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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遗忘的世界

《传奇古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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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30 00:02:55 | 显示全部楼层
吴姨很沉的住气:‘看把你们吓的!我头回听说中毒还这么舒服的,况且小白虫子落在小古脸上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什么不良反应不是?不但没有,相反还更精神了呢!  
   ‘要我看啊,还是别没事找事吓唬自己,没准这小虫子和苔藓是对人体有益的好东西呢!’  
   小叶也道:‘就是啊!青海有一种叫冬虫夏草的药材,冬天是虫、夏天是草,名贵得很呢!’  
   她转头没好气又暗暗关切的问古傲:‘你到底有什么不好感觉没有?别成天吓唬人!’  
   古傲听得出小叶嘴上硬,实际是在担心自己,心中甜蜜,竟然有些扭捏之态。  
   一边看得明白的蝎子眼打趣道:‘小叶姑娘你放心,古傲除了你,这里没人能被他吓唬住。呵呵!’  
   小叶被说中心事,脸上不由一红,嘴上更硬了:‘他能吓唬得了谁?我才不当他一回事呢!’  
   不说还好,小叶如此一说,相反更证明自己心中有个古傲了。蝎子眼哈哈大笑,老王在一边也笑得眯缝着眼。  
   吴姨当然要护着女儿:‘蝎子眼,亏小叶还叫你声叔,现在却没了身分的跟小辈们一般胡闹。’  
   蝎子眼原本是混黑社会的,性情刚烈不近女人,因为已经人到中年,又经历了这许多变故,早和众人不分你我了,现在被吴姨一阵软中带硬的奚落,立时红了脸,支吾着说不出话来。热热的脸上忽觉一阵清凉,顺手一摸,一股白汁涂遍脸上。  
   原来刚才笑声过大,竟把几十只小白虫震的不稳,终于掉落在正在底下的蝎子眼脸上。  
   众人不禁一惊,眼睁睁看着乳白色虫液快速渗入蝎子眼的脸部,一时语涩。  
   蝎子眼先是一愣,随后大笑道:‘哈哈,舒服舒服!就算老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好歹也算是安乐死了。哈哈!’  
   这边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朝歌听到闹声走了进来,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后也不说话,径直登上石柜,伸手也拔下了一撮苔藓在手中化开,清晰感觉到一股清凉渐渐润入肢体。  
   如果含有毒性,体内术力早有所反应了,并且又从《证药录》中,知道这小白虫子是比千年人参都难求的九死还阳虫,心知此物绝非毒害,更有难得的清润作用。  
   就只有一样不明白,是虫子滋养了苔藓,还是苔藓滋生了虫子?不过有一样是可以肯定的,无论是异种苔藓还是怪异虫子,都是珍贵至极的奇宝之物。  
   当下简短与众人说了内情,古傲听罢后又咕咚一声晕倒在地,不过这回不是怕的,而是激动的。  
   因为瞬间他联想到误食何首乌成仙的张果老,既然这九死还阳虫比何首乌还要珍贵,那他岂不是大有希望成个什么天仙、地仙的?  
   哈哈,这回可足足的赚了一笔!  
   他想到得意非常处,一口浓痰迷了心窍,气晕倒地。  
   就这样,众人饿了嚼人参,渴了拔苔藓,虽然滋味上不及大餐来的实惠,但在滋补上却是空前绝后,已经完全不必像原来一样愁吃愁喝了。  
   小叶更惊奇的发现,每次众人解渴拔下的苔藓在一天后又重新长回,真就像一汪取之不尽、饮之不完的倒挂奇泉吃喝问题一解决,众人又开始打发多余时光的寻宝任务,而朝歌依旧还在研究着各种丹方,以及历代术士炼制外丹的诸多秘要。  
   炼丹术并不是古人追求长生不老的最初手段。中国古代盛行过多种长生不老术,服食、行气、房中是其中最重要的三端。  
   炼丹术就是在服食一术中发明出来的。  
   所谓‘服食’,并非选择食物治疗疾病,而是指通过内服药物,以求延年益寿,乃至长生不老。  
   动物、植物、矿物中,都有被选中的长生不老药,然而在服食家看来,作用最强、效果最可靠的长生药,则是自然金石和人工炼制的‘金丹大药’,因而尤其重视服石和炼丹。  
   炼丹的最初含意是炼丹砂,而丹砂正是服石的首选药品,服食自然丹砂无疑属于服石。  
   至于矿石何时开始作内服药,炼烟氏族已难以确知,不过从古书《诊籍》来看,三国名医扁鹊已有了‘阴石以治阴病,阳石以治阳病’的说法。  
   秦始皇曾多次派人寻求不死之药;汉武帝追求长生而餐玉屑,还派数千使者去寻找蓬莱仙人。秦皇汉武的笃信挚求,造成了严重的社会影响,‘食金饮珠餐玉’的服石活动渐渐盛行于世。  
   西汉时期已有多种矿物被选作长生药,人们不仅自己采食,而且作为商品进行交易。  
   《神农本草经》基本上总结了汉代以前的药学成就,书中把丹砂、石钟乳、石胆、曾青、禹余粮、白石英、紫石英、五色石脂等十八种石药,列于‘轻身益气、不老延年’的上品药中。  
   炼烟氏在搜集诸多外丹丹法、丹方同时,也对其可靠性进行了考证,虽然因为种种原因,像《证仙录》、《证异录》一样没能最终证明‘大液金丹’可否长生,却确切的考证出诸多外丹的药用价值。  
   如此详实的记载与考证,忽然让朝歌从心底里升起一种从没有过的疑惑,疑惑自己眼前所看到的这些几百上千年的记录是否真实,如果它们都是真实的话,那无异于对自己从小所接受的所有正统教育,来了一次彻底颠覆。  
   这种迷惑让朝歌有点不安,有点恍惚。  
  
  
   就在朝歌认真钻研外丹丹法的时候,梁库和古傲等人各自搭配而成的探宝小分队,终于有了重大发现。  
   在仔细探寻了所有的五个环形地室后,精于计算的小叶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环形通道的周长,与五个地室的面积极不相称。  
   简单的说,就是按环形通道的周长计算,现有的五个地室内容量应该更大些才对,这表示五个环形相接的地室中间,围着一个未知空间。
   当然这个未知空间很可能就是土心一堆,但同时也有另外一种情况:这里面很可能大有文章。  
   于是小闯的那把无柄锹头又派上了用场,男士们轮番奋力之下,一锹,两锹,三锹……‘当!’一声金属敲击,簌簌下落的土壁后竟然露出了一小块石板。  
   众人立时更加精神百倍起来,不消多时,土壁大部脱落,原来的石板变成了石墙,再继续顺势拨落外层土屑,一扇精巧的石门渐渐展现出来。  
   不用商量,众人合力齐推,轰隆一声石门大开,在百宝灯的照射下,石室内的奇景把所有人都惊的目瞪口呆室内环壁皆石,五尊腰系葫芦、栩栩如生的古代石像,在中央呈环形伫立着。

    一看这五尊石像,古傲立时忍不住“咦”了一声。在他看来怪异的地方,不是因为石像的雕功细致传神,且其身高比例、衣着都与真人完全一致,而是这种在考古记录中绝无仅有的环形伫立方式。

    这五尊石像三男两女,正面朝内、极匀称的站成一个圆环。

    按照古人立石雕像的习俗,一定是正面朝外,并且无论多少石人石像,几乎都一致的列成排,就算列成几排,也都是均衡的平行线。

    而此刻眼前的这五尊古刻石像,却以奇怪的环形相视伫立着。

    更奇的是,就在五尊石像的中间,摆放着一块重达一吨的汉白玉台,玉台上还有一尊铜鼎,和一个精致的碧玉长匣。

    从五尊石像内向站立看,这玉台上的东西一定非同一般。

    古傲三步并作一步窜上前,一把就握住了那个碧玉长匣,小心抽出外壳,碧玉匣中有三个凹槽,每个槽中都有一颗用药蜡封着的药丸。

    古傲再重新细细翻看碧玉长匣的外壳,这才发现,玉匣上用极细阴纹篆刻着三个字:长生丹。

    当所有人都看清那三个字是“长生丹”的时候,“哇”的一声炸了锅,都争抢着拿到手想仔细看一看。

    古傲死命护着不放手。

    梁库揪住古傲的领子喝道:“你小子知趣的话就放手,就像你说的—这里所有东西都是公共的,谁敢擅动,老子就跟谁玩命!”

    古傲知道僵持下去没什么好果子吃,极不情愿慢慢把装着长生丹的碧玉长匣放回原处,嘴里唧唧歪歪着:“那可说好了,这东西只有三颗,是我先发现的,要是分配,我可要独得一颗!”

    梁库骂道:“那么大一颗,你也不怕噎死!”随又指着铜鼎向古傲招手道:“来来来,看看这里又是什么名堂。”

    铜鼎并不大,与一个茶壶体积相仿,鼎内尚残存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灰烬。

    古傲这回并没急于伸手去拿。

    因为炼烟老太的诸多古怪烟毒,他是比谁都知道厉害的,眼看这丹鼎内有灰烬,说不定就是什么燃剩的丹灰,要乱摸乱动说不定就中了什么毒。所以无论怎样好奇,都只是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过于接近。

    梁库仔细盯着古傲脸上的表情变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早摸透了古傲的脾性,虽说此人狡猾百端,但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超级贪财。

    无论古傲平时再会伪装和掩饰,可一旦真要遇到宝物,总能多少表现出异样来,梁库也就凭这点异样来判断宝物的价值。

    而梁库这样做却并不是贪钱,他并不缺钱,他图的就是个稀罕劲。

    见古傲伸着脖子看了半天也没放出半个屁来,他不耐烦的催:“睡着了?让你看东西呐!”

    这次古傲脸上没什么变化,并不是代表眼前这尊铜鼎没什么价值,无论器型还是手工,此鼎可都算得上春秋时期青铜器的上品,不能说价值连城,也得说是价值不菲了。

    古傲之所以脸上毫无表情,完全是因为此刻心中正在想另外一件事。

    从烟氏族谱上的记载知道,修建此间地室的明代炼烟祖师,最终目的是为了后世族人能炼出长生丹来,从五尊石像的衣着和碧玉长匣中的三颗长生丹判断,这五尊石像应该是炼烟族人。

    但随之却产生了两个疑问:一、这五尊石像既然是炼烟族人,而且地位是非同一般的祖师级炼烟族人,因为青铜鼎器自古被认为是极尊贵的礼器,况且周边的五个地室是环绕这个中心石室而建的,由此可以看出这五尊石像人物的重要性。

    但为何在烟氏族谱上却没看到有此记录?

    二、同样在烟氏族谱上知道,长生丹一直是炼烟族人未完成的心愿,而那碧玉长匣中,分明装的就是三颗长生丹,这又意味着什么?

    从以上两个疑问,古傲自然推导出这样一个猜测:五尊祖师级人物以特殊的站位神秘的围着玉台相立,是烟氏族门的一种宗教仪式,藉此鞭策后人不要忘记,烟氏后人世世代代为的就是炼出长生丹。

    可如此推测最终仍旧无法解释,为何这么重要具有祖训意味的石像,却神秘的隐蔽在众室中心,而且不记录在族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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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30 00:03:0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又让生性多疑的古傲不得不有了另一个怀疑。

    其实一直嚷着立志炼出长生丹的炼烟氏,在明代已经炼出了长生丹,这五位长生祖师在隐世逍遥前,给后辈族人留下了这三颗长生丹。他们外面的一切只不过是种掩饰,以免引起外人抢夺纷争。

    当然,这个猜测是古傲颇一厢情愿的个人产物,唯一能证明种种猜测的,只有那三颗长生丹了。

    想着想着,古傲的眼睛又盯在了那装着三颗长生丹的碧玉长匣上,神情有种掩饰不住的激动。

    看到这种表情,梁库以及众人都心中一动,因为从发现石像到现在,众人也一直都有跟古傲差不多的疑问,他们都期待对考古有着相当经验的古傲,能根据眼前实物判断出什么结果来。

    现在看到古傲盯着碧玉长匣的激动神情,第一反应就是,那里面的三颗长生丹大有可能是真实的。

    当然在这种特殊的场合氛围下,众人的这种反应,也表现出他们同古傲一样的一厢情愿式的期待心理。

    但城府极深的吴姨又马上意识到,这会不会是古傲这小子下的套?为的是引诱众人有忍不住的对那长生丹以身相试。

    不过理性告诉吴姨,刚才那个期待如果没有确实功效的验证,的确有点显得幼稚。

    古傲这小子“地区首骗”的名头可不是虚的,万事都得提防他一手,况且古傲表露出来的这种激动神情,对比以往显得多少有点过于激动了,这就让吴姨更加戒心提防了。于是眼中含笑,默默等着古傲的下一步动静。

    “哈哈,八成你小子没憋什么好主意吧!是不是很想尝尝玉匣里面三颗长生丹的味道啊?”显然粗中有细的梁库也想到了此点,只不过他没吴姨那样城府深,心中所想,嘴上直说。

    古傲脸上立时红一阵白一阵,又一副千古冤屈状:“梁库,你也太小看我古傲了,到现在为止我有表过态吗?有说过一句话吗?你要是想贪这玉匣里的东西就直说,别总拿我当靶子!”

    虽然古傲反咬一口,但也点中了众人心事,试问,在场的哪一位又不暗自贪念那些长生丹呢?

    如果是在众人没经历过广元古镇之前,如果谁说出成仙长生一类的话,准被认为是超级幼稚的小屁孩,可如今身处比真实还真实的梦幻境地,谁又敢否定这幼稚的猜测不是有可能的呢?

    梁库被抢白的一时回不上话,蝎子眼直道:“没错!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我确实想知道这三颗长生丹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里就小闯年纪小没想那么多,但早就幻想着那三颗长生丹了,听蝎子眼、古傲这么一说,比古傲更加激动着:“对呀对呀!我也想知道长生丹是不是真的,那我们就试试吧!”

    说着,小闯已经抽开玉匣取了一颗蜡丸在手上,但当看到众人一脸的古怪表情后,也忽然意识到验证长生丹的难行之处。

    既然大家的心事都已经不言而明,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众人开始畅所欲言,研究如何能验证出这三颗长生丹的功效来。

    但首先排除了用人来试的可能,一是因为太过冒险,二是因为这东西就算是长生丹,可又如何见证出吃了以后能长生呢?

    难道还要在这地室里生活几十上百年,看自己能不能死不成?

    但如果把人排除了,那又用什么来试呢?

    梁库就出主意说找只狗来喂喂看,狗的寿命短,十几年就看出来了。遂意识到深在地室,又哪里寻来的狗?

    就算寻来了,十几年对于众人来说也太过遥远了。

    但在狗身上得到了启发,不如找一样自然寿命很短的小昆虫来试试看,如果超出自然寿命两倍还没死,就证明这三颗长生丹的确药效非凡。

    于是,众人开始了“寻虫总动员”。

    第一个目标,首先想到的是奇异苔藓中那窝九死还阳虫。

    但当众人观察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后,他们发现其实这虫子还应该有第二个名字:久等不死虫。

    第二个被锁定的目标,是诸如蜈蚣类的爬行类小生物,但一直等到众人低头俯身,找得几乎自己快要累成爬行生物的时候,也没能找到一只半个。这不得不让众人觉得有点奇怪。

    按理说,这已经修建了几百年的地室,即便通风良好,湿度适中,但连一只习惯生存于黑暗的小昆虫也没有,的确很不可思议。

    有人就怀疑,是不是药室中那些封存的药物或是丹丸在起作用?

    但很快又被否定了,普通草药、丹丸与人参、灵芝等不同,经过石板、石灰、木炭、陶罐的严密包裹,药气泄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这样一想,众人又自然联想到那窝由人参、灵芝、何首乌等灵气薰染而生的九死还阳虫,会不会是这种虫子在起着某种微妙作用?

    直到小叶在第一层顶部的出口处,极偶然发现了三只表现异常的蚂蚁,才得以肯定这种猜测。

    这是误从小楼大锅底下盖板缝中钻入的三只最普通不过的黑蚂蚁。

    当时的小叶正端着百宝灯,在顶部出口处的土壁上寻找爬虫,本来就不情愿寻找可怕虫子、又几度失望中的小叶准备放弃寻找时,洞口处闪过的三点奇异反光,引起了小叶的注意。

    当小叶把百宝灯更加凑近洞口照明时才发现,这三点奇异反光,原来是百宝灯照在三只黑蚂蚁身上的反光。

    小叶兴奋得差点尖叫起来,赶忙把众人喊过来,准备捕捉这三只可贵至极的小蚂蚁,但没想到的是,那三只本应四处探食的小蚂蚁,刚一爬进缝隙就又迅速爬了回去。如此反覆几次,样子就像是遇到了什么不肯定的威胁似的,既害怕又不甘。

    看准机会,众人趁三只蚂蚁再次爬进的时候,用几只手掌把洞口缝隙给捂住,与此同时,小叶用临时腾过来的一个装人参的紫木匣子,把三只蚂蚁扣装起来。

    刚才三只蚂蚁的反常行为,再次让众人联想到了那窝九死还阳虫,小叶就拿着紫木匣子来到药室中那片苔藓下,然后慢慢打开匣盖。

    更有趣的事情发生了,刚刚还因不安而四处快速爬动的三只蚂蚁,忽然紧靠一起不动了,四肢低伏,头须颤动,活像是三个惧怕大王威严的草民。

    这让大家终于有点明白了,整个地室中不见一只小虫子,还真是这窝九死还阳虫在起作用,不禁啧啧称奇。

    原来蝎子眼所说看护灵药宝物的虎豹猛虫还真有,只不过这窝由灵药而生的护卫者,震慑的对象不是人,而是无孔不入的昆虫。

    真是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在经过了一番大大称奇之后,众人仍有继续津津乐道夸夸其谈之势。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众人才又回到主题上:验证长生丹。

    但马上一个难题又摆在众人面前,这长生丹为药物所成,只对食物感兴趣的蚂蚁躲都还来不及,更谈不上吃了。

    蚂蚁那样小,又不能像人那样强逼着喂,这可难坏了众人。

    这种大动作当然早就惊动了朝歌。

    还是细心的朝歌发现问题,他仔细对比了玉台铜鼎灰烬物,与除去封蜡的长生丹,发现尽管灰烬物所剩的气味微乎其微,但对于有着灵敏感官的朝歌来说,仍能分辨出与长生丹很有相似之处。

    这不免让人推测,铜鼎中的灰烬物,很可能就是薰烧过后的长生丹残渣。

    仔细一想,这也很符合炼烟氏族的特性,毕竟他们与道家的外丹派不同,很可能所炼制的长生丹,也同样像烟丹一样用来薰烤成烟的。

    至于为什么把珍贵至极的长生丹在五尊石像前燃用,众人就无法猜测了。也许真像古傲所想,是炼烟氏的某种特殊宗教仪式,或是其他什么意想不到的用途。

    朝歌的这个发现,使验证长生丹的难题迎刃而解,接下来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找到用来薰烤长生丹化烟的火源。

    这个就颇为容易了,梁库找来一块银砖,又在石柜中抓了一把木炭,对准木炭把银砖使劲的往铁锹上敲,猛力摩擦出的火星不一会就点燃起木炭来。

    怕烟化后的长生丹真有什么副作用,朝歌让众人退出去,准备自己一人来完成这个试验。毕竟自己身有术力,抗毒能力还是颇为有底的。

    梁库很不放心,几次都要替换朝歌,却都被回绝了,最后把自己的棉线外衣脱下来,让朝歌封住口鼻,一步三回头的向石室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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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30 00:03:21 | 显示全部楼层
等众人把石门封好,朝歌开始了危险实验。

    先是小心地在一颗除蜡后的长生丹上,分出一小部分放在铁锹板上,然后把铁锹底部放在燃烧的木炭上薰烤,一见有微烟生出,便屏住呼吸,把装着蚂蚁的碧玉长匣拉开一道缝凑近烟前,以手做扇轻扇,长生丹化作的烟气就一股股飘进了碧玉长匣。

    如此反覆几次,铁锹上的长生丹已经燃尽,朝歌便把碧玉长匣口封住,放在一边,然后才快步推门而出。

    此时一直屏气不吸的朝歌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回手把石门重又封上。

    梁库一步窜上前,抓住朝歌左看看右瞧瞧,直到没发现一点异常反应,这才呵呵的笑出来。

    随后窜上来的古傲关心的却是实验如何,急问:“怎样了怎样了?”

    朝歌对心中同此疑问的其他人道:“应该没问题了,不过蚂蚁寿命不是朝生暮死的飞蠓,要等结果还要一段时间。”

    众人不禁一阵期待,藉着等烟散尽的这段空闲,又开始了七嘴八舌的狂想大合唱。

    紧封的石门终于被期待已久的众人推开了,顿时一股奇香扑面而来,本来还多加提防的众人不觉微微一呆,都禁不住猛闻了几闻,立时觉得那奇香顺着呼吸充盈全身,飘飘然说不出的惬意。

    朝歌最先警觉起来,提醒道:“注意屏息,小心烟气!”

    众人却没什么反应,仍在贪婪的吸着,朝歌更大声的提醒了一遍:“注意屏息!小心烟气!”

    朝歌这一声动了真力,众人立时被震醒了许多,但看起来仍有些迟钝,以比往常行动慢了两个拍子的节奏,走向放在玉台上的长匣。

    石门一开空气迅速流通,那本就已经快要散尽的烟香之气彻底散尽,众人也渐渐恢复原态。

    还是由朝歌出手,把碧玉长匣抽开,十几双灯泡似的眼睛刷刷全照了过来,随之一阵欢呼,因为那三只蚂蚁一经感觉到玉匣开启,开始慢慢向外爬来。

    朝歌却冷静道:“谁知道蚂蚁的寿命到底有多长?”

    一句话提醒了仍在欢呼的众人,还真没人知道蚂蚁的正常寿命究竟有多长,如果蚂蚁的寿命比等待的这几天还要长,众人岂不是白高兴了?

    不过已经有一点可以证明了,这长生丹并没毒性,至少没有剧毒,因为连小小脆弱的蚂蚁都可以安全无恙。

    看来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结果让人失望的是,把玉匣再次封起来还没过大约一天的时候,三只蚂蚁都不动了,而且已经微微变了体色,正是死亡的象征。

    实验没看出什么结果,因为没人知道蚂蚁的确切寿命,这三只蚂蚁的死,究竟是比正常提前了还是延后了,没人知道。

    已经死了心的古傲,把那三只体色变化越来越大的死蚂蚁随手倒在玉台旁边,重新又把剩下的两颗半长生丹放进碧玉长匣。

    闲着无聊,梁库就摆弄殡仪馆馆长史潜的那只铜震,古傲就赖在旁边眼馋的看。

    他们有趣的发现,敲击不同部位可以产生各种意想不到的功用,其中一次竟然把所有人的衣扣都震粉碎了,小叶的酥胸露出一半,立时让两人大流鼻血。

    当下古傲就决定要做两件事情。

    一,他要对小叶终生负责,非她不娶;二,要与梁库决斗,因为他不能忍受他古傲的女人的纯洁胴体,被他人看见。

    因为找不到跟他们一样无聊的人,就找来小闯做决斗的见证人。两人还真的正经八百的开始决斗前的准备工作。

    古傲很悲情浪漫的找小叶诉说心事,结果被小叶好一顿奚落挖苦。

    梁库满不在乎,小闯却说看起来古傲这小子是要来真的了。

    梁库就说是不是在这里憋的太久了,那小子神经有点毛病了?但他也不得不重视起来,所谓临阵磨枪不亮也光,要跟小闯临时学两招。

    谁想到这却正中了小闯下怀。

    在地室里憋了这么久正难受着,小闯把两人火都挑起来,他正好看热闹。而古傲也趁梁库不在的时候,成天磨在小闯身后学拳招。

    决斗真的开始了,两人经过一阵荡气回肠、悲情澎湃的开场后开始过招了。

    让人晕倒的是,两人一打起来完全忘了小闯教的招法,你撕我扯的什么招都用上了,活像两个市井无赖在撒泼,嘴里还不停的互相咒骂,还怎么劝都不停。

    小叶终于出现了,这让处在下风的古傲精神大振,连出狠招,竟然暂时占了上风。

    没想到就在古傲以为自己心爱之人出现,是为了给自己助威时,小叶和小闯却在一边打起赌来,赌他俩不是谁赢谁输,而是谁被打得眼圈更黑、谁的脸更肿。

    两人终于明白被耍了,越打越没劲,最后干脆停手,一同扑向罪魁祸首的小闯。

    朝歌那边研究加紧,这边却闹得正欢。

    鼻青脸肿唉唉叫痛的古傲,想到了那令人心醉神驰的长生丹奇香之气,反正已经验出没有毒了,不如拿出来点化成烟闻一闻,也就不必熬这拳脚之痛了。

    古傲打定主意就去怂恿梁库。

    梁库用眼睛看了看古傲那张因为青肿而不再那么令人生厌的脸,也觉得已经有一颗的封蜡去除了,闲置也是浪费,更怕时间长变质,于是就同意和古傲两人一同烧点烟闻闻。

    就在梁库两人取出长生丹,一步步准备化烟的时候,他们没有注意到,被古傲扔掉在玉台底下的那三只死蚂蚁,正静静的发生着令人恐怖的变化。14 冷汗  
已经去蜡开封的那颗长生丹还剩下三分之二,梁库两指一捏取了出来,举在半空慢慢的翻转着看。

    因为先前曾被朝歌分下了一点做试验,原本像荔枝核一样大小的黑色圆丸,现在已经缺了一小块。

    翻转看了半天,梁库忽然若有所思的问古傲:“这丸子忽然让我想起了一样东西,你猜是什么?”

    古傲见梁库一脸沉思,又似乎带着点甜中有涩、美好回忆的神情,不知怎地忽然想起让自己又爱又怨的刻薄小美女小叶,又联想到长生丹那令人心醉神驰、遐思无限的香气。

    他不禁痴痴的回道:“虽然用东西来形容感情有点……有点不贴切,但我还是能感觉得到你的脉脉真情。我想……你的回忆应该是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

    古傲说着说着,便陷入到自我花痴状态中。

    梁库依旧还是那个姿势,两指捏着缺了口的长生丹举在空中一动不动,只是脸上的神情已经变的有点高深莫测,就像那五尊石像般立在当地。

    隔了好一会,古傲终于从花痴中渐渐醒了过来。

    他见梁库一副石雕状,不禁颇伤感的摇了摇头,拍了拍梁库的肩:“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真叫人死去活来!我劝梁兄还是想开些,就当是昨夜的一场风花雪月吧……”

    不知道是不是古傲的安慰起了作用,还是什么原因,梁库终于出声了,不过听起来有点冷冰冰:“我还真没想到,你小子竟然是个头号大花痴!”

    古傲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如此催情的氛围下,怎会有这样的生词硬语,还以为是有其他人在说话,转头四望除了梁库却没见一个人。

    梁库又冷冷接着道:“什么狗屁初恋,我是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羊拉屎,这颗缺了口的黑丸子,简直就跟被屎壳郎咬了一口的大号羊粪蛋一模一样啊!”

    这回化成石像的又轮到古傲了。

    被梁库连损带笑的取乐后,两人真正开始了炼烟程式,学着朝歌样子,先是从石柜中取来木炭,然后再取来铁锹生着木炭,把长生丹捻成碎末均匀的铺在锹面上,梁库蹲在炭火旁,一手握着锹把,一手轻轻的做扇状扇。

    古傲也以相同的姿势蹲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

    刚才看梁库和古傲两人决斗,而大乐其乐的小叶和小闯,因为没了戏看,一时闲着没事,小闯便睡着了。

    小叶却还是有点兴奋,毕竟古傲那坏小子是在为自己决斗,想一想鼻青脸肿的样子,心中又有些惦念起来,于是装成无所事事的样子来寻古傲。

    石门一开,小叶就看到古傲两人背对着门蹲在那里,不知道在聚精会神的做些什么,打趣问道:“干么啊?”

    边问边往里走,渐渐看到这两人正在用炭火烤铁锹,此时正巧是古傲两人刚刚架起炭火,长生丹的粉末还未成烟,小叶不禁奇怪,推了一把蹲在地上的古傲:“问你呐,到底在搞什么怪?”

    古傲刚想说什么,梁库一边先回答了:“烧烤。”

    小叶噗嗤一声笑出来:“烧烤?有没搞错?烤鸡还是烤鱼?说得像真的似的……”

    忽然,一股奇香嫋嫋的飘了上来,心神一荡中小叶先是一呆,接着醒悟道:“哦,你们一定是背着大家偷偷把玉匣中的长生丹烤了!哼哼,让我去看看,如果真是这样,我可要召集大家开个公审大会了!”

    古傲一把没拉住,小叶一闪,轻快的跑向放着长生丹的玉台,打开玉匣一看果然缺了一颗。

    正要计算着如何把这颗长生丹折合成黄金、白银,好在分钱的时候狠狠的克扣他们一笔,却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一提算帐就运转灵活的脑子,今天却非常的懒怠,尤其是闻着越来越浓的奇妙丹香,真感觉连石地板都有点像棉花一样柔软舒适了。

    正感觉无比曼妙的小叶并不知道,此刻如果有人看到他们三人的表情,一定惊出一身冷汗,嫋嫋烟气中,小叶三人虽然眼神惬意迷离,脸上却如同石像般的木讷,行动迟缓有如深海下昏昏欲睡的鱼。

    忽然几声细小而清脆的裂断声,把越渐迷离的小叶唤得稍稍清醒了些,她感觉到自己的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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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30 00:03:42 | 显示全部楼层
小叶下意识的慢慢俯下身,用手在地面上一划拉,钻心的刺痛让小叶又进一步的清醒过来,抬手一看,粉嫩的手心肉上,竟然扎了一小截极细小的石刺。

    心中奇怪,室内地板虽然是用石板铺成,但打磨光滑手工精致,不知道已经来了多少遍,又哪里来的石刺呢?

    小叶慢慢低头在地上找,就在刚才感觉扎到手的地方,发现了三个已经被踩碎了的石蚂蚁。

    小叶顿觉有趣,想起前几天捉来做实验的那三只蚂蚁来,样子大小完全一致,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虽然已经踩碎了,可并不严重,而扎到自己手的东西,赫然就是锋利的石蚂蚁腿。

    这炼烟氏也真是有趣,不但炼烟奇妙,而且还有这一手神乎其神的石刻技艺,可就不知道雕这蚂蚁来做什么?

    难道修建这里的炼烟氏祖师,也像此刻我们一样闲着无聊?

    想着想着,小叶感觉有点不对了,因为她忽然想起古傲当初把玉匣中那三只变色的死蚂蚁丢在这个位置,难道……难道这三只石蚂蚁就是先前的那三只死蚂蚁?

    小叶疑惑的眼神,无意中在那五尊栩栩如生的石像脸上划过,他们仿佛正在对着小叶笑。

    一种女孩特有的感性直觉,又注意到了那尊盛着烟灰的鼎。

    当小叶猛的回头看向已经脸色死白、神智模糊、四肢麻木如石像一般的古傲两人时,一声尖叫穿胸而出:“烟有剧毒!”

    几乎就在小叶尖叫的同时,朝歌敏捷俊瘦的身影一闪而过,一手一个把古傲两人提出石室,没等小叶反应过来,朝歌又已经迅速返回,把小叶用手一托,快速将她带出诡香弥漫的石室。

    及时出现的朝歌并非偶然,这些日子专心研究各种丹药、丹方大有进展,因为自身非常灵敏的觉察力,再加上石柜中的药物配料应有尽有,已经对炼烟有了颇深的了解,也就越发对那三颗长生丹起了疑惑。

    按理说,自古外丹的原料不外乎水银、丹砂等矿物,刚刚烧炼出来大多都有点刺鼻,就算炼烟氏的丹方里已经掺入了几许奇珍异草,但其最基本的用药与外丹炼法并没本质上的改变,即便有淡淡香气也绝不会如此浓烈。

    而且更怪异的是,那香气并不是让人神清气爽,而是有点神志迷离,这就更背离了历代求仙丹法。

    朝歌越想越不对,本想进石室再仔细辨别一下长生丹的所含成分,没想到正遇到梁库三人身陷险境,就更加确定那三颗长生丹绝非善类。

    出了石室,小叶把刚才的经过和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朝歌,她有种强烈的直觉,那闻上去奇香无比的长生丹,应是剧毒无比,蚂蚁已经被薰成了化石,说不定那五尊石像也有着什么恐怖来历。

    朝歌虽然还无法肯定小叶的直觉,但从梁库和古傲仍旧昏迷不醒、四肢麻木,受烟气薰烤最多的手上汗毛产生部分硬化的迹象看,小叶的猜测虽然有点像天方夜谭,但却很可能是真的。

    要想查个水落石出,只有等烟气散尽重回石室再说。

    看着古傲一副活死人的样子,小叶再掩饰不住心中焦急,拉着朝歌不住问有没有解救办法。

    此时吴姨等人也都知道了情况,都围在旁边心急着。

    朝歌表面镇静,心中又何尝不急,他与梁库之间的兄弟情谊日渐更浓,但苦于根本无法探知长生丹的用药成分,又怎解得了?

    焦急中,小叶忽然想到了那窝九死还阳虫,也不管有什么道理可寻,小叶就是感觉那可以化成白汁迅速渗透的神奇虫子可能有用。

    她飞燕似的奔进药室,跳上石柜伸手就抓了一把小虫子下来,急急的跑回来张手一看,由于手攥的太紧,大多已经化成白汁渗入手中了,还剩几只被小叶轻轻的抖落在古傲惨白的脸上。

    此刻每个人眼中的小叶,无论如何都有点儿女情长下的病急乱投医,虽说这九死还阳虫有着绝对的大补神奇功效,可现在需要的是解毒呀!

    那几只在小叶手中幸存下来的九死还阳虫,刚一落在古傲惨白僵硬的脸上就变了颜色,原来全身的乳白色,竟然一下子变成了绿色,并且紧紧靠在一起,样子竟有点像瑟瑟发抖。就连年岁最小的小闯都看出来,剧毒无比的烟毒已经瞬间侵袭九死还阳虫,这方法显然无济于事,众人不禁暗暗叹气。

    朝歌眼看梁库两人中毒越来越深,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准备独自一人走进烟毒还未散尽的石室中,取些长生丹的药末回来,如果能辨别出其中几味药物成分,这烟毒就有几分解的希望。

    正要转身走开,忽然眼前有微弱的白光一晃很是奇异,已经走出几步的朝歌又停了下来,抬头向晃过微弱白光的地方抬头看。

    更加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就在这间地室入口处的门顶处,一条长长的白线蠕动而来,再仔细瞧,那不正是整窝而来的九死还阳虫!

    朝歌这才意识到,古傲脸上那几只像是瑟瑟发抖的九死还阳虫,原来是在用极独特的方式召唤着同伴。

    也发现了这一奇景的众人,惊讶得不禁同时睁大眼睛、张大嘴巴。

    那排首尾相接蠕蠕而来的九死还阳虫,沿着墙根爬下,一进入古傲和梁库两人躺的地方,立时自动分成了两队,顺着袖口、裤腿钻入,然后就伏在两人的皮肤表层,像最开始的那几只一样,身体逐渐变绿,且不停的瑟瑟发抖。

    这让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说这症状是中毒,大部队是来解救落难同伴的,但为何还自动的分成两队?

    况且,其中一队所上的梁库,上头并没落难同伴呀。

    接下来的一个有趣变化,让众人更加无法理解了。

    众目睽睽之下,梁库两人身上和脸上正瑟瑟发抖的密密麻麻的九死还阳虫,竟然活生生的膨胀变大起来,身上的绿气越来越盛,抖的幅度也越来越大,看上去越来越不像中毒加深的症状,相反有点兴奋得手舞足蹈的感觉。

    不一会,梁库两人的脸色渐渐由白转红,由僵转活,直看的小叶眉开眼笑。

    那两队九死还阳虫身上的绿色也渐渐减褪变回乳白,一直到绿色全部褪去,便纷纷首尾相接,组队爬回药室中那块苔藓中去了。

    望着不但丝毫无损,而且感觉更加饱满了的一队长长的九死还阳虫,朝歌心中忽然一片雪亮,终于悟通了这其中玄妙。

    世间万物中,都有相克相生的循环之理,说的通俗点,要维持一个相对和谐平衡的状态,就必须要有两个既相互抑制,又相互促进的相对力量。

    就像这终日薰染着大补盛物的九死还阳虫,如果不吸收些与大补药力相反的各种极毒之素,恐怕维持不了多久就会因补气过甚而提早衰退死亡,道理就跟过硬的钢容易折断是同个道理。

    这也合理的解释,为什么整个地室中,找不到任何有毒或微毒的各种小虫子,相信它们都已经成了九死还阳虫的日常保健品。

    梁库和古傲已经苏醒过来,知道自己能活过来,可全靠了及时赶到的朝歌,和突发奇想的小叶,立时大加感慨一番。

    尤其是古傲,一双桃花绽放的死鱼眼,黏黏的盯着小叶不放,好像比中了烟毒还要痴的样子。

    经过这一番九死还阳妙趣奇生的惊变,众人对那神秘的五尊石像更感兴趣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猜测着,这五尊石像没准还真是活人薰成的呢,更没准他们就是建造这座宏伟地室的炼烟氏明代祖师。

    但无法解释的却是,为何在族谱里没见记载?而且将可以把生物薰化成石头的剧毒丹丸写成长生丹,这不是明摆着布局害人嘛?

    闹哄哄的胡猜一通,一等朝歌探得室中毒烟都已排净,便一窝蜂似的涌了进去,围着那五尊石像钜细靡遗的研究起来。

    结果很快有人发现了异处,这五尊石像,每尊的腰间都雕了一个用来装药的葫芦,其中一尊石像的石葫芦出现了一道极深的裂缝。

    朝歌装了一盏百宝灯凑近来看,裂缝像是新开的,缝宽且深,细心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难道有人曾用重物敲击过?回头问众人却纷纷否认,不过都怀疑是曾经进行决斗的梁库和古傲两人所为。

    古傲立时感觉到了严重性,如果这屎盆子一旦扣在自己头上,那还指不定要扣除多少份钱呢!

    他马上指天对地的发誓,绝对不曾碰过这裂缝的石像,不要说碰,就连碰的想法都没曾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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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30 00:03:55 | 显示全部楼层
梁库却忽然哈哈一笑:“我知道了!还别说,这石像上的裂缝也许真与我们有关。”

    说着,梁库从怀里取出那盏铜震来。它既然可以把小叶的钮扣震碎,完全也有可能把石质脆硬的石葫芦震裂。

    古傲马上不同意,如果真是铜震导致的,那为什么只有一尊被震裂了,其他四尊却都没事?

    梁库嗤声鄙视道:“是人都还长着一个鼻子两只眼呢,那为啥偏就有的好人一个,有的却是坏人一条!”

    古傲反击:“不能用简单的道德观来评判好与坏,你应该说,为什么有的聪明、有的笨!”

    梁库脸一板:“好!那我就给你证明证明,到底谁聪明、谁笨!”

    边说边又胡乱的敲击起铜震来,扰的众人一阵心烦意乱,正要没好气制止,忽听到一阵细脆的石裂声。

    朝歌急忙止住还想继续胡敲铜震的梁库,铜震一停,那石裂声也顿时弱了下去,不过人们还是听出了,那脆裂声就是发自五尊石像。

    此刻的五尊石像已经遍体裂纹了,有一尊裂的非常严重,整只前臂渐渐断落下来。

    站在边上的小叶急忙去接,这么精美神秘的石雕一旦落地摔碎就太可惜了。

    可等小叶把断臂接在手中看了一眼后,猛的尖叫一声,胳膊一甩,把断臂扔出好远,一张小脸惊的惨白,紧紧的靠在吴姨怀里,恐怖的盯着那截断石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古傲觉得表现的机会到了,一条石臂有什么好怕的?多半是上面伏了什么小虫子之类,嘿嘿,该轮到我英雄救美了!

    古傲一把箭步冲上去,先是挡在了小叶身前,然后雄赳赳的走向断臂。

    可当古傲捡起来看了一眼后,着了魔似的也猛地把石臂扔在地上,嘴中语无伦次的胡乱道:“血……骨头……”

    当朝歌再拿起石臂仔细看了后,知道古傲并没说胡话,更准确的形容应该是已经石化了的血管和骨架。也就是说,这石像千真万确是由活人薰化而成。

    裂缝继续扩大,每尊石像腰间的那个葫芦裂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五口祖师锅,还有一片信札,说出了一直困扰众人的谜团。

    原来这五尊石像,正是明代族门中最出色的五个人物,他们用可以把活人石化的剧毒长生丹,把自己和五口祖师锅封存在一起,为的就是期待百年后族门中能出现一位大成者,再去寻找神易。

    炼烟老太推三阻四的不把祖师锅借给烟自清,除了怕为害世间,更主要的还是她根本就不知道祖师锅的真实去处。

    石室之秘之所以不记载在族谱中,又把长生丹放在明显处,就是为了考验后世之人,如果因为贪心而用,就会变成石头,如果先从丹籍入手到达一定境界,自然一闻味道就能分辨出这丹药的剧毒作用了。

    真是好惊险啊,如果当时再晚一点救人的话,距离烟气最近的梁库和古傲两人,可就不堪设想了。

    虽说要把一个活人化成石雕,恐怕那一点丹香是不够的,但就怕把人弄得半石不石的,那岂不是比植物人还惨!

    朝歌对丹方的研究也已经有了相当进展,现在得到纯正无比的五口祖师锅,开始实验着从各种丹方经验中炼丹。

    那五口锅真是神奇,稍稍一点热量就可事半功倍。虽然没能炼出长生丹,可却炼出不少对人体大有裨益的药物来。

    小闯吃了后,明显感觉自己出拳飞腿比以前大有长进。更喜人的是,感觉起来身体比以前轻盈了许多,可以轻松跃上第一层地室。

    众人不禁都跃跃欲试,蝎子眼很是扭捏的想问问有没有治疗生育的丹药,老王就取笑蝎子眼肾亏,蝎子眼就吵着要跟老王一较高下。

    古傲比较鄙视体力发达者,他根深蒂固的认为凡是四肢发达者,其智力一定减弱,就问求朝歌炼出干脆只补脑子的丹丸来。

    梁库就取笑:“这简单,他有现成的,到外边买些猪脑回来,俗话说的好,吃猪脑补猪脑呀。”

    小叶母女俩更过分,问有没有吃了让女人更漂亮,或是永远漂亮的丹药,让朝歌大是头痛。

    众人兴致正欢,忽听一个声音道:“能不能帮我炼一副能让人自愿说出秘密的丹药,比如……神易的宝藏!”

    古傲一听“宝藏”二字立刻来了精神,连声附和:“好好!我喜欢宝藏……”忽又觉察有点不对,听这阴阳怪气、笑比哭还难受的声音,绝对出自陌生人之口。

    与古傲一样,也觉察有异的众人齐齐循声而望,不知什么时候,就在门口处多了一个四分像男、三分像女的柳条肩,此刻正半笑不笑的看着室内众人,那眼神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看着一桌子丰富已极的大餐,口水正从舌根汩汩生起。

    柳条肩应对一众疑惑兼惊惧的眼神,似乎极是受用满足,作态笑道:“咯咯呵,干么这样看着我呀?我们可也算是熟人了,虽然你们不认得我,我可追踪你们好久了,找到这里可真不容易啊!”

    经这么一说,众人几乎可以肯定了,这位柳条肩必是术人无疑。就不知道这位术人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找到这里,而且看目前的情况,就只他一个人闯到这里。

    柳条肩又咯咯笑了:“呐,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你们猜我是什么人,猜对了可有奖励哦!”

    眼见此人有点拿众人开涮摆谱,梁库一脸坏笑的接道:“您这神出鬼没的,刚开始我还真没拿您当人来看的。你现在非让我猜你是什么人,那勉强猜猜看啊,我看你不太像是正常人。哈哈,我猜的一定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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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30 00:04:05 | 显示全部楼层
15 变相术  
一看柳条肩很是享受被众人注视的滋味,就知道他是个极度自恋之人,被梁库这样一损,眼中顿时升起两股阴毒之火。

    看到柳条肩生气了,梁库本该乐起来才是,但他忽然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乐不起来了。

    因为他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刚才还看到柳条肩一副三分像女、四分像男的古怪相,现在,就只是瞬间的事,自从双眼冒火的一刹那,柳条肩的面容竟然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鹰勾鼻,刀条脸,一双蛇眼冒着红红的血丝。

    这一突变,也同时把其他人吓了一大跳,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但当跟别人交换了疑惑眼神后,可以断定他们自己并没看错,眼前这位柳条肩的确在盛怒的瞬间变了面相。

    梁库有点怕了,心里直嘀咕:我的妈呀!这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柳条肩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深吸了几口气,用手抚胸道:“不生气,不生气,气大伤身啊!”

    话说完又深吸了几口气,令人心惊的是,柳条肩的面相又渐渐恢复到最初的那个样子。

    朝歌一直看着这个神秘人,见他盛怒之下瞬间变相,调了几口气后又恢复过来,绝不像是化妆或是五官扭曲而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世间还有这样诡异莫测的事。

    又听到柳条肩说道:“呵呵,相信你们是猜不到了,这也好,保持点神秘感,有句话说的就很好—距离产生美呀!咯咯,好了,时间不早了,我来一趟也不容易,现在就开始办正事吧。”

    有意一直站在那里供人欣赏的柳条肩,移步走了过来,步态扭捏,竟然也是标准的不男不女状。

    来到朝歌跟前上下仔细打量,永远是一副阴中含毒又超级自恋式的微笑:“这位就是我们尊敬伟大神易的后人牧朝歌吧!快点告诉我,这里又没外人,那百墓宝藏究竟在什么地方呀?”

    距离一近,可以清楚看到柳条肩脸上的皱纹,还有几个麻点,相比起来倒没刚才那样恐怖了。

    梁库胆子壮起来,上前一步顶道:“什么没外人,你到底是谁啊?”

    柳条肩作态一笑:“咯咯,你叫梁库吧。”说着转头又依次指着众人:“他叫古傲,她叫小叶,这位应该就是吴姨,还有蝎子眼、老王、小闯。老太太已经在殡仪馆死去了,要不然这里准还有她老人家一位。

    “你看我都认得你们,当然不是外人啦!”

    梁库张大嘴巴,不知道怎样回答,这家伙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

    朝歌听的更是心惊,看样子此人真的好像一直在跟踪着自己几个人,但为什么隐藏了这么久才露面呢?

    在殡仪馆炼烟老太死的时候,他就应该出来了,却一直跟踪到此,显然连功力了得的看门人老张都没发现,可想而知其更加深不可测,不由得又重新看了看眼前的这位柳条肩。

    既然一开始柳条肩就表明自己是为了神易宝藏而来的,那一定是来者不善,趁着和朝歌对话的工夫,蝎子眼和老王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偷偷掩到背后,四手齐上抓住了柳条肩的肩头。

    朝歌深知此人必有异术,否则也不可能在一路的刀山火海中隐藏自如,想要阻止老王和蝎子眼的偷袭已经来不及了。

    两声惊呼中,老王、蝎子眼左手的小指和无名指已经被齐齐削落在地,柳条肩却还是那个姿势站在那里,不同的是,手上已经多了一把三寸多长的短柄尖刀。

    朝歌猛然回想到,炼烟老太曾讲过一段有关八门各门的事,其中死、杜两门为前锋,死门负责刺杀,杜门负责打探渗透,通常两门协同作战。死门用的是短钩,杜门则是匕首。

    眼前这位柳条肩对众人消息了解的如此清楚,功夫了得,使的又是酷似匕首的短刃,此人会不会就是杜门中人呢?

    一想到当初殡仪馆中如果不是炼烟老太突出奇招,自己一帮人在死门老张面前真是毫无还手之力,显然这位柳条肩与老张相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心中不禁忧虑。

    如果光是自己一个人还好办些,无论是硬来还是软招,他都好自由发挥,可目前却还连着一帮子人呢。可转念一想,似乎又有些不太像杜门之人,既然死、杜两门协同作战,而且柳条肩也承认了一直跟踪在后,那为何在死门老张临危之际见死不救?

    那不成了隔山观虎,坐享渔利?

    见朝歌盯住自己一脸沉思,柳条肩知道自己身分大概已经被猜到了,轻轻摆弄着挂血匕首,干脆承认:“好!既然家伙都亮了出来,我也就不和你们猜谜玩了。你们应该听说过八门的一些事情吧,我就是八门中的杜门中人。”

    此话一出,等于判了众人的死刑,当初死门老张的厉害,至今还让众人记忆犹新。

    古傲更是放弃了最后一点侥幸抵抗之心,唯独没经历过殡仪馆险恶的小闯,两眼虎虎逼视着柳条肩,看样子大有上前挑战之意,却被梁库死死的拽住。

    因为梁库知道不要说是小闯,就连术力强大的朝歌都无能为力,就更别提一双肉拳的小闯了。

    在场的所有人加起来,在八门人面前,也无非像是菜板上多了几块肉而已。天性乐观的梁库也不免懊丧起来。

    见众人的灰心之色,柳条肩很是得意,笑道:“既然挑明,那我可要和大家约法三章了,我平时最讨厌的就是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有话好好说嘛,君子动口不动手呀!”

    这话从柳条肩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柳条肩指着正在让吴姨包扎伤手的老王和蝎子眼道:“就像他们,第一次犯错罚两根指头,第二次犯错罚四根指头,第三次犯错……十根指头可就不剩什么了。各位要记清楚些哦!”

    朝歌冷冷道:“这里没人有资格来定规矩!”

    柳条肩咯咯怪笑:“咯咯,我的未来神易大人,我可没敢给您立规矩,这全是针对你这一帮跟班的,我也是为了能跟他们好好融洽相处呀!

    “我知道你的脾气,也没指望你能赏脸给我,神易宝藏的事慢慢商量,眼下这不也有许多宝藏吗?来陪我到处去逛逛。”

    说着,他向梁库招招手。

    梁库板着脸没动,他脾气虽倔,却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尤其是当你明知道任何反抗都无济于事的时候,不如干脆慢慢陪他一起玩,说不定就想出什么对策来了。

    想到这里,梁库忽然哈哈一笑:“哈哈,好啊好啊,这地室复杂得很,没人带还真不行。”

    梁库这一走,朝歌自然要跟着,朝歌一动,众人也当然随之上前了,古傲本想一个人偷偷留下,但一看连心上人小叶都跟着去了,自己哪还有脸偷生,况且就算留下来又能躲到哪去呢?

    于是梁库就像一个蹩脚导游似的,领着柳条肩,带着一众人,一个地室一个地室的逛了过去。

    梁库一路上指指点点嘴上不停,一直讲到舌头发麻,终于逛遍了所有地室,最后来到了所处中心位置的石室。

    柳条肩拿着还剩两颗长生丹的碧玉长匣,脸上掩饰不住的狂喜。

    梁库在讲说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并没说出长生丹的剧毒之处。

    从柳条肩的惊喜神情上看,显然也并不知道,看来在地室中的这些日子柳条肩为了隐秘,一直是藏在小楼洞口处的,下来的时间并不长。

    此刻柳条肩正有着诸多幻想,心中痒痒,实在想试试这传说中长生丹的药力,但又疑心此丹有诈。

    因为看玉匣中的凹痕,长生丹应该有三颗才对,怎么就剩了两颗?另一颗哪里去了?

    眼见问及梁库诸人时神情闪烁,心中就更加狐疑了,本想找个人来试试丹药,又有点心疼,万一这千载难逢的灵丹是真的,那可不是天大的浪费!心下决定还是先留着再说。

    转而又想起丹室石柜中那保存完好的诸多丹料、丹丸,说不定也有跟这长生丹相似功效的灵丹妙药。

    心中大喜情绪激动,赶紧又让梁库带着去丹室。

    每个人对宝物的偏好有所不同,女人爱首饰,男人爱黄金,对于这位似男非女、超级自恋狂的柳条肩来说,能让自己长青不老的丹药自然排在首位。

    不过梁库没想到的是,这次带路丹室,险些成了一次噩梦。

    石柜总丹药虽多,但各个名字古怪异常,其中有一种名为“炼脏丹”的,位置摆放极为精心,显然当初设置之人极为重视此丹。柳条肩既想知道药效,又不敢亲自尝试,于是就逼着梁库吃。

    柳条肩如此恶毒手段立时激起众人愤慨,纷纷怒言相向。

    柳条肩咯咯怪笑:“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有话好好说嘛!如果有哪位想顶替梁库来试药的,我没意见。”

    众人愤慨归愤慨,可一提到顶替试药,却没一个敢走上前的。

    “我来。”朝歌上前了。

    柳条肩急闪身挡住朝歌:“呵呵,很够义气呀!我可不舍得你呢!就算你已经告诉我神易宝藏,我也照样舍不得你呢!”

    朝歌心思一转:“好!你答应我放过这里的人,我就告诉你宝藏的秘密。”

    柳条肩笑得极开心的样子:“呵呵,我的神易大人,你可别拿小人开玩笑了。跟了你这么久,我最清楚你的脾气了,别是编个好听的故事哄我。神易宝藏的事我不急,只要你好好的在就成了。

    “丹药和宝藏是两码子的事,我现在要知道的是这丹药的功效。”

    朝歌眼中怒火爆射,慢慢道:“我想让你知道一件事,如果梁库有什么损伤,就算追到阴曹地府,我也不会放过你!更不要提宝藏二字了!”

    柳条肩也忽然满眼阴毒道:“我也想让你知道,几百年来,我们八门中人自从贪念上神易宝藏那一天起,就没准备有什么好日子过了。赌赢了算赚到,赌输了也算甘心!”

    就在这一刻,柳条肩又变回了那副蛇眼鹰勾鼻的面相,加上阴森语气,顿时让室中气氛恐怖异常。

    梁库了解朝歌的脾气,别看他平时冷静异常,可一旦爆发起来,那可是连虎牙都敢拔的主儿,能听到刚才朝歌兄弟深情的几句表白,他梁库就算死也瞑目了。

    想到这,他拿起炼脏丹就放入口中,嚼也没嚼就咽了下去。

    现在大家要做的,就是一起大眼瞪小眼的盯着梁库看,看看这有着古怪名字的炼脏丹,究竟会在梁库身上生出什么效果来?

    可等了半天,等来的却是梁库一个响亮的屁,这还只是个前奏,续而大屁、小屁、闷屁、响屁,经由梁库的肠头两腿间一路连珠不停,直惹的众人想笑。

    梁库开心的乐,看来这药失效了。

    正当满怀期望的柳条肩懊恼之际,所有人都开始迷糊起来。因为杜门人术力最强,所以最后发作,看到所有人的古怪表情后,才发觉梁库的屁有古怪,但为时已晚。

    原来炼制炼脏丹的这代祖师,突发奇想以人为锅来炼烟,因为人的胃口也像一口人锅,利用药物的各种反应而产生的妙用,本来这屁是不能放的,憋回去可疏通百脉,现在却被梁库当屁给放了。

    唐代以前的丹药大多都有致幻成分,经过梁库五脏六腑这么发酵一加工,致幻效果就更加有滋有味显著异常了。

    又因药力是在梁库体内发酵的,早产生了奇妙抗体,此时只有梁库是清醒的。

    不容分说,梁库解了自己裤带就把柳条肩捆住,又担心他术力强大可以挣脱,又从长生丹上抠下一点粉末,捏着鼻子烤成烟给柳条肩闻了,烟量控制适中,既不会死,又能让他僵直不动。

    现在梁库反过来用丹药威胁柳条肩说实话了,没想到这家伙还挺倔,一副死也不说的英雄状。

    蝎子眼被削了手指,正气急败坏着,拿起那把匕首对着柳条肩比画着:“奶奶的,还跟他废什么话,先让我割他一只耳朵泄泄气!”

    没想到这招还真灵,超级自恋的柳条肩一听要割自己宝贵的耳朵,立时吓得抖个不停,不用多问,早把知道的一切招得干干净净。

    原来真有个奇玉婆婆存在,而且古镇地脉被封并非如朝歌想像是八门所为,而是那个奇玉婆婆不知道为什么催动大阵与八门各门掌使斗术导致的。

    八门人之所以不急于出手,是因几门中的重要首领被奇玉婆婆一同困在一处秘密地宫中,几年来全门无首,各揣心腹,只勉强控制了古镇周边,想等朝歌与众术人被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动手。

    柳条肩的跟踪并不是杜门计画中事,完全是想为了独吞神易宝藏,所以行事处处小心隐秘,就连眼看着死门老张临危仍是不救。柳条肩既想知道药效,又不敢亲自尝试,于是就逼着梁库吃。

    柳条肩如此恶毒手段立时激起众人愤慨,纷纷怒言相向。

    柳条肩咯咯怪笑:“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有话好好说嘛!如果有哪位想顶替梁库来试药的,我没意见。”

    众人愤慨归愤慨,可一提到顶替试药,却没一个敢走上前的。

    “我来。”朝歌上前了。

    柳条肩急闪身挡住朝歌:“呵呵,很够义气呀!我可不舍得你呢!就算你已经告诉我神易宝藏,我也照样舍不得你呢!”

    朝歌心思一转:“好!你答应我放过这里的人,我就告诉你宝藏的秘密。”

    柳条肩笑得极开心的样子:“呵呵,我的神易大人,你可别拿小人开玩笑了。跟了你这么久,我最清楚你的脾气了,别是编个好听的故事哄我。神易宝藏的事我不急,只要你好好的在就成了。

    “丹药和宝藏是两码子的事,我现在要知道的是这丹药的功效。”

    朝歌眼中怒火爆射,慢慢道:“我想让你知道一件事,如果梁库有什么损伤,就算追到阴曹地府,我也不会放过你!更不要提宝藏二字了!”

    柳条肩也忽然满眼阴毒道:“我也想让你知道,几百年来,我们八门中人自从贪念上神易宝藏那一天起,就没准备有什么好日子过了。赌赢了算赚到,赌输了也算甘心!”

    就在这一刻,柳条肩又变回了那副蛇眼鹰勾鼻的面相,加上阴森语气,顿时让室中气氛恐怖异常。

    梁库了解朝歌的脾气,别看他平时冷静异常,可一旦爆发起来,那可是连虎牙都敢拔的主儿,能听到刚才朝歌兄弟深情的几句表白,他梁库就算死也瞑目了。

    想到这,他拿起炼脏丹就放入口中,嚼也没嚼就咽了下去。

    现在大家要做的,就是一起大眼瞪小眼的盯着梁库看,看看这有着古怪名字的炼脏丹,究竟会在梁库身上生出什么效果来?

    可等了半天,等来的却是梁库一个响亮的屁,这还只是个前奏,续而大屁、小屁、闷屁、响屁,经由梁库的肠头两腿间一路连珠不停,直惹的众人想笑。

    梁库开心的乐,看来这药失效了。

    正当满怀期望的柳条肩懊恼之际,所有人都开始迷糊起来。因为杜门人术力最强,所以最后发作,看到所有人的古怪表情后,才发觉梁库的屁有古怪,但为时已晚。

    原来炼制炼脏丹的这代祖师,突发奇想以人为锅来炼烟,因为人的胃口也像一口人锅,利用药物的各种反应而产生的妙用,本来这屁是不能放的,憋回去可疏通百脉,现在却被梁库当屁给放了。

    唐代以前的丹药大多都有致幻成分,经过梁库五脏六腑这么发酵一加工,致幻效果就更加有滋有味显著异常了。

    又因药力是在梁库体内发酵的,早产生了奇妙抗体,此时只有梁库是清醒的。

    不容分说,梁库解了自己裤带就把柳条肩捆住,又担心他术力强大可以挣脱,又从长生丹上抠下一点粉末,捏着鼻子烤成烟给柳条肩闻了,烟量控制适中,既不会死,又能让他僵直不动。

    现在梁库反过来用丹药威胁柳条肩说实话了,没想到这家伙还挺倔,一副死也不说的英雄状。

    蝎子眼被削了手指,正气急败坏着,拿起那把匕首对着柳条肩比画着:“奶奶的,还跟他废什么话,先让我割他一只耳朵泄泄气!”

    没想到这招还真灵,超级自恋的柳条肩一听要割自己宝贵的耳朵,立时吓得抖个不停,不用多问,早把知道的一切招得干干净净。

    原来真有个奇玉婆婆存在,而且古镇地脉被封并非如朝歌想像是八门所为,而是那个奇玉婆婆不知道为什么催动大阵与八门各门掌使斗术导致的。

    八门人之所以不急于出手,是因几门中的重要首领被奇玉婆婆一同困在一处秘密地宫中,几年来全门无首,各揣心腹,只勉强控制了古镇周边,想等朝歌与众术人被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动手。

    柳条肩的跟踪并不是杜门计画中事,完全是想为了独吞神易宝藏,所以行事处处小心隐秘,就连眼看着死门老张临危仍是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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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30 00:04:14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过这也好,柳条肩的隐秘行事,相反多少保证了朝歌等人的行踪安全。

    但此处毕竟已经被八门中人发现,虽说就眼前看消息并没扩散,但谁也保不准再冒出一个更厉害的角色来。

    了解内情后,让朝歌有了一个突围新计画。他想联合潜在势力打到地宫去,救出奇玉婆婆,知道最终真相。

    这时,擅长无赖骗局的古傲派上了用场,他还是选定烟自熏,因为经过那次见面后,尤其当发现了他那三个貌若天仙的宝贝女儿后,古傲忽然发觉烟老头大有可被利用之处。

    计画归计画,这次出去还是应该有些准备,否则还没靠近烟自熏家就已经被发现了。

    有人提议能不能仿制出炼烟老太那种具有可怕攻击作用的毒烟。

    可惜的是,因为明代祖师所有准备的一切都是为了长生丹,那种可以置人死地的毒烟,都是为祖师所不齿的旁门左道,所以没见成丹及丹方,药料更是不备,朝歌也只能尽最大限度的多炼出些大补丸来,以备不时之需。

    众人空闲期间,有人又想到柳条肩那可以瞬间变幻的面相。

    在蝎子眼的威逼之下,众人又知道了一个有趣的秘密,柳条肩的面相变幻,原来是一种利用导引调息的秘传古本的变相术,要诀全记在一本小册子上,藏在柳条肩胸前。

    要说这奇妙变相术也不是杜门祖传的,而是柳条肩多年行走术界中偶然发现盗取来的,所以习练还不纯熟,一生气就变回原来模样。

    古傲和小叶看的眼馋得不得了,古傲第一个想变的就是超级大帅哥汤姆克鲁斯,而小叶最想变的就是韩剧明星,两人都想一试,怎奈那需要相当的导引基础才行。

    朝歌拿起那本小册子仔细看了一遍,其中原理基本是用了导引中的某些特殊控气法,从而控制和移动面部肌肉,达到改变面相的效果。理论上虽然看似简单,实际运行上,如果没有远祖亲传的秘法要诀,恐怕比登天还难。

    但这些却正是朝歌所具备的,一定的导引根基,超强的心理素质,相信一旦习练,必定远远胜过柳条肩。现在外面追踪朝歌的术人如此之多,如果能利用变相术改头换面,未尝不是一时之计。

    只是这变相术功法颇繁,想必不是一天两天就有所成的。朝歌把小册子揣入怀中,以备后用。

    一切准备就绪,众人即将要爬出地室重见天日了,如何处理一直被困僵硬的柳条肩成了棘手的事。

    如果丢之不管吧,时间长了一定毒发身亡;如果就此放了,那又绝对是危险之事。

    蝎子眼提着锋利匕首恨恨道:“这个鸟人,害的我少了两根手指,杀了他也不为过。”

    同缺了两根手指的老王,相比起来温和多了:“哎,要我说看他那副超级自恋的模样,干脆在他脸上划几刀算了。保准他再没脸出去见人。”

    蝎子眼一时冲动,提刀作势在柳条肩的脸上划来划去,本只想吓唬吓唬他,解解断指之恨,没想到柳条肩惊吓过度,竟然气绝身亡了。蝎子眼就怀疑自己是被老王利用,典型的借刀杀人。

    众人终于爬出地室,小心潜行,好不容易又来到了烟自熏的那座与众不同的宅院,却忽然发现到处残破不堪,大门敞开,家俱损毁,好像已经很久没住人了。

    正当众人准备离去的时候,朝歌发现了一个不对的地方,房子装修得颇新,损毁的家俱、电器却极旧,乍看上去因为凌乱不觉得怎样,但仔细一想就有问题了。既然装修如此,家俱应该配套才是。

    古傲在此基本上就继续发想,马上理会到了,瞧那烟自熏一脸腊肉相,一见扔石头就害怕的样子,就知道是个跟他古傲一样的财迷吝啬鬼。

    一定是把平时不舍得扔掉的旧家俱用上了,摆出一副人去楼空的假象,嘿嘿,没准正藏在什么地方偷看众人呢。

    古傲坏水又冒出来,寻了火来,要把整栋房子都烧了。这才把烟自熏逼了出来。

    朝歌表明来意后,还是被烟自熏一口拒绝了。

    这时该轮到古傲上场。

    他无赖似的就地一坐,哪也不去了,要死大家一起死。

    这下烟自熏可愁死了,最担心的就是三个女儿,但几个女儿却要极力帮助朝歌。她们外表活泼可爱的有如小仙女,但个个火药的本领厉害,从小就已经让老爹头痛不已。

    没办法,先把朝歌等人安顿好后,烟自熏开始琢磨着把镇上看上自己家女儿的三个大家族拉进来开个会。

    看情形,八门力量的确比以往衰落了,集合多方力量没准真能搏上一搏。为了几个女儿也只能这样了。

    这三个家族很是有趣,一个是武术不见得如何高明,但人缘交际却极广的太极门,掌门老头子杨如海为人真是如太极般左右逢源。

    第二个家族是擅用幻术的神偷,所谓幻术就是利用五种颜色的微妙关系变化,对人产生一种短暂的视觉障碍,从而达到逃脱。

    谁也没有想到尖嘴猴腮的神偷,其儿子却俊气得很,和烟自熏的二女儿相恋很深。一直阻挠的原因是他家的背景不好。

    神偷狡辩说那是祖辈的事情了,现在早不干了。杂家就挖苦说,是不在这里干,却到外面去干了。

    如果能得到神偷家族的帮忙四处渗透,很有可能找到奇玉婆婆被困的地宫。

    第三家是镇里最大连锁超市的老板,还没等烟自熏去请,就已经自己来了。

    他听说两位最有竞争力的亲家一同去开会,这好事当然不能落下他。至于开会的内容是什么,他并不知道,大概也许应该跟儿子的婚事有些关联。

    他却不知道,烟自熏看上的是他家超市中的水和粮食,正解决了越见壮大队伍的后勤问题。

    三加一,四个老家伙的秘密会议开始了,但当烟自熏全盘说出脱出计画的时候,结果没一个同意加入的。

    明摆着这不是拉他们下水嘛。

    但第二天,三人又都回来了,没办法,他们不忍心看着未来儿媳葬送在自己眼前。

    烟自熏就骂,帮忙归帮忙,我可没答应准把女儿嫁给你们啊!

    一场终结之战即将展开,朝歌立在夜窗前凝目远视着满天繁星,那个有着神秘背景的奇玉婆婆,究竟会给他一个怎样的真相呢?第十集
1 鬼焚
  烟自熏的三个女儿,不但在镇子里是出了名的漂亮,就连她们的名字都与众不同。大女儿烟飞云,二女儿烟飞雨,三女儿烟飞天,彼此各差一岁,嬉笑打闹,都是一样的莺歌燕语,一样的鲜活灵跳。
  无论镇子里怎样的愁云惨雾,也不管烟自熏那老头如何愁眉苦脸,但凡只要飞云、飞雨、飞天三姐妹在院子一出现,烟自熏的这一亩三分地,立时乌云散尽艳阳高照。
  而此时,院子里最为之深深陶醉的,当然就是烟老头的那三个尚未确定名分的未来女婿了。
  这三人便是,大女婿太极老掌门高满朋的儿子高劲松,二女婿神偷梁满仓的儿子梁少君,三女婿连锁超市老板王大发的儿子王超发。
一经加入,这三家可谓鼎力相助,全心投注于对抗八门的事务中。
  而这段筹备期间朝歌是不能出面,避免被八门之人查缉到,泄漏事迹。关于朝歌在此密谋对抗八门的秘密,自始至终就只烟自熏和他的三个亲家知道,对外则完全是以自卫的名义来组织人手的。
  如今的广元古镇已经彻底面目全非,因为找不到朝歌,许多术人以查找朝歌的名义开始了大肆抢掠,人人自危。
  全镇有着二十三家连锁超市的王大发,自然成了哄抢对象。
  幸亏王大发早有准备,进行了众多保护措施,用他自己的话,把这次行动定名为广元镇王记连锁超级市场保卫战。
  这场保卫战,除了太极门和神偷世家的倾力相助外,烟自熏那诡异莫测的烟术,更是让术人惊恐万分。
  在这场规模浩大的超市保卫战中,烟自熏的众多致命烟毒,给众术人留下了永生难以磨灭的印象,而其中最诡异难以形容的,就要属烟自的镇宅之宝“牵机爆”了!
  一直到许多年后,幸存下来的那些术人心里,还烙印着这样一段极端恐怖的回忆。
  那夜微风撩人,星空晴朗,一轮皓月斜挂在广元古镇上空。
  此值良辰美景,术人们两三结伴、四五成伙的,相约到镇中心最大的一家王记超市前。由于停电,往日喧闹的超市,此时静静的安卧在月光之下。
  没有灯光,没有守卫,术人们原本以为需要小费周折的行动,现在好像演变成心情舒畅的免费采购了,有的术人甚至提着大筐开始哼着小曲。
  可就在他们迎着温柔夜风,准备进入超市进行一次酣畅淋漓的物质享受时,忽然有人发现,走在最前面几个人的身上,好像燃起了柔和的蓝绿色小火苗。
  这种火苗很短,有点像经过修剪的生日蜡烛,而且很均匀,当一片这样的火苗连成一片的时候,给夜下远处观看的人一种很美的感觉,就像一个人穿了一件散发着柔和的、泛着蓝晕的长袍。
  很快,他们发现自己身上也燃起了这种美妙的火苗,更加奇妙的是,所有出现蓝色火苗的地方,衣服不燃、皮肤不育,真不知道这是一种火苗,还是术人们的幻觉。
  但接下来让他们恐怖至极的事发生了!
  那火功渐渐由蓝色变成了淡绿,衣服、鞋袜依旧没有什么改变,可火苗下的皮肤却慢慢变了颜色,由浅变黑、由黑变焦,最后是皮开肉裂。
  当事人这才意识到,他们的皮肉正被这种不痛不痒、甚至有点可爱的小火苗,慢慢烤烂烤熟。
  他们欲喊无声,求救无门,不知道窨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如何解救。很多人就这样眼睁睁的被烤成了一具焦尸。
  有些够狠的,干脆把已经燃起蓝色小火苗的胳膊或是腿,齐根砍下,才幸免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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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30 00:04:26 | 显示全部楼层
当时的场景,真如同一个无声燃烧着的地狱。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当时遭遇的是烟氏牵机爆的一个变种。原本由人体皮肤酸引爆的烟气,经过稍稍调改,就成了现在这种更加隐秘诡异的东西。
幸存下来的术人每忆及此,都浑身颤栗,他们给那恐怖的蓝火苗起了个刻骨铭心的名字“鬼焚”。
此夜遭遇,极大地打击了术人的嚣张气焰,藉此机会,高满朋正好联络更多的人加入。
他的理由很简单,不想参与八门与神易后人争斗的弱势群体,为了抵抗疯狂术人的侵扰,安全可以自己团结起来。
交游广泛的高满朋,首先把目标锁定在武术界。
广元古镇的武术界里有位德高望重的通臂拳掌门吴敬儒,吴老爷子早年因一拳打飞了一头彪悍的疯牛而名声远扬,引来无数后辈拜师学艺,也同时招来许多好勇斗狠的武人挑战。
吴老爷子虽然拳技高深刚猛,却为人谦和,收徒可以,从来不与人比武,这更加博得武术界的敬重。
同时,也没人怀疑过吴老爷子的拳法如何,因为他虽然从来不与人比武,但有一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得意徒弟--山虎。
山虎十五岁得全国武术拳术冠军,十八岁得全国搏击散打冠军,二十一岁就被破格聘请国家警队总教练。
如果朝歌阵营能把这位吴老爷子争取到手,最保守估计全古镇二分之二的武人必将投靠过来。
但有一个棘手问题是,吴老爷子嘴上虽不说,但心里却极看低不练拳技,只练嘴功的太极高满朋。而高满朋平时所交的各路朋友,也大多是讲排场、好面子,手底下却没什么真功夫的人,困此神偷、超市两家很不看好高满朋的这个主意。
高满朋却认为说动吴老爷子并不难。
在术界中,虽然很多祖辈都是跟随楚风和八门贪图神易宝藏的,但几百年后的今天,这种祖上意识有很多都淡泊了,太极门就是个很好例子,且其历代出了许多德操兼备之士,吴敬儒吴老爷子就是其中典型。
更加上如今镇上遭此大乱,有志之人早已担忧,只要有个牵头的,术界武人中一定会有很多挺身而出。
但现在的问题是,高满朋要想说动吴老爷子,就必须拿出些真本事出来,否则真不够资格说话。
朝歌虽不露面,却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局势。
目前的形势正在渐渐的朝有利方向发展,八门似乎摆明了任你窝里斗,他们只要死死的把住周边,到时候渔翁得利就成了。
这在另一方面却给朝歌等人带来了契机,不断有术人被争取过来,虽然他们的目的暂时还是联合自保,但只要力量越来越大,迟早有一天可以跟八门分庭抗礼。
如果真能把这位吴老爷子争取到这边来,相信朝歌一方的力量一定会急剧膨胀,距离反攻那一天也就不远了。
只是谁又能堪此大任,来请动这位吴老爷子呢?朝歌虽一身术力,却对武术一窍不通,只能在暗中关注,无法出一臂之力。
正为此事思索,高满朋笑呵呵的推门走了进来:“牧兄弟,我想来想去,能请动吴老爷子的就只有你了。”高满朋虽然比朝歌大了许多,但在朝歌面前一点都不摆架子。一是因为朝歌岁数虽小,可来头却大的很,要论最有资格摆架子的,应该是朝歌;二是高满朋平日就是好交朋友之人,所以待人不分老幼,总给人一种很平易近人的感觉。
朝歌不明白高满朋此话的意思,目光疑惑,自己既不懂技击之样,又不能公开露面,怎么当此重任?
高满朋呵呵笑道:“小楼一战后,牧兄弟你的威名就远扬了,虽然对技击术有点生疏,但据说神力无比,抡起棍子可以把一百多斤的大活人打飞。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兄弟你一定术力不浅啊!”内力和术力,都是通过修习吐纳导引而练就的一种内在力量,所不同的是,纯粹武功上的内力大我运在拳脚上,而术力则多与地势风水结合。
高满朋是颇懂术数的武人,所以常把内力术力混说。
朝歌淡淡道:“不,浅谈不上,初学罢了。”高满朋:“牧兄弟就不要谦虚了。我仔细比对了一下,兄弟你虽然不懂技击,但要论内力的深厚程度,在我们这个圈子里绝对是找不出第二个的。不也说比吴老爷子高,但估计也低不了多少。”朝歌不喜欢废话,他晓得高满朋应该知道他现在暂时还不能公开露面,但高满朋仍找上他,相信一定另有缘由,也不多问,等着高老太极继续说下去。
果然不出所料,高满朋接着说出了他的全盘计画。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要想请动吴老爷子,就必须出动一位有真功夫的人物,而太极门里有一种极高深的技击术--推手,高满朋此来就是要把这门绝技传给朝歌。
此术几乎把太极门以柔克刚、后发制人的精髓,全部融合到了实战之中,深谙此术的太极高手常常貌不惊人、举动平和,可一旦与人交手,立时能让对方如同陷入可怕的泥潭中,且对方越是挣扎,陷得越快。
因为太极推手的拳理,完全是缠黏周转、顺水推舟,就算你是头刚猛的狮子,一旦陷入也无计可施。
虽说推手之技高深莫测,但招数却简单的很,最重要的是体会“黏、带、捧、挤、推”这五个诀上。
内力越深推手越强,虽然招法简单,却因为内力耗时,能把此术练到高深境界的可谓凤毛麟角
。所以太极一门繁衍到现代,已经大部门沦落为老年保健体操式的运动。
看着早晨公园里慢慢打着太极的老头子、老太太,又有几个知道,太极拳曾经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技击术?
这却恰恰正适合已具备深厚内力的朝歌。高满朋的推手功夫虽然不深,但还原封不动的继承着祖师传下来的推手要诀,没日没夜的和朝歌泡在一起,讲述拳术精要。朝歌本就资质超人,没多久便把推手练得有模有样了。
而此时,朝歌体内充沛的五行术力中的“水术”,正好派上用场。
也许是以柔克刚的太极拳理与五行水性最相合,每每专心练推手时,那水行术力便自然在体内运行起来,打到忘我处,真有隐隐滔滔连绵的水势之声。
高满朋不禁连连暗自惊叹,多少个太极高手苦练几十年,也未必有这样的造诣,却被这青年只几天的时间,就轻易练就推手了,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赞叹之余,更加坚信自己只练嘴功不练拳脚,实在是明智之举。
至于不能公开露面一项,高满朋也早出了办法。
这次用朝歌请吴老爷子出山,主要还是以比武的形式。比武的时间尽量选在晚上,比武的陪从也只有太极门人,并且要给朝歌进行乔装改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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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30 00:04:38 | 显示全部楼层
因为朝歌这次出面,是以及极门高满朋的一个远方师弟身份出现的,所以在容貌上要老许多。
这个任务,自然就交给了烟自熏的三个宝贝女儿,在她们的细心修饰之后,夜光之下远远看来,朝歌还真像一位冷静沉思的中年俊生。
再加上朝歌这几日修习那本“变相术”颇有心得,虽然还无法像杜门、柳条肩那样大变五官,但稍稍改动已不成问题,配合飞云、飞雨、飞天三姐妹的细心装扮,即便是大白天,也很难让人认出朝歌的本来面目。
如此一来,朝歌彻底解决了不能露面的限制。
高满朋干脆策划朝歌在向吴老爷子挑战之前,先挑一、两家武馆热热身,一是为了锻炼实战经验,二是炒作名气。
最先过招的当然是高满朋的那班朋友,开始时大家还有意相让,到后来就是使出吃奶的劲都无法打败朝歌了。
接下来,已经易容的朝歌开始四处踢馆,竟然所向披靡,立时在古镇掀起一场不小的太极风,都盛传太极门出了一位武学奇才。
这搞得朝歌哭笑不得,本来醉心音乐的他一事无成,相反在最初排斥的术数上极具天赋,现在更没想到在武术技击上会有非凡表现。
不过在远离震耳欲聋叫好声的夜里,冷静后的朝歌同时也感觉到一种无奈,一种仍无法摆脱命运轨迹的无奈。
尽管朝歌的名头如日中天,但高满朋比谁都清楚,单凭朝歌现在的功夫,还不能肯定在吴老爷子面前讨得好处,对于技击一术,朝歌还是太嫩了,况且这些日子所交手的人,都根本无法跟吴老爷子相比。
也就是说,在高满朋的心思里,这些天所做的努力,并非预想朝歌能占得什么便宜,只是想让吴老爷子觉得,自己这帮人并非全是光说不练的乌合之众应民了。
在众人的期盼和复杂心情中,朝歌与高满朋上路了。
此次比武朝歌不能使用隐身术,因为过于诡异的表现很容易泄漏身份。是否让老爷子另眼相看,只能靠朝歌的临场发挥了。
吴老爷子的小四合院不大,清堂瓦舍,柳绿扶墙,静静的又隐隐飘着茶香,真让人恍惚以为来错了地方,不敢相信已经天翻地覆的广元镇里,还有这样的所在。
因为山虎公务繁忙,此次并没赶上古镇剧变,宅院中目前只有年纪尚轻的徒弟和吴老爷子。
要是放在平常,高满朋连门都进不去的,这次完全借了朝歌的光。
吴老爷子也听说了这位被称为奇才的太极门人。开始时并没相信,还以为是高满朋那帮乌合之众在瞎起哄,后来听说连最有实力的武馆门派,都被这位太极奇才给拿下了,这才不得不正视起朝歌来。
落座几句寒暄,高满朋以古镇全百姓的名义请吴老爷子出山,言辞诚恳、略带激动,当然不能提比武的事,赐不赐教的,还要看吴老爷子有没有这个心情。重要的是让吴老爷子能正眼相看,能认真考虑就达到目的了。
吴老爷子待人客气,话并不多,心中也明白高满朋的用意。
多年不与人过手,此时难得一遇这样的太极奇才,吴老爷子竟然主动提出要与朝歌切磋切磋。
吴老爷子果然非比寻常,刚一交手,朝歌就感觉到了莫大压力,但没想到的是体内术力遇强则强,立时汹涌澎湃起来,虽然技击术不够精妙,但在内力上却有了弥补。
游斗几十招后,朝歌渐渐身心相合,无须刻意对解,只把术极中的“致水”之理发挥得淋漓尽致,或潺潺小溪,或奔涌江河,或明静如渊,或广阔似海。
而吴老爷子简洁刚猛的拳招或如奔牛,或如狂马,或如巨石出海,或如龙尾拍岸。本来拳拳到肉最实际的散手技击,此刻在朝歌两人手中真有如惊心动魄的自然奇观。
技击之术能到此境界,实在有些疑非人力了。已经沉浸境界中的朝歌心意悦然,竟忘了是在比武切磋。
更没想到的是,术力毕竟与武人常练的内力有所不同,一旦旺盛到极点,势必会影响对手的五行命局。
就在相持状态下,不知不觉中,吴老爷子体内发生了错乱,向来沉着谦和的表情,开始呈现可怕的变化,一时盛怒,一时焦虑,完全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出拳越来越无章法。
对招中,几次朝歌都有机会取胜,但最终没有出手,同时也觉察到可能是自己爆发的术力,引起吴老爷子的负面作用,及时收手,这才免去进一步恶化。
朝歌的武技及人品,终于打动了吴老爷子,同意加入进来,并且统领术界中的武人,公然以“还我古镇”的正义之师与八门对抗。
再加上朝歌和烟自熏的多方联络,让广元古镇对立双方的力量发生了根本性改变,朝歌等人从最开始的到处躲藏,到现在已经是势均力敌了。
甚至有相当一部分人以为,凭朝歌和吴老爷子的联手,完全可以带领术众独闯,对八门实施全面反攻了。
但一个突发事件,让所有人都改变了看法。
八门似乎一直在注意着高满朋这股新生力量,尤其是朝歌这个忽然冒出来的武学奇才。于是伤门派出一个使用,试图联合高满朋一同携手控制古镇。
偌大的八门,只派出一个守护使用来谈判,高满朋觉得八门从骨子里没瞧得起他们,于是带搭不理。
而使者也看出高满朋的态度,干脆向朝歌挑战,直接摸底。
在朝歌看来,这大概也是八门的意思,一是对自己进行摸底,二是想杀杀太极高满朋的傲气。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吴老爷子又为朝歌等人讲述了八门更加细致的情况。
八门中,除了休门专司财务不习术类外,还剩下生、开、惊、伤、杜、死、景七门。按照八门的原始建制,生门为核心,开门为副使,惊门和伤门为护卫,杜门和死门为外缘,景门为敢死队。
另外每门中又各有八神,与八门正好相合成八八六十四卦之意。他们分别是:直符、滕蛇、太阴、六、白虎、玄武、九地、九天。
其中直符为八神之首,每一神的前额左上角,都隐藏着相应的图腾刺青。直符为象,滕蛇为蛇,太阴为蝙蝠,六为鸳鸯,白虎为白虎,玄武为青龙,九天为凤,九地为凰。
此次与朝歌交手的伤门使用,前额处隐藏的刺青隐约像条青色古龙,相信就是伤门八神中的青龙。
经此一说,朝歌又暗自回忆了一下,曾怀疑是死门之人的老张头。印象中,老张头始终把头发压的很低,虽然无法看到刺青的痕迹,但相信也是死门的八神之一。
按照技击术的特点,除了每门的掌门直符不可推测外,其他七神虽然各有所长,但造诣大家都差不多。
想一想当初与老张头对斗时,朝歌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但没想到只个把月的工夫,朝歌的技击之术竟然快与那名使者追成平手!如果此时老张头还在的话,看到如此奇事,真不知道他要做何感想。
朝歌虽勉强跟那使者打个平手,可他心里明白,能有此结果纯是因为那伤门之人,不知为何竟有意相让。
朝歌这才意识到八门的厉害处。因为大家修炼的都是术力,他们对朝歌的发功干扰有着相当的抵抗力,再加上实用凶狠的技击术,如若不是对方相让,朝歌必然会败。
虽然从一对一的角度看,朝歌和顺老爷子确实可以勉强应付一阵,但却不要忘记了,八门八神合起来有六十四人之多,这里还没有算上始终未曾出面、更加可怕的每门掌门之神。
就算多年来因为奇玉婆婆的封脉之局,让八门群龙无首,逐渐松散,但余下之神总归也有个二、三十位,相当于又二、三十个朝歌和吴老爷子,这还没包括八门下面的附属术众,如果八门不是群龙无首并且集中力量封锁周边,恐怕朝歌一方早已抵挡不了。
如果唯一有可能战胜八门的力量,就是朝歌可以使出五行门甲大掌诀,但前提是必须解开古镇的被封地脉,否则无法催动风水之力。
可这又谈何容易。
还有一点对朝歌一方更加不利的是,一个残酷的现实问题。
八门的人掌握着城镇周边,粮食水源充足,而朝歌一方近万人被围在中心,本来这个临时组成的团队里面,有许多倒戈过来的术人,若粮食日见短缺,恐怕人心最终涣散,甚至自相残杀,到时不堪设想。这一日,朝歌仍立在窗前苦思应对之策,忽然一声闷响,震动中,窗户上的玻璃险些碎掉,众人纷纷惊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2 地震
满脸熏黑的烟自熏,从研究各种烟药的地窖中冒着烟爬了出来。原来他老人家在地窖中做着实验,试图把牵机爆的实用性更提高些。
这牵机爆有个局限处,是依靠风向把烟气汇聚到目标处,然后通过目标处人体股肤散发的酸气引爆,但如果当时的风向相反,那便无计可施了。
这几天烟自薰就是一直在研究这个,即便是风向不对,他也想这种牵机爆照样能发挥威力。
起初设想一种弓箭式的投弹器,把点燃的丹丸发射到目标处,这样虽然解决了风向问题,却明显有两个缺点。
一是弓箭落地明显,隐蔽性差,容易让对方发现;二是弓箭大多走直线,而许多目标颇拐弯抹角,准确和渗透性都不如随风而去、无孔不入的烟气。
最后终于让老烟想出一个绝招来,利用遍布全城的下水管道,用定向鼓风机把牵机爆的烟气顺着底下管道,输送到想要攻击的任何地方。
但他却忽略了一点,底下水沟中的腐败物质散发的酸气,提前引燃了烟气,狭小的管道里烟气迅速膨胀,乃至爆裂开来,如同一次小小的地震。许多埋着管道的地面表层,都因爆炸而塌陷了下去。
目睹此景,朝歌忽然心中一动,能不能利用人工制造的一次定向地震,来解开古镇被封的地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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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30 00:04:54 | 显示全部楼层
虽然朝歌还是没有弄清,奇玉婆婆窨是用什么手法封住地脉,但大致原理他却能推想出来。
如同一位高手封了人的穴道,令人体的经络循环发生堵塞,从而导致机体功能发生紊乱,甚至停顿。
风水也像人体一样,石为骨头,水为经脉,土为肌肤,草树为毛,地势起伏则好比人之五官体态,同样的,风水也有着奇经八脉以及神经枢纽的穴道。
而地震则是利用深层爆破,由内而外的来一次大范围颠覆,只要力量恰到好处,完全是可以冲破被封的风水经穴。
到时候地脉一开,朝歌的左右大掌诀就可以发挥可怕的威力了。想到这,朝歌仿佛看到了巨大希望,心绪不禁一阵涌动。虽然朝歌还是没有弄清,奇玉婆婆窨是用什么手法封住地脉,但大致原理他却能推想出来。
如同一位高手封了人的穴道,令人体的经络循环发生堵塞,从而导致机体功能发生紊乱,甚至停顿。
风水也像人体一样,石为骨头,水为经脉,土为肌肤,草树为毛,地势起伏则好比人之五官体态,同样的,风水也有着奇经八脉以及神经枢纽的穴道。
而地震则是利用深层爆破,由内而外的来一次大范围颠覆,只要力量恰到好处,完全是可以冲破被封的风水经穴。
到时候地脉一开,朝歌的左右大掌诀就可以发挥可怕的威力了。想到这,朝歌仿佛看到了巨大希望,心绪不禁一阵涌动。

青牛关出了两位奇人,一位是“酿名轩”的宋世文,一位是“堪舆坊”元无疆。

  奇人多居奇地,据说这青牛关可是大有来历的。

  ︽史记︾中曾有这样一段记载——老子修道德,其学以自隐无名为务,居周久之,见周之衰,乃去。至关,关令尹喜曰:“子将隐矣,强为我书。”遂留下传世巨著︽道德经︾。

  老子是与孔子大概是同个年代的周朝人,也是道教的鼻祖。相传见周朝气运已尽,决意归隐,乘青牛而去。

  时为周朝,边城关令尹是个精通术数之人,夜观天象,斗转星移间有股冲天紫气横掼而来,知道必有奇人过关。推算好时日恭候城门,恰遇大耳垂肩、紫气环绕、坐着青牛欲出关而去的老子,便恳请老子在归隐前留下传世道法。

  老子洋洋洒洒五千言,字字珠玑,句句玄妙,就是后来被道教奉为无上圣典的︽道德经︾。

  几千年的时光一晃而过,就好像夜下青灯一闪,恍惚间已经物是人非、史锈斑斑。

  虽说宋世文、元无疆这两位奇人,远不能与圣人老子相提并论,但其诸多奇术趣闻,却给这史迹铜锈的青牛关增添了许多亮彩。

  宋世文的“酿名轩”专给人起名改字,依据的是笔数格局字形涵义,出来的名字不但五行均衡,而且文意隽永。

  宋世文为人谦和儒雅,平素来往之人大多是关内名流,虽多慕名附庸风雅之辈,但也不乏真才实学之人。

  元无疆的“堪舆坊”则主风水。无论是活人住的阳宅,还是死者葬的阴地,青牛关上上下下几十万口子人都缺不了他。

  元无疆为人豪爽粗劲,多喜在民间打混,颇得百姓口碑。

  而这却并非他们的奇处所在。

  宋世文的奇处,还是在与友人宴间一时酒醉,兴起赋了一首趣诗才被发现的,他居然可以根据友人名字,分毫无差的掐算出其家内器具摆设、门窗朝向,更甚至祖坟方位风水地貌。

  那诗这样写道:名意如春日,心善有余温;堂中画奔马,床头挂玉纹;祖地风水妙,五柳抱成林。

  此友人家内厅堂中,的确有一幅奔马图,床头也的确挂着一对辟邪成吉的玉雕麒麟。

  开始时,友人还当是酒后玩笑,因为都同住在青牛关,家中摆设并非隐私,完全有可能被其他友人来往言传。

  但数月后一次回乡探亲中,在清理祖坟杂草时,这位友人竟然真的发现其风水地貌,完全与宋世文席间所推一模一样。

  十多年前族人所种的柳苗,已经繁茂成荫,环抱在祖坟周围。细心一数,不多不少,正好五棵。

  友人顿时惊的哑口无言,隐隐感到宋世文的术数绝对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此事迅速传开,宋世文说什么也没想到,一时酒后泄术,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成了青牛关的奇人。

  有意思的是,也就在这不久后,堪舆坊那边也传出了奇闻。

  元无疆竟然可以根据住家风水,推出此户姓啥名谁,活着的不算,甚至其祖宗八代的家谱,如同展开眼前般,侃侃道来,一字不差。

  短短不到一年间,竟然连连出了两位奇人,顿时沉寂已久的青牛关又活回来了,上到go-vern-ment高官会议后的闲谈,下到百姓邻里间茶余饭后的聊侃,什么“半仙铁嘴”、“神算奇人”之类的惊修赞语,伙同着人气,已经铺天盖地席卷全城了。

  很快,有人从中发现了一个有趣现象,宋世文本是研究名字的,却能精确推算出隶属风水堪舆的家居坟貌;而尽人皆知最擅长堪舆风水的元无疆,在名氏上的功夫似乎更有玄奇之处。

  青牛关的人是知道的,这两位奇人虽算得上是大半个同行,但平时却从不往来。街上偶尔碰见也绝不招呼。

  且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在宋世文那里求过名字想再看风水的,元无疆那里概不接待。同样,堪舆坊里看过风水的,酿名轩一律免进。

  更有好事之人把两位奇人做了一番调查对比,更发现了许多奇趣之处。

  首先是这两位奇人的不同点。对于外来路过听客,第一要知道两位奇人的不同处是:一个姓宋,一个姓元。接下来要说的是,他们一个住城南,一个住城北,一个精通姓氏风水,一个擅长风水姓氏。

  至于两位奇人的共同点,则是本次调查的重中之重了。首先需要验明证身的是:他们都是男性。当然,这句看起来虽然有点废话,但却又是不能或缺。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这群好事之人对此事的严谨态度。

  这两位不但年岁相仿,而且都似乎并不是土生土长的青牛关人。至于究竟什么时候迁居而来,已经无从查考。

  两位都已过了而立之年,但都没成婚,而且他们这种在那个年代极为令人侧目的单身主义,似乎有永久贯彻实施下去的态势。

  最后则是本次调查比重中之重,还要重中之重的一点了,在经过多方调查日夜监测后,有人发现了这样一个几乎被大众忽略的共同点——每到无月晴空之夜,宋世文和元无疆都会在自家的小院里驻足良久,仰望星空。

  他们在做什么?

  由于二奇的职业特殊性,以及好事之人的超级联想,马上得出一个推测结论:他们在观天象。

  因为青牛关连刚断奶的娃娃都知道,没有月亮的夜空星星最多。

  这不免让人对这二位生出许多猜测。

  他们似乎认识,不但认识,而且似乎来自同一个地方,不但来自同一个地方,更似乎为了一个相同的、暂且不为人知的目的来到青牛关。

  继而人们又自然联想到了那位名留青史的关令尹,他老人家不也是观天象的?而且还观出了一位大圣人“老子”。

  难道这二位奇人莫不是也观出了什么奇象?

  虽然青牛关的人不敢奢望青牛关能再出一位圣人,但还是对他们自己的这种猜测,暗暗兴奋得脚心长毛。

  这两位奇人已经够奇的了,能被他们一同关注的,那还不奇上加奇,奇到天了!乖乖不得了,这事闹的可越加大了。

  也曾有诸多好友以此试探过宋世文,宋奇人每每一笑置之。

  相同的问话,元无疆那里的反应则激烈多了,一旦有人试图试探此事,元无疆立时眼睛一翻,杯子连水带酒的往桌子上一扣——绝交!

  从此后,无论怎样脚心长毛、心痒难耐,青牛关越来越少有人试图得出结论了。

  悠悠中,青牛关的时光再一次恍惚而过。不过这一次不是三千年,而是三十年。

  宋世文和元无疆依旧还是不得谜底的奇人,依旧还是形同路人,依旧给人起名看风水,依旧无月观夜空,当然他们依旧还是男性,依旧还是单身。

  稍稍相同之中的不同是,他们都老了,宋世文依旧像年轻时一样把胡子剃得干干净净,皱纹虽然多了,皮肤虽然旧了,但儒雅风范只增不减。

  元无疆则蓄起了胡子,与其说是蓄,还不如说是他懒得去理。乱蓬蓬的一把花白,竟又多了几分威猛,只是也同时多了几分沧凉。

  这一年开春,青牛关的桃树忽然全部提前半月开花,而且花瓣茂盛极大,一眼望去,满枝满头满街满巷;树是桃花生的,人是桃花变的,房子是桃花盖的,水是桃花化的,连做梦都几乎全是人面桃花。

  更有一奇景,不知道从哪里飞来越来越多的蝴蝶,聚集在青牛关中,这些蝴蝶色彩斑斓,薄翅如扇,犹如桃仙子一般翩翩在桃花桃海之中。

  忽这一日乌云密布,暴风骤起,桃花蝴蝶如同艳雪一样全部被卷起,在青牛关的院内空中盘桓不散,看得人心醉,也看得人心疼。

  是夜暴风更急,关中家家户户紧闭门窗。

  迎着暴风艳雪,青牛关空无一人的夜街上,忽然蹒跚出两位老者的身影。一个身形修长、气质儒雅,一个铁肩魁梧、杂须飘然。他们虽然一个出自城南,一个来自城北,但他们却在朝一个方向走去。

  那里是三千年来,青牛关仅剩下的一堵残破古城门,门下沟坎深琢的青石板路接通内外。两位老人费力的爬到城顶,扶着一棵风中呜咽的桃树,一同望向青石板路延伸而去的苍茫远方。

  儒雅老者微笑着:“师兄,你我打了一辈子赌,总算要见分晓了。”铁肩老者颤着一把杂须:“哈哈,你若是输了,我一定好好让你……让你……”说着说着,铁肩老者似乎一时想不出下句。少顷皱眉道:“糟糕,几十年前只顾着打赌,却忘了下什么赌注。”儒雅老者笑道:“你我一辈子的喜怒哀乐都在于此,这赌注下的还不大吗?”铁肩老者迎风哈哈大笑:“哈哈,师弟说的对!说的对!如果一个人能开心而死,那也算是得悟大道了!哈哈!”儒雅老者忽然颇庄重道:“你我兄弟二人,虽然一生都好像为这一赌而来,但我宁愿输,也许更开心些。”铁肩老者也沉了下来:“汇聚近五百年的紫气横出,你却断此人姓楚。换了任何正道术士之人,恐怕都开心不了。”儒雅老者道:“我又何尝不希望如师兄所断,此人姓牧?挟其威猛之势,了结腥风血雨的术界宿命之争。”铁肩老者忽然诙谐一笑:“哈哈,师弟,现在认输为时不晚,不管结果如何,提前开心开心也是好啊!哈哈!”二老说笑间一夜急风忽然骤停,旭日东升中霞光满地。被卷入空中的无数桃花与残蝶,如天女散花般飘然落下,此刻大地安详,巨空宁静。

  一直开心的铁肩老者忽然蹙紧了眉头:“天兆反覆,先是暴风肆虐,后是落花空静,我观诸象中似有残意,该不会是我断之人紫气过刚、身有不全吧……”儒雅老者笑道:“师兄多虑了,我看这天地祥和不似凶兆。况且不也正应了大乱之后必有大治的明理?我却断此人必身形威猛如狮子、奋迅……”说了一半,儒雅老者又现隐忧,好像始终不愿所断楚氏后人如此龙凤。

  言语间,巨日之下,大地之上,花雨之中,徐徐走来一孱弱青年。看他蹒跚步态,腿骨似有隐疾。偶有微风抚过,落花荡衣,更现出一身的清瘦俊骨。忽一只硕大绝美的伤翼蝶王落在青年肩头。

  青年不禁放慢脚步,怜惜中一进一动无不呵护着肩上伤蝶。

  随着孱弱青年的蹒跚步履,伤蝶、残花、败叶,本就残缺的这一切,忽然变的异常和谐完美起来,旭日凝空,大地安详。仿佛昨夜那一场暴风艳雪专为这一刻而来,酝酿了五百年的力量,瞬间破空而献。

  残城之上的二位老者无不被这眼前奇人奇景所怔,僵身不动,只等青年与蝶蹒跚而至,铁肩老者才颤音高声问道:“五百年紫气横出,是牧是楚?”灿然间,年轻人抬头向城上二老微微一笑:“楚玉。”只此一句,言罢依旧微笑着,昂首洒然蹒跚而去。

  望着年轻人的背影,二老良久无言。

  铁肩老者怔怔自语道:“错了!错了!他虽然姓楚,却孱弱有疾;尽管非牧,却天性悲悯;我们都断错了。”儒雅老者语重声轻:“也许我们从最开始就错了,楚风、神易之争远非你我所能想像。”铁肩老人默默点头:“也远非你我之术所能断测。”转而昂首激声道:“人心有假,天象无虚。不去论楚牧之争、是非真相,也不理这五百年间有何奇变,此刻行事只管直出吾感吾胸!”儒雅老者此刻心意已决,望着楚玉远去的方向释心一笑:“师兄,你我二人为证天兆,一生守居市井,虽为俗鹤,却也闲云。如今心愿已遂,不如最后用这一身老骨头起一龙脉,敬护紫气过关,也算是成全天道之美了。你看如何?”铁肩老者仰天快意长笑后,只道两字:“通过!”当所有静静飘舞的桃花瓣落尽的时候,青牛关的家家户户都如同盖了一层厚厚的桃红艳雪。

  百姓们啧啧称奇,无不以为此景百年不遇。等他们纷纷前往酿名轩和堪舆坊请教两位奇人,这究竟是什么天兆的时候,却忽然发现,那里已经人去屋空,剩下的只是春光中窗明几净桃红灿烂。

  从此,青牛关的人再没看到宋世文和元无疆两位奇士。

  一年后,有人在城外三十里的栖凤山中发现两座奇碑墓冢,左碑文:楚氏有玉,右碑刻:文凤如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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