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汉界里的女人

īīｄīōｒ

我本来在项羽那边干活，当个随军医士，后来老项喝醉了让他女人找几个看着不顺眼的士兵杀掉，尽管没有杀到我这里来——但是那还是不让人高兴的场面，隔壁一个营的人都偷偷地跑了，后来说起淮阴候的都说他可惜了，其时认识他的时候他不过是个很冒失的年轻人，有一回烧火的时候把帐篷都烧着了，但是我亲见他和虞姬有点感情，这件事情后来也没有人追究。
老项打仗非得带着女人，简直是引诱那些人给他戴上绿帽子，他女人其实不是很爱他，而且一般要是人家长得顺眼点儿都愿意将就，现在把那俩人吹的稀哩哗啦的，说是千古爱情绝唱。
后来韩信和虞姬的事情快发了，我知道他跑了。
我不喜欢虞姬，她知道我医术好，找我治现在你们叫青春痘的那玩艺儿，那时候叫“窃疮”，她一直说我对她的美貌视而不见，我只是不喜欢太枭狠的女人，况且老项坐边上看着，我知道他喜欢挖人的眼珠子，更得小心翼翼的。

后来我堂兄萧何半夜里来找我，他是我堂兄的事情很少人知道的，我吓得要命让他躲在我的被窝里，结果后来让人撞见了，幸好那人不知道他是萧何，光以为我有断袖之癖，我给了他好些钱让他闭嘴，后来他还打算再说的时候，我就让他永远闭上嘴了。
萧何第一次问我去不去汉营的时候，我还没有下决心，当时小伙子一个没有那么多想法，毕竟楚营的伙食好，场面也大，我还可以和人家吹嘘说我跟着一个烧了大政的宫殿的人，大政让人药死我的事我一直不高兴，尽管我知道他是不能让看过《通宾天法》的人活下去的。
有一天，虞姬从马上摔下来，流产了。
我去的时候已经知道胎保不住了，但是我不敢说，项王的脸色特难看，我心里想那孩子又不是你的，你难看什么。
虞姬没死，孩子死了，我知道自己说不定也得死了，所以就连夜跑了。
堂兄说半年前让你来你不来，现在不缺军医了，你去打柴吧，主要是主公怀疑你是老项派来的探子。
我没有什么意见，反正刚刚逃出鬼门关，后来发现韩信也在那里打柴，就笑话他说他又打算来这里给谁戴绿帽子，他听完脸色一变。
果然，他死性不改的正和戚氏热恋着，不久让老刘发现了，又要杀他，堂兄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把他从军营中间的大旗柱上救下来的，刘邦不是什么善类，项王喜欢砍人，他喜欢折磨人，堂兄把韩信拖回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没什么人样了，光是治他身上用热盾牌烙下的伤就费掉我好几年存起的鼠油，他不知道我堂兄去楚营找我的事情，听了别人的话以为我对男人也有点那个，态度总是怪怪的。那小子个性的很，一直也没和我道谢，好在后来堂兄找他喝酒的时候说起来那件误会的事，他才过来和我说话了。
救活了韩信之后，刘邦也相信我的医术了，以前让他整得半死的人活不过一晚上的，什么医生都没用——老刘没舍得杀戚氏，萧何又不舍得让他杀韩信，他只好让戚夫人再不要进军营里来，这件事他就是比老项聪明得多。

堂兄在整理那些没被大政烧完的书，我总是一套一套地和他解释，他觉得很奇怪，我只好和他说是行医的过程中到处听说的，后来有一天他看到我背上没褪完的大鳞片，吃了一惊。我只好和他说那是一种病症，说不定他背上也有，吓得他赶紧回去照镜子，那时候都是铜镜，他也看不太清楚的，看到镜面上有几个凹痕差点没以为自己也有鳞片。
后来看到老项的首级我不是很惊讶，只是有一点要说明的是，虞姬并不是自杀死的，韩信和她说反正老项也失事了，你把他杀了我们一起过好日子，但是那女人平时舞剑好看，不中用，后来那些人不明这事把那女人尸体上的头也砍下来，韩信还很不高兴。
之后我过了好几年的好日子，韩信当他的楚王报他的一饭之恩去了，汉王让我当御医，我让堂兄为我请免，真的还是想多活几年的，虽然我已经知道永生的秘决，并且正在永生着。
后来戚夫人来找我，治一个病，我一看就愣了，那病是不洁净的病，她就一直哭，说自己只和汉王睡，没有别的男人，然后我俩就愣了，大概都想起来是汉王的问题了，但是这事情不能乱说，后来汉王一直在找方士，估计他也不是很明白什么事，方士让他躺在装水银的炉边熏，说是能延年益寿消去百病，没有躺几晚上果然就消去了百病，人都死了哪有病。

汉王的儿子惠帝，小时候去过军营，所以我只知道他小时候的样子。
有一天吕雉来找我，她真是个狠角色，虞姬要是见到她，压根儿估计都不敢吱声，我后来想起来，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要有一个彪悍的女人，项王就是没找到更狠的，才会输掉的——当然如果你不成功，生活不得意，不要怪自己老婆太凶毒，要怪就怪自己没本事，那些神兽都是拿来镇大江大河的，小溪边上放一个，把水搞得断流很正常。吕雉说她要一瓶药，能让人吃下去不明不白地死的，我那时候想皇族们都爱用这一套的，赵姬就是比她长得漂亮点儿，这类女人骨子里阴馊馊的，多对着我都觉得寒。
不过药我还是给了，不然她会让我死得明明白白的，那时候韩信已经死了，堂兄在那之后就魂不守舍的，得了忧郁症，夜里老做噩梦，我看到韩信老站在他床头，就过去一巴掌：早死早投胎。
那鬼魂一看我居然知道他在，再说他的命是我救回来的，这人特别知恩，倒是个优点，反正后来也就没有闹了。
给完吕雉药以后我就开始收拾包裹，还没收拾完就听到前院在响动，等那些人冲进来的时候，我早就不见了，包裹也扔那里了——第二天就说赵王如意，也就是戚氏的儿子，干干净净地死了。戚氏听说死得很惨，我没有亲眼看过，不敢乱说，反正她也把吕雉的儿子给吓死了，我一直在想要是真有仇的话她不去吓吕雉倒把她儿子吓死了……所以我不信人家说惠帝有心保护赵王的事情。
萧莽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幸好那一世知道要躲灾，不过当时年纪也差不多了，改了个名字叫了因，于是又好好活了几年，在一寺里坐化了。

calvinseng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