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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遗忘的世界

《浮世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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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9 23:58:4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思想不由自主的向那个地方延伸,虽然我的身体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意识却不断了扩展开去,我好像看到了无数星球组成的银河,还有和银河一样的许许多多的星系,他们都在我的周围不停的旋转,扩大和缩小,整个宇宙都在我的脑海中。
  突然全身一震,我还是呆坐在无上法界之中,血雨已经停了。
  不对,血雨应该是下得更猛烈了一些,只是没有再落到平台上,而是像被一股无形的吸力吸引的一样,在空中画出了无数个红色的弧线,投往焦小姐胸口的空间中去。
  那是也许是一个永远也填不满的空间,就好像黑洞一样,整个琉璃平台在微微的颤动,,一具具的尸体随着震动在向焦小姐的方向移动。终于,又是夕海的尸体,头一个腾空而起,飞速的落到了黑洞之中。焦小姐的身体并没有扩大,夕海的尸体也没有缩小,还是那个最多巴掌大小的空间,可不知怎么的,就是那样自然而然好像天经地义的样子,夕海庞大的身躯便消失无踪。接二连三的,数百具尸体都飞了起来,争先恐后的挤进焦小姐的身体中去。非但是尸体,铺成平台的琉璃也开始出现了裂纹,这原本是一整块巨大的琉璃制成,没有丝毫的瑕疵,现在一些碎裂处的小块已经先一步的尾追着尸体而去。
  刚才是满天心脏,现在是满天的尸体,看来在这个无上法界里面,无论什么东西飞在空中,都不是很奇怪的事。
  焦小姐的胃口也忒好了。
  旁边本愿坊耎磬的身体也在慢慢一寸一寸的挪动,难道这一次连我们三个都不能幸免吗?我连忙一把拖住了耎磬的手腕,转头一看,果然张子洛已经移出一段距离去了,我赶忙扑上去,可一松手,耎磬一下子腾空而起,我匆忙中回过手来,再一次拉住耎磬,不敢再松手了。
  也许是我还有自己的思维意识的缘故,也可能是焦小姐故意放我一马,反正我倒是没感到任何奇怪的吸引力要把我吸走,可是即便这样,对于耎磬的吸引力似乎非常的巨大,以至我的脚在染满鲜血的平台上坚持不住,也在一寸一寸的往前滑去。
  我要松手吗?照理来说这件事还没有威胁到我,而且看来焦小姐是有意要放过我,再说我和他们两个又不是很熟,如果不是张子洛一声不响的给我施了法术,我也不会来这里,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而本愿坊耎磬也不是什么好鸟,他主要的还不是为了找他的师父夕海吗?
  嗯,我还是顾我自己比较好。
  就在我想要松手的当口,我不经意间瞥到了本愿坊耎磬背上的那块烧焦的痕迹。
  那是为了挡住喷发向我的能量而受的伤。
  ……
  我猛地扑倒在地上,一只手抓住了琉璃平台的边缘,还有只手死命的扣住了本愿坊耎磬的腕子,指甲深深的嵌到他的肉里,血都流出来了。
  反正不是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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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9 23:58:5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做出这种舍己为人的动作,这不符合我的原则,一般来说,我总是觉得,如果对我没有负面影响的话,那么好事是值得做的,但是一旦和我有什么关系了,当然首先还是自己重要。
  连我自己也想不明白,不过我的内心深处却一定要我这样做,而且神经也以从未有过的快速做出了反应,我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就已经这样做了。
  可是张子洛我却顾不及了。
  我眼看着他腾空而起,毫无反应的消失在焦小姐的体内,那里是另一个空间,另一个宇宙,去了那里,永远不能够再回来了。
  只有我还在苦苦的支撑,可是也不会支持多久。琉璃台也正在崩溃成无数的碎屑,投向焦小姐的怀抱,当再没有地方能够让我抓住的时候,我和本愿坊耎磬都会步入张子洛的后尘。不过求生乃是人的本能,能多支持一会儿是一会儿。
  碎屑漫天中,一股特别的威压感突如其来的在周围扩散开来,那是一种使人只想顶礼膜拜的威严,是使人不敢仰视的压迫,甚至盖过了焦小姐的疯狂,君临天下!
  一团黑影在焦小姐的背后隐约浮现,起初只是如同雾气一般的摇曳虚无,逐渐的凝聚,越来越浓,慢慢的清晰起来。那是一个赤裸着的男人的身躯,健壮,黝黑的皮肤上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火一般燃烧着的须发眉毛,三只短短的犄角品字型的长在头顶,血滴似的两个眼珠中充满着对眼前一切的厌恶,呲开的獠牙更是像要把一切都吞噬下去。
  双肩一抖,两只雪一样洁白的翅膀展开在空中,好像把整个天地都遮蔽了起来,因为这里是他的世界。
  大圣无上魔尊!
  居然同时有两个魔尊出现,只不过一个是雌性的样子,一个是雄性的相貌。
  虽然我刚才还觉得焦小姐的样子是极其可怕凶恶的,但是现在才发现跟后来的那个魔尊相比,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简直就好像一只是老虎,另一只不过是小猫在撒娇而已。
  焦小姐背对着另一个魔尊,但是好像也意识到了背后有威胁,猛地厉吼一声,两个翅膀一晃身子向前方高空中飞去,同时雪白的翅膀突然变成了两团熊熊的烈火向背后激射而去,那黑色的火焰卷起有十数米高,把另一位魔尊的身子吞噬其中。
  吸引力突然停止住了,本愿坊耎磬的身子突然一轻落在平台之上,我绷紧的肌肉终于松弛了下来,这时才觉得无比的酸麻,让我一时之间手臂无法动作,只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血雨却也莫名其妙的不再落下,只是包围住平台的烟雾越发的浓了。
  焦小姐在空中停住势子,转过身来,得意的看着燃烧不息的火焰道:“管你是什么东西,这炼狱魔火都会将你烧的魂飞魄散。”
  难道那个魔尊就这样露一小脸就玩完了吗?不,那种浓郁的几乎有若实质般的威压仍然没有散去,仍然压得人喘不过起来。
  黑影又出现在焦小姐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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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9 23:58:55 | 显示全部楼层
  恐惧的神色在焦小姐的脸上浮现,她悚然的转回身子,正好和魔尊脸对着脸,一双血红色的眸子正直勾勾的瞪着她。
  “啊……”她的惊呼只叫出了半声,魔尊的一只手已经刺入了她的胸膛,正是那吞噬一切的地方。
  焦小姐的嘴张得很大,我看得出她想要叫出些什么,可是却没有一丝得声音能够从喉咙里发出来,就在这一瞬间,好像她所有得器官都同时失去了作用,眼不能眨,手不能摇,只是保持着那一幅惊悚得神态,身子好像从腰部中间被锯开了一样,扭曲成一个奇怪得形状。
  焦小姐的胸口那个空间的边缘在萎缩,好像燃着得香烟一样,没有火苗,速度也不快,却稳定而持续的蔓延着,魔尊面无表情,看着焦小姐的躯体一分一分的在变成飞灰,焦小姐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能够由自己支配,而且我能够看出,她的知觉还非常的清晰,也就是说,她正在体验着自己身体逐寸消失的感觉,却无法让自己提前的失去知觉。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残忍,不过想到焦小姐刚才对待那些法衍功教众的手段,这也还是可以接受的。
  说实话,我的内心深处还真有点想听听焦小姐这个时候的心得体会,也许这也是藏在我心灵最底层的残酷吧。
  没过多久,焦小姐就只剩下三个部分:头颅连着脖子,一只手带着戒指,和一个无底黑洞般的空间还被魔尊的手插在里面。
  魔尊的嘴角稍稍的往上一翘,一直毫无表情的脸上居然流露出一丝笑意。
  焦小姐突然叫出了声音:“啊啊啊啊!”那是极度凄厉恐怖的惨嘶,我从未想到可以从喉咙里发出这种声音,即使在许多年以后,我还偶尔会被这种声音从睡梦中惊醒,然后一身的冷汗。
  大概是禁制被解开的缘故,焦小姐的脸在一瞬间扭曲的不成样子,五官完全从原来的位置挪移开去,我想那种痛苦一定是很难忍受的。
  不过终于是结束了,她的脑袋和手最终还是消失在了空气中,是被那种看不见的火焰蚕食掉的,可我的耳边却还萦绕着那永世也难忘记的可怕的叫声。魔尊的戒指却留在了空中,继续散发着它难以抗拒的魅力。
  魔尊把插在黑洞中的手往外猛地一拖,却拉出一个人来,紧闭着双眼,也不知是死是活,正是被焦小姐吞噬下去的张子洛。
  张子洛一脱离黑洞空间,那空间就好像一个漏了气的气球一样,迅速的萎缩下去,变成了一个点,旋即不见了。
  魔尊――现在我想我明白了,这个才是真正的魔尊,虽然我还不知道它究竟从哪里一下子就蹦了出来,蹦出来又究竟想要怎样,不过总不会比要吞噬整个宇宙的焦小姐还要差吧――一只手把张子洛托在怀里,却把另一只手手伸向了那枚戒指。
  那本来就是他的,也算是物归原主吧。
  出乎意料的,随着手指的靠近,戒指居然光芒散尽,再也不复原来的美丽,竟就像是一只普普通通的路旁小店里都能买到的赝品一般。就在手指与戒指接触的那一刹那,戒指突然化作一团轻烟,消失在手指缝里面。
  魔尊头猛的一转,血红的眼珠盯住了我,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他的身体在淡去。就好像他刚出现时那样,变得迷迷糊糊,好像一团烟雾相仿,又好像一个影子,张子洛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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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9 23:59:03 | 显示全部楼层
  魔尊抱着张子洛的身体慢慢的在下降,落往曾经完美无缺现在却是千疮百孔的琉璃平台,那魔尊的两只血红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我,我也盯着他,虽然已经害怕到了极点,却仍然无法将眼睛挪开,他的身子渐渐淡去,眼珠子却好像越来越红,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平台突然间垮掉了,我毫无预警的随着无数琉璃碎块往云雾深处掉去,落啊落啊,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一般。我好像在张开了嘴大叫,因为在我的前方,是一双巨大的,好像要流出血来的眸子。
  脸上被什么东西使劲的拍打着,我浑身一震,坐了起来,然后感到一阵头晕,又软软的向后倒去。
  这是哪里?我在干什么?
  “喂,醒醒,你不要紧吧。”张子洛充满阳光的脸浮现在我的面前,顺手又在我的脸上拍了两下。
  “行了,你准备把他再打晕过去吗?”这冷冰冰的话,一听就知道是本愿坊耎磬的声音。
  “你……你们没事吗?”我努力的回忆着曾经发生的一切,这里是辽叔的书房,我现在睡在沙发上,窗外天已经有些朦朦亮了,我好像从这里去了一个地方。
  无上法界!对了,还有魔尊,还有焦小姐!
  “魔尊怎么了?”我冲口而出。
  “什么魔尊?”张子洛一脸的不明白,本愿坊耎磬也露出迷惑的神色。
  “……我们……我们不是去了无上法界,还有徐福,就是宏法魔王!”为什么他们会不明白。
  张子洛看了看本愿坊耎磬,两个人面面相觑,好像完全想不起来的样子。
  是他们脑袋受了伤失意了,还是我疯了?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脸,触手生疼,对了,这是焦小姐和我打架的时候在我脸上留下的伤,我没有疯,一切都是真的。
  “我们到你辽叔的家里勘查,你一个人坐在这里睡着了。”不等我说话,张子洛抢着道:“也许是这一天你太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别胡思乱想了。”
  “嗯!”本愿坊耎磬也肯定的点了点头。
  “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不解的看着他们,突然想到了什么,跳起来跑到书桌旁。
  在那漆黑的整块大理石桌面上,两只雪白的翅膀赫然已经不见了,完整的黑色,好像在笑话我无谓的执着。
  我不禁怀疑起自己来,茫然的看着张子洛和耎磬。
  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张子洛故意不看我,对耎磬道:“好了,天也快亮了,白忙活了一个晚上,我们也该回去休息了。”
  耎磬点头道:“好的。”转身一瘸一拐的走向书房门口。
  他的腿在昨天被张子洛给打断了,看来他要有一断时间撑着拐杖了。
  对了,他的禅杖!
  现在的他两手空空,那是因为禅杖已经在无上法界里毁掉了。我再注意到他的手腕,一条深深的血痕,是的,那就是我在拉住他的时候拼命掐出来的。
  他们也不再理我,先后走出了书房,随手还带上了房门。
  从那天以后,我在也没有见过他们。
  那只是一个梦,对于忙碌的在生意场上奔走的我来说,所有已经过去的事情,都只是一个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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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9 23:59:09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们也曾经儿女绕膝,他们也曾经夫妻和睦,中国人一向都以为入土为安,他们从来没有想到他们的入土,会入得如此得痛苦,他们更想不到得是,在入土几十年以后,他们会成为成千上万人参观得对象,和国家宣传的工具。
  他们并不追求长生不死,也不追求万人敬仰,他们只是希望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然后在子孙儿女的痛哭声中,沉沉睡去,安详的跨入另一个世界,不再有人来打搅他们。
  但是就连这个最最基本的要求,也没能实现,现在的他们,只是万人坑里那一具具扭曲成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尸骸。
  这里是南京,中国六朝古都,曾经的政治文化中心,也是世界上最可怕罪行发生的地方,三十四万中国人在六个星期内被残忍的杀害,八万多妇女被强奸,其中包括尚未成年的婴儿和八十多岁的老妇,而强奸之后大多又被杀害。
  一幅幅的照片,一篇篇的文字,无不倾诉着充满血与泪的历史暴行。张子洛站在本愿坊耎磬旁边,面对着橱窗里的照片、文物、图表和见证资料,几次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有咽了回去,只是默默的往前挪动着沉重的脚步,感受着充溢在这里的死亡和悲惨的气氛。
  本愿坊耎磬本人并不是一个坏人,只是从小在日本受惯了传统的教育,总觉得日本所发动的大东亚战争是正义的战争,是为了帮助当时贫困的周边国家。张子洛和他吵了也不知道多少次,架也打了几次,可总是不能把他的脑筋给驳回来,有时候真气的觉得那一句名言才是真理:
  打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要拿刀砍才行!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从小受到的教育在脑海里真的是根深蒂固,根本不是几句话就能够改变的。
  最后也放弃了努力,决定带着本愿坊耎磬来南京大屠杀博物馆,让事实说话,看他还能有什么话说。
  坐落在南京水西门大街四百一十八号的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既是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江东门集体屠杀的遗址,又是遇难者丛葬地。一九八五年建成这座纪念馆,一九九五年又进行了扩建。整个纪念馆造型就像一座墓地,建筑物采用灰白色大理石垒砌而成,庄严肃穆,是一处以史料、文物、建筑、雕塑、影视等综合手法,全面展示“南京大屠杀”特大惨案的专史陈列馆。
  今天来参观的人不是很多,每个人却都是默然无语,在这里,没有一种语言能够表达出心中的感受。
  本愿坊耎磬也不例外,看来他也被这一切所震动,仔细的看着这些文字图片,张子洛能够从他的眸子中看出内心那纷繁复杂的表情。
  “假的!”本愿坊耎磬突然轻轻的说了一句。
  “什么?”张子洛听在耳中,却不敢相信。
  “我说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你们支那人编造出来的谎言!”本愿坊耎磬重复道,他还是习惯性的称呼中国人为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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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9 23:59:17 | 显示全部楼层
  张子洛重重的盯着本愿坊耎磬,半晌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便像有一个小孔的气球一样慢慢的吐出来,空气冲过牙齿缝发出“咝咝”的声音。
  本愿坊耎磬挤出一丝微笑,拍了拍张子洛的肩膀道:“放松放松,我知道我们的意见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一致,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成为好朋友,对吗?”这些天来张子洛一厢情愿的认为只要见到了这纪念馆里的一切,本愿坊耎磬肯定会改变看法。谁想到会被简单的一句“假的”给完全否决掉。本愿坊耎磬也知道这个打击不可谓不小,而张子洛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在脑细胞以极快的速度运动时,很可能就闹出什么乱子。所以先用微笑和好言好语来安抚一下。
  张子洛铁青着脸,一把拍开本愿坊耎磬的手,掉头就走。
  本愿坊耎磬连忙紧随其后。不错,他从小的教育便告诉他所谓的侵略行为更本就是谎言,真正的历史是,天皇为了帮助和保护当时中国的百姓不被正处于混战中的军队势力伤害而派出了皇军,这是善意和友好的行为。在中国的历史上也有许多相同的例子,例如唐朝时中国便介入了朝鲜半岛新罗百济高句丽之间的战乱。这是一个大国对于周边地区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而在当时中国政府由于连年的战乱而变得孱弱无力,反而日本却越发的强盛起来,于是便取代了中国在亚洲地区的领袖地位。而中国正因为不能忍受这样的结果,便编造了许多谎言来把日本的帮助行为渲染成一场侵略和屠杀。
  所以本愿坊耎磬对于眼前所见到的一切,虽然感到痛心,却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这会是自己那些永远彬彬有礼,见面先鞠躬的同胞们做出的事。
  但是张子洛从小所受的教育却是完全相反的一件事,也同样的根深蒂固。所以两个人要统一思想,除非能够时间倒流,回到当初看一眼真正的事实,否则简直就是不可能。
  张子洛也许是彻底的放弃了,一言不发的向大门外走去。说是走,脚步却在不自觉之间搬动的很快,就和跑也相差无几。本愿坊耎磬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使这里原本凝重的气氛更加上了一丝尴尬。
  突然大声的谈笑从一侧传了过来,在这原本很安静的地方更显得突兀和无理。谁会在这样严肃的地方嘻笑呢?即便是更本不相信这一切的耎磬,面对着坑洞中扭曲的尸骨也不会作出如此反应。
  两人不由得都停住了脚步,扭头向另一边望去。
  在一排照片前面,有七八个男女,众星捧月般的在一个白发的老年男子周围,那男子七十多岁的模样,身材高大,略略的佝偻,头顶中间微秃,带着一副细边眼镜,却总是喜欢在不仔细观察的时候摘下来拿在手里,用两只手指捏住细细的眼镜脚,说话时不停的比划着,眼镜便在空中来回的晃荡。
  不论他说什么,周围的那些男女总是不停的点着头,脸上满是谄谀的媚笑。
  距离比较远,张子洛不能听清楚他们正在谈些什么,只能不满的瞪了一眼,掉头又走,却突然发现本愿坊耎磬没有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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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9 23:59:25 | 显示全部楼层
  虽然没有什么好感,可毕竟是一起来的,而且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地方,日本人,特别是如本愿坊耎磬般顽固的日本鬼子,万一出了点差错,总归有点过意不去。张子洛连忙转回身去,却见本愿坊耎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人群中间白发的老者,靠拢上去。
  尚未靠近,那些人已经略有发觉,由于本愿坊耎磬仍然穿着他那身白色的僧袍,装束特殊,当然会引来异常的目光,也特别容易让别人产生警觉,立刻便有人拦阻了上来:“请不要靠近,这是外宾。”话未讲完,手已推在了本愿坊耎磬的肩上。
  本愿坊耎磬其实能随便推攘的人,那人的手刚刚接触到衣服,已被耎磬一把抓住了手腕,往前一送再倒过来一扭,那人立刻矮了半截,一条腿已经跪倒在地上,杀猪般的嚎了起来。
  登时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散布在周围的几条大汉迅速围拢,人群中又一名大腹便便的男子志高气昂的迎上来,张子洛想不到本愿坊耎磬会莫名其妙的就动了手,连忙赶上前去,一把拉开耎磬,一手挡在中间连连打圆场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想这是误会了。”
  对方的男子蔑视的看了两人一眼,嚣张的道:“我是政府工作人员,今天陪同日本外宾来这里参观,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竟敢殴打政府工作人员,我现在要求你们马上赔礼道歉,并且随同公安同志回公安局接受调查。”
  旁边一条大汉立刻掏出一张证件一晃道:“请你们立刻跟我们走。”旁边的几个更是掏出了手铐便要动手。
  “喂,没有这么夸张吧。”张子洛想不到会是这么大的麻烦:“只是扭了一下手而已,何必把事情搞大呢?”
  “扭一下手?”那男子腆着大肚子冷笑道:“市委秘书的手也是能扭得的?你们的性质非常严重,必须严惩!”手一摆,人往后退去,周围大汉立时围将过来,手铐抖动间呛啷作响。
  张子洛眼看是%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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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9 23:59:34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时两个倒地的公安已经在众人嘲讽的目光中爬了起来,就连他们自己也没搞清楚怎么就会抱在一起滚翻,恼羞成怒之下越发的气急败坏,却也不去追赶张子洛,把一腔怒气准备全部出在本愿坊耎磬的身上,横眉怒目的从腰间掏出了电击器,蓝色的电火花啪啪溅射着点向耎磬的后背。
  “等一下!住手!”同时有两个人出声喝止。
  一个是张子洛,他可并不是怕耎磬吃亏,而是怕耎磬自保的时候手脚太重,闹出了人命,再加上他一向的看不起中国人,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好汉架不住人多,连带着自己也会变成同伙,后果难以逆料。还不如乖乖的投降,到了局子里再想办法。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大事,乖乖的说两句软话也就过去了。
  另一个叫停的声音居然是在那众人中间白发的老者,他一出声,效果明显要比张子洛有用的多,周围那些原本在冷眼旁观男男女女马上也七嘴八舌的喊道:“停,停,不要动手!”
  那两个公安虽然怒气攻心,可也还没到神志不清的地步,知道如果不服从这帮人会是什么后果。电击器堪堪已点在耎磬的后腰上,可开关终于及时的松开了,当然也就没有一点伤害了。可是耎磬却好像是被这突然的接触刚刚惊醒一样,浑身一震,扭头看了看两个公安,脸上煞气立现,张子洛远远看见,心中刚暗叫不好,两个公安已经像断了线的风筝扎手扎脚一样直飞了出来,张子洛不忍看他们摔个骨断筋折,身形一晃之间,瞅准来势“腾腾”两把正好抓住两人的手腕,借着两人的劲力后退两步,手一顺就见两个公安在空中连翻三个筋斗,居然两脚落下站立在地上,不过一时的头晕却让两个人摇摇晃晃,全靠张子洛还抓着两人的手腕,不然就又要摔成一团了。
  本愿坊耎磬的动手让空气立时又紧张了起来,周围的几个公安警棍的警棍,电击器的电击器,有两个穿便衣的手伸在腋间,看样子也许是配枪也不一定。耎磬却不屑一顾的用藐视的眼神扫视着眼前的一切。
  但因为那个白发的老者叫了住手,众人却也不敢随便的就发难,周围的男女,还有那个自称的政府工作人员包括张子洛都齐刷刷的望着老人,看他究竟有什么意见。
  那老者突然向本愿坊耎磬说了几句话,叽里咕噜的居然是日语,似乎是在问什么。原来他也是个日本来的外宾。
  耎磬突然眼眶就红了,同样用日语回答着什么,那老者似乎也非常的激动,声音逐渐的提高,到最后居然也呜咽了起来。
  本愿坊耎磬喊了一声,往前扑去,周围的公安立刻如临大敌的挡在前面,手中抓着各自的武器,那两个便衣甚至把枪掏了出来,作势瞄准。
  那老者突然用中文激动的喊道:“让他过来,他是吉鸟丸!”
  众人一时都还没反应过来,本愿坊耎磬身子左晃右突,已经穿过了数人,两个便衣条件反射的就要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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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9 23:59:52 | 显示全部楼层
  众人呼喝声中,一个像是翻译的女子尖声叫道:“别拦住他,他是佐佐木先生的孙子!”
  这句话大家都听得明明白白,一愣神间,本愿坊耎磬已经穿过了众人,来至老者得面前,扑通双膝跪倒,抱着老人得双腿口中含糊得叫着,已是泪流满面。而那个老人双手抚摸着耎磬的脸,也是泪眼涟涟。
  眼见这这戏剧性的一幕,众人都围了上来,现在知道本愿坊耎磬没有什么恶意,各个公安也就把家伙都收了起来,却把一旁的张子洛给忘记了,那两个被耎磬踢飞出去的公安却就在张子洛的身边,知道自己是被张子洛所救,也不好意思再为难他,而且眼见那个和尚居然是日本老者的孙子,看来自己的仇是没有报复的那一天了,也只能悻悻的互相望了一眼,也挤入人堆里去看热闹。
  就听那个女翻译在向诸人解释,原来耎磬乃是这个日本老者佐佐木根助的孙子,小名叫佐佐木吉鸟丸,从小便被送入佛门,拜在比叡山夕海大师门下修行,一晃十几年从未回过家,也从来没有和家人见过面,这次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相遇,老人之所以能够认出自己的孙子,实在是因为耎磬和自己的母亲长得实在是太像了,而耎磬则对小时候还有一些印象,依稀记得这个老者似乎是自己的祖父,于是便引出了一场闹剧。
  众人听了之后恍然大悟,纷纷向老者祝贺,或是安慰,更有的大大的夸奖着:“孙少爷英姿勃发,功夫了得,果然是有其祖必有其孙那!”
  抱住的祖孙二人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耎磬站了起来,也不理会周围的喧嚣,旁若无人的和祖父交谈起来,问答了几句,突然转过来喊道:“小张,请你过来一下好吗?”
  小张当然就是张子洛,在两人初次会面的时候,当时张子洛为之打工的老板便这样称呼他,耎磬就跟着这么叫,后来就一直没改过来。
  众人好像这时候才想起还有一个人在后面,纷纷向两边让出一条通道,让张子洛通过,一边还用各种情绪都有的目光审视着他,有妒忌的,有赞赏的,有羡慕的,不一而足。
  耎磬才不管那么多,向他祖父道:“这位就是我在中国的同伴,张子洛。”转过来又对张子洛介绍道:“这是我的祖父,佐佐木根助。”
  佐佐木根助礼貌的伸出手来:“你好,吉鸟丸还靠您多多关照。”张子洛和他两手相握,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熟悉的东西。
  那是和当初本愿坊耎磬一样的神情,当耎磬谈到支那人时,眼中也有一样的不屑和藐视。张子洛心中一震,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旁边那个曾经很趾高气扬现在却一幅卑躬屈膝模样的政府工作人员打断了思路:“佐佐木先生,我们中午在酒店订了酒水,庆祝你们祖孙团聚,您看现在是不是就过去,我们边吃边谈。”
  佐佐木根助看了看耎磬,笑道:“好的好的,那我们就过去吧。”拥着耎磬便往外走去。众人呼啦拉的跟在后面,也没有人招呼张子洛。
  张子洛正不知道该不该跟随上去的时候,突然脖子后面一阵寒意,只觉得冰寒彻骨的阴风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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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0 00:00: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阴风从张子洛的身边掠过,只是那一刹那,无穷的绝望,恐惧和怨恨在张子洛的心头纷至沓来,转眼间又随着阴风离去。
  张子洛立刻反应过来,有一些不应该存在于人世间的东西出现了。忙紧闭双目,凝神于眉心,立时在阴暗之中隐隐戳戳看到一条黑影正向走在前面的人群中扑去。
  这就是道家所谓的开天眼,由于流派的不同,有的需要用柳叶擦眼,有的要用符纸作法,而天师派则只要将功力运转至天庭,不用肉眼而用心眼来观察便能看到一些本来看不见的东西。张子洛的功力还不够,据说真正炼到深厚处,能上窥天庭,下观地府,人间百态巨细无遗。当然这只是传说而已。
  即便如此,张子洛也已经看出那条黑影的去向,匆忙间大喊一声:“大家小心!”一探手天子剑已经来到了手中。他所有的法器符纸都在大包里面,这是也来不及取出来,唯有天子剑最是顺手,一甩手嗤的一声便射向黑影而去。
  众人等突然听见一声大喝,都被吓了一跳,转身过来,就见到张子洛甩出一柄木剑来,一时都不知如何是好。那政府官员刚要出声询问,突然就一个激灵,只觉得从心底深处的恐惧涌上头来,竟是张开了大口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柄木剑就向着大嘴里飞去。
  张子洛的天眼盯准了黑影,天子剑眼看就要命中,却只看到黑影一晃,竟如一股烟雾一般消散不见,而天子剑在突然失去目标之后,直扑政府工作人员的面门,这大大的出乎张子洛意料之外,急忙要控制天子剑调转方向,但是一来距离已是非常的近了,二来天子剑的去势又是迅疾非常,即便立刻转头也会有一点惯性,而这一点惯性便可能会要了那个官员的命。
  生死关头突然天子剑就被一只手拦腰给抓住了。
  那政府工作人员嘴依然张得老大,目瞪口呆的还没反应过来。
  那些公安却反应要快许多,立刻掏枪的掏枪,拿电击枪的拿电击枪,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对着张子洛,同时用身体挡住了后面那些重要人物。
  抓住天子剑的正是本愿坊耎磬,他把天子剑拿在手中看了看,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说道:“你是龙虎山的人?”居然字正腔圆,再没有一点原来生硬的语调。
  旁边滴滴答答的声音,同时一股骚臭味在空中弥漫,却原来那个政府官员这时一泡尿控制不住撒在了裤子里,顺着裤腿正滴落到地上。
  旁边那个女翻译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立刻捂住嘴巴,努力的把笑容要从脸上抹除出去。
  政府官员这时侵袭上身的阴风已然散去,神志回复过来,心中又羞又怒,气急败坏的叫道:“立刻把他给我抓走,他蓄意谋杀!”这时的他再也顾不得照顾外宾的面子了,因为他自己的面子已经丢尽。
  张子洛腾身而起,从几个冲上来的公安头顶跃过,像一只大鸟一样的落向佐佐木根助。一个便衣喊道:“不许动,我们要开枪了!”张子洛却并不理会,因为他知道只要是在人群中,他们就一定会投鼠忌器。
  人未落下,硕大无匹的旅行包已经脱手而出,带起沉重气劲砸向本愿坊耎磬。而后者,正在把天子剑刺向佐佐木根助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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