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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18 02:3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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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令人难堪的见面
11月12日 星期五 上午11点
马卡姆显得很不耐烦的看一下表。
“要来不及了。”他埋怨道,“12点钟时,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约会。现在,
我们先去询问雷格斯,以后的事,就暂交给你了,组长。这里似乎已没什么事要做
了,不过,你仍是按规定把例行上的事做完吧!”
西斯默默的站了起来,然后面对马卡姆回答:
“是的,我现在只要把这家人一一的调查清楚,然后找出手枪。只要手枪能找
出来,那么,以后就只剩一条路了。”
“看你如此兴致勃勃,我实在不想泼你冷水,组长。”班斯懒洋洋地说:“不
过,你是否听见有什么声音在你耳边轻轻说,你将会与你企盼找到的武器大玩捉迷
藏。”
西斯表情沮丧,很明显的,他的想法和班斯一样。
“这真是一件棘手的案件,一点头绪也没有,真是毫无办法呀!”
西斯走到客厅门口,用力拉了一下叫人铃。史布鲁特立刻出现了,西斯几乎咆
哮似的吩咐他马上叫雷格斯来。然后一直站在那里,瞪着退下去的管家。他那个模
样,似乎很想找借口用更严厉、粗鲁的行使命令来发泄他内心的怒气。
雷格斯嘴上叼了一支吸了一半的香烟很神经质的走进来,他两眼深陷,神情憔
悴,像生物硷中毒患者一般的手指摩挲着宽大上衣的衣角。他以一种痛恨而又恐惧
的眼神看着我们,然后,在马卡拇指给他的位置上坐下来,挑战似的用尖锐的声音
问道:
“杀了朱丽亚和杰斯达的凶手还没有抓到吗?”
“是的!”马卡姆承认。“不过,我们已在你家四周作了万全的措施,以免再
发生不幸的事。”
“你所说的万全措施,是怎么一回事?”
“我在你家前后四周都加派人员监视——”
一阵大笑的声音打断了马卡姆的话。
“那大概会很有用吧!那个凶手有我家钥匙的啊!他如果想进来,随时都可以,
谁也阻止不了啊!”
“你想的太悲观了。”马卡姆温和地说,“这件事我们暂且不谈,总之,我们
希望早点把凶手抓到,所以,才赶来这里——我们认为你也许可以帮助我们。”
“我会知道什么!”
雷格斯粗鲁的喊出来,然后重重的吸了两三口烟,连烟灰掉到衣服上面了,他
也不管。
“昨天晚上发生命案时,你在睡觉吗?”
马卡姆说完这句话,不等雷格斯回答,又继续问:
“不过,据西斯组长说,你在11点左右时还没睡,曾听到大厅中有声音,究竟
是什么声音?希望你能详细的告诉我。”
“什么也没有!”雷格斯简单的说:“我在10点3O分的时候,就上床了,但由
于精神太亢奋,所以,睡不着觉,只好躺在床上发呆。后来,月亮出来了,月光照
进了屋子,所以,我就起来把窗帘放下。大约过了10分钟,我听到从大厅那边传来
东西摩擦的声音,接着,又有轻轻关上门的声音……”
“请等一下,雷格斯先生,”班斯插嘴道,“请你把那种声音再详细加以说明,
好吗?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声音呢?”
“我并没有注意!”雷格斯不耐的回答。
“那种声音可能是任何东西的声音。不过,听起来好像是把一包东西放在地板
上,也像是在地板上拖什么东西似的,也说不定是史布鲁特穿着拖鞋走路的声音,
但那声音似乎不像平常听惯了的老管家的脚步声——所以,我听到那种声音时,并
没有把它和史布鲁特的脚步声联想在一起。”
“然后呢?”
“然后!哦!大约经过了10分钟或15分钟,我躺在床上仍未睡着。由于一直无
法入睡,而且,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所以,我就起来开灯看一下时
间,又抽了半支烟。”
“那是11点25分的事吗?”
“是的,过了两三分钟以后,我就关灯了,然后,很快的睡着了。”
谈话暂时停止下来,这时,西斯突然挺直身体,很凶的对雷格斯说:
“雷格斯,关于那支手枪的事,你是知道一些什么的吧?”
一听到西斯这句话,雷格斯吓了一跳,张大了嘴巴,香烟也掉到地板上。他瘦
瘦的下巴抽动着,狠狠的瞪了组长一眼,然后用粗暴的声音威胁似的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全身都因愤怒而发抖。
“我是说你知不知道令兄的手枪下落如何?”西斯毫不畏惧的继续追究道。
雷格斯的嘴巴,由于过度的愤怒,不安的痉挛着。他好像要说什么似的,却又
说不出来。
“你把它藏到那里去了?”
西斯的质问声又再度响起。
“把手枪?——藏起来?——”雷格斯似乎好不容易才说出话来,他愤怒地说:
“你——真是一个大笨蛋,既然你认为我拿了手枪,那你尽管到我房里搜查好
了,真岂有此理。”
雷格斯目露凶光,上唇扭曲,牙齿都露出来,显得非常愤怒。不过,他在愤怒
的情绪当中,也夹杂了一丝恐惧。
当西斯欠身向前还想说些什么时,班斯很快的站起来,把手放在他肩膀上,作
了个阻止的姿势,却已经来不及了。不过,他明白西斯现在所说的话,将会使雷格
斯产生激烈的反应。
“你这个令人吃惊的蠢蛋,我还能对你说些什么,哼!算了吧!我才不管呢。”
雷格斯愤怒的咆哮着,手指颤抖的指着西斯,诅咒和恶毒的话从他扭曲的双唇
中狂流似的倾泄而出。由于疯狂的愤怒,使他抛开了一切礼节,他的面目此时看来
真是可怕极了。
班斯警戒的小心注视雷格斯的举动,马卡姆则本能的把椅子推到后面。西斯对
于雷格斯这种剧烈而几近疯狂的举动,好似觉得很意外。
这时候着不是丰·布隆医生正好很快的走进来,把手放在雷格斯的肩膀上阻止
他,还真不知将会发生什么事呢。
“雷格斯,”丰·布隆医生温和而不失威严的说,“你要镇定一点,否则,亚
达会担心的。”
雷格斯虽然立刻停止了咆哮,但仍控制不住那种狂暴的态度。他粗鲁的甩开丰
·布隆医生的手,转过来面对着他。
“你插什么嘴!”雷格斯喊道。“你实在太爱管闲事了,又没人请你来,你却
老是参与我们家的家务事,你说是因为家母中风的缘故,其实那不过是你的藉口而
已。说她的中风绝不可能治好的是你啊!但你却常常送药来,然后再送一大叠帐单
来。”
雷格斯狡猾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又说:
“你骗不了我的,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来,因为希贝拉在这里,对不对?”
雷格斯狡滑的笑了笑,嘲讽似的说:
“对你来说,她可是一个很好的猎物哦!——对吧!有很多钱——”
雷格斯突然停顿下来,他的眼睛仍看着丰·布隆医生,但身体则向后退,并且
开始不断的抽搐。他举起颤抖的手,指着医生,声音尖锐的喊道:
“你不仅想要希贝拉的钱,你还要我们所有人的钱,所以,你想让希贝拉继承
所有的财产——真是岂有此理,你拿了杰斯达的手枪,并且拥有我家大门的钥匙—
—要另外配一把钥匙,那是很简单的,你就是这样进来的——”
丰·布隆医生悲伤的摇摇头,脸上浮现了一抹苦笑,似乎抑制着很大的愤怒,
那实在是一种很尴尬的气氛。
“好了,雷格斯,现在你想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吧——”
最后,还是丰·布隆出来打圆场。
“我吗?”
雷格斯又大声喊叫起来。
“你本来就知道杰斯达有那支手枪,因为杰斯达在买那支手枪的那年夏天,是
你和他一起去露营的。在朱丽亚被杀之后,杰斯达曾提起过这件事。”
雷格斯的眼睛狠狠的瞪着丰·布隆医生,两颗眼珠好像要跳出来似的。他的身
体不断的发抖,手指又在玩弄着衣角。
丰·布隆医生很快的走到雷格斯面前,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猛力的摇晃着他,
命令似的说:
“好了,雷格斯,若你再继续这样的话,那我就非得把你关进医院不可了。”
丰·布隆医生说这句话的语气非常粗鲁,连我都被吓了一跳,不过,他这种威
胁式的态度,似乎对雷格斯非常有效。
雷格斯立刻瘫软了下来,乖乖的随着丰·布隆医生离开了。
“这个雷格斯说的话,倒是个有趣的参考,”班斯说:“与这种人交往,大概
是很难受的。不过,组长,你刚才也不必那样刺激他呀!”
西斯不高兴的回答:
“没有人可以说他什么事都不知道吧!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要彻底调查他的
房间。”
“依我看,如果雷格斯想把全家人都杀掉,他似乎还没那个胆量,当然,我不
排斥某种可能突然发生的状况,使他因愤怒而杀人。不过,即使他杀了人,也不一
定是用手枪作武器,任何一种形式都有可能。至于,他会预先设计好计谋,然后等
待杀人的时机,那我就不相信了。”
“那家伙一定是知道什么的。”西斯皱着眉头说,他似乎仍坚持他的看法。
“那也是自然的呀!也许他心里正想着自己可能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如果真的有一个用枪的歹徒的话,那么,他没有去要雷格斯的命,那就太差
劲了。”
很显然的,组长仍耿耿于怀刚才雷格斯对他讲的那一番恶言恶语。
这时,丰·布隆医生看起来一副头痛的表情,回到客厅。他说:
“我已经让雷格斯镇定下来了,大概可以睡上两三个小时。我想,他醒来之后,
应该会感到后悔才对。他很少像今天这么冲动——因为,他的神经非常脆弱——他
有脑神经衰弱的毛病,所以,动不动就会过于激动而无法控制,不过,并没有任何
危险。”
“我想,一定是你们当中有人说了刺激他的话。”
西斯显得很难为情的样子。说:
“我只是问他,他把手枪藏到那里去了。”
“啊!”丰·布隆医生似乎感到非常不解,他用责备的眼神看着组长。
“既然已经发生了,也没办法,不过,下次你和雷格斯讲话,必须要格外小心
才行。你问他手枪的事,究竟有什么目的呢?我实在不懂!你总不会怀疑他与这二
次的命案有什么关联吧!”
“那么是谁开的枪呢?你说!”西斯毫不客气的项嘴道。
“如果你知道的话,那我就告诉你,我没有怀疑任何人。”
“遗憾的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能保证这件事绝对与雷格斯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以他的病情来说,他根本无法去做那样的事情。”
“如果是手法高明的凶手,即使我们已经抓住了他的尾巴,大多数的人都是会
这样替自己的行为辩护的。”西斯不客气的顶嘴道。
“看起来,我似乎无法与你讨论这件事了。”
丰·布隆医生表示遗憾的叹息道,然后亲切的看着马卡姆说:
“刚才,我听了雷格斯那一大堆找碴似的话,还觉得很困惑,不过,现在听了
这位官员的话,我已经明白了,原来雷格斯是因为被怀疑藏了杰斯达的手枪,才那
么歇斯底里的。他刚才那种作法,完全是一种本能的自卫行动,他想把责任推给别
人,好让自己解除被怀疑的危机。当然,我想你们应该明白,雷格斯故意那样说,
是想让大家把注意力转到身上,那他就会安全了。这实在是一件不幸的事。因为,
事实上,他和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实在是个可怜的人啊!”
“这件事我们暂且不谈,丰·布隆医生。”班斯懒洋洋地说,“不过,听说杰
斯达先生去年夏天购买那支三二口径的手枪时,你正与他在一起露营,这件事是真
的吗?还是雷格斯因为自卫的本能而虚构的呢?”
丰·布隆医生的脸上浮现着一种老练的微笑,头微微的倾向一边,似乎在想什
么事。
“也许是那样子的吧1”医生肯定的回答。
“我曾经有一次和杰斯达一起去亚第罗达克斯露营,——对!就是那一次——
不过,我也不能十分肯定,因为,毕竟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喃喃自语似的说。
“我记得杰斯达先生曾经说过,那是15年前的事,是啊!听起来真是很久以前
的事了, Eheufugaces,PostumePostumelabunturauni(啊!波斯杜亚玛斯,波斯
杜亚玛斯,岁月过得真快呀!伙拉秋斯——原注)实在令人沮丧啊!不过,医生,
你在做那一趟特别的旅行过程当中,还记不记得杰斯达是否拥有那支手枪呢?”
班斯若无其事的问道。
“听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觉得他好像有,不过,我也无法十分肯定。”
丰·布隆医生微偏头头,一面思考一面回答着班斯的问题。
班斯进一步又追问道:
“你能不能再想清楚一点,杰斯达当时的确带了那支三二口径的手枪吗?他有
没有拿那支手枪给你看?或者,你有没有看过他拿手枪练习射击,还是……”
班斯稍微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
“例如,用手枪射击空罐子,或把树当靶子,练习枪法……等。”
丰·布隆医生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点点头。
“是有那么一回事没错。”
“或许你自己也是反复无常地练习着。”
“的确是一直练习着。”丰·布隆医生就像是个回忆起小时候恶作剧情形似的
出神地说着。“就是这样没错。”
班斯兴趣索然地沉默着。医生踌躇一下,站了起来。
“我得走了。”丰·布隆医生有礼地对他们行个礼走向门边。“啊,对了,你
们要走之前,格林太太说她还想再见你们一面。她是有些失礼,但我认为你们还是
顺着她好。再怎么样,她因为行动不便,又是个寡妇,所以脾气稍微暴躁,嘴巴也
不饶人。”
“说起来格林太太,医生。”开口说话的是班斯。“我想请教你,她这种不自
由情形,究竟是何种性质?”
“要说性质,那是一种巴内亚症状,也就是下半身麻痹,再加上脊髓神经硬化,
时常会有剧烈的疼痛。但并不是四肢都痉挛。她在十年前突然发生这种病症,事先
没有什么预兆,也有可能是交叉脊髓炎所引起的结果。能做的只是尽量保持心情愉
快,使心脏正常的活动,其他也没有什么方法。每天服用三次的番柯硷,使血路畅
通。”
“是不是歇斯底里呢?”
“绝不是歇斯底里。”医生的眼睛因吃惊而张大。“啊!我知道了。完全没有
复原的迹象,局部的也是。反正器官也麻痹了。”
“那就是萎缩症状喽?”
“是的,现在筋肉已经渐渐地出现萎缩症状。”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班斯半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别客气,我很乐意帮助你们。只要我帮得上的,尽管来找我。”他再行个礼
便走出去了。
马卡姆站起来伸伸腿。
“走吧,我们去谒见她。”使用戏谑的语气是他在振奋精神时的一种手段。
格林夫人非常客气地欢迎我们进去。
“真高兴你们肯来听我这个可怜,没用又残废的老太婆说话。”她像是诉苦似
的浮起一抹微笑。“我已经被忽视惯了,家里的人都不管我老太婆的感觉。”
护土就站在床头她的身边,将她肩膀下的枕头放好。
“这样会舒服一点。”护士说着。
格林夫人做出叫她不要说话的手势。
“我需要你老是告诉我舒不舒服吗?护士小姐,你为什么不让我清静一下呢?
你老是多管闲事,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现在没你的事了,你到亚达那里坐着。”
护士似乎吐了口大气似的默默地走出房间,关上门。格林夫人表现出好像无限
感激的态度。
“没有人比亚达更了解我的情绪。马卡姆先生。我得等到她早点好起来再来照
顾我,我才能安心。你可不要打抱不平啊。我也知道护士尽可能竭尽全力在照顾我
——大家请坐下来说话——你们可想而知,我若能自由行动,和平常人没有两样,
那该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事啊!你们谁也不能体会出身体不听使唤的痛苦。”
马卡姆并没有要弯下腰安慰她的意思, 他等夫人的抱怨结束后, 接着说道:
“您真的是非常值得同情……听丰·布隆医生说你有事要告诉我们。”
“是的。”她抬头看着他,好像看出了他内心所想的事似的说:“我很感谢你
的好意。”
她接着把话打住,马卡姆点个头,没说什么,等着格林太太继续说下去。
“我希望你们停止调查这件事,为了我们格林家的名誉着想,也可怜我这年老
又行动不便的老太婆,别使我担心害怕。”
她的声音中带着夸张的语调。
“你们何必要将我们都拖进烂泥巴中,而后搞得外界满城风雨?我希望你让我
静一静,马卡姆先生,我所剩的日子也不多了。朱丽亚和杰斯达置我不管,让我一
个人在这里过苦日子,所以有那种下场也是报应。我不容许我家中有警察踏进来。
请你们为我这年老又残废的人想一想吧!”
她的脸上有激动的表情,声音尖锐。
“你们没有权利来到我家扰乱安宁,让我心烦。自从你们开始进来调查,我一
刻也不能好好休息,背部也非常疼痛。”她故意夸张的喘口气,眼睛中再度发出愤
恨的光芒。“我并不期望那些孩子会对我多好,那些无情无义的家伙,我想都不敢
想。但你,马卡姆先生,一个外人,陌生的人,你为什么要来引起这一阵骚动,让
我痛苦?你不觉得这很残忍吗?难道你是没血没泪的人吗?”
“我很抱歉我们的进出打扰了你。”马卡姆以他稳重的声调回答说,“但我们
所做的也是不得已。因为发生了犯罪行为时,我们必须使用各种手段,将犯人加以
处罚,那是我们的责任,也是义务。”
“处罚?”老太太以轻蔑的口气重复说着。“若说我现在所受到的是处罚,我
也受够了,长时期躺在这里,做这些重复的事……”
格林太太对子女竟是如此残忍,深切的憎恶,把他们的死亡当作是种惩罚而满
足的心态,实在令人起鸡皮疙瘩。天生充满同情心的马卡姆对于夫人的态度感到反
感。
“夫人,对于你儿子和女儿受到杀害这件事,你感到很满意是吗?”他冷冷地
说道。“找寻真凶是我们的责任,你得忍受一下。其他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格林夫人沉默了一阵子。她脸上显示出扭曲的表情,她有满腔的激动,但什么
事也不能做,瞪着马卡姆的眼神近乎狂暴。不久,她松弛了燃烧着复仇的眼神中的
紧张,而做了个深呼吸。
“没有了,请你接受我的意见,我没有其他的要求。反正谁也不理会我这个无
依无靠的老人,我活着只是人家的累赘,我伤心时谁会来安慰我,你们应该也看得
出来……”
这种哀伤,唠叨的声音,还紧追在我们身后。
“如何?马卡姆。”班斯下了楼梯后在大厅中对我说,“皇太后所说的并非全
然没有道理,或许可以稍微考虑考虑。不过你还是会继续调查的。究竟从何处下手
好呢?在这个家中,没有一处充满正气,无从诉诸寻常的理性。我担心还有比犯罪
本身更可怕的地方。”
马卡姆没有回答。他了解班斯的个性,碰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时,他一定要追根
究底搞清楚才肯罢休。
“总会找到线索的,班斯。”西斯说着,“足迹就是其一。还有那把遗失的枪
支,我们一定得找到。裘伯正在二楼采指纹。佣人们的调查报告很快就会出来。很
难预测出两三天内会有何突破。我打算在傍晚之前组成一个10人小组调查这件案子。”
“组长可真热心。但我认为隐藏真相的这幢古宅的气氛,并不是表面上的蛛丝
马迹。在这古老、凌乱的房屋中的某个阴暗的角落、门后,都有可能躲着偷窥着。
恐怕在这里也有呢——在这大厅中。”
从班斯的语气中,似乎已有了腹案。马卡姆转向班斯用锐利的眼光看着他。
“我想也是这样,班斯。”他说道。“但是我们该如何突破这个瓶颈呢?”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这好比要捉妖怪,但我至今尚未碰到那个幽灵呢。”
“你说这些等于没说。”马卡姆迅速的穿上外套,边转头对西斯说:“组长,
你就这样进行下去。别忘了随时和我联络。若有何进展,我们再协议下一步骤。”
然后,马卡姆、班斯和我朝向等着我们三人的车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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