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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遗忘的世界

《虫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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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21:22:51 | 显示全部楼层
3.0 大助 Part.5
并没有避开大助的枪弹。
在笑得一脸灿烂的面前,紫色的鳞粉集中在一起,产生了一面圆形的镜子。
就在枪弹被吸进了镜中的瞬间,一颗同样的子弹以同样的气势射向大助。
大助连忙向旁边一跳避开了,子弹打在他身后屋顶的地面上.削去了一块混凝土。整栋校舍都振动起来,教室的窗玻璃一下子全碎了。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大助立刻飞身跃起,一踢地面,直逼的身边。避过那鳞粉形成的镜面,举起拳头向着的脸直打过去。
“我们是受美味的梦想吸引而出现的……”
在大助的眼前,紫色的鳞粉集中起来,形成了一只巨大的。拖着绿色的残影挥下的大助的拳头从正面撞上了发出咆哮的。
受到全力一击的像爆炸一般飞散,迸发出冲击,大助和周围的地面出现了巨大的裂纹。
“我们是无处不在,却又无处停留的存在。但是你却知道我在这里……你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我会在这里出现的人呢。”
面对全力应战的大助,只是像沉浸在梦乡中一般轻声呢喃着。她甚至没有去看大助一眼,只是像梦游症病患者般抬头看着天空,悠哉游哉地化解着大助的攻击。她的侧脸看上去似乎正沉浸在对过去的缅怀之中。
的周围出现了拳头大小的。
——所产生的不管是哪一种都并不具备实体,而只是用紫色鳞粉保持着轮廓的幻影。但是作为的能力却很强,既能反射枪弹,也能防御大助的拳头。
大助毫不犹豫地以大衣作为盾牌,向后跳开。
小小的向四方扩散,释放出光芒。一边放射着高温的热量,一边向着大助飞过来。用大衣抵御着的大助脚下的混凝土受热融化成液体。
在摇摇晃晃地移动着的的跟前,产生出无数鳞粉的团块。
“我想起来了呢。五年前的那一天,你的梦想是如此的芬芳香醇……但是我却没能吃掉它。也许那个时候真的有点不甘心吧。所以在变成了附虫者的你面前,我说了一句多余的话……”
鳞粉的团块向着大助飞过来,瞬间变成了异形的,发出有如怨灵一般的呼号,袭击过来。
大助甩开了用来当作护身的大衣,举起了手枪。从枪口射出的子弹一下子把好几只打散了。然后他一个旋转踢出一脚,踢碎了两只的头部。
“呜哦哦哦哦哦哦!”
与大助同化了的郭公虫的纹样放出了绿色的光辉。集中了全身力量的大助的拳头把剩下的打了个粉身碎骨。
“‘如果你的姐姐,有一天……能够完全『想起』今天的事情的话’
但是的数量太多了。没能够及时打倒的一只接一只地咬上了大助的身体。
大助的眼睛紧紧地锁定了。他完全没有理会身上咬着的,径直冲向戴着太阳眼镜的女子。
“——‘应该会给我带来相当美味的梦想吧’——”
从的头上,不断出现无数的,张着大大的口器,喷吐着火焰或者冰块。
受到了猛烈攻击的大助被迫退往后方。
“呜……!”
“当时的你,应该还不清楚我话中的含义呢。而就算到了现在,你也应该不知道你的姐姐到底‘想起了’什么。可是你却单凭直觉——……,’
从地面跃起,撞在护栏上的大助的身体停了下来。由于一路积储下来的疲劳,以及到这里来之前所有的伤,让他的手脚无法随心所欲地活动。
但是大助还是拼命挤出力气,站了起来。
大量的血从额头上流下来,把身上穿着的长大衣染得一片鲜红。
——“我想起来了”。
据说曾经呆在西远市的千晴所留下的,简短的话语。
就如所言,大助并不明白个中含义。
但是——
“如果你的姐姐像我所说的,把那一天的事情完全想起来了的话……那就是和五年前一样,再来到这里的时候。”
干睛留下的话,让大助来到了这里。
而且,已经没有时间了,必须赶快才行。
“所以,你才会来这里的吧?在于晴她回来这里——想起一切之前。”
的眼睛第一次正面看着大助。看见浑身是伤的大助后.露出了脱离现实似的恍惚表情。
“但是,不行哦一五年前你的梦想给人抢走了,所以这次就把这最美味的梦想给我吧。千晴的梦想……用了五年的岁月慢慢成熟的思念……——”
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被充满了整个视野的无数的守护着的她,伸出了鲜红的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想要和弟弟重逢,赎自己的罪’……这种如此美味的梦想,我是不会让给任何人的。”
在千晴回到紫央市之前——
在千晴跟五年前的那个时候~样,回到这个地方之前——
大助必须要亲手打倒才行。
五年前分别的姐姐,千晴。现在不知道她在哪里生活,变成什么样的一个人了。但是她是自己唯一的姐姐,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她。
不能让千晴成为附虫者。
那个没有什么紧张感,又是滥好人一个的姐姐,要让她背负附虫者这个命运的话,未免太过沉重了——
“你说、赎罪?”
感觉到口中有血腥味在扩散,大助往握着手枪的手中注入了力量。
只是笑了笑。就算是正面相对的现在,她的周围还是不断产生出无数形态各异的。
“你说千晴究竟会想起什么——”
五年前的那一天。
大助在这个地方,看见了前晴跟对战的场面。
但是,之后的记忆却十分模糊。
头脑中剩下的只有刚才所说的那句像谜语一般的话。
“回答我,……!”
不屑一顾地笑了一下,然后从大助身上移开了视线。然后向着空无一物的空间,慢慢伸出了手臂。就像——当初曾经年幼的姐弟就在那里,而她想要抚摸两人的头一般。
“你也不记得了吗?不过那个时候的你因为刚刚变成了附虫者而
情绪失控,所以也难怪你。记得的,应该只有我最后说的那句话而已
……”
大助的手猛地颤抖了一下。
“什么……意思?”
露出了微笑,横着眼睛瞄了一眼大助,然后呼出了一阵芬芳之气,用听在耳中会让人的理性为之融化的甜美声音说道:
“这个城市曾经出现过两只哦?一只是为了寻找乐园而不断徘徊的绿色虫蛹……他——不,那个时候应该是‘她’才对吧。你们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称之为的她的本名是、亚里亚?瓦利。”
“……!”
“然后另一只是只知道不断进食,不断为了满足自己而追求美味梦想的紫色蝴蝶……你把这样的我称为是吧——我们曾经在这个城市中为了争夺一个美味的梦想而大打出手呢。”
继续抚摸着那空无一人的空间。大助有一种好像自己的后脖子被她的手不断摸着的恐怖错觉。
“我还有这个身体,但是亚里亚的话就不一样了。对于没有人格也没有实体的她来说,‘容器’是必需的。所以她就把最接近那个梦想的人选定为‘容器’了。”
扑通——
大助的心脏猛地在胸腔内撞了一下,心跳开始迅速加剧。
一种不祥预感从脚下爬上了大助的身体。
“但是和亚里亚合为一体的她却绝对不肯去碰眼前的梦想。不但如此,她甚至还为了守护这个梦想,和我作对。所以我们就展开了战斗,誓要消灭对方——”
大助的脑海之中,过去的记忆有如闪光一般复苏。
就因为是附虫者而无法回避的所有每一场战斗。
和土师圭吾相遇,亲手杀死跟自己拥有相同梦想的杏本诗歌的,跟所有朋友一一分别,还有,亲眼目睹把自己放于重要位置的立花利菜的死。
而现在也还必须继续战斗下去。
“怎么……可能……”
——为什么事到如今,脑内会浮现出自从成为了附虫者之后一直战斗过来的日子?
大助的本能在拒绝着这显而易见的答案。
“我们互相争夺的是一个可爱的男孩子。一个为了寻找自己的容身之所而迷惘的小小男孩子……”
的虹色眸子愉快地看着大助,眯起了眼睛。
“——你现在也还是像一个迷惘的孩子呢,大助?”
至今为止——
自从成为了附虫者之后起,到今天为止,自己究竟忍受了多少痛苦?
面对被自己的吞噬梦想的恐惧,面对他人的责骂,面对好不容易抓到手的希望又再次化成泡影——这些事,究竟经历过多少次了?
不断受伤、迷惘、失去——但是还是没有放弃,奋斗至今。
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大助是附虫者的缘故——
“另一方面,不知道那个曾经作为亚里亚的‘容器’的那个女孩。现在又怎么样了呢?完成了任务的女孩子,会把作为‘容器’时候的事情,还有自己曾经吃掉的梦想,都忘记得一千二净——那就是被卷入亚里亚的睡眠中的代价。那是亚里亚进入下一次睡之前所必须遵守的规则。虽然至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人破坏过规则,但是看来只有那个孩子想起来了呢。”
下一瞬间想起来的是那个从生下来的时候开始就经常呆在自己身边的少女。
看着大助成长的她,也和他一起成长了。
总是为大助担心,很爱多管闲事。
直到五年前分手的那一刻为止,她都一直呆在大助身边。
“曾经身为亚里亚?瓦利的‘容器’的女孩——千晴现在不知是不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药屋千晴——大助唯一的姐姐。
从生下来起就一直呆在自己身边的她,就是亚里亚?瓦利——
把大助变成了附虫者的罪魁祸首。
“大助,能不能听我一个请求呢?”
打从心里感到愉快地笑了。
“——要是你想杀她的话,要等到我吃了她的梦想之后哦?”
熊熊燃烧的激情充满了心胸。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啊——
因为太过愤怒,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就连自己憎恨的宿敌就在面前也忘记了,差点因为一时冲动而把手枪当场扔在地上。
现在他总算明白了五年前的那个时候千晴跟开战的理由了。
那一天,在放学回家的路上。
在分手的一刻,千晴一瞬间露出了悲哀的表情。当时的理由,大助现在终于明白了。
我早就知道……千晴的那个口头禅的意思,我应该早就知道……!
千晴和大助分手之前,曾经这样子说道——
——只不过是有垃圾跑进眼睛里而已啦。真的只是这样而已。
“真的只是这样而已”——这是千晴说谎的时候一定会说的台词。
“——变成附虫者之后……”
大助无意识地呢喃道。
“我以为成为了附虫者之后,被卷入战斗是理所当然的……原来我的战斗,是从那个时候……”
一直以来只顾着想怎么样去结束这些战斗,却从来没有思考过把自己卷入这种绝望的战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因为这个根本不用想,肯定是自己成为了附虫者之后的事。
“可是,我弄错了——”
大助抬起了脸。
然后从正面盯着悠然地站在那里的女子的身影。
之一,——
“你们这些,竟然……竟然敢在那么早之前就把千晴卷进来!”
千晴想要守护大助,那是理所当然的。
那个有恋弟情结的笨蛋姐姐,不可能不保护自己。
这种事情,作为她唯一弟弟的大助应该是最清楚不过了。
“然后你现在还打算把千晴变成附虫者是吗,……!”
绝对不能输——至今为止经历过的生死搏斗多不胜数。在那些战斗之中,败北就意味着死亡。
但是只有这一次,就算大助死了,事情也不会解决。
“……啊啊,真是让人怀念呢。跟五年前简直一模一样。”
——这样的话我的食欲可是会忍耐不住的哦。
露出了恍惚笑容的同时,叹了一口气。
“五年前的千晴,也和现在的你有着同样的表情呢。”
为了守护某个人而进行的战斗。
五年前的千晴在这里已经亲身力行过了——
“既然你们姐弟都想要去守护的话……那么应该是和那个时候一样美味的梦想吧。”
所产生的,突然一下子向着大助袭击过来。
大助用手枪抵挡着的攻击,用拳头打破的头部,忙于应战。
每当枪声响起。大助身体中浮现出的纹样放出碧绿色光芒的同时,总会有好几只被打得粉碎。恢复成紫色的鳞粉。
但是由于的数量太多,大助无法全部抵挡过来,身体被狠狠推向地面。
雨水无情地打在仰躺在地上的大助身上。
黑云的缝隙之中,露出巨大的紫色扬羽蝶。伸展着覆盖在城市上空的的四只翅膀浮现着人类眼睛般的纹样。放射着鳞光的紫色鳞粉,正从天上纷纷扬扬地飘飞而下。
大助终于明白了。
这就是的能力,也是他们的存在方式。
长生特殊型附虫者的,拥有名为“教会”的绝对领域。在“教会”之内他拥有绝对的力量,从而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引诱进领域的人类的梦想吃掉。
而产生同化型附虫者的。如果所说的话是真的话,就像把千晴变成自己的“容器”一样,和某个特定的人物成为一体,才能吃掉人类的梦想。
而产生分离型附虫者的如果要发动力量的话,需要的不是本体,而是另一个发动体——那就是现在空中浮现着的巨大扬羽蝶。因为对象过于巨大,而且位置距离也太远,所以大助根本不可能攻击到它。
产生附虫者的原虫指定,。
原虫,附虫者的原始版本。
发觉到跟附虫者的相似点之后,大助再次确信了。
觉得一直以来持续着的漫长战争,似乎终于看见了一线光亮。
既然跟附虫者相似的话,那么弱点也是一样的可能性很高。
也就是说只要打倒力量的发动体或者本体的话,说不定——
——能够取胜。
“能够战胜我——你是一边向自己施加这样的暗示,一边来到这里的吧?”
在冷冷的地面上被雨水拍打着的大助耳边,传来了的声音。
“你应该知道的啊……知道我能力的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绝对不可能打败现在的我吧?”
那甜蜜的细语声,跟大助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全无改变。这种夺走听者理性的妖艳声音,无情地翻弄着舍命战斗的大助,把他像玩具一样随意摆布。
“明明知道不能战胜我,可是你也只能到这里来……”
混入了雨水味道的空气,跟五年前一模一样。
“跟那个时候一模一样的、不断侵蚀内心的绝望的气味”
“你一直独自背负着一切,独自战斗到现在。从五年前开始到现在,一点也没有改变。”
大助挤出了残存的力量,站起了身子。
湿透了大助全身的雨水中,混和着不停流出来的鲜血。红色的水流,被吸进了这所早已被废弃的小学屋顶的排水沟之中。包裹着身体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长大衣,已经被雨水和鲜血染得变了颜色。
“五年前的我……跟现在的我……不一样……”
站起身来的大助脸上,沾满了雨水、鲜血和泥土。
他抬起脸,径直瞪视着。
“不,什么也没有变。”
注视着浑身是伤的大助,笑道:
“只不过是在重演那一天……你变成附虫者那时候的一幕而已。”
在身上披着深红色长大衣的女性周围,落下了紫色的鳞粉。
鳞粉在空中化成了无数的团块,逐步变化成异形之的形象。密集地填满了整个视野的,发出了仿佛要撕裂雨云般的咆哮。
“就像救出千莉的时候那样,已经由我打倒了。即使是你,我也一定可以打败……!”
大助举起了手枪,把跟郭公虫的虫颚同化了的枪口对准了。
用力扣下了扳机。
——喀锵!一个空虚的金属碰撞音响起。
面对宣称打倒了的大助,的笑容越发变得诡异了。她别有深意地发出了“呵呵呵”的笑声,俯视着从屋顶可以一览无遗的街道景色。
“看来,今天的主菜终于要登场了呢。”
“……!”
大助瞪大了眼睛。
在的视线方向上,大助什么也看不见。但是,那一定是察觉到了逐渐向这里接近的某个人物的存在吧。
赶不上了——
涌上心头的绝望感,狠狠地捶打着大助的内心。
不……还能、赶得上——
大助扔掉了手枪,把残存的力量聚集了起来。浮现在脸颊和拳头上的绿色图纹,闪耀出鲜艳的光芒。跟大助同化了的郭公虫,正在赋予着大助力量。
“不会让你得逞——”
大助抬起染满鲜血的脸注视着,同时以凌厉的气势蹬地而起。
划破夜空的绿色光芒,向着发起突击。
“!”
出现在周围的纷纷袭向大助。有的张开了紫色鳞粉形成的口器,有的张开翅膀释放出火焰、冰块、雷击和冲击波等等。
大助挥起了右手的拳头。集中了浑身力量的拳头上刻印的纹样闪亮着绿色的光辉。
全力的一击打在逼近自己的身上。
被击中的虫在瞬间内被消灭。同时,依然势头未减的冲击波把周围的也彻底击成碎片。小学屋顶的地面顿时凹陷了下去,迸发出横七竖八的裂痕。巨大能量的余波,把包围屋顶的金属栅栏也轰飞了。
大助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径直地向着冲去。剩下的也纷纷向大助发起攻击,但是大助并没有停步。好几只咬住了大助的身体,但是他却毫不理会,拖着它们继续向逼近。
“我比那时候——变得更强了。”
面对闯过了由组成的帐幕的大助,露出了从容的笑容。
大助挥起起了闪烁着光芒的拳头。
“——不管变得怎样强大,你也不能战胜我……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吧?”
在愉快地笑着的面前,出现了某只。
那是由紫色的鳞粉化成的伪身之——那只尾巴分成两股的,大助曾经见过。
这就是有夏月的——
在惊讶得瞪大眼睛的大助视野中,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光线。
向着空中释放出来的光线奔流,射穿了大助的身躯。
“……!”
贯穿了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长大衣,其中有好几条光线射穿了大助的腹部、肩膀以及脚根。
激光光线再一次发射,把周围的雨水都迅速蒸发了。
大助被撞向天空,身体被不断发射的光束贯穿了。由于已经受了无法挽回的创伤,所以他根本避无可避。
通过砰的一声的振动以及身体接触到的冰冷触感,他知道自己撞在了地面上。
随着身体血液的流失,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地消逝。
急速减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忘记战斗,忘记你要保护的东西,忘记一切……好好地安息吧。”
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异常遥远。
知道自己正在走向死亡的同时,大助还是拼命想要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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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21:23:00 | 显示全部楼层
3.01 千晴 Part.6
慢慢地摇呀摇,轻轻地飘呀飘。
千晴如此平静的的生活,正在崩溃。
千晴拼命抵抗,向着正要失去的幸福日子伸出了手。
——不知什么时候起,开始下起了雨。
到傍晚为止还是晴空万里的天,在变为夜晚的一刹那,月光也被乌云遮蔽起来了。
黑云中出现的是俯视着紫央市的四只巨大眼睛。那是遮蔽着夜空的紫色扬羽蝶。放射着磷光的鳞粉混和着雨水不断飘下。
正在紫央市小学的屋顶上战斗着的药屋千晴,喘着气跪倒在地面上。
“嘎啊!嘎啊!”
被雨水打湿的千晴的脸上,沾满了鲜血。衣服破了,手脚上鲜血直流。
“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吃掉大助的梦想的——”
千晴忘记了伤痛,站了起来。
现在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之一,艾尔比奥蕾。
有着这个别称的女子,眯起了虹色的眼眸。女子的周围无数由鳞粉形成的正存蠢动,
“竟然还在这里逞强,实在太可爱了。看来你们还真是合得来昵,亚里亚?”
“不要说笑了,这可是至今为止最差的拍档呢。顽固得要命,一点都不听我的话。”
栖宿在于晴之中的亚里亚?瓦利回答道。
“可是,真遗憾。身体还没有成熟,根本无法承受她的力量。而作战方式,也是胡乱地挥动手臂罢了。”
“……”
几十只一起扑向千晴。
千晴把所有精力集中在两手上。变成了碧绿色的头发不断甩动着,千晴的手发出了光芒。
挥舞起右臂。
绿色的光辉吞噬了袭击而来的。与空间同化,没有经过修复就解放的能量接二连三地把打得粉碎。
伸出左臂。
狂乱的能量奔流一边破坏着地面一边向着逼近。
艾尔比奥蕾冷笑着,并没有回避。女子的肩膀以及脖子,还有一部分的脸给削去了。
但是——
“看来剩下的力量没有多少了呢……”
不断降下的鳞粉变成了小小的,集中到女子身体失去的部分上。变成了肉和骨头,还有皮肤的形状,修复了艾尔比奥蕾的身体。
“呜呜呜……!”
千晴手臂上的骨头在吱呀作响。与亚里亚?瓦利同化所得到的能力,本来就不是能够应用于战斗的力量。勉强破坏力量平衡进行攻击,带来的巨大反噬正侵蚀着千晴的身体。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你是赢不了艾尔的。要是想要杀掉她的话,不在一瞬间把她的本体整个消灭是行不通的啊。”
听见亚里亚在耳边不断说话的声音,千晴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疲劳和剧痛,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了。
这样下去的话,自己一定会输的。
千晴会被艾尔比奥蕾杀死,而弟弟大助的梦想则会被她吃掉。
“作为姐姐……保护弟弟是天经地义的……”
肩膀随着呼吸起伏的同时,千晴露出了笑容。
“你的恋弟情结也未免太深了。”
“才不是呢,一般而已。”
自己会死。
这是很可怕的事情,身体的深处不禁战栗起来。
“……可是,也许我真的是有恋弟情结也说不定……”
千晴露出了一如既往的轻松笑容,说道。
死亡很可怕,这是当然的。
但是对于现在的千晴来说。有一件事却比死还可怕。
“我知道,你不是说过你们是一心同体的吗。”
亚里亚的声音中带着怒气。看来她已经基本上放弃了。
千晴面露笑容,向着艾尔比奥蕾直冲过去。
她把双手交叉在面前,放出的碧绿色光辉包围了整个身体。
“现在的你在想什么,我可是了如指掌啊。”
保护的向着千晴飞过来。但是在接触到不断飞奔着的千晴的瞬间,却被那绿光卷入,吞噬了。
面对渐渐逼近自己的千晴,艾尔比奥蕾露出了悠然的表情站在那里完全没有回避的意思。
千晴张开了双臂——
“与其把自己的弟弟变成附虫者,还不如死了的好——你是这么想的吧。”
“……!”
听见亚里亚的声音,艾尔比奥蕾第一次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扬起深红色的长大衣,往后方移动。
但是,已经太迟了。
千晴张开的双手一下子抱住了艾尔比奥蕾的腰部。
“都是我这个有恋弟情结的人害了你,对不起,亚里亚……”
碧绿色的光辉包围了千晴和艾尔比奥蕾。
“都说把你卷进来的人是我了,为什么你要道歉啊。”
艾尔比奥蕾周围产生了大群的,但是一接触到千晴急速膨胀的力量,就瞬间灰飞烟灭了。
死亡真的很可怕。
就连现在这样子和艾尔比奥蕾同归于尽的瞬间,身体也在嗦噤发抖。
——但是,让大助变成附虫者这件事,却更令自己害怕。
就算千晴不吃他的梦想,艾尔比奥蕾也会吃的吧。
那么作为姐姐,能够为弟弟做的事情就只剩一样了。
就算千晴不在了,大助也应该会长大成为了不起的人。
因为弟弟是个比任何人都要温柔而坚强的善良孩子。
“……再见了……大助……”
千晴向自己唯一的弟弟道别,然后闭上了眼睛——
“竟然没有发觉这香甜的味道,看来你真的很疲累了呢,千晴?”
艾尔比奥蕾的声音撞击着鼓膜。
“……!”
千晴,还有千晴之中的亚里亚?瓦利,两个人的意识同时转向屋顶的入口处。
不断接近这里的这个梦想的香甜味道——
“……大助……!”
千晴的脸扭曲了,一度立下的决意,瞬间脆弱地崩溃了。
最后。在自己死去之前,哪怕只有一瞬间也好——
“千晴……!”
亚里亚的声音,她也听不见了。
“……我想看……大助的脸……”
千晴的眼中满是泪水。
因为一时分神了的缘故,包围着千晴她们的碧绿色光辉开始急剧收缩。
“你们是一心同体的吧,亚里亚?你应该早就明白的,不管你们的行动有多么同调,她有着多么坚强的意志……可是,说到底,都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罢了,对吧?”
艾尔比奥蕾一把推开了千晴的身体。好几只向着千晴冲过来,用爪子甩开了千晴的身体。
“呜……!”
千晴滚到在地面上,撞上了护栏。虽然因为和亚里亚?瓦利同化的缘故,身体的恢复力提高了很多,可是手脚还是因为一瞬间的剧痛而麻痹了。
“——再见了,亚里亚?瓦利。”
艾尔比奥蕾放出了,就在这个时候——
“千晴!”
飞奔到屋顶上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助。千晴唯一的弟弟。
大助——
千晴一瞬间露出了虚弱的笑容。
但是很快,她的表情就冻结了。
不行的——
向着自己跑过来的弟弟的身影,犹如在电影中的慢镜头一般映入眼帘。
而另一边,向着千晴扑过来的是放出的。
不要过来这里——
千晴的表情开始因为绝望而慢慢扭曲。
不能过来——
“——”
千晴的视野中,飘过一阵血色的飞沫。
※ ※ ※ ※ ※
鲇川千晴从正下着瓢泼大雨的天空中降落到紫央市的街道上。
放开了抱着的千晴之后,白樫初季喘着气向地面倒去。
“我根据你所说的……把你带来这里了……可是……那个、该不会是……!”
抬头看着远远可以看见的覆盖着山丘的巨大扬羽蝶。
“可、可是,已经到了极限了……等我恢复一点再飞吧……”
从樱架市到这里一直持续着全速飞行,所以不管是体力还是精神力,都恐怕已经用千用尽了。
“谢谢你,初季。”
虽然不管怎么感谢都不足以表达心中的感激,但是千晴已经没有时间了。她丢下初季,自己一个人向着住宅街跑去
“啊!……千晴……等等——”
初季慌忙想要去追千晴,但是脚下突然一软,整个人摔在地上。
千晴正向着住宅街对面的山丘跑去。
雨水的味道,还有熟悉的街道的味道。
而曾经身为亚里亚?瓦利的千晴害感觉到了另外的气息——
曾经存在于这里的亚里亚?瓦利的残余气息,以及——
“艾尔比奥蕾……!”
抬头看着正在覆盖着紫央市的乌云之中飞舞着的巨大扬羽蝶。
艾尔比奥蕾在这里。
千晴确实感觉到了的其中一只的存在。
千晴到了山丘下,越过路障沿着坡路跑上去。
不祥的预感不断撞击着心胸。
到达母校前面的时候,千晴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在操场对面的校舍的屋顶上,紫色的鳞粉正不断飘飞。
越过栅栏,向着校舍跑去。正门被人破坏了。千晴穿过鞋柜,向走廊跑去,然后跑上被黑暗笼罩的楼梯。
该不会……该不会……
千晴跑上了四楼,推开了通往屋顶的门。
应该不会有这种事的吧……?
千晴拼命甩开心中的不安,一步跨上了屋顶。
※※※※※
药屋千晴的视野中掠过一阵血沫。
“——”
千晴的眼睛瞪大到了极限。弟弟的身体一下子飞到了眼前。
向着千晴直扑过来的的攻击——
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在自己面前的弟弟大助——
撕裂的身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完全不像是自己所发出的尖叫的声音,在小学的屋顶上回荡。
抱着大助身体的手被温暖的鲜血染红。虽然已经拼命捂住弟弟背上的伤口,但是那不寻常的出血却完全没有停止。
“竟然没有一点迷惘——没有一点踌躇地拿自己的身体当盾,还真是超出我的想像呢。”
就连艾尔比奥蕾的声音,千晴的耳朵也认不出来了。
“真是太可惜了……这样一来眼前的美食就味道大变了啊……”
“结果就要变成这样了吗……?结果,我——”
两只的话,对于千晴来说已经无关要紧了。
倾盘大雨冲刷着大地。
千晴抱着不断血如泉涌的弟弟,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 ※ ※ ※ ※
跃上了屋顶的鲇川千晴的思考一瞬间停止了。
这是已经废校的紫央小学的屋顶。现在在她眼前的,是和五年前的那个时候一模一样的光景。
在倾盘大雨之中,一个高大的女子站在那里。
深红的大衣,圆形太阳眼镜后面那虹色的眼眸,还有脸上愉快的笑容。
艾尔比奥蕾。中的一只,别名为的这名女子,向着千晴转过头来。
“——欢迎回来,千晴。”
外表和五年前一模一样的艾尔比奥蕾,用愉快的笑容迎接了千晴。
“你是不是和我预想的一样,给我带来了美味的梦想了?”
艾尔比奥蕾的跟前倒着一个少年,已经负了重伤,一动不动了。
“——”
思考无法运转。千晴无意识地冲了出去。
在这和五年前完全没变的光景之中,已经成长了的少年的身影显示着当中的年月变化。
首先,身体长高了。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大助的身高和千晴差不多。但是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变得很像个男子汉了,身高肯定也比千晴要高出许多吧。
面容也应该变得精悍一些了吧。虽然发型还是有点土,但是想到曾经的面容变得有男子气概的样子的话,应该在同龄的女孩子当中很受欢迎吧——但是那流着血的头部,以及闭着眼睛的苍白面孔,却让人胆战心惊。
他身上穿着的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东中央支部局员们所穿着的长大衣。里面穿着的应该是某间高中的校服。但是因为被血染红了的关系,衣服本来的颜色已经判别不出来了。
千晴无法忍受地大叫起来——
“——大助!”
跑上去抱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唯一的弟弟。
大量温暖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千晴的衣服。
——和五年前一模一样。
弟弟的身体在自己的臂弯中急速变冷——
复苏的记忆,以及眼前弟弟正在步向死亡的现实。
两种意识混杂在一起,让千晴混乱地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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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21:23:14 | 显示全部楼层
3.02 千晴 Part.7
慢慢地摇呀摇。
轻轻地飘呀飘。
充满了幸福的前晴的生活——正在崩溃,消失,很快就要变得无影无踪了。
不断下着的雨混和着大助身体中流出的血,形成了一股水流。
在紫央小学校舍屋顶上的人,只有两个。
一动不动的大助,以及抱着他的千晴。
另外还有两个不是人类的存在——艾尔比奥蕾和亚里亚?瓦利。
“大助!大助!大助!”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还是小学六年级学生的千晴之中。亚里亚?瓦利这个奇妙的存在正栖宿在里面。
另外名为艾尔比奥蕾的存在也出现了。
而这两个存在想要得到的就是,大助那甜美香醇的梦想。
“大助!大助!”
千晴下定决心,要为阻止想要把弟弟变成附虫者的她们而战斗。
可是——为什么现在想要保护的唯一的弟弟,却在自己面前。
“大助!大助!不要啊……!你睁开眼睛啊……!”
已经不知道眼前是怎么回事了,能做的只有这样子不断大叫而已。
意识中明白的只有唯一的弟弟为了保护自己而受到了伤害这一点。
“你不是说过很讨厌我的吗……!不是老说我啰嗦的吗……!既然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还要保护我啊……!”
在只知道哭叫的千晴之中,亚里亚?瓦利颤抖着挤出了声音。
“我真是个笨蛋……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这对姐弟完全不会害怕自己受到伤害……”
“我还以为这次可以得手——想不到却变成了这样啊,亚里亚,难道我真的不能抢你盯上的梦想的吗?”
艾尔比奥蕾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对于是自己夺走大助的生命这一点,似乎没有抱有任何感情。
“大助!大助!”
千晴臂弯中的大助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
不停流着的血。
渐渐失去体温的,弟弟的身体。
“千晴!千晴!”
因为巨大的恐惧,思考根本无法进行。
大助现在正危在旦夕。
不管自己怎么呼唤,怎么抱紧他,臂弯中的大助都正渐渐失去生命的气息。
这是和面对自己的死亡时完全无法比较的恐惧。
“啊啊啊啊……大助……不要死……不要死啊……”
“千晴!振作一点、千晴!”
“不要……不要啊……大助……”
究竟是哪里开始变得不对劲的?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注定要失去的?
——慢慢地摇呀摇,
——轻轻地飘呀飘。
包围着千晴的世界,应该都是如此温暖,每一天都充满了幸福才对。
应该不会有任何事物,会威胁到她那平稳的生活才对。
“不要……不要离开我……大助……”
在那样幸福的日子之中,千晴深深疼爱着这个唯一的弟弟。
有点倔强,并因为这样而有点怕寂寞的弟弟。
只有千晴一个最清楚。
大助其实比谁都要温柔、坚强,是个善良的孩子。
所以作为他唯一的姐姐,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宠着
给予他所有的疼爱和温柔。
让大助他——不再感到寂寞。
“——千晴!”
“亚里亚……大助他……大助他……亚里亚……”
还以为这样的日子能够永远持续下去。
就算什么这种不知所谓的存在想要来破坏,千晴也打算守护这种生活到最后一刻。
不管自己受到多大伤害。
不管自己有多么痛苦。
都打算一直守护这种平稳而幸福的生活。
但是,现在作为这种生活的中心的弟弟,却要从自己的臂弯中消失了。
“……快点吃了大助的梦想吧,千晴。”
千晴抬起了满是泪水的脸。
悠然地站在那里的艾尔比奥蕾恢复了恍惚的笑容。看着痛苦万分的千晴。把千晴的选择当成了挑起自己食欲的调味料。
“——不要……不行……不行啊……”
千晴用力抱紧了大助。
弟弟还是没有一点动作,虚弱地眺动着的心脏,正开始渐渐变得缓慢。
把大助变成附虫者。
这和亲手把自己唯一的弟弟推向地狱是一样的。
曾经听亚里亚说起过的同化形附虫者,都有着超出了想像的人生。
变成了附虫者的人们会不断受到伤害,参加战斗,失去一切,最后——会踏上悲哀的末路。因为梦想被吞噬殆尽而死,又或者像千晴对大助的朋友津村蜜树所做的一样,因为被杀掉而变成没有感情的缺陷者——
“之前我不是也说过了吗!我亚里亚?瓦利所产生的同化形附虫者。在吃掉梦想的同时会得到重生——就连这个伤势,也是能够治好的啊!”
“不要……我不能……对大助他……千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砰……砰……大助身体中传来的心跳正在慢慢减弱。
千晴看着脸色苍白的大助,脸上的表情不禁扭曲了。
就连到了这个时侯——
就连如此疼爱的弟弟的呼吸快要停止的这个瞬间——
和亚里亚?瓦利一心同体的千晴也还是感觉到一股诱惑。
大助的梦想——实在太美味了。
“而且,要是把大助变成了附虫者的话……我……”
千晴咬紧了嘴唇,忍住了冲动。
如果千晴满足亚里亚?瓦利的食欲,吃掉了弟弟的梦想的话,大助就会作为附虫者得到重生。
然后亚里亚?瓦利就会离开千晴的身体,千晴会忘记了关于大助的所有一切。
那就是被卷入亚里亚?瓦利的沉睡中的所有人,都必须遵守的规则。
“要是忘记了大助的话……我……究竟会变成谁……?
千晴抱紧了弟弟,眼中的泪水不断滑落。
——砰……砰……
大助的心跳是如此的清晰。
“不管选择哪一个……大助都会从我的眼前消失的啊……”
“但是这样下去的话,他就只有死路一条啊!”
亚里亚大声骂道。
和千晴一心同体的亚里亚?瓦利。
不管是声音还是人格,都跟千晴一模一样的,另一个千晴。
她的声音——也同样在哭泣。
“你自己心中也清楚吧!没有别的办法了啊!”
“把大助变成附虫者……还要忘记他的一切……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残酷了……太残酷了……”
要在这里什么也不千,眼睁睁看着弟弟死去?
还是把弟弟变成附虫者,把他推向只有绝望的人生?
——对于还是小学生的千晴来说,这样的抉择,实在是太过艰难了。
“不要误会了,千晴……!的确,一旦成为了附虫的话,日子会变得很难过!一定会不断受伤,不断战斗,不断失去一切……还有很多附虫者最后都会死亡!但是他们还是很努力地活过来了!就算成了附虫者,他们也没有自暴自弃,还是很努力地活下去了啊!”
“我不要……我不要大助他……过那种日子啊……”
“作为产生附虫者的的我,就算知道会被怨恨会被憎恶,还是要说的!变成了附虫者的每个人,都在拼命为了活下去而奋斗!只要活着,当然会受伤,会失去,所以才能坚持不断战斗!这都是为了自己的梦想能够实现啊!”
——砰……砰……
弟弟的心跳,变得越来越缓慢。
“快点吃掉他的梦想,千晴!”
“不行……我绝对不要……让大助变成附虫者啊……”
——砰……砰……
这么善良的大助,将会被卷入附虫者的战争。
作为姐姐的自己,将会亲手把他推向战场。
“快点吃掉他的梦想,千晴!”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千晴摇着头,头发被甩乱了。
——砰……
大助的心跳——
“快点吃啊!”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
——砰……
渐渐减弱——
停止了。
“那是你的弟弟啊!”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千晴的身体绽放出碧绿色的光芒。碧绿色的头发在空中翻飞,变成了一股把雨水弹得四溅的能量激流。
臂弯中的大助发出了金色的光辉。
那光跟千晴绽放的碧绿色光混和在一起,然后慢慢被吸入到千晴张着的口中。
千晴的双眼滚落了大颗大颗的泪水。
好香甜——好浓郁——好悲伤的、梦想——
包围着千晴的绿色光芒,也开始慢慢染上了手中抱紧的大助的身体。
千晴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品尝着弟弟那无限美味的梦想。
对不起,大助——
品尝着这世间无法想像的至上美昧,千晴的心中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断开。
我对你,做了非常残酷的事啊——
从千晴的身体中消失的是,栖宿在她身体之中的亚里亚?瓦利的存在。
不,其实最为残酷的,是连把你变成附虫者这件事也忘记这一点啊——
与亚里亚?瓦利一起消失的是,有关弟弟的宝贵的记忆。
我知道你今后将会遇到很多痛苦的事。会参加很多的战斗。受很多的伤,会失去很多东西。而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这是至今为止最美味的梦想呢。你的弟弟,一定会变强的。”
亚里亚的声音渐渐变得遥远。
所以——
千晴一边在心中祷告,一边吞下了大助的梦想。
咯……千晴的喉咙发出了一声声响。
所以,你就尽管恨我吧。尽管怨我吧。只要你觉得难过,就可以恨我……
被千晴的碧绿色光辉包围的大助,开始放了黯淡的光。
“我还以为终于找到了可以安居的地方了呢……”
接着,大助的身体散发出碧绿色的光。
光芒所到之处,大助所受的伤就自动恢复。
强烈的睡意袭上了千晴。前所未有的陶醉感,让千晴不禁闭上了眼睛。
也许我真的会忘记大助的事……但是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想起来的。想起这一切,然后把你找出来。然后一定会去见你,我唯一的弟弟啊,所以到了那个时候,大助,你就——
从大助身体中发出的绿色光辉划过天空,贯穿了乌云。一线光明明,投注在大助的头上。
有着长长触角的绿色郭公虫。
到了那个时候,大助,你就亲手杀了我吧——
希望自己亲手变成了附虫者的弟弟,能够让自己从使他背负了残酷命运的罪孽中解脱……
那就是千晴的梦想。
也是千晴能够为大助做的,唯一的赎罪方式。
“晚安,千晴。”
千晴把身体毫无抵抗地交给了睡意,而在她的臂弯之中——
“我们会再见的……虽然这样说,有点不知廉耻……”
大助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千晴露出了微笑。
太好了。
大助的心跳变得清晰。比什么都要重要的弟弟,还好好的活着——
“晚安。大助——”
吃掉了弟弟的梦想,失去了亚里亚?瓦利,千晴变回了原来的自己。
在慢慢闭合的视野之中,只见大助站起了身子。
无表情地俯视着千晴的,弟弟的身影。
那就是五年前留在千晴记忆之中有关大助的最后的回忆。
※ ※ ※ ※ ※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想起来了。
千晴在那一天,在这个紫央小学的屋顶上,吃掉了大助的梦想。
还把大助变成了附虫者。
自从那一天之后,千晴就忘记了大助,忘记了自己怀有的梦想。
“——”
在想起了一切的千晴的面前,——艾尔比奥蕾笑了。
“的确……是变强了呢,大助。”
在呆然地看着眼前一切的千晴面前,倒在混凝土地面上的少年站了起来。
和失去记忆之前看到的光景一模一样。
在瓢泼大雨之中,大助站到了千晴的面前。
但是现在的大助,比起那一天来似乎强大了很多——
“大……助……?”
静静地俯视着千晴的大助,全身布满了伤痕。千晴看在眼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势,还能站得起来。
“大助……!”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弟弟,千晴的脸不禁扭曲了。
太好了。
从千晴把他变成附虫者的那一天起,已经过了五年了。
比一切都要重要的弟弟,还好好的活着——
“大助……”
漫溢出来的泪水,把视野弄得一片模糊。
本来想要更加仔细地看看长大了的弟弟的模样,可是却怎么也看不真切。
“——我已经从那里听说了一切……”
变了声的大助的低吟,传到了千晴的耳朵里。
千晴咬紧了嘴唇,不断地点头。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看见大助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了。
变成了附虫者之后的他,一定遇到了不少艰难吧。不断受伤,不断失去,却还是战斗到了现在。
让他背负上这种命运的人,是千晴。她终于想起了这件事了。
“没错……是我让大助变成了附虫者的……是我让大助受这么多伤害的……”
现在就是自己接受惩罚的时候了。
千晴终于和大助——重逢了。
“所以,大助……你可以把我……”
你可以把我杀掉的——
本来是想这么说的,可是说到一半,却把话吞了回去。
大助的嘴角微微挑起了。明白他是在微笑,花了千晴一点时间。
但是他向千晴露出的微笑只持续了一瞬间。
“这一次,轮到我保护千晴了。”
大助回到紫央市来的理由,她知道。
大助负上了如此重伤的理由,她也知道。
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千晴——
“……大助——”
那向着艾尔比奥蕾拐着脚慢慢走过去的弟弟的背影,千晴实在看不下去了。
把他变成附虫者的人,明明就是千晴啊。
大助却还是要保护自己。
“……大助果然很温柔,很坚强啊……”
果然是个善良的孩子——
由于喉咙被哽住了的缘故,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但是千晴却能够堂堂正正地向那些把大助称之为恶魔的人说——
千晴这个唯一的弟弟,是个比谁都要温柔、坚强的善良孩子——
“你还没有打够吗,大助?就算站起来,又能做什么呢?”
“我要打倒你。”
面对悠然地笑着的艾尔比奥蕾,大助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这个可难办了。你自己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不管你变得多么强大……只有你自己一个孤军作战的话,是不可能打赢我的哦?”
千晴向着大助伸出手去。
不行——
明明想要发出声音,可是口中发出的,却只有呜咽。
已经够了——
嘴巴好不容易动了一下的千晴的头发,在疾风中翻飞。
吹散了雨水的风让千晴无意识地转向后方。
“我——”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有着角兜虫外形的。
在天空中张着翅膀飞舞的之上,搭载着无数的人影,清一色穿着东中央支部的长大衣。
其它好几只把整个天空淹没了。用长大衣包裹着身体的人们有着压倒性的数量优势。
他们是由于成为附虫者,为了战斗而接受训练的人们。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附虫者们,把整个已停办的学校的天空完全地遮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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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21:23:40 | 显示全部楼层
4.00大助Part.6
大助在小学屋顶上伫立着。此时,姐姐千晴在他面前倒下了。
意识模糊中,她想起了来到这里的原因。
大助听从母亲的吩咐,来到学校找晚归的姐姐——他发现了姐姐在屋顶正面对着一个陌生女人。
千晴受伤了。
而且那女人的周围有一个只能说成是怪物的物体,他正朝着千晴袭击而来。
大助毫不犹豫地保护了千晴。
他代替千晴受到了攻击——。
“很厉害的是吧,大助?郭公虫在黎明时鸣叫——”
那女人眯着虹色的眼睛,嘲笑着。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鸣叫的?”
大助看了看倒在他脚边的千晴。
千晴负了伤,已经失去了意识。
即使只有模糊的思考力也能马上知道是谁使他唯一的姐姐受伤的。
在头顶上飞旋的郭公虫如爆发般地变形。他伸长触手,便和大助的身体同化了。胳膊和脸颊闪着绿色的光芒逐渐显露出来。
“噢啊啊啊啊啊啊啊!”
当意识到时,他已将女人的头紧紧揪住了,就连周围衍生出来的怪物的攻击也不能制止他。怪物撞坏了围栏,从四楼高的地方掉落地面,遗骸散落一地。
大助猛然将女人摔落地上。地面剧烈地下陷,发出了山崩地裂般的巨响。
“不是制造混乱的时候呀——太乱来了呀。”
虽然头部一半都深埋在地下,女人仍然毫无惧意地嘲笑着。
——这个女人不是人类。
大助感觉到本能的恐惧,发出了野兽般的吼叫。
他抓住女人的头和手腕,一闪便蹬到了地面。
他砍倒了树木,像重型战车似的向后山长驱直入。怪物不断地出现,使大助小小的身体上布满了被牙齿和尖爪刻上的伤口。
越过篱笆,大助闯进了一个陈旧的轮胎工厂。在后山已被削平的极其狭窄的建筑用地里,如小山般地堆满了陈旧的轮胎。
大助挥舞着把女人一把投掷到工厂的墙壁上。被非常人的怪力摔出去的女人的身体破坏了混凝土建的墙壁。不能承受如此冲击的建筑物,随着一声轰响倒塌了下来。
大助喘着大气。在他的视线里,闪着紫色光芒的鳞粉如雨般落下。
在空中集结的鳞粉,化成了怪物的形态。它们如弹珠般不断地袭来。
大助奋力甩开怪物,但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不久大助便成为了怪物口器的饵料,他苦叫了一声。
“不愧是亚里亚的孩子呢——但是,我已经没有了留在这块土地上的理由了。”
女人从瓦砾中冒出来。
垂着长发的头部分离开了,刚才被大助抓住的手腕也从肘部处切断,胸部削开了,露出一根根清晰的骨头。
然而,鳞粉一包围着女人,无数的小虫变开始变形,补上了残损的部分。
没过几秒,女人本来的美丽的躯体又重新凑起来了。
大助被怪物从口器中吐出,猛地撞到地上。
“唔……”
受了伤的大助身体已经动弹不了了。由于过度疼痛,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
女人扬起大衣,转身向大助走去。
“对了——“
脚步正要高声离去时,女人停了下来。
“刚刚你的姐姐在那么一瞬间所想起的梦想……似乎非常美味呢。”
在远离的意识中。
女人愉悦的自言自语,烙在了大助的鼓膜上。
“如果你的姐姐有一天……想起了今天的一切……一定会献给我这么美昧的梦想吧。”
含笑的女人的声音,一直留在幼小的大助的记忆里。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
那一天是大助成为附虫者后第一次败给了。
“如果你的姐姐有一天……想起了今天的一切……一定会献给我这么美味的梦想吧。”。
这句话铭刻在大助的记忆中,但直到最近,大助还是没有明白其中的意思。
但是前些天,从西远市的‘URBAN’获悉千晴失踪的消息。
姐姐应该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过着幸福快乐日子的。
大助知道了她失踪前留在家中的一封信的内容。
——“我想起来了”。
那时候,大助的心中才能把曾经所说的话和姐姐联系起来。
但是大助坚信着。
千晴完全“想起”的五年前的事,就是那天他去的地方发生的事。总之现在千晴一定是要回到紫央市的这个地方。
等待着她的是——。准备吞噬姐姐梦想的。
因此,大助一心一意、风尘仆仆地赶往这里。
为了保护千晴。
为了在千晴重回这里之前打倒。
即使——知道以今天的大助不可能打赢。
虽然被阵风吹着,但红色的眼睛还是死死盯在满身伤痕的大助身上。
被现身的附虫者包围着,笑容依旧。
不对——
大助向上看了看围在四周的,脸稍稍扭曲了。
——他们是受引诱而出现的。
这么一来就不知道出现的地方了。即使希望打倒它,也不知道它寄居的地方而毫无办法。
但是,这次不同。
大助知道出现的地方。
从五年前就知道了。
因此,他可以叫醒他们了。
但是大助没有这样做。
为什么呢——。
“停止吧——”
他一边吐着血,一边向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局员们叫道。
“以现在的特环还不行……!无论有多少人——”
他知道集结起来的局员看到都开始动摇了。
他们是为了逮捕叛离了特环的大助而来的吧。
他们应该是发现了覆盖夜空的凤蝶而赶来,这固然是对的——他们应该没想到会在吧。许多人都没有接近过有着临战态势的,他们身上弥漫着恐惧感。
在因惊愕与战栗而全身僵硬的局员中,突然听到一把大气凛然的声音。
“东中央支部!确认踪影的时候,五郎丸支部长代理下了命令变更的指示!逮捕火种一号局员的任务暂时停止——”
下达命令的正是乘着巨大角兜虫的绪方有夏月。担任东中央支部指挥的他的声音,丝毫没有迟疑。
被有夏月的声音解开了恐惧的束缚的人们同时行动起来。乘着拥有飞行能力的的局员们,把团团围住。
“喂喂,本来我们是听说了背叛组织,所以才追过来的,想不到却竟然发现了一个更厉害的人物呢!如果是本大爷我的话,无论是哪一边都会享受着去应战的啦!我们应该怎样做呀,!”
乘着别的的人再一次高声叫喊起来。
是一个穿着白色大意的少女。她把手放在覆盖脸部的防风眼镜上,好像非常愉快地大笑着。
“——哈,那家伙不是和中央本部的宗旨相违背吗?如果是你们这些家伙的话应该会这样说吧!喂,你们这些家伙,我是来传达指挥官的作战变更指令的!”
这位名为的少女——曾经是属东中央支部的局员,向着在天空飞行的们大声宣告着。
“先别管了!我们来歼灭!”
中央本部和东中央支部的局员们便包围着。
“呼呼——”
紫色的鳞粉倾盆而下。脸带微笑地迎击纷纷袭来的附虫者。空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庞大数量的。
里最先跳下来的是。他在空中向着纵身投来自行装备的白色防风眼镜。
“看着吧!首先是我们指挥宫的见面礼!”
随着一声大叫,投掷出去的防风眼镜在一瞬间散落了火花。青白色的火花在一瞬间变成了翅膀,进而变换成如的模样的蝴蝶们的形态。
属中央本部的秘种二号局员持有以电力为媒介操纵物体的能力。是这位在山中与大助关系破裂的女孩把他们召集到紫央市里来的吧。
从防风眼镜中跳出来的白凤蝶,跨过风雨向天空飞翔而去。
“……呲!”
纯白色的闪光完全淹没了大助的视线。空气在颤动,震响心灵的巨大声响包裹着整所学校。冲击波把四面的围墙都刮跑了。
雷击穿过了。从空中衍生出来的有一半都瞬间蒸发了。身体烧焦得干巴巴的,周围的空气都充满了肉体烧焦的臭味。
“要我筋疲力尽还早着呢,!”
伴着满怀兴奋的吼叫,猛然突进。一阵黑雾包裹着少女,她的一部分凝结了,化成了尖锐的爪子。虽然以衍生出来的当盾牌,却还是不得不被迫后退。
“你似乎还是耶么有精神呢,?”
皮肤被烤焦的脸上仍然是挂着如酩酊大醉般的微笑。一只紧紧粘在的身体上,用脚尖上灯油的光照亮那女人。也许持有治愈能力吧,一接触光线身体便得以修复了。
“……不要动……”
和一样穿白色大衣的长发女人降落在大助的身旁,她将滚落地面的自动式手枪和从大衣中取出来的弹匣交到大助手上。
那是属中央本部的异种三号局员。绮丽的歌声从她口中如纺纱般吐出,透明的蝈蝈包围着大助,出现在人们面前。
“……虽然能够治好伤……但来这里之前所失去的血和体力是无法取回了……”
由于的能力,刻满大助身体的伤都痊愈了。——刚才如果再过几分钟伤势仍没能得到控制的话就很危险了。大助的生命总算可以勉强维持下来了。
大助立即单膝着地,换了子弹。
“……呃……为什么,把这……?”
“五郎丸支部长代理说……可能有用得着的时候……她现在协助着这里的特环支部……为了不让附近的居民跑出来……”
在上空飞舞的巨大的角兜虫——东中央支部的火种六号局员的向发射激光雨。
那是有夏月。在他脚边的蜉蝣发射的热线,射穿了周围跟踪挑起接近战的的。
“虽然说不希望帮忙……但对手是的话,就不同说法了!”
收拾好群集的,有夏月释放的激光与剌出的爪,立即向逼近。
其他局员也陆陆续续地加入了打头阵的有夏月和称为的两位高职局员的战斗中。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与由毫不间断的鳞粉产生的的战斗开始了。
大助忍着伤口剧烈的疼痛,叫道:
“不行的……快逃……!”
但也许是肺部受了伤吧,怎么样也不能如愿发出喊声。
“……?”治愈了伤势的讶异地抬起头。
“呼呼——”
摇摇晃晃移动着躲避攻击的被紫色的鳞粉包围着。
像在空间里融化了似的,的身影忽然间消失了。
激光和烟雾形成的爪子,砸碎了无人的地面。
“可恶!”
在两人咋舌的声响中,在角兜虫上扬起冷静的少女的声音。
“正在搜索‘炎’的坐标位置。——捕捉到了。坐标16、8、一2,直线距离18。”
与有夏月联手起来的少女是土师千莉。多面手的她现在还没有号指定,如今暂定异种三号。
千莉竖起食指和拇指,指向天空。
“‘炎’的外层烧去。‘发射’!”
在屋顶的角落里上升起鲜红的火柱。
化成炭的鳞粉开始剥落,露出了的原形来。
“迪欧雷斯托衣的孩子还真不错嘛——”
和有夏月的激光马上向袭来。
“你已经无处可逃了,!”
“受死吧!”
和附虫者们的总体战再度一触即发。
如同亡灵般拥有模糊的轮廓的,撕咬着战斗员的。
另一方面,乘着飞行型的的附虫者们,以他们的特殊能力应对着。
雨倾盆而下的夜空被的断末魔与不断的还击填满了。空中飞舞的巨大的凤蝶的眼睛正俯视着拼尽全力战斗的附虫者。
反抗着的局员士气高涨起来。以有夏月和这两位高级局员领头,大家奋不顾身地展开攻势。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一只接着一只地被击落在地。
但是,保护的的防护壁也一步一步地被逼至绝境。
或许可以歼灭——
附虫者的那种决心,越发加速了攻击的势头。衍生出来的的致命伤逐渐增多了,而局员们的呐喊却逐渐增强了。
但是——
虹色的眼睛,并不是看着眼前的战斗员,而是盯着大助。
“不可能打赢我——知道这件事的看来只有你了。
女人的脚边衍生出紫色的姬蜉蝣。
大助瞪大了眼睛。他顾不上伤势还没痊愈的身体,一边吐着血一边大声呐喊。
“……快离开,!”
话音未落,如反弹般发射出激光的光束。
光的轨迹,朝着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战斗员倾泻而来。
“哪……这是,我的——”
有夏月的声音淹没在角兜虫的哀鸣中。
有压倒性数量优势的热光线,穿过了有夏月、千莉还有乘着的角兜虫。
由于失去平衡,随着一声轰鸣,角兜虫落下了屋顶。有夏月立刻将千莉抱起来,落到地面上。
激光的光线也向着大助他们的周围灌注而下。大助为了扑救千晴和,脸颊被热光线擦拭而过,皮肤被烧焦了。
其他的飞行型的也一样。
光线还在夜空中奔走时,附虫者又被新一轮的光线攻击着。
当仅有一步之谣时,蜂拥而上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局员们——在短短一瞬间,一人不剩地从的周围弹飞了出来。
伤势最重的是挑起接近战的。热线射穿守护着她的烟雾,贯穿了少女的身体。
“啊……!”
“霞王一下子跪倒在地。一咳嗽口中便溢出鲜红的血块。
悠然地俯视着吐血的少女。
“可能要说再见了,?”
他放出一轮激光齐声扫射。
受了致命伤的像鬼般的样子怒视着。
“你……这畜生……格杀勿论……”
“……!”
大助回过头,在他视线中,有一个黑影飞翔在激光光线的缝隙中。
是白樫初季。他是脱离了中央本部的无指定局员,和大助一样是同化型的附虫者。他用与斗篷同化的四只黑色的翅膀,一个急回旋向迫近。
眼看激光就要穿向了,初季一手拾起她。千钧一发之际得以幸免于难。初季把运到大助的身边落下。立即开始帮她治愈伤口。
“被你这家伙救了……倒不如死了更好……‘乌鸦’……!”
“哇——,快要死了还是那么不可爱呢,。”
有夏月、千莉、、初季、、——还有茫然不知所措的千晴。
大助的周围集结着等级很高的局员。
而其他的附虫者,几乎都已被击倒在地。有的被弹飞到屋顶上,甚至弹飞到学校外面。
然后——。
向着天空发射的激光停止了。
“你明明知道我的能力的。大助?”
产生出来的消失在天空中。
战斗的声音消失了,寂静笼罩着整所学校。
附虫者们都受了伤,只能在地上匍匐而行。
只有双脚着地,立在那儿。
“虽然利莱已经不在了……但还有一个人应该在吧?我可爱的孩子——”
没有轮廓的消失了,激光的湍流也消失了。
不知何时,雨停了。
被寂静支配了的空中开始降落小小的紫色的碎片——。
大助清楚地知道。
要打倒所要跨越的最大的障碍。
那就是曾经好几次阻挡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最强的附虫者的力量。
“要和我了结这件事的话,你还必须和一个孩子道别呢?”
天空飘落了雪的碎片——。
凤蝶的鳞粉集中起来,产生了假雪。
“你重要的人现在正用她的力量保护着我呀。”
像歌咏般的的声音,是开始崩溃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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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21:23:52 | 显示全部楼层
4.01 大助 The last
小学的校舍伴着轰鸣倒塌了。
一接触到空中飘落的雪,混凝土的地面就像纸做的工艺品歪倒了,割裂了,一个劲地崩溃了。
“……可恶!”
大助赶紧抱起千晴,在瓦砾上来回眺动着。他用因与郭公虫同化而得以强化的脚力躲避着蜂拥而至的岩块和雪的碎片。
有夏月也展开自己的身体保护着千莉。虽然在猛然裂成两片的地面上,他也紧紧地抱着千莉,用激光射穿迎面而来的混凝土块和雪。
受了重伤的和治愈她的守护着。她们以巨大的角兜虫为盾牌,在瓦砾中守护着,使角兜虫张开翅膀回击着降落的雪花。
初季在雪间飞翔着,用两只触手跟着其他人。没有对抗手段的的断末魔在崩塌的学校上空交错乱飞。
躲避着会使它们崩溃的雪到处逃串,但还是被触碰到了,身体碰地一声破裂了。还有其它的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操纵着,一只又一只地被压扁了,体液撒向四周。
每次的数量一减少,就有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局员在地面躺下了。
“难道,……能使用分离型的附虫者的所有能力吗?……”
有夏月一边保护自己,一边大声喊道。
大助狠狠地咬着牙。
能够操纵着自己衍生出来的附虫者的能力——。
曾经和交战的大助深深明白这一点。而确信这一点是数年前——和一位使用矛的少女战斗的时候。那位少女现在已经不在大助身边了。
“现在已经不能告诉别人了呢,大助。即使知道我的能力,也说不出来……”
使用立在肩膀上的的翅膀,飘向空中。
大助环抱着千晴,用手枪对准了。从枪口吐出来的子弹生着火焰向空中的逼近。
但是在打中她前,子弹碰触到紫色的雪,如爆发般地烟硝雾散了。只有一阵微弱的风吹起了深红色的长大衣。
“他知道如果像东中央支部那样急于打倒我的组织知道这一点的话,对分离型的附虫者的狩猎可能就开始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用惊愕的眼神看着大助。
“……大助……?”
千晴也从大助的臂弯上仰视着他。
“这之前几次看见我都没能出手,是这个原因吧?没有跟任何人提过我的力量,也是这个原因吧?如果知道我产生了分离型的附虫者,分离型的附虫者也帮助我活下去的话,就会加剧附虫者之间的斗争吧——”
飘落的雪花似乎有增强之势。校舍的痕迹已经消失怠尽,化成了山丘上的废墟。有夏月拼命地发射激光,把同伴头上倾注下来的雪蒸发掉。
但还是不能全部击落,局员们的被雪花触碰到,都被破坏了。
一直保持攻势的战局一瞬间来了个大逆转。
仅凭秘种一号的附虫者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把学校变成地狱。
“你一定很苦恼吧。一直一个人背负着,一直一个人迷茫着……但是你又知道仅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把我消灭的——”
大助在向紧握的手中注入力量。
的一字一句都深深刺透大助的心。
“不对,你应该知道将我消灭的唯一的方法吧?”
一边降下破坏之雪,一边发出残酷地笑。
“只要把最重要的诗歌变成缺陷者——或者杀掉她,或许大助一个人的力量也可以把我歼灭。”
这些话如同一把冻僵的大铁锤,把大助的心脏压扁了。
“至今为止使多少人变成了缺陷者,即使是利菜也见死不救,但对诗歌却是特别的吧?”
雪不停地下。
同伴的附虫者们,倾尽全力抵抗着崩溃的旋涡。
但是,无法弥补的破坏力的差别,使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附虫者们失去了“虫”,成为了缺陷者。
诗歌——。
紧咬双唇的大助脑海里浮现诗歌个矜持的笑脸。
应该消灭,结束这无止境地衍生出附虫者的现状吗?
还是应该怀着不想失去诗歌的心情,挑起一场场明知道不可战胜的战斗呢?
大助还没能够作出选择。
“你在打倒迪欧雷斯托衣时说过……那种东西,只不过是一块碎片而已。只要找到媒介,多少个身体他都能制造出来——”
“……”
面对这意想不到的情况,大助愕然了。
但是却有了一抹犹如缠绕于心的不安被确定了一般的认可感。
迪欧雷斯托伊的碎片——。
自从听过海老名夕所给唱片中的那些话后,他一直抱着怀疑的态度。
大助隐约觉得这只已倒下的太过于容易被消灭了。
“不太够吧,大助?我们为打倒所需要的你的力量——还有,你的觉悟……”
雪倾盆而至。转眼便成了暴风雪。
具有强大破坏力的旋涡,向大助他们席卷而来。
有夏月怒吼起来。倾尽全力放射激光的暴风雨,使雪花一颗一颗地消灭殆尽。
但是雪的势头越发强劲。
穿过湍流的激光的雪,不断改变着周围的地貌。
“‘炎’之能力烧去——‘发射’!”
千莉指着前方,提高了声调。飘落的雪花,在空中蒸发了。
“‘发射’!‘发射’!”
两发,三发——下达的指示不断增加,千莉用张开的手掌迎击了风雪。
鲜红的火焰接连不断地增多,不断吞噬着雪的碎片。
虽然获得二人之力,但还不能应付隐藏有压倒性破坏力的雪的威力。
从背后气势十足地投来混凝土块,击落了穿过攻击的间隙迎面飞来的雪。
“啊——”
一边吐血,一边用雾水凝固着瓦砾,然后一次又一次地瞄准投掷过去。
“……!伤势明明还没完全好……”虽然说着,但却好像无意阻止他似的。
“可恶……”
也用负伤的角兜虫的翅膀拼命地把雪顶回去。被激光射穿的的身体里溢出大量体液。
中央本部与东中央支部的加入这次战斗的战斗员,也为了保全自己而死战。受伤了,又前仆后继,毫不放弃地抵抗着雪的破坏。
“呵呵……终于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虹色的瞳孔,通过圆圆的墨镜直视着一位少女。
穿过倾力抵抗的有夏月他们。
又穿过始终愕然站立着的大助。
虹色的瞳孔,定格在了鲇川千晴身上。
“……!”
在大助的胳膊里,姐姐千晴由于过度惊吓,肩膀微微颤抖着。
而后如被虹色的瞳孔迷住似的,缓慢地抬起头来。
“千晴!”
千晴连大助的喊声也听不见。接着两手推了一把,离开了大助身边。
“你还记得五年前怀抱的梦想吗?为了它,你再次回到这里,是吧,千晴?”
覆盖整个夜空的巨大的凤蝶张开了翅膀。暴风雪越发强劲。
千晴湿润的眼睛,一直凝视着大助。
“大助……”
在姐姐的背对面,紫色的暴风雪深处,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
“那么,千晴,能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吗?”
不要啊,千晴——
想起五年前无法守护大助,如今还要让他受这样的苦,那种后悔和罪恶感使千晴的泪水一颗一颗如珍珠般地涌出。
“我没能守护你……那样努力了,还是没能守护你——让你成了附虫者……”
千晴歪着像要恸哭的脸,艰难地发出嘶哑的声音。
“我虽然是你的姐姐……明明知道让你成了附虫者,一定受了不少苦……对不起,大助——”
千晴的每字每句,都深深地刺痛了大助的心。五年前的千晴是怀着何等希望守护大助的心情——然后是何等后悔没能守护住他呀。
艰难吐出的一言一语都验证了她这此刻的心情。
“如今你身心的创伤……痛苦的感受。全都是……我的错……”
千晴激动地说。
至今所感受到的苦痛,全都——
她是大助背负附虫者这一罪名,承受残酷的命运的根源。
“……”
紧握着手枪的大助的手臂,慢慢地向上抬起。
枪口对准了千晴,他唯一的姐姐。
与郭公虫的颚部同化的枪口的深处,子弹正急速回转着。由于摩擦的热量产生的火焰,使周遭的雪都熊熊燃烧起来。
被手枪对准的千晴。脸上却带着安心的笑。
因此,“在你成为附虫者时我曾想过——”
已和大助身体同化了的郭公虫喧闹着。
啃食了所有的梦想,把其变为自己的力量的的能量都集中在枪口上。
——为什么自己是附虫者呢?
有这样的想法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在自己还弄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成为了附虫者,又由于这样被卷入了并不想展开的战斗中。
为什么只有自己要受这些伤害呢?一定要这么战斗下去吗?一定要这么一直失去身边的东西吗?
曾经无数由于自己难以说清的憎恶而无法入眠的夜晚。
有过杀掉对于使自己成为附虫者的人的念头,也有过想破坏世间一切的冲动。
然而今天,在使他成为附虫者的人面前——
千晴对着大助恳求道:
“某天能再和成为附虫者的你相遇时……用你的双手将我杀——”
“我曾想过也许死了更好……”
每次从大助的身体里漂浮起来的虫所发出的光芒越发耀眼时,大助的心就会感觉有某些重要的东西被剥夺了。
“我曾想过战斗是那么艰辛,受伤的身体是那么的疼痛,失去的东西是那么多……我为什么要拼命活下去呢?
直到现在与之战斗过的对手,一一浮现在脑海中。
有一天突然成为了陌生的附虫者,有一天忽然成为,有一天忽然成为了应是同伴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一员。
从受伤的手腕中,遗失的记忆苏醒了。
曾经用这只手把拥有同样梦想的附虫者杏本诗歌变成了缺陷者。
曾经使把他当成朋友的人们分离,使他们无法挽救地失去性命。
一直看着叫立花利菜的少女在他面前输给了,一命呜呼。
“曾想过这全都是因为自己是附虫者而想放弃呢。曾经想把所有事情推到附虫者身上,想从此停下脚步。”
与大助手持的抢一体化的虫的眼睛逐渐染成了鲜红。它啃食着大助的梦想,把自己的力量注入高速回转的子弹。
“但不是的——”
大助将视线落在略显惊谔的千晴的脸上。
大助微笑着。
“我找到了重要的人呢,千晴。”
的确正如所说的。
那就是曾经在大助受伤成为缺陷者,又再次复苏的少女,杏本诗歌。
两人不是作为附虫者,而是仅仅作为药屋大助和杏本诗歌再会了。普通的相遇,互相倾诉着梦想。相握的手的温度,至今仍难以忘怀。
我还想再见诗歌。
希望有那么一天,不是以与的身份,而是以非常普通的少年少女的身份再会。
对于大助来说,诗歌是个特别的对手。
然而,不仅是诗歌——
“不仅仅只有战斗,只有受伤,只有失去。我是凭着自己的意志去战斗的。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
在大助面前离去的人们,不可能从回忆里消去。
每一个人在大助心中都有一份重要的存在。
“如果五年前,被千晴好好守护着的话……就没有受伤、战斗、失去。然后我的梦想就结束了。
把成为附虫者得到的一切感受都凝聚在举起的枪中。
瞄准千晴身上的——姐姐背的嗤笑着的。
“这不是千晴的错。正因为有你,我才能看到自己梦想的延续。”

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谢谢你,千晴。一直保护着我……”
疯狂刮起的暴风,似乎有所减缓。
大助的视线在千晴和的形成鲜明对比的表情上转换着。
愉悦的笑脸消失了——
千晴呢——
“嗯——”
她流着泪,却又满脸笑容。
“我是姐姐,理所当然的嘛。”
千晴回过头来,向着洋洋得意地说道:
“看到了吧?我的弟弟呀,是个比谁都温柔又坚强的好孩子呢。”
稍微歪了歪头。
“我的梦想已经实现了。大助原谅我了……”
覆盖夜空的凤蝶歪着头嘶叫着。翅膀上巨大的眼睛突然开始破裂。
翅瓣的暴风雪逐渐失去了力量。
被持有梦想的宿主“拒绝”。
这就是的最大弱点——。
空气晃动着。
灌注了大助全身力气和所有梦想的子弹,从郭公虫的下颚喷射而出。
大地崩裂了,打破了倾盆的大雪的屏障,环绕着火焰的子弹,一发命中了。
“……!”
横飞的血液充斥了身体周围。子弹把它右臂炸得粉碎,肩膀到胸口一片片碎裂。虹色的瞳孔睁得无比的大。
暴风雪停了。
浮在空中巨大的凤蝶,被黑云卷着逐渐消失了。
期待着拾起头的附虫者中,只有大助歪着头。
“还……不够吗……!”
大助再射一发子弹。
本来积存有只足够消灭的力量,却不足以击退的雪。在刚刚攻击前用了过多的力量,现在他的威力已大为削弱。
虹色的眼睛愤怒地注视着咬牙切齿的大助。
“这是你第几次防碍我寻找食物了,大助?”,
一边从口边垂下血丝,一边歪着头堆着笑脸。
“——果真有点碍眼呢。”
“咚”地一声,大助两膝着地了。
“大助!”
千晴慌张地跑向大助。枪从已无力紧握的大助手中滑落。
“下次再来阻碍我的好事的话——那时,我可不饶你的哟?”
它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星空中。
有夏月和并没有逃跑,他们已摆好架势了。
可是——。
“‘炎’的外层——烧去——”
“千莉!”
正想指向的手臂力气顿失,垂了下来。
过度使用还不习惯的力量了吧。有夏月撑起过度消耗,脸上垂着大滴大滴汗水的千莉。
就在完全消失前,虹色的眼睛仍紧紧地盯着大助。
身影消失那一刻,大助便垂下了头。
“大助……!大助……!“
千晴托着脸稍微上仰的大助的肩膀。
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凝视着有五年没见的姐姐。
他想,如今的姐姐已经和小学生时代不同,不但长高了,而且相貌还颇有大人的样子了。
但是由于担心大助而慌里慌张,大声嚷嚷的样子,却一点都没变。
“……都说没关系了……你那担忧的样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哪……”
面对逞强的大助,千晴又哭又笑的。
——再次睁开眼时,又是一场新的战争的开始。
凭着自己的意志继续战斗。
从今以后还要埋头于负伤战斗的日子。
所以,现在——
“并不是很担心呀。一般般而已啦。”
千晴还是和五年前一样,用轻松地口吻说道。
只有现在——
大助被怀念的温存包围着,安心而舒适地任凭睡魔催眠身心。

4.02 千晴 The Last
树微微地摇动着。
空气轻盈地漂浮着。
千晴仍是过着平稳而幸福的日子。
带着舒适而平静的千晴到如此暖活的世界中的是——
“唔……”
药屋千晴呻吟着起了床。
在荒凉夜间的屋顶上失去知觉的千晴,满身伤痕。加上雨和血使得全身湿透了。比起衣服沾上的血,自己身上的伤还算轻了。
“……”
千晴站起来,模模糊糊地环视四周。
在这样被黑暗包围的空间,除千晴之外没有看见任何人影。
脑袋还是稀里糊涂的。
她想不起来为什么自己在这里,为什么学校会那么破旧。
“……必须回家了……”
她碎碎念着,摇摇晃晃地迈出步子。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母亲很担心了吧。这时的千晴,只能想到这些。
将要离开屋顶的千晴肩膀上,不知道给什么东西拉着。
那或许是自己心中存在着的另一个自己。
自己仅仅一瞬间怀抱着的,哀伤的梦想。
然后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唯一的一个人——
“……?”
但是回过头来的千晴的视线中,空无一人。
千晴想可能是幻觉吧,便再次迈开步子。
这么一来——。
各种感受,都被留在这里
药屋千晴离开了紫央小学。
※ ※ ※ ※ ※
不能离开了。
——艾尔比奥蕾离去后,鲇川千晴再也离不开紧抱在怀里的弟弟了。
和五年前独自一人离开这里的情形不同了。
千晴再一次回到这里把那时候留下的东西取回来了。
“大助——”
她用充盈泪水的眼睛,确认着臂弯中合上双眼的弟弟的存在。
在全身是伤的大助那,她感觉到了强而有力的鼓舞。
抬起头,她发现满身创伤的附虫者们正看着她和大助。穿着黑白相间的大衣的人们,正静静地守护着他们姐弟的再会。
他们附虫者到如今经过了无数残酷的战斗,从今以后也会坚持战斗下去吧。
就像弟弟大助一样。
回忆起一切的千晴,不可能对他们的奋战视而不见。
——找到重要的人了呢,千晴。
弟弟说过。
那是谁呢?艾尔比奥蕾揭开了谜底。
杏本诗歌。
被称为,在附虫者之战中站在最中心的少女。
诗歌现在也在同一片天空下战斗着吗?她开始了一直不愿意参与的战斗的同时,也因为渴望着和大助重逢而努力活下去吗?
如果两人的相遇,互相作为必要的存在的话——
为了挽救弟弟的生命而成为附虫者,千晴一点也不后悔。
她抱着大助的头,闭上了双眼。
臂弯中,她清晰地感受到邂逅的弟弟的体温。
“——亚里亚……”
千晴两眼紧闭,说着梦话。
如今已经和弟弟重聚了,还有一个人,必须找出来才行。
她祈祷着大助能和诗歌见面。
千晴还有一个交换约定的人。
“我感觉到你的气味了哦……你现在还在某处彷徨着呢。”
——亚里亚?法蕾。
完全取回记忆的千晴,也想起了亚里亚?法蕾的气味。她感到那气味像是从遥远的地的边缘传来的。
菰之村茶深曾经说过。
只要解开之谜,附虫者的战斗就可以结束了。
亚里亚?法蕾一定知道这个谜底——。
“我来接你回去了。”
——嗯,是呀。你可以——一直……在我里面哟。
为了实现曾经的约定。
为了能看到附虫者的战斗的结束。
千晴找出了亚里亚?法蕾。
“有一天,一定……”
树微微地摇动着。
空气轻盈地漂浮着。
让这平稳幸福的日子——。
千晴确实地感觉到了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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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21:24:00 | 显示全部楼层
4.03 The others
赤木市的地下。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中央本部基地:
从地上往下几十米,相当于第九层深度的设施的最里面。
一间设有监视器及自动控制装置的房间里,充斥着尖叫声。
有一个物体把机器破坏了,又把穿着白衣服、东逃西窜的人劈成两半,连久内制止的战斗员都都被打倒了。
以光亮闪烁的样子漂浮着,在宇宙飞行的圆盘家伙。
操纵这圆盘的,是两只眼睛下涂着黑色眼线的少年。
“‘鳞处在混乱状态’!‘鳞处在混乱状态’!”
每次少年脸色铁青、精神失常地叫喊时,圆盘就会在室内到处乱窜。
由于圆盘劈开了天花板,室内的照明设施被破坏了,室内被一片黑暗包围着。尖锐吵闹的警报响起了。
室内立即开启了应急灯,清白色的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当再一次看到光明时,黑色眼线的少年面前站立着一为女性。
穿着衬衫站立的姿势,在少年异常的破坏行为面前纹丝不动。
她用细小的眼睛静静地盯着少年,嘴角隐约浮起一丝微笑。
看着应急灯下微笑着的女人,黑色眼线的少年吃惊得肩膀颤抖起来。他像是没看到那女人的笑容似的,脸上出现了恐怖的表情,身子都僵硬了。
“——你好像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呢,‘鳞’。你要判断是否遭到敌人的攻击嘛。
锁之笑容的女人——魅车八重子以和善的口气说道。
八重子周围集结了一班戴黑色面罩的人。
少年口中发出小声的尖叫,反射性地操纵着圆盘,准备向八重子攻击。
“鳞……‘鳞处在混乱状态’!‘鳞处在混乱状态’!”
黑面罩的人们,刷地一声便进入了房间保护着八重子。
然而黑色眼线少年的攻击比谁都要快。圆盘穿过出现的的间隙,迅速逼近八重子。眼看圆盘尖锐的刀刃快要把八重子撕裂了。
八重子的视线里填满了鲜红的火焰。
咆哮着发出火焰的大埃玛斑蝥使圆盘都蒸发掉似乎还不够,接二连三地把守护八重子的们吞噬了。
大埃玛斑蝥把圆盘烧尽,消灭了后,便迸裂般地消逝了。
纹丝不动的八重子眼前,黑眼线少年倒仰着身子。
光亮正急速消失的少年的眼睛凝视着八重子。然后少年似胡言乱语地嘟哝着。
“你……你给我记住……”
话音刚落,少年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八重子周围聚集的黑面罩的人们正想对付少年,却也无力倒地了。
“请你也稍微学学该怎样抑制你的力量吧。HARUKIYO。”
八重子的微笑丝毫没有动摇。虽然仅仅0.1秒之差让她捡回条命,但她却仍站在刚才的位置,一毫米也没有移动。
她视线的焦点,聚在了一个奇怪打扮的少年身上。
是一个整个脸都被带子遮住的少年。他坐在凳子上托着腮,脸上堆满了笑。一种不同于八重子,背部如结冰似的壮烈之极的笑。
异种一号指定,HARUKIYO。
和并称拥有最强战斗力的附虫者。
“他说‘你给我记住’呢——还真是有够老土的台词。”
“是某人的宣战通告吧。似乎总是执行任务失败,被人当成某个地方的小人物,所以回来呢。但是——”
八重子脸上带着锁之笑容,俯视着倒下的少年。
“我对这种能力很有兴趣呢。反正会过面了,就让我来利用你吧。”
迟来的黑面罩的人们,看见八重子和HARUKIYO便停下了脚步,怀抱着对他们两人相视而笑的恐惧伫立着。
八重子环视了一下被破坏的房间。
“赶紧把最下层的警备检查一下。再把警戒水平提升到最大限度。”
黑面罩的人们服从指令,一起行动起来。
“采取单独行动的时机未免太过于巧合,有人告诉他行动的时机呢。到底是谁呢?”
八重子向HARUKIYO报以一笑。
“哧哧”,脸上缠着带子的少年发出笑声。
“将你放在我身边,似乎是正确的呢。如今你的伙伴正向着最底层走去吗?还是——你自己也碰巧和连手,想把打倒呢?”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HARUKIYO还是托着腮,嘴角徽微上扬。
八量字和HARUKIYO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遗憾得很,你现在还不清楚‘那东西’的真正的下落,仅凭着一人的力量也不能打倒吧。”
HARUKIYO的笑容消失了。他用火红燃烧的眼睛穿透八重子。而八重子则用锁之笑容正面地挡住了HARUKIYO那仅看着便能灼伤对方的视线。
“好吧。我正想继续互相欺骗下去呢,HARUKIYO。”
八重子迈步走出被应急灯照亮的房间。
警报一直响着,八重子从HARUKIYO面前悠然走过。
“不管怎么样,对于不太听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你们所有人——我也会爱着你们的。”
被应急灯照亮的空间里,荡漾着八重子的锁之微笑。

终章
closedandbeginning
慢慢地摇呀摇,轻轻地飘呀飘。
药屋千晴过着安稳的、似乎无处不在的幸福的日子。
正在打扫自家公寓的千晴,如往常一样随兴哼着歌曲。
她怀着多年来备受照顾的感激之情,擦拭着地板。
“好的,打扫完毕!”
脸上浮着微笑的千晴面前,所有的家具和电器都不见了。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好了。
——今天,千晴便离开紫央市。
虽然深知生活的艰辛,但是现在不得不离开这座公寓了。千晴将会搬迁到新的城市,住在母亲昔日的同学那里。虽然要与朋友分别非常遗憾,对于陌生土地上的新生活也十分不安,但另一方面,却有一种向冒险出发般的昂扬斗志。而她自己常常没有人们所说的令人感到不安的危机感。即使展开新的生活,也能过得像以往那般轻松舒适吧。
“……啊。”
由于拧千抹布时弄湿了手,她脱下了手腕上缠着的绷带。
三天前,千晴受伤了。夜深时分,她踉踉跄跄、稀里糊涂地回到了家。
一回到家应该和母亲有许多话说,但由于那时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就连自己为什么受伤也不知道,只依稀记得母亲由于受到过分的惊吓而发青的脸。
那以后,千晴没再上学,而一向是放任主义的母亲,不知为何开始格外关心起千晴来。明明伤势没什么太碍,千晴却完全被像病人一般对待。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今天早晨也被母亲问了一遍。千晴不明所以,感到十分疑惑。
那之后母亲没有再追问下去。现在她正在玄关处和房东聊天。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来电话——大助在那儿——”
她们似乎谈得十分起劲。虽说不得不搬出去,但房东一直到最后还是对自己一家照顾周到,所以母亲应该是在向他道谢吧。
电话晌起来了。
原来屋里配置的东西,只剩电话还是原封不动地躺在那儿。
“这里是药屋家。”
千晴接了电话。对方说是市立医院。
话筒那头传来“好不容易醒了,我们从本人那知道了联系方式……”的如同事务性的声音。然而,千晴赶在说完之前打断了对方的话:
“不,我们家没有叫大助的人。”
打错电话了。对方虽然似乎有点惊讶,但道歉后便挂断了电话。
“千晴,谁打来的?”
母亲结束了和房东的谈话,回到屋里。
“好像打错了。”
“是吗……”
母亲叹了口气。
已经午后了。千晴拉着母亲的手出了家门。
她拿着尽可能少的行李,前往新的公寓。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呀。
似乎哪里传来声音。
感觉有什么忘了拿,她回头望了望公寓。
千晴她们住的屋里恍过一个人影。
那是——。,
一个千晴不认识的少年。
“什么事,千晴?”
“不,没什么。”
千晴摇着头,便和母亲一道往紫央市去了。
她想,也许是附近的孩子闹着玩地闯进那空荡荡的屋子里了吧。
由于不想母亲担心,她便没向母亲提起。
仅仅一瞬间——胸口剧烈疼痛。这到底是——
※※※※※
自己被抛弃了。虽然理解,但还是需要时间去接受。
他知道母亲工作过度劳累、早已筋疲力尽。自己不愿再成为负担。
然后——
千晴回头看见了在已然空室的屋里伫立着的大助。
她似乎难以置信地歪着头,后又别过脸去。
简直就像在看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
轻咬着嘴唇的大助肩上,停着一只郭公虫。
大助走出了公寓,下了楼梯。
但他并不是要去往母亲和姐姐身边。
现在姐姐已经不需要他了,大助已经没有了容身之所。
他不知道该怎么走,不知道要去往哪里,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黑幕悄然降临,大助停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公园。
坐在秋千上,用不知谁落下的玩具枪射击空空的罐子。
从今以后,必须变坚强——要有能独自生活下去的坚强。
他心中暗下决心——绝对不能哭。
但是大助丝毫不知道以后该怎样活下去。
连容身之处也没有了,这让幼小的大助感到极度不安与无助。
“偷偷溜出医院,我还以为到哪去了呢……好好地在这嘛。”
极近的地方传来了声音。
大助抽了抽鼻涕,用袖子擦了擦脸,斜眼看着声音传来处。
一个穿着西装的青年立在灯下。
“而且还喂养着一只奇怪的虫。”
看着大助肩上那绿色的郭公虫,青年脸上浮起浅浅的笑意,一种带有特别的讽刺意味、轻浮的笑。
“你到底是谁?”
看着斜着眼询问的大助,青年略微的笑意变得更为深邃。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是与一名叫“土师圭吾”的青年的初会。
然后——大助的战斗开始了。

后记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虫之歌》终于进入第五卷的写作了。
这一系列开始到现在约两年,完成了五卷。这速度和别的作品比起来是否慢了些呢?我发觉最近轻小说作家的平均写作速度在不断提高,真让人吃惊。
但在这两年间,在杂志《HTE Sneaker》上连载了可称为外传的《虫之歌BUG》,扩大了《虫之歌》的传播势头。与这本书几乎同时发售的一期《HTE Sneaker》里也会有集结了《虫之歌》与《虫之歌BUG》的首次单独特辑。可谓是超级豪华的盛宴。
作为初次亮相的新人,我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情开始了《虫之歌》的写作,现在仍然这样提心吊胆地写着。本书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前情交代,对于阅读本书重温剧情的各位,本人实在感到万分感激。
按照之前几卷的惯例,我来说些关于这作品创作的事。
关于故事。
和以往登场人物急剧交替的一话完结型故事不同,本书接着前卷的故事情节展开,主要是解决卷末尾提出的迷团。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写少有登场人物交替的长篇小说。发现这一事实最吃惊的是身为作者的我,但其实这应该是系列小说的一种标准形式吧。
我希望以后能继续加入已刊中的那种每卷主人公交替出现的风格,以后也会用各种手法描绘相同世界中的不断变化的登场人物,定位更鲜明的人物性格。
关于姐弟关系。
我想本书中不仅描写了姐弟这一关系,还表达了血浓于水的亲兄弟是砍也砍不断的这种想法。在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互相影响彼此,并持续一生。
正因为有如此坚不可摧的关系,如果一时由于某些理由分离,甚至长久分离,也应该会有面对面重聚的一天。即使对方并不在你面前。
我认为到了那时侯采取的行动因人而异。但首先应在承认对方是骨肉亲后再判断是否接纳对方。但愿可能的话希望彼此能互相理解吧。
关于对敌战斗的方法。
我想,当今时代,尤其在日本,没有多少人能找到威胁自己生命的敌人之类的存在物。如果有的话,请向警察等的政府部门求助。
但是我认为在日常生活中和某人有冲突,或存在对手的情况总是有的。
这时的斗争方法,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吧。
可以直接藐视对方,也可以迂回地找寻别的方法,有时候放弃也未尝不是一个重大的决断。
但我自己来说,比较喜欢一心一意朝着目标不断斗争的人。不埋怨他人,一个劲儿为提高自身而努力,最后达成目标。这其中也包含着我的经验,虽然我知道这是漂亮话,做起来很难,但这么做应该能收获很多。实际上,有今天的日本,很大程度上多亏了如此认真诚实的日本人的这一特质。
虽然有时候狡诈,有时候会拐圈子,有时候会犹豫不决。
但是我希望认真而诚实的人能成为社会的根基,承担下一代的责任。
在此感谢:
担当责任编辑的女井先生和山口先生。也谢谢你们对我同时进行中的另一系列《消闲挑战者》的照顾。上次代替原稿开玩笑地送了些周刊杂志过去的时候,起码表面上还是笑吟吟的。对不起,下次再恶作剧的时候我会有点分寸的了。这些话好像不算感谢了呢。
还有亲手画插画的るろお。当时和杂志那边的特辑撞期,把你推到如此严峻的状况之中,真是对不起。这也不算不上道谢吧。虽然你老抱怨说不要再增加出场人物,可是有时候我还是把那些意见都当作幻听了。
诚挚地感谢手拿这本书的各位。正因为有一直阅读我的书的各位支持,这系列才能继续写下去。
我今后也会继续加油。
2005年6月
岩井恭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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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21:24:27 | 显示全部楼层
序章0.00 The others
  在充满了海风味道的国道上,从身旁驶过的汽车也很稀疏。
  以时速60公里的速度吹过来的空气,也因为是清晨的缘故而相当寒冷。
  但是,很舒服。
  在海边的国道飞驰的同时,把二月的风深深地吸进充满了整个肺部。
  “唔呼——”
  少女乘着Vespa女装电单车疾驰于海边的国道上,心满意足似的舒了一口气。含在嘴里的棒棒糖传出了“喀啦”的声音。
  少女吐出的气息化作了白烟,转眼间就消失于身后。
  指针式的汽油计,已经指向了接近零的刻度。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加油站的影子了。
  开尽油门以全速疾驰的Vespa,一下子就冲过了导向路牌。
  “HORANTO市,还真是个奇怪的名字呢。”
  少女一边含着棒棒糖,一边自言自语道。
  前面可以看见一座巨大的都市。在那面向海湾的都市中,可以看到许多高高的大厦和一些复合型设施的半球状建筑物。
  HORANTO市。既然写在导航路牌上的话,那就应该是都市的正式名称吧。即使对这位几乎游遍了整个日本的少女来说,这种以读音标记为名称的城市也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管怎么说,能够找到加油的地方也算是很幸运了。少女一边毫无意义地扭动车头以S形的蛇行方式前进,一边向着HORANTO市进发。
  ——这个世界非常美丽。
  无论是右手边那一望无际的大海,还是前方的人工建筑密集地,也能感觉到生命的气息。
  不管是人类还是鱼,都散发出源源不断的生命力。那些生命的力量集中起来形成纽带,化作强烈的波动深深地吸引着少女。少女完全无法抗拒他们的力量。
  释放出力量波动的,并不仅仅限于有形的生命。
  能感觉到那种存在的,就只有包括少女在内的少部分人。所以少女一直把旅行看作是自己的使命。
  “呵呵,是个很好的城市呢。”
  少女一边轻松地自言自语,一边驶进了HORANTO市。
  海潮的味道,逐渐变化成受到排气管废气污染的口气。掠过而变得风声,也被人潮的喧嚣声和汽车引擎声所取代。
  这是一个很有活力的城市,可以感觉到人们身上涌现出来的力量。
  很快就找到加油站了,少女马上减速,把Vespa停在了加油口的旁边。
  “就这些钱,能加多少就给我加多少吧。”
  看样子像是兼职的年轻店员向这边走了过来,少女向他递出几枚硬币。那已经是她手上的全部财产了,大概也足够加满一半的汽油吧。
  兼职店员一时愣住,不禁呆站在原地。
  那么,他感到惊讶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
  一:对连电单车的汽油缸也不能加满的少女的经济情况抱有同情。
  二:对少女的独特口吻感到讶异。
  三:虽说戴上半遮盖式的头盔和防风眼镜是电单车驾驶者的义务,但是眼前的少女却一边含着棒棒糖一边驾驶,觉得这种驾驶方式有问题。而且背后还背着运动竞技——冰上曲棍球用的球棒,看上去就更让人担心了。
  四:比其他更让人在意的是——少女的身上披着一件黄色雨衣,这实在令人费解。顺便一提,今天的天气是万里无云的晴天。
  ——就是这样一道四个选项的选择题。
  兼职店员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少女的样子,然后为了确认而抬头向天空望去。当然,晴朗的天空不可能会掉下半滴雨水。
  答案,四项全选。
  面对仿佛终于醒悟过来似的开始了加油作业的店员,少女不经意地问道:
  “这里真的是用读音来写的HORANTO市吗?还真是少见的名字啊。”
  少女的口吻相当不客气,而且还高高在上。虽然本人实际上也认为自己很了不起,不过在面对老人的时候有时会惹来反感,有时却反而被当作小孩摸了摸脑袋。娃娃脸和娇小的身材、再加上高调的嗓音,似乎让她看起来比十七岁的实际年龄更为幼小。
  兼职店员也还是像面对小朋友一样露出了微笑。先不说在特殊状况下为了让对手大意而露出的微笑,在日常生活中被当成小孩子实在让她很不舒服。
  “啊——在跟着附近的地域合并起来的时候,就把之前用汉字写的地名变成读音了。所以其实从一开始HORANTO市这个名字也没变过。你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吗?”
  如果不是注满油的话,反而更难进行调节。比照着汽油计和加油机的店员,不经意地瞥了一眼Vespa的车尾,只见那里放着一个卷起来的睡袋。
  “嗯,我正在全国到处转呢,也就是所谓的个人旅行啦。”
  “旅行?在这个时代吗?”
  “很奇怪吗”
  “… …啊,不,这个… …”
  肯定是很奇怪吧。穿着雨衣背着曲棍球棒的年轻女孩乘着电单车到处旅行这种事,就算告诉别人也不一定相信。
  “包括我在内,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世界呢。你要好好记住啊。”
  面对一边摆正头上的防风眼镜一边这么说的少女,店员也只好苦笑着“啊… …”了一声。虽然不知道他是当成了纯粹的玩笑,还是以为少女是吃惯那种危险药品的怪人——但是不管哪一方,对少女来说也是习以为常的反应了。
  “唔,这么快就感应到了啊。不过这个还真的有点——‘不对劲’呢。”
  “啊?”
  “自言自语而已啦。谢谢你,今天也要好好努力工作啊——”
  道谢之后,少女就乘着Vespa里去了。
  离开加油站回到国道,她就马上以全速在路上飞驰起来。依靠着感应到的波动,向着某个方向急速前进。
  吸引着少女的、除了人类和其他动物之外的生命反应。
  其实体为——
  “唔,果然不管怎么看都是‘刚诞生’的呢。而且还处于失控状态。”
  名叫<虫>的东西。
  为了啃食人类的“希望自己能这样”“想要成为那种人”之类的愿望——“梦想”而寄生在人类身上,同时赋予人类超常力量作为代价的异形存在。
  再走下Vespa脱下头盔的少女面前,伫立着一个少年。
  一眼看去,那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年轻学生。但是某种泡沫般的白色粘性物体,却正依附在脸色苍白的少年身上,从喘着粗气失去了正常心态的少年手上,鲜血正嘀嗒嘀嗒地不断往下掉。
  ——一般来说,<虫>都是依附在青春期的少年少女身上。被依附的人就被称为附虫者,梦想也慢慢遭到啃食。
  自从<虫>的存在开始作为传闻在民间流传,已经有十年之久了。虽然政府的官方公布宣称“不存在”,但是谣言和目击的情报却一直有增无减。现在对附虫者的恐惧和歧视感情,已经发展到不容忽视的规模了。
  “看来好像是以‘泥’为媒体呢。是从柏油路上补充着那种成分吗。而且从没有外伤这一点来看,那些血应该不是你自己的吧。由于无法控制<虫>而把所有会动的东西都加以破坏… …虽然这种症状很常见,但是最大的问题是——”
  少女嘴里一边吃着棒棒糖,以便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这时候,少年向着她发出了怪声,并以双手贴在地面上。地面马上隆起,喷出了某种白色的物体。
  少女看着向自己袭来的无数白针,若无其事地从背后拔出了曲棍球棒。
  “问题就在于你‘刚诞生’,而且还属于特殊型这一点。”
  ——少女那毫无紧张感的声音,从附虫者少年的背后响起。
  在不足一秒的瞬间。
  在那几乎可以称之为刹那间的短暂时间里,白色的泥块已经被切成两截了。
  在瞬间移动了十米以上距离的少女背后,附虫者瘫倒了下来。
  “最近我从朋友的口中听说,生成向你这样的同化型的村子已经被消灭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想他是应该不会骗我的,本来不可能再诞生的特殊型附虫者出现了… …这实在是很不对劲啊。”
  披着黄色雨衣的少女得手脚上,呈现出紫色的放电现象。少女以带着紫电的姿态把球棒放回到自己背后。
  “还有,我就好心告诉你吧。你可别把眨眼的时间间隔固定下来哦,因为具有压倒性力量的家伙,即使仅仅是眨眼的一瞬间也有可能决出胜负。恩,在被相应机关收容之后,你再慢慢努力吧。”
  相应机关——没错,这个国家存在着一个机关,把附虫者作为“不存在的东西”而加以捕获,以收容为名进行隔离,同时根据情况需要对其进行训练和指挥。少女正是李属于那个组织。
  少女把防风眼镜推到额头上,向天空望去。
  是偶然,还是命运的安排呢?
  在少女来到的地方,还可以感觉到其他强力的<虫>的波动。不管是为了解开谜团,还是为了干好自己的本行,少女也恐怕要在这个城市里停留上一段时间。
  “你,不合格。”
  少女一边吃着棒棒糖,一边用手指向倒在地上的附虫者少年。
  狮子堂戌子的“搜罗人材”之旅。
  地名HORANTO市。
  ——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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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21:24:36 | 显示全部楼层
1.00 鯱人 Part.1
  “这样的关系,我已经无法忍受了。”
  帆兰忽(HORANTO)学院高等学校的校舍,是按照17世纪的荷兰式砖砌建筑的样式来建造的。
  校舍那尖尖的灰色屋顶和褐色墙壁的配色看起来非常漂亮,大型体育馆也有着独特的三角形屋顶造型。
  连接校舍和体育馆的走廊上并没有墙壁,被中庭和操场夹在中间。
  到了春天就会开满各色郁金香的中庭花坛,在现在这个季节也只是一个被砖块围起来的长方形物体而已。操场上的运动社团正在积极地展开着训练活动。
  在没有墙壁的走廊上,吹过一阵二月的寒风。
  “我想… …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长长的秀发在风中飘逸着,身穿校服的女生说道。在她说出“无法忍受”时的表情,看起起来显得相当苦恼和困惑。
  “… …”
  另一方面,跟女生面对面站着的他,却好像还需要一段思考的时间。
  恩,这个是——
  他不由得环视了一下四周。
  到底这是什么电视剧的摄影活动呢… …?
  一对男女,硬生生地配上去似的台词,映照在夕阳之下的放学后的学校。
  对于在电视画面中的青春纪录片或者是中午的恋爱连续剧来说,这的确是个非常好的环境。
  但是两人周的周围既没有摄像头,当然也没有导演。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是演员,而眼前的女生也一样。
  我想… …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眼前的少女既然跟他面对面地说出了这句话,就应该会有某个理由才对。应该是有某种事情在两人之间开始了,所以她就想要结束那往事。
  为了把那件事向起来,他拼命地在脑海中搜寻。
  但是却想不到。
  所以,他就率直地问道:
  “… …那个,是什么到此为止?”
  一个清脆的响声,在放学后的帆兰户高校中响起。
  之所以知道被扇了一个巴掌,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视线并不是对着女生,而是对着校舍的时钟。看来是因为脸上被扇耳光的时候顺势转动了九十度。
  面对茫然呆立得他,少女正在说着些什么。
  说他一直对自己表现出有那个意思的态度,可是同时也跟其他的女孩子很亲密。上星期的情人节也收下了除自己以外的人送的巧克力。还提出了“为什么这几天一直都不跟自己说话”,“难道不是正在交往吗”之类的问题。
  “你快说话啊,鯱人同学!”
  女生喊出了完全不含道理的台词。突然被扇了一巴掌,而且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他实在很想让对方明白自己的立场有多困扰。
  帆兰户高校普通科二年级生——盐原鯱人,现在却正在思考着另一件完全不同的事情。
  啊啊,真糟糕——
  刺激着脸颊的麻痹感,让鯱人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之中。
  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但是,他却不认为那是属于自己的感觉。就好像“痛楚”被分离到跟自己身体不同的次元去了一样,实在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
  而且,那被分离到异次元的“痛楚”好像还要把自己拉到“那边”的世界去异样。如果放弃抵抗由得它这样下去的话,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心里一直怀着这个疑问——
  “… …不,那个… …”
  他不禁苦笑。
  “误会,这是误会啦。实在是没有比这更大的——啊啊,真是吓了我一跳呢。嗯,那个,你说我对你表现出有那个意思的态度,不过我其实对谁都是表现出同样的态度啦,不,如果你要说我到处讨好别人的话我也无法反驳。”
  鯱人慌忙辩解道。可是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由于对方突如其来的先制攻击,自己也陷入了暂时性的混乱状态。意识之所以莫名其妙地想到异次元什么的东西,也都是因为这个的缘故。
  看来,那都是这位自我意识有点过于强烈的女生想错了而已。只要理解了这一点,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人家常说有事讲清楚就可以了… …但是在遭到突然袭击的时候,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呢?
  虽然抱有这样的疑问,但是现在也似乎不是想那种事情的时候。如果被打了之后也能把事情说明白的话,那就尽管说说看吧。
  “巧克力的事也一样啦,其他还有许多——啊,我不是在说什么挖苦的话,你想想看,我也收下了许多女性朋友送来的人情巧克力,所以… …唔,你给我巧克力的时候我也以为是那样,所以就误会了。因为当时你也没对我说什么啊。”
  他拼命地挖掘出当时的记忆,向女生回答道。在中途之所以停顿了一下,是因为他忘记了眼前这位少女的名字是什么,但是他也不会愚蠢到故意说出来的地步。
  面对一个连名字也无法马上记起来的女生,突然被说出“我们就到此为止”的话,还被扇了一个耳光。幸好第一次攻击不是用刀子捅呢… …他不禁从心底里庆幸自己走运。
  “对谁都一样… …?”
  大概是回过神来,终于察觉到自己的误会了吧,女生马上低下了脸。
  状况平静下来之后,鯱人才终于想起,这位少女是跟自己同班的同学,最近自己也跟她谈过好几次话,应该是属于吹奏乐社团的。
  以后在面对她的时候,必须要记得她是一个看电视看多了的、自我意识有点过于强烈的女生才行——他在心里发誓道。
  “没错没错,所以,你先冷静下来,好吗?因为这种事害得我们之间不愉快,也太不值得了吧?”
  他一边为了安抚对方而露出笑容,一边猛然醒悟到——
  … …嗯?难道就是我这种和平主义的性格,造成了现在这种状况吗?
  仔细一想的话,恐怕就是这么回事吧。
  由于容易亲近的性格和容貌俊秀的关系,鯱人的男女性朋友都相当多,鯱人也同样很珍惜跟他们之间的关系。
  鯱人的座右铭就是“一生只有一次”。
  就连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的人,他也很想珍惜跟对方的关系。
  “原来是我的误会吗… …真对不起。”
  抬起脸来的少女,默默地注视着鯱人。这时候鯱人发现她的视线正落在自己的脸颊上。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揉了揉脸颊。
  “啊啊——”
  为了不让对方为自己担心,他轻松地摆了摆手。
  “你不要再以,这个一点也不痛啦。”
  实际上,他的确是不觉得痛。就连用手揉着的那边脸颊是不是被扇的那一边也不敢确定。
  感觉不到“痛楚”——
  从常识来考虑的话,这肯定是异常反应了。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这样,而且鯱人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更异常的秘密藏在心底。
  痛觉稍微迟钝了一点,并不会对享受快乐生活造成多大的影响。
  “我是比较不怕疼的那一类人啦。”
  看着满脸笑容的鯱人,少女咬住了嘴唇。
  ——跟少女别过后,鯱人就回教室去拿自己的书包。
  “啊,小鯱回来啦。”
  “喂喂,你去哪里了呀?”
  “一看见短信就悄悄地溜了出去… …难道是被谁叫出去了?”
  才刚回来,就立刻碰上了朋友们的注视的目光。他们是还没加入社团的人以及结束了社团活动的同学们。
  在他们背后,窗外的景色已经开始变得黯淡起来了。在透出黄昏景色的窗玻璃上反射着荧光灯的光亮,也很清晰地照出鯱人的容貌。
  细长的眉毛,稍微下垂的双眼皮,还有锐角形的下巴。在校服外面穿着一件外套的身体显得颀长而纤瘦,光从背影看的话甚至会有人以为他是女性。不,不仅仅是背影,那中性的面容也曾经让他被人面对面说过“明明是女孩子也长这么高呢”之类的话。
  “唔——”
  一边从厨柜里把书包和半遮盖型的头盔拿出来,一边在心里思索了起来,在走廊发生的事,该怎么说才合适呢?
  如果要照直说的话,肯定会很麻烦,所以他决定笑一笑敷衍过去就算了。
  “只是跟朋友说了几句话而已啦,是相当开心的一刻哦。”
  “开心的一刻… …你不是一直都那么开心吗?”
  “对啊对啊,小鯱这个人整天都在笑呢。”
  “咦?可是真的很开心嘛。”
  面对一脸无奈的同学们,鯱人笑着抗议道。
  身边有着许许多多的朋友,争斗什么的——除了今天被扇了一巴掌之外,也基本不存在。对于一个正值青春期的少年来说,难道还有比这更快乐的日子吗?
  “哎呀,小鯱,你的脸怎么有点红呢?”
  “你被揍了吗?打架?还是打情骂俏?”
  “怎么可能。无论何时都热爱着和平的我,怎么可能会跟人打架嘛。而且你也知道我没有跟谁在交往吧?”
  此话一出,以女生们为中心,马上响起了一片意外的声音。
  “咦,是真的吗?小鯱不是跟C班的那个女孩子很要好吗?”
  “应该是A班吧?在女生之间可是很有名的耶。”
  “拜托你们放过我吧。我可不是光跟女孩子要好的啊… …为什么马上就转移到那个话题上去了呢。唔,呜哇!已经这么晚了啊!”
  “是要到其他班的乐队帮忙那件事吧?你懂得玩乐器吗?”
  “只是唱一首歌而已。接下来就单纯是在一旁打气啦。”
  鯱人面露笑容地走出了教室。为朝着某个目标努力的朋友提供协助,对鯱人来说已经是理所当然的日常行为了。
  纷纷说出了道别的话,目送着鯱人走出教室的同学们。
  一如往常的放学景观。
  跟平常无异的朋友间的对话。
  在感觉到这种理所当然的瞬间时,内心就感到一阵安心。因为这样就能感觉到,这里就是自己的容身之地。
  以理所当然的形式,融入到理所当然的风景中。
  那就是鯱人所构筑起来的现实,鯱人的的确确存在于其中。所以鯱人非常喜欢学校,也非常喜欢自己土生土长的这个HORANTO市。
  “那么,就赶快走吧。”
  走出了学校正门,鯱人戴上了头盔。因为是附带有防寒耳套的类型,所以多少可以抵挡一下寒冷。他背上书包,小跑着向停车场奔去。
  “哎呀呀,这还真是过分啊。”
  帆兰户高校是允许骑电单车上学的学校。在鯱人的爱车Solo上面,压着好几辆从两侧倒下来的自行车。那大概应该是还没放学回家的学生的车吧。
  “嗨哟、唔、嘿啊!”
  鯱人从各个角度尝试把车子拉出来,可是状况却完全没有改变。虽然“干脆就用‘那种力量’吧?”的想法一瞬间掠过了脑海,但马上就放弃了。一直隐瞒了那么多年的秘密,他并不打算为了这种小事而毁于一旦。
  正当他继续苦战的时候,却感觉到了一股视线。
  “… …”
  回头一看,只见一名少女正在凝视着自己。大概是天生的卷发吧,在她那头短发中可以看见许多翘起来的发丝,脖子上戴着的方格花纹的围巾盖住了她的嘴角。
  帆兰户高校的学生根据学年的不同,领带的颜色也有所差异。从少女戴着的领带颜色看来,可以知道她是一年级的学生,是比鯱人低一年的学妹。
  连猫的手都想借(注:比喻极其繁忙,很想得到他人的帮助)——虽然觉得用法上有点不对头,不过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了。鯱人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和善的学长,于是向她露出了微笑。
  “Help Me——”
  毫不犹豫地向这位初次见面的女生寻求帮助。少女猛地回过神来,挺直了腰板。
  “哈、噢的!”
  随着一声便了音的回答,少女跑了过来,拼命把靠在电单车上的自行车往外拉。那副使劲的模样,甚至连拜托她的鯱人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哈噢的!”
  “我原来是打算回答‘好的’!怎、怎么样… …?就趁现在——!”
  “噢噢,好厉害!谢谢啦!”
  多亏了她的帮忙支撑起了其他的自行车,鯱人成功地救出了自己的爱车。被鯱人这么一称赞,身为学妹的少女就害羞地拖长音回答了一句“是的”。
  仔细一看,鯱人就觉得少女的身材比第一印象还要较小,那是因为少女的手脚比较纤长的关系。从刚才一连串的利落动作看来,本以为她是运动社团的人,但是如果那样的话,肤色却似乎过于白皙了。
  “那么,我就此告辞了,因为有急事。”
  “你赶时间吗?要不我送你去吧?就当时谢礼。”
  鯱人轻松地说道。刚想要离开的少女转过身来,看到那弯弯曲曲的汽油缸,少女马上皱着眉头说道:
  “那个可以两人乘坐的吗?”
  “规定上是不行的。这辆车虽然外表是这样,但说到底也只是电单车。不过没问题,至今为止两人乘坐也没有被抓过一次。”
  “那不行啊。NO!不能违反法律!”
  少女以生气地表情交叉起双手,构成一个“X”的标志。
  “小心到时候被抓到被勒令退学啊,盐原学长。”
  “我想也没有退学那么严重啦… …咦?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当然知道了,毕竟你那么有名嘛,花花公子盐原学长。”
  “噢,我还这么有名的吗?”
  他一边说一边露出了害羞的笑容,可以确突然醒悟过来。
  “——咦… …花花公子?”
  面露笑容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没有料到,实在没有料到会这样——
  拥有广泛的交友关系,正快乐地享受着人生只有一次的青春时代的鯱人,却竟然落得这样的评价,这不是太令人伤心了吗?
  在某种意义上,这比刚才在走廊上被扇了一记耳光更让他受刺激。
  “… …?怎么了呢?盐原学长,为什么要伏在电单车上?”
  “难道你刚才一直在看着我,是由于‘啊,是花花公子盐原学长!’之类的… …那种发现珍奇动物的心理吗?”
  “啊!你好厉害,为什么会知道呢?”
  抬起脸一看,只见那位少女保持着交叉双手的姿势向后倒退了几步。
  明显是对自己。
  “那个,你其实是误会了,嗯?像刚才我好像也说过同一句台词呢。”
  “是、是误会吗?我明白了。”
  “你没有明白吧,而且还一步步地向后逃… …不过算啦,嗯,再见!”
  “再、再见!”
  少女低头行了一礼,就转身快步跑走了。难道有关鯱人的误解,已经扩展到连这样一个天真无邪的学妹也提高警惕的地步了吗?
  今天是厄运之日。
  如果再深入去想的话可能会更沮丧,所以就用这个理由来放弃思考算了。
  “不过,人们也常说那个啦。什么要穿也最多不过… …也最多不过… …多少天来着?算了,就这样忘掉吧。”
  鯱人一边在嘴里嘀咕个不停,一边戴上了防风眼镜。
  把电单车推到校门之后,他就启动了引擎。轻快的引擎空转声马上从车身上传了出来。
  他跨上Solo,让车子驶进车到。今天自己爱车的状态,似乎相当不错,鯱人利落地扭动车把进行加速,在各种汽车互相穿行的马路上飞驰起来。
  感受着二月的风刺激着脸颊的寒意,顺便瞥了一眼倒后镜。
  看到自己脸颊上有点红了起来,才回想起自己被同学扇了一巴掌的事情。明明感觉不到痛,可是却有一种热辣热辣的感觉,实在很不可思议。
  “感觉不到痛… …果然还是不正常的吧。”
  对疼痛感觉迟钝,是很久以前就开始出现的现象了。鯱人用袖子擦了擦脸,然后朝前方看去。
  对脸颊感到在意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就从头脑中消失了。他驾着电单车,向着位于市中心的演播室驶去。进入帆兰户高校旁边的国道后,应该只要用几分钟就可以到达了。
  黄昏时分的HORANTO市的风景,正迅速向着后方掠过。
  追过了慢行中的小车,躲开另一辆硬是挤过来的车身,舒畅地驾驶着爱车向前驶去。
  这是自己土生土长的HORANTO市跟往常无异的光景。
  从林立的建筑物中间,可以隐约看到远处的海面。
  临近夜晚的海面,看上去比天空还要阴暗。从远洋回来的油船光亮,还有准备现在出发去打渔的渔船灯光,都可以从这里看见。
  “好啦好啦,我马上就来。”
  手机似乎收到了短信,口袋里传来了一阵震动。那应该就是约好在那里等的朋友发来的吧。


鯱人终于进入国道了。各种汽车正以猛烈的速度在同方向两车道的马路上往前疾奔。鯱人把电单车靠到左车道上,开尽油门以全速向前方疾驰。
  在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却正好碰上红灯,于是把Solo停在了人行横道的前面。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看,果然就是约好见面的朋友发来的信息。
  鯱人把手机收起来,握着车把等待信号灯变绿。
  注视着开始闪烁的人行横道信号灯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了一个“喀蹭”的撞击声音。
  “嗯?”
  循声望去,只见某种从来没见过的“东西”正从国道的另一侧向这边逼近。
  “那个… …是什么… …?”
  鯱人茫然地呢喃道。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的人,恐怕并不只鯱人一个吧。
  光球——那东西就只能让人联想到这样一个陈腐的词语。
  闪闪发光的球体,正从反向车道向着车道中央冲来,跟光球触碰的小车马上打转,并互相撞在一起。破裂的窗玻璃慢慢地被吸收进光球之中。
  面对这种过于脱离现实的光景,鯱人差点以为是在拍电影。
  但是,不对。从被破坏的小车中飞出来的人,正满头流血倒在地上。
  ——噗嗵!心脏激烈地跳动了一下。
  随着以猛烈的速度飞来的光球逐渐接近,光球的实体也终于能看清楚了。
  位于光球中心的,是一个骑着大型摩托车,戴着全遮盖式头盔的人。包围在摩托车周围的,是一堆反射出霓虹灯光的透明碎片——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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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21:24:48 | 显示全部楼层
  “难、难道是——”
  操纵着现实中不可能有的、甚至可以称之为超常力量的存在。
  目睹了这样的光景,在脑海里瞬间明白到那是什么东西的人,恐怕就只有鯱人一个。
  为什么只有鯱人能察觉到戴着头盔的人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答案就是鯱人查干淖年以来一直隐藏着的秘密。
  “是真的吗… …”
  映照在鯱人防风眼镜中的大型摩托车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大了。他的全身都冒出了冷汗,双手紧紧握住了车把。
  他理解到,大型摩托车的驾驶者有着跟自己一样的“体质”。
  在鯱人刚变成那样子的时候,感情也相当不安定,有一种想到处破坏的冲动,但是鯱人却勉强忍耐住了。
  那个戴头盔的人却没有能忍住——发生了暴走。
  “不、不… …不行不行不行… …”
  损害相当严重。一边破坏周围的汽车一边前冲的大型摩托车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如果是自己的话,也许能够阻止大型摩托车的暴走——
  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个想法。因为鯱人是能够察觉到驾驶大型摩托车的人物的真面目的… …和他十分相近的一种存在。
  但是,鯱人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管怎么想,也是不行的。”
  他不禁苦笑,犹豫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Solo现在停着的地方,是位于车道的一侧。由于偏离了大型摩托车的“前进轨迹”,即使什么也不做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这样当作没看见是最聪明的——嗯?”
  脸上露出没出息的笑容的鯱人,看到了映照倒后镜上的巴士。
  “… …!”
  那是停在鯱人后面的巴士。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就会跟大型摩托车的前进轨迹相重叠。
  让鯱人感到吃惊的是,那个站在前排座位的附近拉着扶手的少女,他曾经见过。
  那就是在停车场帮他拉出电单车的那位卷着围巾的少女。她大概是跟鯱人道别之后乘上了巴士吧。
  ——那么,我就此告辞了,因为有急事。
  拒绝了自己说要送她的好意的少女——那时候她露出的笑容,又重现在鯱人的脑海中。
  真是个可爱的女孩。早知道就该问问她的名字——
  在脑海里浮现出跟目前状况毫不相干的事情时,他的身体已经自然而然地动了起来。
  “就是因为经常会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才被人叫做花花公子的吧… …!”
  噼!鯱人的食指和中指在空中划了一下。
  鯱人的手指所指的方向,正是少女所乘的那一辆巴士。彼此的距离大概不足一百米。
  在瞪大了眼的鯱人视野中,从巴士的车身上突然飞起了一个橙色的影子。
  不仅仅是巴士,就连停在周围的小车,也同样升腾起烟雾状的光辉。
  橙色的光辉跃到空中之后,形成了一个奇妙的形状。
  在纤细的身躯前面镶嵌着一对复眼,有着橙色尾巴的生物——跟名为“秋茜”的蜻蜓十分相像的那个身姿,却抖动着跟蜻蜓不一样的八片呈锐角形状的翅膀。
  实体化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那橙色的生物在转眼间就化成了橙色的光条,留下一个光芒的残像,刺进了巴士前面的一辆小车上。
  大型摩托车掠过了鯱人的身边。
  刹那间,那戴头盔的人跟自己对上了视线——鯱人有这样的感觉。
  瞬间,国道上立刻传出了一阵巨响。
  带着玻璃碎片的大型摩托车,刚撞上闪耀着橙色光芒的小车,就一下子被远远撞了开去。那个场面,就好像撞上了一辆油罐车一样。
  “呼… …”
  看见大型摩托车滚到了相反车道的那边,撞到了高楼的墙壁上,鯱人不禁舒了一口气。
  为了确认巴士是否平安无事,他刚想抬起头,却好像被谁抓住了肩膀一样。
  不,被抓住的不是肩膀。
  是鯱人的意识几乎要被一股强大的引力拉断的感觉。
  身体的感觉变得迟钝,视野开始模糊。由于时隔多年释放出了力量,产生了身心仿佛被削掉一部分似的脱力感。
  原本在“这边”的意识,正在被拉向莫名其妙的“那一边”的世界里去——
  “啊啊!”
  但是,鯱人还是用力甩了甩头,勉强维持住正常的意识。
  再次抬起脸来的鯱人,听到了一阵玻璃互相摩擦般的尖锐声音。
  装在墙壁上的戴头盔的人,竟然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散乱的玻璃在空中飞舞,就像生物一样形成一个巨大身影。
  “果然… …还真是‘同伴’呢。”
  从鯱人抵着车把的额头上,滑落了一滴冷汗。
   细碎的玻璃片,组成了一个比人要大上好几倍的巨大昆虫的身影。先不说那看起来像是金龟子科昆虫的圆形胴体和小型的头部吧,它所展开的粗厚翅膀就好像巨子 一样,看上去锋利无比。跟刚才纯粹只是光球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如今它正怀着明确的意志,让粗壮的虫脚稳稳立在周围的地面上。
  由玻璃形成的异型怪物,正把身躯对准了鯱人。由于能力的副作用。鯱人的身上缠绕着一层橙色光芒——看来它已经把鯱人看作是敌人了。
  <虫>——
  在HORANTO市,也毫不例外地流传着有关这种回啃食人类梦想的存在的传闻。但是跟目击证言较多的首都附近不一样,对这个地方来说,那种传闻也只是纯粹的都市传说而已。也就是青春期的少年少女感到这样做很有趣,同时也怀着明显的恐惧心理来相互传播的谣言。
  被<虫>附身的人类就被称为附虫者,在获得超常能力的同时,付出不断被寄生于身上的<虫>啃食梦想的代价。
  居住在HORANTO市的少年少女对<虫>的认识,就只是这种程度。
  而这一点——对本身就是附虫者的盐原鯱人来说,也并不例外。
  “那个… …如果要怪的话,都应该只能怪你不看周围横冲直撞吧?”
  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他首先就露出了微笑。因为刚才不顾一切地动用了力量,现在已经累得在喘气了。
  “就算是我,也不能跟你这样的人做朋友呢… …我想你也应该是这么想的,那么我们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就这样说拜拜算了吧?”
  戴头盔的人把倒在地上的大型摩托车拉了起来。他重新启动引擎,二话不说就向着鯱人加速冲去。
  “等、等一下!我都说没有打算要跟你干上了啊!”
  对方似乎没有打算跟他讨价还价的意思。大型摩托车冲过了车道界限向鯱人逼近而来。
  “… …啊啊啊!至少也该听人家说说话啊!”
  鯱人慌忙扭动车把进行加速,同时让后方车轮摩擦地面改变了前进方向。
  自己跟对方的摩托车排气量根本不是同一个级别。就算在宽阔的国道上逃跑,也肯定会马上被追上。
  于是,他从一片哗然的十字路口冲上人行道,钻进了建筑物之间的狭窄小巷中。
  大型摩托车根本不理会那么多,一边用玻璃形成的<虫>破坏着墙壁,一边追赶着鯱人。
  “骗人的吧?为什么我要这样子——”
  非要躲避这种怪物不可啊?
  虽然很想这么叫唤出来,但是一想到自己也同样是附虫者这一点,他又闭上了嘴巴。在车灯照亮的前方发现了一个转角位,鯱人在紧急刹停的同时操作车把转过弯角。
  在滑动后轮拐过弯角的鯱人后方,大型摩托车撞到了建筑物的墙壁上。尽管传出了巨大的破坏性响声,但还是立刻扭转了方向紧追着鯱人。
  ——早就有这样的预感了。
  在成为附虫者后的几年里,之所以一直隐藏着自己的能力,也都是因为这样。
  要是被知道自己是附虫者的话——不,如果自己承认了自己是附虫者的话,就会马上远离眼前的日常生活。因为<虫>这种东西,实际上应该是不可能存在的。
  不仅仅是这样。
  在附虫者的能力中——至少是在鯱人的能力中,具有一种类似魔力的东西。
  一旦使用力量,就会陷入一种自己不再是自己的错觉。那是一种仿佛被谁抓住了肩膀似的不可思议的感觉。鯱人至今为止就是对此感到恐惧,从来不会转身去面对“那一边”的世界。他根本不想知道是谁正在拉着自己的肩膀。
  平时什么都不想、一直悠哉游哉地生活着的他所遵守的唯一原则——
  那就是绝对不使用作为附虫者的力量。
  “开什么玩笑… …我可是!”
  现在还不算迟。
  他踢倒了路旁的水桶,猛地扭动起车把。擦过地面的围巾上迸出了火花,同时再次转过一个弯角。
  在这里甩掉那个从后面追来的怪物,然后把一切都忘掉吧。接着再到跟朋友约好的地方去,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回到日常生活之中。
  现在的鯱人根本不可能有除此之外的选择——
  “——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拐过弯角的鯱人面前,一张很快乐似的笑脸正在向他逼近。
  大概是跟他一样拐过了弯角吧,从反方向的巷子里钻出了一辆电单车,以车体摩擦地面溅射出火花,并分毫不差地靠在了鯱人的旁边。
  那是一辆Vespa,跟鯱人所骑的Solo同样属于电单车,应该是海外制造的小型女装车。
  虽然对突如其来的这一幕感到惊讶,但是让鯱人更感疑问的,是驾驶着的异样打扮。
  戴着半遮盖式的头盔和防风眼镜,除了露出笑意的嘴角之外,整个脸面部都被遮盖了起来。可是那位一眼看去就可以知道是跟鯱人同代的少女,身上却穿着一件黄色的雨衣。而且还穿着雨鞋,后背上背着一根曲棍球棒,嘴里还含着棒棒糖。
  在极限状态中出现在眼前的、外表欠缺现实感的少女。映照在鯱人眼中的穿雨衣的少女,简直就——
  跟“旅行者”一样。
  身上披着雨衣的她,如果把含着的棒棒糖换成草叶卷成的笛子,然后再戴上一顶草帽的话,就完全跟古装片里的旅行者一模一样了。
  “离开人多的国道这一点,唔,很正确。因为在万一进入‘战斗’的时候,把损害控制在最低限度是一个基本常识。看到对方是在最大速度上胜于自己的大型摩托车,而选择转进小路拐弯这一点,也只得评价。”
  在歪歪扭扭的巷子里前进着的鯱人身旁,少女一边毫无偏差地配合速度跟他并排行使,一边如此说道。不仅对拼命逃跑的鯱人毫不在乎,甚至连从后方追来的怪物也完全不放在眼里。
  “哎呀?你的脸上好像写着‘战斗什么的我根本就连想都没想过!’一样呢。真奇怪,难道是我误会了吗,应该不是这样吧,因为你——”
  少女脸上的笑容突然发生了变化。
  “——你是附虫者吧?”
  一阵阴冷的感觉掠过了鯱人的全身。就好像脖子上被架着死神镰刀一样,一股难以抗拒的恐惧感从脊背涌起。
  “你隐瞒也没用的哦,既然是附虫者的话,那就无法逃脱‘战斗’的命运。”
  少女的口吻非常轻松,可是却反而让人感到心寒。
  “虽然你应该会对这么突然的事感到吃惊,不过在这种状况下我只能对你说两件事。首先是第一件——对不起,其实那家伙本来应该由我收拾掉的,但是中途却被他溜掉了,没想到他跑得那么快啊。”
  “啊?”
  鯱人不禁瞪大了眼睛。这时候,身旁的少女所乘坐的Vespa突然减速,慢慢被抛离到后方。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的车子缺油,下面就交给你啦,加油干噢——”
  “啊,等一下!”
  失去了速度的Vespa最后终于停了下来。于是,她自然就成了从后方追来的大型摩托车的饵食,随着化成粉末的柏油路消失了影踪。
  “… …!”
  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
  难道她死了吗——内心冒出了这样一种茫然的感想。被卷入了连汽车也会被彻底破坏掉的冲击中,活生生的人类根本不可能存活下来。
  死亡——
  事到如今,他才感觉到生命的危险。现在别说什么回到日常生活了,要是这样下去的话,自己就会跟那个骑Vespa的少女一样,被撞得粉身碎骨而死。
  恐惧感让他眼前发黑,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只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和牙齿咯咯作响的声音。
  由于身体完全僵住了。他连水洼都没能避开。后轮一下子陷了进去,虽然他慌忙摆好了车身,但速度却急剧减慢了下来。
  被背后的<虫>所破坏的柏油路碎片,命中了鯱人的侧头部。
  事业因为剧烈的冲击而晃动,与此同时,隐约地… …然而却清晰地感觉到了——
  鯱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就像落在水面上的一滴露珠一样,只在一瞬间感觉到的东西。
  那就是——“痛觉”。
  有一种正在被谁拉扯着肩膀的感觉。
  在恐惧感达到顶峰的鯱人心中,感觉到自己的人格正被谁从肉体之中扯裂分离开来一样。同时,还有被强行替换成另外一个别的人格——
  “… …”
  ——把鯱人变成附虫者的,是一个穿着肮脏长袍的老人。
  鯱人并不知道老人到底是谁。
  只记得自己跟一个唐突地出现在眼前的老人说了些什么话。但是那时候的记忆却很模糊,细节都不怎么记得了。回过神来的时候,老人已经消失,鯱人的体内开始寄居着“某种东西”。
  那就是<虫>。
  以啃食鯱人的心为代价,赋予他一种无关重要的力量的存在。
  同时,从那一天开始,鯱人就失去了某种感觉——
  “痛觉”。
  那一天,鯱人就丢失了那种受伤时感到的“痛觉”。
  但是这对日常生活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鯱人也为了忘记自己是附虫者这个事实而决定不去想它。
  既然对鯱人所过着的日常学校生活没有障碍的话,就不需要什么“痛觉”。
  一直是这么想的。
  但是——
  “… …原来是被丢到‘那一边’去了吗。”
  他摸了摸额头,手上传来了鲜血的温热粘稠的感觉。虽然能感觉到鲜血的触感和温度,但是,“痛觉”已经完全消失了。
  但是,刚才自己的确是感觉到了。
  ——鯱人回过头来。
  在仿佛被什么东西向后拉扯的感觉中回头一看,映入视野的正是面戴着全遮盖式头盔的附虫者。
  好几年没有感觉过的“痛觉”。
  对于在极限状态下出现的这种感觉,鯱人不知道为什么——在心里产生了一种无论如何也要把它夺回来的冲动。
  “… …还给我。”
  从发出了沉吟生的鯱人身体中,绽放出了橙色的光芒。
  从鯱人和Solo中喷涌而出的影子,在一瞬间内化作了“秋茜”的形态。再次恢复了橙色光芒的蜻蜓,以光的速度刺进了后方的大型摩托车之上。
  “… …!”
  可以感觉到,那戴头盔的人顿时发生了动摇。大型摩托车的轮胎发生了扭曲,开始了急剧的减速。由大量玻璃碎片构成的<虫>,也重重地陷进了地面。
  鯱人以反作用力抬起了Solo的前轮,然后把旋转的轮胎靠上了墙壁。霎时间,他所骑的单车飞上了空中。
  面对这现实中不可能出现的光景,戴头盔的人反应稍微迟钝了一下。鯱人的车爬上墙壁,在空中打了个转,跃到了后面那个戴头盔的人上空。
  在腾空的状态下,鯱人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下。“秋茜”从他手指方向上的大型摩托车飞起,在瞬间内移动到鯱人和他的Solo之上。
  一阵地鸣声摇撼了夜幕下的小巷。
  从正面撞了上去的鯱人和Solo,把玻璃构成的<虫>连同那辆大型摩托车都彻底粉碎了。在被撕成两截的<虫>的中央,以Solo落点为中心的地面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那堆玻璃碎片顿时烟消云散,戴头盔的驾驶者整个人飞了出去。
  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鯱人把Solo停了下来。瞬间,橙色光辉马上离开了Solo和鯱人,仿佛融入了空气中一般消失无踪了
  “…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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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21:25:15 | 显示全部楼层
  走下电单车的鯱人,在嘴角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向着倒在地上的摩托车驾驶者走了过去。
  “喂喂,可以打扰你一下吗?占用你的时间没问题吗?我说啊,你知不知道我的‘痛觉’被弄到哪儿去了?”
  他一边笑,一边踢了那个动也不懂得人一脚。因为他毫无反应,所以鯱人又多踢了几脚。
  不管再怎么踢他也没有反应,难道是因为没有“痛觉”吗?难道跟鯱人一样,附虫者都是完全感觉不到痛楚的吗?还是说明明很痛,但是因为不想把鯱人的“痛觉”给回他而强忍着呢?
  因为不知道答案,所以继续踢下去。
  明明从鯱人的额头上一直流着血,但是却没有痛楚。
  “你说话啊?喂喂?我叫你啊——?”
  从机械似的不断踢着那个人的鯱人,传来了一个曾经听到过的声音。
  “住手吧。他已经失去了<虫>,变成残缺者了。”
  转头一看,视野中撩过了一阵紫色的光芒。
  “他只是因为‘刚诞生’而发生了暴走。不过看样子,你好像不一样呢。”
  “… …!”
  台词的后半截,从转过头来的鯱人身后——倒地的大型摩托车旁边想起。
  鯱人反射性地退后一步,摆起了架势。笑容也从脸上消失了。
  不知什么时候,一位少女已经伫立在他的身边。
  在没有街灯的巷子里随风飘动的雨衣,正散发出紫电的光芒。喊着棒棒糖的嘴上,正露出毫无紧张感的笑意。耳边传来了雨鞋摩擦地面的声音。
  那是刚才以为早就被玻璃<虫>杀掉的少女。虽然看不见那辆缺油的电单车,但她那毫无损伤的姿态却跟刚才完全一样。
  “秋茜”从鯱人的身体中飞了出来。既然对方是身份不明的人,那就有可能也是敌人。
  面对准备好随时发动能力的鯱人,少女摘下了头盔和防风眼镜。
  “我一直在看着你哦。你的能力,是以物体的重量——质量为媒体的呢。”
  少女的面容,跟那高高在上的口吻完全相反,显得非常年幼。到底是比鯱人年幼,还是因为娃娃脸的关系呢?这一点根本无从判断。要是没有雨衣和曲棍球棒的奇妙组合的话,看起来也是一张相当可爱的脸。
  “只不过,好像有某种程度的规则限制。并不是说可以单纯地增加和减少质量。是通过那只<虫>来进行质量的‘移动’吗?看样子好像很难控制,不过还真是稀有的能力呢。”
  “… …”
  被看穿了自己的能力,鯱人的警戒心就变得更强烈了。
  少女说的完全没错。
  他的能力,可以让物体的质量发生转移。虽然在能力所及范围内是可以自由控制,但随着范围的扩大,精神力和体力的消耗也会变得异常严重。不仅仅是能对质量进行移动,在某种程度上还可以使其发生增幅和削减。就是这么一种毫无价值的能力。
  “但是,比起那个——”
  少女重新戴上了防风眼镜,沉下了身子。
  要来了——
  鯱人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反射性地向一旁跳开。
  “你‘坏掉’的程度还真是恰到好处呢。”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自己刚才所站的地面上,冒出了一条巨大的裂缝——鯱人只能理解到这一点。要不是反射性地避开的话,恐怕自己就会被连同地面切成两截。
  “现在的你正处于极度的紧张状态,也就是跟催眠状态相类似的情况——即使如此,还能对敌人作出这种敏捷反应,速度上无可挑剔。”
  身上缠绕着紫电的少女,正垂直地站在墙壁上。在雨衣随风反动的少女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住了本来背着的曲棍球棒。
  因为她站在墙壁上的姿态过于自然的关系,甚至让自己产生一种侧躺在地上的错觉。平衡感顿时混乱起来,只得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移动到那里去的呢?
  到底是怎样站在墙壁上的呢?
  已经完全超越了鯱人的理解范围——
  “你具备成为战士的资质。”
  在一瞬间逼近眼前的少女,把曲棍球棒击在鯱人的兄空上。身体受到了剧烈冲击而向后倒退。
  但是——
  “哈哈!”
  鯱人的脸上露出了坏掉似的笑容。
  伸出去的右手抓住了少女的头——感觉不到痛楚的鯱人,并没有对受伤的恐惧感。虽说有着压倒性的力量差距,但也不打算那么轻易就被敌人打败。
  被球棒集中的胸口上,感觉到一阵小小的刺激。
  在战斗中出现的“痛觉”,更让鯱人的心情越发激昂起来。
  如果再战斗多一点的话,自己就能重新夺回“痛觉”。
  心里有着这样的确信。
  “唔,虽说我也手下留情了,不过没想到你连眉头也不动一下呢。难道你是感觉不到痛楚的吗?——还真是难得的素材。”
  被抓住头的少女,依然表现出一副从容自在的态度。
  鯱人确信了自己的胜利。接下来只要改变少女的体重,把她扔到高空中或者狠砸在地面上就行了。
  就在他刚这么想的瞬间,被击飞到后面去的却并非别人,正是鯱人自身。
  “… …!”
  少女应该是没有动过才对。而背后也并没有任何人在。
  然而撞到了墙壁上的鯱人,根本无法避开接下来的一击。
  “被业余的附虫者触碰到身体已经是好就没有过的事了。”
  少女的笑容带着紫电逼近眼前。
  跟刚才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巨大冲击,穿过了鯱人的整个身体。从鯱人身后释放出来的冲击,顿时把背后的墙壁击得粉碎。
  跟疼痛毫无关系,意识似乎在强制之下远离自己而去。
  在膝盖跪在地上的时候,鯱人才清醒了过来。
  在头失去意识前的瞬间,他看到了倒在地面上的那个戴头盔的人。
  那个… …是我干的吗?
  为什么我能做到那种事?
  是怎么打倒的?
  自己完全理解不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以玻璃为媒体的那个附虫者,是被你杀死了<虫>而变成了缺陷者——也就是丧失了情感和心智的行尸走肉状态啦。你放心吧,我没有杀死你的<虫>,你不会变成残缺者的。”
  少女似乎察觉到了鯱人的视线,于是若无其事地说道。
  但是在她说明的时候,鯱人已经在想着完全不一样的另一件事。
  浮现在脑海中的,是乘上了巴士的那位少女——放学后帮他拉出了电单车的那位少女。为了挽救她所乘的那辆巴士,鯱人一反常态地为了救她而主动使用了能力。
  她好像说过很赶时间… …那个女孩,到底有没有能赶上呢?
  在沉陷于没有痛楚的睡意之前的瞬间,视野中出现了用手指着自己的少女身影。
  “你合格了。”
  在鯱人认定是厄运之日的这一天里,最大的不幸——
  就是被身披雨衣的战士找到了自己这件事了。
  盐原鯱人的“选拔测验”。
  ——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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