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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古月轩

《极品家丁》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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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4 17:01:23 | 显示全部楼层
胡不归脸色大变,当下就要发作,却被人拉了拉袖子,扭头一看,只见林将军面无表情的摇摇头,一声不发的扭头而去,胡不归火哼了一声,便跟在林晚荣身后。

    翟沧海见眼前二人对自己不理不睬,大声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本将军不敬,你二人叫什么名字?”

    林晚荣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去,翟沧海手下一名千户大怒,扬马策鞭飞奔上来,一马鞭朝二人身上甩过来:“你好大的胆子,我家将军与你说话——”

    “说你妈啊——”林晚荣猛一回头,将那千户拉下马来,重重一拳便朝他面门砸去。他盛怒之下,拳风阵阵,那千户惨叫一声,脸上便盛开了一朵血花,林晚荣一脚将他踢飞出去,眼中闪过一丝凶光。这一手出乎所有人意料,骑营人马顿时骚动起来,翟沧海大火道:“你这废物将官好大的胆子,竟敢殴我手下千户,来啊,将他拿了——”

    林晚荣早已回到李圣身边,胡不归咬牙道:“这狗杂种,侮辱我将士,我恨不得一刀结果了他。”

    林晚荣脸色铁素,冷冷一笑道:“李大哥,调转炮口,对着这骑营,给我轰两炮——”

    此令一下,不仅是李圣,就连那正喋喋不休的胡不归也吓了一跳。李圣急忙道:“林将军,万万不可啊,若是内讧起来,咱们吃不了兜着走啊。”

    林晚荣冷笑道:“李大哥,我叫你打你就打。所有罪责,我一人承担。”胡不归脸色潮红道:“林将军,你是我最敬佩的人,朝那*开炮。算上我老胡一个。”

    高酋道:“这姓翟的不过一个小小地骑营偏将军,没什么了不起,轰上几炮,让他见识见识。”他是皇帝身边的护卫,见过的一品大员不知凡几,对一个小小的翟沧海自然看不入眼。

    李圣一咬牙,将炮口调过对准那骑营地方向,仔细瞄准,轰轰的开了两炮。炮弹带着呼啸在骑营正前方爆炸,隔着翟沧海不过数丈的距离。他胯下的素葱马受惊之下,前蹄跃起,差点将这副将摔了下来。正要上来捉拿林晚荣的骑营士兵身下的马匹一起嘶鸣起来。差点将众人掀翻在地。

    “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对我骑营开炮——”翟沧海怒气冲冲道:“今日若是不给你们这些废物一点教训,我就——”

    他正说着话,却见远远的行来数队军士,衣衫破烂。浑身伤痕,他们二人一组,抬着阵亡将士的遗体。缓缓的置于大营之前。这些幸存下来地军士面容黝黑,血迹斑斑,连队形都整不起来,是真正的残兵。

    再瞧那些阵亡将士,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之处,断腿的,断头地,肠肚破烂的,有的还与敌人抱在一起。死也难以分开。这些战死的将士,大多是些十五六岁的娃娃兵,脸上还带着天真幼稚,眉目里地痛苦不甘,便像是一根根钢针刺在众人心上。

    这运送粮草的兵马本身就只有六七百人,竟然一夜之间阵亡了一半,望着眼前惨烈的一幕,骑营地将领们无不心惊。

    “禀告将军,此役我军共亡三百零三人,重伤七十五人。”杜修元脸色沉重的抱拳说道。

    林晚荣牙齿都咬碎了,望着那翟沧海厉声道:“你姓翟?”

    翟沧海不知他问此何意,傲然答道:“本将军正是姓翟——”

    “跪下——”林晚荣忽然大声喝道。

    翟沧海一愣,不知道他在说谁。林晚荣掏出火枪,砰的一声大响,翟沧海马前的地上立即掀起一阵尘土,林晚荣杀气腾腾的道:“老子叫你跪下——”他大战方毕,浑身鲜血,面容狰狞,望着便是一个天降的杀神。

    “跪下——”幸存下来的三营士兵,高举手里砍豁了口的钢刀、卷了芯的长枪,不顾身上汩汩地鲜血,怒目圆睁,对着骑营一起大声吼道。声响之大,直将那骑营众将也是吓了一跳。这些昨日的新兵,今日却已成了杀神,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他们没有退却过,哪个不是满面血迹,伤痕累累,又何曾怕过谁来?激发的血性早已让他们忘了身上的伤痛,纵是残缺不堪,但那血战之下惊天的杀气,却如山洪一样爆发,势不可挡,直将骑营五千将士也惊呆在了那里。

    翟沧海心惊之下,急忙退了几步道:“你们要做什么?我乃是骑营副将,统帅五千兵马——”

    林晚荣哪里管他,飞身几步掠上前去,一把将翟沧海拉下马来,恶狠狠的道:“老子叫你跪下——”

    “跪下——”跟在林晚荣身边的高酋,大吼一声,飞出一脚踢在翟沧海膝盖上,翟沧海惨叫一声,便跪倒了下来。

    骑营众将反应过来,急忙将他二人团团围住道:“拿下,全部拿下——”

    “为了林将军,冲啊——”胡不归、杜修元同时一声大喊,剩余的三百残兵双了通红,浑身爆出惊天的杀气,如一股无敌的旋风般,转眼杀进骑兵包围圈里,将林将军团团护在中间。昨夜一场血战,让这些原本还有些隔阂的将士们彻底融为一体,不管你是浙江的山东的还是神机营,那是性命相托的交情,林将军就是他们心中的战神。

    林晚荣处在包围之中却浑不在意,一脚将翟沧海踢翻在地,狠狠踩在他脸上,阴阴一笑道:“叫你的骑营全部下马——”

    “大胆,你们想造反不成?”骑营的几个千户将三百残兵团团围住,大声喝道。

    高酋一亮金牌,大喝道:“放你娘的屁,老子乃是御赐一等护卫高酋。奉命保护林将军,谁敢与我动手?不怕抄家的就给老子放马上来!”

    他这一亮身份,骑营众人便不敢说话了,宫廷护卫是什么样地主。每个人都知道。这位姓林的将军有一等护卫护驾,那身份定然不简单。

    被踩在脚下的翟沧海大叫道:“你侮辱上峰,我要办你——”

    “上你妈峰——”林晚荣大喝一声又是重重一脚踢去,吼道:“骑营将士,全部给老子下马——”

    骑营众将见这个年轻的将军似是发疯了般,任谁都不怕,皆都暗自心惊,但眼下一军之首落在了人家手里,也只有照办,五千人便皆都下了马。

    林晚荣大吼一声道:“你们看好了。记住我这张脸,我乃徐渭帐前参谋将军林三,以后见了面。可别说不认识我。”

    “这姓翟地王八,竟敢侮辱我为国捐躯的兄弟,老子今天要是不办了他,就对不起我无数兄弟在天之灵。想我七百兄弟,血战白莲数千精锐。破敌千余,击杀白莲第一勇士梦都,无数的弟兄捐躯在这里。他们大多才十几岁,才十几岁啊——”林晚荣啊的大叫一声,双目通红,似是开心就好整理一堆随时都会引爆的炸药,狠狠一脚踢在翟沧海脸上,“老子这些兄弟,哪个不是英雄豪杰,是你这翟王八能侮辱的吗。*,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老子剁了你——”

    林晚荣发疯之下,一夺长刀,便要往翟沧海脸上砍去,高酋急忙拼死抱住他道:“林兄弟,你冷静一点!”

    三营残兵热泪盈眶,昨夜血战的情景历历浮现在眼前,他们俱都高扬着头颅,以无比崇敬的目光,望着这令他们敬畏的年轻将军。

    骑营众人一听他说击杀了白莲第一勇士梦都,顿时大吃一惊,这梦都和他麾下地精锐,战力彪悍,乃是白莲军的虎狼之师,没想到昨夜竟然败在一支老弱病残手里,就连那梦都也丢掉了性命,这怎能不叫他们心惊。

    难怪这年轻将军如此彪悍,能杀了梦都,那还能弱了去?就算是他砍了翟将军,也绝无人怀疑。从军之人从来都只崇拜强者,骑营众将士对这支血战之军再无一点歧视之心。这躺在地上的将士,在他们眼里,便是大华军人地荣耀。

    “胡不归——”林晚荣将长刀一丢,大声喝道。

    “末将在!”

    “掌这姓翟的狗东西的嘴,再打断他两条腿,让他看看,谁他妈才是废物。我林三的兄弟,谁也不能欺负!”林晚荣抹了把眼泪,低沉的声音透着阵阵阴狠,传出去老远。三营地残兵们发出一阵惊天的欢呼,骑营的兵士们噤若寒蝉,无人敢对。

    “得令!”胡不归取了一条大板冲上来,对着翟沧海就是一顿猛拍,殴打上级,这感觉真是好地没话说。

    林晚荣拔出高酋身上佩刀,刷的一声斩掉翟沧海座骑马首,一股鲜血喷射而出:“辱我将士,斩你马首,下次再犯,取你狗命。”

    骑营人马虽多,却无一人敢出来说话,凭着这位年轻将军力斩梦都,那也是绝对的首功,谁能与他相比?

    林晚荣望着那些阵亡的兄弟,双膝一跪,胡不归、高酋、杜修元、李圣以及剩余的将士们,跟着林将军跪下,一时气氛庄严肃穆之极,就连那战马也不敢嘶鸣一声。

    恭恭敬敬行完叩礼,林晚荣身形长起,大喝一声道:“李圣、胡不归,杜修元——”

    “末将在!”三人一起大声应道。

    “送兄弟们一程。”林晚荣咬牙说道。

    四人抬起当先将士的遗体,高举过头,缓缓向前行去,一行残兵跟在他们身后,慢慢移动着。那兵容齐整的五千骑营军士,望着这破败而又团结的队伍,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支柔弱地队伍,似乎就是不可战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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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4 17:02:29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堆堆的黄土,掩盖了一个个年轻的躯体,眼望着捐躯将士们的遗骸淹没在黄土中,幸存的三百余名将士,相互搀扶着,哗啦啦的跪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
    林晚荣从许震手里接过酒坛,将鲜美的烈酒缓缓倾倒入土,望着那晶莹透明的酒液渗入土壤里,他牙齿一咬,鼻头却一酸,顿时跪倒在地,像个孩子般的大哭起来。

    远处的骑营官兵静静望着这一幕,望着那痛哭的三百将士,谁也不敢开口,几个有血性的千户一带头,五千军士便遥遥抱拳一拜,对这些勇士致以崇高的敬意。

    林晚荣一仰头,将那美酒饮尽,啪的一声将坛子往地上一摔,清脆的响声传出老远。

    “站起来,全都站起来!”他胡乱擦了擦脸颊,大声呼喊道。

    三营残兵听闻林将军的呼喊,立即全都挣扎着立了起来。林晚荣眼光在他们身上一扫,大喝道:“挺直你们的腰板,站的像个爷们??”

    风声萧萧,三百残兵个个腰肢笔直,高扬着头颅,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们逝去的兄弟,他们是站着死的,他们从来没有倒下过。不分浙江山东,不分年纪老幼,他们皆是我大华的英雄??我林三带的兵,没有一个是孬种,你们给我记好了,宁愿站着死,不要跪着生。”

    “宁愿站着死,不要跪着生!”三百人一起大喝起来,声音嘶哑,却有着如虹的气势。悲壮而又震撼人心。

    胡不归、杜修元、李圣几人顶着寒风光着膀子,从远处山脚下搬运来一方大石,立在众将士墓前。神机营的能工巧匠颤抖着双手,满含热泪。将一个个熟悉的名字,细细刻在那大石上。林晚荣面无表情,望着那一个个年轻地名字,腮帮子一阵急抖。

    “我日啊??”他大吼一声,一刀劈在身旁大树上,哗啦轻响中,大树缓缓的倒了下来。所有的将士都望着他们年轻的将军,为这样一个有情有义地将军效命,死了也值。

    骑营的几个千户徒步走了过来,望着林晚荣抱拳道:“林将军。请允许我等向死难的弟兄们致敬。”

    林晚荣抱拳道:“谢了。”

    其中一个带头的千户叹道:“林将军勇猛无敌,忠肝义胆,实在是我等的楷模。我与诸位兄弟。皆是敬佩万分。这事本不该提起的,但是我等今日是跟随翟将军前来救援贵军的,眼下翟将军被打断双腿昏厥于此,此事我们该如何向大帅禀报呢。”

    见这几个千户神态恳切,想来也非大恶之人。林晚荣四下一抱拳道:“诸位请放心,今日之事乃是我林三一人所为,与我手下兄弟无关。也绝不会与各位为难。徐大人面前,我自会坦陈原委,林三亦别无他求,只希望各位兄长将今日所见如实禀报徐大帅。”

    “林将军义薄云天,我等钦佩万分。”见林将军将所有罪责都揽到头上,那几位千户更是仰慕,一起向林晚荣抱拳行礼道。

    眼下林晚荣身边的三百兵士,已无再战之能,为防止再次遇袭。骑营五千人马便驻扎在此地,等待清晨与他们一起赶往丰县,与徐大帅会合。

    见那几个千户离去的身影,杜修元担忧的道:“林将军,这骑营副将翟沧海,乃是兵部侍郎铁大人地门生。今天这样打了他,徐大帅之前如何交待?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打他怎的,照我老胡的意见,砍了他都是轻地。真要闹将起来,算上我老胡一份,老子去砍了他*,看他还敢怎的。你这个杜酸儒,读了些诗书,恁地胆小怕事。”胡不归不屑的说道。

    杜修元虽是文弱,但昨夜一战不仅指挥得当,更是拼杀在前,闻言脸色惩的通红:“大胡子,你胡说些什么,我哪里怕事了?便只有你可以为将军担当么,若真是有人敢加害将军,我杜修元拼了性命不要,定然护他周全。”

    “你这样瞻前顾后,哪里能做大事?”胡不归道。

    “你如此鲁莽行事,又如何成大器?”杜修元丝毫不让地反驳道。

    林晚荣见不到一刻,这二人便又吵了起来,无奈的摇头苦笑,他二人虽是绝配,却也是一对冤家。

    高酋昨夜与林晚荣一起拼杀,共历生死,真应了那句老话,一起嫖过娼,一起扛过枪,感情自然非是一般,听他二人争吵,忍不住笑道:“二位老弟放心吧,林兄弟是何等人物,那脑瓜子,天下哪有人能比的过他?从来就只有他害人,哪有人能害他地??,

    我日这是什么话,我有那么坏吗?只是偶尔害一下人而已嘛。

    三百名兄弟入土为安,处理好善后事宜,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林晚荣却是没有一点睡意,静静立在湖边一言不发,杜修元诸人站在他身后,望着这位年轻将军沉思的背影,谁也不敢说话。

    高酋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道:“林兄弟,你是怎么了,这可不像你的性子。”

    林晚荣回头笑道:“高大哥,我还是原来的我,只是昨夜这仗打得我心疼,心里不畅快而已。”

    胡不归神秘一笑道:“林将军,你莫非还在担心那翟沧海的事情。实话说吧,昨夜揍那个姓翟的王八,我拿捏准着呢,在那板子上加了暗钉,他那腿骨被我节节打碎,这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妈的,叫他侮辱我兄弟,看他再如何害人。”

    林晚荣龇了一下嘴,这个胡不归也会来阴的啊,倒是小瞧了他。杜修元一竖大

    大拇指道:“老胡,这是你办的最得当地一件事了。”

    “那是当然。今日下手真他娘痛快。我老胡这辈子还没做过这么痛快地事情呢。”胡不归洋洋得意。

    林晚荣微笑道:“胡大哥,你和杜大哥以后不要再吵架了,你们两个人一文一武,是天生的搭档。配合好了,开疆辟土、建功立业,那是不在话下的。李大哥,神机营的火器还可以进一步改良,你也多费费心。等今日见到了徐大人,我便为你们请功,凭着斩杀梦都这一条,晋升千户是绝无问题地。”

    三人急忙抱拳道:“谢将军栽培。”

    林晚荣轻轻一叹:“昨夜这一战,我弟兄伤亡惨重,但烧不死的鸟是凤凰。这剩余的兄弟们都是精英,你们以后可要把他们带好了。还有那个许震,也是个可造之才。一定要把他培养起来。”

    胡不归点点头,感叹着说道:“这一仗,我们虽是胜了,却也是惨胜,白莲匪军是悍匪。但也是我大华子民,说到底,这场仗还是我大华内讧。纵是胜了,我心里也不痛快。倒是上北方驱除胡虏,是我老胡多年以来的梦想,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心愿得偿。”

    胡不归本人便是济宁人,昨夜那被全歼的白莲军,大部分算是他老乡,他心里有些感怀在所难免。

    “我忽然有个想法。”杜修元突然开口道,脸上带着点点兴奋:“林将军,你天资聪颖。智计百出,乃是天生的将帅之才,兄弟们对你甚是爱戴。能不能请徐大帅向皇上上个折子,委你带领我们去北方抗击胡人,将军爱兵如子又统兵有方,此乃是众人亲见,只要你带兵,我们弟兄心里就有了主心骨,到时候,卫我边疆,斩杀胡虏,我兄弟为大华建立一番不世功业。”

    “是啊。”李圣和胡不归也是精神一振:“有林将军神机妙算,奇谋良策,灭那胡人定然是易如反掌。就请林将军带我们去吧。”

    林晚荣吓了一跳,我日狗屁神机妙算,我那是误打误撞,要拿这一套上战场打胡人,牺牲了我一个不要紧,要是害了那么多的兄弟,那简直就是罪无可恕了。他颜色一整,急忙道:“这个,打仗的事情,我本身就没多少兴趣。何况战场上死伤难免,若是每日见着兄弟阵亡,那比杀了我还难受。诸位大哥若是真心体谅我,便勿要再提起这些话题。你们都是有本事的人,我会在徐大人面前一力保荐,以后定然前途无量,这些兄弟,以后就要托你们照顾了。”

    众人听他言里隐有归去之心,顿时大惊,急忙劝慰了起来,只有那高酋看的最开:打白莲邀你来地时候,你不是也扭捏过一阵么?到时候总有人想办法让你去的。

    林晚荣与这些兄弟朝夕相处生死与共,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与他四人湖边聊聊天,听胡不归说说抗击胡人地故事,对昨夜方经历血战的他来说,浑身血液难免又一阵沸腾。

    队伍一早开拔,直往丰县而去。林晚荣的三营兵士衣衫破烂,伤兵满营,却是昂首阔步走在最前,脸上洋溢着浓浓的自信。任谁也不敢相信,这支队伍在昨夜之前,还是一支正宗的杂牌军。

    重伤地七十余名兄弟,本是躺在马车上,但那马车颠簸之极,痛苦不堪。林晚荣看的心焦,翻身下马,将一名重伤员放置于昨夜新做的担架上,与高酋一前一后,抬着前行。

    那重伤地兄弟一阵激动,挣扎道:“属下该死,怎敢劳动将军?”

    林晚荣火道:“说些什么屁话,你是我林三的兄弟,我抬你前行怎的了?你若再多说,我就将你从担架上扔下去。”

    那军士嚎啕大哭:“将军待我之恩,有如青天明月。我这性命,便交与将军了。”

    “你小子屁话多!”林晚荣偷偷抹了下眼角道。

    胡不归等人见了林将军的动作,这才醒悟过来,急忙翻身下马,众人将重伤兄弟架上担架,抬着前行。队伍变得稀稀拉拉,瞬间增长了许多,三营将士们的心却越聚越紧。

    行在他们身后的骑营数位千户皆是统兵之人,见了前面一幕,早已心生感动,几人大手一挥道:“全军下马,骑兵变步兵,与诸位弟兄同行??”

    “同行??”五千骑兵一起大吼起来,见着前面的残兵,他们便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影子,热泪盈眶中,人人皆是心甘情愿下马,紧紧随在这些残兵的身后,一步也不敢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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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4 17:02:40 | 显示全部楼层
从沛县到丰县,几十里的路程,却行了两三个时辰。到达离徐渭大营数十里的地方,忽闻几声炮响,前面迎面冲来十数精骑。当先坐着的一个老者,胡须花白,正是讨伐白莲军的大帅徐渭。后面跟着的诸人,披挂带甲,杀气腾腾,应该都是徐渭帐前的大将了
    徐渭与众人远远下马,急匆匆的行来,双手一抱拳道:“林小兄弟,别来无恙啊。”

    几天没见,这个徐老头似乎憔悴了些,看来这讨伐的差事还真不是那么好干的。林晚荣摇头道:“徐先生,你看看我身后的这些兄弟,我能无恙么?我是有恙,大大的有恙啊。”

    徐渭见他手下兵士衣衫破烂,无一人不带伤痕,处处可见昨夜血战之痕迹。他忙一挥手,早已有身后官兵接过手来,将重伤的军士抬进营中救治。

    徐渭叹口气,朝林晚荣苦笑道:“林小兄,昨夜之战,实在出乎老朽意料。这微山湖上我本已着令水师严密布防,哪曾想到贼寇竟然绕过了防线,恁地狡猾了些。”

    严密布防?我靠,几百条小船,数千人马,放在湖面上,光数人头,那也是黑压压的一片啊,就是瞎子也能看的真切,不知道你的水军是怎么防的?

    林晚荣心里满是怒火,但见这老头神色憔悴,头发似乎都白了许多,也狠不下心来发作,悻悻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跟在徐渭身后的大将们,见徐大帅亲自出营迎接的。竟是这么一个年仅二十余岁的小小参谋将军,都有些吃惊。

    徐渭拉着林晚荣,转身面对众将道:“来,来。我为你等介绍一番。这位,便是我时常提起地参谋将军林三兄弟,他学识胆量皆是非凡,老朽佩服的很,数次相邀他终才答应,此次便是专为我军助阵而来。”

    众将见徐大帅如此推崇这参谋将军,也很配合的给面子,皆都抱拳道:“久仰久仰!”

    久仰个屁,林晚荣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这些带兵地将领个个彪悍异常。哪肯轻易服人,口中说着久仰,实际怕是连他的面孔都懒得去看。

    徐渭将众将领一一介绍给林晚荣认识。林晚荣记性好,不一会便将这几人认了个脸熟,在这几员大将中,他最为注意的是骑营统领佟成,原因无他。昨夜被他打断腿打烂嘴的翟沧海,就是这佟成的副将。这几位大将皆是眼高于顶之人,见他一个小小参谋将军竟能如此受大帅重视。自然很有些不服,面上难免倨傲了几分

    林晚荣揣摩人心是成了精的,当然明白这几人的心思,他冷冷一笑,对后面的胡不归等人大手一挥道:“抬上来??”

    胡不归与杜修元二人虎步而入,将一具尸首扔在众将面前。那尸首面目狰狞,胸口一个婴儿拳头般的大洞甚是吓人。

    “孟都?是白莲第一勇士孟都!”几位与孟都交过手的大将一起大叫起来,脸上现出惊骇之色。

    “哦,这就是号称能生裂猛虎地孟都?”徐渭看了那尸首一眼道。

    “禀大帅。正是此人。这尾都乃是兖州人氏,天生神力,曾于景阳冈上生撕猛虎,号称白莲第一勇士。我大军前几日方才与此人交战,折了我手下数员大将。没想到今日竟然横厚于我等面前。”说话是徐渭帐前的左路将军,林晚荣记得他的名字叫佐宗佑。

    那佐宗佑朝林晚荣一抱拳道:“林兄弟,昨夜便是这尾都率军偷袭么?”他原本神色也有些傲慢,但见了这孟都地尸首之后,已改变了许多,说话中隐隐有些尊敬的意思。

    带兵的人难免有几分傲气,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林晚荣点头道:“正是此人。昨夜他率了数千白莲精锐,自微山湖上偷袭我营,幸被我提前察觉,经过一番血战,才将这人斩于马下。”

    徐渭身边的几员大将,都是听过孟都地名头的,有的更与他亲自交过手,知道这孟都地厉害。孟都手下的,皆是最为忠诚的白莲精锐,悍不畏死,早有凶名。没曾想一队运粮草的杂军遭遇他们袭击,不仅以少打多,全歼了一千精锐,竟还斩杀了尾都,实在叫人不敢相信。

    佐宗佑脸上露出几分敬佩之色:“林兄弟用兵如神,果然非同凡响,佐某佩服。但不知这孟都是伤在何种利器之下?瞧这伤势,我打了这么多年仗,却从来没见过。”

    “哦,此乃家传绝学一阳指是也,只是小弟修炼的过度,威力大了些,昨日夜战看不清楚,我一不小心,就把这伤口弄的太大了些,吓着了大家,实在是不好意思。”林晚荣面不改色的说道。

    高酋听他信口胡诌,心里暗笑,什么一阳指,分明是用的暗器,这林老弟也太能瞎吹了。

    众人听得暗自咂舌,这个参谋将军果然是深不可测。

    林晚荣指着胡不归、杜修元、李圣三人道:“徐大人,昨夜血战,这三位百户大哥冲锋在前,居功至伟,我想为他们请个功。”

    徐渭哈哈大笑道:“正当如此。昨夜之战,不仅全歼白莲教精锐,还斩杀了孟都,乃是我大军进剿以来的最大一场胜仗,实在是大振军心。林兄弟率领一队弱兵,取得如此辉煌战绩,论功受奖那是应该地。传我将令,林兄弟保荐的这三位,每人晋升两级,领千户,明日便调拨人马过去。其余人等皆晋升一级,论功行赏。”

    “谢大帅!”胡杜李三人大喜过望,急忙抱拳行礼道。

    “林兄弟啊,你可给我送了份大

    大礼啊。”徐渭拉着林晚荣往大营行去,满面感慨的道。近几日徐渭大军虽已将白莲教压制在济宁一线,但白莲军借助地形熟悉,并不与官兵正面交锋,几天下来,进剿的收效甚微。

    林晚荣笑着道:“这是自然,我要是白莲军,我也不会与官兵硬碰硬的。不过只要我们将白莲军围住了,不用每日交战,只需层层推进,将包围圈慢慢缩小,让他们再无活动的空间,接着攻占济宁,占他老巢断他后路,待到严冬来临大雪落下,这白莲必然溃败。”

    徐渭大喜道:“林兄弟,你这想法正与老夫不谋而合,我这参谋将军,可真是找对人了。”

    林晚荣跟在徐渭身后进了大营,只见无数的帐篷远远的连接到天边,数也数不过来。一队队的将士正在刻苦操练,几队精兵不时在帐中走过巡逻,防守极是严密。

    见这数万精兵,刀枪铮亮,军容齐整,林晚荣也忍不住点头,这个徐渭老头,看着瘦弱文静,没想到带兵也有一手,天下第一之名,还真没辜负了。

    徐渭带他走进一座帐房,笑着道:“林兄弟,你昨夜血战未休,今日升帐,你便不用去了,好生修养一番。这大帐条件简陋,你莫要嫌弃才好。”

    废话,我要嫌弃,你能给我弄个别墅么?林晚荣无奈想道,对徐渭道:“徐大人,我营里的那些兄弟,安置的如何了?”

    徐渭一竖大拇指:“林小兄果然是真性情。你尽可放心,这些将士皆是大功之臣,我绝不会亏待他们,这大营里最好的东西,便都送与他们。”

    林晚荣这才安下心来,他为人虽然嚣张狡猾,但是对待这些同生共死的兄弟,却绝无虚假。徐渭道:“林兄弟,你如此关怀手下将士,又生的绝顶才华,倒不如以后长留军中好了,这些兄弟定然欢喜万分。老朽一定向皇上保荐你。”

    林晚荣吓了一跳,靠,你这老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在萧家斗斗大小姐,偷偷二小姐,何等的风流快活,这其中滋味哪是你能感受的?也就你老徐没点志向!

    “这个,以后再说吧。”林晚荣打了个呵欠道。他昨日那般血战,一夜未睡,又是流血又是流泪的,今晨还抬着担架走了五六十里路,早已困顿之极。

    见林兄弟如此倦怠,徐渭无奈摇头,正要离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道:“老朽险些忘了一事,林小兄,这里有你一封家书。”

    “家书?”林晚荣瞪直了眼睛,竟然有人给我写家书?是巧巧?不可能!那妮子根本就不知道我出来干什么的,她纵是有千万种思念,这信也送不到徐渭手上。

    “徐先生,你不是弄错了吧?我离开金陵尚不到十日,家中老婆都不知道我去了何处,哪里会有什么家书?”林晚荣狐疑的道。

    “何曾有错!”徐渭笑着将书信交到他手上:“林小兄一望便知。”

    这老头,神神秘秘的,搞什么鬼。望着徐渭消失的背影,林晚荣愣了半晌,这才将目光转到信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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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4 17:02:51 | 显示全部楼层
他将那信封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却是空无一字,也不知道是谁写来的。匆匆将信笺拆开,便闻一阵幽幽的清香传来,他生性属狗,鼻子闻了几下,便嗅出些玫瑰香水的味道。

    洁白的笺纸上寥寥数行,既无抬头,也无落款,他眼睛一扫,便见几行娟秀的小字:“尔出门在外,久无消息到来,吾妹心焦,曾数次寻我询问,嘱我写些书信送你。她孩童心性,记挂太多,嘱你饥食肉,寒添衣,勿饮生冷,勿近生人,匆要与人争执,匆招惹年轻女子!家中大小事务安好,你便放心与徐先生相助,匆要挂念家中。行走在外,安危第一,凡事不可冲动,三思慎行,不求发达,但求安然归来。若这信笺到你手上,你便写个字回来,好叫玉霜放下心思,只言片语即可,莫要写多,惹我心烦。以上所嘱,皆为玉霜言行,与我无关。你若心里有她,便须爱护自己,尽早归来。若是相忘,我便做鬼也不饶你!切记!”

    林晚荣将这书信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这信里内容奇怪,似是关怀又似是恼怒,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有一点看出来了,这信是大小姐写的,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也不知道她是怎样送到徐渭手上的,难怪那个徐老头说是一封“家书”呢。

    这信写的怪异,却也符合大小姐的性子,林晚荣仿佛看见萧玉若灯下凝眉,愤愤娇哼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这丫头肯定是对自己深有不满。与大小姐相处长了,还真是有些感情了,几日不见,想念的紧,他心里大是感慨,找来信笺,掏出铅笔。想也不想,刷刷刷的写上几行:“大小姐。我想你;二小姐。我想你;夫人,我也想你。”

    这信果然是应了大小姐的意思,言简意骇,主题鲜明,他骚心作祟之下。也懒得再写,装好信封。叫来一个帐外守候的兵士,嘱托他交给大帅送至金陵萧家。

    写完这信,他早已困意丛生,打了几个呵欠躺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次日一大早,军中操练的号角吹响,林晚荣才惶惶然醒来,忆及昨日所做之事,额头顿时冷汗隐现,忙叫来昨日那传令兵道:“快,快去大帅帐中禀报。将我昨日那书信取回。”

    传令兵片刻即返,抱拳道:“禀将军,大帅昨日已差了六百里快马,将那书信递至金陵,此时已然追不回来了。”

    我日,林晚荣一下子跳了起来,这个老徐,干别的事没什么积极的,怎么送信倒如此勤快,这不是害了我吗?忆及昨日书信的内容,他心里很是后悔,也不知发了哪门子骚兴,竟写了那么些奇怪的东西,想念二小姐倒也罢了,想念大小姐,还想念夫人,这他妈算是怎么回事啊?这信大小姐看不得,二小姐看不得,夫人更看不得,落到她们手里,也不知会起个什么反应,老子回去之后,会不会被她们扒层皮呢。

    正无奈想着,却见高酋从外进来,笑着道:“林兄弟,昨夜睡得可还安好?”

    “不要提了,本来睡得挺好的,哪知做了一件糊涂事,如今后悔的紧。”林晚荣苦笑道。

    高酋摇头,大大的不信,道:“以林兄弟你的聪明机智,哪里会做什么糊涂事,匆要过谦了。”

    糊涂不糊涂,日后自知,林晚荣叹口气道:“高大哥,你可有过中意的女子?”

    “中意的女子?”高酋奇道:“要那玩意儿做什么?哦,林兄弟,你莫非是想老婆了?这也好说,明日我便随你出营一趟,这附近的窑子逛一逛,包你烦恼全无。”

    林晚荣暗自冷汗,急忙道:“高大哥,这窑妞哪能和中意的女子相比呢?”

    高酋点头道:“这倒也是,寻那中意的女子费时费劲,哪有窑姐那般自由快活呢?我还是喜欢窑姐。”

    真是没有共同语言了,瞧瞧时辰不早,徐渭应该升起大帐了,他急急忙忙穿好兵甲,却见胡不归、李圣、杜修元三人穿戴着崭新的盔甲,威风凛凛的走了进来,朝他一抱拳道:“参见将军——”

    林晚荣嘻嘻一抱拳道:“三位千户大人早啊!”这三人新升了千户,脸上满是喜色,一大早便赶来向林将军请安了。

    胡不归黑脸涨的通红道:“谢将军栽培。我等誓死跟随将军!”

    “誓死跟随将军!”杜修元和李圣也一起抱拳,脸上的神色无比坚定。

    林晚荣自知不会长呆于军中,但与这数百将士又有深厚的感情,一时之间也无法割舍,只笑了笑道:“三位千户,升官晋爵的感觉如何?”

    杜修元苦笑道:“若是无将军指引,便是晋了万户,也没有趣味。”

    见这几人言辞恳切,林晚荣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便推辞说大帅升帐,带着高酋出门而去。徐渭的帅帐在大营正中,林晚荣入内时,诸人早已站的满满当当,军中纪律严明,众人见了林晚荣皆是一点头,却无人敢说话。

    林晚荣只是个参谋将军,无职无品,进了帅营也不知道该往哪里站,只得敬陪了末座。高酋是他的随身护卫,也不管众人眼光,便大咧咧站在了他的身后。众将见这参谋将军进账议事竟还带了护卫,皆都惊诧莫名,但见大帅微笑不语,便无一人敢于说话。

    见诸人到齐,徐渭点点头,大声道:“尔等可有大事报来?”

    那骑营统领佟成忽然上前道:“禀告大帅,我骑营副将翟沧海,前在奉了将令前去救援林将军一行,昨日回来,双腿被人打残,口舌被人打烂,还请大帅做主。”

    “哦,有这等事?”徐渭双眼一眯道:“翟沧海乃是骑营副将,统领五千人马,有谁敢打他?不想活了么?”

    林晚荣出列抱拳道:“禀告大帅,此乃在下所为。”

    “请问林将军,翟将军奉命前去营救尔等,你为何要下令将他打成如此模样?你纵是参谋将军,又有何权惩罚我骑营副将?”佟成怒声道。

    妈的,这事人人都知道原委,莫非那姓翟的是你小舅子,你要如此维护他?林晚荣哼了一声道:“树皆有根,事皆有源。我林某人行的正,站的直,任谁也不能冤枉我。骑营副将翟沧海,营救我军姗姗来迟,这也就罢了,但他面对我血战到底的官兵,却口出污言,辱我阵亡将士,此等恶行,人神共愤,寒我三军将士之心。打断他双腿,却还是便宜了他。”

    林晚荣将前夜那经历讲了一遍。末了道:“此事有我军中将士作证,骑营官兵亦是亲眼所见,试问各位将军,若你是我,你会怎样做?”

    帐中诸将皆是带兵之人,一听那翟沧海的言行,早就骂开了。左路先锋将军佐宗佑张口就骂道:“活该,这翟沧海老子早就看不惯了,仗着是铁侍郎门生就那般横行霸道,敢辱我阵亡将士,老子早一刀把他砍了。林兄弟,你这事做的对极,大快人心。”

    徐渭面无表情地道:“佟成,林三可有虚言?”

    佟成咬牙道:“翟将军纵有不对,但林三一个小小参谋将军,又怎能处置我骑营副将?还请大帅严明军纪。”

    徐渭点头道:“严明军纪?佟将军此言,正合本帅之意。翟沧海侮辱阵亡将士,寒三军之心,按例该斩。但他既已残疾,我便饶他一命,剥去他副将之职,发回屯田。”

    这老徐还挺公正的嘛,林晚荣点点头,却听徐渭又道:“参谋将军林三,檀自动刑,按理亦应重责,杖刑自是难免。”

    林晚荣一下子跳了起来,我日,老徐,你要打我屁股,老子扭头就走,丢不起那人。

    徐渭微微一笑道:“但此事翟沧海过错在先,林三为维护军心,愤而出手,情有可原。他前日率军独战白莲近千精锐,又斩杀孟都,乃是我军第一战功。这一过一功,功过相抵,本帅便不奖他,亦不罚他。诸位将军意下如何?”

    “大帅英明,执法如山!”众将一起抱拳道。林将军力拒敌人精锐,怒斩第一勇士,乃是盖世奇功,打断一个满口喷粪的副将的腿,算个屁事?虽说是功过相抵,但明眼人都知道,这功是远远大于过的,自然有人替他不平。

    徐渭笑着道:“林三,你可有异议?”

    “徐大帅英明神武,清正刚廉,小将佩服万分。”林晚荣道。

    “你莫要说了轻松,打断了人家的腿,骑营五千人马无人统领,哪里就能这样了事?”徐渭一拍堂木大声道:“林三听令!”

    “小将在此!”

    “你打了骑营副将,数千人马无人纯领,此乃你的罪过。本帅便罚你领这五千精骑,再整合你原属人马,调拨五千步营、神机营兵士归你所属。命你率此一万精兵,为我右路先锋,直取济宁,你可愿意?”

    “这个——”一万人马?右路先锋?林将军一下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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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4 17:06:57 | 显示全部楼层
军中无大将,林三做先锋?林晚荣脑中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心里顿时老大的不爽。我日,瞎想些什么呢,那廖化有我帅吗?他有我会泡妞吗?老子比他强多了。

    “这个,徐大帅,不太好吧,小弟才疏学浅,又没有打过几场仗,除了长得还过的去,其他的可就真说不上了。这右路先锋,还是交给别人去吧,我安安稳稳的做个参谋将军就行了”。林晚荣谦虚道。

    徐渭微笑不语,倒是那佐宗佑发话了:“唉,林兄弟不要过谦。正所谓有志不在年高,你虽是新近入军,但这第一仗硬打的漂亮之极,还斩杀了孟都,这功劳谁人能敌?说什么才疏学浅,分明是智敌千军。白莲教的那些狗崽子,现在估计一听到林兄弟的大名,就要双腿打哆嗦了,这右路统领你不做,还有谁做来?”

    咳,咳,林晚荣假咳了两声,这个佐宗佑也是个会戴高帽的主啊,这几句话听的心里舒服。徐渭笑着道:“佐将军此言,正是老夫所想。林兄弟,论起战绩功劳,论起将士忠诚,谁也无法与你相比,这右路先锋非你莫属啊。”

    唉,我一向都是那么谦虚,这老徐却硬要赶鸭子上架,不是故意让我招人嫉妒吗?林将军无奈摇头道:“既如此,小将唯有从命了。小弟年纪轻轻,又没有多少带兵的经验,还请诸位将军以后多多照顾提携,林某我感激不尽那。”

    “好,如此便说定了。”徐渭大笑道:“众将官听令!”

    “末将在!”

    “今日早餐之后,大军便开拔前进,三日之后攻占济宁,哪一路人马先打下济宁,我便向皇上请他首功!”

    “得令!”

    退了营怅,徐渭却是单单将林晚荣留下,笑着道:“林小兄,我这右路军可就交到你手上了。老夫等你凯旋的消息。”

    林晚荣苦笑道:“徐先生,你是早有打算吧。骗我来做什么参谋将军。却原来让我带兵打仗,这等苦差,实在是为难我了。”

    苦差?这右路将军乃是多少人望眼欲穿都求不来的差事,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徐渭心中大大的不平,摇头道:“小兄弟说的哪里话。我原本请你来,便是想让你助我一譬之力的。派你去滁州。统这残兵,也是想让你先积累些经验。只是我没想到中间会插上这么多事,更没想到小兄弟你竟能神威如此,全歼了孟都手下数千人马。只这一仗,你已是我数十万大军的第一功臣,第一勇士。”

    第一功臣兼第一勇士?惭愧惭愧,若是没有火枪,这一仗老子和弟兄们怕是早就挂了,说来还要感谢青璇我的好老婆。

    “你怕是还不知道吧,前夜你那冲冠一怒为兄弟的典故。早己传遍军中,人人夸赞你带兵有方,爱兵如子,眼下你声望之隆,已无第二人可比。若不用你做先锋将军,怕是数万将士都不会饶了我,老朽自然要知人善用了。”

    “这个。声望和打仗完全是两码事嘛,不瞒徐先生说,我那所谓的料敌先机,都是误打误撞得来的。我怕是误了徐先生大事啊!”林晚荣谦道。

    徐渭放声大笑:“机遇从不垂青无准备之人,林小兄,只要能打赢仗,管他什么误打误撞,只要你有手段,你就是英雄。”

    林晚荣无奈摇摇头,这事还越闹越大了,老子在萧家做个家丁多么的自由自在,如今到了军中虽然多了许多热血兄弟,却更多了一道枷锁,桎梏了自己。大小姐,我是如此的想念萧家,想念你啊,林三仰天长叹。

    徐渭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正色道:“小兄弟,不瞒你说,我拉你来从军,一是为了我军中有参谋之士,另一方面也是为你着想。你在萧家当家丁,虽是自由,但每日耽于琐事,与萧大小姐洛小姐巧巧姑娘等人厮混,忒地没了志气,也叫外人笑话。”

    靠,我那是厮混么,那叫交流,勾搭良家女子,只是副产品而已。

    “你如此才情,机智冠绝天下,若是整日混于春闱之内,时日久了,怕是连进取心都消磨殆尽。我大华男儿,生做人杰,死为鬼雄,老朽实在不忍心看小兄弟如此耗费下去,这才费了心思,请你过来军中帮我。”徐渭费尽口舌道,却见林小兄面无表情,似乎根本就没听下去。

    这小兄弟真是太独特了,徐渭暗叹一声:“其实,我请你来这军中,还有一些理由。你在这军中磨练一阵,掌了兵权,过些时日与萧大小姐进京的时候,也会有莫大的臂助。”

    什么生做人杰死做鬼雄,老子没那么高尚,倒是对进京有助,这个理由还勉勉强强说的过去。不过再怎么说,这徐渭也是为他着想,对他没多少坏心思,

    林晚荣点点头道:“这样说来,小弟真的要好好感谢徐先生了。不过我们事先说好,就这一次了,下次可再不能升我的官了,我有高官恐惧症。”

    徐渭心道,还能升你的官吗,你都已经是右路先锋了,再升的话,那就只有你来做大帅了。

    “对了,徐先生,昨天送信的事情,还得多谢你了。”林晚荣皮笑肉不笑的道,恨不得将这老徐痛揍一顿,丫的,正事不急,乱七八糟的事倒挺热心,老子回去了,也不知道要受怎样的折磨。

    “林兄弟立此奇功,老朽办些小事自是应该。那书信是前几日高首亲自送来的,萧大小姐为了送这信,先是找了洛凝,只是她也不知道我们的去向。后来萧小姐又找到洛敏,央求他将这信送到我的手上。你也知道,我们这行踪是绝对保密的,除洛敏外,他两个子女都不清楚。但那萧大小姐每日苦苦相求,神情凄婉,洛敏也奈何不得,只得差了高首,专为送这书信而来。”徐渭叹道。

    原来那封书信还有这么一段来路,萧玉若这小妞,平时喜欢冷着脸,到了关键时刻,却也仗义的很,她对洛凝本有成见,为了这事却拉下面子去求洛凝又求洛敏,想想大小姐清瘦的脸庞,想想那书信的内容,林晚容忽然有些淡淡的感动。早知如此,昨日那信就应该洋洋洒洒写个万言书了,哪里知道一时骚兴大发,整出个那么四不像的东西,后悔,真是后悔。

    “林小兄,你对萧家至情至性,萧大小姐对你也是有情有义,老朽羡慕之极。你可莫要辜负了人家。”徐渭笑着道。

    辜负?我辜负过谁了?回去就不与大小姐吵架了,好好与她说话,也报了这小妮的一片关怀之心。

    林晚容出了大帐,早已有数人围上来恭喜。杜修元等人自然不提,连着原本翟沧海手下的几个千户也过来参见,他们眼下都被调拨到右先锋林大将军帐下,兼之昨日亲眼所见林将军的勇猛与义气,拜的也心悦诚服。

    徐渭这次可没说假话,调拨给林晚容的五千步营和骑营兵士,皆是精兵,与先前那些粮草兵不可同日而语。林晚荣着杜修元将原来军中弟兄安插到各个百人阵中,传达林将军的旨意与精神。

    林将军力劈孟都,怒打翟沧海的故事早已经传遍军营,再经那些经历实战的粮草兵在各队一宣传灌输,这数万将士顿时心生崇拜敬仰,直把右先锋林大将军的声名顶上巅峰。

    杜修元、胡不归、李圣几人都提了千户,而林将军一夜之间便提了大将军右先锋,更是让他们兴奋异常,一时之间训练热情高涨,立志要将手下兵士练战以一敌十的精兵。

    原本统兵之前,林晚荣便想着有一日统领数万人马的威风气势,但真到了这一天,他却没了那兴致,望着这刀枪明亮军纪严明的数万将士,想起那夜的血战,林晚荣对手下几个千户正色道:“练兵之术,绝不可偷懒,那末位淘汰之法,你们严格执行。我不想再见着沛县之战重演。”

    胡不归几人深以为是的点头,骑营的几个将领亲见那晚战死将士的惨状,对这练精兵之说也深表赞同。

    望着数万人马操练,校场上刀枪阵阵,尘烟滚滚,林晚荣忍不住唱道:“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百十个人来几十条枪——”高酋跟在他身后,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徐渭下了死命,三日之后取下济宁,南北两方向的大军齐头并进,实行层层压缩战术,将那白莲军的精锐逼的已无退路,不得不退回到济宁城中。

    林晚荣率领的右路军,秉承了林将军一贯的宗旨,练强大之兵,做快乐军士,早晚练兵,日间行路,过的也甚是逍遥自在。

    只是越接近济宁,林晚荣的心里越不安生,这仗打了这些日子了,左路军和中路军传来的消息是,白莲军节节溃败,早已躲回到济宁城中了。只是任他如何打听,也没听到仙儿的消息,难道她还在济宁城中?这可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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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4 17:07:0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一路行军下来,不到两日,便听前面炮声隆隆,想来是快到济宁城了。
    林将军正悠闲地与高酋讨论着金陵和杭州两处,哪里窑姐儿屁股比较大,就见前面胡不归急匆匆而来,报道:“禀将军,前方二十里地,便是济宁城了。左路和中路两方大军,已经将济宁北门和东门团团围住,水师也已经封住南门逃往微山湖的去路,此三路人马已与守城的白莲军交锋。只待我军北上,困住西门,便可将那白莲军团团围在城中动弹不得。”

    济宁城紧靠微山湖畔,是微山湖的北端发源地,有水师封锁,这白莲军自然无路可逃。

    林晚荣冷笑道:“水师封锁?这个也能信么?当日我们在沛县的时候,不也是封锁么,那白莲教的兔崽子们还不是沿着湖面而来,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袭我们。”

    跟在他旁边的杜修元道:“将军有所不知,自那日沛县遇袭之后,徐大帅已经彻查了微山湖水师,委派了新的都督。这一次,贼寇是决不可能从微山湖上逃遁的。”

    原来老徐还干过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呢,看来这老头上次确实不是故意以我为铒的,林晚荣点点头道:“既如此,吩咐兄弟们减慢速度,五里一歇营,十里一生火,大家慢点行路。”

    胡不归惊道:“将军,这如何使得。眼下三路大军正在攻城,皆都等着我们合围呢。”

    “合围?合围个屁。”林晚荣笑道:“合围之后打攻城战?”

    胡不归疑惑道:“难道不打攻城战?”

    林晚荣笑着道:“胡大哥,我虽没到过济宁,但这白莲教盘踞济宁多年,若这城池如此轻易就能攻下,那还用得着徐大帅亲帅十万大军讨伐么?”

    胡不归便是济宁人,闻方点头道:“将军说的极是,白莲教盘踞济宁多年,早早已将济宁经营成铁桶一块。城池坚固,易守难攻。况且此是白莲最后的据点,他们所有的精锐都聚集城中,绝不会轻易失城,若是硬要攻城,遭遇的抵抗必定极为顽强。我军定然损失惨重。”

    杜修元笑道:“老胡,你这番分析倒是大有道理。看来最近学聪明了不少嘛。”

    胡不归得意道:“那是自然,跟着林将军,能不学聪明吗?”

    林晚荣笑骂道:“你们几俱少拍马屁。快放慢行军速度,让兄弟们吃饱喝足,好好休息。”

    杜修元谨慎道:“前面三方人马都盼着我右路前去合围济宁,为何将军却要兄弟们放慢速度呢?”

    胡不归也道:“就是啊,难道林将军忘了,徐大帅说过,谁最先攻入济宁城,就为谁在皇上面前请首功吗。”

    请功?老子还真没在乎过,不过胡不归、杜修元几人还是要依仗战功才能晋升的,林晚荣笑道:“杜大哥,我来问你一个问题。若你是这济宁城的守军之首,见着三面都有大军围攻,只有西边没有动静,你会作何感想?”

    杜修元细细思考了一阵,才道:“那我必然不敢掉以轻心,没有动静不意味着没有危险。相反,越是没动静,就越应该提高警惕,我要是守军的话,必然预留精干力量,警惕西边。哦,我明白了,将军的意思是,我们将这西边挡住,围而不打,不仅减少了我大军的牺牲,又让敌人处处受制掣,不敢将所有兵力都投放到另外三边去。”

    林晚荣笑道:“你还只说对了一半。我们围而不打,对白莲军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压力,他们心理上首先慌乱,战力自然要减弱。当然,另外三路的兄弟可能对我们有些怨言,但是我们一万兄弟,有一半是骑兵不适合攻城,另外五千步营若是投入攻城,那白莲必然将所有力量调动起来防御,即便城破了,我们自己也定然伤亡惨重。这个生意,做得不划算。不如我们镇守住西门,不时来个攻防演练,让这些贼寇不敢轻举妄动,这样也能适当减轻另三面的压力。我们的苦心,也总有人能理解的。”

    “攻防演练?”杜修元道:“何谓攻防演练。”

    林晚荣神秘一笑,没有作答,倒是那胡不归又道:“那万一敌军选择突围呢?”

    “突围好啊。”林晚荣笑着道:“我们的五千骑兵还没派上用场,以逸待芝这样的事情,我巴不得天天干呢。他们要真敢突围,我们就骑兵合围,步兵攻城,两不耽误。嘿嘿,这样率先进城的,不还是我们兄弟吗?”

    杜修元这才领悟其中真谛,林将军果然是高瞻远瞩啊,实在是妙计。

    林晚荣率着右路兵马,慢吞吞地向前推进,二十里的路程,一直走到晌午时分才到,此时另外三路人马,正战鼓齐鸣,呐喊着攻城呢。

    遥遥望去,济宁城果然坚固异常,守城的白莲兵马头缠白纱,手执刀枪与云梯攻城的官兵鏖战着。这些白莲兵马训练有素,虽然仅有一万之众,但凭着城高墙险,硬生生地将攻城的官兵杀退了几拨。

    林晚荣想起来军营之前徐渭说过的话,说这白莲教只有五千人马,且全都是乌合之众,现在看来,些许完全不实,这白莲教前前后后的兵马加起来,怕有一万多人,而且绝非乌合之众,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招来的兵马。

    白莲守军见西路来了大军,立即紧张起来,数千军士站在城墙之上,丝毫不敢懈怠。

    林晚荣命人搬了把椅子,放了盏茶盅,逍遥地坐在椅上,喝了几口茶,面对济宁西门打了几个呵欠,突然大声叫道:“李圣,李圣呢——”

    “末将在!”李圣急忙应道。

    林晚荣道:“把你那五门神武大炮瞄准西城头,给我狠狠地打几炮,告诉这些兔崽子,我神勇无敌的右路大军来了。”

    神武大炮在此次进剿白莲中起了巨大的作用。原告神机营的十门火炮远远不够,徐渭又从安徽山东等地调集了二十门刚刚改装完成的大炮,运到前线。丰县整编中,林晚荣的右路军分到了五门,佐宗佑的左路军也是五门。只有佟成率领的中路军由于骑兵较多,徐渭便将二十门重炮配给了他们,留作他们攻城之用。

    李圣调转炮口,对准济宁西城门就是一阵猛轰。砰砰大响声中,西城门上的尘土便哗啦啦地掉下大块,几个中炮的白莲军落下城来。

    林晚荣对胡不归打了个眼色,胡不归翻身下马,大声道:“儿郎们,跟我冲啊——”

    他身后的数千精骑与三千步兵,发出一阵惊天呐喊,但跟在他身后一起冲锋起来。

    守城的白莲军急忙一阵箭雨射来,远远地落在了地上,伤不了官兵半分。

    胡不归冲到一半,忽然大手一挥,身后的众将士便都停了下来,阵型一变,骑兵归骑兵,步营归步营,不再往前冲锋。竟是当着那守军的面肆无忌惮地操练起来。

    守城的白莲军丝毫不敢懈怠,紧张地望着官军的举动,哪知过不了一时三刻,眼前的官兵操练结束,竟是整齐地排队归营了。

    守军方才松了口气,忽然又是一阵惊天的炮响,却是官兵的神武大炮再次怒吼,将那城门轰得倒塌一片。等到炮停,杜修元率领另一波人马冲上来,却也学那胡不归的样子,攻到一半,又变阵操练起来。

    白莲军不知所措,却又不能懈怠,因为任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操练就演变成了真的攻城,一时之间,城上风声鹤唳,白莲军士焦躁之极。

    林晚荣嘿嘿一笑,老子炮弹有的是,叫李圣日夜不停地轰,让你没个消停。数万将士分成三波,轮流上前操练,看你怕还是不怕,防还是不防。妈的,别说我人多,老子就是欺负你了,怎么着。

    胡不归折返回来,下马笑着道:“将军果然神机妙算,我们这真真假假的戟,不伤一兵一卒,白莲教的那帮兔崽子却是时时刻刻紧张,怕是尿都吓得出来了。”

    其他三面都是炮声隆隆,厮杀声越发的激烈了起来,显然都已经进入攻坚阶段。

    “禀告将军,中路军统帅佟成将军派人传话,要求我们配合他们攻城!”一个传令兵报道。

    “回禀佟将军,就说我军正在进行攻城演练。”林晚荣道。

    见那传令兵急急行去,胡不归笑道:“我到昨日方知,被我们打断腿的那个翟沧海,原来是这姓佟的小舅子。翟沧海的妹妹,乃是佟成最为宠爱的第三房小妾。”

    真的是小舅子?我靠,随便猜猜没想到竟然猜中了,这个佟成为翟沧海出头,果然是师出有名啊。林晚荣往中路军的方向望了几眼,只见二十余门巨炮,对着济宁城一路开火,阵阵的火光刺人眼睛,爆炸卷起的尘土将那城头都遮在了烟雾之中。这姓佟的火力还真他妈强大啊,要是对我轰上几炮,老子就算功夫再好,也要挂了。

    一万兵马如此来来回回地操练了几遍,守城的白莲兵士越来越紧张,更是不敢放松。

    听着另外三面传来的隆隆炮声和厮杀声,胡不归焦急道:“将军,这济宁城怕是要破了。我们若再不攻城,就要被别人抢了头功——”

    许音未落,便听一阵惊天的喊叫,济宁西门大开,哗啦啦地杀出一彪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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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4 17:07:1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了——”林晚荣大喜道,急忙自椅子上站起来,向远处望去。
    只见那杀来的一路人马怕有数千人之多,大部分是骑兵,胯下战马体态高峻,马上战士神态彪悍,杀气腾腾,一望便知非是易与之辈。

    林晚荣仔细瞅了几眼那些人马,又对高酋和胡不归道:“两位大哥,快帮我看看这阵里有没有女子?”

    高酋和胡不归守望一阵,摇头道:“没见着女子。”

    林晚荣点点头道:“好,李圣,给我打——”

    众炮齐发,眨眼便将那骑兵掀翻数十人。只是那群骑兵甚为彪悍,转眼之间便已又往前冲了数丈。林晚荣冷笑,正要继续点炮,忽然从那骑兵阵中,冲出二三百步兵,头缠白巾,皆都赤裸着上身,脸上身上涂满油彩,画着鬼怪头像,那阵势甚是吓人。

    “白莲圣母,护我忠徒,刀枪不入,腾云驾雾——”这装扮诡异的白莲娇人,手中执着巨大的砍刀,呼喊着口号,向阵前冲来。

    几个官兵入箭射去,箭支落在这些人身上,虽是插进肉里,但这些白莲死士似乎毫无知觉,脸上不见丁点疼痛之色,,依旧勇猛异常地向前冲来。

    众官军脸上现出惊骇之色,这世界上还有不知疼痛的人?莫非真的如他们所说刀枪不入?

    这大概就是白莲教的敢死队了。妈的,老子最讨厌装神弄鬼了,林晚荣眉头一皱,他才不信什么刀枪不入,这定然是使用了什么精神镇痛之类的药剂。但光他一人不信也于事无补,神佛之说深入人心,眼前这一幕给手下将士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必须破了这邪术。

    林晚荣掏出怀中火枪,砰砰两连发,那装神弄鬼的妖人便倒下了两个。一个中了胸前,另一个却是脑袋开了花。众将士见这些妖人倒下了,顿时发出一阵欢呼。

    高酋动作也不慢,刷的一声施展身形,快如闪电地突入妖人丛中,钢刀疾闪,眨眼便砍断十余人颈脖。

    林晚荣大声道:“兄弟们勿要害怕,这是妖人装神弄鬼。只管往他们眼上头上射箭便是——”

    胡不归手执强弓,唰的一声轻响,正中一个牛头马面额前,箭体透入头颅,那妖人哼都没来得及哼,便倒地死了。

    “射他们脑袋——”众官兵蓦然惊醒,箭支瞄准了方向。专门射这些神棍的眼睛头颅,那白莲教敢死队便倒下来一片。众将士破除了恐惧之心,士气高涨,不一会儿便将那二百人射杀于箭下。

    经此一阵冲锋,李圣的炮火暂停一阵,那千余人的骑兵便又向前冲锋了一段距离,看那样子,是要杀出一条血路。

    这骑兵领头之人黑面阔眉,望着有几分态势。胡不归惊道:“将军快看,那人是白莲教圣王陆坎离。”

    白莲教圣王?还姓陆的?林晚荣心思电转。难道那个陆中平是他儿子?我靠,这便难怪仙儿的师傅嘱托她们一定要救出陆中平呢。也不知道仙儿的师傅是个什么来路。既然这圣王都选择了夺路而逃,说明济宁城破近在眼前,只是眼下还不见仙儿,真是急死人了。

    “瞄准那个圣王,给我打——”林晚荣大叫道,寻不着仙儿的怒火,便一口气向这个什么圣王陆坎离撒去。

    李圣果然名不虚传,五门大炮撵着陆坎离轰去,转眼又将白莲骑兵消灭了百人,只是那个陆坎离周围的兵士忠心护主,数次皆以性命护住了他,才保他暂时平安。

    “弓箭手准备——”见那骑兵丢下二百余尸首,却已靠近官军阵前,李圣放下火炮,大声命令道。

    神机营的火箭连弩便一齐向那剩余的白莲骑兵射去,又是三四百人折于马下。只有那圣王陆坎离,在众护卫以血肉之躯抵挡之下,才侥幸存了下来。面对那剩余的五百骑士,胡不归兴奋地舔舔嘴唇,一抱拳道:“林将军,末将请战!”

    “末将请战!”骑营的数位千户一起抱拳道。

    我靠,五千人打五百人,要是我的话,老子也请战,林晚荣嘿嘿一笑道:“既如此,胡大哥,各位千户大哥,尔等每人率领一千精骑,去将这陆坎离拿了,谁先拿他,我为他请首功。”

    “得令!”众千户兴奋地领命,拿了白莲圣王陆坎离是个什么概念,每个人都清楚无比,眼下又是以十敌一,哪个不兴奋异常呢。五千精骑齐奔而去,马蹄声震得地动册摇,卷起一阵尘土,眨眼就将五百白莲淹没在人海里。

    林晚荣悠闲地喝了口茶,不管是谁拿了这白莲圣王,这功劳都要记在右路先锋林大将军手下,这是跑不了的。唉,立功太多,难道真的要把徐渭挤下去,弄个元帅当当?这想法不够厚道啊。

    林晚荣对杜修元道:“杜大哥,这白莲教的高层首脑,就只有一个圣王么,就这么拿了,也太不过瘾了。”

    杜修元瞅着远处胡不归与白莲圣王的近卫鏖战,笑着道:“这陆坎离原是山东的一位枭雄,势力庞大,后来据说经人游说,与白莲教的圣母共创了白莲教。要说这高层,除了他,就只有那位圣母了。”

    白莲圣王和白莲圣母?那他们不就是一对?莫非那白莲什么圣母,就是仙儿的师傅?

    说话之间,却见胡不归一刀砍断陆坎离座骑,那白莲圣王摔落在地上挣扎两下,脸上一片惊恐之色。胡不归纵马上前,探身一抄,单手将那陆坎离举过头顶,大喝道:“陆坎离已为我所擒,尔等白莲匪孽,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林晚荣起身长笑道:“好,好,胡大哥立了大功,咱们这次可又是出了风头了。”

    杜修元恭声道:“禀将军,眼下陆坎离为我所擒,这西城已无强兵,末将请求攻城!直取济宁,为我大军再立新功。”

    “好,准!”林晚荣大声道。

    杜修元长啸一声道:“兄弟们,白莲教陆坎离已为我大军所擒,再破了济宁城,我大军居功至伟。杀进济宁城,回家过年,大家冲啊——”

    五千步兵便像潮水般往城中攻去,人人脸上皆是兴奋之色。这西城几无守军了,破城还不是手到擒来。

    林晚荣得意洋洋,跨上战马,正要随后督战,忽听一声轻啸,城中跃出一女子,一蹦数丈来高,脚不点地,便如一个飘渺的仙子踏波而来。这女子看不出多大年纪,杏眼桃脸,生得妩媚之极,丰臀柳腰,身躯成熟火辣,望着便似是一个熟透了的水蜜桃。

    林晚荣愣了一下,这是哪里来的妖怪,生得这么祸害男人?看她这几招,完全违背了地球重力理论嘛,他转头对高酋道:“高大哥,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轻功?”

    高酋郑重点点头:“正是。林兄弟,这女子功力超绝,怕是甚难对付,我不是她对手。”

    林晚荣嘿嘿一笑道:“不是她对手怕什么,我们有火炮,还有火箭强弩呢,怕她个球。”

    小样,跟我玩轻功是吧,他朝身后一挥手道:“李圣,看准那个女子,火箭强弩大炮,一起给我上。”

    李圣一声令下,数千只强弩火箭,便一齐向那女子射去,那女子纵是万般武艺,面对蝗虫般的箭矢,也毫无还手之力,被那箭雨逼得连连后退。李圣调整五门大炮,轰隆巨响声中,数枚炮弹便带着尖啸飞了出去。那女子躲闪之下,险些被火箭烧了衣裙,一时也极是狼狈。

    林晚荣嘿嘿阴笑,武林高手是吧,还是漂亮的武林高手,说起来,老子也是半个高手,可我从来就不像你这么嚣张,玩什么踏波而来,生怕别人不知你是高手,老子几炮就将你轰了,看你还怎么高。

    火箭强弩和火炮连番进攻之下,那女子再也抵挡不住,轰的一声炮响之后,漂亮的女高手惨叫一声,便摔落在了地上。

    杜修元率领大军,疯狂地向城门涌去,眨眼间便冲入城内。

    “济宁城破了,济宁城破了——”林晚荣带领几千将士一齐大喊,犹在抵抗的白莲军心惊胆颤之下,三两下便被收拾了。

    “师傅——”西门中突然冲出一个年轻的女子,发疯般地向那女高手奔去。

    “仙儿——”林晚荣一下子跳了起来,小宝贝,你终于出来了。

    “将军,这个女贼要不要轰?”李圣道。

    “轰你个头啊,这是我老婆。”林晚荣怒骂一声,一催战马,飞一般向秦仙儿奔去。

    待走得近了,他飞身下马,却见秦仙儿头发披散,容颜憔悴,俏丽的脸颊沾满了泪珠儿,神情痴痴傻傻,跪在地上,呆呆望着那个被炮轰的美女高手。

    “仙儿,仙儿——”林晚荣轻轻叫道。

    秦仙儿回过头来,呆呆望着他,脸上闪过一丝喜色,旋即泪珠儿簌簌落下,双手捂住面颊道:“公子,你杀了我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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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4 17:07:28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有,这不是我杀的,是大炮打的——”林晚荣急忙辩解,心里却是大叫不好,哎哟,这美女高手原来真是仙儿的师傅,老子这几炮轰得太利索了些,爽是爽了,只是太对不起仙儿了。要说也怪这位女高手,练的功夫怎么这么不经打,两炮就把她倒了。

    他装作正色道:“仙儿,我们二人本为一体,你师傅就是我师傅,我怎么会拿炮去打她?这中间定然是出了什么岔子!!!”

    秦仙儿浑浑噩噩,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不住落泪。

    林晚荣走上前几步,拉住她小手,秦仙儿嘤宁一声扑倒在他怀里大哭起来:“公子,我怎么办,师傅不在了,我怎么办,呜呜——”

    林晚荣大义凛然地道:“当然是我照顾你一生一世了,仙儿,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最喜爱你了。对了,你师傅是不是就是白莲教的圣母?”

    秦仙儿点点头道:“正是。我从小与师傅相依为命,她便像是我生身父母般照顾我,教我读书识字,又授我武艺,在这白莲教中,若无她照顾于我,仙儿怕是早就遭人凌辱了。”

    林晚荣想起那个对仙儿满怀觊觎之心的陆中平,心里大是痛快,妈的,敢打我仙儿的主意,老子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林晚荣点点头道:“嗯。仙儿你放心,那个陆中平早已被我收拾了。从今以后再也无人敢纠缠你。不过这个陆中平是你师傅的儿子,你师傅见他喜欢你,难道会不帮助自己的儿子?”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看了那倒在地上的女高手一眼,只见她掩映在长裙下的身躯成熟丰满,凹凸有致,双颊虽是苍白,瓜子脸却甚是美艳,嫩滑的肌肤白里透红,横躺在地上彻底放松的形体,便如一道玲珑的曲线,仿佛一个熟睡的艳妇,无意中显露出娇慵散懒的丰姿,妩媚之极,诱人至极。

    我靠,这圣母也不知道多大年纪了,怎么生得还像个小姑娘似的,连死都死得这么好看。林晚荣心里跳了两下,急忙自她身上收回目光。

    “公子不要胡说,谁说陆师兄是我师傅的儿子了?”秦仙儿嘟着嘴道。

    “他不是你师傅的儿子?”林晚荣奇怪道:“陆坎离是白莲教的圣王,陆中平是他儿子,你师傅是白莲教圣母,难道不是这陆中平的娘亲?圣王和圣母应该是一对吧?”

    秦仙儿玉脸一红道:“什么一对,哪有你说的这么难呼?我师傅虽是号称白莲圣母,却从未婚嫁,何来儿子?她为了白莲教发展,有意借助陆坎离的力量,才与圣王假称夫妻,却从未住到一起。陆师兄是圣王妻妾的儿子,我师傅为了稳住圣王,这才收了陆师兄为徒。”

    秦仙儿一口气说完,林晚荣才明白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回事,这样说来,仙儿的师傅才是白莲教的真正首脑,天灵灵地灵灵,幸亏老子那几炮轰得准,才让这白莲教的大头头完蛋。

    两人说话之间,林晚荣的右路大军已经杀进城去,完全占领了济宁。路过的将士见大将军怀抱着一个美丽的女子,皆都惊奇地打量着他们。秦仙儿脸色羞红,轻声道:“公子,你快放开我。”

    “放开你做什么,我的仙儿是宝贝,我想什么时候抱就什么时候抱。”林晚荣将她身体又往怀里紧了紧,死皮懒脸地道。

    “林兄弟,我先随大军进城了。”高酋远远地挤眉弄眼,打招呼说道。高酋和李圣带着神机营正准备进城,这已是右路军的最后一批人马了。其他三面的厮杀依然激烈,不过随着济宁城破,解决剩余的白莲余孽也只是时间问题。

    林晚荣笑着道:“高大哥,你们快进去吧,这里我一个人解决得了。”

    高酋和李圣哈哈大笑几声,带着人马进城而去。

    秦仙儿望着官军进城的队伍,幽幽一叹道:“这济要我生活多年,没想到,今日却被破了城,就边师傅也——”

    她说到这里,又是轻声哭泣了起来。林晚荣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她自幼便是个孤女,跟在师傅身边长大,今天城破了,家没了,师傅也没了,心里的凄苦可以想象。

    “仙儿,你可知道,这几日我每日都在担心你。我不想与你战场相见,所以带兵才磨磨蹭蹭,今日对这济宁城又只围不打,便是担心你。官军的火炮猛烈,危险之极,要是伤到了你,我会愧疚一辈子的。”林晚荣灌甜汤道。

    “我知道公子对我好——”秦仙儿抱住他嘤嘤哭泣起来:“今日这西门被围,却不见攻城,师傅说这是你的阴谋,说这领军之人狡诈卑鄙,是故意要打散我们军心的,只有我知道,这是公子疼爱仙儿,不想我受伤害。”

    汗啊,仙儿的师傅太坏了,她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要是每个人都像仙儿这样看我,那该多好啊。

    “那后来呢?后来你们怎么冲出来了。”林晚荣又道。

    秦仙儿道:“四面被围之后,师傅坚持要守城,圣王却想着要突围,他们分歧很大。但这白莲教的兵马,都是忠于圣王的,师傅想要控制也无办法。”

    说到这里,林晚荣突然插嘴道:“对了,你们白莲教哪里来这么多训练有素的兵马?”

    秦仙儿叹口气道:“我们白莲教屯积数十年,一直有人在帮我们练兵,此次若不是官军绕过了江苏从安徽和山东两地夹攻,突然袭击包围了我们,白莲哪是这么容易被破的?”

    有人帮白莲教练兵?林晚荣一下子便明白了过来。我靠,难怪白莲教战力非同一般呢,让老子差点丢了性命。至于那相助之人是谁,连林晚荣都能猜出几分,徐渭和洛敏那两个老狐狸肯定也清楚无比。

    “所以,后来那什么白莲圣王就选择了突围?”林晚荣继续问道。

    秦仙儿点点头:“师傅苦劝未果,圣王一意孤行,师傅也只得答应了。但在突围的路线上又出了分歧。师傅建议从其他三方向,任选一方突围。她说,其他方向戟虽猛,却也正好说明了官军无保留力量,突围倒可一试。只是这西门的官兵将领,足智多谋,围而不打,深谙心理之战,又以逸待劳,所以这西门突围最不可取。”

    林晚荣点点头,这仙儿的师傅倒是把我看得清楚,也算是个女中诸葛。只可惜,长得跟花儿似的,却被老子几炮轰了,本将军辣手摧花的手段怕要名扬天下了。

    “那白莲大王又是怎样想的呢?”林晚荣道。

    秦仙儿听他把圣王叫成大王,甚是怪异,想笑却又觉得不合时宜,道:“圣王想法却完全相反。他说你围而不打是胆怯,也可能与其他几路官军有隔阂,故意想让他们多伤亡些。所以选择从西门突围,反而能打你人措手不及,能竞奇功。”

    有想法,有创意,林晚荣哈哈大笑,这个圣王肯定是得了什么密报,知道我与中路军的统帅佟成有嫌隙,所以才会做此诊断,无端端的便宜了我,既拿了贼首,又破了济宁。

    “那你师傅明知西门不可为,又见了你们圣王被我所擒,却为何依然自这西门冲出呢?”林晚荣心里疑惑起来,隐隐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似乎哪里出了纰漏。

    “我也不知道。”秦仙儿道:“我对师傅说,公子你是绝对不会伤害我与师傅的,话方说完,就见师傅冲了出来,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得跟了出来。哪知方一出门,就见师傅她——”秦仙儿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林晚荣急忙搂住她肩膀道:“仙儿,别哭,这纯粹是个意外,我马上彻查,究竟是哪个王八蛋放的这一炮?我明明叫他们见着女子就不准打炮的。”

    秦仙儿眼下已无寄托,见他对自己如此爱护,感激得热泪盈眶,扑到他怀里道:“公子对仙儿大恩大德,仙儿粉身碎骨难以报答。”

    林晚荣轻佻地挑起她下巴,色眯眯道:“粉身碎骨做什么,每日陪我吃陪我喝陪我睡就行了。”

    秦仙儿又羞又喜,本想扑到他怀里撒娇一番,旋即想到师傅遗骸还在身侧,不敢过分与情郎嬉戏:“公子,师傅她——”

    见着秦仙儿悲凄的神色,林将军拍着胸脯正气凛然地道:“仙儿,我们以后来日方长,今日就先收起那般情怀,将你师傅好生葬了吧。”

    秦仙儿含泪轻轻点头,林晚荣上前扶住美丽女高手的身体,刚一触到她身上,便觉肌肤细腻光滑,还带着些温热,让人心旷神怡,恨不得多摸上几把。

    死了也这么诱人,没天理了!他嘿嘿一笑,正要将她抱起,忽然想起这女高手莫名其妙冲出的情形,头脑中亮光一闪:“不好,上当了——”

    他反应极快,怀里火枪迅即掏出,却觉胸前一凉,一把锋利的短匕已抵在了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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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4 17:07: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百五十一章  林将军的神秘武器
    “师傅——”秦仙儿一声惊喜的娇呼:“你没死?”

    我靠,她没死,我可死了,林晚荣心里急转,眼睛一眨,笑着道:“仙儿,不要瞎喊,这位仙子如此年轻美丽,哪里是师傅,分明是姐姐。”

    一个柔媚的女子声音笑道:“傻丫头,师傅还没见着你嫁人,哪会就这么轻易死呢。”

    女子将手中短匕往林晚荣胸前抵了抵,笑着说道:“这位就是林将军么,果然是少年英雄啊,难怪我家仙儿如此痴迷于你。”

    感觉胸前的匕首传来阵阵的清凉,只怕一不小心就要将自己捅个透心凉,林晚荣心里暗骂自己太大意,妈的,又是敌酋,又是高手,哪里这么容易挂掉?早知道如此,放倒这女高手之后,就让李对再对着她身体轰上百来炮,再让骑兵战马踩踏万遍,最后步兵齐上,将她尸体碎末砍成十万截。

    此时再吃后悔药已经来不及,林晚荣将手中火枪往美女高手的太阳穴上压了压,笑道:“咦,这位姐姐,你醒了?”

    美女高手咯咯娇笑,胸前双乳微微颤动,划出一道美妙的波浪,似有无尽的热力自她身上散出,她玉手的匕首略略推进:“这位小弟弟,你用的是什么暗器啊,这么硬邦邦的,姐姐我有些受不了哦。”

    “小弟弟?”林晚荣惊道:“这个名称太有想象力了。姐姐,我的暗器会打得你全身发麻的,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宝贝收我这暗器?”

    秦仙儿见师傅手中的短刀抵在公子身前,公子手中双管神秘暗器顶在师傅头上,两人竟是相互制约,形成了个死局。

    “公子,师傅,你们不要打——”秦仙儿焦急喊道,见到师傅没死的喜悦早已化为乌有,这二人可是生死仇敌,伤了哪一个都让她伤心欲绝。

    “傻丫头,这小子油嘴滑舌。处处哄骗于你,枉你还对他痴情一片。”美女高手望着秦仙儿轻叹道。

    “喂,姐姐,你可不能这么诽谤我啊,我与仙儿两情相悦、情设意合,虽是共处多日,却不及于乱,连柳下惠都比不过我,何曾有哄骗之说。倒是姐姐你,故意装做中弹,引仙儿跟出,你明知道我不会伤害仙儿一根寒毛,所以才利用我的一片痴情,想趁我不备拿了我,对也不对?”林晚荣大义凛然地道。

    “林将军小弟弟,你可真是了解我。”美女高手咯咯娇笑着说道。

    小弟弟?林晚荣浑身恶汗,这仙儿师傅到底多大年纪了,怎的生得如此祸国。幸亏老子意志决定,否则还不早被她迷惑了。

    秦仙儿见二人僵持不下,心里焦急,竟是跪下道:“师傅,请你放了公子吧。他重情重意,对仙儿恩重如山,仙儿便是受他哄骗,也心甘情愿。”

    美女高手见自己弟子如此的病情,忍不住一叹:“傻丫头,这世间的男人,都是无情无义,你如此待他,来日他弃你如草芥,那岂不是要了你性命?再说了,此时此刻,即便是我想放了他,他也未必会放过我啊。”

    林晚荣嘿嘿笑道:“美女姐姐你大可放心,我这人除了过于诚实之外,再也没有别的缺点。只要你取走手中的刀,我自然也会收回暗器了。”

    “如此甚好!”美女高手娇笑道:“那我便数三下,我二人一起丢下手中兵器,你看可好?”

    “正合我意。”林晚荣诚恳地笑道。

    “一——”

    “二——”

    “三——”

    “三”字一落,林晚荣便将火枪狠狠往前一顶,却觉胸前越发清凉,低头一看,却是那匕首划破了自己冬衣,抵在胸前肉上。

    “哈——哈——哈——姐姐,你太——奸诈了吧!”林晚荣长笑道,手中的火枪握得更紧了。

    “彼此彼此了,林将军小弟弟,你卑鄙的有性格,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美女高手妩媚一笑,身体轻扭,丰腴的娇躯便如火一般热辣,她脸上泛起一抹羞红,眼中射过丝丝点点的媚意,将那少妇风韵演绎得淋漓尽致。

    林晚荣心里一阵急跳,他早有自知之明,这女人绝不是看上了自己,这是媚术,当日在妙玉坊仙儿也曾施展过的,只是如今换了她这么一个成熟艳妇,威力倍增了。妈的,难怪那个什么白莲圣王在她身上没占着一点便宜,却心甘情愿地任她驱使这么多年,就只要她这么一放电,哪个男人不得死啊。

    “唉,咱们这样相持也不是办法,倒不如我们把马啊暗器什么的,都交到仙儿手里好了,她是我们共同的亲人。师傅姐姐,你看怎么样?”林晚荣大度道。

    “只要你不使坏,我没意见。”美女高手嫣然一笑,这次没用媚术,林将军却看得心火急升。妈的,没见过美女吗,越活越回去了。他心里狠狠地鄙视自己一把,再看她时,心里已经平和了许多。

    细眼看这美女,虽是笑颜如花,但那脸色苍白如低,身体还微微地颤抖,林晚荣恍然大悟,那几炮虽然没轰死这美女,却已经重伤了她。妈的,我说她怎么会对我这么客气呢,还跟我玩小刀,原来是根本就没力气了。有此发现,他心里胆气壮了许多。

    仙儿听他二人达成协议,心中自然欢喜,走至二人身前,轻声道:“公子,师傅,仙儿得罪了。”她玉手轻伸,一手拿刀,一手拿枪,便将二人凶器握在了手中。

    那美女高手似乎也失了最后的力道。软软地向后瘫倒,仙儿急忙扶住她。大惊道:“师傅,你怎么了?”

    美女高手惨笑道:“方才那火炮威力巨大,震动了内腑,修养几日,就会大好了。”

    果然如此,真是天赐良机,林晚荣心里大乐,手中暗聚力气,却听那美女高手笑道:“林将军,林公子,你是不是正想着一掌将我毙在手下?”

    “哪能呢?我正想着到哪里去寻个药铺给姐姐疗伤呢!”林晚荣满面正气地道。

    仙儿对这公子的习性也有几分了解,望着他泪眼婆娑地道:“公子,我白莲教已破,师傅多年心血毁于一旦,你便不要与她为难,放了她可好?”

    靠,我现在能不放吗?有仙儿在场,我要动手,也要掂量掂量啊。林晚荣点点头道:“北方胡人入侵,威胁我大华子民。官兵的目的就是破除白莲内乱,来年好集中兵力抗击胡人。只要师傅姐姐不再弄些祸事,我便当作没有见到姐姐来过。”

    美女高手惨笑道:“二十年心血毁于一旦,让门中师姐看我安碧如的笑话,这老天恁地可恶,为何一再如此待我?”

    原来这美女高手叫做安碧如,这名倒也雅致得很,林晚荣心里想道,却见仙儿与安碧如相拥一起,模样凄惨得很。

    济宁城破了,白莲教也灭了,这仗算是打完了,可是仙儿怎么办呢,林晚荣心里一叹,难道她又要跟她师傅走?

    正想着,忽闻一声长啸划空而来。

    “这是什么声音?”林晚荣奇道。

    安碧如妩媚一笑道:“怎么,林将军没听过么,方才你还拿这东西打我呢。”

    “火炮?”林晚荣跳起来道。说话间那炮弹已经在离着三人数丈远的地方爆炸。将那原处炸出一个大大的土坑,爆炸形成的热浪扑面而来。

    妈的,这是谁在打炮?不知道本将军还在这里吗?他心里愤愤不平,却听秦仙儿道:“公子,这官军的火炮怎么会向你打的?”

    “哦,没事,这是流弹,放心,不会再有——”

    许音未落,便听哗哗长啸,数颗实心炮弹落在三人周围,呛起的烟尘将林晚荣喷了个灰头土脸。这可不是流弹,是有人故意在朝我开炮,林晚荣猛然醒悟过来,隆隆的炮声响起,带着刺耳的尖啸,眨眼便将三人淹没在尘土里。

    林晚荣放眼望去,却见佟成的中路军,二十门火炮一起轰鸣,耀眼的红光中,成君的炮弹向自己三人飞来,眨眼便将周围烧成一片火海。

    被阴了!!!

    “佟成,*你八辈祖宗!!!”林将军双眼血红,跳起来大声骂道,只是隆隆的炮声中,哪还有人听到他的声响。

    “公子,我们怎么办?”秦仙儿急忙道,安碧如重伤在身,周围又全是炮火,每走一步都是危机重重。

    林晚荣牙一咬,看准第一炮打出的那个大坑跳进去道:“仙儿,快下来。”

    秦仙儿对他无比信任,闻言想也没想,抱住安碧如就跳了下去。到了此刻还舍不得她师傅,这丫头果然情深意重。林晚荣一叹。

    那炮弹打出的大坑,容纳三人甚是狭窄,安碧如挣扎着坐了起来,三人紧紧挤在一起,林晚荣处于正中。

    火炮越发的猛烈起来,周围百丈之内早已寸步难行,燃烧的热气将三人脸庞烧得通红。炮弹在周围爆炸,尘烟滚滚,倒是三人寄存的这个弹坑,却再没有炮弹打中。

    “公子,我们会不会就这样死了?”秦仙儿依偎在他怀里轻轻道,火红的小脸一片滚烫。

    林晚荣偷偷伸手摸进她小衣,大手在她胸前轻轻摸了几下道:“不会的,我们死不了。”

    师傅在侧,他竟然如此大胆,秦仙儿吓了一跳,奈何三人挤得太紧,她丝毫动弹不得,只得面红耳赤任他施为。安碧如背对二人,美妙的身体紧紧靠在林晚荣身上,丰满的臀微微下坐,正抵在林晚荣双腿之间,直让他一阵窒息,妈的,老子被美女包了汉包了,这滋味真他妈奇妙。

    “林将军,你这人倒阴险得很。”安碧如咯咯笑道,声音里却带着一丝怒气。

    “阴险?”林晚荣正在仙儿娇乳上抚摸,闻言愣了一下:“师傅姐姐,眼下我们正在同舟共济,我又没对你怎样,何来阴险之说。”

    “你不阴险?”美女高手哼道:“我们说好将兵器交到仙儿手上,你却藏了一件兵器在身上,这不算阴险吗?”

    “兵器?没有啊?”林晚荣惊诧莫名,火枪还在仙儿手上,蜂针在胸前,哪里还有兵器。

    “你这硬邦邦的,抵住我的,却是什么东西?”安碧如声音依然娇媚,却有股难以掩饰的怒气。身体往后一挤,正触着那兵器。

    “公子,是什么——”秦仙儿娇喘吁吁地道,拼命地咬住红唇,避免被师傅发现有坏人在作恶。

    “哦,是一件天生的兵器,遇到不可抵抗力,会自然发展形成。”林晚荣老脸一红道。

    秦仙儿心里奇怪,便要去摸那兵器,林晚荣吓了一跳,急忙在仙儿娇嫩的乳房上轻轻一摸道:“仙儿,你有没有听过弹坑理论?”

    仙儿娇呼一声,浑身酸软地瘫倒在他怀里,小口急张,美女高手急忙道:“仙儿,你怎么了?”

    秦仙儿羞臊满面,不敢去看师傅,急忙道:“什么弹坑理论?仙儿不曾听过。”

    林晚荣笑着道:“这弹坑理论,说来也简单,就是拿火炮来说吧,有人做过统计,两颗炮弹,落在同一个坑里的概率,不会超过万分之一,所以说,我们躲在这里,是安全的。”

    安碧如笑道:“林将军,你这话儿说得似乎也有些道理,如此看来,我们是不会葬身这火炮之下了。”

    “那是自然——”林晚荣笑着说道,话音未落,便听一声尖锐的长啸响起,一颗实心弹直往三人而来。

    “不好,走——”林晚荣吓得魂飞魄散,呼啦一下搂住二人,用尽全力自坑中跃出,向前一扑,下意识的用身体掩住了两个女子。

    轰隆一声巨响,三人刚才立身那土坑被掀翻了天,林晚荣后胸如遭重锤。

    “公子——”仙儿惊呼一声,急忙将他搂在怀里,眼泪刷刷流下来。安碧如咬了咬牙,却没有说话。

    万分之一啊,这样的事情也让老子遇上了,林将军哀嚎一声,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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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4 17:08:08 | 显示全部楼层
“林将军,林将军——”数千匹快马飞速奔出济宁西城,直往先前林晚荣存身之处而去。冲在最前面的是高酋胡不归等人。大军开进城,众人皆以为战事已结束,任谁也没想到,有人在背后突然发炮,偷袭林将军。见林将军的身影消失在浓浓硝烟里,高酋胡不归等人双目赤红,发了疯般的催马前进。

    火炮过后,尘土中到处是烧焦的糊味,大火熊熊燃烧着,先前战死的两军士兵,经这炮火摧残,遗骸散落的到处都是。众人举目四望,哪里还能寻着林将军的影子。

    “林兄弟,林兄弟——”高酋大声呼喊着,声音悲怆而又凄凉,他心里懊恼无比,若非自己一时大意,林兄弟怎会遭此劫难。

    “林将军——”数千兵士一起呼唤着,跳下战马,在这处处燃烧的阵地上仔细搜寻,盼望能够发现林将军的踪迹。

    “看,林将军的头盔——”

    “林将军的佩刀——”

    一声声的惊呼传来,杜修元手捧头盔与战刀,仔细打量一番,面带悲色,递给高酋道:“高大哥,你看看,这些可是将军的物品?”

    “林兄弟啊,”高酋接过这两样物事,却是扑嗵一声跪到地上,大呼道:“是我老高对不住你啊!”

    杜修元一见他那神态,便知这确实是林将军的东西,他咬牙颤抖着道:“——都怪我,我怎能擅自带领大军进城,只留下将军一人孤身在外。佟成。你个王八蛋——”

    “上马——”胡不归大吼一声,脚蹬马踏,跨上马鞍,数千精骑翻身而上。盔甲擦碰马鞍,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大响。

    胡不归大刀一挥,热泪盈眶,怒吼道:“杀了佟成,为林将军报仇——,

    “杀了佟成,为林将军报仇——,数千精兵高举战刀,热血沸腾,千马齐鸣,悲嘶声声,杀声惊天动地。

    胡不归一勒马缰绳。胯下良驹长嘶一声,前蹄跃起,连打几个转。胡不归龇红了眼道:“杜修元。你要还是个爷们,你就跟我走——”

    杜修元双目通红,嘿的一声,翻身上马:“大胡子,走——”

    李圣大吼一声道:“两位大哥,还有我——”

    “杀了佟成,为林将军报仇——”三位千户与高酋皆是火发冲冠。带着右路大军万余人马,弃了空空荡荡地济宁城,直往中路军佟成的营帐杀去。

    这右路军由于林将军的英明指挥,今日一战,极为轻松的擒下了白莲教圣王,又不费吹灰之力地攻占了济宁城,加上之前的力斩白莲第一勇士,真可谓战功赫赫,三军震惊。

    林将军运筹帷幄。谈笑间强敌灰飞烟灭,在将士们的心中,他早已经是战神兼偶像了。今日破城之后,大军本已全部入城,正等待着大将军的检阅。哪知城外突然万炮齐鸣,无数的将士亲眼目睹林将军的身躯淹没在火海里,勇猛无敌的战神,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自己人的阴谋暗算中,这怎能不让他们悲愤。

    几位千户一带头,数万兵马饱含怒火,直往佟成营帐冲来,那声势,那规模,叫人心惊胆寒。

    中路官军见右路大军数万兵马冲来,急忙调转了炮口,对着右路军数万兵马,严阵以待。佟成立于高台之上,大声喝道:“你们做什么?要造反么?”

    “佟成,你个狗娘养的,竟敢背后放炮,谋害林将军,老子今天要取你狗命,为林将军报仇。”胡不归满面通红,眼如龇裂,大声吼道:“兄弟们,冲啊——”

    林将军在右路军的地位就是神,众将士听此呼唤,义愤填膺,一起大叫一声:“冲啊——”数万将士如潮水般,结阵往中路军大帐冲来。

    “造反,要造反了——”佟成心惊胆颤,没想到这个林三竟有如此号召力,他急忙道:“神机营,发炮——”

    眼望两路大军便要爆发一场大战,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声大喝传来:“都给我住手——”高酋等人扭头望去,远远地奔来数百人马,快骑如飞,冲在最前面的,白发苍苍,怒容满面,正是此次征伐白莲的大元帅徐渭。

    徐渭得了济宁城破地消息,心里欢喜万分,急急从后方赶来,哪知正碰上中路军和右路军内讧的情形,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怒之下,须发皆张,威严十足,马势飞快,转眼已到两军阵前。

    “徐大人——”高酋急忙下马,几步冲到徐渭身前,跪下大哭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阿!”

    “高酋,你这是怎么了?站起来说话。”徐渭急忙道。这高酋是皇帝身边的护卫,性子何等的高傲刚烈,哪曾在人前流过眼泪?今日见着却是如此的懊恼沮丧,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属下该死。属下未能保护好林兄弟,致他遭奸人所害,请大人为林兄弟报仇。”高酋大哭道。他这些时日与林晚荣同吃同行,历经生死,感情深厚无比,早已把他当作了自己亲兄弟。今日又由着自己地不察,断送了林兄弟性命,怎不悔恨欲死。

    “林兄弟怎么了?”徐渭惊得差点摔下马来,手下侍卫急忙扶住他,将他慢慢搀下马来。

    徐渭脸色苍白,神情肃穆无比,大声道:“林小兄究竟发生了何事情,高酋,你速速道来。”

    高酋大手一指那匆匆赶来的佟成,怒道:“是佟成这狗东西,趁着我大军进城,林将军落在后面之际,公报私仇。重炮齐轰,林兄弟他——”

    “林兄弟怎么了?”徐渭怒道。

    “万炮齐轰,我们连林兄弟尸骨都未找到——”高酋大嚎道。高酋为人豪迈直爽,如今却当着众多人面嚎啕大哭。可见与林将军感情之深厚。

    “请大帅为我等做主,斩杀佟成,为林将军报仇——”杜修元、胡不归、李圣三人热泪淌落,带甲下跪道。

    “请大帅为我等做主,斩杀佟成,为林将军报仇——”右路军数万将士一起跪伏在地,向大帅祈求道。

    徐渭脸色铁素,啪的一声将行军令牌摔在地上,火道:“佟成,你好大地胆子!”

    佟成急忙跪在地上道:“大帅切不可听他们一派胡言。我与林将军分为两路军首领,怎能刻意去害林将军呢?”

    徐渭眼中冷光一闪,大声道:“难道这万炮齐发。不是你所为?”

    佟成磕头道:“禀大帅,这万炮齐发,确实是末将所为,但绝非是针对林将军而去。”

    “你说什么?”高酋、胡不归、杜修元刷的一下就要冲过来,却被徐渭喝止。徐渭道:“那你是针对谁?”

    “末将见了右路大军攻入济宁。心甚欢喜,正要拿下中门。却见那西门之中杀出个女子,经探子禀报。此女不是别人,正是白莲教地圣母。但此时右路军已入城,我军距离那白莲圣母甚远,剿杀不及,为免这贼首漏网,末将才下令万炮齐轰。末将发炮之时,并未见到林将军。要说有罪,也只是逾越之罪,并未有蓄意加害之心。”佟成辩道。

    “狗东西。你敢欺骗大帅。”高酋怒声而起道:“彼时城外,除林将军,便再无其他人等。那白莲圣母一冲出,就已被我神机营大炮打死,却还要你来打什么炮。是你这王八蛋蓄意加害林将军,想为你小舅子报仇,三军将士哪个不知。”

    佟成道:“一派胡言。两军交战,情形瞬息万变,我开炮之时,只见白莲贼首,未见林将军。”

    徐渭冷声哼道:“佟成,你率领的乃是中路大军,莫非你有千里眼,时时刻刻盯住了右路大军?你说炮打白莲圣母,但众将士可见,那白莲圣母早在你发炮前早已被林将军所毙,何须你来发炮?倒是你炮轰林将军,乃是众目睽睽所见,你还有何话说?”

    佟成道:“此皆右路军士所言,一方之言,岂可轻信?”

    徐渭怒声道:“大胆,事实俱在,你还敢狡辩,来啊,剥他盔甲,待禀明皇上,再行定夺。”

    见军士将这佟成押了下去,胡不归等人抱拳道:“谢大帅。”

    徐渭道:“林兄弟理国在何处,快带我去看看。”

    高酋等人急忙带着徐渭来到西门城外,徐文长前后左右细细勘察一番,注视着那炮弹打出的弹坑,问道:“可曾发现林兄弟遗体。”

    杜修元道:“禀大帅,当时炮火猛烈,林将军的遗骸怕是找寻不到了——”

    徐渭朗声大笑道:“莫慌莫慌,这附近并未见着林将军残骸,所得不过一顶头盔,一把佩刀,其他再无明证。依我看来,林将军并未遇难。”

    “徐大人,你说真地?”高酋跳起来道,胡不归等人也现出不可相信的神色。

    徐渭笑着道:“你们与林将军相处这段时日难道还不了解他的本事?以他地聪明机智,怎么可能轻易遇了不幸?他此时定是有什么不便之处,过几日必能安然返回。”

    众将皆是一喜,徐渭乃是天下第一学士,他说林将军还活着,可信度自然极高。一时间这个好消息传遍右路大军,每个将士都喜笑颜开,期待着林将军早日归来。

    “*,”胡不归一脚踢飞散落在脚下的几块大石,笑道:“我就知道,林将军英明神武,侠义盖世,他要这么轻易就被奸人害了,那也太没天理了。”

    徐渭大声笑道:“如今济宁城破,白莲已散,林将军率领的右路大军居功至伟。斩杀白莲第一勇士,活捉贼首陆坎离,炮轰白莲圣母。率先攻破济宁城,这功劳数也数不清,皆是林将军与诸位将士拼杀所得。本帅便依照事先承诺,即时奖赏。李圣、杜修元、胡不归上前听封!”

    “末将在——”

    “尔等跟随林将军剿匪有功。即日便擢升你三人为指挥使,各领五千户,归于本帅营下。其余将领兵士,皆擢升一级,有功者单独再赏。本帅立即上奏折,向皇上报大捷。”徐渭大声宣布道。

    此等奖赏是在几人意料之中的,毕竟此次剿匪,右路大军的功劳人人可见,封赏这几人,每个将士都服气。三位千户相互望了一眼。想想自己几人跟随林将军征战,短短半月不到时间,便从百户晋千户到万户。虽说这里面有自己勇猛拼杀地功劳,但最大地功绩是林将军带来的。

    三人一起抱拳道:“谢元帅封赏,我等愧不敢当。林将军一日不回,我等便不敢受赏。”

    徐渭叹了口气道:“三位勿用担忧。林将军吉人天相,自然不会出差错的。若他在此。定然也希望看到三位受了封赏,为我大华再立新功。你们莫要辜负了他地一片苦心才是。”

    杜修元咬牙道:“既如此,便请元帅给我们三天时间。这三天之内。我们兄弟要寻遍这济宁城边每个角落,探访林将军。三日之后,不论有无寻着,再归大帅帐前。”

    徐渭点头道:“好,有情有义好男儿,正该如此。本帅准了!三日之后,大军开拔,我等着三位的好消息。”

    “谢大帅!”三人一起抱拳道。

    林晚荣生死未卜高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徐渭将他拉至一边轻声道:“这佟成乃是骑营指挥使,隶属都督府,我也不能轻易相办,须报兵部与皇上方可处置。佟成与兵部侍郎关系莫逆,这案子要是扯到兵部,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了结,所以那佟成才会有恃无恐。”

    高酋倒也不是完全的莽汉,想了想道:“大人,这事情有古怪,即便是佟成万般憎恨林兄弟,也不应该冒天下之大不韪,炮轰有功之臣。”

    徐渭眼中寒光一闪道:“佟成之母于氏,乃是出自诚王爷府上。”

    高酋大悟道:“难怪了,原来这狗东西是受了指使。”

    徐渭叹道:“我用这佟成,乃是刻意为之,让他传些假的信息出去。只是我实在未想到,他竟然疯狂至此,我一时不察,却让他害了林兄弟。”

    高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还有如此的玄机。徐渭喟然道:“今日出了这事,老朽实在难逃罪责,若不收拾了这佟成,我也太对不住林兄弟。”

    高酋眼光一闪,道:“属下明白了。只是,这样做会不会连累了大人?”

    徐渭道:“为林兄弟做点事情,哪里有什么连累地。莫要待他回来,见这佟成还在逍遥法外,那才是寒了他的心。一个骑营指挥使,押解途中遇到了忠于林将军的士兵劫杀,也说地过去。我顶多就是皇上责骂两句,但与这灭了白莲的功勋来比,又算得了什么。这等小错,不值一提了。”

    高酋大喜道:“属下代林兄弟谢过大人了。”

    徐渭摇摇头道:“该是我谢林小兄才是。这白莲一仗,完全是他打下来地,论起功劳,他是真正的第一。解决了白莲,眼下江苏的大事也该办了,我还想与他谋划谋划,却不知他现在在哪里。”

    高酋也道:“这林兄弟,说不出哪里有魅力,我与他同行同日,骤然见不着他,心里恁地挂念。”

    当日夜里,忽然传来消息说,正在押解途中地骑营指挥使佟成大人,行至丰县时,被一支冷箭射穿额头而亡,怀疑是忠于林将军的兵士所为。

    事发之时,胡不归、杜修元等右路军的大将们正与徐元帅商议大军退兵事宜,皆有不在场的时间证人,这证人乃是徐大帅。胡、杜等几位将军,闻听此事,皆深表震惊。

    厂林晚荣只觉身体轻飘飘,似是在风浪之上高低起伏,时而被抛到顶峰,时而又被扔到谷底。心里惊骇之时。忽然有一个美丽地女子靠近他身边,温柔为他擦拭着额头地汗珠,羞涩道:“相公——”

    那女子眉目如画,笑意殷殷。离他似远似近,他看的真真切切,急忙伸手去拉她道:“青璇——”

    这一伸手却拉了个空,那女子地面容瞬间消失不见,他一下从床上翻起,额头汗珠滚滚,已自美梦中醒来。

    “公子,你醒了?”秦仙儿惊喜地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一只光滑如嫩藕似的手臂,缓缓而来。轻轻缠绕着他的脖子。

    身边地娇躯光滑而柔软,似是一团燃烧的火,依偎在他怀里。高挺的双乳滑如凝脂。缓缓摩擦着他的胸膛,一阵淡淡的幽香传来,那女子嘤咛一声,情动之极。

    林晚荣向下一探,便抚上她修长的玉腿。正要揉捏一番,猛然清醒过来——他与仙儿竟是浑身赤裸裸地睡在了一起。想起仙儿身上情蛊的故事,他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不妙!林晚荣惨叫一声。急忙用被子掩盖住自己身体,双眼圆睁:“仙儿,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秦仙儿面色一红,羞道:“公子,你坏死了,我还能对你做些什么?”

    完了,完了,仙儿一直对我有觊觎之心,不惜手段要得到我的肉体。以达到她独占我的目地。老子昏昏睡睡之中,清白定然被糟蹋了,要不然怎么会光溜溜的和仙儿睡到一起呢。完了,素璇,巧巧,二小姐,我不能把你们的命交到仙儿手里啊。

    他欲哭无泪地样子,让秦仙儿也颇觉好笑,忍不住拉住他胳膊道:“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仙儿,你老实说,我睡着的时候,你摧残了我几次?”林晚荣垂头丧气的道。

    “摧残,我摧残你做什么?”秦仙儿奇怪的道,旋即俏脸通红,缓缓将身体贴近他道:“公子舍身救我,仙儿感激都还来不及,怎么会摧残你?”

    没有摧残?林晚荣心里升起一丝希望,仔细检查身上,却看不出丝毫的痕迹。我日,上帝你太不公平了,为什么男人没有那层生理膜?老子现在连自己有没有被强暴都弄不清楚,这个问题太严重了,关系到我一生地性福啊。

    “仙儿,我们两个怎么会睡在一起呢?哦,你不要误会,虽然我很想和你睡一睡,但是,你也知道,一个人昏迷了,醒来之后突然发现和另一个女子全身赤裸的躺在一起,任何人都会感觉到奇怪的。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有没有强暴——哦,有没有发生些特别地事情?”

    秦仙儿娇羞的低下头道:“公子,仙儿永远不会害你的。你那般舍生忘死的救了我与师傅,我生生世世做牛做马,也难报答你。师傅说,你为了救我肯牺牲了性命,在你心里我定然是排在第一位的。”

    汗那,误会这么大?不仅是你换了巧巧,青璇,玉霜,大小姐——咦,我为什么会想起大小姐呢?换成这中间任何一个女子,我都会去舍了性命救的,不是因为把谁排在了第一位,主要是因为我太博爱了。“仙儿,你不会为了报答我,就趁我昏迷,把我——那个啥了吧?”林晚荣声音颤抖着,紧张的望着仙儿。真他妈要命了,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欣喜若狂的艳福,老子却不能消受。

    “讨厌——”秦仙儿脸色嫣红道:“仙儿便是那么随便的人么?”

    汗,脱光了衣服躺到我被窝里来,果然和我一样,“不是个随便地人”。秦仙儿的话让他心里大感安慰,同时也有点悲哀,这仙儿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呢?青璇也不知道有没有办法?

    秦仙儿似乎明了他心里的想法,幽幽一叹道:“公子,你待我情深义重,你不喜欢的事情。仙儿永远不会去做。那日你昏迷了之后,我与师傅冒着炮火,将你运到这里。师傅说,你这样情深义重的男儿再难找寻。便让我与你行了周公之礼———”

    “你师傅?”林晚荣惊骇道,妈地,哪有这样的师傅,要徒弟趁着昏迷上男人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秦仙儿点点头,羞涩道:“师傅也是为了我好。她说我们行了夫妻之礼后,你便会一心一意待我,永远不会再想第二个女子了。”

    果然是一条毒计,林晚荣算是明白了,仙儿现在的这些乱七八糟地性子。都是跟她师傅学的。这个安碧如害人不浅啊。

    “我爱恋公子,但不愿意公子不快活。师傅逼的紧,我便每日这样赤裸着身体。与公子同眠,好遮掩师傅耳目。但仙儿绝非那般不知廉耻的女人。”秦仙儿嘤嘤哭泣道。

    这傻妮子,脱光了睡在一起就能瞒住你师傅了,林晚荣心里好笑,拉住她手道:“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妻子了。”

    秦仙儿惊喜道:“公子说的当真?”

    “天地可鉴。”林晚荣大声道。

    秦仙儿擦干脸上的泪痕,欣喜无限,娇嫩的身体在他身上摩擦一阵。轻轻的带着颤抖的声音,在他耳边呼道:“相公——”

    这一声又酥又麻,直爽到他心里去了,两人本就是赤身lt的抱在一起,这一挑拨之下,大有星火欲燃之事。不能上啊,不能上,他一再地警告自己道。

    秦仙儿得了承诺,快活无比。缓缓起身,她肌肤细腻如凝脂般光滑玉润,闪着一层淡淡的柔光,丰满的酥胸,修长地玉腿,隆起的翘臀,便如一尊玉雕的女神,一一展现在他眼前。秦仙儿缓缓将那美妙玲珑的躯体掩盖进长裙里,这才转身笑道:“相公,妾身好看么?”

    林晚荣的眼珠子都要瞪掉了,急忙吞了口口水道:“好看,好看之极。”

    秦仙儿嫣然一笑:“那妾身便每日都让相公看个够。”这个妖精,明知道我不能吃她,却还故意来迷惑我,太悲哀了。

    “相公,妾身知道你在想什么。”秦仙儿嘻嘻一笑靠近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道:“若是相公有朝一日无法忍受,而要了妾身,那可不关妾身地事哦。”

    小娘皮,我不要你,也有万般手段,皮鞭滴蜡木马,你选哪样?林晚荣心里骚骚,恨得牙痒,偏这妖精在他耳边浅吟低笑,摆明了要勾引他。

    林晚荣这才注意到,他二人此时落身之处,却是一处小船之上,外面传来风吹水草轻轻的呜声,显得格外的寂静。

    “仙儿,我们这是在哪里?”林晚荣挣扎着要起身。身上还有些疼痛,不过咬咬牙,也能坚持下来了。

    仙儿急忙扶住他,轻声道:“相公,你伤势未好,还要浆养几日。眼下,我们是在微山湖上。”

    微山湖?林晚荣一愣,急急道:“那朝廷地大军退了么?”

    秦仙儿道:“他们似乎一直在找寻你,直到昨日晌午方才退走。不过这微山湖的水师早已撤了,我们在湖上,已经过了几日了。”

    一直找我?看来这些家伙还算有点小聪明,知道本将军是打不死的小强,要是替我干了那个狗东西佟成,那就更爽了。

    二人正说话间,舱外一人掀了帘子走进来,身着一身粗布花衫,扮作一个渔姑,却掩映不住波澜壮阔成熟的喷火的躯体,她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漫步行来,便如一道曼妙的风景,动人心魄。

    “喂,姐姐,讲点文明好不好,我可没穿衣服呢。”林晚荣心里大惊,急忙到枕边去摸火枪。*,怎么把这个女人给忘了,老子前几日还拿大炮轰了她呢。

    安碧如咯咯娇笑道:“没穿衣服有什么了不起,你那衣服便是我与仙儿为你脱的。再说了,你与仙儿整日在船舱里,又何曾穿过衣裳?”

    汗,这真地是仙儿的师傅么,比老子豪放多了。林晚荣扬扬手中的火枪道:“师傅姐姐。你也知道,我手里有一种很厉害地暗器,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再打我的主意。”

    安碧如微笑道:“我自然知道,孟都就是死在你这暗器之下。不过。我要想杀你,你这几天恐怕早已死了几百道了。”

    这话可一点不差,林晚荣黯然一叹,将火枪收好道:“好了,我们讲和。”

    安碧如笑道:“冬弟弟,这才对嘛,你率军灭了我白莲教,又拿大炮轰我,我都未与你算账,你何必那般小鸡肚肠。亏你还是个男人。”

    仙块儿拉着他道:“相公,这几日师傅为你疗伤,耗费了许多精力。你可不要误会了她。”

    误会?误会个屁,看这位姐姐的样子,她像是个怕误会的人么?

    林晚荣一惊道:“姐姐,我地衣服真是你脱的?”

    安碧如嗤嗤一笑,美目盈盈流转。妩媚道:“是又如何?小弟弟,怎么看,你也不是个那么害羞的人啊。”

    害羞。老子害羞个屁,我是担心怀里的那一堆宝贝被你搜刮了去,老子可就掉的大了。他四处望了一眼,见那什么蒙汗药小画册金牌如来大佛棍皆放在自己身边,这才放心下来。

    安碧如望他一眼,手里拿着两根红烛和一截粗绳,缓缓走了过来。

    林晚荣看不太懂,问道:“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说呢?”安碧如神秘一笑。

    捆绑?滴蜡?女王?林晚荣毛骨悚然。大叫一声道:“不要啊——”他重伤未愈,身体没了劲道,挣扎几下,已是一阵咳嗽。

    仙儿急忙抱住他道:“相公,你怎么样了?”

    安碧如见了他的样子,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胸前高挺的双峰似是要将那薄薄的衣衫顶穿:“林将军,你那日率军围攻我白莲,不也得意的很么?怎么今日见了两根红烛一截断绳,却惧怕成这样。”

    林晚荣叹道:“打仗归打仗,那是两军的事,彼时我们都是另外一个身份,就算拼个你死我活,那也心甘情愿。只是今日泛舟湖上,却是共历患难之后,我们都已放下烦心之事,情境美好地很。姐姐你却无缘无故又说起那些,实在是没什么趣味。早知如此,当日万炮之中,我们便一起轰死也罢,省的又来这么多调调。”

    安碧如愣了一下,这个本是仇家的年轻将军,机智顽劣不说,却还有些与年纪不符地沧桑与睿智,这倒实在难得。

    “师傅,你这是做什么?”秦仙儿也奇怪的道。

    “傻丫头,我这是为了你好。”安碧如微笑道:“你这几日与他同床共枕,便能瞒得过师傅么?那几日他昏迷,我也不强迫你,今日趁着他醒了,你们将这喜事办了,今夜圆了房,日后就再也没有担忧了。”

    圆房?林晚荣惊道:“姐姐,我年纪还小,身体还没发育成熟,无论生理还是心理都未做好准备,你能不能先放过我?”

    安碧如往他全身上下打量一番,娇笑道:“还小,哪里还小了?我却还没见过你这么大的呢。瞧你眉头荡意一片,怕是早就破了童男,还惧怕这圆房么?”

    林晚荣被彻底干败了,见过强的,没见过这么强的,这位师傅姐姐即便是放在林晚荣前世,那也绝对是惊世骇俗。难怪仙儿是个小妖女,原来她师傅是个大妖女,一脉相承地。

    安碧如将那两根红烛点燃,淡淡的烛光映着她如玉的面庞,更添一层妩媚。她朝林晚荣道:“怎么样,林公子,是你自己来,还是我用强地绑了你来?”

    望着她手里那截粗绳,林将军仿佛看见了自己被这女魔头捆绑滴蜡的样子,我日老子泡了一辈子妞,做梦也没想到,今日会被人押着拜堂,实在太他娘出乎意料了。

    “姐姐,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除了仙儿之外,我还有几个娘子,我与她们恩爱非常,却都还没拜过堂。”

    “我知道。”安碧如脸上浮现一丝诡笑:“那你和仙儿先拜一次,也无不可。反正你早已经圆过房了,仙儿却还是个黄花处子呢。今夜就便宜你了。你看如何?”她手里拿着那粗绳,缓缓向林晚荣的床边靠来,脸上笑得越发的妩媚起来。

    我日你唬我啊。当我不知道仙儿身上的情蛊啊,虽然看地出来你很疼爱仙儿,但你把仙儿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真是相当的歹毒啊。

    “不好吧,这船儿太小,我地能耐又太大,还有姐姐你在船上,我是个腼腆的人,怎能就这样圆了房呢?”见她一步步靠近,林晚荣急忙道。偏身上重伤未愈,一点力道都没有。

    “无妨,无妨。”安碧如道:“你们在舱内圆房。我便在外面守着,省的仙儿心疼你,又做一出好戏。”

    玩听房?无敌了,这安碧如真是个狐女、妖女、魔女,有个性!

    秦仙儿见师傅步步紧逼。脸上忍不住升起一抹晕红,跪向安碧如道:“师傅,我与相公两情相悦。拜与不拜,已无两样,我这一辈子,生是相公的人,死是相公的鬼。就请师傅不要再逼相公了。”

    “傻丫头——”安碧如急急扶起她,轻道:“你这又是何苦来着——”

    “师傅——”秦仙儿趴在安碧如怀里抽泣起来,大概只有她自己明白心里的苦楚。

    罢了,罢了,总让老子感动。林晚荣坐起来道:“娘子,我们拜堂吧——”

    安碧如看他一眼,脸带红晕,咯咯笑道:“快穿上衣服,这般赤身lt,难看死了。”

    林晚荣往自己身上一瞅,我靠,不就是光着个膀子么,重要部位还没裸呢,就把你吓成这样了,你不是火辣的很么?

    秦仙儿服侍他穿上衣服,他身体虚弱的很,秦仙儿看的一阵心疼,忽地抱住他道:“相公,我生生世世都伺候你。”

    安碧如见这小两口卿卿我我,舱内实在不是她待的地方,便对林将军抛了个媚眼,咯咯笑着走出去了。

    荡妇!想勾引我?门都没有!林晚荣心里跳了几下,急忙将目光从师傅姐姐地胸前收回来。他已与巧巧拜过一回天地,经验丰富,与仙儿三拜之后,大礼方成,结为了夫妻。

    秦仙儿遂了心愿,惊喜之下,扑在他怀里道:“相公,今天是仙儿这一辈子,最开心的日子。”

    “傻丫头,这才是刚刚开始,以后的时日还多着呢。”林晚荣哄道,这一句久经考验,任你铁树也要花开。

    秦仙儿轻轻嗯了一声,幸福地依偎在他怀里。

    林晚荣重伤几日一直昏迷,今日醒来,又与仙儿拜了堂,心里骚骚,轻声道:“仙儿,你扶我出去看看吧。”

    仙儿甜甜一笑,取出一件长袍披到他身上,这才扶着他出了舱门。

    月色皎洁,轻轻照在湖面上,荡漾着一层淡淡的银光。微风吹拂下,远处飘来层层的波纹,到了小船脚下,便散了开来。湖水轻轻拍打着船体,发出阵阵哗哗的轻响,小船儿在波浪中微微晃动,便像是一个恬静的摇篮。

    湖面宽广无垠,夜色如水,一叶小舟漂浮在湖面上,更添几分孤寂。

    安碧如坐在船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他二人出来,便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

    秦仙儿扶着林晚荣坐在师傅身边,三人同坐一起,只觉天地都寂静下来。

    望着远处地水天一色,林晚荣长长一叹道:“人生如此美好,我却要始终飘摇,幸福在你眼前,你却总是看不到——”

    仙儿紧紧依偎在他怀里道:“相公,这是你谱的词儿么?”

    “算是吧。”林晚荣呵呵一笑。

    安碧如道:“林公子,你年纪轻轻,何来如此多的感慨?”

    林晚荣微微一笑:“我年幼无知,为赋新词说些愁,这有何不可?”秦仙儿娇笑着,又想起了与他在妙玉坊中初见,一切都仿佛发生在昨日。

    安碧如咯咯一笑,妩媚地瞟他一眼道:“你这少年却是装出来的,我要是不见着你做的那些坏事,定然也会上了你的当。”

    “彼此彼此了,姐姐。”林晚荣笑着望她一眼,只见这师傅姐姐发髻横插一只金钗,月下闪烁生辉,粗衫之下,身材前凸后凹,惹火之极,一双浑圆坚实的美腿,轻轻敲击着船体,眉目盈盈流转,似是漫不经心的小女孩,又像个玩世不恭的花信少妇,在月下正望着他妩媚而笑,说不出的妖艳。

    林晚荣心里急跳了两下,这位姐姐摆明了是考验我嘛,他往仙儿瞧去,只见自己这新娶的妻子娇艳如花,露出脸上两个淡淡地酒窝,正在对着他微笑。

    月下赏美人,越赏越销魂啊。他微微一叹。

    “师傅姐姐,仙儿老婆,那济宁便是你们的家么?”林晚荣凝望北方,轻轻问道。

    “家?”安碧如望他一眼,摇头道:“我目然一身,无处不是家。”

    仙儿柔声道:“公子,仙儿年幼之时,跟随师傅来这济宁,第一夜便是与师傅泛舟微山湖上,夜宿小船之上。若要说到家,这微山湖便是我的家。”

    “傻丫头。”安碧如疼爱的抚摸着仙儿的秀发道:“你如今嫁了人,有相公疼你,哪里还用这般漂泊,以前跟着师傅,苦了你了。”

    仙儿急忙拉住安碧如手道:“师傅,仙儿的家就是你的家,我们永远不分开。相公他人这么好,绝不会亏待你的。是不是啊,相公?”

    “是啊姐姐,多个人多双筷子嘛,我家里筷子好多的。”林晚荣笑着道。这师傅姐姐会玩飞的,家里看家护院少不了,养谁不是养啊。

    安碧如微微一笑,修长有力的大腿轻轻敲击着船舷,咚咚的轻响便如敲在林将军心上。

    “我也没有家。”林晚荣一叹,目光幽幽,也不知道落在了哪里。凉风拂来,他重伤初愈,身体微微一颤,不自觉的往仙儿身上靠了靠。秦仙儿与他相识以来,只见过他处处眉飞色舞玩世不恭,何曾见过他这般柔弱的模样。她心里忽然生出一阵感动,紧紧抱住他,柔声道:“相公,别怕,仙儿在这里!仙儿永远保护你!”

    林晚荣苦笑,我什么时候弱到这个样子了,他眼皮有些打架,躺倒在仙儿怀里,心里十分的平和:“仙儿,我想唱个歌——”

    仙儿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道:“相公,你唱吧,妾身听着——”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林公子的声音哼哼唧唧,却是逐渐的小了下去,直到完全听不见。。。。。。

    安碧如听得哑然失笑,这家伙到底几岁了,她正要打趣几句,回头望去,却见那唱歌的青年嘴角带着甜蜜的微笑,已是悄然进入梦乡。

    安碧如盯住这林公子的脸颊,呆呆愣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秦仙儿将他紧紧搂在怀里,一只手温柔抚摸丈夫的脸颊,一只手却捂住嘴唇,泪珠儿籁籁落下道:“师傅,我真的好喜欢相公。他心里有好多的苦,我却无法替他分担。我要解那情蛊,让相公永远快乐。师傅,你有没有办法?求你帮帮我!”秦仙儿泪珠儿簌簌落下道。

    “痴儿,痴儿。”安碧如抚摸着她秀发,轻叹一声。秦仙儿搂着睡熟了的相公,抽泣着,依偎在了师傅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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