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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30 00:0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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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八门众人功力尚浅不敢稍动,唯恐挪动一人而引发局变。
而这也是八门的指挥中心,在这里等着朝歌的是,杜门和死门的两大直符掌门,以及生、开、惊、伤各门的八神们。
这让朝歌有点意外,他知道八门中的休门只管财事内务不善打斗,所以不见。但奇怪的是,为什么以拼死著称的景门仍没出现?
难道这还不到最后关头吗?
一场混战展开了,让人意外的是,风水格局被打破,并不是八门的人不行了,而是联手后组成了更为可怕的强大力量。
其实那被封的地脉,对本就擅长术力的八门也是一种束缚。光是八门中的八神,就足以对付跟随朝歌而来的上千杂牌军。杜、死两大掌门则联手专门对付朝歌。
这让朝歌多少明白了,八门为何一直不与他正面交锋,而且也没把重要的景门摆出来。原来他们也一直在等待这一天,等待着释放体内更加可怕术力的一天。
八门以术布阵的手段诡异多变,如果单论刚猛强度,或许八门的两个直符加起来,可以与朝歌打个平手。
但从布阵的多变角度看,八门的阵局似乎处处针对五行六甲而来,这让朝歌越来越处下风。
而由吴老爷子率领的一班术界中的武人,也渐渐支撑不住,场中形势急转直下。
看时机已到,杜、死两门直符掌门联手拼出全力,就在朝歌最危殆的时候,怀里的那块古玉再次发生了变化,在荡出阵阵血一样的光晕中,竟奇妙的在众人范围内生出一种可怕的力量。
这力量就像一只无形巨大的手,把在场每个人体内的术力抽取一空,在这个术力真空地带,任何人都如同被抽了魂一般无力的瘫软在地。
起初八门人企图运术抵抗,却想不到越是用力,奇玉的力量就越是强烈,但他们惊慌的时候却并不知道,此刻的朝歌更是有如婴儿般的脆弱。
就在敌我两难的关键时刻,可怕的余震降临了,古玉的奇异力量随之消失,但剧烈颠覆的地震磁场,也让依靠风水术力制人的众强受伤不轻。
也就在同时,白塔坍塌,地宫的门被震开了。
由于地震和朝歌怀中奇玉的巧合变化,让已经处于休眠昏迷状态的奇玉婆婆,和八门的四个直符掌使,纷纷醒了过来,而此刻的他们比之朝歌等人更加虚弱。
八门中人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合力移走了四门直符。此种境况之下,他们已经无心恋战,只想救走四门直符,于是趁着吴老爷子一班人马还没完全恢复体力的时候,纷纷撤走,消失在一片瓦砾的广元古镇中。
昏暗潮湿的地宫中,只剩下了勉强支撑的朝歌,和一直盘腿端坐的奇玉婆婆。
望着朝歌怀中古玉仍然散发着的红色余晕,奇玉婆婆轻轻抒出了一口积存了几十年的心气:“终于等到了你!”她跟朝歌说出了自己的秘密。
她告诉朝歌,自己只不过是楚风家族的一个信使,明代楚风师祖有一个奇怪的遗命,五百年后大局启动时,必须要找到神易后人,告诉他神易、楚风两大家族的争斗,并非像表面为争宝藏那样简单,背后实在隐藏着一个可以颠覆一切的真相。
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连三大风水族人以及楚风的血亲后代都不知道,楚风把这个秘密隐藏在三篇文字中,分别托付三大风水族人,朝歌只有找齐这三篇楚风遗文,才能真正知道这个大局背后的真相。
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年近古稀的奇玉婆婆,全凭着一息信念和与四门掌使的术力对峙,才让她坚持过来的。如今这两样一个已经得偿,一个已经消失。
奇玉婆婆每说完一句话,都像是过了一年,头发在一把把的脱落飞去,脸上肌肤在一片片的皱褶萎缩,等把整件事情说完,吐出最后一口命气,整个身体干瘪的几乎成了一具风干多年的僵躯。
唯有一双眼睛还在执着默默的注视着朝歌,仿佛她的灵魂还没走,还留恋着这个让她苦苦守候了几十年的残酷世界。
五百年的大局不知为什么提前启动,奇玉婆婆还是在观测地象异变中知道的,所以才提前在广元古镇布局,引领朝歌到来。
但就不知道保存着楚风遗命的三大风水门人,是否也感觉到了。
与神易的五行六甲两族不同的是,为了能让三大门派完好的把那三段遗文传下来,其实自从楚风辞世后,三大门派便完全从术界隐退了,从此不再参加任何术界的事。
即便是一直担当信使的奇玉婆婆,也只是信守着楚风遗命,在广元古镇守候朝歌的到来。也正因为这样,三大门派的后人与奇玉婆婆一脉的联系,渐渐中断。唯一一次约定,却是在五百年大局启动之时于古城豪洲相见。
而对比提前启动的大局来说,这次约定时间已经是六十年之后了。
如果要等到六十年后再去豪洲,与这三大风水门人赴约,先别说耐心问题,恐怕有耐性等到,也都已经八、九十岁,无力作为。
但不论活到活不到、走动走不动,眼下也都只有先去豪洲再说了。
于是在掩埋了奇玉婆婆后,朝歌和梁库开始准备赶往豪洲,去提前赴那个形势、法理、宝器三大风水门派传人的百年之约。
强烈地震后,广元古镇已经面目全非,那几百号囚犯经此一劫都改变不少,他们原本想就此逃去,但最后还是参加了震后灾情的营救工作。
员警老王跟两个老大闲聊,说他们很高尚。
两个老大一笑,心里暗暗想道:高尚个屁!要说死人我也没少见过,可还是头回见到这么惨的场面,只要是人,只要还长着颗人心,你能扭头就走吗?我们虽然犯了罪,但心地却还没坏透。
不过话又说回来,留下来一是因为兄弟中有很多刑期短的,如果逃走一部分,势必全部加刑。
而且更重要的是,集体留下来立次功,才能争取给干爹平反的机会。
古傲和小叶好不容易找到炼烟老太的院子,竟然发现这里裂开了一道又深又宽的地缝,几乎整个院子都不见了,那藏着无尽宝藏的地室自然也深埋地府了。古傲立时两眼发黑,醒来后表情没什么特别,就只是有点淡淡的失望。
古傲忽然跟小叶说他刚才做了个梦,很可惜只是个梦。
小叶有点担心,古傲是不是有点刺激过度了。
古傲却仍是淡淡一笑:“不就是一个梦嘛!我还记得自己看过的一部电影,一个深山老寺中,一夜徒弟忽然醒来偷偷哭泣,告诉师父他刚刚做了一个梦。
“师父就问是好梦还是恶梦?徒弟就说是个很好很好的好梦!师父就奇怪,既然是好梦,那还为何哭的如此伤心?
“徒弟回答:因为这个梦太好了,好到他根本无法实现!”古傲讲完,转过脸来对小叶笑:“呵呵,你说那个徒弟是不是很傻?呵呵,他竟然为了一个梦哭成这样,呵呵……”笑着笑着,两串泪珠在古傲还笑着的脸上热热的流了下来。
之后,他决定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来帮助朝歌寻找宝器派,然后再回来与小叶双双对对。
经此一劫,烟自熏的三个未来女婿证明了自己的实力,烟自熏越来越默许了。
他也知道,就算他不认可也没多大作用,要是三个女儿一旦主意定了,他这个爹又能怎样呢?俗话说的好,女大不中留啊!
而且在这场浩劫中,他也看出了三个女婿一点都不孬。
但无论如何,看着已经长大的女儿们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成双成对,烟老头暗暗失落,独自一人领着他收养的、在地震中死了所有亲人的可爱小姑娘,在地窖中取出了自制的烟花在院子里放。
这可爱小姑娘大概只有八岁大,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笑起来又圆起两个圆圆的酒窝。
小姑娘乖巧的很,尽管被地震吓得脸色苍白,但烟自熏发现自从把她在废墟中救出到现在,小姑娘就只是笑,全没哭过。
烟自熏也不忍心让小姑娘知道父母已死的惨情、让她伤心,因为在烟自熏的心中,越来越把她看成自己的孙女了。
烟自熏对着小姑娘说:“这本来是过年放的,每年都放,放给你那三个姑姑看。这回爷爷就放给你一个人看!”小姑娘笑着开口了:“还有放给爸爸妈妈看,他们一定也很高兴!”烟花升空了,就在刚刚还极高兴快乐的小姑娘却忽然哭了。
她搂着烟自熏的脖子抽泣着:“烟爷爷,其实我早知道爸爸妈妈再也回不来了,我早就想哭了,可妈妈说妞妞哭起来会很丑。
“爷爷你别怪我,我实在忍不住了呀……”烟自熏把小姑娘一把搂在怀里。
第三章文凤如龙
青牛关出了两位奇人,一位是“酿名轩”的宋世文,一位是“堪舆坊”元无疆。
奇人多居奇地,据说这青牛关可是大有来历的。
︽史记︾中曾有这样一段记载——老子修道德,其学以自隐无名为务,居周久之,见周之衰,乃去。至关,关令尹喜曰:“子将隐矣,强为我书。”遂留下传世巨著︽道德经︾。
老子是与孔子大概是同个年代的周朝人,也是道教的鼻祖。相传见周朝气运已尽,决意归隐,乘青牛而去。
时为周朝,边城关令尹是个精通术数之人,夜观天象,斗转星移间有股冲天紫气横掼而来,知道必有奇人过关。推算好时日恭候城门,恰遇大耳垂肩、紫气环绕、坐着青牛欲出关而去的老子,便恳请老子在归隐前留下传世道法。
老子洋洋洒洒五千言,字字珠玑,句句玄妙,就是后来被道教奉为无上圣典的︽道德经︾。
几千年的时光一晃而过,就好像夜下青灯一闪,恍惚间已经物是人非、史锈斑斑。
虽说宋世文、元无疆这两位奇人,远不能与圣人老子相提并论,但其诸多奇术趣闻,却给这史迹铜锈的青牛关增添了许多亮彩。
宋世文的“酿名轩”专给人起名改字,依据的是笔数格局字形涵义,出来的名字不但五行均衡,而且文意隽永。
宋世文为人谦和儒雅,平素来往之人大多是关内名流,虽多慕名附庸风雅之辈,但也不乏真才实学之人。
元无疆的“堪舆坊”则主风水。无论是活人住的阳宅,还是死者葬的阴地,青牛关上上下下几十万口子人都缺不了他。
元无疆为人豪爽粗劲,多喜在民间打混,颇得百姓口碑。
而这却并非他们的奇处所在。
宋世文的奇处,还是在与友人宴间一时酒醉,兴起赋了一首趣诗才被发现的,他居然可以根据友人名字,分毫无差的掐算出其家内器具摆设、门窗朝向,更甚至祖坟方位风水地貌。
那诗这样写道:名意如春日,心善有余温;堂中画奔马,床头挂玉纹;祖地风水妙,五柳抱成林。
此友人家内厅堂中,的确有一幅奔马图,床头也的确挂着一对辟邪成吉的玉雕麒麟。
开始时,友人还当是酒后玩笑,因为都同住在青牛关,家中摆设并非隐私,完全有可能被其他友人来往言传。
但数月后一次回乡探亲中,在清理祖坟杂草时,这位友人竟然真的发现其风水地貌,完全与宋世文席间所推一模一样。
十多年前族人所种的柳苗,已经繁茂成荫,环抱在祖坟周围。细心一数,不多不少,正好五棵。
友人顿时惊的哑口无言,隐隐感到宋世文的术数绝对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此事迅速传开,宋世文说什么也没想到,一时酒后泄术,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成了青牛关的奇人。
有意思的是,也就在这不久后,堪舆坊那边也传出了奇闻。
元无疆竟然可以根据住家风水,推出此户姓啥名谁,活着的不算,甚至其祖宗八代的家谱,如同展开眼前般,侃侃道来,一字不差。
短短不到一年间,竟然连连出了两位奇人,顿时沉寂已久的青牛关又活回来了,上到政府高官会议后的闲谈,下到百姓邻里间茶余饭后的聊侃,什么“半仙铁嘴”、“神算奇人”之类的惊修赞语,伙同着人气,已经铺天盖地席卷全城了。
很快,有人从中发现了一个有趣现象,宋世文本是研究名字的,却能精确推算出隶属风水堪舆的家居坟貌;而尽人皆知最擅长堪舆风水的元无疆,在名氏上的功夫似乎更有玄奇之处。
青牛关的人是知道的,这两位奇人虽算得上是大半个同行,但平时却从不往来。街上偶尔碰见也绝不招呼。
且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在宋世文那里求过名字想再看风水的,元无疆那里概不接待。同样,堪舆坊里看过风水的,酿名轩一律免进。
更有好事之人把两位奇人做了一番调查对比,更发现了许多奇趣之处。
首先是这两位奇人的不同点。对于外来路过听客,第一要知道两位奇人的不同处是:一个姓宋,一个姓元。接下来要说的是,他们一个住城南,一个住城北,一个精通姓氏风水,一个擅长风水姓氏。
至于两位奇人的共同点,则是本次调查的重中之重了。首先需要验明证身的是:他们都是男性。当然,这句看起来虽然有点废话,但却又是不能或缺。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这群好事之人对此事的严谨态度。
这两位不但年岁相仿,而且都似乎并不是土生土长的青牛关人。至于究竟什么时候迁居而来,已经无从查考。
两位都已过了而立之年,但都没成婚,而且他们这种在那个年代极为令人侧目的单身主义,似乎有永久贯彻实施下去的态势。
最后则是本次调查比重中之重,还要重中之重的一点了,在经过多方调查日夜监测后,有人发现了这样一个几乎被大众忽略的共同点——每到无月晴空之夜,宋世文和元无疆都会在自家的小院里驻足良久,仰望星空。
他们在做什么?
由于二奇的职业特殊性,以及好事之人的超级联想,马上得出一个推测结论:他们在观天象。
因为青牛关连刚断奶的娃娃都知道,没有月亮的夜空星星最多。
这不免让人对这二位生出许多猜测。
他们似乎认识,不但认识,而且似乎来自同一个地方,不但来自同一个地方,更似乎为了一个相同的、暂且不为人知的目的来到青牛关。
继而人们又自然联想到了那位名留青史的关令尹,他老人家不也是观天象的?而且还观出了一位大圣人“老子”。
难道这二位奇人莫不是也观出了什么奇象?
虽然青牛关的人不敢奢望青牛关能再出一位圣人,但还是对他们自己的这种猜测,暗暗兴奋得脚心长毛。
这两位奇人已经够奇的了,能被他们一同关注的,那还不奇上加奇,奇到天了!乖乖不得了,这事闹的可越加大了。
也曾有诸多好友以此试探过宋世文,宋奇人每每一笑置之。
相同的问话,元无疆那里的反应则激烈多了,一旦有人试图试探此事,元无疆立时眼睛一翻,杯子连水带酒的往桌子上一扣——绝交!
从此后,无论怎样脚心长毛、心痒难耐,青牛关越来越少有人试图得出结论了。
悠悠中,青牛关的时光再一次恍惚而过。不过这一次不是三千年,而是三十年。
宋世文和元无疆依旧还是不得谜底的奇人,依旧还是形同路人,依旧给人起名看风水,依旧无月观夜空,当然他们依旧还是男性,依旧还是单身。
稍稍相同之中的不同是,他们都老了,宋世文依旧像年轻时一样把胡子剃得干干净净,皱纹虽然多了,皮肤虽然旧了,但儒雅风范只增不减。
元无疆则蓄起了胡子,与其说是蓄,还不如说是他懒得去理。乱蓬蓬的一把花白,竟又多了几分威猛,只是也同时多了几分沧凉。
这一年开春,青牛关的桃树忽然全部提前半月开花,而且花瓣茂盛极大,一眼望去,满枝满头满街满巷;树是桃花生的,人是桃花变的,房子是桃花盖的,水是桃花化的,连做梦都几乎全是人面桃花。
更有一奇景,不知道从哪里飞来越来越多的蝴蝶,聚集在青牛关中,这些蝴蝶色彩斑斓,薄翅如扇,犹如桃仙子一般翩翩在桃花桃海之中。
忽这一日乌云密布,暴风骤起,桃花蝴蝶如同艳雪一样全部被卷起,在青牛关的院内空中盘桓不散,看得人心醉,也看得人心疼。
是夜暴风更急,关中家家户户紧闭门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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