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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遗忘的世界

《传奇古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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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23:35:58 | 显示全部楼层
正当众人听意正浓,老赌头却微微叹了口气:“魏氏高祖性情刚烈真直,听到神易如此一说,就更加义不容辞了。神易再三思量,不管怎样魏氏族人已经和他拖上关系,即便没在神易左右,恐怕也难逃厄运。於是也就答应了魏氏祖先。”。

  老赌头娓娓道来故事长篇,不但并未引起一众人的厌倦,反而越听越精神。巨静的坑中,老赌头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却传出老远,想来坑外隐藏的那一众人群,此时也大概像坑中一般聚神倾听中。

  朝歌神思暗逸,移过一张张目光闪烁深藏不漏的面孔,不禁想起掩在其中的隐身之人,此刻心中又在做何呢?

  老赌头:“为了保全魏氏宗族,神易就传了他们一种煞力无比的阵术。”。

  众人心中又是一动,似乎老赌头的故事越来越有些头绪出来。就不知所说的那煞力无比的阵术,是否与两族人所习的阵衍有所渊源。


老赌头早看出了众人所想:“嘿嘿,不错!那煞力无比的阵术正是阵衍之术!”。

  所有人虽然早有所料,但一经证实还是不禁深深一惊。终於涉及到了两族秘事,所讲关己,不觉神耳一提,更加注意静听了。似乎全世界只剩下了老赌头,和老赌头的声音。

  老赌头:“当时魏氏家族里是两兄弟掌门,神易就把阵衍术中的五行煞克传了掌门中的哥哥;把另一部分的六甲空旬传了弟弟。後来就渐渐繁衍成一脉五行族,一脉六甲旬。”。

  老赌头的每字每句都重重落在每个人的心鼓之上。

  老赌头:“六甲空旬就是十天干和十二地支回圈组合的六十甲子。历法中用来纪年、纪月、纪日、纪时。别小看这六十甲子,起局断卦,周天运始,无不依它为准。哥哥的五行煞克,再配合弟弟的六甲空旬,几乎可以破解当时的任何一家玄门了。”。

  老赌头所说正是阵衍核心,也印证了一直以来朝歌的暗自解悟。朝歌虽然越来越对术力在自己体内引起的变化感到不安,但听老赌头这麽一说,还是不免心中奇动。

  老赌头:“四百多年前魏氏族人追随神易命主,凭这五行煞克和六甲空旬的奇阵,来去神龙如入无人之境,那真是:千军锋刃观如春雪,万威金殿酐似雷声!”。

  众人听的全神,老赌头讲的投入。

  忽话锋一转:“忽有一天,神易命主把魏氏兄弟带到一个荒僻小庄,告知他们自己大限将至,把一切都布在了这墓地的风水大局之中。到这时我家祖先才知道,这小庄是神易命主的血脉亲族。”。

  说到这,老赌头抬头望了望牧家村的方向:“也就是现在这牧家村!”

  朝歌也不觉中抬头远望牧村,心中思潮翻涌。众人更是百感於胸。

  老赌头:“魏氏兄弟当下立重誓:子孙世代护脉守陵生死相待!神易便说,墓地风水大局在五百年後将暗暗启动,牧氏子孙中将再出一神易,开启宝葬造福天下。局时你辈子孙也将彻底解脱,名彪天下。”。

  梁库马上看了看正凝神专听的朝歌,心里想:这老家夥所说的五百年一出的神易,不会就是俺兄弟朝歌吧!

  此刻众人也不自觉的向朝歌望去,复杂眼神中含著几许期望。随之心中又明,为什麽各自记忆中,无论怎样残缺,却都想尽办法保证後人在大局启动的时候,能及时到来。这也证明了之前各人对此的推测。

  “名彪天下,好一个名彪天下!却不知为了这一誓,我氏後辈付出了怎样代价!”。不知为何,老赌头此刻竟也一脸黯然:“神易不久後便殒迹山河,从此魏氏宗族就好象做了一场四百多年的噩梦!自从神易隐世後,魏氏宗族处境越发艰难,为护脉安全,以一族之力对抗整个术界。凶险难测可想而知。可更没想到的是,他们越来越发现一处怪异,修习五行煞克的族人後代大多容易夭折,即便存活下来也脾气古怪燥虐异常。而修习六甲空旬的後代,竟然大多不是天生残疾,就是身患异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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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23:36:07 | 显示全部楼层
未六羊
  要说先前众人心中已经对老赌头故事的含真度渐渐去疑,现在就更加的增信了。因为能对五行族和六甲旬如此了解深入,恐怕就算编造都很难编的完全。

  老赌头接道:“魏氏族人就暗查祖坟风水,并无异像。再看後人八字,却忽然发现五行煞克的後代,大多命宫失衡一行独旺;六甲空旬的後人几乎都是三刑具命,克害无边。於是我家祖先就怀疑是这克煞无比的阵衍术,一点点的在各自命宫中发生了奇变!若是不修习这阵衍术,你便凡夫一个,恐怕更难生存世间。就这样氏族後人,越是试图生存,就越要修习这阵衍术,越是修习阵衍术,就越是生存艰难!如此怪圈,让氏族後人想到了当年神易留下的一句话:五百年後,神易再现,局时你辈子孙也将彻底解脱,名彪天下!”。

  虽然以上所讲正和当初在牧家村麦场斗局中众人所说相合,但再次由老赌头说出,还是震撼不减。此时众人全都神情凝重,连向来憋不住气的梁库,此时也已经没了发言冲动,他发现老赌头的故事越来越沉重了。

  老赌头沉了许久,声音有点发颤:“於是就有族人怀疑,这一切都是神易安排,他为了魏氏後人能忠心护脉,所以用这阵衍术来劳劳的控制他们!”。

  这一下奇峰突转,众人刚刚还对神易的丰神奇术所心驰,现在经老赌头如此一说,如同妙琴之音嘎然而止,疑惑中暗暗视了视凝眉而思的朝歌,真不知该做何想。

  老赌头也默默的看了眼朝歌:“从那以後,虽然嘴上不说,但在五行族和六甲旬的整个家族中都暗藏著一个念头:也许能解开家族厄运的秘密,就藏在牧氏坟局之中。”。

  老赌头想想又沉沉道:“但这毕竟是心里想法,无从考证。也有魏氏族人认为,祖先即以立下重誓,後辈子孙就应当谨守。更何况要不是神易命主,魏氏宗族恐怕早已不存於世。不存於世……”。

  说到最後,老赌头的声音几近哽言无续。

  谁都知道这几百年来,五行六甲两大家族世代承受的是怎样凄苦,从另一个角度看,也许不存於世反倒还幸运些。

  要知道人之将老,心中所挂无非儿女子孙。若是生下来你就已经知道,自己儿女将要残苦一生,或是夭折绝症,恐怕没几个父母不情愿以身相换,可偏偏连自己都是苦残无救,又当如何?

  朝歌更是心绪万千,真不知该怎样看待老赌头的故事,也不知如何思量自己的祖先神易。

  老赌头叹了口气:“也就因为这个原由,从此在五行六甲两同族异门中埋下了可怕的种子。”。

  故事终於到了最关键的部分!

  老赌头似乎已完全忘了那条隐隐作痛的断腿,神思中像是回到了几百年前:“那是在後世的第二十五代传人上,六甲旬出了位杰出术才。恩,!应该说是很的杰出术才!不但五行族里没一个能比的上!而且在当时的整个术界里简直就是威震八方!但……”。

  欲言又止後,老赌头重又接起:“但就是这位了不起的的术才,却做了件每个人都想但都不敢做的惊天大事!”。

  “知道这大事是如何的惊天吗?”老赌头扫视一遍众人後接道:“他竟然敢违背祖训独身一人闯入了神易命主布下的这块巨煞坟局。”。

  这事不一定惊天,但的确有点巨大。先不说违背祖训所受的压力,单只那些千局万布杀人无形的阵衍,就已经让人倒吸凉气了。

  老赌头:“可还未走近祖坟山便几乎经脉断尽。他没想到这神易布下的风水墓地中,竟然隐藏著更为繁复深奥的衍术阵,而且历经世代多年煞力不减!想必各位对牧家村的万阵坟局都已经有所见识了。”。

  面对老赌头的相询,朝歌不禁缓缓点了点头。

  老赌头:“六甲旬的那位奇才拼尽命力才勉强从墓地中退出来,等被发现时已经是命悬一线了。可不成想……”说著又在众人的脸上一扫而过:“不成想五行族人竟以家族名义把奄奄一息的这位六甲奇才驱出族门!”。

  刚刚语气偏激的老赌头,忽又转而一沉:“违背祖训被逐出族门本也应该,可这也意味著把他推入油锅一般。要知道为了保守神易之秘,五行六甲两族几乎成了众矢之的,孤身术界之中,恐怕比那墓地中的杀阵还要凶险几倍!”。

  老赌头:“从此本是同根同祖的一族人越走越远,最後成了各不相容的五行族和六甲旬。所以在出土的六甲旬中似乎是一次迁移而走,这也就是其中的真正因由。”。

  故事至此终於让人明白了迷局的一半轮廓,虽然还有诸多不确定性,但对照现有的一一线索,老赌头的这个故事,的确给了很完整的解释。

  但又马上生出一个疑问,朝歌说话了:“如果说五行六甲两族人共同俸神易为命主,却为什麽出土中,只见六甲旬有供神牌位,而五行族却无呢?”。

  久久无言的老赌头像是专等有人问这句话似的,微微一笑:“问的好!这正是我要讲的故事下半段,六甲旬迁走之後,这里到底发生了什麽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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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23:36:17 | 显示全部楼层
说这话的时候,老赌头再次从眼前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眼神电闪,像是要劈开每个人的面罩般凌厉无比。

  被扫视众人,或凝重,或沉思,或不明,或抑郁,或淡然,或疑惑,或静穆。但神情各异之下却几乎都有一个共同想法:六甲旬迁走後,究竟发生了什麽?

  老赌头却忽然放慢了语速,不急道:“在讲出下段故事之前,我老赌头有件事情想问问大家,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地方,无论是阵衍的术力配合,还是各村的方位分布,都可以看出五行族和六甲旬在护脉一任中的不同分工,互补长短。但让我不明白的地方是,为什麽事关重大的那七盘棋,却由土行一族来保管?”。

  看似轻描淡写,却又是一记重磅炸弹爆在众人心中。因为听言观色,老赌头似乎更有深意所指。

  土家众人中的土守形并未回言,眼皮子望著地面,还是八雷轰不动的深沉著。

  反倒是旁边的土守仁笑著回话了:“呵呵,听得出,赌师傅的话里话外都好象在说,我们土行族与这下半段故事有著很重要的关联。至於那七盘棋,自从有记忆开始就有它了,到底为什麽,我也很想知道在您的故事里是怎麽说的。”。

  老赌头也笑了笑:“嘿嘿,既然不肯说,那就听我老头子来唠叨唠叨吧。”。

  老赌头直了直身,然後又看了看众人:“其实,神易留下来专门用於开启坟局的不止七盘棋,而是八盘。”。

  话音刚出的一瞬间,几乎所有人的头脑中都发生了一刹那的空白,都在认为老赌头会说出那七盘棋的原由,却不料竟然引出非常陌生突然的第八盘棋。随後脑中便开始了狂转,强烈的预感到,将有大事发生了。

  而那一刻的土守形依然沈默不变,土守仁也还是那样微笑著看著老赌头。

  老赌头也回视著土守仁淡淡道:“那八盘棋本来是分由两族人保管,五行族各族一盘,六甲旬分管剩下的三盘。前七盘是阵衍的总局,而最後由火行族保管的第八盘棋才是揭开全局的关键!”。

  要说对这七盘棋最熟悉的除了土守形就是朝歌了,曾在牧家村的坟地里不分昼夜的参悟棋局。虽根据这七盘棋开始真正进入阵衍的神奥殿堂,而且从五行村和六甲旬的出土中也越来越证明这七盘棋的用处。但却始终解释不了坟局中祖坟山不为空的疑难,难道真的存在全局至关重要的第八盘棋?如过是这样,土家人又在其中扮演著什麽角色?

  盯著土守仁的老赌头,神情由笑转厉一字一句道:“之所以土家一族独具七盘,那是因为在六甲旬迁走後,它便暗暗的向各族伸出了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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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23:36:25 | 显示全部楼层
老赌头的惊天之语再次颠覆了所有人。

  当几乎所有人都齐齐的向土家人看去的时候,朝歌却一直盯在老赌头的脸上,他想捕捉这张脸上的一切反常表情,哪怕只是一丝肌肉的异常颤动,都可以给他的判断提供难得的参考——他可以相信谁?

  土守仁的笑依旧那麽自然,好象老赌头刚才所说的根本不关他任何事情。甚至微微点了点头,样子像是在很礼貌的示意老人家请继续讲下去。

  老赌头视线陡移,对众人声调一扬:“我曾说过了,五行六甲两族人虽然不说,但却都在心里怀疑著,各自的家族厄运都是在牧家村的整块坟局中。如果谁能掌握了这个坟局,不但自己的命运从此可以脱出牢笼,而且更能拥有传说中的无数奇书宝藏。但想归想,人总归有管不住自己想法的时候。可真正动起手来的却是身为五行族首领的土行族!”。

  说到最後土行族三个字的时候,老赌头的眼睛几乎冒出火来:“当六甲旬迁移而走後,就是土行族曾多次暗中刺探馀下各族的口风,当他发现没可能联络各族私自开启墓局後,便处心积淤的开始了灭族夺棋的奸恶行动。先是利用各族间越来越多的猜忌,从而挑拨是非,然後再趁势逐一除掉。也就在这种各揣心腹的明争暗斗中,各族开始渐渐淡去最初祖训,所以大家也就明白了,为什麽过早迁走的六甲旬中还保持著对命主神易的供奉,而在五行族里,无论是村落还是生存下来的後裔,都没了命主神易的影子。”。

  老赌头每说一字,都像在重击著每个人,真真是心里五味翻涌,脸上七情暗动。

  老赌头:“短短的十年之间,便相继除去了其他五行各族。不但如此,为了永除祸患,土家人每隔一段时期便派出族中强手四处追杀漏掉的五行族人和迁移走的六甲旬,累朝历代从未停歇。不但独具了八盘棋中的前七盘,而且几乎灭尽了所有他族之人。所以你们就会明白,为什麽两族之人为避灾祸,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甚至连记忆都被强迫忘掉,以免疏忽中招来灭顶之灾。更所以你们就会同时明白另一件事,为什麽土家人不但人丁兴旺,而且几乎遍部各地。”。

  老赌头一口气说完,几乎不给众人思考的空隙。一幅百年恶梦,被呼啦啦的抖落眼前。

  火暴少年雷子不知道什麽时候什麽原因已经不在场了,否则真不敢想像,当他听了老赌头的这番话会有什麽反应。

  老赌头停顿间,土守仁微笑著说话了:“的确很精彩,解释的几乎滴水不漏。连我自己都有点相信赌师傅的这个故事了。可这个故事好是好,只要赌师傅给我们这些听客一点思考的时间就会发现,这里除了赌师傅您,没有第二个可以为您所说情节做个证实的。如果现在讲故事的换做是我,完全可以根据目前这些不会说话的破砖烂瓦说出好几种可能。但我却不会那麽做,因为我知道,没根没据的乱讲故事,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而且更会惑了人心。”。

  听完土守仁的一阵回击,朝歌不禁暗自打量了几眼这位好象无论什麽时候都能笑得出的土族人。他真是一点没辜负了这些天来梁库对其的夸赞。不但口才好,涵养也好,无论什麽时候,什麽事情,他都会微笑处之。只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把老赌头刚才几近完备的故事,刺的千窗百孔。

  土守仁正说到了众人的心点上,的确老赌头开讲以来都在以先入为主的姿态,引领著大家往设定好的情节里钻,而且被看上去有理有据的描述,渐渐把众人的防范怀疑之心软化了。如土守仁所说,根据目前的线索,如果没有更有力的证据下,真的不止几种可能。而且更重要的是,老赌头始终在讲著别人的故事,却对自己的来历之字未提,这又如何能让人尽信呢?

  眼看越来越僵,婉姨出来打圆场了:“呵呵,大家都只是在推测,千万不要认真。还是那句话,别是真凶没找出来,先是自己斗垮了。”。

  小灵也道:“是呀是呀!你们两家呀说的都有道理,但也都找不出真实的证据来。刚才我就在想,如果五行族和六甲旬真是土家人所灭,那为什麽土家的导引术又与那种诡异的催鼠山术完全不同?如果灭两族的人和催鼠人不是同一个,那又为什麽催鼠的人非要封住赌师傅的口,他又怕的是什麽呢?”。
土守仁见众人不再一边倒的倾向老赌头,於是又微笑著亮出了一口利嘴钢牙:“恩,婉姨和小灵妹妹说的很对,大家都只是在猜测,不如静下心来,也许就意外发现什麽隐藏的线索。哦对了,讲了半天却不知道赌师傅是否也是两族中人。从知道这麽多两族私事上看,您应该是两族人,但从身无术力,体无病缺上看,却又不好捉摸了。再有就是我一直想不通一个问题,听说过在九鹿县您曾无意中指引朝歌启动了自身的术力源。从手法属性上看,那都非常相似久已不见的火行族导引术。当晚辈的冒失猜测一下,是否这证明您就是火行族後裔?如果是,那又为何没一点徵象;如果不是,您又是如何得到火行族导引术的?要知道火行族被灭的最彻底,至今没见一人走动。好象能掌握其术的人,除了是本族,那便可能就是……。呵呵,不说了。”

  每个人都听得出,土守仁的最後一句在暗指老赌头,如果不是火行族後裔,那便很可能灭族凶手了。因为从百骨坑和尸迹看得出,灭掉火行族的黑手一定与与火行族非常熟悉,导引掌诀也自然有被盗的可能。而至於为什麽当众欲指土行族为灭族凶手,当然是为了挑拨离间,最後鱼翁得力。说不定当初灭掉两族凶手,也正是利用了此种手段才得以把两族灭掉,否则真的很难想像强拼硬打,会有谁能具备如此力量。

  一时间,众人把疑惑目光又转而投向了老赌头。并不是众人像墙头草般的随风倒,的确因为可信的证据太少,真的无法相信任何人。

  老赌头漠视良久,忽然一笑,虽然话是回答给土守仁的,眼睛却始终盯著土守形:“要证据,呵呵,好办。”

  说著转过头对身边的朝歌道:“能不能帮我老赌头一个忙?”

  朝歌点头:“请说。”

  老赌头:“大家都说需要个证据。这证据嘛我老赌头倒是有,不过得需要用你的身体做个实验。”

  正说到紧要处,老赌头这句话却显得有点无厘头。不但让众人脑袋里划出一个大大问号,连朝歌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老赌头笑道:“很简单,就像上次在九鹿县一样,我念套掌诀出来,你在体内照行导引就成。”

  众人更迷惑了,老赌头究竟想做什麽?

  又听老赌头扬高嗓门:“为了避免让人怀疑我在朝歌体内下什麽局,我老赌头现在念出一套掌诀出来,在场的都是习导引阵衍的高人,一听就知这套掌诀的用处。我不想多说,等朝歌依诀推掌,大家想要的证据自然就会出现。”

  不等众人表态,老赌头便开始大声念诀了:“寅午戌合,居中化辰……”。

  第一句刚刚念罢,所有人都的脸色都同时一变。连一直微笑的土守仁都开始微微皱起了眉。

  老赌头继续大念:“午未六合,术行脾胃……”。

  这第二句念出,众人就更加一震。忍不住互相对望,眼神中满是惊疑。而站在一旁的朝歌已经开始依诀导引了。

  老赌头念的这套掌诀究竟是什麽法门,竟然把一众高人都惊的如此模样。也许众人在没听到老赌头念出声前,做梦都想不到那竟然是土行族的阵衍掌诀。

  一切都好象太过突然了,从老赌头念出那掌诀开始,众人便开始在突然中不知所措了。因为按路数风格,和导引路线,老赌头所念的掌诀竟然是土行族所有。虽然各族掌诀都属各族秘密,但对於同属阵衍高手来说,彼此间的差别就只是一层窗户纸。一经捅破,豁然明了。

  老赌头究竟是谁?

  身无术力的老赌头用火行族的导引指引朝歌激发术力就已经够让人不可思意了,现在他竟然又大声念出了土行族的秘传掌诀。就算众人再聪明也忽然发觉他们的思路开始错乱了。即便是朝歌婉姨也一时间不知从何下手。

  老赌头还在继续大声念著,每念一句,场中众人便一次骚动,随著老赌头的不断念出,场中越来越躁动起某种隐隐的不安。

  因为他们知道,无论是五行族还是六甲旬,他们各自所习练的阵衍导引都有很强的偏激性,都是针对各自的奇偏命局而专设的。即便有人把本族的掌诀泄露给其他几族,也没人敢尝试习练,因为属性不同,就像水火不融,如果强行习练,後果不堪设想。

  但应五百年而生的朝歌,体质非同常人,有著很强的融合性。否则在九鹿县老赌头的火行术也就无法对朝歌起到那麽大的作用了。相信朝歌也早悟通此中奥妙,否则现在的行为真的是大大的冒险了。

  但正是因为朝歌的体质超常,更不知身兼两族术力的他,会出现什麽不可思议的变化。这个期待中的变化会不会就是老赌头所说的证据呢?而这个证据似乎在隐隐的向众人显示著一个资讯,它一定与土行族有著蜜不可分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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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23:36:35 | 显示全部楼层
最後一声念完,老赌头嘎然止声。众人目光齐刷刷的投向朝歌,要想看看在朝歌身上到底会出现什麽变化。

  朝歌依诀又推了遍掌,眉头微锁,神光内聚。样子就像在细细内观著术力的流经脉络,他竟也好象在惊奇中期待著某种变化。

  可一直等到朝歌熟练的推了第三遍掌诀,却没发现有任何异常表像出现。正不知所以间,老赌头说道:“把这掌诀拆开一半,与九鹿县所念引雷火行掌诀互为调用。”

  要是平日,以朝歌的性子,这种受人摆布的劳什子,多半是不会依从的。但此次事关重大,在意义上那便完全不同了。

  朝歌依老赌头所言,试图推运掌诀,但忽然发现这种拆开互调的行法古怪异常,完全与所悟阵衍导引相左。

  众人也在疑虑的看著朝歌,小轻担心道:“这是什麽古怪掌诀呀,和刚才的完全不一样。巢鸽小心哦!”。

  梁库似乎闻出了些不安:“老……老赌,你不会害朝歌吧?”。

  老赌头却不声不理,只看朝歌。朝歌的性子越具挑战就越能激起斗志,况且要想解开迷局,眼前似乎只有一条路可走了,於是凝神中毅然推起了掌诀。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慢慢折磨著,小轻的神情充满了担心之色。对比起来婉姨等人便是又担心又期待了。期待朝歌的身上真的会出现能揭开全局的证据。

  终於就在一颗晶莹香汗从小轻的鬓角悄悄滑落的时候,所有人都几乎同时听到了一种声音,那是一些小土渣滚落坑底的声音,然後就是一个什麽物体不轻不重的堕在地上,紧接著像是有什麽小生物一路碎步的爬行声。

  众人寻声而看,赫然发现竟然是一只硕大的灰鼠,像是被牵了魂般的向圈中行来。

  巨惊中,众人不自觉的纷纷让出一条小路来。那灰鼠不消片刻便行到朝歌脚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了。

  接著又有第二只鼠从不同方位掉下来,却也向朝歌行来。

  一直到凑足了第三只鼠,朝歌掌诀一收,拇指轻轻居中一按,那三只灰鼠竟齐齐的抬起了头。

  三鼠运水!

  就在婉姨,姐妹花,阿光,几乎同时惊声呼出的时候,朝歌的双眼暴射出两道神光。他瞬间似乎明白了许多事。

  老赌头嘿嘿一笑:“不是要证据吗?这就是我给大家的证据。土守形,你是不是也很想知道我的来历?”

  土守形还是低头看著地面,土守仁虽笑的已不那麽自然,但还是笑著道:“洗耳恭听。”

  老赌头缓缓道:“我就是你们一直在等的第八盘棋!”

  此话一出,土守仁便与老赌头对视不动了,过了良久才忽然一笑,并不说话,而是看向了土家的领族人——土守形。

  土守形终於抬起了头,也同样凝视良久,竟然带了种望眼欲穿的感觉,慢慢的只说了一句话:“终於等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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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23:36:44 | 显示全部楼层
顷刻,场中所有人的表情动作思维,都像是在电光火石间永恒的凝固了。

火土两术的巧用怎麽竟然演化出诡异的山术?

  那忽然跳出第八盘棋的背後有著怎样的故事?

  土守形的最後後一句话又究竟有著什麽含义?

  没有思索,没有推理,最後那一刹的停顿中,在众人脑里闪现的只有这三个问题。

  “嘿嘿,终於等到了……”几乎把人压暴的巨静中老赌头惨笑著默念著土守形最後的那一句话:“终於等到了,你却不知道我也在等你!”。

  就在众人的惊疑不定中,老赌头终於说出了最後一个故事。

  老赌头:“大家还记得火行村的那个百骨人坑吧?!一定有很多人一直奇怪,为什麽它在一夜间被杀的那样彻底,却丝毫没有惊动其他村落。就像有人推测的那样,因为它的确是最後一个被灭!”。

  朝歌,梁库,婉姨,阿光,小轻,小灵在听,他们已经不再思索,只是在非常纯粹的听,因为只有听完这个故事,他们才可能明观全局。、土守形,土守仁,土家的所有人在等,他们好象已经不用思索,也只是非常单纯的在等,因为似乎只有等完老赌头完最後这个故事,他们才彻底认准一件事情。
老赌头:“你们知道为什麽火行族是最後一个被灭吗?嘿嘿,没有人会想到,那是因为自从六甲旬迁走後,土行族便主动与火行族开始了大规模的联姻。虽然五行族和六甲旬最初都是一个亲源家族,但从明代一直到清代这两百年间,早各自独立繁衍成村。所以各村间的互通婚姻并不偶然。但土行族的这次联姻却是有个天大的阴谋!”。

  老赌头的话,让朝歌等人想起来了在火行村遗址发现尸迹时的情景,记得在众多猜测中,老赌头忽然像是半开玩笑的说过,这麽多的尸迹,大概被杀者与杀人者两家是亲缘关系。现在一想,看来老赌头的每句话都似乎暗透玄机。却又不知道这个天大的阴谋又指的是什麽。

  老赌头:“在土行族开始准备灭掉各族前就一直有个顾忌,那便是在金木水火的四个族群里,他们最没把握灭掉木行族。因为在五行生克上,木正克土,虽说原则来讲五行族的阵衍导引各有所长,对敌时可以互补。可一但相互对斗起来,如果不占天时地利的话,被克一方就处在劣势了。所以土行族选择了以整村的方式与火行族通婚。如此一来有火通关,那木行族就不足为患了。”。

  所谓“通关”是五行学说中的术语,就是把相克的两个五行联在一起不再交战的意思。比如五行中木克土,如果想让木和土在一起的时候不发生严重的相克,那就在他们中间放个火,因为火能泄木,而被泄之火又来生土,所以土就不再怕木克了。

  当两种阵衍对斗时谁能掌握了通关,被克一方也就掌握的制胜法宝。

  因为在场的除了梁库全是深懂术数的行家,所以老赌头对於通关一说只是一代而过。

  老赌头继续说道:“就这样在大规模的通婚中,土行族窃去了火行族的阵衍掌诀,加以研究利用,虽然各族人的命局有所限制,导致阵衍不能兼练,却被土族人意外发现,通过看上去不可思议的对调,便可化生出可怕诡异的似山之术。土族人如获至宝,这种像山术一样的诡异术力不但可以出奇制胜,而且对斗灭族中还丝毫不留把柄。可怜被蒙在蛊里的火行族还一直庆幸,以为自己在各族间的暗自争斗中不受影响。却不知道,就在五行族一个一个被灭掉的时候,最惨烈的噩梦正一点点逼近了他们。”。

  静听中,每个人都极力克制著自己的思路,因为在没确定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之前,他们不可以被任何情节感染,否则就会失去清醒的判别能力。简单的听故事,也许对梁库来说是件比较惬意的事情,但对於习惯了繁复推测的朝歌等人来说,却是件痛苦的事情。

  老赌头:“当金木水被逐一灭掉之後,土家人终於向本是亲家的火行族动手了。”。

  老赌头的神情忽然变的复杂起来,朝歌的双眼一直注意著,说不上那是一种什麽表情,沈郁中又夹杂著更多的东西,似乎有痛苦有迷茫。

  老赌头:“其实当初两族连姻的时候,土行族虽出於利用之心,但时日一久难免暗生情意……”

  说著又是静静的顿住了,老迈的老赌头露出从没有过的凄惨沧桑:“如果那第八盘像火族掌诀一样容易窃取过来,也许火行族会逃过这一劫难。但……那由神易留下的第八盘棋却像其他族一样,都是由每族头人来密掌的。所以,最後土行族还是决定动手了。正是没了其他三族人的顾忌,所以土行族不需要隐藏,也不需要等待,聚集了所有力量,为了那第八盘棋在一夜间忽然痛下杀手,不分老幼,不分亲属……”。

  老赌头的声音有些颤:“……所以众位才有幸看到遗址坑中留下那麽许多怨气冲天的尸迹。”。

  夫婿杀死岳丈,丈夫杀死妻子,男人杀死女人,老人杀死孩子,没人敢想像那是一幅什麽样的人间惨剧。

  众人在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绪,不敢想像,如果老赌头所说属实,这土行族可真是罪孽滔天了。

  奇怪老赌头说到这,不但神情中见不到悲愤,竟而有些深深的负罪。

  沉了许久,老赌头才又接道:“不忍对自己的亲人痛下狠手,於是在土行族里有个叫土传世的,在最後关头,冒死把他在火行村的岳丈一家救了出来。而这他的岳丈也正是火行族的头人。说来也真是天理奇妙,这土传世不是别人,正是当时土家首领的长子。他虽拼死相救,但怎耐突围时寡不敌众,最後也只有他和他的年轻妻子存活下来。从此这对患难夫妻带著火行族首领临终前留下的那第八盘棋,便开始了天下最悲惨的逃生。”。

  发完这一章後,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更新网路公开版。自从出实体书後这些日子来所上传的内容,也是六羊与出版社商谈後的最大限度。

  很快牧家村这部分的情节就要在一次?气回肠的高潮中告一段落了,而这部分近六万字的全新内容会完全收录在7月29号出版的《传古奇术》实体书第四集中。至於网路公开版何时能解禁,这还要看出版社的具体安排。

  与诸兄弟姐妹聚于此处几月有馀,一路支持有加,六羊深深感激!借此良日,六羊抱拳与诸兄一一别过,企望能有一日真能会聚一堂,两叠小菜,半壶老酒,再挽它一袖斜阳。

  最後道一句:後会有期,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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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23:37:04 | 显示全部楼层
“从此这对患难夫妻,带着火行族首领临终前留下的那第八盘棋,便开始了天下最悲惨的逃生。”

  对于颠沛流离的逃生,没有人再比婉姨、姐妹花、阿光更有深刻理解了,但他们却不知道,这对背负着第八盘棋的火土夫妻,不知又比他们凄惨几倍?

  老赌头:“这对夫妻居无定所,隐姓埋名,但与其他各族残存下来的人又不同,因为他们俩知道,如果他们不把这内幕真相保存下来,恐怕在五百年期到的时候,就再没人能揭穿土行族的罪行了。

  “于是他们就选择了一条常人所无法想像的道路。这对夫妻在几十年的逃亡生涯中养育了两个儿子,就在他们临终前留了一条遗命。

  “因为两人生怕死后自己的后代无法完成百年使命,于是就想出了一条恐怕天下每一个父母都无法做出的决定。

  “那遗命让两个儿子选择,因为九鹿县距离牧家村最近,土族人说什么也想不到他们就生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所以一个隐居九鹿县,从此不得习练任何导引术数,并负责保存那第八盘棋和火土两术可以互用演变的秘密。”

  说到这,众人自然联想起这留在九鹿县的儿子,很可能就是老赌头的祖先。

  老赌头:“而另一个儿子则必须习练火土两族导引阵衍,离九鹿县越远越好,但有一样,必须隔段时间就要露出形藏,以便吸引土族人过来追杀,从而确保土族人对九鹿县的忽略。

  “一个遗命,两个选择,却都是九死一生的险路。当时大儿子选择了习练导引阵衍,二儿子选择了留在九鹿县。从此两人及其后世的子子孙孙,注定一生下来就准备随时为家族献身。

  “悲惨的是,没过十代,大儿子的后人就全部在逃亡生涯中逐一被灭,但也因此很好的隐藏了留在九鹿县的弟弟。可他们却不知道,留在九鹿县的二儿子,其后人世代所承受的苦难更甚几倍。”

  小灵忽然想到了因放弃习练导引而身患奇病的阿光,就不知道那留在九鹿县的后人,会不会也像阿光般奇病缠身。

  想事中不自觉的盲着一双大眼睛向阿光的位置望去。

  她却不知,就在此刻,阿光也正在望着她。

  朝歌和婉姨却想的是另一回事。

  像阿光一样,按理半路放弃习练导引的两族人会因无法压制过偏命局,必定奇病缠身,可如果老赌头果真是二儿子的后人的话,都这把年纪了,怎么看起来毫无征兆?这其中又有什么缘故?

  正疑思间,忽听到老赌头看着阿光道:“可能大家都清楚,对于只能依*习练阵衍导引来克制命局偏激的两族人来说,那意味着什么。

  “这留在九鹿县的一支后人,不但受尽各种可怕的奇病折磨,而且更不敢求医诊治。因为此类难解奇病通常很快会引起土族人的注意。可想而知,这支后人的子子孙孙所承受的是什么!

  “看到自己的父母兄弟躺在那里挣扎,他们所能做的只是把房门一层层的关紧,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痛苦而死。

  “更让他们受不了的是,不久后的某一天,他们自己也会像现在面前的亲人一样,以相同的方式离别人世……”

  老赌头哽咽了,梁库还是第一次看到老赌头这个样子。

  能让一位老人哽咽,那一定是发生了很悲惨的事,而能让老赌头哽咽的,一定是更不可想像的悲惨事。

  梁库的眼睛红了。

  缓了好一会,老赌头才又讲起:“这一支后人就这样顽强而又悲惨的活着,虽然躲过了土行族的追杀,可无论怎样坚持,也都无法逃过奇病的折磨。

  “所以就在距离开启五百年大局还有八十年的时候,这支苦苦支撑的后人,只剩下了一个。”

  老赌头停住话四周看了看:“不错!这个人就是我。”

  果真是老赌头!

  果真老赌头是那对火土夫妇的唯一传人。

  又一阵微风吹进来,颤动了老赌头的一头花白乱发,看不见有多少凄惨,只是有些沧桑。

  也许他也像梁库最初一样,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但在别人看来,却是更加说不出的酸楚。

  老赌头忽然开颜一笑:“呵呵,大概很多人会疑问,要真是像老赌头说的那样,怎么他还好好的活着?而且虽然老了点,却也绝对不像八十几岁的人啊!”

  说完老赌头消失已久的鬼笑又出现在脸上:“嘿嘿,我老赌头可以向大家发誓,我不但的确只有六十几岁,而且虽然穷却百病不生。这所有的奇妙巨变,都是因为一次实在普通的轻微地震引起的。”

  说到地震,朝歌忽然想到了爷爷牧三文在世时,讲过老家牧家村曾发生过的一次轻微地震。

  虽然这种轻微地震,在后来的二十几年间,也都曾于不同时期发生过几次,但就属那次是爷爷特别提起的。

  一是因为那次地震就在牧三文刚刚离开的第三天发生的;二是后来从进城来探望牧三文的牧家村晚辈那里知道,那次地震在祖坟里震开了一条裂缝,还嘱咐牧三文有时间一定要回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后来那裂缝又合拢了,也就没人再提起了。

  老赌头:“那是一次发生在大概二十多年前的、极普通的轻微地震,那时也正是我临尽命终的最后时刻,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化,自从那次地震后,我不但恶病全消的活了下去,而且一活就到了这把年纪。

  “嘿嘿,知道为什么吗?虽然我老赌头看不到,却能感觉得到,那是因为这次地震竟然提前二十几年启动了墓地的五百年风水大局,同时也歪打正着的改变了我的命运!”

  果然是那次地震!

  朝歌不禁惊叹起造化之奇。

  婉姨等人同时心里一惊,如果这大局真是已经提前启动的话,就不知除了老赌头,还会引发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此时老赌头仰头看天:“呵呵,真不知道是祖先在天有灵冥冥相助,还是天地有神,眷顾苍生。”

  老赌头回头盯着土守形:“因为我老赌头*命一条虽然死不足惜,可我这一死,恐怕天下就再没有人揭穿你土族恶行了!”

  故事终于讲完了,过往的一切谜团似乎都有完好的解释。

  众人都在看着一脸土色沉郁的土守形,好像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故事的主角来盖章确认了。

  此时的土守形竟也轻轻的吁了口气,谁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少顷,土守形抬起头看了看众人,眼神惟独跳过了朝歌,缓缓说道:“几百年前的事不提也罢,我们土族人不求什么,只要一样东西,那就是你说的第八盘棋。”

  土守形说得很平静,语气神情就跟平时一样,只是看在众人眼里却有着说不出的阴森之气。

  同时众人也发现,坑中土家的近百人已经不知不觉间把朝歌、梁库、老赌头、阿光、婉姨、小轻、小灵等七人紧紧的围在了中间。

  梁库脖子一挺,破口大骂:“我*!我已经很久不骂人了!土守形你真够阴,算我梁库看走了眼。怎么着,想*人多欺负人啊?来呀来啊,我梁库可不吃这一套!”

  梁库说着抄起了旁边的一把大镐。

  看着也同时默默掐起掌诀的朝歌等人,好久没说话的土守仁又笑了:“都说过了,几百年前的事,真的离我们很远了。

  “我们也不想为难众位,一句话:我们只要赌师傅身上的那第八盘棋。”

  说完,右手指间无意的敲了几下,立时围在身后的近百号土族人都同时掐起了掌诀,顷刻一张巨大的术力网笼罩了整个坑中。

  且不说术力深不可测的土守形一人就够让朝歌等人皱眉的了,更不用说这近百号的土族高手。

  只凭婉姨、阿光、姐妹花,是万万抵挡不了的。

  难道百多年前发生的各族间的残杀又会再次上演吗?

  老赌头又嘿嘿笑了:“土守形呀土守形,我之所以等到今天才把真相说出来,一是在等一切遗址的出土,二就是在等时机。嘿嘿,你应该知道,我既然敢说,就不会怕你。”

  土守形也看着老赌头:“哦?是吗。”

  话音刚落,土家的近百个高手同时推动了掌诀,立时那本已大得吓人的术力网缓缓向内压来。

  站在外围身无术力的梁库最先感受到了,哇哇大叫:“哇*!你还真敢来真的!哇*哇*!”

  叫嚷间忽然觉得背后有人一手把自己拽入圈内,回头一看,正是朝歌。

  梁库又随手抄起了一把铁锹递到老赌头的手里:“来!以前算我看瞎了眼了,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哥们了。别怕,有我呢!”

  老赌头嘿嘿一笑又恢复了以往赖皮模样:“嘿嘿,*你?恐怕*不住!再说了,我老赌头也从来没怕过。”

  说话间,那术力网又压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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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23:37: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阿光身体里,已隐隐发出相搓的骨骼声。显然无论朝歌等人如何拼尽全力,面对强大的土族人,也如同螳臂当车。

  就在危急时刻,忽然在坑外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女人声:“哎呀,我说赌师傅,你是不是早看出来我和平哥是六甲旬的人呀?害得我还偷着得意呢!”

  这一声犹如天外妙音,在剑拔弩张、雷霆万钧的坑底袅袅回旋。

  众人抬头望去,坑边之上依偎而立的正是那对老夫少妻,和渐渐相继站出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

  看样子,正是那群一直神秘出没,被怀疑成敌对势力的外围人。

  他们虽都表情不一,年岁参差,但却有个共同特点,那便是此时的他们都对着土族人掐起了掌诀。

  第五章 第八盘棋(中)

  此时更有一位长得跟黑熊般的汉子闷声闷气道:“不光你们六甲旬,这里还有大把五行族的人在!”

  这一惊天变化真是让坑地众人一半喜来一半忧。

  土族人纷纷露出吃惊之色,只有土守形还镇定如一,似乎对此情况早有预料。

  朝歌一帮众人喜上眉梢。

  梁库几步冲到前面,拍手大叫:“好哇好哇!人民群众的力量就是大!”

  情绪高涨间,忽然从左侧坑边上咕咚一声掉下一人来。

  显然重量不轻,因为土族人的包围,正好挡住了朝歌等人视线,连坑边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向出声的地方望去。

  忽然一人抽筋似的爬了起来,梁库垫起脚尖使劲的往那边看,只见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胖子,正像泼妇般对着掉落处的坑外大骂:“妈妈姐姐妹妹的,是哪个杀千刀的把我给推下来的?不要以为装成看热闹的我就看不出来了!

  “排骨精你给我出来,我就知道准是你把我推下来的……”

  看着这位如碎嘴婆娘的独眼胖子,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又微笑起来。

  这不正是那天坑底决斗一胖一瘦中的胖子吗?就不知他骂的那位排骨精是不是那个瘦子了。

  那胖子还在不依不饶,喋喋不休饶有趣味的骂着,忽听到右侧坑边的人群里一个声音冷冷的传了出来:“你骂够了没有?”

  话音刚落,包括胖子在内的所有人,又都呼啦向右边转过来,一个精瘦阴郁的中年人在人群里露出半身来。

  可不正是那个瘦子!

  胖子一看到瘦子,两眼便更加冒火了:“你妈妈姐姐妹妹的,不要以为你跑到这边就可以骗到我了,就算不是你亲手推的,也是你找人帮忙的!想整死我,你再等五百年吧!呸呸呸!”

  眼看胖子落下的地方距离瘦子这边有几十米,显然不是瘦子推的,但好像两人是天生的冤家对头,尤其是这悍妇似的胖子,好像天下所有针对他的坏事都与这瘦子有关一样。

  梁库看着好玩,大嘴笑得跟海碗似的,于是扯着嗓子向胖子喊:“我说这位老兄,都是自家兄弟,别骂了,攒着点力气,这还有活没干完呢!”

  说着梁库向土守仁狠狠瞥了一眼,这所谓没干完的活,当然指的是土族人了。

  现在在他梁库眼里,土族人实在成了天下最恶的人。如是论罪排名,土守形第一,那欺骗了自己多少赞美之情的土守仁就是老二了。

  梁库这么一喊还真起了作用,那胖子又连呸了几口,狠狠的跺了几次脚,然后开始往这边走来,经过土族人时挥手吵着:“让让道啦!让让道啦!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爱凑热闹!”

  胖子边吵,边连推带挤的从土族人阵中一路走来,本来严阵以待的土族人被他这么一闹都不知如何是好。

  让也不是,斗也不是,只好纷纷看向首领土守形。

  土守形微微挥了挥手示意让路,于是土族人纷纷让出一条小路来。

  独眼胖子没好脸的白了几眼土族人,样子竟然也像极了悍妇。

  刚走出来,梁库便迎了上来,就跟领导握手般死死握住胖子的手:“老兄,让我等得好久啊!辛苦了!”

  虽然多日来,胖子等人都在密切注意着朝歌等人的一举一动,也在刚才几乎完整听到了老赌头的全版讲述,但毕竟对这个团体中的人员组成不甚了解。

  看这握手的小子貌不压众,气质平平……气质平平也就算了,仔细感觉起来,竟然还有些明显的市井气。

  于是也不上心,只是含糊带过,便直接来到朝歌面前。

  上下打量一二三四眼,笑开一张有点恐怖的脸:“你就是所讲的那位神易后人吧?!呵呵,不错不错!真的不错!听刚才这位老师傅说,自己又对比一下,我应该是六甲旬的,就叫我文宣吧!”

  刚说完就引起了四周众人的一片窃笑声,没想到这么婆妈的一个中年男人,竟然起个如此文雅的名字。

  朝歌礼貌的点点头:“你好,文宣。”

  本来就气血方刚的梁库见有这么多人撑腰,就更加不把土族人放在眼里了。

  竟然找了个颇高的土堆站上去,向坑边足有百多号的人众振臂一呼道:“兄弟姐妹们,大叔大伯们,人多好办事,人多力量大,我提议:趁着天还早,我们把手底下的活先干完。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尽管梁库觉得自己演讲的激情指数,已经到了相当的高度,可似乎坑边的这些兄弟姐妹们,并没想像中如下山猛虎般地,把土族人给收拾了。

  不懂术力的梁库哪里知道,即便在人数上己方稍稍占优,但从术力的深厚上,就算坑边所有人再加上朝歌,也完全没把握胜得了百多年来一直一脉相承的土族人。

  土守形虽然也知道这群神秘的人很可能就是五行、六甲两族人残存的后裔,但因为他们世代迁徙躲藏,早削弱了导引术力上的传承和完整性。

  而且年岁有老到六十几岁,小到竟然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如果真要对阵起来,想在短时间内配合默契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也就不是很担心,即便被可疑的老赌头真的揭穿的话,也不会受制于人。

  朝歌这边也自然心里有数,只凭现在的这些人手,恐怕奈何不了土族人。

  老谋深算的土守形之所以迟迟不动,是因为他没想到老赌头会真的大声的把土家掌诀念出来。

  这样一来,自己的路数就被摸得一清二楚了,因此他还在迟疑着,想尽量摸清这些神秘来人的根底。

  朝歌不给土守形喘息之机,于是对土守形冷冷道:“你想要的东西就在这里,如果想动手,现在就可以。”

  土守形也知道朝歌用的是威逼之法,想的是趁热打铁,但又怕这个深沉难测的年轻人真的动起手来。

  相处多日,他是知道朝歌性子的,常常做出不可预料的事情,而且沉静喜思,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那便不可更改了。

  这一点早在与朝歌的第一次对接中,他就深深了解到了,凡喜欢动心机的人都善于暗地观人。

  还记得牧家村那次三鼠运水,其起因就是当土守形从石函轻微的重量差别中,发现朝歌不声不响的暗自把臂骨又埋回祖坟的时候,就决定要暗中试探一下这位应五百年风水大局而生的神易后人。

  直到在斗局中探出朝歌的确还只是萌芽状态的时候,也便放心的同炕而卧了。

  而此刻与土守形的对视相逼中,朝歌也正在揣摩着面前这位曾和自己朝夕相处、出生入死的土守形。

  老实讲,在朝歌心底虽每个人都怀疑过,但始终对土守形的信任多些。直到一切大白时才如梦方醒,其在朝歌内心造成的震撼也就可想而知。

  朝歌通过这些日子的磨练,人情冷暖、心机变换,早比在省城时不知成熟了多少,此刻他已把土守形看得很透。

  他知道老谋深算的土守形,在摸不清根底的时候绝不肯铤而走险,即便明知道现在朝歌正在逼他,但也绝不会贸然动手。

  看着已经有些犹豫不定的土守形,朝歌向前踏出了一步。

  他并没说话,就只是冷冷的看着土守形。

  此时的婉姨、姐妹花也都为朝歌捏了把汗,因为她们同朝歌一样清楚的知道,一旦土族人动起手来,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

  虽然自从知道真相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对阴险凶恶的土行族恨之入骨,但事隔百年后的现实告诉他们,让已经残缺飘零了不知多少辈人的两族人解脱家族厄运,才是首要问题,而报仇自有时日。

  对于朝歌无声迈过来的步子,有如坑边所有人一起向他踏来般的压迫,土守形清楚的知道,也许现在的朝歌还只是在试探,可一旦真的超出一定界限的时候,他的步子就再也不会收回了。

  而斗得两败俱伤也不是他的期望,毕竟土族人煞费心机的等了上百年,为的也只是家族命运的解脱和那珍奇巨藏的秘密。

  如果从原始角度看,其实所有人都是站在一条线的,大家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解开桎梏的坟局。

  至于其他,才是之后考虑的事情。

  于是就当朝歌准备再踏出一步的时候,土守形抬起了头。

  那土黄的面容上,少有的露出一丝无奈,向正等待他发话的土族人看了看,然后又是无声的挥了挥手,接着便独自向坑外走去。

  就在所有人的漠视当中,土族人静静的相继走出坑中,消失在大地中。

  危机终于暂时过去了,谜局终于大白了,所有人也终于可以松了口气。

  朝歌开始往外走,梁库和阿光两边搀扶着老赌头,坑边的各色人等纷纷迎了上来。

  大伙都已经知道,面前这位叫朝歌的冷峻年轻人,就是应五百年风水大局而生的神易后人。

  纷纷嚷嚷中各自介绍着,这里面有老年有中年,有大嫂有姑娘,有年轻人有少年人。

  朝歌看着纷纷迎来的人群,各个经过的笑容,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悲戚。

  这就是受尽飘零之苦的五行族和六甲旬!从外表看来都是那么的普通,几乎放在街中,你就再也分不出他们曾经是谁了。也许他们现在能来的,已经都很可能像老赌头一样,是家族的最后一人了。

  另一边的梁库却全没朝歌这种低沉,一时间呼啦啦的来了这么多人,而且还都是各具特色的术界奇人。

  再想想自己的铁兄弟朝歌,就是他们几百年来一直护持和期盼的来世神易,大有一种豪气冲天的感觉。

  正飘飘然不知所处的时候,不知道如何七幻八想的回想起自己的身世来,才忽然想到,听老赌头说了这么一大堆,好像没一处是说到关于他梁家来历的。

  这就有点奇怪了,难道先前以为,梁家是专为唤醒牧氏家族的想法是不存在的?还是另有隐情还没被说出来。

  想到这,梁库向老赌头道:“我说老赌。”从称呼上的改变就可以看出老赌头的地位,在梁库心中已经得到空前提升。

  梁库:“我吧,忽然就想起一件事,你今天说了这么多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忘记说了?”

  老赌头正和婉姨有说有笑间,忽被梁库这么一问,回道:“什么陈芝麻烂谷子?别搞错,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梁库应道:“哦哦,大事大事!”随后又疑惑的追问:“你真都说了?没忘掉什么重要的事?你再想想。”

  老赌头有些不耐烦了,虽然现在已经露出真实身分,但脾性依然照旧:“啥事?总不能没事找事吧!”

  梁库就颇为失落了,自言自语着:“难道就真没我们梁家什么事了?”

  老赌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哦对了,你不问,我还真差点忘了。”

  梁库觉得有门,乐着问:“啥事?”

  老赌头:“你外公姓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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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23:37:35 | 显示全部楼层
梁库点头。

  老赌头:“你外公的坟相,据说专是为唤醒神易后人设计的对不对?”

  梁库真是越来越佩服老赌头了,果然是高人,不用他说就知道得一清二楚,连连点头:“对对对!老赌哇老赌,你可真是个高人。我正想问你,我们梁家是不是跟你说的那位命主神人有特深的交情?”

  老赌头却出乎意料的摇摇头:“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我的所有记忆里,真的没有任何有关你们梁家的什么东西。”

  梁库几乎要把老赌头的表情逐一拆下来看了,当发现的确不像是玩笑的时候,开始有点泄气了。

  他曾就此事问过土守形,现在土守形被揭穿之后,又燃起了希望,但得到的回答仍然是一脸茫然。

  梁库却并不知道,老赌头从跟众人混在一起开始,就暗地里把每个人探个遍,主要为了弄清朝歌身边都是些什么人,没成想探来探去……就属梁库最摸不到底。

  不过梁库这个人可爱就可爱在特能掩耳盗铃似的自我安慰,刚刚还一副无根的失落状,现在又已经眉开眼笑了。

  因为他忽然认为,之所以每个人都不知道他梁家与神易的渊源,那正是证明了他们梁家的不一般处。

  想想就知道,哪部电视剧里的大人物不是直到最后才出来的?

  虽然梁库已经满不在乎了,刚才的话却让本来挺高兴的老赌头陷入了沉思。因为从梁库的身世和其两代人对牧氏所起的作用看,那绝不像偶然,但为什么自己家族保存的所有记忆里,连一丁点的影子都没有?

  就这样,众人皆欢老赌独闷的回到了牧家村。

  在经过那片巨大静穆的祖坟地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停下来,远远望去茔头交错、高低起落中的千局内藏,百煞暗生。

  那里不但埋藏着牧氏子孙,也同时埋藏着各族人的百年恶梦。

  突然来到的这一百多号人,着实让村长和村民们大吃一惊,这在他们的记忆中是绝无仅有的。

  即便是多年前的那次汉墓挖掘,也没有这么多的人,这一大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下子让恬静的小村子炸开了锅。

  不过所幸有梁库和朝歌的安排,这一大队人马很快化整为零的分配到各家各户。

  在热热闹闹的一同吃了晚饭后,开始集体研究下一步的计划了。

  因为虽然暂时避过了土族人的威逼,但土族人绝不会就此罢休。从种种迹象看,仍有分布在各个地方的土族人正在往回聚集。

  很快他们的力量就会占据压倒性的优势,到时如果还不能揭开坟局之谜的话,恐怕一次生死大战在所难免。

  所以必须赶在土族人动手之前揭开风水大局,到时不但很可能解脱两族所有尚存之人的命运,同时也可以掌控土族人的族运,即便不像土族人那样残忍的对待两族人,但也能给他们应有的惩罚。

  而且最重要的是,从此可以完全解除掉土族人对两族残裔的世代威胁了。

  朝歌真是万万没有想到,最初只是想解开自己的命运之谜,不料却揭出这么一个纠葛了五百年的风水大局。

  饭后的讨论主要是围绕墓中坟局来展开,于是必不可少的集中到那事关全局根本的第八盘棋上。

  在白天坑底的讲述中,老赌头自始至终的并未详细说出那第八盘棋的有关密事。

  朝歌、婉姨心思缜密,并未主动当众提出要公开那第八盘棋的秘密。

  因为虽然真相大白了,但目前的这一百多人毕竟临时聚成,互不知底,所以还是谨慎为好。

  只把那前七盘棋和以前朝歌绘制的坟图摆了出来让众人参考,经过一番推演讨论后,得到的一致结论与婉姨当初做的推断一样。

  虽然从理论上讲,五行阵衍的核心最好为空,才能释放更大的空间让五行发生自由克化衍生煞阵。

  但从阴宅墓地的角度看,如果这座始祖坟山要是真的为空的话,那整个庞大的家族坟群又以何为首呢?

  既要若有若无的保持其隐隐的统领作用,又要在阵眼中发挥着五行化合的虚神之功,所以坟中用的是土台,土台上又用的是小石函。

  一方面保证了臂骨历百年而不被腐蚀,从而在风水上起到一族之始的统领作用,一方面又尽最大努力减少了因杂气而干扰阵眼核心的化空之功。

  因为无论是行气专一的金银铜铁,还是属性强烈的木之属性,都会影响到阵衍核心中的虚实平衡。

  所以祖坟山中的石函臂骨,不但不是无法理解,而是实在的妙不可言了。

  而就在这时,死对头一胖一瘦的一番话,更让众人对坟局有了全新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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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23:37: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盘棋
胖子:“大伙都是从五行生克的道理上来推演这坟图棋局的,我倒是忽然发现另一个有趣的现象。”

  说着转头对梁库道:“裤子,这里有没有手电筒?”

  梁库这名字起的就是好,不同的人都会根据自己的喜好,对其进行不同裁剪和组合,生出来的味道也就自然不同。

  梁库也早已习惯了:“有,有,这东西多得是。”说着,便从木柜里找出两只用来夜间挖坟的电筒,递给了胖子。

  众人对胖子的突然举动很是好奇,不知道他发现的这个有趣现象是什么,更不知道他要手电筒做什么。

  胖子在完全铺开的坟图中央,祖坟山的位置上扣了一碗,然后再根据刚才婉姨等人的一致推断,排出五座定为基穴的坟头来。

  然后再寻了五只稍小的碗扣在上面。

  这样一来,看上去就真的像是一大五小的六座坟丘了。

  胖子一边唠唠叨叨的安慰大家别急,一边把最后一个碗扣好。等摆好一切,胖子又把房间内的灯灭掉了。

  这就让众人更糊涂了,这时胖子才呵呵一笑,把手电筒拧开,一根光柱照了出来。

  胖子:“大家别急,大家别急,我给大家说个实验。大家都知道用来辨别方向方位的指南针吧?”

  众人点头。

  指南针对于中国人可以说是家喻户晓,而据传,这指南针的最初发明源自风水方士。

  朝歌在省城的家里有很多风水罗盘,那罗盘中最中心部位的天池中,便是一根指南针。朝歌虽一时还摸不清胖子要讲什么,但已隐约觉得必定跟风水方位有关。

  胖子:“嗯,看来大家都知道指南针。但大家知不知道,在古代,同时还有一种方法也是用来定方位的?”

  胖子生性婆妈唠叨,本来一句话的东西,他非喜欢拆成七八句讲不成。梁库早不耐烦了:“我说文宣老哥,你能不能直接点说呀?!”

  胖子文宣:“别急嘛,这个东西要细了讲才说得清。”

  这时瘦子冷不丁的说了句:“他是要从日影定位的角度来证明那七盘棋。”

  胖子白了一眼瘦子,却并没像平常那样的激烈反驳,这倒是颇出乎众人意料。

  胖子道:“因为指南针有磁偏角的误差,所以从前的古人,就用测日影的法子来准确的定出方位,就是这样的。”

  说着,胖子又拿了根筷子,两指一掐悬立在中间祖坟山那只碗底上,然后用手电筒从刚刚高于水平位置,向这根筷子照去,说道:“就是根据日出和日落影子的不同方位,来确定出方位朝向。”

  胖子所说的正是古人用来测定方向的一种正法,他的最初原形也就是“立竿见影”的这句成语。

  具体是这样的,用绳子悬重物,使木杆垂直于水平地面,然后以杆为中心做圆,日出与日落时,杆投与地面的日影与圆周相交成两点。

  这两点连线,就是正东西方向,然后再参考正午时木杆的投影,或是夜晚北极星的方向用以校正。

  这方法在《周牌算经中》也有记载,虽然历朝各代都不断改进,但其原理核心都是一脉相承。

  胖子在边做边讲时,老殷不时做些简明扼要的补充,样子竟然默契得很,完全没了最初看到的那种拼命状态。

  大家自从那次坑底观斗,就对这一胖一瘦留下了深刻印象,也就自然一有机会便想知道,同是六甲旬的他们为什么如此以恶相对。

  这不问还好,白天往回走的路上,婉姨还只是试探性的提了那么一点话头,那叫文宣的独眼胖子便唾沫横飞的讲述了事情原委,自然也是骂声不绝。而也在这骂声中,知道了那被称作排骨精的瘦子叫老殷。

  原来这一胖一瘦的文宣和老殷,曾是同一个地质勘测队的测绘员。

  据胖子说,这老殷为人阴险,再加上彼此都隐隐发现对方是身怀术力的人,出于家族的危机感,时刻互相提防着。

  也因此两人虽然同在一个队里,却很少往来。

  但就在一次工程项目中,因为老殷的失误造成了巨大损失,虽然没有死人,但经济财产却损失惨重,完全够判重刑了。

  但老殷却把这个责任,嫁祸给自称很热心和善良的胖子身上。

  胖子洗罪无门,便开始了逃亡生涯。

  事后不久因为怕事情败露,老殷也辞职迁居而走。

  期间在外逃亡的胖子终于找到了隐居在一个小镇上的老殷,便要老殷去自首,还他清白。

  但老殷却死不承认,反倒劝胖子自首。

  这下可惹火了胖子,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你不让我好,那咱俩就一起死。

  于是两人就开始了逐渐升级的殊死相搏。但怕泄漏出家族的底细来,所以无论怎样恶斗,都完全不用术力相击。

  而且两人本都是有家室的人,老殷不胜其扰,于是干脆把家安顿好,便也像胖子般过起了逃亡生涯。

  只是与胖子不同的是,胖子是在躲避罪刑,而老殷是在躲避胖子。

  却不成想,直到两人不约而同的被大局招引到这里后才发现,原来两人都属六甲旬的后人。

  虽然这在某种程度上稍稍减轻了胖子对老殷的怀恨之情,却始终无法完全释怀。

  毕竟两人同是测绘员,平时合作习惯了,一涉及到专业上的东西,就会不自觉的配合默契。

  直到配合完,便又开始了激烈战斗。

  真是让看的人都哭笑不得。

  此时两人已合作讲完日杆测影,胖子道:“其实我讲这个实验,只是想让大家更好的理解到天体运行跟我们日常生活的密切关系,也是为了说明下一个核心问题。”

  在场的人都是五行、六甲两族后裔,而所习练的阵衍,也必都涉及到天文地理,因此对二人所讲一点就明,却不知道这胖子到底想说明什么问题。

  胖子终于说正题了。

  他拿起电筒模仿日落日出的轨迹,运动中对准那立在中央的祖坟山照去:“大家看到没有?随着太阳的不同位置变化,祖坟山的每次投影,都在指引着坟中阵局的变化。

  “从日出到日落,正好完成了一个完整的五行阵局变化,再根据这投影,我就发现了每次变化的中心点,也正是现在排定出的这五个基穴。”

  胖子说到兴奋处,不自觉的把手往坟图中一拍。

  专心倾听的众人也都来了兴趣。

  因为大概是胖子和老殷的工作性质不同,以这个角度来推演坟局,的确是众人想都没想到过的。

  朝歌按着胖子和老殷所说,又仔细整理了遍日影之说,深感天地人三者间的对立既密切又具互通性,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最后都很可能回到一个原点上。

  忽然又联想到老赌头白天所教的火土二术的互调法,便有了更多的理解。

  这时老殷道:“这是按每日来推演的,如果再大点范围来理解,对照天体中星宿的周期运行,这五个坟头的每个基穴,也正好主掌一百年的运程变化,合起来,也正是所说的五百年风水大局!”

  说到此,众人终于明白了胖瘦二人的用意。

  虽然更加肯定了婉姨推测正确的可能性,却在心底里都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妥,好像几百年的风水大局不应该如此简单。

  接下来就是众人商议明天的具体事宜,然后便各自散去休息了。

  即便开始挖掘,也只可能是梁库和朝歌两人偷偷进行。因为不管牧家村人有多好客,这挖祖坟的事情却是万万通不过去的。

  而明天其他人的任务,就是细细侦测牧家村以及墓地周围的地势地形,以备土族人突然来袭。

  直到人尽散去,房间里只剩下朝歌、老赌头、婉姨、阿光、姐妹花,还有梁库。

  朝歌对老赌头道:“事关重大,不知道现在可不可以说说那第八盘棋?”

  这样一说,每个人都极期待的望着老赌头。

  尤其是本来已经有些困倦的梁库,一听那关系到最终解局的第八盘棋,立刻来了精神,与众人不同,他非常感兴趣的倒是那传说中的珍奇巨藏。

  老赌头看了看众人,最后迟疑的看了看两眼正放光的梁库。

  朝歌心思聪捷,马上意会到,老赌头必是因为搞不清梁库的根底所以才有顾虑,于是道:“没事。”

  朝歌向来不多话,但每一句都落地有声。

  其实老赌头自从九鹿县那次斗赌中,就已经看出,梁库虽然来历有些不清不楚,但其八字似乎与朝歌奇合,就好像朝歌身边的一颗福星,外表好似无用,内在五行上却实在是有用得很。

  再加上从其两代人唤醒牧氏两代人上看,即便不清楚其来历,但看上去似乎只好非坏。

  因此老赌头也并未坚持,哈哈一笑:“是我老头子胡思乱想了。”

  婉姨是何等聪明,忙打圆场:“呵呵,可以理解,小心一点总是好。”

  梁库则还不知道众人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眼光直冒,左右上下把老赌头瞧个遍,就差动手去翻了。

  只恨老赌头啰嗦个没完,光说不练!

  老赌头终于道:“诸位猜猜看,那土族人整整追了上百年的第八盘棋是怎样的?”

  众人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老赌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老赌头嘿嘿一笑:“知道为什么土行族几乎全村都已跟火行族通了婚,却始终没能窃取到那第八盘棋?嘿嘿,除了那第八盘棋是由火族首领一人密保的之外,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

  老赌头的这副脾性,快把梁库急炸了。

  老赌头眼睛一转:“因为它并不是一盘真的棋局,而只是火行族世代首领口传的一句话……”

  姐妹花已经忍不住,齐声问道:“什么话?”

  老赌头一字字道:“前七为真!”

  前七为真!

  好一个“前七为真”。

  任谁都想不到,如此繁复精妙的百年大局,至关重要的第八盘棋竟然只是这四个字,只是用来肯定前七盘棋的四个字。

  惊诧的同时,也不禁暗叹起神易的用心来。

  人就是这么的奇妙,潜意识里总是觉得,越容易得到的东西,越认为是不牢靠的、不可相信的。

  这四个字高的就是利用了人心弱点,况且再加上众人的确对万一搞错而乱掉全局,极为顾忌,神易的这一简妙之局,看似铤而走险,现在印证起来,却实在是万无一失。

  全部的八盘棋已经公诸面前,一扇通往百年命局的解脱之门正在缓缓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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