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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古月轩

《知北游》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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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3 18:50: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册 第一章(下)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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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婆这里的丹鼎流秘笈一共有两册,一册是《丹鼎方秘述之第八品——羽鼎云英》,另一册是第七品的《霜雪转》。据老太婆说,这两册秘笈是她用很便宜的价格,从一个游方道士那里买来的。丹鼎流突然失踪后,门下的秘笈也就在北境流散。老太婆还说,凑不齐炼丹的药材,这两本秘笈等于是废物。不过对我来说却如获珍宝。默念丹鼎流的秘笈时,我体内的鼎炉就会生出奇异的感应。
  第八品的羽鼎云英,我已经修炼到了关键时刻。

  过去吃的那些海兽内丹、吸食的日月精气,都藏在鼎炉内,被我当作炼丹的药材,而已经炼成的云光石流飞丹就像是炼丹的炉火,在体内绕着鼎炉,急速涌动。

  “炉鼎倒为轻,羽不失其重。羽鼎为熬枢,云英为流珠。”我默运口诀,鼎炉在云光石流飞丹的灼烧下,轻飘飘地浮起;等到轻如一片羽毛时,又缓缓沉下。不知过了多久,鼎炉内慢慢地热起来,仿佛一壶水逐渐烧开。我急忙按照“鼎以退,炉升前。洗涤羽融,云英自出。”的口诀,缓慢运转鼎炉。这时,丹田处已经一片火烫,鼎炉内如同沸腾的水,滚个不停。眼前的状况非常痛苦,腹内像火烧一样,额头却在不停地冒冷汗。我咬住牙关,苦苦支撑。

  无论是秘道术、甲御术等法术,在龙虎交泰的关键时刻,就得硬挺住,一旦中途放弃,就必须从头再来。搞不好,还会走火入魔,变成白痴或者伤残人士。

  我整个内腑,似乎都要被烧得融化了。差点熬不住的时候,“轰”,鼎炉开启,喷出一股清凉无比的精气,犹如水银泄地,向体内四处流动。精气所过处,与云光石流飞丹自动融合,变成羽鼎云英。

  成了!我欢呼一声,浑身湿漉漉的,出了一身臭汗。但身体却变得非常奇妙,吸气时,我轻得像一片羽毛,能随风飘起来;呼气时,人又重如泰山,牢牢地站稳在地上,犹如落地生根,就算是犀兽也别想把我撞倒。

  鼎炉缓缓沉入丹田,练成羽鼎云英后,鼎炉内已经空空如也,第七品的霜雪转暂时没法修炼,只好将来出去,弄点朱果、内丹吃吃,等到鼎炉里有了炼丹药材,再设法修炼。

  收好《霜雪转》,我美美地伸了个懒腰,拿起最后一本要修炼的秘笈,忽然傻了眼。

  《阴阳采补妖术》!封面上,一对赤裸搂抱的俊男美女在对我诱惑地笑。呆了半天,我激动地翻开《阴阳采补妖术》,差点喷鼻血。

  除了介绍修炼的文字,每一页都附有色彩鲜艳的春宫图,男女赤身裸体,浓烈交欢,春情浪态画得惟妙惟肖。从女人微张的樱唇里,仿佛还能听到动人的呻吟。

  太刺激了!我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以从未有过的认真态度,翻来覆去地研究秘笈。啧啧,这个女人胸好大;咦,这样的姿势也能干?我反复对照,兴高采烈,怎一个“爽”字了得?

  “啪!”,后脑勺突然被敲了个暴栗,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老太婆。我慌乱站起来,紧紧裤带,合上秘笈,道貌岸然地道:“婆婆,这本秘笈太下流了,不适合我。”

  老太婆目光掠过秘笈,一哂道:“真是少见多怪。小子,阴阳交合、万物滋长是天地的至理,和下流有什么关系?”

  婆婆啊,姜果然是老的辣,春宫秘笈还能被你讲出什么天地的妙理,老子服了!我脸上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点点头:“原来如此,那我倒要仔细看看了。不过,秘笈里说的是男女交合,我现在上哪儿去找个美女和我一块儿练?就算我肯牺牲贞操,别人也不肯啊!”

  老太婆讶然道:“秘笈里不是写了嘛,先独自修炼筑基的心法,日后找到采补的目标,再深入第二阶段。”

  我这才想起,秘笈中的文字我是一点没看,光顾着春宫图了,只好讪讪一笑:“先前觉得是淫书,少儿不宜,所以我就没再看。”

  老太婆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看你的年纪,正当血气方刚,应该最容易痴迷这类男欢女爱的东西。难道——你是个天阉?”

  我差点昏过去,天阉?虽说老子不是什么丈八蛇矛,但也和太监无缘啊。

  老太婆犹豫了一下,眼光瞄过我下体,又道:“人都会有缺陷,你不必太在意了。”

  我急吼吼地辩解:“我正常得很,什么缺陷都没有!”

  老太婆将信将疑:“天阉也不是不能治,色欲天里长着一种神奇的植物,叫做如意棒,据说它结出来的果子可以医治天阉。”

  我欲哭无泪:“婆婆,你要我怎么说,才肯相信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啊?”

  老太婆嘲弄地眨眨眼睛:“好了好了,别再说了,我知道男人没一个肯承认自己这里有缺陷的。阴阳采补妖术,你能练就连,不能练也没有关系。”

  我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许久,从我喉里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干嚎:“我能练啊!”

  为了证明给老太婆看,我心急火燎地打开秘笈,说练就练。

  “乾坤刚柔,配合相包。阳秉阴受,雌雄相须。”这是阴阳采补妖术的开篇宗旨,简单地说,当男女交欢的时候,气血运行最旺,会释放阳气和阴气,高潮时更会喷涌出生命的种子。施术时,男人封闭自身的阳气,把对方的阴气和种子吸收进体内,炼化成自己的精气,就叫采补。女子则正好相反。之所以要用不同的体位交欢,是为了使内脏、筋骨、关节、脉络、气血各部分都能得到充分锻炼。长期采补,不但能增强妖力,还能延年益寿,百病不生。按照秘笈里的原话,就是“将欲养性,延命却期。”

  阴阳采补妖术的入门十分简单,短短几个时辰,我已经掌握了要诀,盘膝而坐,气息在体内循环八十一个周天后,便完成了筑基。

  “婆婆。现在你相信我不是天阉了吧?”我雄纠纠地站起来,挺起胸嚷道。

  老太婆乐了:“小子,要不要我出去抓个女人,让你试练一下?”

  我惊讶得合不拢嘴:“婆婆,那不等于是强暴吗?”

  老太婆不以为然:“大丈夫敢作敢为,弄几个女人采补有什么大不了的?天地万物,皆为我用!小子,你最缺少的就是这种大气魄!”双目闪动,射出森森的精光。

  “那岂不是变成恶棍了?”我急忙摇头,老太婆的想法有点邪气,实在难以接受。

  老太婆不屑地道:“是非善恶,都不过是虚幻的东西,哪有对错?”

  “那么婆婆的丈夫用毒咒害你,也是对的吗?”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不该揭老太婆的旧疮疤。

  老太婆神色一黯,隔了许久,缓缓地道:“在他看来,就是对的。小子,对错存乎一心,是没有标准的。”

  见到她默默神伤的样子,我有些不忍,连忙转开话题:“婆婆,我是不是把所有的秘笈都练完了?”

  老太婆点点头,我欢呼一声,把《阴阳采补妖术》扔上半空,终于大功告成!饱受变态修炼折磨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啦!

  “婆婆,现在,我要做一件事,请你千万千万不要打扰我。”

  “你想做什么?”

  “舒舒服服地睡一觉!”我大吼一声,不管三七二十一,倒头就睡。被老太婆虐待了这么久,每天只能睡一个时辰,可把老子累坏了。不一会儿,我就呼呼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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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3 18:50: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册 第二章(上)想说再见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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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等我醒来时,老太婆就站在我边上,对我摇摇头:“你小子真能睡,都足足两天了。”
  我美美地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精力弥漫:“婆婆,按照约定,你可以教我命理了吧?”

  老太婆沉默了一会,道:“跟我来。”

  我展开羽道术,兴奋地跟着她一路飞掠。炼成羽鼎云英后,吸气时身体轻如鸿毛,施展羽道术也就更轻松自如。穿过化血漩涡,我们来到龙鲸的心脏旁。

  “轰——轰——”,心脏跳动的声音震耳欲聋。老太婆盘膝坐下,平静地道:“任何强大的猛兽,心都是最脆弱的地方,人、妖也是一样。只要轻轻一击,就能打得粉碎。然而,心同样又是最强大的地方,肉体可以被外力、天劫征服,但心——却能永不屈服。所以,要论命,先谈心。唯我本心,以破天命!”

  我嘻嘻一笑:“婆婆,我是不是应该先磕头拜师啊?”

  老太婆哼道:“这些唧唧歪歪的俗礼,理它干什么?”微微一笑,又道:“三年多了,小子,短短三年你就学会了所有的秘笈,我很满意。”

  “啊?三年!”我震惊地叫起来:“日他***,难道我呆在龙鲸的肚子里已经三年了?”

  老太婆点点头:“我的毒咒每天发作两次,从第一次见到你算起,至今已经发作了二千五百九十四次,你自己算算,三年有余了。”

  我苦叫一声:“原来用了这么久啊。”这几年,我一心沉浸在修炼中,日子过得稀里糊涂,还以为不到一年呢。糟了,三个美女不会以为我已经死了吧?

  老太婆道:“这么短的时间就学全了几百本秘笈,难道你还不知足?虽说每本都练得半吊子,但也算快得吓人了。嘿嘿,连我都想不到,你小子居然还很有天分。”

  “不是我学得好,是婆婆教得好。”我油嘴滑舌地道,大概因为我前世是龙蝶,所以学得特别快吧。

  “小子,看着我。”老太婆猛地喝道,凝视着我,双目亮起一阵耀眼的异彩。刹那间,天旋地转,我整个人仿佛魂魄出窍,投入她的眼中。

  脑子轰地一声,四周景物全都消失了。视野中白茫茫的一片,只剩下老太婆,端坐在我的对面。

  “咦?怎么回事?”我吃惊地四处张望:“这是什么鬼地方?”

  “这里是我的神识!”老太婆淡淡地道:“也就是我的心灵领域。将来你如果把《紫府秘道术》练到化境,一样会拥有神识。”

  我恍然道:“那本秘笈最后的确提到过,神识能够把对方的意识引到自己的心灵领域,是一种精神大法。不过对于打架好像没什么用,任何法术在神识中都不能施展。就像现在,虽然我的意识在你的神识里,但你我的肉体都还在外面,你伤不了我。”

  “是吗?”老太婆神色平静,身后猛地腾起一簇火焰,熊熊飞舞,仿佛要向我扑过来。

  我哈哈大笑:“别吓我啦,老子早就不是过去那个低级人妖了。我清楚得很,火焰不过是你神识生出来的幻象。”

  老太婆冷冷一笑,火焰猛地暴涨。

  仿佛烟花盛开,一条条焰流从空中喷涌而下,汇聚成波澜壮阔的火瀑布,刹那间,四面八方,无数烈焰瀑布轰然冲下,又升腾而起,席卷成汪洋火海。

  老太婆的人不见了,我陷身在重重火海中,像是一座孤岛,被压得喘不过气。焰浪滚滚,犹如无数个咆哮的恶魔,张牙舞爪地扑过来。虽然明知这些都是幻觉,我还是心惊神颤,汗如雨下。

  “明白了吗?”火海潮水一般地退去,老太婆重新出现在我的对面,傲然道:“绝顶高手的决战,单凭神识就可以击溃对手的信心。还没有打架,你的气势就已经输了,还打什么?”

  我眨眨眼睛:“婆婆说得对,不过,我们学秘笈又不是为了打架。”

  “日他***!”老太婆愤怒地吼道:“是你小子自己先说打架的!”

  我目瞪口呆:“婆婆,原来我骂人的口头禅,您老也学会了。”

  老太婆又好气又好笑:“听你说了三年多,耳朵都起老茧了。别废话,现在我正式教你命理。听着,我要告诉你的东西,一天就能学完。”

  我惊讶地道:“只要一天?”

  老太婆点点头,缓缓地道:“但要真正领会,却必须用毕生的精力去琢磨。在这之前,先让你玩一场游戏。”

  玩游戏?我一愣,脚下神奇般地出现了一条康庄大道,延伸向远处。

  “小子,走上去,一直向前走。”

  我迷惑不解地站起来,照着老太婆的吩咐做,走了一段路,道路忽然在前面分岔,左面那条路绿荫葱茏,鲜花遍地,右面却是一片荒凉的沙漠。

  我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老太婆淡淡地道:“你自己选择,向左,还是向右走?”

  “婆婆,这些都是幻象,选哪条路又有什么区别?”

  “你就把这一切都当作是真实的!”

  我想了一会,毅然向沙漠走去。虽然左面那条路风景秀丽,但说不定暗藏陷阱杀机,沙漠看似险恶,可能反而安全。

  沙海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尽头。老太婆一直跟在我后面,日光耀眼,炎热的风夹着沙粒打在脸上,留下的脚印被迅速覆盖,让我生出这一切并非虚幻的错觉。我暗下决心,也要练出神识,这玩意太奇妙了。

  前方忽然出现了一间小木屋,孤零零地伫立在沙漠中。走过去,木屋的门半掩,被风吹得嘎吱吱地摇晃。

  老太婆问我:“进屋,还是不进去?你可以选择。”

  我反问道:“屋里面有什么?”

  老太婆淡淡地道:“谁知道呢,也许是奇珍异宝,也许是杀人的恶魔。”

  我压抑不住好奇心,推开门,里面居然有个女人,大腹便便,分明怀着孩子。她被铁链绑在一张椅子上,嘴里塞着破布,见到我,目光中流露出哀求。

  我要晕倒了,扭头看了看老太婆:“婆婆,你演梨园大戏啊?怎么用神识变出来个孕妇?不过虽说是幻象,倒也演技逼真。接下来,莫非就是让我演英雄救美这一出?”

  老太婆嘿嘿一笑,手上忽然多出了一把亮晃晃的钢刀,递给我:“你有两个选择,杀了她,或者劈开她的锁链。这个女人是生是死,现在都取决于你。”

  我接过钢刀,心中奇怪,老太婆到底耍什么花样?我当然不会杀孕妇了,毫不犹豫,我手起刀落,“哗啦啦”,铁链断成了一截截,孕妇拉出嘴里的破布,感激地跪下来:“谢谢恩公。”

  我学着戏台里常见的对白,摇头晃脑地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小娘子不必多礼。”

  孕妇又道:“恩公,请你再成全我。”

  我一愣:“什么意思?”

  孕妇慢慢地爬起来,凑近我,脸上露出诡异的神色:“我肚子饿了,你就让我吃了吧。”一张脸猛然变得狰狞可怕,宛如厉鬼,獠牙伸出嘴唇,猛地刺入我的咽喉。

  孕妇只是一个幻象,当然伤不了我。尽管如此,我还是吓了一跳,怒道:“原来是个害人的贱货!”钢刀一挥,把孕妇劈成两半。到了这时,我已经完全沉浸在游戏的氛围里。

  鲜血喷溅,从孕妇裂开的肚子里,慢慢爬出了一个浑身血污的婴儿,仰起脑袋,尖声啼哭。

  老太婆冷冷地道:“最后一个选择,杀了这个婴儿,或者不杀。”

  我犹豫不决,斩草除根,当然要杀了以绝后患;但他只不过是一个婴儿,我有点不忍下毒手。

  “咯渣咯渣”,这个婴儿突然趴在孕妇的尸体上,大口地吞噬着血肉。吃掉手臂、大腿,再啃咬孕妇的内脏。婴儿以令人惊骇的速度,迅速长大,转眼间身躯健壮,变成大人,长发披散了脸。

  “快点选择!”老太婆的声音猛地响起。我受不了眼前恐怖的一幕,一刀劈向婴儿。血溅在了我的脸上,婴儿惨叫着抬起头,额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向后倒去。刹那间,我浑身冰冷。

  我看见了婴儿长大的脸——那是我自己的脸!

  “咣当”,我手中的刀落地,孕妇、木屋、沙漠都消失了。四周茫茫一片,只剩下我和老太婆盘膝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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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3 18:50: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册 第二章(下)想说再见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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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戏结束了。”老太婆平静地道。
  我又惊又骇,满头雾水:“婆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老太婆道:“小子,我问你,命是什么?”

  “命是本心!”

  “本心又是什么?”

  我抓抓头:“你没说过。”

  老太婆凝视着我:“现在我告诉你,什么是本心。本心——就是选择!无论是人、是妖,还是飞鸟走兽,一生下来,就要面对无数次选择。把每一次做出的选择连成一条线,就是命运。”

  我恍然大悟:“难怪在游戏里,你总是让我选择。”

  老太婆道:“要选择,首先要了解自己的优势和弱点,才能扬长避短。这个游戏,就是让你了解自己。”伸手一指,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站在岔路口,他没有选择沙漠,而是向左面的绿荫径直走去,没走几步,翠绿的树木忽然变成无数狰狞的怪兽,向他扑过去。惨叫声中,他被怪兽们撕成了碎片。

  老太婆道:“第一次选择,你走向了沙漠,说明你不是一个容易被表象迷惑的人,很机灵。这是你的长处。因为通向绿洲的那一条路,看似风光怡人,实际上步步埋藏杀机。”

  我洋洋自得:“老子我向来机警。”

  老太婆接着道:“第二次选择,你走进了木屋,说明你是个很有好奇心的人。有时候,好奇心也许会让你发现宝藏,得到奇遇;但有时候却会让你送命。”

  我欣然道:“这就像是赌博,要么大赚一把,要么输得连裤子都没了。”

  老太婆道:“第三次选择,你释放了那个孕妇,说明你心地善良,但也说明你行事过于鲁莽。你怎么就知道那个孕妇一定是好人呢?至少要问清楚,她为什么会被捆绑。”

  我点点头:“婆婆你说得对,今后做事,我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否则死了也是个糊涂鬼。”

  老太婆道:“你劈死了那个孕妇,同样过于冲动。她是谁的妻子?背后有没有强硬的靠山?你逞一时之快,有没有想过也许会惹来更大的灾祸?也许你放她一条生路,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我说道:“我可没想那么多。早知道那么麻烦,我就不进木屋了。”

  “不推门进去,你怎么知道里面是什么?也许屋子里藏着一件稀世珍宝,你岂不是失之交臂?就算里面是恶魔,难道就不能被你利用?”老太婆叹了口气:“所以说,要掌控自己的命运,就必须有洞悉事物的大智慧、大远见。走一步,看三步,审时度势,再决定最适合自己的选择。”

  我点头如捣蒜,老太婆说得一点没错,小聪明我林飞是有的,但的确缺乏大智慧。

  老太婆又道:“最后面对那个婴儿,你犹豫不决,说明你关键时刻太懦弱,当断不断。一旦危机降临,千钧一发,哪有时间给你考虑?”

  我连连称是,想起游戏中的最后一幕,又好奇地问道:“婆婆,为什么那个婴儿长大后的脸和我一模一样呢?”

  “因为它就是你。”老太婆缓缓地道:“一个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击败自我才能掌握命运。孩子,将来你无论面对多么可怕的敌人,都要牢记,除了你自己,没有人可以真正地击败你。”

  我沉思不语,这个游戏虽短,却让我明白了不少东西。

  “看好了!”老太婆伸手一划,在四周出现了无数个图案,像是八卦,但更复杂。我仔细瞅了一会,也没看懂。

  老太婆道:“做出选择,就等于是在决定自己的命运。但具体怎么选择?简单地说,就是在充分了解自己的基础上,趋恶避祸,逢凶化吉。”

  “乾为天,坤为地,离为日,坎为月,震为雷,巽为风,••••••”老太婆对着图案,一一解说,然后又告诉我,如何运用这些图案互相组合、推算,预测时势祸福。听了半天,我忽然明白了:“婆婆。这个就是易经算命啊!什么无妄卦,女后卦,全都是易经的卦象。过去洛阳城东门的那个黄瞎子,常用易经给人算命骗钱。”

  老太婆愣了一下:“洛阳是什么地方?易经又是什么?”

  说漏了嘴,我只好胡扯一番,蒙混过关。心中却想,北境和大唐真是完全不同的地方。大唐有酒,北境连酒是什么都不知道。在北境,老太婆研究了多年的心血命理,只不过是易经算命。在大唐,很多老百姓都知道易经,根本就不稀罕。

  所谓的命运至理,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有点失望。不过老太婆说的了解自己,扬长避短,倒是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如果命运是一条激流变幻的长河,秘道术和甲御术就是一条载你过河的渡船,命理推算则是划船的桨。”老太婆慢慢地闭上眼睛:“好了,我该教你的,全都教了。领会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要想真正吃透命理的玄妙,也许一生都不够。”

  轰地一声,我脱离了她的神识。龙鲸硕大的心脏在旁边跳动,刚才发生的一切,宛如一场梦幻。

  望着老太婆饱经风霜的脸,我忽然感到一阵悲哀,要是她知道自己研究的心血在大唐十几文钱就能买到,恐怕会胸闷得吐血吧。

  “婆婆,学会了这些东西,真的能掌握命运吗?”我委婉地道,说实话,我不太相信。要是真有那么神奇,大唐里会易经算命的家伙早变成神仙了。

  老太婆叹了口气:“这只是我的一点心得,到底有没有用,我自己也不清楚。不过,这些卦象征着天地自然的力量,比如坤,代表了大地和阴柔的力量,巽代表了风的力量,兑则显示了海洋河流的力量。如果能掌握所有的力量,迈入天地皆为我用的无上境界,应该可以破除成住坏空的宿命了吧。”

  我心中一动,照老太婆这么说,易经莫非也可以修炼成一种法术?

  这时候,老太婆的毒咒又发作了,见到她痛苦的表情,我心中难过:“婆婆,难道没有破除毒咒的办法吗?”

  老太婆摇摇头,双腿贴紧了龙鲸的心脏:“除非杀死施咒的人,才能破解。”

  我咬牙切齿:“婆婆,你丈夫是谁?告诉我,以后有机会,老子一定要使尽最卑鄙的手段弄死他。”

  老太婆凄然一笑:“他叫楚度,以你现在的实力想要杀他只是自找死路。分别这么多年,他可能已经迈入了妖怪进化的最终状态——阿赖耶态。”

  阿赖耶态?我吓了一大跳:“婆婆,你丈夫是妖怪?”

  老太婆神色平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也是个妖怪。多年前,也曾在魔刹天叱咤风云。”垂下头,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双腿:“其实最艰难的命运,不是如何选择,而是根本就没有选择。这一生,我都只能困在龙鲸的肚子里,直到在天劫中死去。”

  我心中一酸,老太婆抬起头,深深地凝视着我,许久,开口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小子,你该走了。”

  “走?”

  “难道你也想一辈子留在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吗?”

  我浑身一震:“婆婆。”怔怔地看着她,我一时说不出话来。三年多的时间一晃而过,该学的我都学了,眼下,似乎到了说再见的时候。

  从被龙鲸吃掉的那一天,我就盼望早点出去,但现在,又迟疑着不忍挪动脚步。过去,我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而现在,又一下子觉得好快。

  人生是否总是这样的矛盾?

  老太婆挥挥手:“走吧,不要效小儿女之态。”

  “婆婆,你脾气急躁,喜欢骂人,不顺心的时候,还对我拳打脚踢。和你在一起的三年,我吃尽了苦头。”我笑了笑,努力地想要笑,虽然我的心情很糟糕。

  “可是,婆婆,就算再苦,我也觉得很开心。”看着她满头凌乱的白发,我喉头一阵哽咽:“别说苦三年,就算三十年,三百年,我也愿意。”

  “扑通”,我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徒儿走了以后,您自己多保重。”

  “小子,要走就走,婆婆妈妈干什么?”老太婆颤声道,转过身去:“快走,快走!”

  我默默地站了许久,才道:“师父,我,真的要走了。”左看看,右瞧瞧,我还想和月魂道个别,不过这家伙不知去哪儿了。

  老太婆背对着我,慢慢地道:“薪尽火传,我虽然不能出去,但有你在外面,也是一样的。”

  我一咬牙,猛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就走。走了几步,身后忽然传来老太婆的声音:“小子,你要混出个样子来,别替我丢脸!”

  我停下,用力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急速的风声从后面掠至,老太婆突然飞过来,一把抓起我,向前掠去。像三年来每一次教我修炼那样,她抓住我,粗鲁而蛮横,一点都不管我是否愿意。

  我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任凭她抓住我一路飞奔。其实以我现在的法力,想要挣脱并不难。

  风从耳畔呼啸而过,心中的感觉是那么的温暖,被她抓着,穿过蘑菇林,穿过化血漩涡,穿过三年的光阴••••••。

  “婆婆,你抓得我好痛!”

  “婆婆,拜托你斯文一点行不行?被你这么抓着我很没有面子啊!”

  “婆婆,你是虐待狂人?”

  时光一幕幕倒退,我仿佛看见昔日顽皮的少年被一个老太婆抓在手里,嘴里不停地抗议。然后,就会有一个个暴栗不客气地敲上他的脑袋。睁开眼睛,我凝视着老太婆消瘦的脸颊,眼睛一酸,急忙扭头嚷道:“婆婆,你就不知道怜香惜玉吗?老子我好歹也是个小白脸。”

  “噗”,一个暴栗狠狠地敲在我的头上。我摸摸脑袋,无声地笑了,心头涌起一阵深深的伤感,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挨揍了。

  在血河前,她把我放下。

  “小子,你看!”老太婆望着血河,神色庄严。在我们的身前,鲜红的河流滔滔翻滚,迂回向前,响彻着巨大的轰鸣声一路奔涌,一眼望不见尽头。就像是我的人生,永远地向前,永远地顽强,永远地充满与命运抗争的希望!

  “生命的长河是多么迂回,希望又是多么雄壮。小子,我相信你会有出息的!”老太婆沉声说道,语声渐渐伤感:“在河的彼岸,应该会有更美妙的天地吧。可惜,婆婆见不到你将来叱咤北境的一天了。”

  “生命多么迂回,希望又是多么雄壮。”我默默地念道,远处的肉峰上,猛地传来一声低吼,我极目望去,犀狍蹲在峰顶,对着我引颈长啸,雪白的尾巴挥舞如一簇火焰。

  苍劲的吼声久久回荡,我心中一颤,犀狍,你也知道我要走了吗?我用力地挥挥手,一狠心,毅然直直向上冲起,施展混沌甲御术,将上方的肉壁化作一片混沌。刹那间,我整个人已经穿越龙鲸,破肚飞出!

  再见了,师父!薪火相传,师父,总有一天,我会破除成住坏空的宿命,完成你的愿望!

  我一定会杀了楚度。

  我会到达河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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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3 18:50: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册 第三章(上)多了一个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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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蓝的海水在四周涌动。
  我不断向上浮去,龙鲸庞大的身躯在下方越来越远,过了很久,终于看不见了。

  “哗啦”一声,我湿漉漉地冒出海面,施展渡术,双脚轻盈地站在海水上,随波浮动。

  终于重回外面的世界了!我有些兴奋,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海风轻轻吹过,撩动我火红色的长发。清澈的海水映出了我的身影,头发浓密,满脸胡子,简直像个野人。

  四周波澜苍茫,白花花的阳光直晒头顶。三年来,龙鲸在大海里到处游荡,也不知把我带到了哪儿。辨清了太阳的方向后,我决心先去红尘天最繁华的大千城,一来顺路寻找三个美女,二来开开眼界。只要顺着东方一直走,应该能到达陆地。

  我张开嘴,吹出吹气风,刚要跃上飞行,一点白光倏地窜到我面前,绿豆小眼一眨一眨地盯着我。

  “月魂?”我惊叫起来:“怎么会是你?”

  月魂还是很臭屁地一言不发,我一拍脑门:“你是来和我道别的吧?总算你还有点良心。”

  月魂凝视了我一阵,摇摇头:“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一呆,接着皮肤泛起鸡皮疙瘩,急忙摆手:“千万别,你又不是我老婆,怎么说这么肉麻的话?难道你小子还想继续捉弄我?老子可不奉陪。你还是乖乖回到龙鲸肚子里去吧。”

  月魂轻哼了一声:“让我跟着你,你会有莫大的好处。”

  我一时捉摸不透它的用意,好奇地问道:“我会有什么好处?”

  月魂傲然道:“我能使你立刻进化,迈入妖怪的受态。”

  我愣住了:“你有那么大的能耐?师父说过,从身态迈入受态需要好几年呢。”

  “我可以。”月魂斩钉截铁地道。

  我半信半疑,这小子向来神秘莫测,也许真不是在吹牛。想了想,我又问道:“那你干吗要跟着我?直说吧,想从我这里拿什么好处?”

  月魂沉默了一会,道:“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以后会告诉你的。现在知道对你没任何意义。”

  日他***,这小子还跟我玩哑谜。我眼珠一转,就算我不答应,以月魂的能耐也能阴魂不散地跟着我,不如爽快地答应它,我还可以立刻进入受态。相信月魂也不会故意害我。

  “事先声明,老子身上可没什么值钱的宝贝,你别打错了主意。”我拍拍衣服叫道。

  月魂不屑地瞥了我一眼,我嘿嘿一笑,真想一拳揍扁它那张脸:“好吧,我答应你,多个小跟班服侍我也不错。”

  “伸出你的左手中指。”月魂双目光芒闪烁:“咬破它。”

  我狐疑道:“干什么?我可没有自虐倾向。”

  月魂的声音仿佛云雾飘动:“让你现在就迈入进化状态。”

  我精神一振,连忙咬破中指,嘴里道:“咬破手指就能进化?你不是蒙我吧?”

  一滴血刚刚渗出指尖,月魂就闪电跃起,顺着手指的伤口,一溜烟钻了进去。我瞠目结舌,眼前的一幕实在古怪,月魂仿佛被血滴融化,身体一点一点融入我的中指,过了一会,它完全消失了,又过了片刻,我的指尖上出现了一个月牙形状的烙印,颜色乳白,犹如淡淡的月光。最后,月魂的嘴脸清晰地凸现在烙印上。

  “好了,你和我已经完全融合。”月魂的小嘴在我手指上蠕动,就像是一个活动的纹身图案!

  我又惊又奇,举起手指仔细瞧:“你小子还会附身?难道你真是一个鬼魂?”

  月魂默默地盯着我,语声说不出的高傲,又似乎带着淡淡的惆怅:“现在,让我告诉你我是什么。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知道我身份的人。”

  顿了顿,它道:“我——月魂,是一件乐器!一件拥有灵魂的乐器!”浑身散发出皎洁清亮的光晕,一圈圈荡漾,刹那间,我的中指仿佛变成了一缕流淌的月光!清澈明亮,光华流转!

  我愣了一下,乐器?一个会动、会说话的乐器?我不能置信地嚷道:“你是乐器?琵琶?短笛?还是鼓琴?看你样子一点不像嘛!这样吧,你弹奏一段乐曲小调给老子听听!”

  月魂缓缓地道:“现在的你,还听不见我的乐声。”

  “开玩笑,我早练成了顺风耳秘道术,你放个屁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听得见我说话,不代表就能听到我奏出的乐声。我的曲子,只有真正的知音才能听见。”

  “你吹牛吧?哪有这么玄乎?”

  月魂小眼一翻,不理我了。我又道:“你难道打算一直住在我的中指里?”

  “没错。”

  “我靠!我只是让你作我的跟班,可没答应让你附身!”

  “晚了,我已经和你融合了。”月魂漠然道。

  我顿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就像吞吃了一只臭鸭蛋:“日他***,老子跟你有仇啊?这么耍我?惹急了老子,我切掉手指,大家一拍两散!”

  月魂轻哼一声:“除了帮助你迈入受态,我还能给你很多好处,权当是住在你手指里的房租。放心吧,我不会害你的。”

  我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终于把心一横,不管月魂跟着我是什么目的,只要它不害我就行了。为今之计,不如趁机多捞些房租更实惠。想到这里,我奸笑道:“老子的房租可是很贵的,你有什么灵丹秘笈,奇珍异宝吗?”

  “轰”的一声,我话还没有说完,耳畔蓦地响起了一个炸雷,“轰——轰——轰!”,一记记震耳欲聋的雷鸣连续响起,声音越来越大,我的左手中指正在不停地颤抖,每抖一下,就会有一个响雷从指尖倏地传入内腑,猛烈炸开。指尖上的月魂,亮得迸射出金黄的异彩。

  “轰——轰——轰!”,密雷在体内连成一片雷的海洋,咆哮怒吼,一块块薄薄的硬壳钻出肌肤,慢慢地蔓延全身,硬壳是半透明的六边形,很轻巧。这个时候,我的身子突然动不了了。

  “怎么回事?”我急忙询问月魂。同时运起五识妖术,鼻子取代被雷声震得发麻的耳朵,听到了月魂的回答:“你正在进入受态。”

  我心中一喜,月魂果然没有骗我,我真的闪电般再次进化了!现在的情形十分有趣,一块块硬壳不断把我包住,简直像个大乌龟。

  月魂道:“受态的进化需要七天,进化时无法施展任何法术,所以这七天内,你只能在海上随波漂流。”

  啊?要这么长时间?我一下子傻了眼,一动不能动地在海上漂,又无法施展法术,万一遇到海兽岂不是又要被吃了?

  “你放心,进化的硬壳十分坚韧,刀剑难伤。”月魂像是知道我的担心,解释道。很快,几块薄薄的硬壳覆盖住了手掌,月魂也消失在我的视线中。等到硬壳完全覆盖住身躯时,我再也无法施展渡术,“扑通”摔入海中。就在同时,体内的雷鸣消失了。

  一个浪头打过,我又浮出海面,幸好硬壳很轻,密不透水,可以浮在海上。我哭笑不得,现在老子有点像砧板上的鱼肉,但愿不会遇到水六郎那帮家伙,否则真是任人宰割了。日他***,月魂这小子太恶劣,早点在龙鲸肚子里帮我进化不就得了,偏要等到现在!

  不对!我心中倏地一凛,月魂之所以没有这样做,是因为它不想让老太婆知道它的身份。“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知道我身份的人。”月魂的话在我脑海中回响,它究竟什么来头?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为什么它的身份这么保密?还有,它为什么一眼就看穿我的魅舞?要知道,魅舞失传多年,除了三个美女之外,根本不可能有其他人能认出来。

  一个个疑问浮出心中,我打算今后旁敲侧击,从月魂嘴里套出答案。海水起伏,载着我向远处漂去。我的运气还算不错,水流的方向朝东,正是大千城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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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3 18:50: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册 第三章(下)多了一个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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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正午,湛蓝色的海面阳光闪烁,犹如亮晶晶的鳞片。远远的海平线上,几只海鸟互相追逐,一只灰白色的红嘴鸥猛地俯冲向海,叼起一尾银鱼,翅膀带起一串晶莹的水珠。
  我静静地躺在硬壳里,欣赏着海景,身躯随波起伏,仿佛融化成了大海的一部分。蓝天白云,天地如此浩瀚,令人心胸开阔。有时候,鱼群从我身边游过,好奇地绕着我转了几圈,又匆匆游走。有时候,会有海鸟飞落在硬壳上,尖嘴啄动几下,然后徒劳地飞走。黄昏时,居然游来了一只大海龟,亲热地用嘴拱我,大概把我当作了同类。直到第二天黎明,大海龟才摆动鳍足,恋恋不舍地离开。

  日出日落,昼夜更替,我要么观赏海景,要么在壳里睡觉。虽然不吃不喝,倒也能勉强坚持住。到了第六天,望着漫天的紫红色晚霞,我忽然兴奋起来,再过一天,我就能飞升色欲天,达到受态的境界了!正美滋滋地想着,硬壳忽地摇晃了一下,一阵狂风猛烈刮过,天空骤然暗下来。

  天际的云霞迅速散去,一会儿就乌云密布,几颗豆大的雨点“啪嗒啪嗒”落在硬壳上。看这情形,暴风雨要来了。

  果然,一段窒息般的沉闷后,狂风一阵接一阵卷过,海水激烈翻涌。黑压压的天空猛地一亮,几道蓝色的电光撕开黑幕,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又快又急,像无数根雪亮的鞭子抽打海面。

  大海咆哮起来,惊涛骇浪中,我被巨浪一次次抛起,又一次次摔下,宛如腾云驾雾一般。雨点密集地打在硬壳上,现在硬壳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可以替我挡风遮雨。

  呼啸的潮声中,突然有一丝稚嫩的尖叫隐隐传来,远处一排雪白的浪头急速冲至,猛地拍在硬壳上,“砰”,一个重物随着浪头落在硬壳上,随即双手抓紧了硬壳。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个唇红齿白的小男童,扎着冲天小辫,围着红肚兜,白嫩的手臂死死抓住硬壳,正趴在我身上。

  小男童神色惊慌,浑身湿漉漉的,过了片刻,他才看到我,震惊得张大了嘴巴。隔着硬壳,我们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他打了个哆嗦,颤声道:“你是什么东西?”

  “老子是人!不是东西!”我懒洋洋地道,因为海浪声太响,又隔着硬壳,小男童没有听见我的声音,他神色紧张,一面发抖,一面嚷道:“小爷我,我是甲御术高手。你,你可别动什么坏,坏脑筋!”

  我乐了,甲御术高手就这么狼狈?说话都结巴。日他***,还自称小爷,老子我是你祖宗!

  暴雨越来越猛烈,海潮跌宕起伏,小男童警惕地盯着我,却不敢放手松开硬壳,生怕再掉进海里。望着他满脸的稚气,我放下心来,不怕他对我不利。据我估计,他大概是和大人出海时失散,结果遇上暴风雨,被浪涛卷住,凑巧撞上了我的硬壳。

  四周一片漆黑,千百重雪白的巨浪腾空而起,声势骇人。小男童脸色发白,一面紧抱硬壳,一面如临大敌般防备我。暴雨持续了整整一夜,才渐渐停歇,雨丝微弱飘过,天空泛起青白的曙色。

  小男童几乎瘫软在硬壳上,喘了好半天气,才直起身,细细打量了我一阵,开口问道:“你是个哑巴?”黑溜溜的眼珠好奇地转动,看得出来,他已经不再害怕我了。

  我一声不吭,小男童胆气更壮了,嚷道:“你躲在这个乌龟壳里做什么?修炼吗?不过看你这副模样,法术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还是不理他,小男童又叫道:“看来你真是一个哑巴,唉,可怜。”摇摇头,怜悯般地叹了口气。

  我又好气又好笑,小男童抹抹满脸的水,望望四周,喃喃自语道:“暴雨总算停了,爸爸和姐姐他们应该能找到我吧。”

  “找不到喽!”我故意逗他。

  “咦?你会说话?”小男童吓了一跳。

  “大爷我当然会说话。”我哼道。

  小男童一骨碌爬起来,左臂直指着我,脸憋得通红。过了一会,他的左手一点点化成剑锋的形状。

  “兵器甲御术?”我失声叫道,小男童的兵器甲御术使得不伦不类,手掌只有一半变成剑锋,另一半仍然是肉掌,剑锋还是钝秃的,在兵器甲御术上的造诣明显比我差好远。

  小男童得意地一仰头:“想不到你也知道兵器甲御术,总算有点见识。哼,你要敢害人,小爷就用兵器甲御术要你的小命!”

  我哈哈大笑,就凭这毛孩子的烂手剑还想伤我?仗着硬壳护身,我打趣道:“有本事你就动手。”

  小男童犹豫了一下,道:“你没害我,我干吗要杀你呢?哦,你是不是想自杀,但又缺乏勇气,所以想让我代劳?”他越说越得意:“你一定被女人甩了吧?看你这副样子就知道了。哈哈,我姐姐骂大虎哥的时候,大虎哥就说他难过得想死呢。”

  我差点没晕倒,这小子简直颠三倒四,自娱自乐。不过一个人在海上孤独地漂流了七天,有人陪我说话也不错。我好奇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人出海?”

  小男童抓抓冲天小辫:“我叫花生果,是和爷爷、姐姐、大虎哥一起出海的,昨天我一个人溜下船,潜水去抓大海兽,结果游得太远了,又遇上暴风雨,就和他们失散了。”

  花生果?好古怪的名字。饿了七天,我倒真想吃点花生果垫肚子。

  花生果大大咧咧地道:“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个坏人,对了,你叫什么?哪个门派的?”

  “老子我叫林飞,无门无派。”我反问道:“你哪个门派?”

  花生果一挺胸:“小爷我的门派说出来吓死你!乃是罗生天里大名鼎鼎、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兵器甲御派!”

  我心中暗忖,老太婆的兵器甲御术秘笈一定是从这个门派偷来的,所谓做贼心虚,我开始想办法套花生果的底细,聊了半天,我终于弄明白了。兵器甲御派的秘笈多年前失踪,门派里的众人怀疑是自己人干的,因为花生果的爷爷花生皮失窃那晚正值守卫,所以成为怀疑对象,花生皮一怒之下,离开了兵器甲御派,独自来到红尘天居住。最近兵器甲御派的掌门,也就是花生皮过去的师兄设法找到了他们,说当年只是个误会,特意请花生皮一家回归兵器甲御派,双方约好在红尘天的大千城见面。

  “这一次,兵器甲御派还送了我们不少礼物,爷爷才答应回去呢。”花生果扬扬自得。

  我心中好笑,真是巧啊,花生果恐怕做梦也料不到,偷书贼的传人就在他身边。

  抬头望了望火辣辣的太阳,花生果打了个哈欠,疲惫地道:“爷爷他们该来了吧?”

  海面上,明晃晃的阳光忽地一暗,我眼前变得一阵模糊,花生果的话音也变得越来越轻。我随即明白,七天的时限就要过去,我的五感开始封闭,飞升色欲天的时候马上到了。

  我立刻兴奋起来,这次在色欲天也不知能呆多久,不过一定要抓紧时间,多捞宝贝。

  视野中倏地一片漆黑。在黑暗深处,似乎缓缓开启了一扇门,朦胧的光线从门缝里透出。虽然我的五识封闭,但这一幕的景象却能用心去看见,其中的感觉异常玄妙。而这次飞升前的感受,也和第一次飞升迥然不同。

  我的灵魂仿佛脱离了肉体,飘了起来,慢慢地向那扇门飞去。门一点一点打开,光线越来越亮,我飞了进去,大门在身后猛地关闭!

  光芒耀眼,一片炫目的光彩将我攫住,整个人随着彩光旋转,天地仿佛也在旋转,不断生出千姿百态的景物。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圈子,“轰隆”一声巨震,四周蓦地一静,停止了转动。

  我进入了色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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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3 18:50:3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册 第四章(上) 屎等于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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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中,悬浮着一朵朵又厚又大的云霞,流光溢彩,形状像各种怪兽。每一朵云霞上,都立着一个身披彩衣的美女,赤着雪白的双足,正在翩翩起舞。一朵朵鲜艳的花瓣从天空洒落下来,纷纷扬扬,香气浓烈扑鼻。
  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美女,我的眼睛真有点忙不过来。色欲天,的确名副其实,美女比蚂蚁还多。她们鲜艳的衣带从云端高高地垂下来,足足几千丈长,一直垂落到头顶上,轻柔飘拂。只要踮起脚尖,就能摸到,说不定还能扯着衣带爬上去,摸摸亲亲。

  我再往下看,脚下是色彩斑斓的苍茫山脉,连绵伸向远方。在那里,一条条河流闪烁如同水晶,镶嵌在重重叠叠的森林、草原中。隐隐约约,还有旖旎香艳的歌声传来。一阵暖洋洋的微风吹过,仿佛还带着甜味,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叫道:“太美了!”

  “发什么呆?”左手中指上突然传来月魂的声音,它一翻绿豆小眼:“受态飞升只能在色欲天呆一盏茶的时间,你还不赶快找点有用的东西!”

  一盏茶?日他***,这么短!我急忙收摄心神,寻找宝贝。空中的美女也没功夫去研究了,毕竟寻宝第一,寻美第二。

  此时我正站在一座高山的崖顶,四周长满了五花八门的植物,有的像一只巨型的葫芦,葫芦口里不停地蹦出一颗颗小红果,落在地上就消失了。有的长势十分浓密,几百根粗长的藤蔓围绕着一个墨绿色球茎,像蛇一样抖动。还有的花草长得像野兽,花瓣边沿生出雪亮的爪子,走近它们时会挥舞爪子,发出古怪的吼叫声••••••。

  我看得眼花缭乱,一时也不知道该拿什么。反正多多益善,我二话不说,以饿虎扑食之势冲向那些花草。

  “你干什么?”月魂吃惊地问道。

  “废话,当然是拔出来全部带走了。”

  月魂示以鼻嗤:“那你试试。”

  莫非其中还有玄虚?我犹豫了一下,抓住面前一株九叶紫花红果的芝草,轻轻一拔。咦?居然拔不动?我手上立刻加了几分力,“噗哧”,泥土迸溅,一个圆圆的大萝卜连着芝草的根部一起跳出来。大萝卜倏地裂开一条缝,如同一张裂开的大嘴,向我狠狠咬来。

  我靠,这里的花草不但古怪,还会咬人啊!我吃了一惊,急忙松开芝草,向旁闪去。芝草落在地上,连着大萝卜一起融化成碧绿的汁水,缓缓渗入地面,一会儿就不见了。

  我讶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月魂道:“在色欲天拿宝贝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一旦取到灵芝奇草,拔出来后千万不能再让它触地,否则就会被土气融化。而许多宝贝附近都有守卫者,比如那个和芝草根部相连的大萝卜,就是芝草的守卫者。因此取宝时不但要小心翼翼,而且速度要快,以免被守卫者攻击。此外,在色欲天是无法使用任何法术的。”

  我大声叫苦,原来还不能用法术啊。月魂淡淡地道:“你不是会魅舞吗?魅舞是一种绝世武技,和法术不同,在色欲天一样可以施展。”

  我心中一动,看似随意地道:“月魂,你好像知道很多东西嘛。莫非你来过这里?”

  月魂嘴巴一歪:“不用套我的底子,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你还是抓紧时间寻宝吧。”

  我讪讪一笑,目光瞄准了左侧一块凸起的山石,山石中部有一条细缝,石缝里伸出一朵碗口大的花,颜色雪白,清香幽幽。最奇特的是,白花的花心一直在流淌花蜜,滴在石头上,立刻凝结成薄薄的冰霜,一看就知道是个稀罕玩意。

  我谨慎地走过去,左手飞速探出,一把抓住花茎,猛地拔了出来。就在这一瞬间,石缝里钻出一条蓝鳞两头小蛇,闪电般扑向我。与此同时,白花的花心突然喷出一股寒冷的蜜汁,直射我的脸!

  轻呼一声,我施展魅舞,一跃而起,身体微弓,避开双头蛇的毒牙,同时伸手一抛,把白花掷向半空,躲开激射的汁水。随后身躯后仰,左脚精准地踢中两头蛇的七寸,将它击飞,再伸出手,轻松接住从空中落下的白花。

  这几招魅舞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握住白花,我心中十分得意。月魂却懒洋洋地叹气:“唉,魅舞被你糟蹋得不成样了。”

  “你懂个屁!”我不屑地瞥了它一眼,把白花放入怀中,又向一棵章鱼般的植物扑去,不等我靠近,植物的几十根绿色触手倏地缠向我,我再使魅舞,眼花缭乱地在空中变幻舞姿,避开一条条触手的拦截,伸手一抓,拔出了植物顶部那颗深黄的果实。

  果实入手温凉,还没来得及细瞧,它就在手心里融化成了汁水,我一愣,向月魂投去询问的目光。

  月魂哼道:“忘了告诉你,每次飞升,只能在色欲天带走一件东西,不能多拿。除非你扔掉刚才那朵白花,否则无论再拿什么宝贝,到手后都会融化。”

  “还有这样的狗屁道理?你怎么不早说?”我目瞪口呆,既然只能拿一件宝贝,那就得挑选最值钱的。我掏出白花问道:“这朵花用处大不大?”

  月魂道:“这叫冰霜花,能解热毒,也算不上什么特别珍贵。在红尘天一万两银子就能买到。”

  日他***,一万两银子还不算珍贵?我好奇地问道:“那什么才算珍贵?”

  月魂道:“这里的花草都不是真正的宝贝,时候不多了,你最好去其它地方找找。”

  我赶紧四处巡视,山顶的另一侧被云海笼罩,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月魂道:“过去看看。”

  我不解地道:“那里能有什么?”

  月魂哼道:“真正的异宝大多生长在难以发现的地方,否则早被飞升的妖怪拿走了,还轮得到你?”

  我将信将疑地走过去,渐渐深入云海。四周白云环绕,覆盖住了一切景物,我走得小心翼翼,因为视线被云雾阻挡,一个弄不好,脚踩到了空处,就得摔落山崖。

  走了一会,眼前豁然开朗,原来已经穿过了云海,前方山路崎岖延伸,两侧怪石排空,果然别有一番天地。

  “啪啦啦”,一群金色的大鸟从乱石群里飞出,体形硕大,长着人脸,叫声像婴儿一样。它们拉下一堆鸟屎,又匆匆飞走。

  山路越来越狭窄,最窄的地方只有一寸多宽。我再往前走几步,一根险峻的石梁拔地而起,斜斜地延伸出去,石梁下方是万丈深渊,彩雾缭绕,一眼望不到底。石梁尽头是一面峭壁,四周藤蔓缠绕,林木森郁,深深地扎根在崎岖的崖缝中。在峭壁中央,有一个黑乎乎的山洞,被草木遮住了大半个洞口。

  月魂道:“你去那里看看。”

  我跃上石梁,快速向对面的峭壁窜去,这时候,从山洞里缓缓爬出一只怪兽,牛头龟身,双眼赤红,对着天空懒洋洋地叫了几声。然后趴着不动,布满鳞片的短尾巴一翘一翘,好像在拉屎。

  “快趴下,别说话。”月魂突然目射异彩,我非常识相地照办,这小子明显来过色欲天,所以暂时要对它言听计从。

  “嗖”的一声,从下方的深渊里,突然跳上来一个面色惨白的白衣童子,攀上峭壁,径直向怪兽走去。后者一动不动,童子把手伸到怪兽的屁股下面,掏出了一颗白珠子,揣进怀里,又跃下深渊。

  我看得莫名其妙,正要问月魂,深渊下又跳上来一个红脸红袍老头,走向怪兽,从它屁股下摸出一颗红珠子,接着跃下深渊。因为我趴在石梁上,童子和老头都没有发现我。

  月魂忽然道:“快!扔掉冰霜花,去掏怪兽的屁股!要快!”

  我靠!这么做太恶心了吧?我顾不上多想,忍痛扔掉价值一万两银子的冰霜花,猛地窜出,急速扑向怪兽。怪兽始终懒洋洋地趴在洞前,毫无反应,我右手闪电般摸向它的屁股,一颗圆圆的珠子正从屁眼里滚出,我抓起来一看,是一颗碧绿的珠子,晶莹剔透,还带着一丝余热。日他***,这颗珠子果然是怪兽拉出来的屎!

  绿影一晃,石梁上突然多出一个穿着绿裙子的美女,姿色妖娆,雪白酥胸半裸,碧绿的眼睛紧紧盯着我手里的珠子。

  我心中一动,估计这个女人和童子、老头一样,都是来掏珠子的,没想到却被我捷足先登。

  美女对着我盈盈一笑:“这位公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啊?”

  我嬉皮笑脸道:“这是我的家传之宝。”

  美女手抚胸口,嗔道:“公子真会开玩笑,这明明是奴家的东西。你把它还给我吧,奴家愿意用一切交换。”抛了个媚眼,香肩一晃,绿裙缓缓脱落。

  我口干舌燥,热血直冲脑门。日他***,这个女人说脱就脱够爽快。美女扭动杨柳细腰,一步步向我走来,雪白的大腿间芳草萋萋,充满了诱惑。我一时额头冒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轰”,脑海中一声巨响,眼前的景物倏地消失了。我旋转着飞了起来,四周变得一片漆黑,在黑暗深处,一扇门向我缓缓打开,光亮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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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3 18:50: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册 第四章(下) 屎等于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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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畔响起一阵阵海浪声,睁开眼,头上蓝天白云,我正躺在硬壳里,随着海水起伏。花生果还站在硬壳上,焦急地自言自语:“怎么爷爷还没有找来呢?”
  飞升结束了!原来,就在美女向我走近的一刹那,一盏茶的时间刚好到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把碧珠塞进怀里,心中又有些遗憾,两次飞升色欲天,都是来去匆匆,没能好好逛逛。

  “真是好险,幸亏时限到了。”月魂道:“那个女人十分可怕,是玄龟赤睛兽的守卫者之一,要是被她缠上,你的珠子一定会被她抢掉,可能还会死在她手里。”

  想起美女的风骚样,我不禁咽了口唾沫,问道:“原来那个怪兽叫玄龟赤睛兽,老人、童子都是它的守卫者。为什么玄龟赤睛兽拉出来的屎是珠子呢?这颗碧珠有什么用处?”

  月魂道:“玄龟赤睛兽每隔千年才会拉一次屎,你的运气好,凑巧碰上。它的屎又叫珠丸,每次都会被守卫者及时收走,所以十分难求。珠丸能够洗髓伐毛,彻底改造体质。不同颜色的珠丸改造出来的体质也会不同,比如红珠可以变得浑身坚如金刚,一般的兵器难以伤害。你这颗碧珠以灵动为主,是——”说到这里,月魂犹豫了一下,道:“以后再告诉你吧。”

  我不满地道:“你怎么说话总是吞吞吐吐,像娘们一样?以后以后,每次都说以后,到底等到什么时候?”

  “等你进入阿赖耶态的时候,也许我会告诉你一切真相。”月魂淡淡地道,眼中忽然掠过一丝伤感。

  日他***!阿赖耶态?月魂摆明了是在耍我嘛。前世的龙蝶也只不过是转态!想到龙蝶,肋下忽然生出一丝奇异的感觉,我心中一动,现在进入受态,我又该生出一只龙蝶爪了。

  “你一个人自言自语什么?”花生果大声嚷道,满脸迷惑地看着我,我这才想起他听不见月魂的话。看了看花生果,我忽然想到一事,诧异地问道:“我刚才离开了龟壳,难道你没有发现?”

  花生果抓抓脑袋:“你一直在这里啊。”

  月魂解释道:“无论你在色欲天呆多久,对红尘天来说都只是短短的一刹那,所以他根本察觉不到。”

  我恍然大悟,这时候,硬壳一块接一块地剥落,我的手脚慢慢恢复了自由。

  “咦?你的乌龟壳怎么脱落了?”花生果惊叫起来,我哈哈大笑,双脚踩踏海水,一跃而起,抱起花生果举过头顶。

  花生果吓了一跳,见我没有歹意,急忙叫道:“快把我放下。”

  “嘿嘿,现在你别想再站在老子身上了!”我手一松,花生果在空中敏捷地翻了个跟头,足尖一点,双脚落在我的肩头,摇头晃脑地道:“林飞,你就辛苦一点,暂时充当我的坐骑吧。小爷会给你报酬的。”

  我嘻嘻一笑,运转体内的羽鼎云英,身躯突然重如千斤鼎,向海下直直地沉去,花生果措手不及,被我一起带入海中,饱吃了几口海水,才浮出海面,大声咳嗽起来。

  我四肢划动,故意装傻:“啊呀,我实在是精疲力竭,居然连你也背不动了。”心中暗自偷笑,想让老子当坐骑?你还嫩点。

  “呸呸!”花生果吐出嘴里的海水,双脚踩水,连连摇头:“什么精疲力竭?明明是你的法力太烂!算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小爷罩着你!”

  我差点喷笑,表面上满脸感激:“多谢多谢,花生果你真是侠骨仁心,以后谁欺负我,你可要替我出头。”

  花生果拍拍胸脯:“放心好了,我花生果说话算话。谁敢害你,我第一个饶不了他!你不信?小爷现在就立誓!”

  原本我只是一句玩笑话,但花生果这么当真,我不免有些感动。微微一笑,我忽然道:“有人来了。”

  “哪有人?我怎么看不见?”顺着我的目光,花生果瞪圆眼珠,手搭在额前瞅了半天,眼睛倏地一亮,嚷道:“是爷爷他们!”

  前方几百米处,白浪翻涌,一艘小船急速驶来,小船两头圆,中间细,形状像一只花生壳,船头并肩站着一个秃头老汉、一个束马尾的高大少女,船尾坐着一个瘦小的后生,正向我们探头张望。

  “你眼力还不错嘛。”花生果神色兴奋,冲着小船直招手:“爷爷,爷爷!我在这里!”

  小船靠近了,花生果“嗖”地跳到船上,欢呼雀跃。秃头老汉板起面孔,眼中却透着喜色:“你这个顽皮小子,偏要偷偷地去捕海兽,害得大家为你担心!”

  束马尾的少女一把逮住花生果,扯下他的裤衩,狠狠打了几下屁股:“又臭又烂的花生果,真***不象话!海兽怎么没把你个兔崽子吃掉?那倒也省心!”

  我目瞪口呆,少女膀大腰圆,身材魁梧,脸蛋还算清秀,但说话时唾沫横飞,粗口比我还多!

  “以后再***不听话,老姐我揍扁你。”少女恶狠狠地道,随后又搂紧了他,仔细察看:“你没有缺胳膊少腿吧?”

  秃头老汉见到我,微微皱眉:“花生果,这位是?”

  “林飞,上船!”花生果挣开他姐姐的怀抱,一把将我拉上船,介绍道:“这个满脸胡子的丑八怪叫林飞,是我新收的小弟。林飞,这是我的爷爷花生皮,这个是我的姐姐花生壳,我姐姐长得漂亮吧?你可不准打她的主意哦!对了,坐在船尾的就是大虎哥,他和你差不多,都是脑子傻法力弱。”

  “花生果,不许胡说八道!”花生皮谨慎地打量着我,一拱手:“老弟你好,我的孙子人小不懂事,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

  我强忍住笑,花生果花生壳花生皮,这一家子还真有趣。花生壳这样的女人我哪敢打她主意啊!再看那个大虎哥,皮肤白嫩,身材瘦弱,见到我还腼腆地笑了笑,露出脸颊上浅浅的酒窝。我靠,他也能叫大虎?小羊还差不多。

  我拱手还礼:“在下林飞,无门无派,只是红尘天的一个无名小卒。这些天独自在海上游玩,昨夜下暴雨时和花生果巧遇,见到各位深感荣幸。花老丈你红光满面,气宇轩昂,一看就知道是位高人。”

  花生壳一咧嘴:“一见面就拍马屁,多半不是好鸟。”

  花生皮瞪了花生壳一眼:“人家说几句真话就是坏人?爷爷一眼就觉得他是个好人。”对我微笑点头。

  我乐了,这个老头挺有意思。

  花生果把我和他遭遇一事详细说出后,花生皮立刻感激地道:“原来是林公子救了我孙子一命,真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花生果不服气地嚷道:“没有他那个龟壳我也没事,小爷的水性好得很哪,只不过趴在他身上休息一会罢了。爷爷,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嘛。”

  “你他妈闭嘴!”花生壳敲了一下花生果的脑袋,扭头对我道:“嗯,看来你的确不是坏人,没对我弟弟怎么样。当然了,你要敢伤了他,我揍得你满地找牙。”

  我哭笑不得,日他***,这姐弟两个都是浑人啊。

  “你也给我闭嘴!”花生皮怒斥花生壳,又对我赔笑:“老夫管教无方,让林公子见笑了。林公子这是要去哪儿?方便的话,不如我们带你一程。”

  花生果插嘴道:“他是我新收的小弟,当然要跟着我们啦。他一个人孤魂野鬼,法力又差,何况刚被女人甩了,怪可怜的。”

  我靠,老子什么时候被女人甩了?不过和这一家子在一起挺热闹的,再说他们的目的地和我一样,都是大千城,由他们领路最好。于是我道:“我想去大千城玩玩,不知老丈可否带我一同前往?”

  花生皮欣然同意,花生壳嘟囔道:“这红头发一看就是身无分文,明显想跟着我们骗吃骗喝。”

  我老脸一红,我现在确实没钱,和他们在一起也确实想有个接济。堂堂几百本秘笈的传人,总不能再乞讨度日吧。想到这里,我不觉心中一动,不知从何时起,我已经羞于做个乞儿了。

  浪花激溅,小船向远方疾驶。一路上,花生皮细问我的来历,花生果也在边上问长问短,我索性吹牛吹到底,把自己说成是一个流浪小妖,并刻意隐瞒自己的法术底子。

  花生壳嘲笑道:“原来你是个法力低弱的小妖怪啊。”

  我微微一笑,不去理她。花生皮倒是替我仗义执言:“法力弱有什么可耻的?我看林公子双目清澈,气韵灵秀,将来必非池中之物。”

  我忙道过奖,回头看那个大虎,他一直坐在船尾,闷着头也不说话,双脚不停地踩踏一只大木轮,随着大木轮的转动,镶嵌在船两侧的两排小木轮也急速转动,激荡起阵阵水浪。

  我好奇地走过去,仔细看了一会,惊讶地道:“大虎兄,这艘花生船是靠木轮转动来行驶的吗?”

  大虎点点头,不好意思地道:“这是我想出来的小玩意,让林兄见笑了。”

  “大虎兄真是聪明!”我啧啧赞叹道,第一次见到这么新鲜的船,不用木桨、不靠法力就能驾驭。

  花生壳一甩马尾辫子,不屑地嚷道:“聪明个屁!他什么法术也学不会,只好弄些古里古怪的玩意。上次做了一个破烂皮鸟,说能载人在天上飞,结果呢?害我摔个半死!”

  大虎涨红了脸,小声辩解:“我说要等刮大风的时候才能飞,你自己急着要试,你那么重,皮鸟怎么载得动。”

  “你他***敢顶嘴了?”花生壳气呼呼地揪起大虎的耳朵:“我重?你自己瘦弱得像个娘们!”

  “都别吵了!”花生皮一瞪眼:“到时在大千城见了兵器甲御派的师兄弟们,千万别这么闹了,免得被人笑话。”

  花生果神气活现地喊道:“放心吧,有小爷在,不会给爷爷丢人的。”

  望着这乱哄哄的花生家族,我几乎要开怀大笑。一群银鱼从船侧急速游过,顿时引起我的食欲。进化了七天,我的肚子都快饿扁了。花生果也叫道:“小爷肚子饿了,要抓几头海兽饱餐一顿!”

  花生皮冷哼一声,一把揪住花生果的冲天小辫:“还想乱跑?给我老老实实呆着!”

  花生壳哈哈大笑,左臂缓缓变化,化作一根锋利的鱼叉,猛地扎进海水,几缕血水冒出,一条肥大的扁鱼被鱼叉串起。

  “爷爷,我的兵器甲御术还不错吧?”花生壳得意地挥动鱼叉。我心中好笑,她变化一根鱼叉的速度那么慢,刺鱼的动作也不够利索,造诣还浅得很。

  花生皮点点头:“勉强可以,还是让爷爷示范给你看吧。”目光掠过四周,瞄准了远处海面上的一个黑点,那是一只小海狸,正在追逐鱼群。花生皮低喝一声,左臂倏地变成一根长矛,矛身急速拉长,一路破开海浪,直刺海狸。

  一声惨叫传出,长矛倏地缩回来,矛尖上扎着流血的海狸,正刺中咽喉。花生壳、花生果齐声喝彩,我暗暗点头,花生皮的兵器甲御术还算不错,只是过于刚硬,不够柔转。老太婆说过,兵器甲御术一定要刚柔皆备。花生皮比我还是差了一点,可能兵器甲御派的秘笈丢失后,门人不能学全的缘故。

  花生果兴致勃勃地剥开海狸皮,挖掉内脏,在船上架了一口铁锅,开始烧煮海狸肉。我不解地问道:“为了抵抗天劫,不是应该忌食荤腥的吗?”

  花生皮呵呵笑道:“小老弟,以我们这样的法力,就算不吃肉也无法抵抗天劫。还不如干脆活得痛快一些,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花生壳撇撇嘴:“就凭你个熊样,还想靠吃素抵抗天劫?我看连小劫也应付不了!”

  我不动声色,暗运璇玑秘道术,脚下无声无息荡出了一个气圈,缠向花生壳。“扑通”一声,花生壳被气圈绊了一下,摔倒在地。这一记秘道术使得神不知鬼不觉,就连花生皮也没有察觉。花生壳一屁股坐起来,满脸迷惑:“大虎,你小子驾船稳一点,乱晃悠什么?”

  我暗自偷笑,嘴里道:“海上风大,姐姐你别闪了细腰。”

  花生壳冲我干瞪眼,胸脯起伏,一句话也反驳不上来。不一会儿,铁锅冒起了热乎乎的蒸汽,香味扑鼻,海狸肉已经煮熟了。

  “来,小老弟,别客气。”花生皮撕开一条肥嫩的海狸后腿,递给我。船上的每个人,都抓起大块的海狸肉开怀大嚼。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吃相,听着铁锅里的肉汤嘟嘟地响,我忽然心头一阵温暖。这些人和甘柠真她们不一样,美女们法力精深,高高在上,怀着寻找自在天的梦想。而花生皮这一家子更像我,平凡地活着,毫不起眼,对日子没有奢望,但也不会失去希望。

  海面上,岛屿越来越多,不时见到成群结队的海鸟从岛上飞起,热闹地鸣叫。花生皮盛起一碗肉汤,递给我,看了看前方的一条狭窄海峡:“穿过长蛇海峡,最多还有半天就到大千城了。”

  我精神一振,一口气喝干肉汤。三个大美女,老子我这就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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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3 18:50: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册 第五章(上) 谁比谁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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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生船渐渐驶入长蛇海峡,两侧峡岛陡峭,高高耸立,峡内最窄的地方只有十几丈宽,海浪湍急,水面曲折狭长,难怪叫“长蛇”。
  大虎双足踏动木轮,双手熟练把舵,小船避开一块块暗礁,灵活穿梭向前。花生果趴在船沿上,好奇地盯着左侧山崖,几只巨大的怪鸟正在崖顶筑窝,长钩般的尖嘴闪闪发光,如同艳丽的宝石,啄得岩石纷纷碎裂。

  “咦!”我望着山崖凸起的部分,惊讶地叫了一声。灰白色的山石上雕刻着几具魅的石像,姿态逼真,腿臂飞扬,似乎正在舞蹈。

  “那是魅,一种神奇的生物。”花生皮看到石像,解释道:“相传在几千年前,北境第一巧匠南宫平路过此地,刚好目睹魅在海峡中翩然起舞,美妙的舞姿让南宫平心醉不已,于是当场雕刻出这几具石像。”

  花生果兴致勃勃地道:“爷爷你说过,魅喜欢到处流浪,四海为家。魅舞还是一种很厉害的武技,可惜随着魅的突然失踪,魅舞也失传了。”

  望着风霜斑驳的石像,我不禁悠悠神往,想当年,在这蓝宝石般的海面上,彩霞满天,涛声送奏,魅迎风起舞,该是怎样美丽的一幕啊。

  月魂忽然冷哼一声:“南宫平的雕功太烂了,完全不能刻出魅舞的神韵。”

  我一愣,听月魂的口气,它显然见过魅舞。日他***,难道月魂活了几千年?

  两个多时辰后,花生船驶出了长蛇海峡,四周开始出现其它船只,来来往往,十分热闹。这些船千奇百怪,有的像一柄巨大的宝剑,有的像刺猬,有的像一只晶莹的琉璃球,在海面上急速滚动。有个大汉最威风,敞着毛茸茸的胸膛,迎风而立,脚踏一头碧眼黄毛怪兽。怪兽头生两只软角,目光狰狞,六只肉垫拍击海水,激溅起几丈高的浪花!

  花生果羡慕地盯着怪兽,嚷道:“爷爷,我也要那头怪兽!骑着多威风啊!”

  花生皮皱眉道:“这是碧眼水云兽,市价要两万多两银子,咱们怎么买得起?”

  花生果沮丧地噘起嘴,过了一会,又吵着让大虎把船驶近碧眼水云兽,眼巴巴地瞅着。花生壳叫道:“没什么稀罕的,老姐以后替你逮一只!”

  碧眼水云兽上的大汉闻言,乜斜了花生壳一眼,傲慢地道:“就凭你个娘们,还想捉碧眼水云兽?你毛长全了吗?”

  花生壳双手叉腰,怒骂:“你奶奶个熊,这头碧眼水云兽算个鸡巴!你小子还指不定从哪里偷来的呢!”

  大汉目射凶光,眼看就要发作。花生皮急忙拱手道歉:“兄台息怒,我这个孙女出言无礼,老汉我替她说声对不起了。”

  “老东西,你算什么玩意,敢和我大力神敖广称兄道弟?”大汉狞笑道,一催碧眼水云兽,猛地拦住船头。碧眼水云兽张开血盆大口,大吼一声,吓得花生果脸色发白。我不动声色,把花生果拉到身后。

  花生壳柳眉倒竖:“畜生,竟敢骂我爷爷,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一顿!”左臂伸出,立刻被花生皮按住,后者厉声道:“丫头,你再敢惹事小心我活剥了你!快给这位大哥赔礼!”

  大汉敖广嘿嘿一笑:“老东西,听到大爷的名头害怕了?告诉你,魔刹天大名鼎鼎的水六郎是我老大!得罪了我,你有九条命也白搭。不过,饶了你们也行。让这娘们脱光衣服,再磕三个响头!”

  听到水六郎的名字,我心头一震,没想到敖光是水六郎的爪牙。嘿嘿,既然送上门来,那我就不能放过你了。水六郎欠老子的旧债,正好让你先还点利息。

  “你妈才脱光了磕头呢!”花生壳怒喝道,花生皮的老脸也挂不住了,沉声道:“敖兄台说话,怎么像放屁一样臭?”

  我心中一乐,花生皮的火气也上来了。看情形,敖广摆明了要仗势欺人,双方动手在所难免。我把手悄悄伸入海水,运转傀儡妖术,蓄势待发。这种妖术能将任何物体凝聚成傀儡人,受**控,对敌人进行攻击,而周围的人绝对看不出是谁在出手。

  花生壳气呼呼地道:“爷爷,让我教训他!”猛地跃起,手臂变成一柄钢刀,呼啸斩向敖广。

  “兵器甲御术?”敖广脸露惊讶,吐气开声,“嘿”,两只拳头猛地涨大了一倍,几乎有磨盘大小,浓密的黑毛钻出手掌,像一根根硬针,竖得笔直。

  “砰”,拳头迎向钢刀,狠狠相撞。花生壳闷哼一声,被震飞出去,跟跄落在花生船上,钢刀也被打回手臂的原形。我翻翻白眼,大姐你的本领这么差,偏偏口气这么大。

  敖广举起拳头狂笑:“兵器甲御术也不过如此嘛!我大力神的名头,可比你们有真才实料!”

  这时候,四周围了不少船只,都停下来看热闹,有人低声议论:“兵器甲御派现在真是不行了,听说在罗生天都混不下去了。”

  花生皮“哗”地拉开对襟长衫,露出里面一身灰色短打小褂,双眼睨睥:“谁说兵器甲御派不行了?敖广,老汉我就陪你过几招!”双臂瞬间变成两根长矛,挥起一团浓密的矛影,犹如两条矫夭的龙,威风赫赫地扑向敖广。

  敖广眼珠一转,忽然一拍碧眼水云兽,同时纵身跃起,扑向花生壳,嘴里叫道:“老东西,就让我的坐骑和你玩玩。大爷我嘛,要玩玩你的孙女!”

  碧眼水云兽迅猛扑向花生皮,尖锐的爪子翻出肉垫,闪烁寒光。花生皮怒吼一声,一矛刺向碧眼水云兽,另一根长矛刺向敖广。

  敖广在空中灵活翻了个身,避开长矛,拳头猛击花生壳。碧眼水云兽利爪拍开长矛,扭头就向花生皮咬去。它动作灵活,力量又大,六只利爪连番抓扑,一时令花生皮脱不了身。

  我看穿了敖广的心思,他也看出花生皮不好惹,所以先用碧眼水云兽缠住对方,自己去对付花生壳,等到杀了花生壳,再和碧眼水云兽合力对付花生皮。计虽不错,但有老子我在,怎会让你得逞?

  敖广密布黑毛的大拳呼啸而至,花生壳一咬牙,就要硬拼。大虎涨红了脸,冲了过去,要替花生壳挡。我手掌微微一沉,海面骤然耸起,波浪化作一个透明的水人,闪电般拦在花生壳身前。

  敖广目瞪口呆,花生壳她们也愣住了。水人伸手一按,轻松握住了敖广的拳头。敖广大叫一声,竭力抽拳,这家伙号称大力神,倒是有些蛮力,只是水人在我的

  傀儡妖术操控下,又被施加了一层龙虎秘道术,傀儡妖术和龙虎秘道术合用,傀儡水人生出一龙一虎的强大力量,死死攥紧敖广的拳头,让他动也动不了。

  豆大的汗珠冒出敖广的额头,他僵在原地,满脸惊骇。我得意地一笑,龙虎秘道术练到极至,可以举起一座山峰,我虽然没到那个地步,但力气也不是敖广能够比的。水人抡起敖广,风车般地挥动,转得他昏天昏地。

  花生果壮着胆子问:“姐姐,怎么回事啊?”

  花生壳向四周看了看,兴奋地道:“可能有高人暗中出手相助。”

  观看的众人纷纷议论起来,有人低声道:“像是傀儡妖术,这下子敖广要吃苦头了。”

  花生皮见孙女无恙,立刻精神一振,双矛迅疾挥动,向碧眼水云兽展开潮水般的进攻。

  我的心情别提多爽了,老子过去被人欺负,现在终于可以欺负别人了。运转傀儡妖术,水人用力一捏,“喀嚓”,敖广磨盘大的拳头被硬生生地捏碎,他惨叫一声,手掌血肉模糊,水人毫不停手,继续抓向敖广的另一只拳头,再次捏碎,敖广当场昏死过去。水人飞起一脚,将他踢向大海。

  敖广落进海里,身体慢慢变成了一只黑色的大刺猬,顺着海水漂远了。我立刻明白,原来这家伙是个刺猬妖。我把手轻轻抽出海面,“哗啦”一声,水人散开,化作激溅的波浪融入大海。

  这时,碧眼水云兽已经被花生皮打得狼狈不堪。“砰!砰!砰!”,长矛矛身频频击中碧眼水云兽。花生皮显然打算收服这家伙,否则它早没命了。碧眼水云兽连连痛吼,想要逃跑,却被长矛紧紧缠住。

  花生果兴奋地嚷道:“爷爷,把它逮住了给我!”

  花生皮哈哈一笑,“当啷啷”,长矛陡然化作两根铁链,缠住碧眼水云兽的六肢,快速绕上几圈,将它紧紧地捆了起来。碧眼水云兽狂吼乱叫,拼命挣扎,花生皮狠狠几脚踹在它的肚子上,又快又狠,痛得碧眼水云兽口吐白沫。

  花生皮大笑道:“畜生,你可服了吗?再耍横的话,老夫可要挖出你的内丹进补了!”

  碧眼水云兽呜咽一声,连连点头,眼中露出哀求之色。花生果大着胆子走近,犹豫了一会,伸手摸摸碧眼水云兽的鬃毛,后者摇头摆尾,十分温顺,看来是个吃软怕硬的家伙。

  花生皮收起铁链,松开了它,向围观的众人一抱拳:“刚才不知是哪位高人拔刀相助,救了我孙女一命,老夫十分感激。”

  我偷偷一笑,四周无人应答,船只渐渐散去,花生皮低叹一声:“既然使用傀儡妖术,想必这位高人是不愿意暴露身份了。”

  我故意道:“花老丈,那个敖广是魔刹天水六郎的手下,听说水六郎是很厉害的妖怪,今后你要小心了。”

  花生壳不屑地瞥了我一眼:“你可真是个胆小鬼!”

  花生皮哼道:“丫头你给我闭嘴!都是你惹的祸!”接着对我道:“这些年我一直隐居孤岛,不闻世事,加上魔刹天的妖怪向来很少去其余几重天,所以我也不太清楚水六郎的底细。小老弟,多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那个水六郎的。”

  我有些失望,原本是想从他那里问出水六郎一伙妖怪的近况,可惜花生皮也是一无所知,只有等进了大千城,我再慢慢打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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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3 18:51: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册 第五章(下) 谁比谁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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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的时候,海上的船只越来越多,看上去密密麻麻,都是往大千城去的。没多久,我们就看到了陆地。
  这是一个很大的码头,停泊着数以万计的船,人、妖熙熙攘攘,川流不息。我暗自砸舌,即使是洛阳的洛水码头,也没有这么热闹。

  花生船刚靠岸,就有一个黄袍大汉走过来,彬彬有礼地道:“各位好,在码头停船需要交十两银子。”掏出一块腰牌,系在花生船的船头,铜雕的腰牌上刻着一只威风凛凛的狮子头。

  花生壳双手叉腰:“他***,你算老几?凭什么要我们交钱?”

  黄袍大汉倒是很客气,微笑道:“小姐是第一次来大千城吧?在码头停船交钱的规矩已经延续很多年了。在下是狮吼秘道门的弟子,大千城的码头生意向来是我们负责的。”

  “你不说话会憋死啊?”花生皮骂了花生壳一句,拿出银子递给大汉,后者接过,瞧了一眼边上的碧眼水云兽,笑道:“好俊的碧眼水云兽,如果各位想卖的话,请找我们狮吼门,价钱一定会让你们满意。”

  大汉走开后,花生壳忍不住叫道:“爷爷,狮吼秘道门到底算哪根葱啊?”

  花生皮道:“狮吼秘道门专修秘道术,是大千城的三大修炼门派之一,其余两派是金刚秘道派和颠三倒四甲御派。大千城的各类生意大多由这三个门派把持,他们也同时担起城内治安的重责。丫头,要是遇上这三个门派的人,可得管住你这张嘴,否则爷爷也救不了你。”

  我们下了船,径直向前走去,大虎背着行李,花生果骑在碧眼水云兽上,兴高采烈地吆喝。我仔细察看了一下,大约有几百个黄袍大汉在巡视码头,很多船上载满了各类货物,船主正在向那些大汉交税。我不由艳羡地道:“来来往往这么多船,狮吼秘道门一定富得流油了。日他***,难道其他门派不眼红吗?”

  花生皮诧异地道:“小老弟难道不知道吗?这三个门派背后都有人撑腰,狮吼秘道门的靠山是清虚天的音煞派,金刚秘道派的掌门人据说是吉祥天某个绝世高手的私生子,颠三倒四甲御派最厉害,是混沌甲御派的分支。后者声威显赫,与脉经海殿等并称为罗生天的十大名门。你想想,有这样威风的靠山,谁敢打这三个门派的主意?”

  混沌甲御派?我暗自苦笑,看来今后我会经常遇上这些秘笈被盗的门派了。定定神,我道:“我喜欢浪迹荒野,不问世事,让花老伯见笑了。”

  花生壳哼道:“原来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土包子。”

  我点点头:“刚才好像就有个土包子,居然问狮吼秘道门算是哪根葱。”

  花生壳气得咬牙切齿,花生果拍手欢呼:“姐姐一向嘴皮不饶人,现在遇到厉害的对手了吧?林飞小弟,好样的!大哥我很有面子!”

  走出码头,就是宽阔的大道,许多奇装异服的人妖站在道口,举着大木牌,殷勤地向行人招呼:“客官,要住店投宿吗?十两银子一天,包吃包住!还奉送一株百年何首乌。”,“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长生客栈半价酬宾啦,房间有限,要住快来!”。最吸引眼球的,要数一个娇俏的女妖。她穿着粉红色的肚兜,绿色亵裤,露出雪白大腿,坐在一辆长长的大车上。车身是一只庞大的蚌壳,正在一开一合。蚌壳上涂着金漆大字:“温柔乡”。女妖摇动着紫色的长尾巴,娇滴滴地道:“是男人就要住温柔乡,价格公道,服务一流,保证您大展雄风,夜夜春宵。”

  我看得眼花缭乱,花生果和大虎紧盯着那个女妖,都看傻了。花生壳怒道:“这里的女人太不要脸了!花生果、大虎,快闭上你们的狗眼!”

  一阵旋风扑面而来,几个体形巨大、满身疙瘩肌肉的妖怪猛地冲到我们面前,一字排开,声音吼得像打雷:“威风客栈,誉满大千!威风客栈住一天,包你威风无数年!”

  一个长着驴耳的妖怪一把抢过大虎手上的行李包,就往肩上抗。花生壳吓了一跳:“***,打劫?”手臂一伸,就要动手。

  花生皮闪电出手,按住驴耳妖怪的肩,后者闷哼一声,像是被泰山压顶,不由自主地蹲在了地上。花生皮拿回包袱,道:“抱歉,我们会自己挑选客栈,不麻烦你们了。”

  几个妖怪气势汹汹地围过来,一卷袖子,直直地瞪着我们,花生壳的左臂化作钢刀,叫嚷道:“又要打架了,太好了!”

  “扑通扑通”,出乎我们的意料,妖怪突然全部跪倒在地,哭天喊地:“求求大爷,赏光住住我们的威风客栈吧。只要半两银子一天,大千城里找不到这么便宜的客店了。”

  我们一行人个个瞠目结舌,居然还有这样拉客的!妖怪们扯住我们的裤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生意艰难,一家老小还指望他们养活。花生皮苦笑一声,摆摆手:“快起来吧,我们住就是了。”

  “呼”的一声,妖怪们齐齐站起,满脸笑容,眼泪说停就停,令人惊叹。驴耳妖怪又抢过行李,殷勤地道:“各位大爷,请跟我来。”

  沿着大道向东走,前方出现了一座金壁辉煌的大城,城前升起八座汉白玉的拱桥,分别通向八扇朱红色的城门。城墙又高又厚,墙砖上雕刻着华丽的图案,城顶呈三角形,覆盖着闪闪发光的琉璃瓦。两边檐角斜斜飞翘,宛如一对张开的巨翅,托出尖楼顶上的“大千城”金字门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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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3 18:51: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册 第六章(上)不平时一怒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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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漂亮的城楼啊!和我们住的小渔村简直不能比。”花生果仰着脑袋,鲜羡地道。
  我看了看四周,附近有几十条宽敞大道通向大千城,道上车水马龙,络绎不绝,进出的人群在城门口排起了队,其中还有不少是押运货物的。

  我们顺着人流慢慢进城,这里的街道很宽,四通八达,两边高楼林立,商铺五花八门,鳞次栉比。人、妖怪熙熙攘攘,衣着华丽,特别是女人,穿得大胆性感,一件半透明的粉红肚兜就敢上街。

  驴耳妖怪介绍道:“再过几天,就是大千城十年一届的飘香盛会,所以最近来大千城的人妖特别多,各位大概也是来夺宝招亲的吧?”

  “夺宝招亲?”我好奇地问道:“什么意思?”

  驴耳妖怪兴致勃勃地解释:“原来各位还不知道啊。飘香盛会可是红尘天的一件盛事,由狮吼秘道门、金刚秘道派和颠三倒四甲御派联合举办法术比试大会,最终决出三个获胜者,彩头则是狮吼秘道门三派提供的奇珍异宝。如果获胜者愿意,还能加入这三大门派担任要职。”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那和招亲有什么关系?”

  驴耳妖怪嘿嘿一笑:“本届的飘香盛会和往年有点不同,彩头多出了一个美女。”

  听到美女两个字,连花生皮这老头也竖耳细听,真是老骥伏枥,色心不已啊。驴耳妖怪接着道:“颠三倒四甲御派的掌门何平有个宝贝女儿,叫何赛花,人如其名,貌美赛花。何平想要为女儿挑个丈夫,所以日前特意宣布,三个获胜者中再决出最强的一个,就能成为颠三倒四甲御派的乘龙快婿。”两眼放光,艳羡地咽了一口唾沫:“可惜我妖力太差,否则也想试试,这可是一举两得的美事啊,既能抱得美人归,又能成为颠三倒四甲御派的继承人,说不定还有机会进入混沌甲御派,常住罗生天呢。”

  我心中一动,飘香盛会既然这么热闹,三个美女说不定也会来观看。当下道:“那我们倒要一睹盛况了。”

  花生皮、花生果、大虎齐齐点头,花生壳哼道:“大千城的女人都不要脸,那个什么何赛花也好不到哪里去。”

  驴耳妖怪吓了一跳,看了看四周的人群,低声道:“姑娘不要乱说话,前面几个就是颠三倒四甲御派的人,可千万别给他们听见了。”

  顺着驴耳妖怪的目光望去,两个穿着厚棉袄,手拿牛皮大口袋,打扮得不伦不类的大汉迎面走来,脚下的木拖鞋“啪嗒啪嗒”地响着。我目瞪口呆,现在是炎热的夏天,这两个家伙居然还在穿棉袄,真够颠三倒四的。花生壳大叫道:“他们穿那么多不怕生痱子吗?”

  为首的大汉听见了,冲花生壳挤挤眼睛:“女人才喜欢穿得少。”另一个大汉道:“这个姑娘穿得也不少啊,就是土了点,大概是从乡下来的。”

  花生壳气得涨红了脸,想要开骂,嘴巴却被花生皮牢牢地捂住。两个大汉走进沿街的商铺,店主纷纷拿出金银,点头哈腰地放进他们的牛皮袋。驴耳妖怪道:“这条街的商铺每个月都要向颠三倒四甲御派支付税金,我们开客栈的,则要向金刚秘道派交保护费。”

  我现在一穷二白,急需弄点银子花花。等两个大汉走出一家绸布店时,我故意走过去,和他们擦肩而过,施展混沌甲御术,左手无声无息穿过牛皮袋,神不知鬼不觉,几锭金元宝已经攥在手心。我得意地一笑,有了这门甲御术,以后我是吃喝不愁了。

  穿过十几条街道,天色已晚,许多高楼上挂起了色彩鲜艳的灯笼。花生皮皱眉对驴耳妖怪道:“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到客栈?”

  驴耳妖怪满脸赔笑:“客官别急,马上就到。”领着我们拐进一条阴暗的小巷,东弯西绕了半天,在巷口一家简陋的小店前停下。

  “这就是威风客栈?”花生壳瞪圆了眼睛,一条脏水沟横在店前,漂满了油腻的菜叶,一阵阵恶臭扑鼻。四周都是黑暗的小巷,墙角堆满了垃圾,有个短尾巴妖怪正蹲在那里哼哼哈嘿,看样子像是在大便。

  驴耳妖怪指了指小店门口悬挂的招牌,上面的字迹早就模糊不清:“威风客栈,如假包换。”

  花生壳一把揪起驴耳妖怪的耳朵:“驴崽子找死,敢耍我们!这种地方也能住人?”

  驴耳妖怪痛楚地叫道:“姑娘请放手,我们客栈虽然破旧一点,但是价格便宜,还赠送早饭,提供免费洗衣。其它客栈少说也得三两银子一天呢。”

  花生皮点点头:“他说的也是实情,我们银子不多,将就住两天吧。最迟后天,我的师兄就该赶到大千城了。”

  客栈里,一个牛头妖怪店小二的打扮,靠在柜台上打瞌睡。驴耳妖怪喊道:“客人来了,还不迎接?”

  花生皮道:“我们要两个房间。”

  牛头妖怪揉揉惺忪的睡眼,瞄了瞄花生果骑着的碧眼水云兽,招呼我们穿过店堂,后门有一个天井,围着几十个狭小的房间,牛头妖怪推开东首的两间房门,里面还算干净,就是被褥破旧了点。

  牛头妖怪问道:“客官要吃点什么?”

  我嘻嘻一笑:“你们有什么拿手菜?”

  花生壳抢着道:“不用了,我们还有干粮,你下去吧。”乜斜了我一眼,嘴里自言自语,像是在说别想骗吃骗喝。

  我掏出一锭金元宝,在花生壳眼前一晃,得意地道:“老子有的是钱,花生果,我们走,我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

  “好哦!”花生果一声欢呼,把我拉上碧眼水云兽,一拍它的屁股,“呼”,碧眼水云兽猛地扑出十多丈,一下子就跃出了客栈,向小巷外奔去。身后远远传来花生皮的怒骂:“臭小子,又趁机溜出去玩!”

  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繁闹的街口,到处张灯结彩,华楼笙歌,灯光璀璨得如同漫天飞舞的火焰。我选了一家豪华气派的饭庄,里面宾客满座,大厅的中央搭出了一个戏台,台上有一个尖耳朵的娇艳女妖正在跳舞,她曲线玲珑,身上缠绕着一根根晶莹的细丝。女妖单足竖立,轻盈地转圈,细丝从身上一层层脱落,露出粉嫩的肌肤。

  “脱!脱!快脱!”所有的客人都在兴奋地叫嚷,花生果也看得小脸飞红。我瞧了瞧菜单:“清蒸龙肝”、“油爆貔貅肉”、“灵芝麒麟筋”••••••,都是我从来没有吃过的新鲜玩意,我把金元宝往桌上一拍,豪气十足地道:“来四个招牌菜,剩下的打赏。”

  店小二眉花眼笑地接过金元宝,我兴致勃勃地望着台上的女妖,问道:“这里常有艳舞表演吗?”

  店小二嘿嘿一笑:“是啊,每晚都会有不同的女妖表演,今天这个是蚕妖,叫小红。反正妖怪下贱,十几两银子就肯卖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妖怪就低人一等吗?”

  “当然啦,在红尘天里混的妖怪大多妖力很弱,它们要么做妓女,要么就是小偷、强盗,或者充当被使唤的下人。反正毫无地位,要看我们人的脸色讨生活。”

  我听得不是滋味,毕竟自己也算是半个妖怪。戏台上,蚕妖小红的细丝已经褪到了腰肢,小巧的乳房宛如柔软的鸽子,在灯光下闪烁着粉红色泽。四周的客人还在狂呼:“脱啊,贱货!”“下三滥的小妖精,别吊你大爷的胃口,快脱!”

  雨点般的碎银子扔上戏台,纷纷砸中小红,她眼中闪过一丝痛楚的神色,脸上还在强行欢笑。我叹了一口气,扭过头,不愿再看。

  “你也和他们一样,喜欢看舞者被欺凌吗?”左手中指上清辉闪动,月魂突然说话了。

  我愣了一下,施展五识妖术,用眼睛和月魂对话:“我又不认识她,她被人欺负关我鸟事啊。”

  月魂漠然道:“原来你只在乎自己。”

  我茫然道:“那我能怎么办?这年头,各人自扫门前雪,多管闲事多吃屁。”

  “魅舞,嘿嘿,魅舞。”月魂的语声变得苍凉而失望:“想不到几千年后,魅舞的传人竟然是这样一个脓包。”

  我不服气地问:“那你说魅舞的传人应该是什么样的?”

  “魅舞,是最浓烈的生命之舞——欢乐时纵情一狂!”月魂一字一顿,声音犹如激溅的火星:“不平时一怒拔剑!”

  我一呆:“不平?这本来就是她的求生方式,是她自己愿意的。”

  月魂冷笑:“没错,她生来就贱,所以心甘情愿在这里卖。”

  我心头咯噔一下,仿佛看见自己在洛阳狮子桥上抢粥的一幕。那时候的我,也和小红一样的低贱吧。被人踩,被人笑着践踏。

  可有谁是生来就低贱的呢?

  “砰”,一锭元宝重重砸上小红的眼角,鲜血绽出,客人爆发出一阵满足的狂笑。我不由得气血上冲,日他***,老子就管一次闲事!我猛地一拍桌子,吼道:“都他妈给我闭嘴!今天老子包下小红了,谁敢再让她脱衣服,老子杀他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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