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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遗忘的世界

《虫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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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22:27:37 | 显示全部楼层
3.02 The others
和那个叫做立花利菜的少女相遇,是一个社交界的晚会上。
咚的一声,什么东西打在了背上,一身正装的宗方回过了头。
“对不起。”
看着眼前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抬头看着自己的少女,宗方心想,这真是个美丽的少女啊。
应该还是小学高年级的学生大小吧。长长的头发柔顺光亮,面容比常见的明星还要漂亮,身穿一件合身的连衣裙。
“没受伤真是太好了。”
之后女子的行动,只有宗方才能理解。
首先回头看着会场。那视线的一端,是个像是在寻找什么的青年人,看上去像是在找人。
少女似乎想要靠近宗方,却又停了下来。像是放弃了什么似的叹了口气,像是要朝青年的方向走了过去。
醒悟到她做如此举动的意味,宗方走到了少女跟前,挡住青年视线似的将少女藏在了背后。青年东张西望了一会儿,一副困惑的样子又走远了。
“这样可以了吗?”
“什么?”
回过头笑了笑,小淑女开始装傻。
“你想要躲开那个青年。只有藏在我身后,就可以了——但是你又想或许会给我添麻烦是吗?所以又放弃了。”
“……谢谢,宗方槐路先生。”
少女的态度很爽快,即使被看穿了也只是微微惊讶的行了个礼。
“你知道我的名字?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没有,父亲曾经告诉过我一些这里的人的事情。”
“什么啊,我还以为是自己比较特别呢。”
“我可是很擅长记住别人的长相和名字,虽然学校的笔记背诵很差劲。”
虽然在这种地方被人故意开了玩笑,但这一招对这个少女好像没有什么用。
应付过他的话,少女伸手去取桌上的料理。
“在你吃饭时真不好意思,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我叫立花利菜。”
“……”
“我以为你会问我的名字,不是吗?”
“不,正是如此——原来是立花家的小姐啊,长得真像你父母。”
听完这句话,利菜明显的皱了皱眉。她突然一脸孩子气的表情,吃东西的速度也快了很多。好像说了什么让她心情不好的话了。
立花家的情况宗方也是知道的,他和作为入赘女婿的现任家主还有他的妻子都有过往来。刚才的那个青年就是立花家的仆人或是什么人吧。
这样看来,实际上眼前这个少女真是继承了父母所有的优点——甚至让人因为那样的完美而产生一丝不安。
“令尊是怎么评价我的呢?反正不过是随口一提吧?”
少女一瞬间有一些犹豫,像是很难为情的开了口。
“……‘不要相信其他人。不要和那个男人——扯上任何关系’。”
“服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能看透我,真不愧是立花先生啊。”
这是真心话。
当时的宗方没有敌手。
他在生意上极为成功,短时间内就积聚起了一大笔财富。在这个业界财富越多就意味着敌人越多,但这点常识却惟独不适合用在他身上。
要说为什么,因为不管是谁都是他的“朋友”。
即使是有敌人,宗方也决不会和他争斗,而是会为对手准备别的赚钱的机会,尽量避免对决,防患于未然。同时在做了很多事后,在那家伙本身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他已经将宗方当成“朋友”了。
他的身边没有敌人,有生意一起做,有钱大家赚——
在这样说着的时候,周围已经尽是宗方的朋友了。
他们与宗方这个“朋友”一起自由行动。扑向已确定好目标的生意,代宗方处理纠纷,同时获得的利益则由落入了包括宗方在内的留下来的家伙怀中。
等到意识到时,已经不是做不做的问题了,因此不论谁牺牲了,都没有办法停下来。如果不想成为宗方的替身——只有不与他扯上任何关系。
“我也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我叫宗方槐路。”
“这我知道。你好——你是一个人吗?”
“是啊,这把年纪了还是单身。一直没有美好的邂逅啊。”
说谎。
宗方从不缺乏与异性的接触,当时不乏有许多女人自愿陪他,但是他既不愿带她们出现在这里,也没有结婚的打算。若是自己结婚组成家庭的话,也必定是十分美满的吧——虽然这么想,但是却没有这样去做的理由。
是的,当时的他甚至并不认为家庭这种关系是一种特别的东西。
“是吗。看着很受欢迎的样子,还真是可惜呢。”
“……不知道为什么,被小孩子这么一恭维,真是心痛啊。不要用这种措辞好吗,小孩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就好了。”
“那你和我保证不会告诉我父亲,不要破坏这里这些人心情地说给我听。”
对着终于露出了孩子似的笑容的利菜,宗方和他约定。
之后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
虽然是与年龄差距很大的孩子说些奇怪的话——但是宗方无法忘记那时的快乐。
就像和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尽情畅谈了一翻似的。准确说来,那之前他还没有一个处于平等位置上的朋友,若真有的话应该就是那种感觉吧。
所以利菜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感到喜悦。
“我们是朋友了。”
利菜一脸孩子气的说道。
“朋友?”
“因为宗方先生一脸‘这里不是自己呆的地方’的样子。虽然看着周围,却像是忍受着无聊微笑似的。”
“……”
“虽然不怎么有趣,但为了让周围的人安心还是欢闹着用沙子造城堡,是这样的感觉吧。其实是想拆掉公园建一座真正的城堡,自己明明可以那样做,可还是要在心里对自己说‘守护这个公园的和平可是我’,并为此而得意洋洋,是这样吧?”
虽然是毫不留情的批评——实际上正是如此。
其实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却也没人是他真正的朋友。没有美好的邂逅,在这种意义上或许是真的吧。
“唔,真的就是那样。但这可是秘密啊。”
“我们都有自己的秘密了。这样就扯平了。”
“你还有其他的住处吗?”
“我……至少不喜欢现在的家,很讨厌。”
“是吗?”
“虽然不知道其他还有什么地方,也就是平常去学校吧。如今虽然也去,可是都不会和朋友们聊天、购物吃东西什么的了。”
想要过平常地笑,平常地玩闹的学校生活——
这时的这句话,很久以后利菜要追着“郭公”去樱架市时也说过,那时宗方提议说:“既然这样,那就像平常一样去学校吧?”——不过这已经是好几年后的事了。
“总之都是对现在的状况不满,所以就是朋友了。”
“朋友……嗯,朋友啊。”
宗方喃喃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
朋友。
至今为止他有很多的“朋友”。
但是这个词从利菜的口中说出来,却好像有另一种含义似的。那是因为以前的那些所谓“朋友”——对于他来说,有或没有都是无所谓的吧。既没有任何共同语言,也不认为他们是必需的。
但是被利菜称为朋友——却是前所未有的舒心。
有生以来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虽然年龄还小,却是个很靠得住的人。在看透他的本性后,她说他是和自己同样的人。
啊啊,难道自己至今为止都是孤独的吗——
到了这个年龄,才注意到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至少,利菜成为了他的朋友。若是意识到自己没有真正朋友的话——连那么简单的事都没有发觉到的自己也太可怜、可悲了,或许会失去生存下去的希望。
“朋友之类的这可是第一次,感觉还不坏……”
“是吧?”
年龄也不小了却仍然笑得浑身打颤的中年男人,与自豪地挺起胸膛的少女。
“什么时候一起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天堂吧。”
现在想起来,那时宗方就已经沉浸在那个少女的魅力里了。
那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
她成为了附虫者,和很多同伴一起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抗争,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做到。
可是——她还是失败了。
利菜得到这样结局的原因,正是因为她太完美了。
每个人都依靠利菜,而她也接受一切。但是即使如此她却没有依靠过任何人,她一肩担负着附虫者们的期待,拯救他们于水火。
宗方失去了他比什么都重要的朋友,灰心不已。
但是他被一个叫做“大锹”的少年带了回去,为了“虫羽”的复兴而努力。
让诗歌成为首领,至少也是一个希望。就连完美的利菜也没有做到,所以这次他们舍弃了完美,而是由这个拥有“弱点”的少女来引导他们。
从今以后“虫羽”会得到重生吧。
对于过去的朋友,也算是一个补偿吧。
这样慢慢的,终于可以做自己应该做的事了。
其他任何人都不行,必须是自己亲自来做。
为了立花利菜这唯一的朋友,宗方槐路有责任那样做。
赤濑川大厦的入口处被一片寂静包围着。
地面被炸得破败不堪,好几层楼的窗户玻璃全部破碎。倒在地上的数名少年少女,是赤濑川七那的护卫。他们全部成为了缺陷者。只有一个人,那个叫做波奇的少年死了。
看着眼前这一片凄惨的光景,坐在轮椅上的宗方槐路开了口:
“这,就是惩罚吗……”
原以为不过是稍微惩戒一下,没想到竟然会夺取谁的生命。
那个叫做克丽丝蒂的女人已经不在了。在要追赶七那等人的时候被“大锹”咬住不放,现在应该是换了战场在哪里继续战斗吧。
“交不出钱的人,要以生命为代价来偿还吗?”
虽说是预想之外的牺牲,却也是自己的行为所造成的结果,罪孽由自己来背负。
宗方一开始就打算赌上自己的生命,也有同阻碍做斗争的准备。
他和赤濑川七那的不同,就在这里。
这个拍卖会不是游戏——
他不认为“虫”的起源是这样轻而易举就可以到手的。
“赤濑川七那的投标现在就算是无效了吧。”
宗方看着站在旁边的异形的拍卖人。
“按照传统的规则回到上一个投标额,我获得了中标的权利。”
宗方从怀中拿出圆桌会的会员卡。
不应该存在的,是十三个圆桌会会员——
宗方在很久以前就得到了它。
虽说是圆桌会,但如今有一半构成成员也不过是只有金钱的蠢货而已。
要么就是资本家的子孙,要么就是仅凭一时的好运偶尔灵活运转资金的幸运儿,对这样的他们示好真的很容易。
圆桌会所做的重要决定,是依据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
设置至今为止不存在的第十三个席位的提案,被宗方拉进来的“朋友”们轻易通过。
“请宣布我中标了。”
宗方对沙扎比说道。
他为了探知“虫”起源而接近圆桌会,这并不是恍谎话。
圈地运动、泡沫经济、范式转换这些十多年前的经济动荡与那有密切关系,这一点也没有猜错。
而且在加入圆桌会的同时,沙扎比这个拍卖会就出现了。虽然不知他是怎么得到消息的,但他好像知道宗方正在调查“虫”的起源。
他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得知了“α”这个存在。
“α”是确实存在的。
而且圆桌会庞大的会费,好像就是为了隐瞒它的存在。都被用到了瞒过众人的耳目,同时也不能让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发现而将它封印上。
但是事实上,知道这些真相的人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他们清楚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情,甚至如今也是圆桌会的成员,是这当中少数真正有实力的人。
至今为止一直隐藏得很好得“α”,如今却被沙扎比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擅自当作商品拍卖。虽然他好像也邀请了其他的圆桌会成员参加这个拍卖,实际上却很可疑。在宗方看来,他是想抢在圆桌会之前下手。
“很遗憾——”
沙扎比仍是一副谦卑的态度,弯着要更加恭敬的行了个礼。
“一旦宣布退出,这一轮的拍卖就要重启一次,再一次招募新的投标者……”
“你说重启?”
宗方的脸扭曲了一下。
“真是不管哪里都要被金钱玷污啊……寻找新的竞争者,难道还想要抬高价钱吗?”
“我作为拍卖人只是按照规则来执行……”
“赤濑川七那,两个人都不在了。”
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引进圆桌会,是宗方的打算。
他一开口,拥有圆桌会末席的男人就轻易的答应了。或许是信任要一起击溃赤濑川财团的“同伴”吧,或者是打算走运的话连宗方的资产一起夺过去。按照计划,宗方假装被他绑架了。
他知道赤濑川七那从以前开始就一直想与宗方取得联系。她大概是被宗方的失踪事件勾起兴趣了吧,加上又有留给诗歌的线索,七那成功的干涉了圆桌会。
而且她还救出了宗方,并成功加入圆桌会获得了拍卖会的参加权。
为什么要这么拐弯抹角的——
“会陷入这个拍卖会的蠢货,即使在全国,除了那女人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这正是宗方要将七那诱进拍卖会的原因。
对于那个可以称得上天生做生意料子的少女,宗方并没有小看她。
可以说从一开始他眼中就只有七那。即使拍卖开始,圆桌会那些胆小鬼也一定会退缩。而其他的富豪中也没有人知道“α”的价值,即便是有,也不是像圆桌会那样的强劲对手。
只有赤濑川七那。
那个女人注意到了宗方的动向。在他准备投标的时候,由资金的流通嗅到了某种“气味”,同时注意到了拍卖会的存在。
他还知道那个女人和附虫者关系很密切,如果她参加拍卖的话就会成为宗方的对手,而资产不如她的宗方就会败北。
所以他才会引导赤濑川七那参加拍卖。
被她从伪装的绑架中救出,故意欠她个人情——借此将七那引诱进“同伴”的陷阱。由此,他成功的从她的黑名单上消失。
“我也没有和赤濑川私下商量过。若是对现在的价钱不满的话,永远都不会有人中标。”
没有和赤濑川七那联手是因为怕她抢先一步下手。他的总资产少于七那,不管怎么说中标权都在七那手上。那样的话七那就很有可能独占“α”,如此宗方就不能将“α”弄到手了。
没什么了不起的。宗方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前都没有变过,他不过是按照自己本来的方式在做生意罢了。
他除了真正的朋友立花利菜以外,谁也不相信——
“是的……宗方槐路先生给足了价钱这也是事实……这是最后的确认……若是再没有竞标者的话,那就由宗方先生获得中标权吧……”
沙扎比厚颜无耻的说道。
引诱七那作为投标者这个主意虽然不错,可是若没有取胜的话也就没有意义了。
要排挤掉其实很简单。她不是深信自己是“同伴”吗?她对宗方没有任何戒心,而且使得她得势生意成功,她并不知道其实是宗方再暗中出力帮助她。
急剧的成长,同时不安也在膨胀,不久就到了那个极限,宗方只要告诉财团的董事会拍卖会的事情就好了。有了破产的觉悟,同时得知董事长出巨资购买不明来历的东西,由此而来的不安一瞬间就传达给了部下们——股票也受到波及,就像按了不安这个开关后发生大爆炸似的。
那个责任当然——由身为董事长的七那来承担。
于是七那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而宗方获得了胜利。
宗方的胸中一阵疼痛,咳嗽了起来。
“下一次的支付日是什么时候?”
“三天后,请静候佳音……那么,祝您有个美好的夜晚……”
嘎吱、嘎吱,拖着破旧的皮鞋,沙扎比离开了。
并不着急。
可以说宗方的中标已经是毫无疑问的了。如今的圆桌会中,没有人有勇气去解开“α”的封印,也没有人敢去碰触这个国家的核心秘密。
手机来电音响了起来。秘书在和什么人联系。
“这是董事会的决定。在这次的事件中,宗方先生帮我们买回了大部分的损失,我们欢迎您成为我们董事会的一员,您能接受吗?”
“我接受。但是请转告他们,在赤濑川七那的卸任风波还未平息之前暂时不要公布这件事。”
瞥了一眼边说边咳嗽的宗方,秘书按照宗方所说的转告了董事会。
“今后关于财团的相关工作,我将作为秘书听候您的吩咐,请多关照。”
挂了电话,秘书低下了头。眼睁睁的看着七那失势而丝毫不为所动的女人,冷静的大量着咳嗽不止的宗方。
“需要我为您叫医生吗?坐在轮椅上,不单单是体力还没有恢复吧。”
“不,医生就算了——其实是心病,已经治不好了。”
秘书什么也没说。
啊,这个家伙也不行啊,看来必须得找下一个——
面对那样的神色,宗方苦笑了一下。
“是在说对别人没有兴趣吧。你只为自己而生存吗?”
宗方边说着边环视了一下入口四周。
众多倒地的少年少女,已经死去的少年面容平静。即使只能一次守护主主人的生命也算是实现了人生的意义——那样满足的面容。
“你为了什么活着呢?”
秘书像是礼节性的反问了一句。
“为了爱情和革命——是谁这样说过呢?我也正是那种感觉。”
宗方爱着一个少女。
现在想来——那到底是爱恋,还是因为年龄的差距擅自对少女所产生的疼爱,真是非常暧昧难解。
所以,还是朋友这个称呼来得合适一些。
“两方面都失败的我,至少——”
赤濑川七那会和“虫羽”走得这么近是他唯一没有算到的,而看在过去朋友的情分上一直受到他帮助的“虫羽”,也会认为他背叛了他们吧。
但是对于“虫羽”,自己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
现在开始,他要开始做他应该做的事情了。
“逼迫她的到底是什么,我想要知道真正的原因……”
宗方将视线从那一片凄惨的光景上转移开来,抬头看向夜空。
都市上空没有星星,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扩散开来。
“虫”是什么?
宗方不打算将这个秘密交给其他任何人。
“为了那个原因,不论是金钱还是‘虫羽’——怎样都无所谓了。”
宗方喃喃说道,他视线的一端。
没有星星的夜空,他却好像看见远处似乎有一个奇异的小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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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22:27:45 | 显示全部楼层
3.03 七那 Part.10
昏暗的小路深处,七那无力的瘫倒在地上。这种就连光线也照射不进来的肮脏的地方,自从小时候一次迷路闯进去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垃圾的臭味扑鼻而来,某种液体流的满地都是,七那就那样坐在地上,特别订做的礼服裙角已经弄脏了。
但是如今的七那,对那些事毫不在意。
不——就算介意,也已经没有心力去管它了。
总之七那至今为止所构筑起来的东西全部像泡沫一样消失不见了。原本要成为这个国家最有钱的人的七那,仅仅一晚就沦落为最贫穷的人,一切都归为零。现在的七那,就像一丝不挂似的坐在那里一样。
“啊啊……”
呆滞的表情逐渐扭曲,七那抱住了头。
“啊啊……”
恐惧。
以后应该怎么办呢?仅仅是想象就让人恐惧得全身发抖。
是被克丽丝蒂找到撕成碎片吗?即使不被找到,因为饥饿一点点得消瘦,最后痛苦的死去吗?还是被流氓抓住玩弄之后,再像垃圾似的扔掉?
如今的七那一无所有。
没有钱的七那什么也做不了。
不要说保护自己,连从那里离开一步都做不到。
在这种肮脏的地方迷路时,过去曾有魔法师的帮助。
但是,魔法师已经——不在了。
“七那……”
杏本诗歌担心的拍了拍七那的肩膀。
但是她的话以及手上的温度丝毫没有传达到七那这里。如今的七那没有让她守护的理由,也没有支付谢礼的能力。
虽然如今在她的身边,但在诗歌来说任何时候都可以离开她。
就像过去祖父、魔法师那样。
诗歌也一定会立即舍弃七那吧。
“克丽丝蒂好像没有追过来啊……”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已经接近黎明了。在小路入口警戒的二兵卫回到了七那她们身边。
“她没追过来,是‘大锹’打倒她了呢……还是她有什么不追我们的原因呢?要是她放弃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西服已经弄脏了的少年,肩上背着一个破了大洞的包。他背着七那逃出来,疲劳和睡眠不足使他眼下出现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二兵卫,那是……?”
“捡的,以后会用得到。”
看着脸上露出一个虚弱笑容的二兵卫,七那低声笑了起来。又脏又破的包,还有和它如此相配的商人也很珍贵。
“——总之很快就会被克丽丝蒂找到的……”
诗歌和二兵卫回头看向七那。
“快看,就在后面啊……”
“咦?”
诗歌和二兵卫回头看向身后,但是别说是克丽丝蒂,连个人影都没有。
“别、别开玩笑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笑话!”
“呀哈……不是玩笑……她很快就会来杀我的……”
将身体整个蜷缩起来,七那喃喃的说道。
诗歌咬紧了嘴唇。
“……对不起,要是我能战斗的话——”
“喂喂,这可不对!根本就不是诗歌的错!”
“至少,如果周围是没人的开阔地带……”
诗歌从心底感到不甘。
“‘大锹’……请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宽广的地方吗?那家伙很厉害啊。这里是都市的中心,就算不是这样,我和诗歌还在被特环追捕。”
“是、是的。要躲开特环移动很长距离……很难。”
二兵卫重新背上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总之先想办法与‘虫羽’取得联系。还有——找一处可以安心休息一下的地方。必须做好留宿夜晚好些天的准备。啊,还有我们现在的打扮不管在哪里都太显眼了。若是考虑到体力,弄不到食物的话……”
“但、但是钱……”
“总之想想办法吧,虽然有限……但赚点小钱我还是有办法的。”
看着没什么自信的笑着的二兵卫,诗歌有些悲伤的脸上笼罩上了一层忧郁。
“没想到宗方先生竟然是另一个投标者……”
周围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沉默气氛。
“为什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
二兵卫思考了一下,闭上了口。却又像是下了决心一般说道。
“不——宗方先生所做的判断是非常合理的。”
“咦……?”
“怎么说呢……就是致命打击的感觉,一般认为那是最好的做法。如果我们不是和七那关系这么好,现在说不定正在和宗方先生一起为得到‘α’而兴高采烈吧。”
“怎、怎么会……!因为明明是和七那商量好了的啊——”
“那又怎么样?即使商量过了,可是他们彼此都不信任对方。最后,宗方先生只不过选择了最实际的方法,一定是这样。”
诗歌惊讶的看着二兵卫。少年脸色有一点扭曲。
“但是我,不能认同这种做法!这种只会让人陷入不幸!这绝对是错的!”
“二兵卫……”
“但是,没有办法!虽然不能认同……我去不知道比这更好的方法……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看着二兵卫不甘的紧紧咬住嘴唇,诗歌不由得握紧了双拳。
“肯定还有其他方法的,所以我必须再和宗方先生谈一次……”
“不能认同的,不只是诗歌一个人。所以,宗方先生——她从一开始就已经做好背叛‘虫羽’的准备了。而且沙扎比就在他身边,现在靠近宗方先生太危险……”
二兵卫自己也是边说心情边沉郁下来,说到后来声音已经越来越小了。
或许是害怕这死一般的寂静吧,他抓住七那的手想要拉她起来。
“总之我们先转移吧。来这里的途中,或许已经被人看到了。”
七那猛地甩开二兵卫的手。
“七那……”
“……够了!失去了的东西已经没有办法了!要消沉的话也等我们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
诗歌一脸担心的样子以及二兵卫强忍着恐惧又怒气冲冲的面容,对于七那来说好像都很遥远。
脚很疼。也许是一直被二兵卫背着的缘故,肚子也很痛。长时间靠在坚硬的建筑物墙壁上,背和脖子也是酸痛不堪。
七那已经再也动不了了。
若是能动的话,真想让那辆白色宽敞的豪华轿车停在前面,当然车内还要准备好高级的葡萄酒。
“好了,快点站起来!——哎哟!”
二兵卫想要抓着七那的手,又一次被甩了开来。指尖划上了他的面颊。
“……可恶!你以为我们是为了谁才逃命的啊!”
“二、二兵卫,七那她还没有从打击……”
“唉,我这是做什么,讨好一文钱都没有的大小姐吗?就是这样的感觉!我可不是你的仆人!不管你怎么高傲还是尊敬你,可是你真的让我失望!哇啊啊,越说越让人生气!谁来帮帮我们啊!不管哪方面都好!”
二兵卫狠狠的在地上胡乱跺着脚。他作为几个人中唯一男人的气概,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吧,一旦那根绷得很紧的弦断了,就难免有些错乱。
诗歌也还是那个样子,只是不知所措的视线不停在七那和二兵卫身上打转。
七那有些恍惚的抬起了头,眯起了一只眼睛。
“这样不好吗……快走吧……这样至少你们还能躲过克丽丝蒂的袭击……”
“什——”
“你们帮我,也没什么好处……就算是一日元的谢礼我也拿不出来……”
诗歌和二兵卫一脸惊讶的样子,是因为被她说中了致命处吧。
反正他们迟早会舍弃七那的。因为被她看透了这一点,所以在和那小小的一点良心交战吧。
二兵卫瞪着七那。
“别看错了人!我之所以帮助七那,是因为七那是我的客人!”
“……?”
“你不是让我找‘记录者’吗!那时起,七那就是我的客人!”
啊,还拜托了他那件事啊。
虽然想起来了,可是又有什么意义呢?七那已经拿不出谢礼来了,所以那件事,应该已经失效了。
“所以,我才要帮助七那!三方满意可是我的信念!”
又是三方满意。
七那鼻子里嗤笑了一声。这个少年可真是食古不化啊。
让所有人都高兴的买卖,那不过是个理想。在现实中还不是要靠欺骗对手,看谁获得的利益更多来决定胜负。
是的——就像骗了七那获得胜利的宗方槐路那样。
“所以不管是你的生意手段还是宗方先生这次的做法,我都不能认同!这样丧失信用什么都不是!要是我的话……要是我的话……!”
“笨蛋……你这样的人不是什么也做不了吗……呀哈,笨蛋二兵卫!”
“——啊啊!你要不是我的顾客的话,在这里指手画脚,我就要你好看……!”
二兵卫怒不可遏的用头撞墙还又打又踢。
七那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向了诗歌。
“你也是,快逃吧……?反正很快就会舍弃我的,还不如现在舍弃就好了……”
“……”
“反正你也没有任何非要帮助我的理由……”
七那说完,诗歌气鼓鼓的鼓起了脸。
这还是她第一生气的别开了脸——好像是在说什么连那么简单的事不懂呢。
“……?”
诗歌很笨,难道她还认为七那又可能把“α”抢回来吗?
那样的事已经不可能了。
七那的泡沫已经破碎消失不见了。
即使如此,若是发生了什么事,就像颠覆这个国家本身似的巨大变化——正因为如此,上演那被成为范式转换的反转据剧才是必要的吧。
“啊啊,够了!快点行动起来!七那你必须这么样做!”
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开了,二兵卫用力将七那拉了起来。
“为了保护你已经有人牺牲了!既然被波奇他们拼了命救了出来,你就必须要逃!”
七那像个人偶似的一动不动的站着,她想起了那个担任护卫的叫做波奇的附虫者。
头脑一片空白,不能深入思考。
但是——他推了七那的肩膀一下,只由那种强烈的留在了记忆里。
被一直羞怯地低着头的他那样碰触,那还是第一次。捡回他以来,不论何时他都守护在七那身边,经常担心七那,根本不可能冲撞她的身体。
可是,他却撞开了七那。
很用力的。
像是要告诉她快逃。
刚想起捡到那个附虫者少年时的情景——思绪就中断了。突然觉得不能再想下去了。若是再想下去的话,留存在自己心中的最后一点东西也会消失不见的。
其他的附虫者护卫们也是一样。他们毫不犹豫的追随首领波奇的行动,想到他们可以说是和波奇一心同体,那么做出那样的决断也是理所当然的。
大家都是为了七那而战斗,最后都倒下了。
“啊,波奇他们……”
那一定是——他小小的一点报复。
她如此深信着。
对于那之前一直对他很冷淡的少女,只是一点点的暴力。
所以已经不能再想下去了。
“所以附虫者,真的都是些笨蛋……明明已经不是雇主,什么都不是了……”
看着冷笑着的七那,二兵卫气歪了脸。
“你……!”
“二兵卫。”
诗歌制止了就要冲过去的少年,无声的摇了摇头。
“可恶!为什么要为了这样的家伙……!”
二兵卫气呼呼的走到了前面。
诗歌握住了呆呆站着的七那的手——
要是抵抗的话我们会很麻烦,就以这个理由带着她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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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22:27:55 | 显示全部楼层
3.04 The others
坐在轮椅上的宗方槐路,正在通往赤濑川集团总公司最上层的通道上。
“代理董事长吗?虽说把你们从极度危险的境地解救出来,可是让只不过是个外人的我来担任这个职位……看来财团内部比我想象的还要空虚啊。”
窗外,一片金壁辉煌的都市夜景铺展开来。
“虽然对赤濑川七那的经营方式不满,可是另一方面却也都依赖于她的才能。本来在上一任董事长去世时,财团就此瓦解也并不奇怪吧。”
手上抱着小熊玩偶的秘书依然是一副冷淡的语气说道。
“正像泡沫一样啊。害怕它会破掉所以罢免了董事长,这虽然也不错,可是却没有能够填补上去的人才,只能一点点的衰落……真可笑。”
“您能接受吗?”
若是董事会的决定,那就不能拒绝了吧。宗方脸上浮现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太抬头看向旁边的秘书。
“我可以接受吗?或许会重蹈赤濑川七那的覆辙。”
“这虽然不是我插口的事情……关于拍卖,应该不会有其他的投标者了吧,只要赶紧得到标就没什么问题。当然投标使用的是宗方先生原来的个人资产。”
“只要不动用财团的钱就可以了吗。原来如此,很容易理解——我接受代理董事长一职。”
秘书行了一礼:“那么我将继续担任代理董事长的秘书。”
“不用担心,今天晚上拍卖就会有最后的结果了。”
今晚是拍卖会的支付日。
赤濑川七那被夺去董事长一职,已经过去三天了。
不知道七那和诗歌他们那之后怎么样了,是从克丽丝蒂手下逃出来了,还是被那个怪物给杀了——他对这些事已经没有兴趣了。
只要“虫羽”,看情况再决定吧。对于曾经背叛过一次的宗方,他们是不会再信任他了吧。若是“大锹”死了的话,可能还会来复仇。他们又再次失去了宗方和七那这两个靠山。并因此再次陷入了窘迫的困境,但这已经不能再怪任何人了,他已经帮助他们独立了。
“虽然我完全没有料到克丽丝蒂这个所谓的惩罚——”
赤濑川七那是个天才的经商少女。
但她只考虑金钱的事情,完全不懂得人心。
正因为她这种傲慢,肯定不能和“虫羽”和平共处得。
但是——出乎意料得,诗歌和七那竟然那么融洽,因此才把“虫羽”也卷了进来。
不过那仅仅是结果。
行动得机会其实还有很多。
但是考虑到所有情况,他还是决定要把“α”弄到手。
“就算知道了,我还是会同样这样做吧……”
到了董事长室前,宗方的胸口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猛地咳嗽不止。
但他却伸手制止了拿出手机想要叫医生过来的秘书,推开了门。
“沙扎比很快就过来了吧,他来了叫我。”
“知道了。”
宗方经过秘书的办公室,进入了董事长室。
打开灯,空荡荡的房间展露在眼前。像是没怎么使用过,室内的一切都还和刚买来的一样。
看到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宗方皱起了眉头。
是撞到了哪里,或是在地上摔过吧。房间里的所有东西中,只有这上面有伤痕。背面插入终端部分的盖子被掀了起来,已经修不好了。
宗方注意到有内存卡插到里面,就插上电源检查一下。
像是影像文件似的,开始启动了。
“……”
那是附虫者的录像。
手撑在下巴上一边观看着,同时明白了这是什么。
“原来如此。这就是二兵卫被特环追捕的那个影像啊……被赤濑川七那买了啊。”
在五十里野琪拉莉的便利屋里,二兵卫做介绍的时候他就听说了所有的事。
他甚至请琪拉莉帮忙打探“记录者”的真实身份。“记录者”似乎是她的熟人,叫做南风森爱恋,宗方查到她的行踪时,她已经——
“哼。”
很有趣的内容。
里面都是些关于普通人和附虫者有什么不同的访问。
他突然难得的起了恶作剧的念头。他在硬盘里留了一份备份,拔出了内存卡。
“董事长,沙扎比来了。”
在旁边的稿纸上写下某个地址,宗方走出了董事长室。
“把这个送到纸上写的地方。”
“知道了。”
将地址和内存卡交给等候在秘书室的秘书,宗方转身走出了通道。
背对这窗外美丽的夜景,衣着破烂的拍卖人等候在那里。
“宗方先生,您好……”
沙扎比的腰弯了又弯,头深深的低了下去。
“我现在可以马上准备好钱。”
宗方将电动轮椅推到沙扎比跟前说道。
没有必要再听他宣布。
围绕着“α”的拍卖,如今的投标者只有宗方一个人。排除了这个国家唯一的竞争对手赤濑川七那,他已经没有对手了。
宗方终于可以得到“α”了。
终于可以解开夺去了他唯一深爱的少女的“虫”的秘密了。
“——其他的竞标者宣布参加投标。”
宗方猛地睁大了眼睛。
沙扎比闭上了嘴,卑怯的抖动着肩膀。他是在偷笑吧。
“你说什么……!”
“投标额为——”
沙扎比所说的投标额什么的,这些都不重要。比起这些,让宗方更为震惊的是竟然有新的竞标者登场了。
“你……!你是在骗我吧!”
“怎么可能,没有那回事……”
相对于没想到会被沙扎比反将一军的宗方,异形的拍卖人悠闲的答道。
“您要是怀疑的话,就请宣布退出吧……若是另一个投标者不能如数支付金额的话,在对七进行惩罚以后,我会向您奉上我的脑袋……”
让宗方宣布退出——那是不可能的。
若是另一个投标者真的存在,又能支付金额的话,不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α”落入别人手里吗?至今为止一直选择最正确方法的宗方,如今不可能赌不赢这场一还是八的赌局。
惩罚的真正意思,就在这里吧。
一旦对那个看不见的竞争者实施了制裁,就相当于向另一个竞标者表面了他的身份。
正因为有那个“最后的方法”的存在,沙扎比才能如此毫无顾忌。
“——泡沫经济崩溃,可以说是膨胀过度的‘欲望’所致……也可以说那是个‘失望’和‘背叛’的时代……”
看着宗方陷入了沉思,沙扎比有开始了一个人的独角戏。
“由对‘α’的独占所产生的期待……预兆衍生了欲望,三种可能性的出现导致了无可挽回的失败……从美梦中惊醒,所有人都跌入了失望的深渊……每个人都尖声叫喊,绝望不已……即便如此为了重新崛起,需要世代交替这个大转换……或者说新的美梦……”
沙扎比滔滔不绝的说着,宗方却好像没有在听。
那些事现在说来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若是得不到“α”,不搞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话,依然无法理解沙扎比究竟在说些什么。
“难道事圆桌会的然那做了什么吗?不……!还是说圆桌会全体——”
宗方脸色可怖。刚才宣布的投标额,并不是一般的资本家拿得出来的。
但是圆桌会的成员也不太可能。
“圆桌会没有丝毫动静。他们串通的可能性也不大。”
“那就是……国家吗!”
“即使拍卖的消息泄露了,要在短时间内筹集这么多的预算也是不可能的。”
秘书机械的说道。宗方也是同样认为的。
所以还有别的竞标者登场,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活动了一下头部,宗方在心里一一列举有可能成为竞标者的人。随着有可能的人一个一个的排除,最终一个都不剩,宗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沙扎比。”
宗方看着眼前的拍卖人。
“赤濑川七那已经被杀了吗?”
“我不能透露拥有投标权的人的相关情报……但是对于犯规者是决不会放过的……”
秘书罕见的脸上表情一变,惊讶的扬了扬眉。
“难道她已经逃了?”
“她被剥夺了董事长一职至今还没有公布,所以现在她还是圆桌会的一员。”
“但是她的资产已经被财团……”
“也许她有隐藏起来的财产呢?”
对于宗方的问题,秘书猛地抬起头来。
“——不能完全否定。”
“打听赤濑川七那的下落,不择手段。”
收到宗方的命令,秘书点头说了声“知道了”。
还是小看她了。
新的竞标者的出现,使宗方再次痛悔自己的考虑不周。
为了得到“α”——如今的准备仍不够。要是没有被夺去生命的打算,或许自己就会有疏漏。
不能再犹豫了。
都有可能成为敌人的人,决不能手下留情。
沙扎比面对宗方问道。
“Bid or fold?”
“Bid。”
已经不能再让步了。
宗方坚定的宣言,回荡在赤濑川大厦的最上层。

4.00 模式转换
  从上空看那个少女,它像是陷入了沉思.
  那个少女蹲在城市的一个角落,那里像是当地的机会场所,古旧的建筑物上门窗紧紧的关闭着,四周环绕着茂密的森林.
  建筑物的背后和卖米的树林有两米左右的距离,少女就抱着双膝坐在那里,一直看着树林对面和机会场所相邻的公园.公园里有孩子在跑来跑去的玩耍,还有些主妇们聚在一起举行井台会议.
  它只是被那股熟悉的味道带着才遇见了这个少女,并不是因为它自身是什么特殊的存在.但是在那股味道消失后,他还是跟着那个少女不放.
  为什么会对这个少女如此介意呢?
  少女最初生机勃勃,之后变得得意洋洋
  而如今—一片空白.
  那是什么都没有,失去了一切人的眼睛.
  被夺走了一切,只剩下绝望在缠住她紧紧不放
  极度空虚.
  只是呆滞地活在哪里苟延残喘.
  为什么自己会被夺去了一切?
  为什么自己会在那种地方?
  什么也不知道,只能画地为牢.
  巍峨切,对于那样的命运—已经放弃了抵抗.被敌人的强大多达到,剩下的是能和是对自己的无力的绝望.
  看着那样的少女,他想起来了.
  那个样子真的很像啊.
  过去一直监视着塔德人.
  同时,那个少女也很想他自己.
  虽然如今他在空中自由自在的非下次昂,可是他任然无法摆脱那些束缚着他的东西
  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睛”所看到的东西—不想再看见自己那可怜的样子.
  他带着一种讽刺的亲近感,决定看看这个少女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她就是这样—就像如今的自己那样被时代的暗流所淹没呢?
  还是…….
  借由反转命运的巨大变化—范式转换,来拯救自己呢?
  他将少女的身影与自己重叠了,一直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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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22:28:07 | 显示全部楼层
4.001二兵卫PART.1   
  
  自己所做的事情.
  最终不过是复仇。
  赚很散薄的钱。
  买很赢价的东西。
  三方满意这样的话.
  不过是偶尔的抛砖引玉。
  卖方满意。
  买方满意。
  人人满意。
  表现这个国家独有的食古不化商人气质的词语。
  但是在现代商务中没有那样的东西。就像张大的嘴似的巨额金钱.也不适在有限的一些人中流通.这没有什么好坏之分。
  而且.正是那些人.掌握着这个国家的正常运转。   
  按照有钱人的意愿运转着的世界一
  现在这个时代就是那样的形式。   
  金钱拥有无所不能的力量。
  因此拥有很多金钱的人就是支配者。站在云端上的他看来.地上有谁在哭泣、有谁在呼喊.这些都不用介意。神誊顾着掌握命运的他。
  不会知道其中的人到底会如何——是的。就是二兵卫的父亲.被巨大的波涛所吞没。   二兵卫的老家经营着一个小小的当铺。
  善良的父亲经常不要利息的借钱给鄂些为钱所困的当地人。实际上帮助很多人.听闻这些事的人又来当铺典当东西——成了这种不赚钱的循环现象.
  
  丁武家虽然没有因此而摆脱贫困,但是经常会有人来店里,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微笑.
  被那些在土地开发方面异军突起的大企业强迫搬迁时,考虑到有苦难的群众而拒绝了.搬迁要求提出没过多久,在经受了各种刁难之后,只得到了一点少得可怜的搬迁费就被人夺取了土地.
  二兵卫无法忘记当时发生的一切.无中生有的坏话传播开来,原本经常出现在店里的笑脸也被滋事生非的无赖取代.因为年幼的二兵卫被流氓袭击,父亲终于屈服了.母亲忍受不料那一切而离家出走.父亲心力憔悴倒下后至今仍在住院.
  存钱是为了了支付父亲的住院费。二兵卫一边打工一边做网络中心的转售自李耕升的赚钱进人了定时制的高中。从小时侯起就被教授了鉴定的初步知识。也可以说他是被父亲的可亲的小当铺所救。
  在当今的时事时世.他并不认为自己的遭遇有多么的不幸。二兵卫家所遇到的那些事情在当今不知道有多少。
  所以--如今他仍在做着类似买卖这样的事就是复仇。
  这不是什么坏事什么坏事.这点父亲已经证明了。
  老实巴交的生意人都被一个吊儿郎当的家伙踩在脚下.这就是现在的情况
  总有一天二兵卫要让郅些支配者看看。
  要让那不会让会让任何人哭泣的做生意方法。在他的眼中留下深刻印象。
  抱着这样的想法。二兵卫坚持着自己的买卖方式。
  但是结果不过是丧家犬的几声哀号。自己既没有接近支配者的机会和天赋,也没有站在云端掌握世界的气度和野心。他终于醒悟到,自己终归是个摆脱不了马马虎虎这个水平的买卖人。
  其实他比什么都更憧憬。
  站在光辉闪耀的耀的云端.高声谈笑的支配者们。甚至可以不计较毁了他了自己的家庭那样对压倒性力量的憧憬慑——他也没有承认这些的器量。
  二兵卫只能一直高声叫嚷着。
  自己的买卖是不会让任何人哭泣的绝好东西。
  或许什么时侯.支配者会因为自己的做法回头看他一眼。
  用第三方的的商务模式来运转这个世界一
  那样的自己己.就像穿梭在现实和空想的见缝间上演着一幕暮喜嗣的堂吉柯德一样.
  以复仇为借口来满足的自己的虚荣心,他继续着自己的冒险。   
  即使是看到了了支配者赤灏川七邪和宗方槐路的争斗.他还是害怕得只敢远远眺望.
  还有附虫者
  这吞食梦想的奇异存在。他开始了梦幻般的旅行。
  让人微笑的金钱与支配人的金钱。
  他被困在这中间。怎么也想不通.
  二兵卫不禁嘲笑自己。   
  像我这样半吊子的家伙.
  连“虫”都不会靠近的吧——
  车站附近的十字路口。被笼罩在一片夕阳暮色之中。
  “谢谢光临。”
  稍微离开十字路口些许的人行道上.二兵卫笑着目送客人离开。
  穿着印有鲜艳花纹的衬衣和便宜货牛仔裤.头上还架着顶太阳眼镜的二兵卫.经营着一个形迹可疑的露天小摊。一些衣服栖装饰品随便挂在护栏上.地上铺了块布.上面凌乱的摆放着一些破烂儿似的东西和杂志。一块用纸板做的旧品回收的看板用石头固定在一旁。
  “啊.这个?便宜卖了。要不拿你多的卡片交换也可以啊。”
  引起几个小学生注意的.是流行的集换式卡片。一阵闹嚷嚷之后.他们买了数枚卡片走了。最近的小孩子都很有钱。付钱也很干脆。
  -这个运动护腕不错吧?也不是很鲜艳.即使在学校藏也不容易暴露。看不这位老兄很会打扮嘛.怎么。想吸引班上的女孩子?”
  三个男高中生互相戳着对方的肩膀开着玩笑.边谈论着自己喜欢的女生。边买下了那个护魄。
  “这可是最新一期啊。就是那个。咦?不不.我说那个不能扔。很漂亮啊大叔如果还有其他杂志的话.来交换这个也行。啊啊.报纸是吗,那就要打点折扣了   
  似乎是工作归来的公司员工,中年男人一边笑着说。不错啊。.一边将手里的报纸和几枚硬币递给了二兵卫。作为交换拿走了那本周刊。
  啊啊.回收是吗.谢谢光临——尽是些高级化妆品啊.晤.不好意思这个不行。那些专卖店在出售时把这个。就是这里的标签撕去了。那个要是贴这的话话……现在还是用它来洗脚好了。好的.再见再见。。   
  二兵卫笑着挥手送别了几个女中学生.
  这次又是一堆大学生模样的情侣停下了脚步.
  “好的,请慢慢看”
  二兵卫一边微笑着,一边看了看远处.几个主妇似的人看着这边,正嘀嘀咕咕的商量着什么.再加上十字路口对面,或许还分地盘吧.盯着二兵卫的流浪汉一个一个的增加.
  今天看来只能到这里了—
  若是被告到警察那里.或者和那些流浪汉争执起来.可就太引人注目了。而并未虽然不是像诗歌和七那那样的。大人物”.若是引起骚动被特环发现可就槽了。
  对不起今天就到这里了!突然肚子疼!”
  二兵卫就靠这样赚点小钱。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从赤濑大厦逃出来的第二天.很幸运地。附近正好举办一个跳蚤市场。他和开店的人做交涉.用他们身上的衣服换了些钱,然后买来一些小东西去街上贩 买以此来换得每天的口粮。
  虽说如此此。因为是急用.而且弄污了的西装和礼服虽然昂贵现在却也换不了几个钱.若用那些钱仅是买农服和食物,预算就已经要见底了。
  但是逃亡者要从零开始赚钱——即使是一点点也是很困难的。
  若是要买三个人的晚饭……现金基本上用光了啊。’
  二兵卫背着装满了商品的包.离开了都市喧嚣的场所。
  要是再有一点本钱的话——怎么说都是有办法了。”
  半路上买了晚饭.走在住宅区里。
  …他们暂时应该不会公布赤濑川财团的董事长卸任了吧。。
  夕阳斜斜的照在街上.二兵卫一边走一边看着从公司职员那里得来的报纸。七那从赤濑财团最高的位置上被拉下来的事.在哪里都没看到。
  赤濑川财团的董事长突然更换.可是个大丑闻。因为会影响到股价.直到正式决定下一任董事长人选为止。他们都会保守秘密的吧。
  ……
  虽然没有董事长卸任的消息。却看到了赤濑川财团的宣传广告。那上面罗列着的商品宣传和悬赏等。看着其中的一个。二兵卫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带着眼睛的小熊玩偶冒出来说道。
  我喜欢的类型.是很爱喝酒的女孩子!要是能介绍给我,会以现金酬谢!。;.
  那是为了新商品的开发而收集爱酒的经验之谈的内容。说是会从应聘者中进行抽选然后后从总额中抽出一部分现金作为礼物送给他。
  对二兵卫来说那不过是个虚构的广告。他只是注意到,广告中的那个小熊正是那个机械式的秘书经常带在身边的东西。
  只要交出七那。就能得到一大笔钱——
  他们是个意思。不是对别人.正是对。很爱喝酒的女孩子”的朋友——也就是带着七那遗走的二兵卫和诗歌说的。   
  故意用大号字体书写的金颤。后面排列着好多个零。
  二兵卫从来没有见过的一大笔钱。若是能有那么多钱的话不要说自己开店。还能以那些钱作为本金挑战一下大商务一
  “……啊啊!我在想些什么啊!不能看!会毒坏了穷人眼睛的!一”
  一句话.就是为了钱出卖别人。
  那是作为一个人最不能做的事情.同时以三方满意为信念的二兵卫自尊心也不允许。
  这东西还是扔了的好!
  二兵卫将报纸揉成一团。正要扔出去——但是报纸贴在手上没扔出去。
  不能做的事情?
  违反自尊?
  真的——是弗样吗?
  不过就是一次.应该能原谅的吧?而且——二兵卫有即使那样做了也又可以原谅的理由。不是别人。只有他有那个权利。
  ‘不能乱扔垃圾.而且也能用来防寒用。。   
  二兵卫边点头边将揉成一团的报纸塞进了包里。   他边注意别人的视线边看着有没有人跟踪.小心翼翼的回到了一个古老房。
  虽说是当地的会议所.看来却没有怎么经常使用。小小的平房窗户紧紧关闭着.人口处的门把手上积满了尘埃。
  啊.你回来了啊。。
  进到会所里。诗歌迎了出来。她穿着一身二兵卫弄来的连衣裙。
  在那里的另一个少女.赤濑川七那剐头也不回没有理会二兵卫。她坐在建筑物和茂密的树林中间.恍惚地眺望望着旁边的公园。
  “我回来了!!呵呵,有美少女出来迎接疲劳一下子就没有了!啊,给,晚饭.我还采购了其他的一些东西.
  “谢谢,对不起……我要是也能做些什么就好了.”
  “不是说了不准这么说的吗,孩子他爹”
  “孩子他……?呃,总是麻烦你……
  算了,诗歌还必须照看七那啊.
  二兵卫他们三人就借住在在这个无人居住的会所了.曾买下”撬锁”技术的二兵卫打开了后门的锁,让他们可以在会所里过夜,或许这里也是用作地震时的避难所,卧具和水电等设施一应俱全
  由于他们是非法入住.所以不敢使用照明灯。但是不久就是收水费的时侯了,使用水的事被管理员发现也只是迟早的问题。到收水费的那一天为止.能住时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今天和‘虫羽’取得联系了吗?”
  没有,联系不上。营地里的电话果然不通。是获知了宗方先生的背叛率先转移到隐蔽处了,还是宗方先生切断了包括水、电以及煤气等生活线呢?就算我们要找到其他的的同伴。没有‘大步甲’管理的花名册.凭我们这点力量也很困难。如果能被我们找到的话.就没有隐藏的意义了。”
  登录紧急联络网的手机,因为临时从宴会上跑出来,一时疏忽也被留在了会场里,身礼服的诗歌也将这一点告诉了。大锨。
  是吗。”
  诗歌肩膀耷拉下来.垂下了头。二兵卫也跟着看向了脚下一眼……”
  那个标记
  少女的脚下画着一个奇妙的符号。斜向下的箭头上面着两条交叉线的标记。
  搜-好的。希望能早点见到大家.来念念咒语。”
  有点羞涩的.诗歌的手指在空中划过。指尖描画着和脚下标记相同的图案。
  科亚特尔·科亚特尔·巴拉·艾米雷。”
  实现-切愿望的魔法咒语——科亚特尔赫德”。
  之前爆发的全国流行.随即又像暴风雨般快速消失的做标记的热潮.虽然时见很短。虫羽”中流行起来。只要描画那个标记并唱诵咒文.无论是什么实现一
  是了.若是那个便利屋小姐的话!”
  二兵卫闻言拾起了头。他想起了那个说希望大家推广这句咒语的人。
  那是曾经帮助过二兵卫的便利屋。若是那个少女的话,一定能再次帮助他们的.
  一直呆呆没有任何表情的七那突然眉毛一动。
  呵呵.好像是叫五十里野琪拉莉吧……”
  她也是是一脸兴奋的表情,二兵卫点了点头。
  上次得到她的帮助也还没感谢她.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若是她的话.很可能知道虫羽’的一些人。只要让她介绍给我们—
  “呵呵……呵呵呵!”   
  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二兵卫和诗歌惊讶的回头看向七那。   
  这几日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少女突然放声大笑.肩膀都摇动起来。   
  琪拉莉啊。啊啊,琪拉莉……要叫她的话.就叫吧。看到我这个落魄的样子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吧.然后.在那里——杀了我.呀啥。”   
  “杀、杀了你……七那.你认识她吗?”   
  ”当然认识了,还很熟呢。不管怎么说.是我断送了她的人生啊。恐怕没人比她更恨我了吧.她肯定比克丽丝蒂还想要杀了我吧。“
  听了七那的话。二兵卫两人一时说不出话来。看她那个样子.一点也不像在说谎—
  谢谢光临。
  实在想象不出那个温柔般笑着的少女会做那样的事情。
  自那以后.他还时不时的会想起那个少女。
  那个别着星形发卡的少女可是个真正的好人。
  而不是二兵卫这样没有才能又为了虚荣才伪装出来的。他直觉的感到.那少女拥有明确的信念.不计个人得失在帮助着别人。
  是吗。虽然她看上去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但是仔细想想。她和宗方先生也有关系啊。向她寻求帮助风险太大了。。
  是、是吗?也是啊……但是一直这样躲藏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和’虫羽’取得联系呢?。
  诗歌可真积积极.有点意外。。
  说实话。他最以为在逃亡生活中最先受不了的会是诗歌,因为她平时看越就很娇弱。
  我……已经习惯逃亡了。。
  诗歌忸怩的交缝着两手手指.有点不好意思。虽然知道这不是什么让人难为情的话题.却还是沉默了
  “而且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三个人在一起,也想到了一起逃亡时的一些高兴的事情.”
  “啊呀”
  七那冷笑出声.
  “……笨蛋一样……”
  二兵卫的胸中一阵怒火翻腾.
  虽然身处处这样艰难的境况。可诗歌仍然在笑着面对。但是七那却仍然是一副高傲的样子.一点要改变的意思都没有。
  三个人就决定决定就在那里解决二兵卫买来的晚饭。进入房间里一片黑暗。还不如在这里还有一点街灯的光亮。
  从袋子里里拿出面包和现成的家常菜.三人默默的吃着。
  七那咬了一口三阴治,嘴里嘟囔了一声什幺.随后就只嚼若嘴里的那些。咬了一口的三明治被她扔在了一旁。一口也没再吃。
  “吃掉”
  二兵卫拿起那块三明治.从七那肩上递过去。
  ……太难吃了。干巴巴的.就像兔子的饲科一样。。
  ……快吃掉。”
  你吃吧?”
  我说了你吃掉!”
  “我不吃”
  七那甩开了二兵卫的手。他手里拿着的三明治掉进了旁边小水坑里。
  已经再也不能忍受了.二兵卫抓起七那的胳膊。
  够了没有!你以为你是谁!。
  哎哟。
  “二兵卫.住手……!’
  “那可是是我用最后的钱买的!。”
  二兵卫不由得大声喊了出来。看着诗歌霍地睁大了眼睛,才突然回过神来。
  “—啊……不……还有.没卖出去的东西……。”
  ……
  那些要是卖出去的话.还……总会有办法的……。
  二兵卫的话没有起到任何安慰作用.沉重的沉默笼罩在几人周围。
  是谁大言不惭的说赚点小钱就交给他了……没用的家伙。。
  七那一幅惊讶的样子叹了口气。
  “你说——什么!”
  反正我是客人.难道不是吗?你不是认为我有秘密财产吗?。
  秘密……财产?。
  很可惜.那种东西.就算只是期待也是白费。我的钱真的全被财团拿去了。”
  就好象在说”活该”似的.七那咯咯笑了起来。
  
  这个女人刭底在说些什么——
  怒气止不住的上涌。两个人都目瞪口呆。
  这期间诗歌和二兵卫如此保护她直到这种地步——她竟然以为这不过是单纯的为了钱。
  只考虑钱的事情。
  只用金钱来衡量所有事。
  那样的金钱的化身.就在眼前——
  诗歌也很遗憾啊。拍卖宗方应该已经中标了吧.我已经没什么可以给你了.
  七那看着一旁徽笑。于是诗歌第一次生气的鼓起了面颊。   
  “,…什么?”
  “……”
  “到底怎么了?。”
  诗歌放下了默默吃着的饭团。有些别扭的说道。   
  明明说过是朋友的……。
  七那瞪大了眼睛。
  说不出话来的还有二兵卫。诗歌生气似乎是因为七那没有发觉她是因七那是朋友才帮助她的。
  但是七那听了她话还是不能理解的样子。
  ‘就、就为了这个……?那是你们在自说自话……”
  ……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没有东西可以给你了……你听不见吗?”
  ‘那些我并不需要。’
  “那、那么.你想要什么啊……”
  “……”
  七那抱起了双腿,眼睛盯着地面喃喃的说道.
  那真是个奇妙的情景.
  理所当然地认为两人是朋友,有点闹情绪的诗歌和仍然弄不清楚的七那.还有看着这一切得二兵卫,好像也不能理解两人到底在说什么.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之后我会还你百万倍的……我马上就会去赚钱,给你很多钱……是的,只是还不够就是了……”
  七那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但是---“
  诗歌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
  真想见见那个叫做‘a’的人啊……。
  看吧!果然,不是那样的!你还在希望我能把它弄到手吧?已经不可能了,哈哈?
  猛地抬起头的七那与所说的话相反.看上去一脸安心的样子。诗歌平静的摇了摇头。
  “不,不是那样的……我有很多事想要问‘a’’
  “比如……怎么成为最初的附虫者?。
  对于二兵卫的问题。诗歌又一次摇了摇头。
  “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梦想呢?——我想问他这个问题。”
  就像宗方先生说的,他是最初的附虫者……有可能知道‘虫‘是怎样产生的.圈地运动、泡沫经济、范式转换什么的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也许是那个人在成为附虫者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
  淡淡诉说着的诗歌侧脸看上去非常平静。或许是在想象着与最初的附虫者时的情景吧。
  “但是一真正的开始,不应该是那个人的梦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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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22:28:14 | 显示全部楼层
梦想
  梦想要变成那样、想要成为那样的,心的结晶。二兵卫所没有的东西。
  “那个人描绘着梦想.才开始了一切不是吗……若真是那样的话.真是了不么说呢。很了不起的力量啊。。
  对于胆小的二兵卫来说.对附虫者的恐惧是抹不去的。
  这一点即使是在看了”记录者”的采访后也改变不了。
  不一看着现在的诗歌.他第一次觉得明白了”记录者”在采访中真正想问的问题
  所谓的附虫者,究竟是怎样的一群人呢?
  除去了”恐惧”那层虚假的真实,好像看到了他们真正的样子。
  “—即使是因为那家伙的关系才产生了‘虫’?”
  七那眯起了一只眼睛。
  “再怀疑这一点可就真是个傻瓜了。圈地运动、泡沫经济、范式转换这些异动的根源就是‘α’——也就是说十多年前的那个时候出现了‘虫’。”
  对着转过头来的诗歌,七那脸上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α’可不只是知道‘虫’是什么——也许‘虫’产生原因正是‘α’也说不定。”
  “……”
  “也就是说,你之所以成为附虫者——可能也是因为那家伙的缘故。”
  “——嗯。”
  听着七那一句接一句的话,诗歌点了点头。
  “要是那样的话,果然……我还是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拥有怎样的梦想啊。”
  看着微笑着的诗歌,二兵卫——第一次觉得羡慕附虫者。
  附虫者都像诗歌那样纯粹吗?
  半吊子的二兵卫拥有那样绝不动摇的想法吗?
  “……要是我有更多的钱的话。”
  二兵卫不由得说道。
  “我一定会参加沙扎比的拍卖,救出‘α’。”
  这是毫不夸张的真心话。
  想要更多的了解每一个附虫者。
  所以——想要就出作为最初附虫者的“α”。
  这既不是耍心眼也不是耍威风,是发自内心的真心——
  “呀哈,就凭你吗?”
  ——只有七那的嘲笑总是让他怒火中烧。
  “……怎么样?”
  “像你这样的人,不管有多少钱都是不可能的,不是吗?”
  到底再说些什么蠢话?七那一副惊讶的语气。“反正你也不知道沙扎比是什么人吧?”
  “咦……?七那知道吗?”
  对于诗歌的问题,七那小的理所当然的样子。
  “拍卖开始以来过了多少时间了?都已经那样的提示了,稍微想一下就能明白。”
  “怎、怎么回事?”
  “沙扎比就是看护人……同时他也是背叛者、凄惨可怜又狡猾的商人的最后下场……那家伙想卖掉自己的职责……呀哈。”
  “……”
  “那边那个自称商人的家伙一点也没想到吧。”
  七那挑衅似的瞥了一眼二兵卫。
  二兵卫皱了皱眉——正是七那说的那样。她虽然提示了关于沙扎比真正身份的线索,他还是一点也不明白。
  “在我投标的时候,你不也是只是在一旁看着?明明是自己没胆量投标。”
  “……吵死了。”
  “你说清楚,你是不害怕处理大笔资金?所以才拿什么三方满意当幌子,你是在逃避。”
  “我和把金钱当数字一样来看待的你们可不一样……我做的是有人情味的买卖,谁都——”
  “呀哈,还死鸭子嘴硬。”
  七那不屑的看着二兵卫。
  “给我挺起胸膛,像个笨蛋一样。呀哈,笨蛋二兵卫!”
  这应该是少女因诗歌的话动摇了而来的迁怒吧。
  但是现在的二兵卫可没有余地来承受它。
  “混蛋!”
  “助手!”
  诗歌制止了要上前抓住七那的二兵卫。
  看着二兵卫刹不住踩烂了的便当,七那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
  “二兵卫,请住手……!七那也停下来!”
  “呀哈,笨蛋,笨蛋,笨蛋二兵卫!丧家犬!”
  丧家犬。
  “——”
  “二、二兵卫?”
  二兵卫无意识的放开了七那的手,反过来抓住了诗歌的胳膊。
  “没用了——那家伙已经没救了。”
  “咦……”
  “我们逃吧,诗歌。有这家伙在,能逃得了也变得逃不了。原本克丽丝蒂要追杀的也只是她。”
  “二兵卫……你是认真的吗?”
  诗歌的目光紧紧盯着二兵卫。
  “——嗯,别用那种眼光看我。”
  “……”
  “拿到是我不好吗?我必须要忍耐吗?还是有你以为和我在一起靠不住?”
  “没、没有……”
  “我知道了!诗歌其实也是把我当傻瓜看是吧?明明只能赚点小钱还说什么大话!”
  自己越是叫喊,就越是没出息。
  其实自己也是知道的。
  七那所说的,都是真的——
  “啊,也没什么好介意的嘛。”
  七那还在嘲笑着。
  “你虽然确实没什么用……要在这种情况帮上忙,谁都做不到的。”
  七那心不在焉的笑着,她的眼睛并没有看向二兵卫和诗歌。
  绝望。
  她的眼里只有绝望.
  “如今我们想要起死回生的话,除非这个国家整个来个大翻转——而那要是没有发生范式转换是不可能的。”
  范式转换——
  二兵卫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词。
  所有价值的转换。
  也可以说是向下一个时代转变的催化剂,一口气逆转。
  自己不可能造成那样大的转变——这点二兵卫知道得很清楚。
  “……!”
  二兵卫放开了诗歌的手,转过身。
  “二兵卫……?”
  “——我出去冷静一下。”
  他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报纸,离开了会所的后门。
  “我很快就回来,你们就呆在这里。”
  “好、好的。”
  “绝对……不要离开这里。”
  “……?好的。”
  撇下发愣的诗歌和在一旁傻笑着的七那,二兵卫逃跑似的跑出了会所。
  他奔跑在夜晚的住宅区里。
  在这前面的便利店里应该就设置有公用电话。
  “我——没有错。”
  二兵卫喃喃说道。
  他手里拿着的报纸上,登载着用小熊玩偶做的广告。
  “那样的家伙最差劲了!不过是个利欲熏心的钱奴……”
  二兵卫一边嘟囔着,一边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心像是要破裂似的剧烈跳动着。
  “我已经受够了……为什么要守着那种家伙……”
  这样真的好吗?
  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吗?
  不是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吗?瞬间不断地在脑海中盘旋。
  但是——其他已经想不出什么办法了。
  那些无聊的希望和不着边际的理想已经都丢掉了。
  反正自己就只有这点本事。
  不要说能把他们从这种状况中拯救出来的范式转换,自己连再多赚一分钱的自信都没有。
  “反正我也只能这样了……只能是这种人了……”
  绷紧了排列着好几个零的报纸,而并未终于来到了那个便利店门前。
  他将卖剩下的电话卡插进电话里,按下了广告上写的号码。
  “那种家伙……不管是被克丽丝蒂还是谁杀了都好……”
  在拜托赤濑川财团的接待处转接秘书期间他仍在嘟囔个不停。
  秘书接上了电话。
  她仍是一副机械式的口吻询问者,二兵卫和她约好了把七那交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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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22:28:27 | 显示全部楼层
4.02 The other
  
  夜静悄悄的,只有宗方所坐轮骑的马达声回想着。
  宽广的柏油路面,没有一点光亮。电灯和零落一地的照明设备无一不沉默着,静静等待着能继续发挥自己机能的那一刻。
  一大片建筑工地上,巨大的石碑似的建筑物耸立着。
  既有立方体的建筑,也有想冰激凌一样弯曲后顶点做成尖尖的造型那样的建筑。绿葱葱的数目整齐的排列着,将整个工地分成了好几个区域。
  广阔的无人空间。
  宗方独自坐在轮椅走在这里,最后在一栋建筑物前停了下来。
  这是做大约有十来层大楼那么高的建筑吧。形状大体来说,是两个巨大的长方形箭头交叉而成的十字形。不锈钢涂层的钢筋混凝土建筑而成的大楼。反射着月光神的光辉。
  宗方所在的,市政要投入运行的大学设施。
  这是作为赤濑川财团的教育福利活动的其中一环而建设起来的。实际上也是税金政策,如今其他的企业也在申请出资。因此财团以学校运营为主设立了股份公司,不仅是大学,而是创设了包括大学附属的小学、中学、高中一系列的学校设施。在这个国家由股份公司来经营教育机关还很少,这个叫“Mind of Cosmopolition Collage”的大学——通称MOCC的是其中规模最大的一个。
  在今年夏天,预定将动员职员进行试运营。秋天开始从大学到小学的各学校考试水准也会设定,明年开始正式招收学生上课。作为出资人之一的宗方也参加了这一大项目。
  “……”
  宗方只是在那里抬头看着十字形的建筑物,却没踏入里面。
  现在他所在的地方是大学区,眼前的建筑即是为宗教学习所设置的圣堂,只有这里所有的学生都可以共同使用。
  这里是小中高大的学生们举行集会的地方,也就是说这里是MOCC的中心所在。
  “宗方先生,你好……”
  无言站立着的宗方背后,传来了那已经听惯了的谦卑的声音。嘎吱、嘎吱,脚步声越来越近,宗方仍然没有回头。
  “真是绝美的风景啊……严肃、前卫……让人预感到下一个时代……”
  低沉的笑声响起的同时,讨好的咕哝声也随之回荡在周围。
  他是异形的拍卖人,沙扎比。
  今晚是宗方的支付日。
  “这里不能进去吗……?”
  “我可不是来这里忏悔的——你今晚话可真多啊,沙扎比。”
  宗方操纵着轮椅,将身体转向站在背后的沙扎比。他背对着圣堂,看着谜一样的拍卖人。
  “看来另一个投标者又出了大价钱啊。”
  “呵呵……真不愧是宗方先生。真是明察啊……”
  沙扎比点点头。
  “其他的投标者再次宣布投标……投标额为——”
  听了那个数字,宗方不由得撇了撇嘴。
  真是愚蠢至极。
  除了自己和七那以外,竟然还有愿意出那样大价钱的笨蛋……。仅是这样想想,这个世界就还不能放弃。
  “……圈地运动、泡沫经济、泡沫经济崩溃……对于在这些过程中喜忧参半,最后落入最底层的人们来说,进入下一时代的范式转换是十分必要的……”
  总方沉默不语,是在由于是否要继续投标吧。沙扎比继续讲述着后面的故事。
  “失望和巨大的损失使当时一半的圆桌会成员失落不已,陷入了席卷整个国家的大混乱中……有人绝望的尖叫,有人接受不了现实呻吟不绝。有人甚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哭叫不停……那之中只有一小部分人有了新的梦想站了起来,赢得了进入下一个时代的权利……那就是时代转换期,范式转换……”
  “已经大致能猜到了。”
  宗方不会坐等眼看着拍卖人胜利。
  从一点点明朗起来的线索,已经能推测出当时发生的事。
  “在那次范式转换发生时——‘虫’出现了吧。”
  沙扎比低沉的笑声证实了他的猜想。
  而且‘α’目睹了‘虫’
  “是什么以及它出现的一瞬间——”
  那个时代也有圆桌会。
  正好赶上了‘虫’这个异常的存在诞生的瞬间。
  正因为由此而生的恐惧和罪恶感,才将‘α’隔离在某处吧。为了不让那禁忌的记忆透漏到外界。
  封印了一切不幸和灾难的源头,潘多拉的盒子。 
  那正是当时开始流传下来的——圆桌会的禁忌。
  “那么,你也一样吗?”
  总方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是别的什么,而是被拥有强大力量的圆桌会封印。
  那应该是永远沉埋的。实际上,就连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也不知道“α”的存在吧。
  可是眼前这个拍卖人却知道潘多拉的盒子的所在——
  “沙扎比,你也只是个附虫者。”
  “……”
  “而且作为当时的相关人员——为了钱,背叛了拥有共同秘密的圆桌会吧?”
  “……”
  “你知道‘α’的所在。也就是说——就是你吧?圆桌会庞大的会费流入地——正是你,担负着封印‘α’的职责。”
  “……呵呵。”
  一瞬间,面容有些僵硬的沙扎比又笑了出来。
  “呵呵……嘻嘻……哈哈……”
  那低沉的痴笑声,似乎是在嘲笑宗方的——不,自身的滑稽。但是另一方面,却又似乎为自己被别人指认出来而高兴不已。听上去好像又在期待着现在的状况,这个世界的改变。
  “我是拍卖人……”
  沙扎比颤抖着声音说道。
  “绝不是什么‘看守人’……而且,就为了监视那东西,就把我束缚在那里,我可不适合那样的工作……我是高贵的拍卖人……不是什么低下的看守人……”
  “……”
  宗方没有说话,有些列民的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附虫者。
  像是回过了神,沙扎比又“呵呵”的嗤笑了起来。到底在笑什么呢,或许他自己也不清楚吧。
  “当时的我——克丽丝蒂也是,我们都是旁观者……圈地运动时满心的期待,泡沫经济时得意洋洋,然后被卷进了范式转换……就是那样而已……真的,我不知道那是发生了什么……”
  “……”
  “而且……我的范式转换还没有结束……”
  身上笼罩着一种非人气氛的附虫者,欲望暴露无遗地说道。
  “‘α’……只要有了卖掉它拿到了钱,我就又能东山再起了……”
  “α”知道说有的一切。
  沙扎比这样说。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吧。
  另一方面,沙扎比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不过是个旁观者。
  现在的他——一副没有跨过范式转换的丧家犬模样。
  在“虫”诞生的瞬间降下了诅咒,至今仍紧紧的缠缚着他——
  “——为什么是‘现在’?”
  还有一点仍然不明白。
  “虽然不满,你还是一直坚持感到现在。那么为什么如今又要背叛圆桌会呢?因为我发现了附虫者的根源……应该不仅如此吧。”
  “支付日……就要到了……”
  沙扎比突然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宗方皱起了眉头。
  “支付?难道你还有贷款吗?”
  “若说有贷款的话,这个世上的全人类……清算所有的罪恶和欲望的日子就要到了……”
  “……?”
  像在嘲笑不解的宗方似的,沙扎比的肩膀又轻轻抖动起来。
  “从没有‘虫’的世界迈向与‘虫’一同前进的新世界的,革命——”
  黑暗的拍卖人的声音在夜晚的MOCC的上空。
  “过去曾发生的大转换知情者‘α’是商品……”
  看着深深垂下头的沙扎比,总防雨赶到最后决战的时刻到了。
  是的,该结束了。
  他已经再也不会疏忽,不会留情了。
  “Bid or fold?”
  另一个竞标者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宗方一定得到“α”。
  他要抓住这个他一生中唯一的朋友、唯一爱着的人所追寻的东西的真相——“虫”之谜。
  宗方和沙扎比不同。
  即使现在再次发生范式转换,他也要得到“α”——
  “——Bid。”
  被持续封印十多年的潘多拉的盒子。
  宗方和赤濑川七那、圆桌会,还有沙扎比和克丽丝蒂。
  过去和现在的商人中想要隐藏的人也想要曝光的人之间的战争。
  决定一场漫长的拍卖,最后的投标宣言发表了.


4.03 The others
  
  在MOCC的入口处,砖造的门外,秘书正等候正等候着宗方槐路。
  不仅秘书,还有十几个健壮的男人,他们在看到宗方时一起低下了头。
  “欢迎您回来。”
  “我要回赤濑川大厦——赤濑川七那的事就交给你了。”
  “谨尊您的吩咐。”
  经过秘书面前的宗方,脸上露出的是与坐在轮椅上完全不相衬的毅然的表情。
  但是他的病比预想的还要严重。秘书已经看过他的诊断书了,他的病却实在不断恶化,不久症状就会全部表现出来吧。
  正要等上架起了斜坡的轿车,秘书忽然出声叫住了宗方。
  “代理董事长。”
  “什么事?”
  “您已经见过沙扎比了吗?”
  她知道今晚就是支付的日子。
  “另一个竞标者宣布续投巨额资金——我放弃了。”
  宗方遗憾似的吐了一口气说道。
  “……”
  秘书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虽然拍卖结束了,还是请你保护好赤濑川七那。已经没有在逼迫她的理由了。”
  “还有一件事。参加的企业有很多可疑的举动,您知道吗?”
  抱着小熊玩偶科琪涅拉·赛普屯朋克塔塔,秘书又问了宗方另一个问题。
  “不知道。调查一下,给我一份报告书。”
  “知道了。”
  宗方乘坐的车离开了。与一阵低沉的吗大声一起消失在夜色中。
  “时间马上就到了,我们走吧。”
  秘书对部下们说道,随即走出了大门。
  与古典式的大门和通道不同,里面的建造的建筑物无论哪一座都充满了现代气息。有立方体,三角锥体,球形等各种各样。
  秘书走的是大学部的入口。她穿过没有照明的通道向着MOCC的中心走去。今晚是满月,即使没有灯光走路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
  宗方槐路接任董事长代理一职以来,赤濑川财团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七那卸任后的混乱眨眼间就平静下来,职员们看起来好像比七那在任时还要安心的样子。大家都慑服于宗方的手腕,信任着他。
  七那和宗方。
  两个人的差别就在这里啊。
  赤濑川七那,可以说是被金钱眷顾的少女,眼里只有钱,将金钱玩弄于股掌之间,因此能随心所欲的操纵金钱。
  七那的金钱游戏完全就像是魔法一样。
  所有人——是理解比了的,完全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周围的人觉得不安,等注意到时看到那些增加的金钱,又更加的不安。
  另一方面,宗方长于用人之术。一和他人拥有相同的目的进行同一活动,不知不觉间让虚伪的同伴意识深入人心。就这样甘心成为他的替身、他的矛、他的盾。他的行为有时温柔,绝不会让别人代劳,但是那实际上是——他不信任出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赤濑川七那和宗方槐路的对决,以宗方的胜利而告终。
  七那还年轻,心智尚未成熟。
  宗方槐路正是看透了这点。
  若是别的比法——比如在圆桌会的聚会上常玩的大富翁游戏里比谁赚的钱多,这种比赛的话赢得一定是七那。
  七那只看到了金钱。
  宗方不相信任何一个人.
  在拍卖会这个人类的冲突中胜利----是宗方槐路.
  “那么……”
  秘书看到了前方反射月光的摺摺生辉的十子型建筑物。
  MOCC的中心,大圣堂。
  预留了“保险”。
  秘书姿势工整的等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对面过来了三个人影。
  从建筑物的阴影中走出来,月光照亮了他们的脸。
  是赤濑川七廊,杏本诗歌和丁屋二兵卫三人。
  辛苦你了,丁屋二兵卫。“
  看到了眼前的秘书等人,七那和诗歌一起看向二兵卫。
  “二兵卫……?”
  “——”
  呆呆看着二兵卫的七那猛的笑了起老。
  “啊哈哈,!果然你还是出卖了我!是啊反正和我想的一样!真是你这个吝啬鬼会做的事啊!啊哈哈!”
  一边大声笑,七那流出了眼泪,实际上和预想到会被出卖相反,在她的心地一直有个小小的期待吧。
  二兵卫出卖了七那。
  秘书接到了二兵卫的电话,和他约定了在这里交人。这里是财团的低有地方。和“虫羽”的大本营一样,如果私有地盘的话不会受到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们干扰。
  “说得那么伟大!你果然不过是个胆小鬼!“
  边笑边骂的七那身上,看不到丝毫是在演戏的样子。二兵卫没有告诉她们秘书会等在这里吧,但是不管怎么说,秘书很同情有可能每天都被破口大骂的二兵卫。
  “吵。吵死了……!“我有仔细考虑过的”
  “考虑过什么啊,?真的考虑过的话,在这里说出来听听啊!呀哈。”
  “饿,那个……秘书小姐,那个……唉唉……”
  二兵卫干戈的笑着向秘书靠了过去。
  真的很同情他。他或许也有某中程度的经商天赋吧。但是和七那和宗方一比,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了。他自咎就在旁边他们施展才能,即使厌恶却也要被迫趁日呢自己机的无力感把。平凡并不是他的错。
  “是,知道了”
  秘书点点头。
  之后,四周连续响起了卡擦卡擦的金属声。
  “……!“
  二兵卫等人表情迅速凝结在了脸上。
  秘书周围的黑衣人们一起从怀中拿出了手枪。泛着黑光的手枪赤赖川七等人。
  “哎?这是怎么回事?是玩笑吧?秘书小姐?”
  “……”
  秘书稍微睁开了眼。
  她没有要求宗方就派给他保镖时,她也觉得很奇怪。
  但是他,对于使用这种强硬手段——
  但是他,对于使用这种强硬手段——
  异变并没有在此终止。
  咯吱——
  听到那个声音,三人肩膀猛的一震。
  其他的保镖也因为这没有丝毫签证的奇妙响声而有了一丝动摇。
  咯吱——
  那个声音是从头顶上传来的。
  秘书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上空,她眼帘里出现一个黑影,从十字型的屋顶上飘落,
  漫漫的。
  像一片飘落的数叶似的,黑影惶惶悠悠的落在了地上。
  二兵卫尖叫出声。
  “沙扎比……!”
  圣堂就在秘书和七那的旁边。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眼前衣衫蓝略的异性拍卖人
  提着灯笼的沙扎比宣布.
  “--刚才,另一个投标宣布追加投标.”
  秘书的脸扭曲了.
  果然……那个男人---
  宗方所谓的放弃,是在说慌话.
  “为,为什么杀扎比会在这里……?”
  七那惊讶的看着秘书.
  “难,难道,你……就是最后的竞标者----
  “在确定下一个投标者之前—继续执行对犯规者的惩罚!”
  沙扎比大声叫到制裁活不知耻的犯规者,赤濑川七那!克丽丝帝!”
  高亢的歌声,瞬间响彻整个夜空.
  圣堂的上空,全身包裹在晚礼服中的美女飘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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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22:28:35 | 显示全部楼层
4.04 二兵卫 the last
  
  克丽丝帝的歌声回荡在MOCC的上空.
  凭空出现的黑色羽毛,向着二兵卫人落下.
  “危险……!”
  二兵卫拉住七那和诗歌的手,扑到了地上.
  一阵剧烈的震动使得圣堂也摇晃起来.
  战斗直生机一齐扫射似的巨大轰鸣声包围了二兵卫几人,柏油马路被炸的粉碎,满眼尽是飞散开了的瓦砾.
  唔……!”
  二兵卫背上受了一击,痛苦的脸都皱成了一团.
  “啊啊啊啊----”
  漂浮在夜空的美女克丽丝帝放开歌喉高声歌唱,打翻了墨瓶般漆黑的天空上,一双画着黑色眼线的眼睛盯者虚空张大了涂者黑色口红的嘴唇.
  “二---二兵位---”
  被他抓着胳膊,诗歌回头看到他背上的伤一时无语.
  “……”
  一瞬间,似乎有些眩晕,但是二兵卫咬紧了牙根拼命忍耐.
  “我没事……比,比起这个,诗歌---真的能大赢这种对手吗?”
  咦……?”
  至少,如果周围是没有人的宽阔地带’---你不是这样说过吗?”
  听了二兵卫的话,诗歌惊讶的四处环视了一圈.
  黑西服的男人有好几个受到克丽丝帝攻击倒了下来.或许是被羽毛击中了吧,好些人流血不止.剩下的人或者以便发出奇怪的叫声一边向空中开着枪,或者是尖叫着逃跑.
  “快逃!”诗歌变了脸色,猛的站了起来,抬头看者克丽丝帝.
  “那个人由我来想办法对付……!”
  没问题吧,那么拜托你了.”
  “啊……啊……?”
  二兵卫站了起来,拉着因恐惧而扭曲了整张脸庞的七那的手.
  “快逃吧,七那……!”
  “快逃,七那.”
  诗歌静静说完象是要接受什么似的伸出来两手.
  忽然一个小小的光点飞着降落.
  诗歌的手上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虫..二兵卫还是第一次见到,那就是诗歌的”虫”吧,虽然看上去不怎么强大,但他有一种预感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就要发生了.
  “秘书小姐,这里……!”
  二兵卫焦急的呼唤着跪在不远处地上的女人.秘书吃了一惊,立即向着二兵卫所在的地方跑了过去.
  七那扬了扬眉.
  “你要留下诗歌逃走……?还有,那个女人……!”
  “闭嘴,别管那么多了,快跑……!”
  耳兵卫拽着七那,离开了诗歌身边.
  这里已经不是我们能待的地方了……!”
  “啊啊啊啊啊啊---”
  女高音仍在继续拔高音调.
  浮游在夜空的歌姬身旁,出现了无数黑色羽毛.像是从克丽丝帝的羽毛
  帽子上掉落下来似的,那些东西以其尖锐的一端对着二兵卫等人射了过来。
  但是克丽丝蒂的歌声,忽然被一阵呢喃声给遮住了。
  “坏掉吧……”
  那是诗歌的声音。
  但是一直面对着自己的“虫”的诗歌,并没有张口。
  “只要一点……”
  噗噗的一声。
  被克丽斯蒂的黑暗所遮蔽的夜空,透出了一个小孔。
  那里降落下来一小片的光辉。
  那是一粒雪花。
  飘落的雪花,擦过克丽斯蒂身旁。
  那个瞬间——
  “啊啊啊啊啊——”
  包裹住克丽斯蒂的晚礼服裙角破裂开来。就像天空崩开裂缝似的,一阵阵巨大的声响像是要震破耳朵。弄破晚礼服裙角的雪花,继续保持着光辉,接着又将漂浮在空中的黑色羽毛破坏殆尽。
  而且——没有任何伤害的,雪花落到了地上。
  圣堂前的大地剧烈的摇晃起来。
  直下型的地震掀翻了地面,深不见底的巨大缝隙纵横交错着贯穿了柏油马路。
  “啊啊啊啊啊——”
  “坏掉吧……”
  克丽斯蒂又生出了数根羽毛,诗歌降下了几粒雪花。
  夜空被撕裂开来。
  遮天蔽日的黑雾散发着淡淡光辉的雪之碎片包围起来,慢慢粉碎消失的无影无踪。不光是黑雾,就连一闪一闪的星星似乎也东倒西歪,透过云层隐约可见的明月,也被弯曲成了奇怪的形状。
  “——”
  二兵卫和七郎,还有秘书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快逃……!在雪落下来之前……!”
  诗歌额头上浮现出了汗珠,她头也不回的说道。
  二兵卫等人肩膀猛然一震。就像诗歌说的那样。仅仅一粒雪花,就能让脚下的瓦砾堆地像山一样高。不断飘落的雪若是落到了地上——这附近是不留丝毫痕迹。
  在赤濑川大厦遭受袭击时,为什么诗歌什么也没做。
  看着眼前的情景,终于明白了。
  她的能力要在那条街中间施展开来的话——损失甚至会比受到克丽斯蒂袭击还要大。
  “……!”
  牵着七那的手,二兵卫带着她跑出了那里。沙扎比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踪影。
  “总、总之——越远越好——”
  正要横穿过圣堂时,二兵卫脚下一个踉跄,猛的跪在了地上。
  “二兵卫……?”
  一起逃跑的秘书看着二兵卫什么也没或。只是一直盯着他的背。
  “没,没事——总之,先从这里——”
  二兵卫去全身冷汗直流,他挣扎着站了起来。背后,诗歌仍在和克丽斯蒂战斗着。
  不可能没事。
  背后灼烧般的疼——他在救诗歌和七那时,被克丽斯蒂的羽毛扎中了,伤口一直裂到肋骨,血染湿了整个脊背,吧嗒吧嗒的滴在了脚边,伤口不浅。
  但是二兵卫并不止于如此,他早就已经预料到自己会受伤。反正又胆小,既没有运气又没有才能的自己在这种大场面中不可能平安无事,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了。
  这种程度的思想准备,他从一开始就是有的。
  但是决不能晕过去。
  若在这里失去了意识,等待他的只有不可改变的命运——
  “快——快来——”
  这话并不适合对七那和秘书说。
  二兵卫摇摇晃晃的走着,七那和秘书两人跟在他身后。
  “唔……二兵卫……血——”
  “别再动了,在这里先把血止住吧。”
  秘书的话并不现实。
  二兵卫看见远处跑来了一群黑西服的男子。
  “可恶——”
  “啊啊……”
  七那面庞扭曲起来。那些黑西服的男人手里拿着的的,是自动式手枪。除了和秘书一起来的男人们以外,MOCC中也配备了吧。
  七那突然猛的一推秘书。
  “为、为什么要一起来!是你把我的所在告诉了那些家伙是吧!”
  “——对不起,董事长。”
  秘书仍是一副淡淡的口吻,但是她微不可觉的咬了咬嘴唇。
  “我虽然猜到宗方会对财团采取什么行动……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所以不得不接受他的命令,保护好赤濑川七那……”
  “什……”
  “下属企业最可疑的举动……是这些家伙进入财团的缘故吧。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恐怕,是想将财团夺过去吧。所以要暗杀董事长——七那小姐,就是这样。”
  “不对——”
  二兵卫拼命忍着巨痛,用手抓着建筑物。由于失血过多,甚至不能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宗方——是打算引发——”
  呆呆的看着黑西服的男人们,二兵卫咬着牙说道。
  “范式转换——要来了——”
  是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吧,七那和秘书愕然呆立。
  “要来了——范式转换——”
  二兵卫紧紧的握紧了拳头。但是手已经没有力气了,眼前变得一片模糊。
  “妈的——再一会儿——这样下去的话——”
  “你、你在说什么啊,二兵卫!完全不明白!”
  “他似乎也不会放过我啊,我们兵分两路逃跑吧。”
  靠在墙上的七那和直起腰的秘书。二兵卫抓住了两人的胳膊。
  “不行——两个人都留在我身边——要是没有你们两人——范式转换就——”
  没有力气了。
  意识渐渐的远去,与此相反,一阵强烈的不甘冲塞整个心胸。
  大概包括他自己,所有人都认为二兵卫一事无成吧。
  事实也正是如此。
  二兵卫不可能在拍卖中中标。而且,不可能跨越过即将到来的突变。
  所以,他才是二兵卫。
  再有几分钟。
  不,让他再说一句话就可以了。
  但是——
  “范式转换——来了——我——”
  黑西服的男人们边跑边向着这边举起了手枪。
  “——”
  二兵卫等人快要绝望的闭上眼睛之时。
  一阵尖锐的引擎声穿破了MOCC上空。
  一束车灯撕裂了无边的黑暗,男人们旁边的树林忽然破裂开来。
  一辆吉普车越过栅栏冲了进来。随着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响起,后轮猛的一打滑,车头一转将男人们撞飞了出去。
  唯……个逃过这些的男人人举起了手枪。但是一根细细的棍子似的东西穿透了他的胳膊——吉普车的司机用十字弓穿透了男人的胳膊。
  引擎声再次响起,吉普车向着二兵卫等人冲了过去。在快要撞上的瞬间后轮一滑,向着二兵卫等人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坐在驾驶座上的少女,似乎在哪里见过。
  “——感谢使用,这里是‘琪拉莉便利屋☆’。”
  “琪、琪拉莉——”
  七那愕然呆立着。
  坐在驾驶座上握着方向盘的,正是以前将“虫羽”介绍给二兵卫的便利屋少女——五十里野琪拉莉。
  “快点,受伤的人坐在后面!”
  秘书的行动非常迅速,像要撞飞七那似的将她塞进副驾驶座上,自己则抱着二兵卫坐在了后面。
  “呜……”
  车门刚关上,琪拉莉就猛的开始倒车。剧烈的震动使得二兵卫背后一阵巨痛碾过,二兵卫整个脸庞都扭曲了。
  “低下头,七那!照顾一下那边的那位,急救箱就在脚边!”
  “真的——来了啊——”
  二兵卫虚弱的笑了笑。重新出现的男人们对着吉普车扣动了扳机,琪拉莉巧妙的急转方向盘将车整个反转过来,狠狠一踩油门。
  “抱歉——该会给便利屋的报酬——全都花光了——”
  二兵卫叫着琪拉莉。
  以前看到的“琪拉莉便利屋☆”的广告上写有联络地址。将它记在脑海里的二兵卫在和秘书取得联系以后,又立即联系了那里——若是她洗手不干了或是转移了地方可就落空了。
  “别说话,会影响伤口……”
  驾驶座上的少女和她猛打方向盘和明确的情况判断相反,仍是一副温柔的语气。
  若是不能支付报酬的话,或许也会掉头成为赤濑川财团的敌人——
  对于二兵卫的那个请求,琪拉莉痛快的答应了。对于她平静的反应,二兵卫还以为她不会来了。
  但是她却赶来了。
  “哈哈——”
  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她真是个好心肠的人啊。
  和总是找借口推脱的二兵卫不同,她是真正的好人。
  “什——什么啊——”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七那,一直不敢直视琪拉莉的眼睛。一直低着头的少女,脸色甚至比克丽丝蒂出现时更为苍白。
  “你、你是来嘲笑我的吧……你一定很高兴吧,看到我沦落到今天这个样子!”
  “……”
  “还、还是打算先救了我,等我安心以后再杀——”
  “……”
  究竟是什么,让七那害怕到那种程度呢?
  不住颤抖的少女,在她脸上看不出有被憎恨、被杀害出现在眼前时的恐惧。倒是给人一种若是琪拉莉现在说“杀了你”,她反而露出了松了口气——那样奇妙的感觉。
  七那刷的变了脸色,琪拉莉拿起了十字弓。
  但是她并不是要打向七那眉间,一瞬间她手放开了方向盘灵活的一挥,一击就牵制住了又冒出来的黑西服男人们。
  乘着对手躲闪的瞬间,琪拉莉又重新握上了方向盘。一口气从那些奇形怪状的建筑物中间冲了出来。
  “我是站在七那这边的。”
  琪拉莉缓缓说道。她看着前方,一副认真的神色。
  “不论何时何地。”
  七那一时说不出话来。
  琪拉莉的话带给七那的既不是安心也不是高兴。七那渐渐的动摇起来,猛的用手抱住了头。
  “不、不明白——我不明白——”
  七那喃喃说道。
  一边接受着秘书的紧急救治,二兵卫眺望着远方的天空。
  十字型圣堂所在的那方天空——已经不是人间景象了。黑雾和光粒似是在争夺着那片天空。空间扭曲着光线以奇怪的角度折射,或者是真的已经损坏了,周围的建筑物弯曲成了奇怪的形状。
  二兵卫等人坐的车急速转换了道路。似乎又遭到黑西服们的伏击了。子弹从耳边擦过,似乎要将空气撕裂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现在马上去医院,在那之前,一定要坚持住。”
  “不行——”
  二兵卫不同意琪拉莉的决定。
  “医院什么的——这都无所谓——让我再说一句话就好——只要能做到那一点,我——”
  “但是,你的伤……!”
  “我这种人——无所谓——范式转换——去赤濑川大厦——”
  “赤濑川大厦?”
  “……快……”
  七那歇斯底里的敲打着车身。
  “好了先去医院!什么范式转换,不知所云!赤濑川大厦什么的,没什么关系!”
  “不行——去赤濑川大厦——就要——来了——秘书在这里——一定——”
  “我?”
  秘书皱起了眉头。
  哐啷一声.吉瞥车一阵摇晃.支撑着二兵卫身体的手一下子失去了力量,头
  猛的撞上了车身.就那样倒了下去.恍惚的抬起头.夜空中群星闪耀.克丽丝蒂
  的黑雾也到不了那里吧,   .
  二兵卫!.
  快——过来——范式转换——来了——.
  你说什么?到底是什么啊!诗歌也是,琪拉莉也是二兵卫也是.秘书也是.
  你们每个人都是这样。莫名其妙!.
  其实。他真的在困惑到底要不要那么做。
  从心里感到困惑。
  或许。自己想要做的事是大错特错呢?
  在将七那交给秘书前一刻.他终于不再迷惑了。
  但是他已经决定了那么做.
  在和赤濑川七那一起逃亡的期间.她经常这样那样的计较个不停.但是听了
  她嘟囔在嘴里的话,却又惊呆了:她明明都已经那样的茫然若失了.却还在逐
  ……计算着自己浪费掉的东西的价值。
  那么做的原因.大概就像她说的吧。她深信自己能够百万倍的还给他.这不
  仅仅是豪言壮语。
  比起无法遏制的怒气.他更加震惊。
  这家伙只相信金钱——
  她完全不相信就在跟前的二兵卫。他也不知她到底有没有将自己看在眼里.
  这样一想.帮助她就显得是那么的愚不可及.(那样的人就应该被克丽丝蒂杀了
  干净。
  那个想法即使如今仍然没有改变。
  ……!什么、什么.那是……
  握着方向盘的琪拉莉惊讶的说道。她的手下意识的握住了十字弓。
  二兵卫眼睛动了动,越过驾驶习朝前看去……。
  车等照着的前方,伫立着一个衣服褴褛的人。手里还提着灯笼。
  来了——
  二兵卫嘴角瞥了撇
  他盼望的人终于出现了。
  “扎沙比”
  “……!”
  尖叫出声的七那传达着她个蹊拉力同样的震惊。
  站在吉普车前方的异行拍卖人以至尽为止从未有过的迅捷,一下子高高越起。
  悄无声息的.落在了七那和琪拉椒前一斗块窗玻琪上。
  琪拉莉表情严肃,迅速在十字弓上装上了箭矢.但是在她发动攻击之前。沙扎比恭敬的低下了头。
  “您好”
  方才我也说过了.其他的竟标者宣布投标…….
  像是感觉到有些奇怪.琪拉莉惊讶的放下了手中的十字弓。
  你…….
  七那面色可怖的回头看着秘书。
  “你和宗方联手了,所以才背叛了我……!”
  秘书回视着七那.
  果然——.
  急促的喘息着,二兵卫笑着说道.
  你—有卡的吧?”
  …….
  秘书没有说话.从怀里拿出了一枚卡片。
  漆黑的底色上印着一枚金色的硬币。还镶嵌着一些碎钻。
  那是圆桌会的会员证。
  你、你……你为什么会有圆桌会的卡!”
  七那惊得目瞪口呆。
  “哈……所以沙扎比才会在这里……”
  二兵卫猛的放下心来。
  保住了。
  自己的命到这里算是保住了。
  他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笑容。
  像自己这样没什么资产内的贫穷商人.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在拍卖中中标。
  那么就让有能力中标的人去得好了。
  所以二兵卫——只能如此。
  到这里,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你在说什么.董事长.
  秘书皱起了眉头。
  七那瞪大了眼睛。
  这是在赤濑川大厦里捡到的.一直由我在保管。.
  秘书把圆桌会的卡递给七那请她仔细的看看。
  那里写着的数字是.壹拾贰.——
  那是七耶被克丽丝蒂袭击的时候落在那里的。
  沙扎比和克丽丝蒂就是凭着它来寻找持有者的所在吧。事实正如二兵卫月
  想的一般。也正因为如此.克丽丝蒂才会找不到逃亡中没有拿着它的七那.
  而如今.就像二兵卫所期望的。沙扎比被这个卡引诱出现在了眼前……
  秘书侧首说道。
  “小姐不是和宗方竞争的最后一个投标者吗?所以沙扎比才…….   
  七那猛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秘书.
  什——你说什么?我不是已经落败了吗?所以才被克丽丝蒂不是吗……
  ‘但是.秘密财产……’
  “秘密财产?那、那种东西.我一分钱也没有!.
  考虑好了吗.我还在等着您的回答…….
  沙扎比再次深深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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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22:28:48 | 显示全部楼层
他原本对着秘书的身体也稍微转开了一点。
  那个方向只有一个人——
  丁屋二兵卫先生。
  七那和秘书两人闻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同时看向了这边。
  是的.这样……二兵卫的任务就完成了。
  引起范式转换.并且帮助他们越过它的基石。
  其实……
  说真的,他是真的想要把七那出卖给秘书的。是的,真的想那么做。
  装做没有发现即将到来的范式转换.从秘书那里得到大笔钱后.或是自己开点小买卖都行。
  或者对宗方说‘我放弃……以此为代价获得一点钱也不错。
  无论是选哪边.二兵卫都能得到不少钱。
  让嘲笑自己的那些家伙们看看……一心一意就想如此。
  “BID OE FOLD?”
  已经没有钱再用来在拍卖中中标了。
  但是自己却有了投标的权利。
  他打算做一生一次的大赌。
  如果二兵卫赢了,无论是从秘书那里拿钱,还是从宗方那里,两边都有机会。
  但是二兵卫却选错了.
  他做了对自身没有任何好处的选择。
  为了防止即将到来的范式转换.尽管是商品.也要送到合适的入那里。
  “虫”的秘密.
  最初的附虫者。
  像自己这样装模作样的小人物.是不可能做那种大事的。
  那种可以影响这个世界的商品,就应该是那些大人物来买。
  是的,那家伙就像是金钱的化身一样……
  总是任性得让人想狠狠打她一顿一
  除了钱以外.不懂任何人情世故……
  不仅如此。那家伙还是把二兵卫的家搞得四分五裂的大企业董事长……
  但是。她却是个能够像用魔法一般操纵金钱的少女……
  那样出类拨萃的商人.这个世界上绝无仅有。
  所以……接力。
  微微笑了笑.二兵卫对着沙扎比说道。
  我将我的投标权……转卖给七那。
  突然出现了自己的名字.一时让七那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要在这里叫她的名字?
  原本眼前的这个少年——丁屋二兵卫就没有投标的权利吧
  二兵卫是……和宗方竞争的.最后一个竞标者?
  大吃一惊的还有秘书.抱在手里的小熊玩偶都差点掉在了地上,一时回不过神来
  七那原本深信,在她退出后."a”一定会落在宗方手上:
  但是拍卖却仍在继续。
  七那退出后.竟然是丁屋二兵卫和宗方槐路的拍卖争夺战……
  “为……为什么?不,不可能的!因为……”
  七那从那里买来了“记录者”的影像资料以此为代价,他想要地帮他激活被
  特环冻结的银行帐户。
  在当时的七那看来。这是毫无疑问的
  那作为丁屋二兵卫的全部财产……实在太少了.甚至能不能买一辆新车还值得商榷。只拥有那么一点财产的二兵卫,不可能达到参加拍卖的条件——圆桌会的成员.
  “出卖投标权这还足第一次遇上.而且还是出售给正等待惩罚的犯规者.这很难办啊…….”
  沙扎比很遗憾的说道
  “啊……说、说谎……其实……那些事怎样都无所谓吧?”
  二兵卫大门大口的喘气,同时他似乎连笑也笑不了了
  “什么是圆桌会……你……要是真能拿这么多钱来投标……谁都……”
  ……
  “诗歌一开始是说想参加吧……那时你笑了吧……但是。若是那时,她要拿出了很多钱你就不会笑了……就是这么回事……”
  听了二兵卫的话.七那睁大了眼睛。
  逃终于理解他所说的话的意思了。而且,可能还有整个事情的真像,
  原来是这样吗?
  投标开始时。七耶拼命的调查以圆桌会为首的资本家们的动向.恐怕宗方也是如此吧。
  知道"a"的价值。又拥有可以在竞标中一争高下的资产的人
  眼中只有满足条件的这些人。
  所以——把那个知道"a"的价值,没有能力中标却敢投标的大笨蛋给忘到了脑后。虽然眼前就有杏本诗歌这个前例在这里。
  诗歌和二兵卫决定性的差别,就在哪出金钱的多少
  我的投诉权……反正是些小钱交易……现在。我要把它转给别人……
  投标权是二兵卫用钱买来的。
  抱歉……该付给便利屋的报酬……全都花光……
  他所拥有的那一点财产已经全用来行贿略了。
  当时有一个机会:在“虫羽”的据点露营地等待扎沙比的到来时。当时通报消
  息的不是别人,正是丁屋二兵卫
  他获得了竞标仪。想要与七那一较高下,但是由于不明身份的竞标者……宗
  方的出现,他曾一度放弃了。如果不是与相识的竞标者公平较量的活……他的
  大张旗鼓就没有意义了……
  但是由于七那没有履行和约.意外时间发生了。
  哼……
  沙扎比在装模作,拉只不过是演戏罢了,
  他一开始就应该已经看穿了二兵卫并不是什么有中标能力的超级富豪,尽
  管如此……由于七那的退出.沙扎比依然重新赋予二兵卫竟标权,
  反正……谁都一不是吗……若是stalking hOrse的话……谁都……”
  Stalking hORSe.
  拍卖当中的基价竞价,试手棋:
  对于沙扎比来说.哪怕只高出一日元也好.只要是能出个好价钱的竞标者就行。就算价钱漫无边际地抬高。最后支付不出来……只需克丽丝蒂杀了他
  他的人头交至另一个竞标者手上就能迫使他接受.
  但是没想那个人竟是二兵卫,他作为试手棋。负责想办法抬高竞争者的投标额。
  二兵卫曾在街上做点小生意赚钱,在那期间,如果预先规定好和沙扎比的见面地点.竞标就会重叠吧。
  “呵呵……既然不是别人而是丁屋二兵卫先生的要求……作为特例.那就这样……
  一边露出谦卑的笑容.沙扎比装模作样垂下了头.
  “——”
  但是……完全被动作,
  只考虑到金钱的七那:
  只考虑“a”的宗方.
  作为这个国家屈指可数的资本家,两个人同样的出类拔萃.
  这个少年看透了拍卖的本质后。一路牵着沙幸比的鼻子带着他走,
  或许一开始只只想赌一把.但是知道了意外事件后,就明白了竞标者其实是赔上了自己性命的。要是宗方来的话.那时他就被杀了。
  究竟有多恐怖呢?
  胆小的他。一直扮演着试手棋的角色。
  他最后赌赢了.获得了一个好机会.
  这种搏命的事,报酬很丰厚.既可以将七那出卖给秘书,也能够以退出拍卖为条件从宗方那里得到一大笔钱。
  但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
  不是别的.而是要卖给七那。
  “我……能让你们回头看我一眼……很满足……
  二兵卫痛苦的皱起了脸.呻吟着说道。
  “七那……应该能得到“a”……像我这样的人对它可没有丝毫办法……"
  .....
  "若发生范式转换的话……这个国家就会变得乱七八槽……那样一来倒霉的只是弱者……那样不行……"
  .....
  "嘿嘿……这就是我说的三方满意……怎么样.七那----看到了吗……”
  自命为商人的少年。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
  看着那充满阳光的笑容。七那心底的某处似乎被打动了。如果他的目的是让七那他们回头看他一眼.那再没有什么比这更成功达到目的了。
  他深信那是七那和宗方两个人的战争。
  但.不是的。还有第三个人。
  比任何人都勇敢的商人.就在眼前……
  "费用还好……因为我这边已经习惯用老爸的来抵押了……就是信用支付."
  "为什么……"
  七那想要后退,却撞在了门上。虽然想从那里逃出去。可是在疾驶的车上却无处可逃.
  "启动保险".
  秘书说到,她开始用手机和某处开始联系.
  "到底为什么....不明白...我不明白...!"
  她知道的.
  只要和钱相关的,她决不会输给任何人.
  自己是受到金钱的眷顾的存在.这一点她知道得很清楚.
  那----也可以说是诅咒。
  被金钱的链条锁住的自己,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怎样才能越过它。这所有的一切她都知道.
  要发生范式转换了。
  接下来.会发生了不得的大事.
  想要越过它.正需要那种魔法般的力量。
  "必须……是七那……而不是我这种……"
  "住,住口---"
  七那完全陷人了恐慌。
  "我不会给你任何东西的……明知道那样.为什么要……’
  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划过.车停下来了。前方站满了身穿黑西服的男人。
  琪拉莉将车停在了护拦的阴影里,坐在驾驶席上拿起了十字弓准备战斗.
  "波奇就是那样的……"
  从未考虑过的少年最后倒下的情景掠过脑海。
  "明明没有付多少钱。却为了我……"
  只是一时兴起捡来的附虫者少年.
  失去了雇佣他的暴力组织。生活在纸箱中的少年。只知道伤人的他。最初对她的命令好像很困惑。虽然对那件工作……保护七那感到很困惑。他却很拼命。七那看到他那个样子。却只想到他从猎犬变成了看家狗。
  但是他却擅自给了七那她所没有给的东西。
  不只是波奇。
  诗歌也说过七那是朋友。
  琪拉莉也说要保护如今四处漂泊的七那。
  还有二兵卫……将他赌命换来的机会转让给了七那.
  "为什么....我又笨性格又差....除了钱什么也没有.根本就是个废柴
  ..."
  七那抱着头呻吟起来.
  "呆在这样的我身边。除了钱我什么也不能给你们....因为没有给钱.魔法师至今也没有回来的说....."
  七那.一直瞒着你。对不起.”
  一边将箭头装上十字弓,琪拉莉看着七那。
  魔法师_鬼道司,已经死了
  七那瞳大了眼睛.
  其实并不惊讶。她多多少少已经感觉到一点了。看了她在‘记录者.的采访预言自己死亡的影像.也总算能接受一点了。
  啊啊,还是——
  深沉的悲伤.
  一直积压在心底的沮丧。因着琪拉莉的话不断膨胀.紧紧的压迫着胸口.
  ‘她那样的重视我.我却什么也没有给她…….
  关于.温柔的魔法师”鬼遭司的回忆。一个接一个的掠过脑海。又都消失不见
  了.
  ……你同我想要什么?可是.我虽然说不好。但我已经从你那里得到了哦。
  ……你这样说我也不明白啊!那么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就告诉我吧。
  和往常一样目送着接送自己的车远去。和她一起站在赂边等公交车时的对话。
  感觉到自己被爱着的.幸福的每一天。
  对于给了自己许多幸福的魔法师。七那什么都没有给她.
  不.不是啊……虽然我绝对不能说她为什么死了……但她直到最后都一直
  说。想呆在七那身边做个温柔的魔法师.一直说那就是自己和七那的羁绊
  但、但是一”
  没有背叛你哦。.
  琪拉莉微笑着.
  即使没有钱.我也不会背叛七那的。’
  说完。琪拉莉就要从驾驶席上眺出去.她大概是看出来如果一直呆在这里.
  是冲不破包围网的吧,手里拿着那像个十字弓似的武器,琪拉莉为了打开一条血路而冲向了那些男人们。
  但是七那却突然抓住琪拉莉的胳膊。
  为什么,那种表情——
  琪拉莉回过头,
  不明白,我不明白啊!魔法师也是,琪拉莉也是诗歌也是!二兵卫也是,还有波齐,若不要钱,那你们究竟想要什么!
  七那除了钱,明明什么也没有
  明明是个进被人讨厌,最差劲的人。
  还是想不明白,七那越想月是糊涂,
  大难了为什么这么困难的事,你们一个个都是满脸明白了的表情,为什么只有我不明白!
  ……一点也不难
  ……
  你只要把从拿个人那里得到的东西,再那样还给她就好了。
  ……
  就像那个人做的那样,七那只要也做给那个人就好了……七那从魔法师那里得到的不是钱,对吧?
  说完,七那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七那?
  琪拉莉没有发觉自己说的话互相矛盾呢?
  从那个人那里得到的东西,再那样还给她。
  若是那样的话,七那现在就是别琪拉莉杀死多少次都不够,那些事,不过是因为七那想要发泄失去了魔法师的失落感而对琪拉莉做的,。一次2次,仅仅杀了她都不足以弥补。
  尽管如此,琪拉莉并没有这么做。
  不仅没有那么做,似乎还在做着相反的事情。
  那是她很早很早就一直在做的。
  但是七那却怎么都做不到。
  ……对,对不起。
  七那的眼中,泪水夺框而出。不公平。
  与七那至今为止所做的事相比,那是多么不公平的话啊。
  别,别去……
  要是送开了手,她又会小时了吧,……想到那一点,七那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已经不想再有重要的人离开自己了。
  即使他们不原谅自己也没有关系,那是理所当然的,无论什么样的惩罚自己都能接受。
  所以,不要去了。
  为了这样的自己,琪拉莉没有必要去做什么
  “……”
  琪拉莉像是吃了一惊,眼睛
  睁的大大。
  但是她的眼角却涌出了泪花,微笑起来
  同时硬从七那手中挣脱,跳到了车后。
  琪拉莉的动作很快,她用手重的十字弓牵引着,厉害黑暗和树林,一口气朝着那列男人们冲了过去。海派误伤同伴而没有用枪的黑西服们,别她一个个的击倒,棍身上像是有什么装置,每次打在他们身上都火花四溅。
  琪拉莉的动作合和七那在“记录者”的影像上看到的魔法师很相似,就像魔法师回来了,再次守护着七那一样……
  ……没有背叛你哦。
  其他曾经任务魔法师背叛了她。
  但是不是那样的吗?
  哪个叫做鬼道司的魔法师,现在也……将自己的想法托付给琪拉莉,继续守护者七那吗?
  七那……好了买回去吧,投标权
  瘫坐在后面的二兵卫,视线已经不能固定,下半身大量出血正个染成了一片红色。
  应该怎么做好……七那一定知道
  不,不行……不要死……
  ……不要死…….
  拿群男人正在对着琪拉莉的背部拳打脚踢.少女的动作再快.始终是以少敌多,仅仅一拳.琪拉莉的身形就明显的慢了下来。
  为了我的命……不值得……”
  七那不断的摇头.
  从今以后。用爱情来回报爱情。
  用友情来回报友情。
  但是只有生命……不愿有人像波奇那样为了七那失去自己的生命。
  为了她这样无药可救的女人。他们那样做真是很不值得……
  “不、不要死……”
  七那不断的哀声恳求。头发也披散了下来.
  她抬起头。看到那些男人不断的逼近。
  一眼看过去形形色色的少年少女,突然一起出现在七那等人面前,一只巨大的虫压倒了一个正要向琪拉莉开枪的男子。   
  ‘就这样冲出去!
  七那眼前。一个女性挺身站了出来。
  是.波江。她率领着同伴们在前面开路。冲向一个方向……那是黑雾和光粒
  冲撞碰合的MOCC的中心.
  终于看清了越过七那他们冲在前面的人们。
  是.虫羽.成员。
  哎哟!”
  咚的一声。七那他们乘坐的吉警车震动了一下。
  两个少年眺进了驾驶席。七那呆呆的抬起头看着他们。
  大锹’……”
  绑着头带的少年站在那里.在赤漱川大厦与克丽丝蒂的战斗中.他活着出来
  了。他悠闲的俯视着二兵卫.拍了拍正抓着衣领拉来拉去的少年。
  ‘你就留在这里。二兵卫就交给你了.
  .啊!吵死了。我知道!.
  戴着耳饰的少年甩开.大锹’的手.跨到后面的座位上.打开门.扛着二兵卫
  的身体跳了下去。
  七那似乎见过那个少年,是的一是那个拥有治愈能力的附虫者。小小的光
  球从少年周围浮现出来.集中向伏在少年背上的二兵卫的背部。
  但是,这样行吗,我六在这里的话,小雪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帮不了她啊
  大救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追着其他的同伴跑了过去。
  ……可恶,媒介不够了,只有月光6混蛋,LUCIFERA到底在干什么·难道又敲了!”
  一边焦急的叫喊,戴耳饰的少年一边集中精神治疗。能否救活二兵卫,看他焦急的神色情况应该也是相当的危险的吧。
  七那……投标权……
  二兵卫嘴里不断的喃喃道.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吧。
  准备好了。.
  秘书合上手机。看着七那
  七那……你没事吧?”
  像是负了伤。皱着一张脸.琪拉莉走了过来。
  七那咬住了嘴唇。
  他们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的东西。
  那是什么……七那终于知道了。
  ……从丁屋二兵卫那里买下投标权”
  汪那回过头.对着像是无事人般看着眼前一切的拍卖人说道了。
  知道了……丁屋二兵卫先生的投标权.现在转移给赤濑川七那小姐,.
  沙扎比的话回响在夜晚的MOCC上空。
  曾经.七那……很憧憬魔法师。
  那时曾以为,只要成了鬼道司那样的附虫者.自己也能变得那样。
  七那没有成为附虫者.同时也明白了那并不是什么魔法。
  ……温柔的魔法师给自己的.决不是那样的力量之类
  赤漱川七那小姐……
  良奢本诗歌和丁屋二兵卫说.七那操纵金钱就像魔法一样。
  若那是真的话……
  若他们那样相信着的话…….
  七那会运用那样的力量。
  用来越过那即将到来的范式转换。
  七那眯起了一只眼睛。开始动用她魔法般的力量。
  FOld。”
  少女堂堂正正的宣言回荡在MOcc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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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22:28:59 | 显示全部楼层
MOCC中心
  看不出原形的圣堂已经变成了一个混合着混凝土铁乃至不锈钢的瓦砾山。
  黑雾充塞着四周,无光的空中漂浮着一个美女。
  “啊啊啊啊啊……”
  重回寂静的空间,响起了克丽丝蒂的歌声.身穿晚礼服漂浮在空中的美女,张开涂着黑色口红的嘴唇放声歌唱。遮住了半个脸的羽毛帽子。明明没有风却激烈的扇动着。
  地上已经感觉不到生命的气息.没有一个会动的东西。
  瓦砾山顶上.浮现出无数只手。黑暗中生出的无数只手凝聚起来。形成了一
  个圆形的物体。
  沉默。
  还有.歌声。
  被死亡的寂静包围的圣堂前。忽然落下了一片雪花。
  “坏掉吧……”
  克丽丝蒂提高了歌声.黑暗中羽毛向着雪花攻击了过去。
  但是伴随着淡淡光辉的雪将羽毛全部反弹了回去。
  雪落到了地上.覆上了那黑色的手聚成的一团东西。
  那一瞬……
  无数只手弹飞开来。又都消失了。
  从克丽丝蒂的能力形成的黑手中解放出来。诗歌站在瓦砾上看着克丽丝蒂.
  停在她双手上的萤火虫.闪耀着淡淡的光辉。
  “再多一点……”
  一片又一片闪耀着淡淡光辉的雪花飘落,撕裂丁黑色笼罩的天空。
  破坏的旋涡吞没了克丽丝蒂.埋没整个夜空的黑雾逐渐扭曲、破碎、被吹散
  开来。雪随即变成了暴风雪,掀开了笼罩在整个圣堂前的黑暗。
  “啊啊啊啊啊……’
  撕开了黑暗.连光线都扭曲不堪。眼前的所有东西都破坏殆尽。
  尽一粒一粒的落下.形成一个绝对破坏性的球形领域。超出人类的可视领域
  的波长使得眼前的一切都呈现扭曲状态。由于超过人类听觉极限的巨大声响.无
  声的崩溃得整个MOCC变成一片废墟。甚至连作为宿主的诗歌都失去了感觉,不知道还是不是存在于依据那些物理法则构筑而成的世界。
  除了散发着淡淡光辉的雪以外,什么也没有。
  甚至那片死寂的黑暗也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被完全破坏后重回寂静的世界。
  拒绝万物存在的暴风雪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呼……呼…….
  光线回来了.声音回来了。又重静;回到了眼前一片荒芜的MOCC:
  诗歌脚下一个踉跄。
  心底深处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失落了。至今为止极为珍视的情感与思念。
  似乎都从心底的那个洞里流走了……
  呼……呼……”
  诗歌脸色苍白.恍惚的抬起了头。
  星星重新闪耀起来的夜空。已经没有了克丽丝蒂的身影。诗歌慢慢的环视了下四周。
  下一个瞬间……
  啊啊啊啊啊……”
  悲鸣似的声音。
  绝望的尖叫般。
  克丽丝蒂的歌声又响了起来。
  诗歌眼看着头顶的天空又被黑暗逐渐吞噬。
  重回一片漆黑的夜空.浮现出了克丽丝蒂惨白惨白的脸。
  可…….
  诗歌咬了咬嘴唇,拉回了逐渐远去的意识。
  又来了。
  她认识到诗歌的能力非常霸道.同时又是激进型的。于是变改变了作战方针.在诗歌降下雪花时远遁躲避。
  而在诗歌攻势暂缓时又发动新的攻击。
  呜…….
  看见空中飘落下来无数的羽毛,诗歌又重新降下雪花.
  但是她的威力和范围眼看着缩小了不少。仅仅是应付那些飞来的羽毛就已
  经用尽了全力。
  啊啊啊啁啊啊啊…….
  和克丽丝蒂开始战斗以来.过去了多久啊?
  诗歌同时也醒悟到对手的能力究竟是什么。
  黑暗……或者说.就是“夜”本身。
  晚礼服的美女似乎可以自由操纵夜的黑暗。可以将它凝固生出黑色的羽毛和黑手.也可以像漂浮在海上一般在黑暗中自由移动。
  克丽丝蒂的能力所笼罩的范围是无限的。夜的黑暗是无穷无尽的,因此她可
  以到达任何地方。也可以生成无数的羽毛和黑手来作为武器。
  而另一方面.诗歌的能力范围是有限的。
  无论拥有多么强大的威力。只要她躲到雪花所不及的地方诗歌就鞭长莫及.奈何不了她。
  “——”
  由于过度的使用力量。诗歌的眼前逐渐模糊起来她像是就要倒下了一般。
  又猛的抬起了头。
  不过一瞬间的疏忽.就失去了克丽丝蒂的踪影.被一片黑暗所包围的夜空.
  到处都找不到那张惨白的脸.
  啊…….
  感觉到一阵寒气袭来诗歌低头向下一看。不由得惊叫出声。
  晚礼服的美女出现在诗歌脚下抓住了她的双脚。从脚到腰.从腰到肩不断有
  白色的手爬上来。缠住了诗歌的身体
  称得上温柔的。克丽丝蒂的双手掐上了诗歌的脖子。嘴唇快要贴上的近距寓
  里。美女画了黑色眼线的眼睛直直看着诗歌。
  诗歌想要从克丽丝蒂手中挣脱出来.身体却一下子僵硬了起来
  MOCC……被吞食了。
  应该是毒蛾的幼虫吧.夜雾中出现了一大群异形的毛虫.但覆盖‘虫”身体的
  并不是毛.而是鸟的羽毛。
  诗歌所在的显示的空间。被长着羽毛的毛虫吞食殆尽
  啊啊啊啊啊啊…….
  在克丽丝蒂妖艳的目光和不失温柔的拥抱下.诗歌的心似是被什么东西侵蚀了
  强大的特殊型附虫者可以生出一个和现实世界隔离开来的异世界……这是
  从谁那里听说说的呢?就像将他们变成附虫者的“浸父”所产生的教会一样.可以带
  着别人进入一个和外界隔绝开的空间……
  被美女拥抱所迷惑.诗歌丧失了自己的思考能力。
  毒蛾的吞食。使得周围完全沦人了黑暗。
  啊啊啊
  诗歌的瞳孔中失去了光彩呆呆的站立着.克丽丝蒂放开了她的身体。像是爱抚似的用冰冷的指尖抚摩着她的脸颊,之后像是跳舞似的越来越远.
  “——”
  呆呆伫立的诗歌,身体开始被黑暗的.虫”所吞噬
  从脚尖开始一点一点.不久诗歌自身也会成为黑暗的一部分……
  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什么也碰触不到,失去了感觉的世界.同时充满了没有痛苦的安宁。
  一片黑暗中。似乎只有心脏还在微弱的跳动
  诗歌伴随着光明的心也慢慢的被黑暗所包围。
  七那他们有没有平安逃出去呢……
  从所有的痛苦中解放出来的世界.真是美好,这里没有被“虫”吞食梦想、被特另蟹环境保全事务局追捕那样的恐惧。没有失
  去利菜那样重要的人的悲痛。也没有要承担起“虫羽”那么多人的命运所产生的
  压力。说起来“郭公”为什么会去那个湖呢……
  被起裸露更加纯粹的、只剩下心会动的诗歌.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没有恐怖.没有悲伤。没有憎恨的世界
  在没必要战斗的世界里.诗歌安心的慢慢沉陷了下去
  "a"所在的地方.也是这样的的吗……
  原始的附虫者……
  是他?还是她呢?
  想到那个附虫者.就觉得很期待。
  到底是抱着怎样的想法成为附虫者的呢?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如今仍被困在某处呢?
  拉个叫做“a ”的附虫者。又在描绘着怎样的梦想呢?
  究竟是怎样的梦想成了一切的开始呢?
  诗歌的心逐渐被黑暗所吞没。
  光已经越来越小。
  克丽丝蒂小姐…….
  诗歌的嘴动了动。嘴应该早就消失了.也听不到自己说话的声音。但是诗歌
  的心向着那一片黑暗问出了这个单纯的问题。
  你拥有怎样的梦想呢?’
  黑暗没有回答
  为什么……要卖掉“a”呢?
  或许只是听不到回答吧
  不.诗歌知道晚礼服的美女什么也没回答
  还是。你只是听从沙扎比先生的话呢?.
  一直觉得不可恩议。
  明明同样都是附虫者。
  因为重要的梦想而开始的人
  为什么他们要将a.当作商品出售呢?
  我…….
  一个细小的声音传来。
  不。说是听到了并不正确。诗歌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是声音
  只是按照那个人所想的存在…….
  诗歌微笑着
  果然.克丽丝蒂也是附虫者。
  不是什么怪物
  因为自己最重要的梦想而存在的……
  ‘你也看见了.虫’出现的那一瞬间吗.
  诗歌问道
  范式转换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身体被吞噬、甚至心灵也被吞噬。这样的情况下为何还能如此平静呢……
  克丽丝蒂似乎有些动摇了。诗歌感觉到.侵蚀自己内心的黑暗一瞬间有一点动摇。
  谁也接触不到“a”…….
  诗歌的身体已经没有了.但是她听到那微弱的声音确实是从‘背后”传来的。
  克丽丝蒂恐怕就在离诗歌很近的地方。
  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明明已经没有身体了.诗歌却有一种错觉……她正和克丽丝蒂背靠背的坐在地上说话。
  为什么触碰不到呢?
  “……”
  我只想和"a"说说话…….
  他沉睡的地方.就快要坏掉了……那样的话。整个世界都会被诅咒吧…….
  “被诅咒.?”
  “……”
  我……曾经那么幸福……”
  “即使堕落为.看守人’……我.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没有委思,也不觉得凄惨……。
  似乎触手可及却又碰触不到的距离里听到的克丽丝蒂的声音。比她的外表更年轻。似乎是在和诗歌说话。却又不回答她的问题。
  或许是彼此精神直接相对。侵蚀克丽丝蒂心灵的痛苦.刺得诗歌的心阵阵发疼。像是溺水了一样。悲痛和苦闷.以及对谁无穷的思念淹没了诗歌
  够了……住手……”
  诗歌在汹涌的激情之海中沉浮。
  求你了……拜托了.这些事,已经….
  诗歌恳求到。
  在黑暗中感觉到的克丽丝蒂的内心。和从沙扎比那里感觉到的是正好相反
  的感情我不需要任何东西……反正“a”的憎恶会毁了整个世界……什么都不需要一
  金钱、地位.这些克丽丝蒂一概不需要
  .但是……那个人说过……”
  只是。既然自己念着别人……就更想被别人放在心上
  他说想让我……再穿一次晚礼服…….
  侵蚀诗歌心灵的黑暗突然增强了
  克丽丝蒂小姐…….
  诗歌咬了咬并不存在的嘴唇
  我要从现在所在的地方.再往前走一点……你能一起来吗?’
  那是诗歌对克丽丝蒂的最后一个问题
  我和那个人的时间.停在了那时一范式转换发生前的一刻…
  看不见人影的美女细语似的说道
  若是他想回到那时的话……我也只盼望着那个……
  ……是吗。.
  已经发誓不再进行无谓的战斗了。
  只要是可以躲过的战斗。无论有多少都要逃。什么自尊荣耀还有憎恶.这些
  全都扔掉,要是能打破这一连串的封铺.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避开。
  但是……还有无法逃避的战斗。
  同样拥有梦想的人之间的战斗,无法躲避。
  为什么呢?
  和自己拥有同样梦想的.“郭公”.过去曾经杀了诗歌的“虫”。
  的郭公.又和还是与自己拥有同样梦想的立花利菜战斗。
  情况虽不相同.但同样可以前进……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躲避不开的战
  斗呢?
  诗歌对此很不甘心。
  所以……
  “……对不起。.
  失去了身体.被削去了外侧。最后只剩下一颗赤裸裸的心。
  如今仍在被黑暗侵蚀的光.变了形状。
  突然.黑暗中亮起了一点光亮。
  改变诗歌的心的……是一只萤火虫。
  “我……曾发誓不放弃战斗。.
  黑暗被割裂开来。
  萤火虫周围出现的雪.打破了由黑暗之虫.支配的空间。
  啊啊啊啊啊…….
  克丽丝蒂一阵惨叫。
  她在困住诗歌的同时。自己的力量也在诗歌身旁凝结。萤火虫生出的雪.击
  溃了束缚住诗歌的空间。
  啊啊啊啊啊!
  诗歌站在瓦砾上。平举的双手上停着一只萤火虫。
  附近的克丽丝蒂大声的尖叫。被狂暴的雪片撕裂的黑雾。漂浮向空中四散逃窜.
  但是诗歌的雪却是逃避不开的。克丽丝蒂的黑雾——毒蛾的幼虫.已经全部被诗歌的雪困在了一起。
  “啊啊啊啊啊啊!”
  投入诗歌全副心神的雪.终于彻底击溃了守护着克丽丝蒂的黑暗。
  只剩片黑暗的世界.无比安宁。
  那是种不用受伤……不用战斗的安心感。就那样的睡去.会是多么的幸福?
  但是……仅有安宁还不够。
  甚至安稳也不够.
  诗歌的心是那样的饥渴。
  甚至安乐也不能满足的自己……只有战斗.
  直到什么时候……
  找到自己的容身之处为止……
  “啊啊啊啊……”
  克丽丝蒂放弃了逃走。她以至今为止从未有过的样子。用手抱住了自己的身
  体。
  之后.美女的周围生出了无数的羽毛。和之前在广阔的范围内飞舞的不同.
  这次的这些围绕在她身边画着圆飞舞。
  她知道从暴风雪中脱走是不可能的吧。因此只在自己周围布下高密度的黑
  暗之网。雪消灭了圆形飞舞的羽毛.马上又有新的羽毛生出了
  “啊啊啊啊啊啊……”
  诗歌和克丽丝蒂。
  雪和黑暗.开始了最后的决战。
  被狂乱的暴风雪所打压。守护着克丽丝蒂的羽毛急速减少。
  而且…… .
  “——呼……!呼……!”
  诗歌脸庞扭曲着,跌坐在地上。手撑在裂成碎块的沥青瓦砾上。
  边急促的呼吸.边抬起了被汗水浸透的脸。
  啊啊啊……”
  失去了羽毛的晚礼服美女。漂浮在空中。
  抬着头的诗歌眼前。一个黑色的物体从星空落下来。
  那是黑色的羽毛。
  “啊啊啊啊啊啊啊——”
  高空中放声高歌的克丽丝蒂周围.不断有一枚一枚黑色羽毛生出。
  另一方面。诗歌生出的暴风雪.最后一片雪花正要落地。
  还有一步。
  还差一秒。
  仅仅一线之差,诗歌的力气接近了极限。
  ——
  周围迅速的重新溶人黑暗.诗歌呆呆的抬头看着重新振作起来的克丽丝蒂
  在向往着未来的诗歌面前.横亘着回顾过去的克丽丝蒂
  仅靠诗歌还不够吧?
  自己哪怕是再往前走一步都不能够……
  诗歌悔恨不甘.此时突然一束亮光照在了她侧脸上。
  “……?”
  前后左右各个方向.耀眼的灯光照射照在了中间站着的诗歌身上
  MOCC中并排而立的建筑物灯光接二连三的亮了起来。庭院周围的设置的
  照明灯光也亮了起来口
  一片狼藉的圣堂前.被灯光照的明亮辉煌臼
  “啊啊啊啊啊…….
  克丽丝蒂发出了一声尖叫。被四周的灯光包围着,与她本身同化的黑暗被撕
  裂开来四下散去。
  冲啊!’
  圣堂前响起一声号令,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一只闪烁着白色光辉的纹白蝶.对上了包裹着克丽丝蒂的黑暗。
  “波江.……!.
  一个接一个出现的附虫者最前面.站着‘波江.
  而且……
  啊啊啊啊!”
  克丽丝蒂新生出的羽毛。被白色的闪光击破
  大锹.…….
  诗歌的眼中涌出了泪水。
  在赤漱川大厦狙击克丽丝蒂的少年正对着天空发射超压缩的水蒸气……这些照明灯应该也是他的提议吧。在那次的战斗中。他就已经看穿了克丽丝蒂的力
  量来源吧。对于以黑暗为媒介的克丽丝蒂来说。光明就是她的致命弱点。
  诗歌急剧消耗的心力,一点点的恢复了力量。
  暗淡下去的萤火虫也再次闪耀起淡淡的光辉。
  看着眼前这些一同战斗的人。诗歌陷人了沉思。
  不论受多重的伤……
  即使成为了缺陷者……
  只要能见到这些和自己一同走来的人们.不论多少次她都要再回来……
  啊啊啊啊啊!”
  看到眼前形势不利于自己.克丽丝蒂裙摆一扬,立即飞向天空.
  她是想上升到光线到达不了的夜空.再次重回黑暗。
  诗歌的萤火虫散发出温暖的光芒.
  啊啊啊…….
  一边受到“虫羽”们的攻击。克丽丝蒂从战场向着高空退去。礼服被烧坏了.
  羽毛帽子也凌乱不堪。但她仍向着满月飞了过去。
  但是克丽丝蒂头顶一道闪烁的星光,突然滑落下来。
  不。那不是星星。
  那是一片闪烁着淡淡光辉的雪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克丽丝蒂睁开了画着黑色眼线的眼睛。
  雪落在了晚礼服……被黑暗包围着`轻易碰触不到的美丽晚礼服上。
  砰的一声.克丽丝蒂的身体急速下坠。
  落下去的雪的光辉侵蚀着晚礼服.就连克丽丝蒂周围残留下来的黑暗也被
  卷进了那一片光辉之中.被弹开似的消失散去了。
  “——先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谁的名字吧。克丽丝蒂第一次尖叫着喊出一个在现实世界中有意义的词。
  随着缠绕周身的黑暗逐渐散去.克丽丝蒂也跌到了地上。
  然后……
  ……
  大锹.喷出了一股水蒸气。阻住了克丽丝蒂。
  诗歌看着她。咬住了嘴唇。
  失去了行动能力的贵妇人脸颊上拄羞泪水凸是因为诗歌的力量所致.还是有
  其本身原因呢…….衣服和帽子已经破烂不堪,眼睛和嘴唇上的化的妆也都脱落了,隐藏在礼服下的下半身装着假肢。
  对不起。我们……要去接"a".
  诗歌对着已经成为缺陷者的美女说道。
  诗歌脚下啪的一声。
  从胸口掉下一个没有数字的圆桌会卡片。
  赤濑川集团总公司的最上层.宗方槐路正俯视着下面的街景。
  …….
  坐在轮椅上的宗方的视线中.钻石似的灯火辉煌的街上。一盏灯忽然熄灭
  远处的大楼上的灯光也接二连三的全部熄灭了。
  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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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22:29:10 | 显示全部楼层
又一个
  眼下的街景.也慢慢的不再闪耀。
  如果这条街是有生命的。那么灯光就是它的血液,而现在血液停止了流动
  ……
  看着眼前的一切.宗方没有丝毫的感觉。
  既没有觉得可惜.也没有感到悲伤或是有罪恶感。
  那座大楼.还有那个建筑物.所有灯光渐次熄灭的都是赤漱川财团旗下的产
  量业。在这一段时间里.宗方的部下用强硬手段将它们一口气全都卖掉了。
  这……才是开始。
  先从赤濑川财团直属的财产开始卖起。
  预定要将全国所有赤濑川集团的财产都卖掉。
  在这一切结束后。就要开始放出宗方所有的财产。虽然不至于波及财团的所
  有资产.但是和宗方息息相关的企业也遍布全国。
  要将赤濑川财团和宗方槐路的财产全部换咸现金。
  然后……将这作为宗方在拍卖中的投标额送过去。
  在这个国家。没有哪个人或组织可以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的钱。即使放眼整个
  世界.也没有多少人可以做到。
  所以宗方的胜利。在最后投标时就已经确定了。
  谁也改变不了。
  谁也无法改变。
  没有人能一下子筹集到那么多的钱。
  “这个国家,接下来会怎么样呢……”
  没有任何感情的,宗方咕哝了一句。
  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其实他很容易就想像得到。
  赤濑川财团和宗方槐路财团的总和是难以计数的。那么多的钱一夜之间全都不知去向的话,这个国家的经济会陷入极致的混乱中,而别国的资本则会趁机而入。
  作为资本主义的这个国家的经济将会被别的国家所占领。
  外国经济侵略也会实际展开。
  今夜过后,这个国家就会是另外一翻景象了吧。
  范式转换——
  这个拥有“虫”这一致命问题的国家,是否能承受住如此巨大的变革呢?
  甚至这些是宗方都失去了兴趣。
  “不论过去还是现在……对于连梦想未来都已经成为过去的我来说,已经没有关系了。”
  宗方选择了舍弃未来。
  并不是因为病的缘故。他并没有找借口说是未来抛弃了自己。
  为了得到“α”,他自己放弃了未来。
  那就是他的决定。
  而这样决定之后,哪怕要与全世界的人为敌,他也不会犹豫。
  “今天晚上我会毁了这个国家——能够重生,就看以后的人了。”
  范式转换会改变世界本身的形态。
  将这个世界现有的东西,一个接一个的破坏掉。
  是借由世代交替来复活,还是没有跨过这一激流而就此衰落——这是以后的人要做的选择。
  “…………?”
  死寂的街上,异变陡生。
  不断的关闭的灯光中,只有一处地方重新亮起了灯。
  那是赤濑川财团建设的综合性大学设施——MOCC。
  宗方皱起了眉头。
  那个地方的照明设备应该是已经停用了的。虽然夏季职员引进已经都配备齐全,但是还没有投入试运营。
  今天是试运营吗?
  一片死寂的街上,只有MOCC像最后的要塞似的一片灯火辉煌。
  宗方盯着眼前的情景看了一会儿,突然外面的通道里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宗方回过了头。
  两个女子朝这里急走了过来。
  一个是身穿西服的瘦削美人,另一个手里抱着个小熊玩偶。虽然不知道她本人的名字,但他知道那个小熊似乎是叫做科琦涅拉·塞普敦朋克塔塔。
  而另一个较小的少女看上去似乎才十几岁。穿着一条有些脏了的连衣裙,手里拿着个倒拉丁字母“J”字型的手杖。
  “…………”
  在一连平静的宗方眼前,少女优雅的行了一礼。
  咚,咚——
  那个少女一边笑着一边用手杖敲着窗。
  宗方看向那边。
  那里只有如今仍没有完全断绝生机的街景。
  像演哑剧似的,少女轱辘轱辘转动着手中的手杖。似是演戏般地在那里走来走去,忽然她对着窗子外面——
  咣的一声。
  手杖一端敲在窗户上。
  “——”
  宗方睁大了眼睛。
  少女手杖一端所指的那些大楼,又重新亮起了灯光。
  就像是死而复活了一般。
  就像——魔法一样。
  “呀哈。”
  少女笑了笑,又转了一圈手杖。
  咣——
  手杖敲在窗户上。
  又有一座建筑物的灯亮了起来。
  咣——
  手杖敲在了上面。
  街又复活了。
  她转动着魔法棒,让这条街又复活了。
  那个少女就像是童话中的魔法师一样。
  宗方也已经放弃了确认手杖对着的方向的情况。
  “……我输了吗?”
  发生什么了——宗方知道。
  秘书一副机械式的口吻,对着闭上眼睛的宗方问道。
  “宗方代理董事长,关于您擅自决定出售赤濑川集团的财产,您可以解释一下吗?”
  “真快啊,太快了,你已经集合了董事会吧……为了‘保险’起见。”
  秘书注意到了宗方已经在警戒。
  但是她有必胜的信心。
  即使宗方真的那样做了,没有绝对的支配者董事会是不会行动的。他对此深信不疑,所以若是实际上没有宗方这个支配者的代理人,他会一直当个旁观者看到一切结束吧。
  因此宗方才想要抹去那个代理人的存在。
  他设了两重陷阱——那些带枪男人和用圆桌会的会员卡吸引克丽丝蒂前去的秘书。
  不,若再加上宗方亲手扼杀她的心,那就是三重陷阱。
  但是那个少女却好像战胜了这一切。
  “没有解释。”
  “那么宗方槐路,你的代理董事长职务被解除,而作为赤濑川集团的新任董事长,我们将——”
  秘书转向旁边。
  年轻的魔法师站在那里对着街挥动着手杖。
  像演奏的指挥似的随着手杖的挥舞,街道又恢复了钻石闪耀似的情景。
  “恢复赤濑川七那的的职位,并解除对她资产的冻结。”
  像是有什么突然划过发出了一声轻响。
  最上层的通道的一端,出现了那个衣衫褴褛的人影。
  穿着一件磨损过度的西服,拍卖人来到宗方面前。
  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回头看沙扎比一眼。
  “方才,其他的竞标者宣布放弃。”
  “…………”
  “恭喜了!宗方先生中标了!”
  沙扎比的道喜声,回响在空荡荡的通道上。
  宗方微笑着眺望着窗外。
  “赤濑川七那,你果然就是第三个竞标者啊。”
  “不是。”
  愉快的转动着手杖,七那立即回答道。
  “哦?”
  那到底是谁呢,宗方一时想不出来还有谁。
  不知是他。谁也没有预料到他的存在。甚至秘书和财团的董事,都被那个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原本以为由于七那的退出结局已见分晓,没想到新的竞标者的登场使得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对于赤濑川财团来说,拍卖是不可避免的。
  反正总是要投标的——比起宗方的投标额,七那的显然要少得多。这一点包括秘书在内,财团相关者都是这么认为的吧。
  “投标是连我和你的脚边都没到、只逞了口舌之快的胆小鬼。你要是听了一定会失望的,呀哈。”
  七那微笑着眯起了一只眼睛。
  “但是他却是个比我和你都有价值的人。”
  “…………”
  “——我只是从他那里买下了投标权。”
  宗方叹了口气。吐气的同时,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自己心里消失了。
  “我……到底是什么呢?”
  心底里一直有个疑团。
  自己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呢?
  失去了立花利菜这个过去,又舍弃了“虫羽”这个现在,甚至做好了放弃未来的准备——尽管如此,却还是不够。
  “她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朋友。我却不能保护她,在她死后才想要去爱她,独占她所追求的东西。”
  “…………”
  “但是——却没能做到。这样的我,有什么价值呢?”
  “‘命运创造出天鹅’。”
  “…………?”
  “‘丑小鸭被卷入那之后的激流中,只会惊慌失措的挣扎’。”
  这是从谁那里听来的吧。七那的语气带着深深的感慨,看着远方的视线平静而又远。
  宗方脸上的表情一变。惊慌失措是人们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原来如此。我也不过是个丑小鸭啊——但是因为她而被卷入、惊慌失措……我很高兴,从心底里这么觉得。”
  从未想过要自己开创一片天地,也没有想要去改变什么。
  只是沉浮在那个人制造出来的激流中,感到很快乐。甚至创造出天鹅的痛苦,也比其他任何的快乐都要更加快乐。
  “你是天鹅吗?赤濑川七那。”
  “也有人那样说过呢。是不是真的那样,我自己也不明白。”
  七那的视线看着正前方。现在的她与那是在赤濑川大厦前绝望的双膝跪地时相比,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看着前方的眼神无比坚定。
  “至少,我不想再回头了。”
  “‘α’也是——为了再往前走一点,我要得到它。”
  “……是吗。”
  引起范式转换的代价无疑是巨大的。
  虽说赤濑川七那那力挽狂澜,但是大笔资金的流动还是扰乱了经济。
  余波仍未平息,接下来国内的经济会陷入一片混乱的状态吧。
  但是,甚至是那样的变化,对于他们——直往前看的天鹅们来说,或许不是什么值得回头的事情。
  这样一想,也没有什么好不甘的。
  或许真正的范式转换,现在已经开始了。
  下一个时代,决定着未来的方向——
  仅是这一点,自己就有个作为踏脚石的作用吧。
  “我放弃支付。那笔钱最后从我手里溜掉了。”
  沙扎比猛地回过头,宗方说道。
  异形的拍卖人身子一震,接着仰天怒吼出声。
  “你违反了契约!对恬不知耻的犯规者进行惩罚!克丽丝蒂!”
  但是晚礼服的美女却没有出现。
  笼罩在现场的,只有一股难言的沉默。
  “克丽丝蒂?克丽丝蒂……!”
  沙扎比有些慌张的连续呼唤着缠绕在黑暗中的贵妇人。
  宗方、七那和秘书冷冷的看着沙扎比。
  “克丽丝——”
  “赤濑川七那,你来决定吧。无论什么惩罚,我都心甘情愿的接受。”
  “请你引退吧,宗方槐路。”
  失去波奇的少女,用强烈的眼神看着宗方。
  “你在病房里,而我和附虫者们一起——我们一起看到最后吧。那是我们应该接受的惩罚。”
  七那的话比其它的任何说明都更能证明她的改变。
  “但是在那之前,你可要接受诗歌一顿臭骂了。”
  “那……真不好受啊。”
  诗歌会责骂他吧。而且——会再一次要求他一起战斗吧,但是他却不能答应。那是比那时受刑更适合他的惩罚。
  “沙扎比。”
  七那转向拍卖人。
  “你所要做的,仅仅是在这里作一个选择。”
  魔法少女眯着一只眼睛,转动着手里的手杖。
  “是让另一个竞标者用之前的金额中标呢,还是去寻找新的竞标者——若你认为除了我们三个人以外还有合适做竞标者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去找他了。”
  被冰冷的视线所包围,沙扎比呻吟一声。
  金钱化身的少女被击溃,留下了为爱而生的男人。
  男人又和不明身份的竞争者竞争。
  那个竞争者——毫无疑问是个勇敢的人,将希望托付给了魔法少女。
  于是,男人失败了。
  如今这个国家,是否还有人能与他们三人匹敌呢——
  那个回答显而易见。
  “祝……祝贺你!赤濑川七那小姐中标!”
  沙扎比的话,为这场围绕着“α”的拍卖战争画上了终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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