软,无力的坠下树去。张子洛在枝叶之中隐住身形,一手接住去而复返的天子剑,凝神防护。
  全部动作一气呵成,这时候蛊主才扑通一声带着三截小棒摔在了地上。
  任何和施蛊法师直接的接触,都是莽撞和不明智的,所以张子洛才要借用树枝来点穴。
  一阵掌声从围墙上传来,就见依旧西装革履的海驼站在围墙高处,用赞许的眼神注视着张子洛,高声道:“张道兄,几月不见,功夫又有精进了。”他旁边还站着张子阳和蔡博蕴。
  看样子好像是海驼正好来到天师府,碰巧遇到天师府有事,便出手阻止了张子洛误伤施蛊法师。
  如果真是这样,那天师府无疑多了一个最强力的帮手,即便代弟大师亲自前来,恐怕也要弑羽而归。
  但是张子洛总觉得有些不对头,不知是因为张子阳和蔡博蕴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还是海驼出现的时间实在太凑巧了。
  “海大师,您怎么会来了?”张子洛隐身在树丛中,精神丝毫不敢放松。但是海驼身为八大师之一,可以说是和天师张源朝比肩的人物,必要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怎么?我就不能来么?”海驼做出一付轻松无事的样子:“天师府名满天下,我也是要来瞻仰瞻仰的。”
  他越是随意,张子洛便越是怀疑。据说当年海驼的前世“天心初祖”饶洞天便是从龙虎山叛教而出,自立门派的。大概当时还伤了好些天师派的弟子。而且后来到了元朝,天心派没落,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天师教在暗中陷害。
  虽然现在大家都不再提这些陈年往事,表面上好像和和气气,但是作为创立天心派的饶洞天来说,天师派绝对不会是一个好朋友。
  而且张子洛突然发现,在这条围绕着天师府修建的石板路周围,墙角屋檐,有几个潜在的威胁正以包围的阵势慢慢向张子洛藏身的大树靠拢。
  “海大师,您是一个人来的么?”张子洛一边嘴里敷衍着,一边小心的修正着自己的姿势,以便能够应付随时可能会来临的攻击。
  一旁的蔡博蕴露出挣扎的神色,突然一掌击向海驼,同时大声叫道:“子洛快走,他们要接管天师府!”
  异变突起,即便是海驼在突然之间也突破不了蔡博蕴拼死的攻击,只见漫天掌影翻飞,几乎将海驼身子埋没在其中。就听见海驼的声音从掌影中传出来:“动手截下他!”
  几道飘忽的影子从隐蔽处急闪而至,扑向张子洛,人影未到,已经有人在念颂:“波若吧嘛吽!”空中真气鼓荡,更有数点寒星疾射过来。
  张子洛脚尖一点树杈,未等敌人的武器法术完全施展开,已然冲天而起,寒星从脚下闪过。刚冲出树冠,突然脚下一紧,整个人被往回拉去。低头一看,却原来刚才藏身之处的树枝,不知如何竟然变成一条条柔软如鞭子状,向自己卷来。其中一条已经缠绕在自己的脚脖子上,往树叶深处拖去。
  心中一急,手中天子剑剑芒闪过,将树枝切为数截。但是往上冲的势子已经尽了,无力继续,身子往下落去,瞬息间便被其余的树枝缠绕住手足躯干,纹丝不能动弹。眼中余光观瞧,就在离大树不远处,一个胖大的和尚,面白无须,正双掌合十,向大树行礼,估计就是他在控制这株大树。
  张子洛用力一挣,树枝反而绕得更紧了,几乎嵌到肉里,这时又有数点寒星从枝叶间隙之中闪过,打向张子洛的侧面,树下吆喝连连,已经有人扑将上来。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的“夺夺”数声,几根树枝挡在了张子洛身前,那些暗器尽数钉在了枝叶之上,同时就听“哎呀”一声,枝条在眼前掠过,数个人影远远的被抛开出去。张子洛缠绕全身的枝条突然松散开来,更帮着张子洛抵御外敌。
  掌中微微一动,张子洛仔细一看,原来天子剑的剑锋已经融入树干之中,浑然一体。
  那和尚控制大树的方法,虽然说佛道不同,本质却和正一派五行御法中的“木卸”暗合,也是利用了自然界木属性的力量。那天子剑本身是千年桃木所制,更吸收了五行魔兽中东方青龙的能量,木属性力量强大至人类难以理解的地步,(参见《君临天下》下卷)要控制一株大树岂不是小事一桩。
  再看那个胖大和尚,脸色煞青,无法抵御天子剑加诸于大树上的力量,颓然软倒在地,口鼻中都渗出鲜血来。
  张子洛手腕一振,天子剑又回复过来,剑芒暴射间,瞅准一个空隙,越过了包围而至的众人。
  这时就听蔡博蕴怒吼一声,身子向墙下坠落,两掌之上鲜血淋漓。海驼手持紫电双刃,脸色铁青,高声叫道:“最高命令,现在由特事处全面接管天师府事宜,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张子洛一犹豫间,就听蔡博蕴痛苦的喊声:“子洛你快走,一定要找到天师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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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00:04:04 | 显示全部楼层
  夜已深,张子洛依然在荒野中游荡。白天的异变还震撼着他的心灵。
  张子洛突围而出,相信自己是天师府内唯一一个逃出来的人。不知道留下的像张子阳等会受到怎样的对待。想到海驼刚才那一句“格杀勿论”,张子洛就不由的担心。
  本来,张子洛考虑是否要投奔向正一派在别处的道观,然后在联系万法宗坛下的各派同道,甚至向整个道教界申诉,自己的一个叔父是全国政协委员,更是宗教协会的副会长,通过他再向最高层反映。
  但是转念一想,心又冷了。
  海驼口中的“特事处”,全称是“特别事务处理办公室”,是直接隶属于国务院,对外界完全保密的特别性质机构,负责处理所有用常识不能理解,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并且保证这些事情在社会上不会产生严重的影响。
  “特事处”的所有成员,汇聚了全国的超能力者,特异功能者,以及宗教组织人士,通过军事化的强化训练,个个法力高深,他们身份绝对不能外泄,平时散布于全国各地,如果有任务的话就会在最短的时间里集中到相应地点,他们的最高首领直接向总理负责,先斩后奏。
  张天师就是这个办公室的特别顾问。
  所以以天师府在宗教界,政治界和社会上一贯高人一等的超然地位来说,如果有人能够向“特事处”下命令直接接管天师府的话,那个人到底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在如此高压之下,张子洛投奔谁,谁也不敢私自藏匿。他现在的身份,大概已经和马加*不相上下了。而且特事处办事,第一就是不留后顾之忧,必然全力追踪他,而且也肯定向全国各地他可能去的地方做好了安排。
  突然之间,天地苍茫,竟然没有他张子洛藏身之处!
  浑浑噩噩,张子洛专挑偏僻的地方行走,稍有风吹草动就全神戒备。一路行来,不知不觉的,发现自己居然站在了上清宫牌坊前。
  上清宫距天师府二里,在上清镇东首,选址于“九龙集结的”的“莲花”宝地,左拥象山,门对泸溪,面云林,枕台石。始建于东汉,为祖天师张道陵修道之所,时名"天师草堂"。汉末,第四代天师张盛自汉中迁还龙虎山,改"天师草堂"为"传录坛";唐会昌年间,真宗赐传录坛额曰:"真仙观"。北宋大中祥符年间,真宗敕改上清观。正和三年(公元1118年),名上清正一宫,简称上清宫、大上清宫,是历代天师供祀神仙之所,故有"仙灵都会"、"百神受职之所"之称。“时宫中学道者常数千百人”,成了“昼夜常明羽人国”。道教兴盛时期占地约15万平方米,规模庞大,气势雄伟,仿皇宫建筑格局,殿楼之华丽,在中国道教史上绝无仅有。曾建有九十一座道宫、八十一座道观、五十座道院、二十四殿、三十六院,它原是我国规模最大、历史最为悠久的古老道宫之一。它和皇帝宫殿相比,仅矮一尺。我国古典名著《水浒传》对上清宫的仙都风貌作过极为精彩的描写,从而使这座古老道宫显得更加神奇。
  上清宫整个建筑以三清殿和玉皇殿为中心,塑有天神地祗、南星北斗、三十六天将、二十八宿星、六十甲子等神像数百尊。分八门四方,布局呈“八卦”形,重檐丹槛,彤壁朱扉,显示出道教宫观建筑的独特风格。私第建筑尤为豪华,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是一处王府式样的建筑,也是我国现有封建王朝的“大府第”之一,其地位、其名望、其壮观,俨然是“龙虎山中宰相家”。院内豫樟成林,古树参天,绿树红墙,交相辉映,在宫内伏魔殿还有我国古典名著《水浒》108将出处的镇妖井、古钟、古碑等众多文物,尤其那千年罗汉松、青翠欲滴,世所罕见,堪称“南国无双地,西江第一家”。现殿宇绝大部分被毁,但这座古老道宫的声名仍然显赫,家喻户晓,现存的东隐院,善恶井、梦床、神树和传说中的镇妖井等文物古迹,仍然强烈吸引着中外游人。东隐院在上清宫院内东侧,是龙虎山上清宫一座著名道院,也是上清宫目前残存的唯一道院。它创建于南宋年间,现有建筑为明末清初建筑,有门屋一间,正厅三间,左右丹房各四间,后厅三间,左右耳房各一间。建筑风格古朴,院墙外有"善恶分界井"和"神树"等古迹。虽然今昔对比,面目全非,但群山环抱,云雾缭绕,仙迹缥缈,仙气犹存,站在这里,仍可领略一番仙都风貌。
  在这里需要特书一笔的,就是施耐庵在《水浒传》开篇第一回用浓墨重彩绘声绘色描写的伏魔殿的镇妖井。伏魔殿早已不存,但此井仍在殿口,石栏依旧,口如谷罗,井圈四周长有青苔绿草。站在"遇洪而开"的洞口朝底探望,井底幽深,确是黑洞洞地啥也不见。哪里去找《水浒传》中"只见一道黑气,从穴里冲将出来,掀蹋了半个殿角。那道黑气直冲上半天里,空中散作百十道金光"的奇观?令人感叹的倒是施耐庵的生花妙笔,把梁山好汉出世铺陈得如此神奇,如此惊心动魄,至今还牵动着多少游人好奇的心!
  上清宫周围还有许多人文景观和自然景观。沿泸溪河而上是上清林场的林区,对岸一片樟林,是当年红十军与中央红军会师之处。宫南隔河的桂洲是明代武英殿首席大学生夏言故里,这位明代嘉靖年间的耿耿名臣、朝廷宰相,因支持收复河套的主张被奸臣严嵩所害,其父夏鼎之墓便在上清宫南二里处,可供凭吊。另外,围绕着龙虎山上清宫周围,还有十八道宫、八十一座道观和三十六座道院遗址,以及天师墓等等。
  绕了一个大圈,又回到了上清镇,难道是历代天师的仙魂未泯,召唤张子洛来到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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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00:04:11 | 显示全部楼层
  半倚着千年罗汉松,张子洛突然觉得疲惫不堪。天师府的兴衰,已然落到了他一个人的肩上,天师不知下落,自己又该从何着手?
  正思绪万端的时候,眼前一点微弱的红色闪过。张子洛心头一惊,像惊弓之鸟一般的弹了起来,闪身到树后,凝神观瞧。
  就见微弱的月光下,一只纸鸢从远处飞过,模模糊糊几乎融化在繁星之中。只是在纸鸢上系着一根红色的头发,正在夜色中发出闪闪红光。
  正是桑德子放出来的纸鸢。它在这里,就表明那根红色头发的主人也就在附近!
  张子洛精神一振,追蹑着纸鸢而去。
  纸鸢摇摇晃晃,飞得并不快。但是张子洛的速度也很慢。上清宫距离天师府不过二里,几乎就是隔壁,估计这里的东隐院一早已经被特事处控制了,随时都可能出现敌人。不过话说回来,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一定以为张子洛会远走高飞,自然警惕性也会放松一些。
  张子洛尽量的隐蔽身形,渐渐来到了原来伏魔殿的位置,一口枯井孤零零的立在殿口处,正是闻名遐尔的镇妖井。但是今晚井旁却有一个人。
  一头火焰一般赤红的头发,披散在肩上,白色的长袍,随随便便的包裹着曲线玲珑的胴体,看背影,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她正仰望着夜空,微风卷起长袍下摆,露出的是一截雪白的小腿。
  突然一只手伸向天空,迎向月亮。今夜已经是农历二十九,细细的一弯残月几乎微不可查。但是随着她手指如兰花般的绽放,残月的光芒逐渐凝聚,化作一束光线,照射在这女子的身上。
  看样子好像是一个妖物修炼成形,正在吸取月亮的精气。但是那一头红法,却正和落在天师床上的头发一模一样。
  更让张子洛疑惑不解的是,在那条招展的手臂上,从小臂开始,繁复而妖冶的花纹盘旋而上,直至肩头,消失在袖口内,这种纹身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女子头一抬,好似发现了纸鸢,手臂往回一收,月华散去,随即纸鸢突然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闪电般落到了女子的手中。以张子洛的眼力,也只隐约看到似乎有一道黑线在空中闪过。女子五指一合,一蓬火焰从手中燃起,转眼间纸鸢化为灰烬。
  张子洛怕她逃逸不见,不顾被特事处发现的危险,忙从藏身出显身出来向女子跑去,同时喊道:“姑娘留步,在下有事请教。”
  不喊还好,这一喊,那女子立时毫不犹豫的耸身往镇妖井里便跳。张子洛已经跑至近处,忙飞身扑上去要拉,却只差了一线,只看到红发在井口一闪,便消失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张子洛略一思考,探手从囊中取出天子剑,也向井里跳了下去。
  由于出来的仓促,所有的法宝都没带在身边,只有天子剑,才是唯一的伙伴,就好像是自己的手一般忠实可靠。
  金色剑芒从剑上耀出,照亮了周围漆黑的空间。只见到四面井壁上的砖飞快的在身边掠过,俯视下方,依然黑漆漆的深不见底。约莫有半分钟左右,才见到下面有反光。张子洛连忙双手双足往左右撑开,以极快的速度在井壁上连续的点击,让自己身体下落的速度逐渐慢下来,安然脚踏实地。
  在天子剑剑芒的照耀下,四周青砖严丝密封,那个神秘的女子踪迹不见。抬起头,井口只是像针眼般大小,回想刚才落下,也没见到半途有什么孔洞,怎么就消失了呢?难道刚才自己所见只是幻觉?
  张子洛正准备要回到上面去再瞧个究竟,突然一块青砖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他转身的时候,天子剑不小心在上面滑过,猛然爆出无数火星,就好像是放烟火一般。张子洛忙收回天子剑,一手拂过青砖,却发现连一点划痕也没有。天子剑无坚不摧,居然划不伤一块青砖,那肯定有问题。
  手指在井壁上摸索,原来青砖表面还有文章,每一块青砖都刻着花纹。张子洛抚去附着的泥土,借着天子剑的光芒,凑到近处仔细的查看,却发现这些花纹竟然是天师的禁咒。更令他疑惑的是,这些禁咒可能历经了数百上千年,居然完好无损,还在发挥作用。
  传说中这里禁缚了三十六天罡星,七十二地煞星,一共一百单八个魔头,难道是真的么?环顾四周,这深达近乎地心的镇妖井,也不知是哪一代天师建造,更不知花了多少人力物力。
  这些青砖,必然是用法力加固,可以历经万年不坏,难怪天子剑伤不了呢。
  看来要找到那个女子,必须得解了这些禁咒才行。张子洛仔细的一块一块的研究着,琢磨着这里面究竟包含有几种法术,几种符咒,又是如何以君臣之道相辅相成。约有半个小时,终于研究透彻。
  张子洛成竹在胸,以天子剑在脚下干涸的泥地上,画了一个法阵,然后双膝跪倒磕头道:“祖师爷,天师府突遭大难,弟子张子洛迫于无奈,大胆解去祖师爷的禁咒,还望祖师爷在天之灵宽恕。”
  双腿往后一收人站了起来,猛然双手持天子剑疾插入法阵的中央,喝一声:“神兵火急如率令!疾!”剑芒暴涨入地底深处,光芒从缝隙中透出来,照亮了法阵上的字符,字符一个个也从下透出光亮来,就好像透明了似的。张子洛右手骈食中二指点在天子剑尾端,颂道:“神明在心,吾含天地,法遍乾坤,贵禁上邪。”那些发光的字符如同蝌蚪一般,争先恐后的向天子剑游去。瞬忽之间,天子剑上已经缀满了各种各样奇怪的文字图案,闪烁着晶光。
  张子洛拔出天子剑,手腕一翻,剑尖对准了井壁,慢慢旋转。那些字符又一个一个的游到了青砖表面,每一块上一个符号。等到所有的符号都从剑上移到井壁上之后,张子洛散去剑光,归剑囊中,双手掐个诀,喝一声:“正一天师急急如律令!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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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00:04:19 | 显示全部楼层
  青砖上万丈光芒射出,顺着井壁蔓延直上,冲出井口,化作一道金色光柱直冲云霄。砖块开始移动,像积木一样重新的组合排列,井壁逐渐向四周扩展开去,空间慢慢变大。当青砖上的光芒消散殆尽的时候,狭小的井底已经变成了一个宽广的房间。
  房间周围墙壁上,贴满了符纸法咒,年代久远,颜色都已经褪得差不多了。在前面天子剑光芒照不到得地方,微微散发着红光。张子洛凝神踮步,慢慢得靠近,却原来是那满头得红发,在无风自动。
  那女子静静得躺在一方石台之上,双手安详得摆放在胸前,好像没有了气息。张子洛试探性的喊了声:“姑娘!姑娘!”却没有回应。张子洛仍然不敢松懈,慢慢的靠近,仔细端详,就见那女子面目安详,一双秀目紧闭着,一双剑眉直直的插入鬓角,甚是秀美,正是失踪的本愿坊耎磬!
  张子洛被这个发现惊呆了,怎么本愿坊耎磬竟是个女的吗?难道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张子洛禁不住走上前去,不顾是否有危险拉开这女子的手,在掌心之中赫然是一个奇形怪状的伤疤,正是本愿坊耎磬和张子洛第一次会面交手时留下来的。
  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张子洛后退两步,不由自主的回想和本愿坊耎磬同行的这些日子,的确好像从未见到他洗澡,上厕所好像也总是避开自己,再热的天,他也是包得严严实实得,自己还以为这是日本宗教的规矩。虽然说这个和尚(也许该叫尼姑)总是显的那么冷酷和不近人情,可偶尔也会在不经意间露出一份女子的温情和脆弱。一想到本愿坊耎磬在无上魔界哭得那海棠带雨的模样,的确不像是一个男子汉的所为。
  随即无数谜团又涌上张子洛的心头,本愿坊耎磬在昨天晚上还是牛山瀖瀖,一个大光头,怎么会在一天之内便长出了披肩的长发,而且还是如火焰般的红色?张子洛大胆的摸了摸,的确是长在头皮上的真发,也不是燃出来的颜色,更和西方的火红头发颜色不同,真的就是一团燃烧的火焰般,还会在黑暗中微微发光。还有,在片刻之前,张子洛还见到本愿坊耎磬在吸取月亮精华,现在却是毫无声息的躺在这里,这个井底有天师的禁咒,张子洛也是费了好大劲才进的来,耎磬又是怎么进来的?既然耎磬在这里,那么天师又在哪里,耎磬为什么要将天师带走,她又有什么本事能令天师人事不知?……
  一连串的问题纷至沓来,张子洛脑子里一片混乱,但是有一件事他明白,就是解开一切问题谜底的钥匙,就是耎磬。
  一掌平悬在耎磬额头上方,默运正一心法,掌心边缘微微发出白色的光晕,张子洛通过真气巡视着耎磬的身体,希望能够找出她不省人事的原因。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是由法术造成的。
  真气慢慢的在耎磬的筋络内游走,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就在张子洛有些泄气的时候,突然在丹田附近,受到了阻碍。那是一个屏障,让张子洛的真气不能透过,好像在保护着里面的东西。
  这就是症结所在。张子洛尝试着突破,那屏障似乎很顽固,迫使张子洛不断的添加力道。就在他有点担心耎磬的身体是否能够承受这样强大真气的时候,屏障终于破开了一点缝隙。
  心中一喜,急忙催动真气继续深入。没想到整个屏障突然毫无预兆的全部崩溃,露出来的是一个黑洞!
  当然这只是比喻,形容在耎磬的丹田部位,是一个真气形成的漩涡,张子洛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只觉得自身的真气就像脱缰野马一般,被飞快的卷入漩涡中去,从自己的经络被吸走。
  大惊失色之下,连忙凝神聚气,想要制止这种情况,却发现自己的手掌已经被牢牢的吸在了耎磬的额头上,怎么努力也挣脱不开,竟是如同长牢在了上面。
  真气如同洪水决堤,奔流而去,很快张子洛就觉得浑身无力,头晕目眩,站立不住软软的坐倒在石台旁边,一手依然粘在耎磬的额头上,另一只手扶住石台边缘,感觉就到了昏厥的边缘。
  就在这时一股特异的力量,不知如何的从自身各处涌来,不仅仅是经脉丹田,甚至是肌肉毛发之中,也有力量在奔腾,这股力量以排山倒海之势通过手掌和额头的相连卷入耎磬的体内,冲入漩涡,奇迹般地迫使漩涡改变了运转方向,将失去的真气又送回到张子洛的体内。
  张子洛精神再度回复过来,凝神感受着真气在体内流转的舒适。随着真气的回归,耎磬体内的屏障再度形成,阻隔了漩涡于外界的接触。
  掌心一松,张子洛收回了右手,有点莫名其妙的回忆刚才那一瞬间发生的事情。现在在经脉里运行的,是自己原来的正一真气,那股力量来的奇怪,去的也稀奇,现在丝毫也感受不到了。不过就在那一瞬间,张子洛的体会却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一样,有一种想要发狂的冲动,就希望能够破坏些什么才好。
  这种心情绝对是和道家清净虚无的修行目的截然相反。张子洛确信自己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教育,也没有修练过这种带点邪意的功法。
  今天发生的无法解释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但是现在下一步该干什么呢?探询耎磬昏迷的原因以失败告终,如果不能使耎磬醒过来问个究竟,这唯一的线索也就没什么用了。张子洛无奈的浏览着周围墙壁上的符咒,那都是不知多少年以前留下的,虽然施加在上面的法术能够让这些黄纸的保存时间大大的延长,但是年代实在太久远了,纸张已经开始发糟,上面的颜色也褪去了,再也看不出以前画的是哪一种法咒。
  张子洛随手拈下一张,刚刚拿到手里,只觉得指头上一松,纸张就化作片片的纸屑,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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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00:04:33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知从哪里,刮起一阵阴风将飘落的纸屑吹起,卷扬在空中,“唰唰唰”的声音在空间响起,就见墙壁上所有的符纸都飘扬起来,被风一吹,全部碎散开来,变作纸屑卷到风中,集中到一起,变成了一道碎纸片化成的旋风,在室内游荡。
  张子洛小心的避开旋风的轨迹,他不知道这阵风究竟意味着什么,但决不是偶然发生的。
  旋风卷向沉睡着的耎磬,耎磬却连衣角都没有抖一下。许多纸屑胡乱的打在石台上,组成奇怪的图案。旋风渐渐地变弱了,纸屑却依然牢牢地贴在石台周围,不肯落下。
  所有的符纸被撕碎了又重新组合在一起,原本残留在符纸上面模糊的笔画又组成了一幅新的图画。那是一个穿着法衣,戴着朝天冠,作天师打扮的人,正将一柄木剑刺入另一人的胸口,另外那个人全身赤裸,丰乳肥臀,长着一头火红色的头发,最奇怪的是胸口插着剑,却没有鲜血流出,脸上的表情更是无限欢欣。
  张子洛不由得抬头看了看依然一动不动的耎磬,这个突然由男变女,秃头生发的怪人,很显然图画上那个被刺的人就是指她。掂了掂手中的天子剑,难道这副画是暗示自己必须将剑刺入耎磬的心口才能找到自己所需要的答案吗?
  将桃木剑插进别人心口?再加上现在的环境和耎磬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拍吸血鬼电影呢!
  再仔细观察图画,终于发现在右上角的地方,还有四句碣语,是极端正的楷书:“天地归一统,师法更无终。草木皆涕涕,堂上丹灶红。”四句碣语是竖着从右往左写的,张子洛略微念了两边,突然灵犀一动,发现如果横着从右往左念的话,第一排四个字连起来就是“天师草堂!”
  道教初创时,山居修道者大都沿袭道家的“自然为本”的思想,反映了他们顺乎自然、回归自然的旨趣。张道陵也不例外, “天师草堂”是祖天师张道陵在龙虎山上炼丹时所结的一个草庐。传说在东汉和帝永元、延光年间(89-122年),祖天师行舟自鄱阳湖逆水而上,行至云锦山时,便被云锦山状观的云锦石所陶醉,便决定在此结炉炼丹,云锦山也因祖天师“丹成而龙虎见”更名为龙虎山了。
  看来谜底要在“天师草堂”揭现了。张子洛犹豫了片刻,考虑是否让本愿坊耎磬单独留下,或者用五鬼搬运之法运走。转念一想,自己此去也不知是凶是吉,估计不可能分心来照料耎磬。更何况现在耎磬是女儿身,诸事多有不便。再说看这镇妖井底的架势,乃是先辈天师早已安排好的一切,定然有其用意,让耎磬留在这里,也是暗合天意。
  这么一想,心中自然安定下来,再仔细的看了一眼石台边上符纸碎片组成的图案,转身走向井口位置。突然就听身后一声响动,骇然回首时,就见到那幅图画正一点一点的变成碎末粉尘,消失在空气中。
  站至井圈下方,再次持起天子剑,仰天划出数个圆圈,口中喝一声:“疾!”万道剑芒如蜘蛛网般的散开,遍布于每一条砖缝之中。伴随着一阵有节奏的轰鸣,四周的井壁再度合拢,恢复成毫无破绽的样子。
  双脚一点地,整个人纵起一丈多高,在即将力竭回落的时候,右脚脚尖在井壁上一撑,身子又拔起七八尺,然后左脚又一点井壁,如此轮流用力,慢慢的跃往井口。这口镇妖井非常的深,张子洛屏住一口真气,约莫用了十来分钟,才两手攀住井栏,换一口气,将胸中浊气吐出,两臂用力往上翻去。
  身子还在半空尚未落地,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传来,让自己准备舒展开的四肢突然无法动弹,动作只做到一半,便啪的一下子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这里原本是伏魔殿,地上铺的都是大块的青石砖,虽然年久失修,去也只是在砖缝中零星的长了几株小草,张子洛毫无防备,措不及防之间一跤摔得七荤八素,眼前金星乱冒。
  按说以张子洛的功夫,即便措手不及也不会是如此狼狈的样子。这次却不知怎么的,手脚居然跟不上脑子中的想法。
  知道有人偷袭,就地一个翻滚,手一撑地身子往后跳去,只觉得飘飘然躯体好像轻了几倍,远远的超出了自己原本的目标,而且一个人在空中居然掌握不了平衡,仰天直摔下去。幸亏已经有点准备,两手从肩膀处往后一撑,没有摔结实,随即一个鲤鱼打挺想要站直,却连续的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最终又重重的拍在了地上。
  敌人是谁还没看见,却已经连续的吃了几个大亏,这在张子洛而言几乎从来没遇到过。干脆闭着眼躺在地上,不急着爬起来,其实精神却一直蔓延出去,感受着空气中最轻微的波动。
  果然敌人见他纹丝不动,有些沉不住气。一道尖利如快矢一般的力量划破了空气的平静,直扑过来。张子洛早有防备,也不睁眼,只是用手指向正前方一指,天子剑如流星般飞射出去,在空中留下了璀璨绚烂的光弧。
  那力量正好迎上天子剑,只听到一阵穿云裂帛的声响,那股力量被天子剑化解,而天子剑则速度未减,直向一块残破的石碑而去。
  如同爆炸一般的震动,那块残碑变成十数块的碎石四散飞溅,一条黑影向斜刺里扑去,努力的躲闪着乱飞的石块。
  张子洛乘机腾身而起,手一招收回了天子剑,手臂平举,气劲遥遥的锁住了那条黑影,一步一步的慢慢向他逼近。
  那黑影显然也感觉到了张子洛的逼近,突然停住动作,整个身子僵在那里,在他周围立刻泛起一道由强大的精神力量形成的防护屏障,抵抗着张子洛的剑气。一块余势未尽的碑石轰然落下,撞在气劲屏障之上,就好像落在弹床上一般,跳起数丈高,在空中裂为百十颗小石子,四散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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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00:04:50 | 显示全部楼层
  张子洛刚准备以剑气直接进攻,突然黑影叫道:“子洛?是子洛吗?”张子洛手中剑一颤,惊道:“何师叔祖?”
  那人紧走两步,从阴影中显出身来。就见身量极高,比张子洛还要高出一个头去,白眉白须,脸色却红润的如同婴儿,只是布满了无数细小的皱纹,让他的脸看上去带着几分诡异。穿一件道袍,衣襟却敞开着,露出里面白色的睡衣,很显然是在睡梦里仓促而来。他是上清宫唯一残存的道院东隐院的院主,名唤何元甫,也是正一派现在辈分最高的人,比天师张源朝还要高上一辈。
  他的武功并不很强,但是却拥有着很少见的超能力,这是他天生的力量,并且随着修炼逐渐地越来越强。刚才估计他也没有出全力,不然张子洛不可能还毫发无伤。
  就在何元甫正要走向张子洛的时候,张子洛突然一紧手中的天子剑,喝道:“站住!”
  何元甫一惊,停住步子问道:“子洛你怎么了?”
  张子洛声色俱厉的喝问道:“师叔祖,我想东隐院早已被特事处控制了吧?您来这里是不是来抓我的?”
  何元甫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半晌才道:“天师府那边的情况我也有耳闻。不错,最高命令一早已经通知了东隐院,按照规定我必须服从特事处的调度。而且我也已经收到了通缉你的命令。但是……”
  “够了!”张子洛打断他的话语:“如今天师府内忧外患,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天师。师叔祖,我不想和您动手,还请高抬贵手!”
  “子洛,我原本就没打算要擒你。”何元甫的回答出乎张子洛德意料之外:“现在东隐院虽然屈从于特事处,却并没有特事处的人员进驻。刚才我在睡梦之中突然惊醒,见到伏魔殿这边金光万丈,所以特地赶来,没想到是你。我想天师府那边肯定也有人看到了异况,特事处的人随时都会来这里,子洛你赶紧的走吧,天师府全靠你一个人了。”
  张子洛半信半疑,一时间却不敢行动,只怕稍一分神,万一何元甫只是花言巧语欺骗他的话,那无孔不入的超能力马上就能让自己没有还手之力。
  何元甫见张子洛愣着不动,急道:“子洛,你还愣着干什么?噢,对了。这个你拿着,也许有用。”从怀中掏出一摞符纸,走上了两步递给了张子洛。
  张子洛的确是用得着,伸手去接,就在两手相交的当口,一股能量像微弱的电流一样顺着手臂迅速的传导上来,立刻全身肌肉麻痹,无法动弹。何元甫一把抓住张子洛德手腕,往怀里一带往下一压,将张子洛摁倒在地。
  张子洛心中又急又悔,急得是已经知道了线索就在天师草堂,可惜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难以企及。悔的是明明自己心中在怀疑何元甫,却还是着了他的道,不由暗怪自己粗心大意。
  何元甫猛地扑在张子洛的身上,一手捂住张子洛德嘴,另一只手竖起一根手指在自己口边:“嘘!别出声,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就听衣袂破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十来条黑影呈半圆形包抄过来,集中到伏魔殿周围,中间一人叫道:“根据目击者的描述,那道金光应该就在这附近!”
  “噤声!”一个嗓门压得低低的人警告道,但是还是能够听出,正是海驼的声音:“四面散开,仔细搜查,一棵草也不要放过。如果有什么发现,马上发讯号!注意,对手很厉害,不要擅自行动!”
  大家都做着知道了的手势,拉开搜索线,仔细检查着所能见到的任何一样东西。
  张子洛和何元甫所处的位置稍稍的偏外,刚好在搜索线的外围,一时间倒也没人注意到这边。但是张子洛担心的是,如果他们下到镇妖井里面,以海驼的精明和经验,恐怕那些禁咒也瞒不过他去。
  何元甫低声在张子洛耳边道:“那口井里面有东西是吗?”
  张子洛微微点了点头。
  略微顿了顿,何元甫将符纸一股脑的塞在了张子洛的口袋里,又取出一个小罐,一块铁八卦,也塞了进去,低声道:“等我将他们引开之后,你向反方向跑。”
  张子洛一怔,知道何元甫准备以身犯险,帮助自己。想到自己还怀疑他,不由得又羞又愧,但是那海驼是何等样人,更何况这一次已经申明,反抗者格杀勿论,恐怕何元甫会有生命危险,待要表示反对,怎奈身子被何元甫超能力制住,丝毫不能动弹,只能缓慢地摇着脖子。
  何元甫再不多话,在张子洛背上轻轻的拍了拍,挺身站起,手一指,离他比较近的一个人应指往外摔了出去,更将另一人也撞翻在地,两人抱作一团。随即袍袖一挥,周围的碎石乱砖都腾空而起,像雨点一样的落向搜索的人群之中。乘着混乱,何元甫纵身往黑暗中隐去。
  那些搜索的人大呼小叫的躲避着凌空而至的石块,这些人大多身手不凡,却也有两个被砸中了脑袋,少受轻伤。等石头落尽,也不用招呼,立刻都尾随在何元甫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刚才何元甫在张子洛背上一拍,张子洛只觉得一股热气投背而入,却聚而不散,直等到众人都追了下去,一切归于平静,才突然化作一股热流,播散于奇经八脉,只觉得奇烫无比,忍不住翻了个身,让后背与冰凉的地面接触。却讶然发现自己居然能够活动自如了。
  站起身来,摸了摸口袋中何元甫留下的物件,只能暗自希望他能够平安无事,而自己则必须要往天师草庐,解开真正的谜底。
  刚要起步,黑暗之中一人笑道:“张子洛,你真的以为何元甫能够骗过我去吗?”说着,海驼那永远一丝不苟地样子出现在张子洛的视线内。
  紫电双刃已经持在手中。
  一刻也没有犹豫,张子洛剑芒掣出,虽然以他的功力,和海驼相比犹如小溪比之与大海,但是却别无他法。
  双方都知道,逃走的话更是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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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00:05: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向以来,海驼就以转世投胎的传奇身份闻名于世,谁也说不准他究竟是不是真正的饶洞天转身,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海驼的法力之高深几乎比一些修炼了七八十年的大师还要利害,还有一点是,对于敌人,他一向不留情。
  所以张子洛不管是进攻还是后退,都不是最好的选择,唯一的办法就是等。
  等海驼急于求成,等海驼忍耐不住,到那时他可能就会出现破绽,而破绽就等于是张子洛逃生的一次机会。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接管天师府吗?”海驼却并不出手,反倒和张子洛说起话来。
  “为什么?”这也是张子洛急于了解的问题。
  “三天前,我国佛,道,天主三大教派驻中央特事处的观察人员同时发出警告,说有及其严重的事情发生,而重点就在天师府。由于事出突然,而且情况尚不明朗,我们没有通知天师,而是直接派各地的人员到上清镇集中。但是就在我们抵达上清镇的时候,中央又传来讯息,说天师府已经失控,要求我们立刻接管。”海驼似乎并不急于拿下张子洛,而是希望他自己降服:“你看,我们并不是怀着恶意来的,只是希望大家共同解决这件事,你能够理解吗?”
  他的这一番话听上去完全合情合理。那些派驻特事处的观察员,都是各派别中顶尖的异能人士,他们能够通过星象,扶乩或者一些特别的异象推测出将要发生的事情,然后直接向高层汇报。当然并不是完全能够预知发生什么事,而是一些大概的情况,或者模糊的可能性。而且昨天张源朝也曾经对张子洛说过:“……天下即将大乱,我们龙虎山正处于风尖浪口,……”大概天师本人也有所预感。
  就在张子洛这一犹豫间,海驼突然双刃交叉,刀锋向外,猛然向张子洛袭来。张子洛这才发现,海驼和自己聊天,只是要让自己放松警惕,不管他说得一切是真是假,目的却已经达到。他的经验让他每一步行动都完美无缺,丝毫没有破绽。出现破绽的是自己。而这个破绽就意味着,死!
  天子剑根本就来不及招架,海驼的攻击简直和电光一样快,事实上,的确是有一道紫色的电光环绕在他身侧,那是他功力发挥至极至的表现。
  张子洛连眨眼都没来得及,刀锋就已经到了咽喉。突然一块碎石从下方跳起,撞在紫电双刃的刀身上。
  海驼的力量一直向前,突如其来的下方力量让他措不及防,两柄弯刀猛地向上弹起,以些微的差异从张子洛德头顶上削过,割下了一大缕的头发。
  又怒又惊之间,海驼双手一翻,一柄弯刀收回至身前,另一柄刀刃向下直削张子洛的后脖颈。这时张子洛已经反应过来,身子猛往前冲,天子剑竖在胸前抵住了海驼身前的弯刀,两人身子紧紧的贴在一起,弯刀紧贴着张子洛的后背直削下去。
  海驼知道已经失去了袭杀张子洛的最好时机,但是他并不紧张,因为不管怎么说,张子洛都不会是自己的对手,杀他只不过多费一点力而已,让他真正心中担心的,是不知从哪里跳出来的那一块石头,会不会是有高人躲在暗处。
  紧贴着张子洛后背的弯刀一转身,刀刃向内往回收。张子洛紧靠着海驼,手中天子剑和另一把弯刀纠缠在一起,完全顾不得后背的危险。
  刀已及体。
  突然海驼手腕往外一翻,在空中连续的挥动弯刀,只听得嗤嗤的声音,几片草叶子被削成碎片,飘散出去。
  张子洛乘机往外用力一推,身子借力猛地退后数米,持剑戒备。
  就见海驼也不追击,只将手中弯刀一分,高声道:“什么人,在暗中弄鬼,再不显身,莫怪我不客气了!”
  停了停,侧耳听着黑暗中有无动静,却只有轻微的夜风推动树叶草丛的声音。海驼一咬牙,双刀高举过头,猛力往下一劈,紫色电光随着噼啪的爆裂在刀刃上闪现,逐渐顺着刀身蔓延,刀柄,手臂,肩膀,一直蔓延至全身,整个人变成了一团紫色的电光球。随着海驼的一声暴喝,电光从他的脚底下爆发出来,呈辐射状在大地上向四面八方激射出去。
  突然脚下大地晃动,百年大树发出痛苦的悲鸣,杂草唧唧喳喳的好似在窃窃私语,坚硬的青石砖爆出一连串的裂纹。在两人身处的周围,竟然出现了巨大的一个法阵,由青石砖的裂纹和杂草的不同颜色组成的花纹在两人脚下纠结,古树上树皮剥落,显露出青白色的树肉形成的符咒。
  紧接着便像捅了马蜂窝一般,数不清的树叶草梗乱石块从四面八方撞向海驼,它们从张子洛的肩头身边掠过,目标只有一个。
  海驼双刃飞舞,时不时的有电光驰骋,将不论远近所有的物体击得粉身碎骨。怎奈扑过来的东西实在太多,速度更是越来越快,即便是被击碎了,可是碎片也还不肯罢休,继续扑向海驼。
  咬牙切齿的,怒喊道:“何元甫!”一块碎石斜刺里飞过来,重重的砸在了海驼的手肘上,海驼手腕一软,弯刀的速度稍稍慢了一慢,立刻被蜂拥而至的杂物连续击中。海驼马上便乱了章法,左支右绌,想要后退逃离这个法阵所处的范围,却发现脚被什么东西阻住,一低头,原来树叶青草乱石已经埋至膝盖处。
  海驼怒目圆睁,突然一柄弯刀脱手,带起一道紫色电弧光,直射向张子洛面门。却在满天飞舞的异物中连续遭到阻挠,耗尽法力,最后颓然落下,被横向的一块残砖击中,呼啸着落在了远处。
  张子洛一开始也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惊住了,这时好似大梦初醒一般,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机会难得,再不犹豫转身便跑,把海驼愤怒的呼喝声远远的抛在后面,最后只听到他被完全掩埋住时那含糊的“呜呜”声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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