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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遗忘的世界

《传奇古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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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22:37: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章:惊人之现(下)

阿光继续说着:“可七辈祖先说什么也没想到,就在他们决定停止修习导引推局术后,从第八代子孙开始,所有本家男子,不但寿命更加短促,而且天生奇病。”。

  说到此,朝歌终于接话了:“你可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跟你恶运有着非常相似的家族。”。

  这回该轮到阿光震惊了。

  朝歌:“虽然从你现在的面相上,已经无法看出远祖命局具体构造了。但听你的记忆特征,似乎与一个家族非常相近。”。

  阿光惊问:“谁?”。

  朝歌:“土行族!”。

  此话一出,在场皆惊。

  朝歌又转头向婉姨问道:“对不起。如果没看错,您的家族似乎也有相近之处。”。

  婉姨沈了片刻,在冥思中幽幽道:“没错!我们家族也的确都寿短命衰。”。

  阿光惊着眼睛急说:“难道,难道你是说我们是土行族?”。

  朝歌眼神巨烁的摇了摇头:“按你所说,你家远祖不但寿短,而且肢体还容易受伤被折。这在命局上像极了木气过旺,正应了那句古语:木过易折。”

  朝歌看向婉姨:“而您的弱白冷削,却正是金气独过。”。

  阿光听到这里似悟懂了什么,不觉的嘴巴张合中想说却说不出话来。

  朝歌注视着阿光道:“没错!很有可能几百年前跟这坟局有关的除了六甲旬,并非只是孤立的土行族。”

  朝歌续而看了看所有人,字字缓缓道:“而是曾有一个完整的金、木、水、火、土——五行族!”。

  从开始各自回忆家史到现在,恐怕就属这一句最具震撼性了。以至于很长时间,场内情景都几乎被定格在朝歌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刹那。

  静了好久,小灵粉唇默默的念出了声:“如果婉姨和阿光是五行族,那我们又是什么?”。

  朝歌抬起头:“从你们的命相特征看,与他们又不同。倒很相似于那位因斗局而走脱的六甲旬人了。”。

  姐妹花茫茫然中,在努力探寻着朝歌话声。

  朝歌:“五行族人大多因为五行气旺,导致性格容貌都与各族五行属性非常相近。而你们看起来,却像是命局中五行相克过重,导致一行或两行受伤。所以……,应该是六甲旬人。”。

  朝歌望着我爱尤怜的姐妹花没忍心说出她们的眼盲缺欠,但这也正是命局相克过重的表像,就如腿有残疾的的文物贩子。简单说,五行族的命局特征过旺,而六甲旬的却是刑伤克重。

  朝歌继续对着姐妹花道:“这样虽然可以解释得通,为什么婉姨和阿光的记忆非常的相近,却与你们很大不同。但却仍然有两个问题解释不通。其一,即便五行族和六甲旬两族不同,但毕竟都是跟着坟局有重大关联的人,从我们所有人几乎都是同时被风水指引而来到牧家村上就能证明此点,但却为什么五行族和六甲旬关于巨大变故的年代,却如此差异?”。

  朝歌每说一段都会不自觉的沉思片刻:“其二,如果真存在这五行族的话,却为什么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土行族在世代守侯着牧家坟局?”。

  让众人震惊的是朝歌,现在让众人迷惑沉默的也是朝歌。

朝歌几度想集中精力去把思路理清,却都被像是吃了兴奋剂的梁库打断了。朝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以前还只是觉得这小子有点不屈不挠的楞劲儿,现在看来,简直已经升华到了死皮赖脸的境界了。

  可就在朝歌暗自苦笑的时候,无意间忽然注意到一个变化。就在梁库的带动胡搅下,各人都动了起来,无意间与朝歌形成了一个合围,而地中心摆的正是那尊石函。

  朝歌猛然灵机一动,紧了好久的嘴角,终于又微微的翘了起来。

  婉姨第一个注意到了朝歌的这种变化,然后是阿光,姐妹花也在气氛中感觉到了异样。只有梁库傻乎乎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又是帅小子朝歌抢了他的风头,惹的急火直冒。

  朝歌微微翘着嘴角:“一直困扰着墓局之迷的根本原因,就是知道内情的各大家族支离隐落。”。

  屋内终于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是梁库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时的左看看小灵右看看小轻。

  朝歌继续着:“那么如果能证明除了六甲旬外五行族真的存在,我们也就可以渐渐的还原出,这几百年前的牧家村究竟发生了什么!”。

  朝歌越说越快,语调竟然少有的激动起来。

  小灵忍不住问:“有办法证明了?”。

  朝歌没有说话,而是把视线专着的盯在了被几人围在中心的那尊石函。婉姨是何等样人,稍经一点竟马上明白了朝歌的心思。不禁暗暗为这个年轻牧氏子孙赞点。

  朝歌终于道出了谜底:“众位看见这石函了吗?如果用他来比做牧家村,假如几百年前真的存在一个五行族的话,那他一定是以这牧家村为中心点,组成了一个完整的五行阵衍局!”。

  阿光也忽然悟懂了朝歌之意,脱口而出:“我明白了,如果这个说法成立的话,几百年前牧家村的周围一定按五行阵局守护着五个村落!”。

  小灵也兴奋道:“也就是说,很有可能百年前发生的那次灾难性大变故,让五行村逐渐衰落,最后只剩下了现在的土行族!”。

  小灵说到兴奋处,竟然有点忍不住的手舞足蹈起来,可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但,是什么原因只留下了土行族呢?”。

  说着下意识的向门口土守形方向望?望。土守形依然没动一动,似乎想着比小灵还想不通的事情。

  朝歌却又翘了翘嘴角:“相信只要我们能一个个找出被失落的五行村,这些疑问一定会渐渐水落石出。”。

  一时间场中气氛又空前的活跃起来,毕竟在几乎进入绝望的情况下,忽然有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发现。不,应该是柳花明又五村的惊然发现。

  可就在群情渐渐高涨的时候,小轻却说了一句话:“如果围绕着牧家村周围真的有这五行村的话,几百年来即便是衰落了,也没理由土行族对这豪无所知呀。除非有一种可能……”。

  众人都在等着这种可能。

  小轻眨了眨长长的睫毛:“除了土行族,剩下的那四个村子,都在短时间内被夷平了。也就是说,这可能存在的四个村子,如果存在的话,也一定是深埋的不知何处了。”。

  小轻的话不无道理,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以牧家村为中心的浩阔旷野中,要找出已经深埋了几百年的四个村落遗址,恐怕比大海捞针只强了一点点。

  可正在大家又将陷入沉思的时候,却听到了两声鸡皮赫立的“嘿嘿”声。

  众人寻声望去,发出如此怪笑的人,正是列着大嘴的梁库。

  梁库:“不就是挖……东西吗?!”大概梁库实在想说挖坟两个字:“这个我在行呀!哦对,还有朝歌!”。

  晕!看来刚才听得一头雾水的梁库终于大概听懂了后半部分。不管是挖什么的,只要是跟挖有关的字眼,梁库都很敏感的联想到那次过瘾的挖坟掘墓。况且这次不只是字眼上的确定,而且千真万确的是要挖四个村子出来,不但是四个村子,而且是四百多年前的奇特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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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22:38: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一章:尖叫

未六羊
  一提到挖东挖西,梁库的兴奋度立刻比刚才还高涨了一百多度,对着姐妹花就开始口若悬河起来。

  姐妹花本就是学古的,刚一出口就有点让梁库招架不住。不过梁库很快就发现,虽然两姐妹一讲到考古就滔滔不决,但却一次都没有深入现场的经历。这让梁库抓住了关键:“哎呀,你们俩有理论,加上我宝贵的实践经验,那还不挖遍天下无敌手哇!”。

  当然梁库早把自己的那些不太光彩的宝贵经验,美化的如专业考古人士一般。

  几个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热情高亢,恨不得立刻就想开挖一样。

  与屋内气氛不太协调的就属土守形了。也不知道他在那蹲了多久,更不晓得还打算蹲多久。满脸的土色沉沉。这倒也不希奇,自从认识他那天起,就一直这副尊容。

  婉姨毕竟年岁有长,虽也略有喜色,却也含着几分隐忧。

  朝歌也清楚,现在所说的一切都还只是推测。真正准确与否,还有待实际证明,况且寻找五行村的村落遗址说着简单,但要在这么大的范围内毫无目的乱找,那又谈何容易。

  朝歌又渐渐的恢复了冷静:“如果真要找这四个村子,怕要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朝歌虽然言少,但却颇具分量,一句不是很大声的话,让唧唧喳喳的几个人顿为收敛。

  婉姨也补了一句:“在寻找这几个村子之前,的确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说着不经意的向地上的石函瞟了一眼。

  听起来这不经意的一句却提醒了旁边的阿光和姐妹花。

  小灵忍不住急声道:“哦,差点忘了!巢鸽还答应过我们把石函里的东西取出来给我们看呢。”。

  朝歌当然明白心计深重的婉姨不好直说此意,用话头提醒聪明却仍处世未深的姐妹花。

  朝歌微微一翘嘴角:“我既然答应了,就算你不要,我也会拿给你看。”。

  说完就俯身捧起石函走出屋门,经过土守形时停了下:“我答应把那臂骨取出来,让大家一起参谋参谋。”。

  土守形也没点头,也没摇头。想必是因为那东西毕竟属于牧家人的,能向他征询一声,也算是一种尊重了。

  一行人终于陆续走出了这麦场仓屋。

  此时已过下午四点,毒毒的夏阳开始泛起柔红,空气中多了些暗暗的浮凉。

  就在刚刚还斗的不可开交的一群人,现在却变得有说有笑极为融洽的样子,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队来乡村结伴旅游的城里人。

  婉姨又打开了那把大大的欧式洋伞,虽然从行步上看,还是那么一规一矩颇有仪态的妇人状,但神态上已经明显自然了许多。

  可就在这种难得安闲和美的情景中,却忽然发生了一件事,一件始料不及的骇事。

那是一只乡村里最普通不过的一种小生灵,田鼠。

  可能是也跟人一样,躲过了中午酷热后,开始出来活动活动。大概是乡村少人的缘故,这种田鼠似乎并不是很怕人的样子,正不紧不慢的从一行人的前面穿过。鼠身虽小,但在空旷夯实的打卖场上却异常显眼。

  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只再普通不过的乡间小鼠,却引来了一声尖叫,婉姨的惊声尖叫!

  婉姨几乎成了凝固的石化人,脸色发青,一动不动,两眼惊恐无比的盯着那只正碎步伏行的田鼠。

  姐妹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诧异的问:“怎么了婉姨?”。

  梁库嘿嘿的一脸幸灾乐祸:“嘿嘿,就一只老鼠。”。

  姐妹花一听老鼠,也马上怕的不自觉中靠在一起:“啊?在哪里?”。

  怕鼠大概是一般女性最常见的事情,姐妹花当然也不例外,但神色上却远没有婉姨来的那么强烈。婉姨的这种强烈,似乎超出了常规范围,几乎已经到了承受边缘。

  也许众人都没注意,就在婉姨发出那声骇人尖叫的同时,朝歌也露出了惊疑无比的神情,在那瞬间,一个念头猛的窜出在朝歌脑中:婉姨怎么会如此怕鼠?。

  朝歌继续惊疑而又快速想着:也许普通女人可能会很怕老鼠,但婉姨怎么也会?一个深谙催鼠趋狗的奇术高手,怎么也会如此怕鼠?

  在婉姨稍稍惊吓中恢复了一点的时候,朝歌惊异的盯着婉姨:“您怕鼠?”。

  婉姨还是说不出话,恐怖着眼睛点点头。

  朝歌似乎一万个不解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您真的怕鼠?”。

  带着满眼惊疑不解的朝歌,却引起了周围众人的一致诧异。的确女人怕鼠在男人看来,几乎已经发展成了某种美德,一种可以让他们有机会挺身而出的美德。但如此浅显常理,为什么如此聪明的朝歌却不明白了?

  婉姨也从不解中缓轻了对老鼠的惊骇,疑惑的点点头:“是呀!我是很怕老鼠!”。

  朝歌的惊异表情更加浓重了,他转过头向后面的土守形看去,似乎想在土守形那里得到某种合理解释,难道他们都推理错了?

  土守形先是一愣,接着也马上一脸的古怪。

  朝歌转回头再次盯着婉姨:“这么说,昨晚的三鼠运水和今天的黑黄二狗,并不是您的所做了?”。

  此话一问,婉姨似乎更诧异不解了:“什么三鼠运水?疑?刚才的那两条狗不是你们自己用来破解人阵的吗?”。

  此时阿光也大为诧异道:“是呀!我设下人阵原本是想困住你们两人的,但后来没提防中被两只狗破了一角。当时我还以为是土师傅为了全力对付人阵,所以才催动它们把你带出突围的。”。

  错了!完全错了!

  朝歌说什么也没想到,如果不是这只偶然横出的小鼠,这个可怕的错误可能就会永远被埋藏在假像的合理之中。

  婉姨也似乎恍然明白:“难道那两只狗不是你们在催动?!”。

  朝歌缓缓的点点头:“我们都错了。我们的背后,一直藏着一只隐形的手。”

  没有风,很静,此时西斜的村阳更加柔暗了,悄悄的把这空旷的打麦场,渡了一层诡异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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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22:38: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二章:巨长有车

一连串的惊人之现并未发现惊人真相,却相反发现了一连串的惊人之迷。

  这个深深隐藏又如影随形的背后之手究竟是谁?看三鼠运水和趋狗破阵的术力手法,其术力之高,恐怕在场之中没一个能与他相比;

  再看极为精准巧妙的利用个人心用局,婉姨本意是用那两个抬石函的毛头小子引朝歌出阵,但忽然发现那两只狗已经把朝歌引出,就自然以为是土守形所为;

  而阿光的心理所想也正跟婉姨的相似。只因为这种解释的确是最合理不过的,但也正是这种给人潜意识上的合理误导,才最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进入套局。

  看来这支可怕的隐形之手不但术力奇高,而且其心机之深更在婉姨之上。那么此人究竟是谁?他又和这百年大局有什么秘不可知的关联呢?

  最终带着众多疑问,一行人回到了牧家村。虽然这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却重重的压在每个人的心头眉间。

  不过这种压抑的气氛很快就被一件事冲淡了,就是那半截除了几百年的身世外,就再也没有半分出奇的臂骨。

  天还不算晚,朝歌在土守形的跟随下,到墓地里又把那半截臂骨取了出来。姐妹花和阿光本想一起跟着去,毕竟先前费尽心力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这石函里的东西。

  但婉姨却说话了:“都已经等了十几二十辈子了,还差这一时半刻的,再者说,乡民们要是看到我们一大群子希奇古怪的围着人家的祖坟转,那还不闹出问题呀!”。

  经婉姨这么一说,姐妹花和阿光才回过味来。他们都是极聪明的人,只不过太想急于看到这百年之秘了,一时就忘了人情俗礼。

  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件让他们望眼欲穿的东西,如果不是散发出的独特质气,几乎跟一般枯骨没任何区别。

  当朝歌把取出的臂骨放在他们手上的时候,他们终于很深刻的理解了一句话:相见不如怀念!

  无论婉姨等人如何想看出这半截枯骨可能藏有的什么奥秘,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然后就在极其复杂的心情中,看着朝歌又把它取走埋回了祖坟山。

  这一夜很静,静的连偶然落下来的一小截枯枝,都会传出老远老远的声音。

  “吃饱喝足好上路了!”。

  这是早餐桌上梁库的一句豪言壮语。本次早餐真可谓是群英餐会了,婉姨、姐妹花、阿光一个不缺的都坐在了朝歌的这间农房里。吃饭中就已经七嘴八舌的制定好了今天的行程计划。

  朝歌会先去墓地里把那剩下的一半坟局图画好,然后会结合那七盘棋让众人一起参与进来。也是在做向外寻找那四个失落村子前的最后努力,也许在众人的参与下,对这七盘棋又有全新的发现。

  在公开这七盘棋前,朝歌是与土守形商量过的。毕竟土行族为这七盘棋世代耗尽命力,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七盘棋隐藏着开启坟局的重大秘密。

  出乎意料的是土守行并没多少迟疑就同意了朝歌的提议,也许这位八雷也打不出一句多话的土家老头比谁都更明白,作为秘密如果没有实用价值,固执的封护跟埋葬它没什么区别。更何况朝歌对目前的态势看的很清楚,就算这秘密被某个人暗中参透,但最终还是要依靠朝歌来进入坟阵解决问题。


而梁库此次负责的重大任务,在某种意义上说,更具备实用价值,那就是为众人探村寻址准备代步工具。更准确的说,是为了行动不便的姐妹花献上的一片据他说是很纯洁的爱心。

  当然梁库也没忘了顺便向怕光的婉姨买好,毕竟那阳伞不如车遮光遮的严实。

  按梁库的本意,是要去九鹿县弄来一辆最好的房车,但被姐妹花坚决否定了。

  小灵义正严词道:“我们姐妹平时最讨厌的就是周围那些到处乱窜的汽车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这样一块净地,我可决不允许那些破铜烂铁来坏了心情!”。

  梁库爆发户式的爱心遭受了一点点挫折,但让他最酸楚欲绝的还是小轻。

  小轻柔声道:“再说了,这汽车上可是有发电机的哦,如果一不小心,一定会对身患绝症的阿光造成严重威胁的!”。

  也许是阿光的悲惨身世让姐妹花感动,虽然她们自己的身世也同样充满了不幸与无奈,但天性乐观烂漫的她们,从来都觉得这世界是快乐的。但自从知道阿光的遭遇后,就忽然觉得这世界多了一点悲。所以自打从麦场回来后,对阿光的态度便倾顾有加。

  这可让梁库早看得不舒服了,现在又公然听到小轻宣称出来,无疑这个打击对于梁库是巨大的。不过坚韧不拔的梁库马上又想到了那句坊间流传颇广的至理名言:有困难上,没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

  于是狠放了一句:“好!这事就包在我身上!”。说完就又拿了一馒头,边恨恨的咬着,边走出门去。

  被剩下的众人则面面相觑,还真猜不透,这位具全了市井小民和暴发富户所有优良品质的梁库,会想出什么样绝妙的解决之法。

  趁着朝歌去墓地里画坟局图,婉姨、姐妹等一行四人先就近去了趟土村进行了次热身性考察。他们见识到了土村的奇特之外,同时也见识了那位奇特少年——雷子。

  诸多奇特和土村在五行土性上的强烈偏执,让四人更坚定了寻找另外金、木、水、火四个五行村的信心。

  土村回来后不久,朝歌也差不多画好了坟局图,这次同样是在土守形的守侯下完成的。画图之闲,朝歌又想到了那个神秘的背后之人。好象自打趋狗过后,那人就完全消失了,至少到现在为止也没发现任何异常迹象。这相反更让朝歌心里没底,时刻都觉得暗中有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你。

  对于那七盘棋和坟局图的看法,各人众说不一。再加上听说本来就已经大得吓人的整片族墓底下还埋着更为巨大的古墓群,众人就更加难以妄下定论了。不过朝歌对那七盘棋的理解还是受到普遍认可的。但也同时对于本该属于空穴的祖坟山却为什么埋了这半截臂骨石函感到困惑不解。

  倒是婉姨给出了不同的精辟论解,她认为虽然从理论上讲五行阵衍的核心最好为空,才能释放更大的空间让五行发生自由克化衍生煞阵。但从阴宅墓地的角度看,如果这座始祖坟山要是真的为空的话,那整个庞大的家族坟群又以何为首呢?即要若有若无的保持其隐隐的统领作用,又要在阵眼中发挥着五行化合的虚神之功,所以坟中用的是土台,土台上又用的是小石函,一方面保证了臂骨历百年而不被腐蚀,从而风水上起到一族之始的统领作用;一方面又尽最大努力减少了因杂气而干扰阵眼核心的化空之功。

  因为无论是行气专一的金银铜铁,还是属性强烈的木之属性,都会影响到阵衍核心中的虚实平衡。所以祖坟山中的石函臂骨不但不是无法理解,而是实在的妙不可言了。

  婉姨的精辟论断,立刻引起了一片赞同。并且很快根据这个论证,排查出全局中的最有可能的几个基穴排定。

  但土守形的一句话,却又把众人拉回到最初的起跑线上。

  “确定这几个是否真是基穴,那一定要挖开才知道。但如果这个推断有误,墓穴一开,可能就要导致大局有变了。”。

  土守形绝对是属于那种除了不说话,一说就有用的类型。的确,此话一出,就好象点到了众人哑穴。

  不知不觉中,时间又到了临近黄昏的时候。

  姐妹花忽然想起一件事,小灵道:“梁库怎么还没回来呀?”。

  众人这才想到,梁库已经出去了一整天。就在大家正乱猜发生的各种可能的时候,忽然院外传来了一声动耳脆响。

  那是一种像单声爆竹一样脆耳的马鞭声,村里赶车的乡民们通常习惯动作的甩鞭声。

  众人不约而同的向窗外望去,他们忽然发现,一辆巨长的三马古车,赫然出现在院外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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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22:38: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三章:中邪(上)

这是一辆由三匹膘肥体壮、毛管油亮的良种骏马所拉的仿古加长马车。

  车身净长八米宽三米,加上前一后二的马身尺寸,全车总长近达二十米之多,如天外来物一般巨横在落日余辉的院口村路。

  车身上下全以上等车木所制,外涂原色松油,车厢封闭,侧有一窗,悬挂檀色竹帘,窗框浅雕花纹,简约古朴中又不失民俗风趣。

  如此一辆天物真把屋内众人看的眼呆嘴大,直怀疑是不是这车来错了地方,要不就是自己来错了地方。

  就是急坏了一边的姐妹花,一个劲儿嚷着:“怎么了?怎么了?什么呀?什么呀?”。

  阿光则呵呵的如梦语一般:“马,车,马车!”。

  就连朝歌也被眼前的异景惊呆了,实在搞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在众人为这辆已经不可以简单定义为马车的马车惊艳无比之时,忽然车后镶环封门一开,一张堆满了平凡而不平淡的市井平民式微笑的脸探了出来,顿时天时骤变,华光暗淡,把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回到现实中来。

  没错,此时探出头来的,正是煞极风景的梁库。

  婉姨不觉中幽幽叹了口气:“哎,创造奇迹的通常都是如此平凡!”。

  梁库在附近最大的镇子上,以最快的速度召集了一批能工巧匠,其中更不乏三代祖传造车世家。然后再以绝对财力在最短时间内,调来造车所需的一切精材细料。

  如此大动作在全镇上立时掀起了一波震动狂潮,竟然连年近百岁高龄的一位曾给清王府专造宫车的老艺人也被惊动,在儿孙搀扶下亲自临阵指挥,不为报酬,只为一畅已经被埋没了几十年的造车绝活。

  在聚集了绝对人力、物力、财力后,于一天之中终于造出了这辆绝世精品。

  大概连梁库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想出这个绝妙的点子来。即美观又环保,即实用又……,至于这最后一项他说不太清楚,但在感觉上,那应该叫做浪漫的一种东西吧。

  看来真是有多大的压力,就会迸发出多大的智能。

  当然梁库的心血也不是白费的,除了博得满堂惊艳之外,也如愿以尝的获得了姐妹花的娇赞。而且更在扶着姐妹花的酥嫩小手上车一试时,天塌地陷的品尝到了下生以来的第一次电击。

  这一夜,他再次失眠了。

  终于探寻古村遗址的大车开始启动了。

  第二天吃过早餐不久后,朝歌、梁库等一行七人陆续上车,在经过牧家村全体乡民的瞩目洗礼后,缓缓行出村头。

  昨晚赶车回来的车老板儿,已经换成了具有几十年驾龄的土守形。朝歌并未进车厢里,而是坐在了车前土守形的另一侧。

  朝歌靠着后面的车厢,随着车身颇有韵律的微颠。偶有路边清风扶柳,光摇叶颤间,别有一番乡趣。

  车厢内又是另一番情景,梁库正和颇为兴奋的小轻小灵热聊中,阿光偶尔插上几句,很快又被梁库的滔滔不决淹没。婉姨靠在一角,似听非听的养着神。

  就这样,这样的一辆车,载着这样的一群人,慢慢的行驶在这样的一片乡野村路上。

  今天的行程计划也早已定出。

  他们会以牧家村为中心,再以牧家村与土村之间的五里地距离为半径,在这个周遍范围内一个个现存村子排查过去,看看是否能找到些有用线索。

可一直走到中午,所发现的村子都几乎如牧家村一样平凡无异。唯一有所不同的是,这辆超然巨物给他们带来的超级震撼。

  所有看到它缓缓经过眼前的村民,都几乎瞬间失去了语言能力,久久石化在村头、巷尾、田地中。如果不是还有本地打扮的土守形可以让人有点现实感外,大概真就当是五庄八村在同一个上午做了次同一个睁眼白日梦。

  气温开始逐渐升高,幸好车中一应俱全。一拉开暗格,里面便是装满的矿泉水、柳橙汁、曲奇饼等应时之物。梁库甚至连餐巾纸都给姐妹花备好了,虽然他吃饭时从来没用过这东西。

  中午在一民户家中吃了顿饭后,便又开始了下午的行程。

  中午饭饱之后是最容易犯困的时候了,更何况是暴阳当空的夏日。幸亏这车设计的周到巧妙,在车头顶棚一拉,就会伸出一块遮阳折布。即便是这样,无边困意还是如潮水般向朝歌涌来。而车厢中的各位,早已经昏昏沉睡的不知身是何处了。

  马也被晒的倦起来,起腿落蹄之间,少了几分精气。

  就这样,几乎就在全世界都昏昏欲睡中,马车不知不觉间走进了一座小村子,一座静的出奇的小村子。

  这种静和外界那种充满夏虫之声的静有着极大反差,就如同景物还是那个景物,但却忽然抽掉了所有可以出音的生灵。

  这种由静产生的对比,形成了一种极为迅猛的静态落差,朝歌机灵灵的清醒过来。

  他先向四周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向土守形问道:“有没有觉得这里很奇怪?”。

  土守形在朦胧中迟钝的摇了摇头。

  朝歌的眼睛在尽量搜寻着每个可以捕捉到的细节,继续道:“从进村到现在,连一声鸡鸣狗叫都没听到。这似乎不太正常。”。

  此时土守形也开始注意到了这一点。

  而且随着不断深入村腹,不但越发静的怵人,更连半个人影全无。但又从整洁的院子房屋看,这里又不像是座荒废的孤村。可也正是此点,更增加了某种诡秘的味道。

  朝歌示意土守形停下车,一个人跳下来,准备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车一勒停,车厢稍振,除了睡得满嘴口水的梁库外,婉姨等人相继醒来。

  朝歌先站在路中静了静,试图能听出些异常的声音来,也好有个方向可寻。但除了三匹马偶尔甩动的马尾声,没再任何异响。

  朝歌开始向拐角的一个路口走去,因为那里可以拐进更深的村内。

  可就在他刚刚转入拐角的时候,忽然一只疯了也似的野狗从拐角内猛冲而出,朝歌瞬间的一颗心几乎要提出腔中。这感觉就跟夜路独行之人,忽然被树后的一支黑手猛的拽住一般,突然的让你裂胆。

  朝歌本能的把身一侧,野狗贴着小腿一掠而过,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一个人几乎以同等速度在朝歌身前一冲而过。

  冲过去的那人没几步就一脚踩住套在野狗脖子上的一段绳头,然后一把抓起快速的在手上绕了一圈,接着就狠命的把狗往回拽。

  野狗四腿蹬地,也在死命的挣扎着往后退,但毕竟胜不过人力,四只腿虽然直直的撑着地,却被那人一点点的拖了过来,地上留下了几道狗抓长痕。这人始终背对着朝歌和车上的众人,可能刚才太过集中精神,根本没注意到背后还有这么许多旁观的眼睛。

  绳套在一点点的收紧,距离在一点点缩近,野狗在做着最后的拼命挣扎,眼睛被绳子勒得开始上翻,喉咙里不停的发出呵呵声,样子即可怜又恐怖。

  朝歌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于是走上一步问了句:“能帮我个忙吗?”。

  朝歌说什么也没想到这句问话带来的后果,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就在他这句话刚问出的一刹那,前面的那个勒狗之人忽然一下子僵住了,呆楞了好久,身体开始一抖一抖的抽动起来,他慢慢的回过身,当朝歌和车上众人都渐渐看清这张脸的时候,所有人的血几乎一下子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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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22:39: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五章:中邪(下)

  那撒在勒狗人脸上的粉末,也几乎撒在了朝歌等人脸上的粉末,竟然是人骨磨成的,几个人不由得起了一身冷电。

  朝歌静静道:“这巫术的确有点诡异。”。

  阿光接道:“自古巫、医本属一家,发展到后来巫越来越偏向山术上的异法,而医则渐渐成了人道正统。但在很多调阴阳补虚实的根本用法上是相通的,就说这以人骨入药,巫、医两家自古都有。只是……”。

  说到这里,阿光好象有什么关节实在想不通:“只是以人骨取材大多都是用来作药引子或是配伍,但刚才那神婆分明只是一撒就立刻见效了,而且那粉末色均无味,看起来里面并无其它配药。”。

  阿光顿了顿最后沉道:“这就真的有些不可思意了!”。

  婉姨等众人说完,再次出了声:“那是因为有一样更奇的地方你们还不知道。”。

  众人又一起抬头看向婉姨。

  婉姨:“那人骨虽然磨成了粉,但却质气仍在。而且很独特的存在着,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这人骨生前的主人,一定是个命局极过之人!”。

  在场的每个人都是术界中人,婉姨的话一点就明。人的五行格局虽然是依托五脏六腑、四肢百胲来组成的,但其所依靠的核心根基却是人骨。就如同山以石为骨,以土为肉,以溪为脉一样,如果山心无石,根本无法耸立成峰,顶多就是一小土堆罢了。所以人体之中,凝聚五行格局之气最深厚的就是骨头了。在其所散发出的质气也自然各有不同。

  阿光恍然道:“我明白了,很有可能那个勒狗人发病的时候体内各气横突散乱,而那具有奇特五行格局的骨粉却恰好可以压制它。所以骨粉一撒立刻见效!”。

  阿光刚刚恍然却又马上迷惑了:“只是有一点搞不懂,那勒狗人体内的怪病究竟是怎么引起的?还有那怪异的人骨,怎么就那样巧,正好可以压制这种怪病?”。

  要知道医术中用来治病的中草药,大多都是经过上千年的总结和实践中,逐渐摸清了药性属行的。所以在断出患者的病症后,就可以对症选药,进行调阴阳补五行了。但让人不理解的是,这人骨随着每个生前主人的命局不同,其内在属性必然也各有偏,在这茫茫人骨之中,神婆又是如何准确推出其生前主人的命局八字呢?

  “好!怪异的好!”。

  朝歌说出此话,更让人发懵了。

  朝歌:“不管这怪异与五行村是否有关联,但至少让我们发现了些不同的地方。”。

  怀着“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走一个!”的想法,朝歌决定把这个怪异探个究竟。

  由于行动不便和人多惹眼的问题,姐妹花和土守形留守车上。朝歌、阿光、婉姨去寻访刚才那个发狂的勒狗人。

  之所以选婉姨去而留下土守形,是因为考虑到如果清一色的男性,很给人一种威胁感。而多了一个仪态虽寒却颇端庄的婉姨,则就让人感觉缓和得多。至于阿光,不用说,其擅长的医术正好派上用场。

而姐妹花因为眼盲导致异常灵敏的听觉,清楚的判断出刚才年轻妇女扶着丈夫所经路行,和发出推门关门的具体方位。从而让朝歌等人顺利准确的找到了勒狗人的农院。真没想到,经过一场恶斗后组建起来的这支术士小团队,竟然配合如此默契,各展奇才。

  “有人吗?”。

  婉姨不大不小的问话声,响起在勒狗人农院的栅栏门前。

  正准备再问第二声的时候,院内的房门“吱扭”一声开了道缝。缝后露出的一线面脸,正是刚才的那个年轻妇女。

  婉姨尽量把阳伞向后倾了倾,微笑:“我们是省城来的,这位是专业医师。”。

  婉姨不亏是人情老道,先故意把身份说大些,然后再点出关键词“医师”,因为她想,没一个有病的人不希望得到好医师的治疗。

  门后的妇女似乎有些动心了,但稍过会却说了句话:“我们家没病人。”。

  说完便把门关上了。

  院外四人很快对视一眼,显然妇女好象在回避着什么。就在婉姨准备换个方式切入的时候,院内的那扇旧木房门“吱扭”一声打开了。

  妇女抗着一把长柄除草铲走了出来,经过朝歌三人的时候虽没说话,表情却充满了渴望感。

  妇女转身把栅栏门关上,准备走上小路前再次回头看了眼众人,然后就不快不慢的向村外田头走去。

  阿光刚想跟上去,却被婉姨一把拉住了。朝歌瞬时明白了婉姨用意,这农妇一定是被说动了心,但又在回避着什么,所以很有可能在有意的把他们引到村外去。

  朝歌猜的不错,在若即若离的跟着农妇走出村头不远后,他们就看到了站在玉米地前焦急等待中的农妇。

  农妇一看到出现的朝歌等人,便扔下除草铲迎了上来,焦灼的看着婉姨:“你们真是省城来的?”。

  婉姨点点头,向阿光看了看:“这位是专业中医大夫。”。

  农妇转过视线,眼中焦灼生泪,谁也没有料到,久久注视阿光后,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等阿光反应过来的时候,急忙去掺跪在地上的农妇,却反被农妇死死的抓住双手:“大夫,求求你,救救我们全家吧!”。

  几个人全呆了。

从农妇的哭泪相述中,几个人才知道,这小小的偏僻静村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来不知道为什么,二十多年前,村子里忽然有人得了种怪病,患了这种病的人只要稍微受一点惊吓,就会全身抽搐不止。当时想尽了一切乡村人能想到的办法,却都治不了这种怪病。后来就有人传,这不是病,是中邪。

  可怕的是,村里这种中邪的人越来越多了。而且中邪的程度也越来越严重,他们极怕声音,连偶而发出的狗吠鸡鸣,都可能会让他们抽搐止死。所以整个村子连鸡狗都不敢养,一看到外村来的狗,就一律勒死。所以朝歌他们才看到死命勒狗的那一幕,也自然知道了,那勒狗人是受了朝歌问话的惊吓,才导致成那个样子的。

  直到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个自称可以驱邪的神婆,这种情况就发生了更意想不到的变化。

  那神婆就是撒骨粉的怪异老妇人。

  开始人们还不大相信这自称神婆的老妇人能驱的了这种邪,但很快人们相信了,因为在她给村人用了一种神奇的粉末后,邪好象真的被驱走了。

  可过了没多久人们才忽然发现,村人中的那种邪并未真的被驱走,而是暂时潜伏了起来。虽然每次神婆给他们喝那种粉末后会暂时起作用,但过一段时间,原来被神婆驱邪的人就会再次发病,而且发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就像中了鸦片的毒鬼。

  神婆却说一定是中邪的人身子脏,才惹了邪东西上身,必须听她的话,叫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而且不准中邪的人出村,也不准村里的人把此事说出去,因为据她说,这种邪说不得,越说就越招邪。

  于是过不多久,整个村子就牢牢的被这个不明来历的神婆控制了。虽然越来越多的村民暗暗觉出不对,但没人能说出不对在哪里,而且更重要的是,所有中邪的人都必需神婆的那种粉末,虽然知道那东西就像在用毒药解渴,但你要是不用,就会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抽搐而死。

  眼前这个农妇就曾眼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抽搐而死,现在又要轮到了自己的男人,如果这个唯一的亲人也死掉的话,她自己也真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了。现在遇到了大城里来的朝歌等人,就如同就要被淹水没顶之人,猛然中抓到了一支搭救之手。

  众人听后农妇的泪述,再次沉默在一种震惊之中。

  朝歌缓缓的吸了口气,回头向静静的小村子望去,心里有种莫明的涌动,他过去从来没有信过邪,将来更不会,永远都不会,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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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22:39: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六章:诡视

 朝歌决定把这神婆探个究竟。

  还是打配合,土守形、婉姨、姐妹花继续按原路线出村前行,一是不要引起神婆的注意,二是从农妇已经透露的一些线索,尽可量的到周遍去打听这神婆的来历。

  而朝歌、阿光会悄悄的留下来,一方面朝歌从村子的整体角度勘测一下,村人得的那种怪病会否跟风水有关;另一方面阿光在医学角度更深入的推断,这怪病的根源所在。

  最后两路人定好在村外的一个地点回合,从而稳妥确定该如何对付这个神婆。

  当然这里似乎没有提到梁库,因为他的午觉还在无限期延长着。

  可让朝歌有点失望的是,经过细致勘察,无论是从整体村庄和每户人家的所在风水位置,全都平平无奇,虽说不上好,但也决不至于恶相到招此怪病。

  阿光则先尝了这里的水质,然后又从村民的饮食习惯上观察了一下,结果和朝歌一样,没发现任何异常现象。

  这让两人有点迷惑不解,最后他们想到了神婆。

  会不会是神婆下的毒蛊一类的东西?但如果是那样,神婆必然先是有机会深度接触到村民。可听农妇讲诉,分明是那种怪病已经流传了近十年神婆才出现的。

  难道真的有中邪一说?

  日进傍晚,土守形几人还没有回来。而朝歌这边也并无实质性进展。那个农妇用麻布皮包了几个馒头和一些粗菜过来,朝歌、阿光两人平生第一次享受了把这样的野餐、有点偷偷摸摸式的农家野餐。

  一直到临近半夜,还是不见土守形一行人的踪影。朝歌望着已经没了半点灯光的小村子,心里忽然一动,他在想此刻的那个神婆又会在做些什么呢?这个神婆现在的处境大概也同自己差不多吧,都只能是在掩人耳目下做些东西,不同是神婆在掩着村人之耳,朝歌是躲着神婆之目。

  于是朝歌决定不等土守形先去村里探探这神婆的底,因为如果土守形等人白天才回来的话,就又要浪费一天的时间了,况且费了一下午的劲没有任何进展,这种办事效率,是朝歌无法忍受的。

  阿光本想跟朝歌一同去,但朝歌怕土守形一旦回来和他们联络不上,深更半夜的两伙人乱找乱撞,相反会坏了大事。

  阿光也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他也很想说让朝歌留下,换他去。但短短几天他已经很清楚了朝歌个性,话一出口,定无更改。况且如果执意相争,似乎又有看轻朝歌的意思了。两下为难,不免露出担心神色。
朝歌看出了阿光心思:“你认为那神婆会是术界里的人吗?”。

  阿光明白朝歌的话意,如果神婆真是具备术力的人,也就不会用那种神神怪怪的人骨作祟了。但一想到诸多未解的怪异处,还是担心道:“不管怎么说,这神婆的确有点邪,你多小心!”。

  朝歌翘起嘴角笑了笑:“我从不信邪。”。

  说罢就转身向村内走去,刚走几步似乎感到了什么,又停住回过头对着阿光:“放心,我有办法。”。

  这次再转身行去就再也没回过头,披着一身的夜月渐渐消失在村里。

  阿光并不知道朝歌所说的这个办法指的是什么,但他相信,面前离去的这个虽比自己小了几岁的牧氏后人,没有把握的话决不会出口。

  朝歌按着白天就已经打听好的方向,很快寻到了神婆位于村西头的那间又小又破的毛瓦屋。朝歌也很奇怪,按理说这已经控制了整个村子的神婆,想住什么样的房子都不是没有可能,却为什么偏偏住如此破旧的毛瓦房呢?

  可很快,朝歌发现自己的观察有误。这房子小则小已,但谈不上破,之所以有种破的感觉,原来凡是有窗门的地方,都钉满了横七竖八的破木条,好象生怕房子里会有什么东西会漏出来似的。现在正是夏天,很难想象,一个人睡在这样一个闷笼里会是怎样感受。

  朝歌轻轻凑近了被封严严实实的窗前,隐约听到从细细的板缝中传出来的鼻息声,神婆就在里面。

  朝歌围着小屋前后转了一圈,像前面一样,所有能漏光可以往里看的地方,不是被封严就是被堵死。越是这样朝歌就越是料定这房子里一定有古怪,钉的这么严实,无非是怕人窥视。

  说也奇怪,按朝歌以前的性格,对诸如此类的隐秘连听都不屑于听的。但现在不但不是不屑,反而越来越深迷其中。他有时候真怀疑,这种转变是不是因为以前的太过刻意压制,导致一经开放便一发不可收拾,再或者是自己的个性之中,本来就隐藏着一些不可捉摸的东西。

  夜越来越深了,可以感觉到升起来的潮气,正在一点点浸透着单衣。

  朝歌想尽了办法,也没能探知到房子里面的具体情况。正在低眉沉思中,忽然从窗缝里传出来的鼻息一减,接着就听到一阵衣服细琐声。似乎是神婆在翻身,朝歌俯耳凑的更近。但他很快发觉,神婆不是翻身,而是坐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忽然细琐声一促,神婆似乎很快的下了炕、走向门、抽开栓,吱扭一声门被推开了,神婆猛的探出头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朝歌明明没有躲闪,而只是顺着神婆视线奇怪的挪动了几步,那神婆却如同眼盲似的就是看不见。

  没错,朝歌用的正是在坟局阵衍中悟得的隐身术,利用每个人的视角不同,每随着对方视线所动一位,都站在看不到的盲点之中。这大概就是朝歌跟阿光说的那种放心办法了。

  饶是这样,朝歌心中还是惊魂未定,心想是不是自己的脚步声让神婆惊觉了,所以她才故意让人不提防中猛的开门查看。

  神婆精着一双眼睛四处寻望,伸出的头扭动在两扇门板中间,长长的黑发顺肩披下来,映着惨白月光,极不相称的一张皱脸,给人说不出的诡异冷森。

  持了一会,神婆又轻轻的把门开大,然后迈出来,先是向前走了几步,看看周围并无异常后,又向房后走去,朝歌不及多想,趁着神婆走去房后的一短间,侧身闪进了神婆这间密不透风的小屋。

  刚一进来,朝歌就立时感觉到一股湿霉之气迎面扑来,朝歌一阵反胃,快速用衣袖捂住口鼻,这才没发出声来。

  朝歌先是靠墙站住,闭上眼,少倾才再睁开,因为这样才能更快的适应黑漆漆的屋内光线。

  他迅速打量了一下屋内情况,里面很简单,除了炕头的一排小木柜外,几乎连张椅子之类的摆设都没有。

  不一会,神婆就从屋后走了回来。她先把门重新从里边栓起来,然后并没往回走,而是贴着耳朵在门缝上,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但她说什么也不会想到,就在她的背后,朝歌的一双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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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22:39: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七章:遗址(上)


 静静听了一会,披着一肩年轻黑发的老神婆慢慢转过身,又走回坐到了炕边。

  朝歌几乎把呼吸细到了最小声,本来就静极了的小村,现在又加上这间封得严严实实的小屋,静得几乎让人以为自己失了聪。

  适应了一会,朝歌开始更能渐渐看出屋内的大概轮廓。

  从窗板缝遛进来的微弱月光打在神婆的后背上,就着长发和干枯的身形,老神婆就像一位瘦弱的年轻女子静静的坐在那里,而她对面的阴影里也正静静的对峙着一位冷俊的年轻人。此时此刻的情景,真是说不出的一种怪异诡味。

  渐渐的,神婆的头开始慢慢往下垂,鼻息也伴着沉重起来,看样子在独坐间竟打起盹来。

  朝歌也不禁为之一松,刚想顺畅的喘几口气,却突然抽冷子听到神婆“嘿嘿”的笑出了声。

  这一惊,几乎是朝歌出道以来最震骇的一次了。

  “还想躲?我看见你了!”神婆阴恻恻的说着。

  朝歌脑袋里飞快的转了几个弯:神婆怎么会见我?难道刚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把他引进来,然后再把门反锁,这么间小屋子,窗门又钉满了木条,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有点是请君入瓮了。

  但朝歌又转念一想,如果真是神婆设的一局的话,刚才又何必装成打瞌睡的样子呢?

  正惊惧猜疑间,忽然又听到神婆道:“大白天的,我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这次的声音却说的很大,而且说到后来忽然含糊不清了。

  朝歌不禁自嘲一笑,原来是这神婆在说梦话。而且也瞬间明白了这神婆的怪异行为,一定是经常处在一种强迫猜疑中,总是怀疑有人在背地里偷看她,或是觉得有人在打着这间小屋的主意。所以连做梦都在紧张着。

  但这更似乎证明了一点:这小屋内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黑暗中,朝歌的双眼更亮了。

  神婆又含糊的说了几句梦话后渐渐没了声息,头越来越垂的更低,身子也跟着越来越向下倾斜,眼看失去平衡的时候,神婆一机灵从打盹中醒了过来。

  朝歌重又屏住了呼吸。

  神婆静了静,转头向窗子望?望又听了听,好象也分不清了梦境。直到清醒过来,才轻叹了口气。

  朝歌此时的处境可以算是最明目张胆的旁观者了,究竟是什么感觉,只有进来的人才能真正体验得到。

  又是一阵细琐声,神婆并没有爬上炕,而是站了起来。

  神婆每动一下,朝歌都要相应的变换位置,从而保证时刻站在神婆的盲点上,幸亏屋内黑暗之极,才弥补了因空间狭小又不能急步出声的障碍,否则恐怕朝歌踏位再快,也难免会露出踪迹。

  神婆此时向墙角走去,虽然光线黑暗,但走起来方向似乎很明确,显然像是因经常如此而变得习惯非常。

神婆在墙角停了下来,低下腰像是拿起了一样什么东西,然后往外放了一点。虽然朝歌与神婆的距离不长,但因为房间内极度黑暗,所以只能影影绰绰的看到神婆的动作,再就是靠听声音判断了。

  听刚才神婆放下那样东西发出的声音,似乎像是一个木盆。朝歌实在想不出,这古怪的神婆深更半夜的拿木盆做什么。

  接着神婆好象又把什么硬石条似的东西放在了木盆里。朝歌真是越来越奇了,任凭自己在牧家村这几个月来的生活所见,怎么也猜测不出这神婆此刻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接下来神婆所做的,就更加诡秘森人了。

  只听到一阵像是石盖摩擦陶罐的声音,接着就在神婆影影绰绰身影前的墙根处,袅袅的竟冒出一团幽冥骇人的绿火来。

  朝歌的眼睛也瞬间被染成了可怕的绿色。

  朝歌的第一反应:难道这神婆小屋里真的有邪?

  更让人心跳欲爆全身僵血的是,映着那团幽幽漂浮在空中的绿火,神婆诡异而又干枯的身影向前探出,一支手慢慢的伸进刚才冒出绿火的一个坛状容器内。等神婆的手再慢慢收回来的时候,她的手中竟赫然抓着两根被冥火映的暗绿惨白的人骨!

  孤立的小村,深夜的诡屋,怪异的神婆,幽冥的绿火,再加上慢慢而赫然眼前的惨白人骨,此情此景此地,恐怕任何一个普通人都几乎难以承受。

  朝歌却相反的镇定起来,看到人骨的一刹那,他便知道了这鬼气森森的绿火,无非是人骨中的磷质罢了,而且可想而知,白天用来驱邪的那种骨粉,也很可能就是这坛中人骨所制了。

  只不过这人骨又是哪里来的呢?

  轻轻的咣当一声,朝歌看到神婆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只小木凳坐了下来,像平时村妇洗衣一样,低下腰握着一根白骨在木盆中的那块应该是磨石类的石板上搓了起来。

  随着“搓搓”声响,骨粉生出了更多幽幽绿绿的磷质,加上四处漂浮的那朵鬼火,整个小屋都笼罩在一种萤绿之中。

  神婆每搓一阵,就会停下来,静静的听一听外面的声音。看神婆的样子像是极怕被村人知道她在做些什么,朝歌看到这心里一动,看来这老神婆也不过是装神弄鬼的普通人了,否则如果真有什么邪道行的话,何必把自己封在这样一个比坟墓还不如的一座活棺材里。

  朝歌嘴角微微一翘,计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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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22:40: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八章:遗址(下)

朝歌趁着“搓搓”的磨骨声,暗暗在墙上扣下几块土皮来,然后两指一弹,“当”的一声,把其中一块射到了墙角装着人骨的坛子上。

  这清脆一声,在“搓搓”的磨骨声中显的特别清晰,神婆立时像是抽了筋般停了手中动作。石化中的枯瘦全身,只有惊惧的一双老眼在颤动。

  可等了会并没再发现有什么异常后,老神婆长长出了口气,正当在她认为是场虚惊而再次准备磨骨的时候,人骨坛子又发出了“当”的一声。

  老神婆这回吓得差点坐倒地上,粗急的呼吸声喘满全屋。

  朝歌不等神婆回过神来,紧接着又弹出了一块。

  神婆向着人骨坛子一下子跪倒了,头磕的像鸡钳米一样,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大神大仙求饶保命的胡语。

  朝歌本不是恶作剧之人,这样做也无非是为了想知道真相,看见火候已经差不多,便压了压嗓子缓缓道:“只要回答几个问题,我不会伤你。”。

  老神婆早被吓的没了魂,见话就应:“我一定说一定说大仙饶过老太婆大仙饶过老太婆……”。

  朝歌开始问话:“这人骨是哪里来的?”。

老神婆不加思索的就一长串的回答:“就是村东那块坡地大仙饶老太婆饶老太婆……”。

  朝歌颇为诧异,白天在勘测小村整体风水的时候,曾观测过神婆说的那块村东坡地,从风水上看并不像是块遗坟埋墓的古穴,在方位上看,村人也大多不会把坟埋到那里。况且那里现在已经种了庄稼,又怎么会埋了这许多奇骨呢?但此刻的神婆早被吓的魂飞去体,说出的话哪还有做假的时间。

  于是朝歌又问第二个问题:“这里的怪病是怎么回事?”。

  老神婆又是有问必答:“也是在村东那块坡地招的呀大仙饶……”。

  说到这里老神婆突然停住了,她好象意识到什么,竟然慢慢的回过头看向朝歌站的方向,然后恢复了阴恻恻的声音:“你是白天的那伙人?”。

  原来老神婆在刚被吓到那一刻的确是有点胡涂了,但问了两句话后,渐渐发觉出本是坛子发出的脆响,但这问话声音却是来自背后,而且这问话声不但年轻,还更像是城里人。所以她一下子想到了白天的情景。

  朝歌实在没料到神婆会这么快回过味来,又不好如实说,一时僵在那里。

  老神婆借着屋内的人骨磷火,渐渐看清了朝歌轮廓,就更加确认了自己是被人作弄了,而且这个作弄很有可能让她的秘密公诸于世,她悄悄的摸起了木盆中那块坚硬的磨骨石。

  朝歌再次没有想到,老神婆向他出手了。

  老神婆像疯了一样窜过来,把手中的磨骨石向朝歌砸去。朝歌下意识的一躲,磨骨石重重的砸在了朝歌身后的土墙上。

  朝歌刚一躲到另一边,老神婆的磨骨石也同时跟着砸了过来。朝歌惊讶的几乎忘了躲闪,没想到这干枯老瘦的神婆竟然有这样的力气。虽然论体力,朝歌如果还手,完全可以制服老神婆,但以朝歌的性子,根本无法跟一个如此老迈的老太婆动手,更何况此时的老神婆几乎到了体力极限的发疯程度,就像已经绷到满弦的细钢丝,朝歌任何的稍微用力,都可能让她立时崩溃。

  就这样,狭小暗极的黑屋内,一个狰狞的老太婆疯狂挥舞着坚硬的磨骨石,把朝歌一步步的逼向角落。

  就在最窘迫的时候,门被一下子撞开了。

  外边的月光不算很亮,但对于这间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屋来说,就如同开了口子的黄河,瞬间爆满了整个狭小空间。

  “嘿!干嘛那?深更半夜吵死了!”。

  顺着一句即痞又滑且熟悉的来声向门口望去,借着月光,那里站着的正是梁库等人。

老神婆绷到极限的那根钢丝,崩溃了,她渐渐瘫软在地上。

  原来土守形等人顺着在村子里掌握的一点线索去摸清神婆的来历,结果越寻越远,几乎走到外县才终于打探明白,等往回返时天色已晚,马车无法快行。所以直到半夜才回到小村的会合地点,见到阿光就马上赶了过来。刚一接近小屋,就听到了神婆砸墙的恐怖声音,梁库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一脚就把小屋门给踹开了。

  一切都水落石出了,原来这老神婆很早以前就是一个更为偏僻小山村的神婆,依靠装神弄鬼来欺骗乡众。在一次胡乱作法中,竟然无辜致死了一位村民刚生下不久的宝贝儿子,心知不妙,便连夜逃出了小山村,从此在整个县中过着朝不保夕的蒙混生活。

  十几年前经过这里时,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忽然发现,因犯病而抽搐倒在村东坡地上的一个乡民,在闻了地中翻起的一根白骨后,竟然渐渐好了。因这白骨是无意中被这乡民锄草耕地中翻出来的,而且抽搐倒地时也并不知道自己的头是枕在了这根白骨上,自然也就无从注意让自己抽搐停止的竟然就是这根白骨。

  而这发生的所有一切却让流经此地的老神婆无意看到了,她便留在了村子附近。一点点暗中窥探后,老神婆更发现了一件惊人的事情。村里犯这种惊吓病所有严重的农户,几乎都在村东这片大坡地上有田。

  虽然她并不知道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惊人秘密,但她却很清楚的知道,那坡底埋藏的这种白骨,一定和村人的怪病有着直接联系。于是她便开始了长达十年之多的愚民伎俩。虽然在后来她也发现这种白骨就像上瘾的毒药,在一点点的把小村拖向深渊,但已经很老的她,却再也不想过着从前那种流荡生活,即便是以牺牲整个小村为代价。

  听完老神婆颤颤危危的交代,众人哑口无声。朝歌也是第一次领略到了如此邪狠的人心。

  按着神婆所说,众人连夜赶到了那块充满邪气的村东坡地。

  此时半夜已过,临近黎明,正是夏夜最黑最潮的时刻,凝结在草叶和庄稼上的露水,一粘衣裤,冰冷入肌。整块坡地面积阔大,一眼望去,黑漆漆的边际没在茫茫夜色中。

  刚刚站在地边,小灵就无意中绊到了一块东西。她“疑”的一声,慢慢摸索着拣起来那样东西。

  隐约中可以辩出,那是块暗红色的残瓦。小灵用她那双娇嫩的葱尖粉指在残瓦上慢慢的细摸着,神色露出说不出的迷惑,不觉中自言自语着:“瓦轻而质密,看这残瓦的制作工艺,决不是现代人所造。”

  小轻也把手摸到了残瓦上,隔了良久才迷离道:“可以肯定这是块明代精瓦!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众人都被姐妹花的声音吸引过来,却没注意到婉姨更为异常的变化,她双眼直直的望着没在黑漆漆夜色中的坡地,因为紧张,不自觉的两只手紧握在一起,因为她正强烈的感觉到,一股股巨大而庞然的尸骨之气从整块坡地中正暗暗冒起。

  婉姨默默而又字字清晰的道:“如果我没感觉错,这整块坡地下,一定埋藏着一座奇特的古村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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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22:41: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九章:人坑

一座失落的古村!

  一座掩埋在穷乡僻壤坡田下的失落古村!

  每个人听到后心中都不禁一阵狂动,朝歌更是颇为心动。此时恰巧一阵夜风吹过,掠起他的发稍衣襟后,又远远的掀起一片草浪。苍茫冷峻之中,忽又平添了几分飘逸。

  这片被静静掩埋在坡田之下的古村遗址,会不会就是那个被猜测中的五行村之一呢?

  正值每个人都心潮翻滚、思绪万千的时候,婉姨却发出了疑惑:“但让我奇怪的是,如果是座古村遗址,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尸骨之气呢?”。

  小灵还在细细的抚摩着手中那块残瓦,听婉姨如此说就接道:“婉姨是不是因为听我说起这片明代残瓦,才推断这坡底下埋的是古村遗址的?”。

  婉姨默默的点了点头:“是!我刚才一到这里,就强烈的感觉到这坡田中央有一块不是很大的地方正散发出惊人的尸骨之气,按我原本最初的感觉,看起来那更像是一个人骨坑。”。

  “人骨坑?”。

  从古村遗址一下子滑落到不知所谓、毫无油水的人骨坑,这让梁库老大不愿意:“婉姨你别逗我了。还没开挖呢,你怎么就肯定是人骨坑?”。

  梁库还不知道婉姨有种感知尸骨的特殊能力,自然对婉姨的这种权威推断产生了抗拒性。

  婉姨似乎没听见,继续讲着自己的疑惑:“因为一两具尸骨,而且又是埋了上百年的尸骨,根本不可能散发出那样强烈的质气。我猜那里面至少埋了不下一百具尸骨,而且都是命局奇旺的一百具尸骨。村人中患上那种怪病的,也正是日深月久受了这一百具命局奇旺的尸骨之气,逆转了本身的命里格局,才导致像中了邪似的怕惊。”。

  此时梁库又想反驳,在他听来,这穷乡僻壤的竟无缘无故的埋这一百具尸骨,实在有些恐怖的不太可能,正要张嘴却被阿光接道:“不错!白天给那个勒狗人推拿舒经的时候,一着力就觉得他体内不但五力混乱,更好象有什么异常霸道的杂气伏在里面。现在想起来,的确很像是被一种奇旺外力严重干扰的迹象。”。
阿光刚停一停,梁库就想插言,因为他忽然发现,如果按这个状况进行下去的话,恐怕这古村遗址可就真要变成人骨坑了,心里着急嘴上笨,刚想张嘴,却又被姐妹花抢了话头。

  小灵大嚷了一声,差点把梁库吓到:“啊!我知道了!这种病平时要是不惊不扰,气和心平便相安无事。要是一但被惊吓触动,这种奇旺外气就会在体内做起乱来,体内本命五力如果打不过它,人就会像那个那个人一样发起疯来。我说的是不是阿光?”。

  阿光虽被小灵连珠炮似的抢了话头,看起来却像是说不出的舒服。

  他甜甜一笑点头:“对对,说的对!”。

  梁库却实在没有一点甜的感觉,这回鼓足气力决意奋力插嘴,却忽听到一旁有个冷冷的声音响起:“这样也就不难理解了为什么骨粉可以暂时缓解发病。”。

  此人正是他万万不敢得罪的朝歌。

  朝歌继续道:“那是因为骨粉助长了留在病人体内的奇旺外气,表面上看骨粉平衡了体内各力,实际上却是外气太强暂时压制住了病人本体五行各力。但……”。

  众人的一问一答,无形中正试图揭开着尸骨与村人怪病之迷,却不知朝歌最后这一个“但”字又要引出什么迷端来。

  朝歌顿了顿,开始又对阿光道:“那神婆几乎与尸骨朝夕相处,却为什么无事?”。

  阿光出身学医,又深谙人体内力格局,对此类问题当然比众人明得多些,听朝歌问后想了想道:“对了!那个神婆阴狠孤寡,也是个命局极偏的人,一定是恰巧与那命气奇旺的尸骨互补,才导致相安无事。”。

  朝歌一听就明,又想回想到那神婆一头与其实际年龄极不相称的黑发,就更肯定了阿光的这种偏、旺之间互补的说法。

  似乎所有的论证都已经倾向了婉姨所说人骨坑的判断,但偏偏此时婉姨却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但是又怎么解释这片残瓦呢?有瓦就一定有屋,有屋就证明这里曾经存在过一个被掩埋了的古村。可村址中央,又怎么来的百骨人坑呢?”。

  在经过一阵稍稍的静寂之后,众人又开始了另一轮的有关百骨人坑与古村遗址的论证。

  朝歌凭直觉联想到了几百年前五行族和六甲旬可能存在的那次灾难性大变故,会否与这百骨人坑有关呢?当然这前提是要首先确定眼下坡田底下是否埋的是五行村之一的遗址。

除了默默抽烟中的土守形,和静静独立思考的朝歌,论证还在婉姨等人间颠来倒去的继续着,更在细致入微中发现了那块暗红残瓦的问题。因为从明瓦特点看,除了当时的王宫寺院外,平民之居几乎是见不到这种色瓦的。又怎么会如此突兀的出现在这里呢?

  百骨坑,村遗址,明残瓦。只简简单单的三样东西,却让众人越陷越深。

  最终梁库梁库实在忍耐不住了,不是很激烈但却是很急迫的大叫一声:“我提议!”。

  众人都不知所谓的看向把手举在半空的梁库。

  梁库颇为正色道:“说一千道一万不如挖开看一看!大哥大姐们,实干出真知呀!”。

  “挖你个头!”梁库的苦口婆心,却遭到了小灵的一盆冷水。

  小灵:“这么大面积的遗址,你当是说挖就挖那?!没有专业的考古工具,没有系统的挖掘计划,乱挖一通,只能是破坏遗址。”。

  小轻也补了句:“那跟翻地种田没啥区别了。”。

  梁库被说的一愣一愣的没了底气,他实在没想到挖古还有这么多讲究。

  朝歌此时也说道:“整块坡地也要包下来。”。

  梁库张大嘴巴:“大哥!没这么夸张吧?!”。

  望着朝歌一贯的冷峻的表情,梁库默认了。

  在制定了极为详尽的挖掘计划之后,一众人开始了计划前的具体准备工作。尤其是能保证古村遗址完好出土的专业考古工具,只能到附近最大的地方“九鹿县”去想办法了。

  一提九鹿县,颇让几个月来倍受寂寞煎熬的梁库感到兴奋异常,这样可以好好补偿一下村居生活带来的委屈了。

  至于那个老神婆,本来就已经很老迈,再经过这样一折腾,几乎快油尽灯枯了,估计也再无力行骗做恶了。朝歌等人也并未为难她,任其离开小村自生自灭去了。

  至于村人的病,阿光也是趁这次去九鹿县的机会,买些可用的中药回来,配合推拿治疗,相信只要不再接近那个百骨人坑就会渐渐好起来。

  第二天一早,长车载着一众人等,气气势势的开扑仅次于都市大城的九鹿县了。这样一辆车,载着这样一群术界奇人,真不知道会在已充满现代气息的九鹿县引来怎样的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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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22:42: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章——第五十章

 一枝鸟鸣,几声人语,再伴马蹄轻轻,去往九鹿县的漫长乡村野路上倒也不寂寞。

  朝歌仍然坐在车前,多日紧锁的眉头稍见舒展,毕竟尽半年的努力,这个风水大局终于看见了些眉目。虽然还不能马上断定那坡下遗址是否跟五行村有关,但从其尸骨的特殊质气看,村中生前之人,必都是大有来历的。

  一切就等挖掘展开了,随着古村遗址的逐步再现世间,也许会有更多的意想不到被发现。

  此时车内传来众人的一阵说笑声,梁库经过昨晚一阵被抢白,他忽然发现身边这几人实在不简单,先前觉得对历史懂的不能再懂的可爱姐妹花,已经够让他嘴部神经僵硬好一阵了。可通过昨晚,他更发觉婉姨更加了不得,竟然能隔着土层精准无比的感觉出哪里有人骨头。

  虽然听起来有些恐怖,但这本事对他梁库来说实在有着重大意义,若是把这本事应用到探测古墓上,再配合朝歌的风水断位,一个宏观断位,一个微观探精,好家伙,这天下坟丘,还有哪一个能躲过他梁库的火眼金睛。

  梁库越想越心痒,几乎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不禁一脸恭敬加乞求的向着婉姨:“婉姨,求您件事行不?”。

  婉姨颇感诧异,这梁库平日里除了姐妹花,几乎当其它几人不存在,现在却怎么720度大转弯?心里纳闷随应了句:“你说。”。

  梁库更投入了:“求您收我做徒弟成不成?”。

  这回不但婉姨更诧异,连阿光和姐妹花也摸不到边际了。梁库想干什么?想学婉姨的金杀术吗?他当时好象并不在场呀。

  婉姨也实在想不出这小子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于是顺着答道:“但我这个职业好象不太适合你呀?”。

  这句话把梁库整的有点发懵,人骨头跟职业有什么关系呀。又忽然反应过来,应该是自己表达的不够清楚吧。于是急忙补充:“哦不是!我是想跟您学学不用看就能知道哪里就有骨头的绝技。”。

  朝歌隔着车窗也无意中听着车内的对话,梁库一出此言,他就知道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了,不禁哑然一笑。

  姐妹花虽然还搞不清梁库究竟想干什么,却好象从梁库话中想到了什么,忽然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

小灵边忍住笑边打趣着:“咯咯,婉姨那种独特禀赋可是奇中之奇,学不来的。被你这么一说,可成了……成了……”。

  小灵没说出可成了什么,却笑的说不出声来。

  梁库一听小灵说话便满脸充满了傻乎乎的微笑:“成什么?你说呀,成什么?”。

  姐妹花心灵相通,小轻也正笑的花枝乱颤,听梁库这一问,便可爱无敌的学了两声“汪汪”。

  这一下可把众人逗的哄堂大笑,不用看就能知道哪里有骨头的本事,可不正是小狗子擅长的绝技。

  姐妹花年轻烂漫,只是一时乐趣,并没影射婉姨的意思。婉姨自然也明白姐妹花的聪明却单纯处,全不在意,也跟着忍不住笑起来。

  车外的朝歌也少有的微笑起来,他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土守形,忽然发现刚才一直赶车向前平视不动的老土,此时却不知道为何把头扭到一侧,是不是也在偷笑呢?

  这话要是换了别人说,梁库可就绝对要反击的。但此话出自姐妹花之口,那就完全不同了,此刻正一脸温柔的陪着傻笑。然后又想起绝活一事,虽然听姐妹花的意思,似乎那感知人骨的绝活大多是天生的,但总还不死心,于是又去问婉姨:“婉姨,到底收不收我这徒弟呀?”。

  婉姨止住笑:“其实那也没什么难的,先天不足后天补,也可以练。”。

  梁库一听这话,高兴了。

  婉姨继续:“但有一样,就是每天都要睡在有尸骨的坟墓里,日子久了,就自然能感觉得出其中微妙的地方了。”。

  梁库再听这话,没法再高兴了。看来再次印证了那句话:天下没有免费的骨头午餐-!

  笑潮渐过,小轻忽然想到了刚才婉姨只说了一半的话,于是问婉姨:“哦对了婉姨,您刚才说您是什么职业来着?”。

  一经小轻提醒,大家又记起了婉姨刚说的话。不为别的,都实在想知道,这位个性独特身怀奇术的婉姨,究竟在现实中从事着什么样的职业。

  婉姨稍顿了顿,然后才慢慢说:“美容。我是做美容的。”。

  在外静听的朝歌稍感意外,实在没想到婉姨会是做美容的。虽然皮肤白极,但那跟保养无关,而是命局金旺所至。还有穿著气质,更像是复古大宅深院里的妇人。

这时听得梁库道:“哎呀!我说婉姨怎么皮肤这么好,原来是搞美容的。像!太像了!哦对了我有个私人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婉姨?”。

  婉姨不知道梁库的嘴里又要吐出什么东东。

  梁库问道:“您给她们做美容的时候,会不会联想到手底下是一堆骨头?”。

  这一问话,真真的问愣了婉姨。

  “去!”小灵嗔怒了一声:“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梁库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驴脾气,偏生在姐妹花前变成了羊,没了一点反抗意识。

  一提到摸骨,小轻忽然从梁库的那句话中联想到了阿光:“对了,有件事差点被我们忘了。”。

  众人转移视线中,小轻又道:“阿光呀,上次你还没跟我们讲,你是怎么用手在人体里布阵的呀。”。

  车中话题又一下子转移到了阿光身上。连外面的朝歌也不禁精神为之一提。

  阿光淡淡一笑:“其实也没什么,跟风水地势是一个道理,人体内的经脉骨肉都根据自己的命局,而组成了一个互不相同的风水格局。我只不过根据每个时辰五行旺衰之气,然后通过在他们身上有规律的推拿,就可以暂时产生各种各样的影响。但时辰一过,这种影响就会自动消失。”。

  众人不禁啧啧称奇,没想到阿光家族在放弃导引行气后,竟然另辟跷径的悟出这样一套奇术。

  朝歌更是心里一惊,回想到第一次见阿光时多亏没有跟他握手,否则真不知会在自己体内布下什么暗局。

  梁库看着阿光大出风头心里很不爽,一脸不屑道:“有那么玄吗?那不是跟武侠小说里吹的很玄的那种点穴神功很像?”。

  没想到阿光却颇为赞同的点点头:“不错!道理很相象。”。

  小灵听的来了兴趣:“哦我知道了!上次婉姨说你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解了她的金杀气,是不是你就用这个法子,在自己身上按势推拿,用自身的五行排列把霸道的金杀气给泄走了?!”。

  阿光笑的更灿烂了。

  梁库却不爽的更厉害了,看来不想想办法是压不住阿光了,忽然灵光一闪道:“嘿嘿,这算什么!你们一定没听过一种神奇无边的神术。”。

  果不出所料,众人的注意力,尤其是姐妹花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朝歌也颇感兴趣的注意听着,听听这位暴发户搭档究竟有什么奇术。

  梁库卖足了关子最后神神道:“那就是……隐—身—术!”。

  …………

  就这样,通往九鹿县的村路上,有这样一车人在七嘴八舌的闲聊着,估计除了赶车的和坐在赶车另一侧的冷俊帅哥外,任何一个外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大概都会精神失常。这究竟是一车什么样的人?他们要到哪里去?

  九鹿县,方圆二百里以内的唯一大城。因为正处在省际之间的交通要道上,往来繁杂、发展颇快,从市建规模上几乎相等于一个市级单位了。

  大概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朝歌一众人等驾着那辆绝世巨车哒哒的出现在九鹿县外。

  刚进城时人流尚希,除了引来无数惊目呆嘴外,一切还算过得去。可一到市区,马上引起了一阵交通混乱。最后还是由梁库出头到交警大队摆平一切障碍,而且还史无前列的申请到九鹿县历史上唯一一块马车牌照,可以任意穿行在本属汽车天下的市区要道上。

  梁库不禁自鸣得意,什么这个术那个术的,都没他这钱术管用。

  但正是这种钱术的频繁应用,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用钱颇巨,而且看事态发展,用钱的地方只能越来越多,梁库开始担心会出现坐吃山空的窘境。

  为了这个团队的良好运作,和将来挖掘工作的顺利进行,梁库深深的感觉到了自己肩上担子的沉重。望着姐妹花的可爱笑容,看着车外久别了的诱人城市生活,于是梁库暗暗下了决心,为了他人也为了自己,他决定再次出手,施展他那搁置已久的无敌绝技——彩票!

这时听得梁库道:“哎呀!我说婉姨怎么皮肤这么好,原来是搞美容的。像!太像了!哦对了我有个私人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婉姨?”。

  婉姨不知道梁库的嘴里又要吐出什么东东。

  梁库问道:“您给她们做美容的时候,会不会联想到手底下是一堆骨头?”。

  这一问话,真真的问愣了婉姨。

  “去!”小灵嗔怒了一声:“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梁库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驴脾气,偏生在姐妹花前变成了羊,没了一点反抗意识。

  一提到摸骨,小轻忽然从梁库的那句话中联想到了阿光:“对了,有件事差点被我们忘了。”。

  众人转移视线中,小轻又道:“阿光呀,上次你还没跟我们讲,你是怎么用手在人体里布阵的呀。”。

  车中话题又一下子转移到了阿光身上。连外面的朝歌也不禁精神为之一提。

  阿光淡淡一笑:“其实也没什么,跟风水地势是一个道理,人体内的经脉骨肉都根据自己的命局,而组成了一个互不相同的风水格局。我只不过根据每个时辰五行旺衰之气,然后通过在他们身上有规律的推拿,就可以暂时产生各种各样的影响。但时辰一过,这种影响就会自动消失。”。

  众人不禁啧啧称奇,没想到阿光家族在放弃导引行气后,竟然另辟跷径的悟出这样一套奇术。

  朝歌更是心里一惊,回想到第一次见阿光时多亏没有跟他握手,否则真不知会在自己体内布下什么暗局。

  梁库看着阿光大出风头心里很不爽,一脸不屑道:“有那么玄吗?那不是跟武侠小说里吹的很玄的那种点穴神功很像?”。

  没想到阿光却颇为赞同的点点头:“不错!道理很相象。”。

  小灵听的来了兴趣:“哦我知道了!上次婉姨说你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解了她的金杀气,是不是你就用这个法子,在自己身上按势推拿,用自身的五行排列把霸道的金杀气给泄走了?!”。

  阿光笑的更灿烂了。

  梁库却不爽的更厉害了,看来不想想办法是压不住阿光了,忽然灵光一闪道:“嘿嘿,这算什么!你们一定没听过一种神奇无边的神术。”。

  果不出所料,众人的注意力,尤其是姐妹花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朝歌也颇感兴趣的注意听着,听听这位暴发户搭档究竟有什么奇术。

  梁库卖足了关子最后神神道:“那就是……隐—身—术!”。

  …………

  就这样,通往九鹿县的村路上,有这样一车人在七嘴八舌的闲聊着,估计除了赶车的和坐在赶车另一侧的冷俊帅哥外,任何一个外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大概都会精神失常。这究竟是一车什么样的人?他们要到哪里去?

  九鹿县,方圆二百里以内的唯一大城。因为正处在省际之间的交通要道上,往来繁杂、发展颇快,从市建规模上几乎相等于一个市级单位了。

  大概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朝歌一众人等驾着那辆绝世巨车哒哒的出现在九鹿县外。

  刚进城时人流尚希,除了引来无数惊目呆嘴外,一切还算过得去。可一到市区,马上引起了一阵交通混乱。最后还是由梁库出头到交警大队摆平一切障碍,而且还史无前列的申请到九鹿县历史上唯一一块马车牌照,可以任意穿行在本属汽车天下的市区要道上。

  梁库不禁自鸣得意,什么这个术那个术的,都没他这钱术管用。

  但正是这种钱术的频繁应用,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用钱颇巨,而且看事态发展,用钱的地方只能越来越多,梁库开始担心会出现坐吃山空的窘境。

  为了这个团队的良好运作,和将来挖掘工作的顺利进行,梁库深深的感觉到了自己肩上担子的沉重。望着姐妹花的可爱笑容,看着车外久别了的诱人城市生活,于是梁库暗暗下了决心,为了他人也为了自己,他决定再次出手,施展他那搁置已久的无敌绝技——彩票!

去买彩票之前,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梁库协助完成。他们先去全城最大的中药行办齐了阿光所需的药材。黄糙纸大包小裹各类中草药散发出的特有气味,立时飘满了整个巨长车厢。

  梁库狠很的不停吸着,这引起了小轻的好奇:“疑?阿库呀,没想到你也很喜欢草药味呀!”。

  “阿库”当然是指的梁库,至于此种称谓是什么时候改变的,确实有点不详。不过可以确定这是梁库发现姐妹花在称呼“阿光”时,忽然感觉出这个“阿”字似乎很有一种亲近感,于是强烈要求姐妹花也要如此称呼梁库。

  虽然小灵曾因此表示过,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如此称呼“阿库”时,总有种胃里不舒服的感觉,但这更加坚定了梁库的自信,因为不管是什么感觉,这毕竟证明已经让姐妹花有感觉了。

  小灵此时也跟着说道:“是呀,这可是天下最雅致的香气了!”。

  梁库当然不知道这“雅致”的含义了,只是听到一个“致”,还以为英雄美女所见略同,不住点头道:“是是是!这草药味可是好东西,能治病。你们也多闻几口,一年都不用吃药了。”。

  此话一出,立时全车晕倒中。

  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可就是与梁库本身有些渊源的地方了,九鹿县文物馆。

  因为大多比较专业的考古工具,市面上很少流通,即便有也不容易买全。于是朝歌就想到了那个穆启铭所在的县文物馆,说不定那里会有他们所需的东西。

  梁库早在此次动身之前就已经打算好要去这个外公穆启铭曾经栖身过的地方看看,这次朝歌一提,正好应了他的心愿。

  等朝歌众人赶到的时候,已经临近文物馆下班关门的时候。本来人气就颇弱的县文物馆,这个时候就更加冷冷清清了。

  先是朝歌、梁库和姐妹花四人直接找到了馆长办公室,但却听说馆长带了一批亲信正在马尔代夫群岛考察,尽管任何人也搞不懂一个热带情侣度假胜地与一个地方县级文物馆有什么内在联系,不过事实是他们确实去了,而且已经去了很久。

  于是全馆没了一个说话算数的人。朝歌等人又去找负责保管用具的仓库保管员,结果让他们更为头痛的发现,这位已经退休又回来兼职的老保管员,绝对是位堪称尽忠职守的楷模,即便梁库答应五倍价钱偿还,或是留下钜额押金。但老保管就只是一句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不行!”。

  百般无奈之下,众人只好决定:软的不成来硬的。

  姐妹花合力导引,改变了文物馆的生物时区,让全馆的人同时昏睡了过去。这让诸位大开眼界的同时,也让朝歌想起了土守形曾讲过关于文物贩子的那段临村怪案,两者之间的导引手法惊人的相似。

  这也让朝歌更悟通了一件事,五行族与六甲旬在导引手法上的很大不同处。虽然两族都是先摸清要布局所在地街道楼舍所组成的风水格局,然后再根据年月日时的太岁、提纲、日破、时建不同组合,来牵动这个风水格局的内部受力情况,从而衍生出对人对物的不同作用。

  但很明显,五行族的导引施力更偏重于地势与建筑物之间的内在五行受力。而六甲旬则偏重于时间上的运用。于是朝歌也就明白了六甲旬的真正含义。

  这六甲旬在术数上的本意正是用来标示年月日时的六十甲子,如现在的时间用农历来表示的话正是:乙酉年、甲申月、乙丑日、乙酉时。

  想到这里朝歌不禁闪过一念头,如果把重视地势空间运用的五行族与偏重时间运用的六甲旬合二为一,不知道会产生出怎样的威力奇用。

  因为朝歌并未习练过两族人的导引术,所以此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并未继续深想。但朝歌却不知道,他正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接近了阵衍导引古术的核心奥意。

  此时看着如此神奇妙用的梁库,不禁两手相搓的对姐妹花生出更无以明状的爱意,而且大摇大摆的横行在馆内陈列的各种珍贵文物之间,有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可以理解,人就是这个样子,越是发现自己可以不受正常法规和人力限制的时候,就越是有种叛逆成功式的快感。而这种感觉在算不上小人但也决不算是君子的梁库身上,表现的就更加明显强烈了。

  当然在众人把所需的专业考古工具运上车后,没忘了在仓库显眼的地方留了张欠条,和一笔足以低得上被拿走工具五倍价钱的现款。

  梁库在办了这件极为刺激的乐事之后,一想到这曾是对梁家有着重要意义的外公栖身过的地方,心下又不免生出几分愧疚。但又一想到外公也是在这里含冤去世的,心底又不禁的愤恨起来,暗暗发誓,等办完了牧家村的大事,一定要回来大大地为外公讨个公道,有仇的报仇,有冤的伸冤。

  等把所有的杂事办完,已经临近傍晚。梁库为众人找了处全城最豪华酒店住下,只等明天一早返回牧家村。

  吃过晚饭,时间不算很晚。梁库终于可以有自己的时间了,可以施展独门绝技的时候到了。

  但越是临近关键时刻,就越是顾虑多。他又有点担心了,毕竟自打那次创造了彩票史上的奇迹之后已经相隔这么久,不知道自己的运势是否还能如下山洪水。于是偷偷把朝歌拽到一边要帮忙再看看人面风水,朝歌心里奇怪,搞不懂这小子到底要做什么。最后才弄明白,梁库原来是要重操旧业。于是只回了一句:希望梁家十代人的力量,不只是能买彩票。

  梁库就带着这句不清不楚的玄话就近寻到了一家彩票中心。

  可能天下的彩票中心几乎都是一个模式,小小的门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彩票对奖信息。

  不过这家稍稍不同的是,门口旁多了位卖流年生肖运程的老头。梁库平日见多了这种以此为谋生的流动街头小贩,不过也挺佩服这位尖嘴猴腮、此刻正若无其事却又时刻没有放过进出行人一眼的老头,竟然能想出这等招法来。

  因为来买彩票人的心理,大多都有投机走运的美梦想法,当然也就对自己的流年运程非常在意。这样一来就狠狠的抓住了目标消费人群的人心,哪有不销量猛增的道理。

  从本质上看,这种以钻人心空子来赢利的小商业手法,跟观音寺墙根底下的那群先生们几乎没什么不同。要是放在往常,梁库肯定理都不理一眼。不过这次不同了,这次他想买彩票,自然也就有了广大赌彩之人的普遍心理特征,更何况朝歌的那句玄话,并没确切的告诉他什么。

  于是就在已经跨进彩票中心门口的时候又退了回来,一脸看破红尘的模样:“喂老头,我可不信你这一套!要不是看你生活不容易……”。

  老头眼都不甩一下,不等梁库说完就不温不火的抛出一句:“两块钱一张。”。

  靠!看这老头的嘴脸,分明是一副爱买不买看穿彩民心思的模样。这极大的刺伤了梁库的自尊,但不买心又不甘,于是嘴里一边嘟囔着愤愤之词,一边掏出两块钱:“靠,竟然比外面还贵了一块钱……”。

  等把那张只比普通书页面积大了一点点的流年运程彻底翻看之后,不免心里直犯嘀咕,今年正是自己的本命年,俗称犯太岁,就算有好有坏,但大体上还是波折居多。虽然梁库知道自己的命和别人的有些不一样,但这种事情他自己是说不清的。

  就在七上八下的心理活动中,梁库走进了彩票中心。

  靠靠靠!不会这么邪门吧!

  不但那种可以既买既开的福利彩票没有,而且梁库在买了几张现有种类的彩票之后才发现一个严重问题:虽然这几种彩票的累计金额都已经到达了惊人的数目,但统统都要两天之后才开奖,而且梁库记起了自己从前领取奖金时的复杂程序,中奖金额越大,领到手的时间越长。

  难道真是本命年多波多折?

  “想弄现金?我倒有个办法。”。

  正懊恼间,门口传来卖流年运程老头的声音。

  梁库回头一看,那老头正难得微笑的望着他。虽然在梁库看来老头此刻的笑,怎么看怎么都有种奸的感觉。但不幸的是,他再次抓到了梁库的心。

  “你有办法?你有办法还用在这混吗?!”梁库嘴硬心软的转过身。

  老头似乎笑的更奸了:“运气这东西,谁都说不清。都是一个赌。”。

  梁库最终还是跟着老头走了,虽然他已经隐隐觉察出老头要带他去的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摸摸口袋里还剩下的几十块现金,他还是决定去试试,以前那种我穷我怕谁的劲头又生猛上来。

  果然不出所料,老头领到的这个地方,正是一个赌场,一个超大型赌场。

  不过这个赌场与梁库从前在电器商场免费电视节目中看到的赌场很不相同,不但不遮遮掩掩,而且可以说的上是明目张胆到极点。

  这个巨赌场就设在市区中心的一栋豪华大厦内。大厦的第一层是豪阔的鲍翅酒家,第二层是项目齐全的桑拿,第三层是狂舞妹影的夜总会,第四层整楼就是这个巨赌之场。

  真是天高皇帝远,小县任我行。梁库开始觉得这赌场的老板实在是不简单,不简单到有点让人觉得他比县长还牛。但如果要是梁库知道,这四层楼不但都是属于一个叫“校长”的老板,而且附近的三个县里都有跟这相同的一座建筑的话,相信梁库就更会觉得这被称为“校长”的人物,不止是比县长还牛那么简单。

  而让梁库更没想到的是,与现场环境极不相称的奸滑老头,竟然似乎与周围的人很熟,在看到老头从赌场分管那里拿了些钱后才明白,靠!那准是拉客的介绍费。可想而知,不知道自己是第几个,被老头给牵到这里荼毒的。

  不过很快梁库就投入到轰轰烈烈的赌战之中,因为他赢了。

  除了这的确是最快得到现钱的办法外,更重要的是它让梁库又找回到运势如洪的自信。

  梁库不懂赌,所以他选择了最简单的办法,赌大小。

  从几十块钱到几百,从几百到上千,从上千到巨万。随着所赢钱数的几何递增,被吸引过来跟着梁库下注的赌众也越来越多。

  伴着几百人惊天动地的兴奋呐喊,梁库几乎成了被万人拥戴的民族英雄。因为大多好赌的人,也同样都是性情中人,他们除了偶尔的几次幸运之外,大多都被庄家玩弄于股掌之中。他们尝尽了人生冷暖同时,还要承载着赌运上的悲欢集合。这次终于可以痛快一次了,他们简直就要乐疯了!

  最先发现英雄梁库的还要算是那位卖流年运程的奸猾老头,按他的多年赌场经验,新手入赌大多手气很旺,况且观察了几注之后,看这位小兄弟的手气几乎是旺气冲天了。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人生座右铭,老头死死跟住梁库下注,很快就赢到了一笔可观数目。

  如果用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狱来形容的话,此刻的赌场庄家简直就是像在第十八层地狱了。

  庄家的手在抖,脸色铁青,几乎连鼻血都快憋出来了。因为照这个趋势赢下去,可能就是把全县所有银行的现金搬出来,恐怕也顶不了面前这几百号人的狂赢。

  就在庄家快要休克过去的时候,身后的一扇小门推开了。

  一个极度不起眼的男子走了出来,不起眼的几乎跟个街头小瘪三没什么两样。只稍有一点特色的是那一头支楞八翘的乱发,就像睡了八百次却从没梳理过半次一样。再就是奇瘦无比的身材,瘦的不管穿什么衣服,看上去都好象大了两号。

  此人边走边极度缺睡的打着呵欠,声音跟那几百号人的齐声呐喊相比,简直就像海啸中一条衰鱼在张嘴。但就是这声呵欠,却像瘟疫一样迅速传导开来,不光是那几百号的狂呼声,整个赌场都一下子静了下来。

  所以他的第二声呵欠就显得特别清晰。

  与此同时,梁库注意到了几个奇怪现象。除了全场骤静和这声清晰可闻的呵欠外,就在刚刚还兴奋到极点的忠实赌民粉丝们,忽然都像被抽了筋,呆呆的杵在那里。老头则以最快速度把刚赢到的所有筹码收起来,似乎稍晚一会,这东西就不再属于自己了。

  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庄家,听到呵欠声就如苦海之中见到驾船来救的亲爹,急切慌忙中把位置让了出来。

  此人正是赌技冠绝,三县无俩的睡不够吴老二。

  就在第三声呵欠的时候,睡不够坐在了梁库的对面,差不多与此同时,一个不被注意却一直跟在睡不够身后的男子,悄悄的在睡不够左侧不远的地方也坐了下来。

  梁库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面前分明是来者不善的睡不够。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一字一顿的对着睡不够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睡觉了!”。

  此话刚出,全场就已经有几个人忍不住扑哧的笑出声来。

  睡不够挠了挠乱发,也忍不住干笑两声:“那咱们就来个痛快的吧,把你手上的全压上吧。”。

  说完向身后挥了挥手,立时就有一群膘肥体壮的保安,把守在赌场所有信道出口。

  梁库开始有点发慌了,他说什么也没想到电视里的情景会出现在自己眼前,而且这情景真实的不像有一点掺假。

  无奈之余梁库反倒想开了,虽说看起来面前这家伙像是有些门道,但我梁家十代先人的努力也不是白费的。我运势如洪!我运势如洪!

  梁库有点像精神胜利法似的给自己鼓足劲后,开始与面前这位民间赌神睡不够搏杀了。

  不过梁库并没把手头近百万筹码一把压完,而是分成了几次,从周围气氛看,毕竟对方是大有来头的,不可掉以轻心。

  但不幸的是,无论梁库怎样运用自我欺骗式的精神胜利法,也无论怎样默念着自己的十代祖宗,手上的筹码还是在一次次的无情输掉。

  原本场中还能听到的几声惋惜,到后来就完全转变成对睡不够吴老二赌技的赞叹声。

  而揣着上下几兜子筹码的老头,开始贼眉鼠眼的向四处偷视,似乎在想着安全脱身之计。

  很快,梁库的筹码只剩下一百块钱了。他开始联想到一件更为发慌的事情,刚才因为自己的带动,让庄家狂输了几百人的钱,即便自己把钱全输回给他们也远远无法抵偿,他们会善罢甘休吗?

  于是瞬间,梁库的脑海里刷刷闪过各种电视里出现过类似场景的刀光血影。

  一百块钱,最后这一百块钱输过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梁库手里来回磨搓着那块一百块钱的筹码,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可怕的无助。

  就在梁库陷入有生以来最艰难困境之时,刚才他跟老头进来的那扇大门被推开了,声音不大,却在死静气氛中的赌场里显得清晰无比。瞬时所有人目光都不约而同望了过去。

  万众瞩目中,静静走进一位身长冷俊、目凝神聚的青年。

  “朝歌!”。

  梁库几乎带着哭音喊出了声。

  不错!来人正是朝歌,不知道突然而至的朝歌,会以什么样的全新手段,来诠释这个古老的游戏——赌术

原来朝歌因为梁库迟迟不归,不免担心梁库人生地不熟的会惹出什幺事来。于是就近在彩票中心打听梁库的消息,凑巧在梁库去的那家彩票中心就要关门的时候,被朝歌找到了。彩票老板还算热心,便如实向朝歌说了梁库去向。

  可想而知,那卖流年运程的老头不知道已经牵了多少渴望现金的人去了赌场。

  就在朝歌走出彩票中心准备去赌场找梁库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现象。这彩票中心虽然不起眼,但面前的一条环型路,不缺不损、不缓不急的把彩票铺面所在地正好围在中心。恰巧形成了一个难得的风水吉形“玉带缠身”,此吉形不但需要一条均匀饱满的环行路,而且也要配合铺面前低后高的有利地势。

  显然这彩票中心都在不知不觉中占全了。

  朝歌不免感兴趣的又回身问老板:“这里生意一定很好。”。

  彩票老板马上笑咪咪的:“呵呵,是呀是呀!也不知道为什幺,很多人老远的也要到我这里来买彩票。别看这地段不算繁华,但却差不多是全城生意最好的彩票中心了!”。

  彩票老板圆脸微肥,红光满面,一看就是正当运头的人。只是对风水并不关注,所以朝歌这样问,也没像时下很多生意人似的会马上回问朝歌:是不是会看风水。

  朝歌心中不禁一片释然,也就明白了为什幺周围有好几家卖彩票的,梁库却偏偏找了此家。

  因为好的风水吉形能量极大,而身强运旺之人正喜欢这种大能量的风水来均衡自身,所以就应了那句俗语:有福之人不落无福之地。梁库此段正是运势大旺特旺之时,自然对这具有同等旺势的风水吉形心有感应。

  只是这样一来,朝歌又不免对那卖流年运程的老头另眼相看了,能选择这块风水宝地,证明这老头不是运势颇旺,就是独具慧眼。但在彩票老板的言语形容中,那尖嘴猴腮的老头又两者都不像。朝歌不禁摇头轻叹,看来造化之妙,永远都让人有出其不意的地方。

  朝歌的出现,不但让梁库惊声欢叫,也让赌场内的所有眼睛都为之一亮。

  睡不够懒懒的回过身,睡眼惺忪的瞄了一眼,心中也不免一动,看这小子的架势,应该有些两套。面上睡意不觉中稍稍一振。

  “老大你怎幺来了?!”。

  梁库激动中,攥着他那唯一的一百块钱筹码迎了上来。

  朝歌冷冷的看了一眼梁库,只抛了两个字:“回去。”。说完便转身走出。

  梁库也想顺势跟着走出的时候,却被门口的保安挡住了。

  于是朝歌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梁库嘶声哀鸣:“老大——救我!”。

  于是朝歌停住步又转回了身。

  朝歌听完梁库把经过讲述之后,决定了一件事:拯救梁库。

  决定出手帮助梁库,并不是因为想赢回钱,而是忽然对那位很神的睡不够有些意外。因为你无论赌技如何厉害,从八字命相上讲也都是旺运的一种表现。就像摘金夺银的运动员,他的运势旺衰是用体育技能来表现的;经商的是以赚钱与否来体现;为官的以官运亨通。

  同样,赌技的高低也是运势旺衰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但梁库此时的冲天运势几乎有万夫不挡之勇,这睡不够又是怎样的命相运势才能胜过梁库呢?

  朝歌走到赌台前,目光炯炯的注视着睡不够。他发现了一个惊人之处,别看这睡不够其貌不扬,但身上却有一处奇相,就是他那支握着骰盅的左手,无名指和中指竟然同等长度,再仔细看,无名指甚至已经稍稍长出了中指。

  朝歌知道这是一种具备赌技奇才的手相!

  但朝歌再转而配合睡不够的面相看,此人虽然命相具备奇赌之人,但运势上看,却远远还不能与梁库的运势抗衡。但却为什幺赢的梁库毫无还手之力呢?

  朝歌百思不得其解中,目光向两旁游移,忽然在睡不够左侧的一人脸上停住了。朝歌注视片刻后心中一片雪亮,嘴角不禁微微翘起。

  左侧这一人正是跟在睡不够身后走出的那个人,从命相看,正好与睡不够构成了一个旺财二合局,把睡不够原本运中所欠缺的东西弥补了。

  人就是这样奇妙,就像睡不够这样,不见得精通术数,但在长期的赌拼生涯中忽然发现与某人搭档,会出奇的助长运势。就像人人常说的某人跟我很合,某样东西是我的吉祥物,某个地方和旺我,这都是同等道理。所以自古成大事者,其身边无不聚集着一群与自己命相相合,又互相大旺的能人异士。

  但朝歌却并不知道,此刻他只猜对了一半。

  朝歌从梁库手里拿过那唯一的一块百元筹码,气定神冷的样子,几乎震倒了所有在场人众。朝歌要出手了,因为他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梁库应十代人而生的命相,也正巧和自己奇合。虽然不懂赌技,但相信凭他二人之力,完全可以胜过面前睡不够的二合组局。

  睡不够似乎也感觉到了什幺,一时睡态全消,握着骰盅的左手,暗暗的倾注了十二分的赌力。

  全场人也被气氛所感,都觉得这冷俊小子既然敢向睡不够挑战,相信也绝对来者不善。一时间,偌大的巨赌之场,只听到摇骰子的声音。最后落定“啪”的一声,无不重重响响的击在每人心中。

  良久,朝歌缓缓出声了:“这东西怎幺个玩法?”。

  顿时全场一片嘘声四起,实在没想到,这帅哥原来是位冷面搞笑生!开什幺玩笑,不会赌竟然还敢用这副架势虎人!梁库差点钻到赌台底下。

  睡不够却丝毫没有小看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很多道上高手都善用这种心理战术,先让对方放松警惕,然后趁人不备的发力。

  “只要你选大还是选小。”。

  睡不够不紧不慢的回答了朝歌。

  朝歌随道:“那就选大吧。”。

  睡不够微笑着慢慢开了骰盅,虽然睡不够长的有点对不起观众,但这个动作却竟是带着几分潇洒。因为无论什幺人有了自信后,他的举手抬足间,必然会流露出服人的魅力。

  睡不够的自信是有根据的,骰盅内开的正是小。朝歌输了。

  伴着睡不够越发有点邪的微笑,除了梁库失望的几乎绝望外,朝歌也大感意外。难道他看错了?还是另有隐藏?

  朝歌就在全场唏嘘声中慢慢扫视了一圈,当最后从梁库脸上划过的时候,朝歌震惊了,他如同一下打通了万年牢石般的通透。

  他说什幺也没想到,梁库的命局竟然不知不觉奇巧无比的与睡不够和那个左侧搭档,组成了一个千万中无一的三合天局。而这个局又恰巧是大旺睡不够的,如此说来,不要说梁库玩一把输一把,恐怕按着这个三合天局,几乎赌遍天下也是如同儿戏一般轻易。

  朝歌不禁笑意更浓,只不过这一笑实在又让全场的人摸不到了边际。

  朝歌准备再次出手了,可忽然发现一个严重问题,刚才输掉的那一百块钱,是梁库所剩的唯一筹码。

  正在皱眉,再次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本来已经躲到人群里的那位尖嘴猴腮老头又挤了回来,从上下衣兜里哗啦啦的连硬币带筹码掏出一大堆,然后拍了拍朝歌的肩:“别拿这些当钱,全当我免费赞助的。”。

  还没等朝歌说话,梁库一把握住了老头的那支干手,激动八万分的说到:“大叔!大伯!大爷!太感谢了!我很想知道,是什幺让您有了这样的决心?”。

  就在梁库期盼各种豪言壮语时,老头却平淡道:“也没什幺,就是看他比你顺眼。”。

  此话刚刚落地,梁库顿时石化,僵着一脸的讪笑楞在那里。

  就在众人也在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老赌头的想法时,老头转过身来面对赌民大众说话了:“各位谁能告诉我,赌到底是为了什幺?”。

  众人惊目。

  老头:“我赌了一辈子,今天终于让我明白了一个理!赌,就是为了一个痛快!”。

  老头说着重重的往赌台上一拍:“赢当然是一种痛快!输更是痛快中的痛快!”。

  一种情绪在蔓延,能煽动赌民情绪的,也只有这种致情致性的赌民。

  而在邪笑中的睡不够看来,这实在有点像一大群激动发晕的蛾子,呼啦啦的飞向他这堆烈焰正浓的火堆。

  朝歌微笑着向老头道:“还有件事相求。”。

  老头:“你说。”。

  朝歌从赌台上拣起十几块硬币:“麻烦您跟我的这位兄弟去赌一赌。”。

  不但老头有点挠头,围观赌民有点挠头,就连石化中的梁库也挠着头:“老大,你到底要做什幺呀?”。

  朝歌回梁库:“你照我说的就是。”。

  老头倒干脆:“好!照你说的就是。”。

  说完把硬币分给梁库一半,拉着他到旁边开始商量怎幺个赌法。

  梁库虽然被朝歌弄的头大发晕,但也马上跟老头一样:照说就是。梁库从未接触过赌,现在最简单的赌大小被朝歌用了。于是就想了一个自己擅长的妙赌之法:石头、剪刀、布!

[ 本帖最后由 遗忘的世界 于 2008-10-29 22:4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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