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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遗忘的世界

《传奇古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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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23:49: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集  广元古镇 第十一章 面无人色
     要想对一个人进行深入了解,除了他的社会背景,更重要的还有日常习惯,及连他自己都注意不到的生活细节,因为社会背景大多是经过掩饰的表面,而只有生活细节才更容易透露出真实的内心世界、性格倾向、喜好憎恶。
  其实一个高级骗子,和一个好的谈判专家,或是广告策画人做的事情大同小异,都是在通过对目标者进行深入了解后,以目标者所喜好的方式,让他们自觉的、很乐意的、很不提防的走进你的圈套。
  而这部分被美其名曰为\"全职偷窥\"的调查程序,其工作量是庞大的,往往占据了整个计画的三分之二,但同时它的成功机率也是巨大的。
  这部分的工作,是由吴姨母女和古傲亲自出马完成,因为这关系到了整个计画的具体制定。
  三员名将的亲自出马,再加上身为前员警的老王配合,很快,从吃饭到睡觉,从喝水到撒尿,从外衣到内裤,从电视到看报,一个完整无比、钜细靡遗的闻广清,被活生生、赤裸裸的挖了出来。
  闻广清,无儿无女无老婆,甚至都没听说过有什么亲戚。为人很低调,除了古董更没发现有什么其他爱好。
  他就住在检察院的宿舍大院里,生活简朴,甚至达到了与之职务不相称的清苦状态,除了那部单位配给的黑色进口轿车还算勉强过得去,其他没有一样高档的东西。
  但可以肯定的说,闻广清不是守财奴,而是个古痴。
  之所以没人告发他,大概也有这个原因。
  他收集古董不是为了钱,而是一种要命的嗜好。所以在关键时刻,他宁可赌,也不能忍受遛走的机会,这也大大增加了本次计画的成功指数。
  在经过认真反覆仔细的研讨之后,一个更为明确的行动步骤确定下来:首先第一步,要设法在极其自然不经意的情况下,引起闻广清对老农身上那块残玉的注意。
  与此同时,向闻广清的上级伪造一封联名告发信,内容是控诉闻广清多年来以权谋私,身为检察官,却严重的影响了司法公正。这些当然是莫须有的罪名,闻广清虽说不是个很为民办事的好官,但至少还不是那么严重的坏。
  这封信的目的主要是为了给他点压力,会自动的多点动力为民伸冤,从而向上级来证明自己的廉明,当然就增加了受理老农一案的机率,从侧面配合了引起闻广清发现残玉。
  一旦闻广清受理此案,以他对古玉的专业水准,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闻出那块残玉的古味。
  但他无论怎么探听,从老农嘴里也只能得到一个模糊答案:这东西是从地里刨出来的。
这样,他势必借着调查老农的冤情之便,开始更加卖力的调查这块玉,究竟是哪块地刨出来的。
  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因为老农的家里,正有一个比真的还真的假墓在等着他。
  这时候,古傲得到老农家里仿墓团伙传来的确切消息,已经找到一个类似朝代被盗古墓,仿制工作正在进行,预计最快半个月后完工。
  这是一次多工协同作战的大局子,尽管多处有小小的不如意,但总体来讲,还算很顺利的进行着。
  古傲不禁为自己超强的策画组织能力飘飘然起来,不过他也时刻没忘了对朝歌和梁库保持监视及联系。
  虽然照目前的形势看,完全不需要费力找冤大头来帮自己垫背了,但一是为了以防万一,还不能完全放弃梁库这个大财库,二是还不清楚朝歌的真实来意。
  毕竟都是为了同一块东西来的,如果稍不留神被他坏了事,那时候哭都来不及了。
  正在古傲热火朝天、飞速运转的时候,朝歌这边依旧花香鸟语,一派悠然。
  梁库每天和小闯混在一起研究八卦掌的步法,先由小闯每天早晚趴在二楼窗户上,把八卦掌一帮师兄弟,练拳走架子时的方位步数和变换画下来,用记号标号先后顺序左右脚,然后等到白天和梁库一起研究。
  还别说,有梁库对术阵的一知半解,加上小闯对技击进攻位置的熟悉,两个家伙竟然摸索着,渐渐接近了古今技击的最核心部分。
  小闯脑袋聪明悟性好,虽然还不完全懂得术阵的诸多玄奥,却能从实际搏击的角度去理解,没两天,攻击进退的步法迅猛提升,当然对搏击技法的理解也是一日千里,但他却仍浑然不觉。
  朝歌这些日子一方面等着古傲消息,一方面几乎徒步走遍了全镇的每个角落,样子真像是个游览者,在古老的街道屋宇间走走停停,偶尔与院门前的老人问些建筑上的典故。
  实际上,他是在留意着镇子里每户庭院的风水格局。
  朝歌的想法是奇人奇玉必落奇地,以奇玉婆婆的风水造诣,所居之地应该是个与众不同的奇穴,但观遍全镇下来,这种奇地没找到,却发现了另外一个有趣现象,全镇屋宅虽没有极特殊的奇穴,但每一家的阳宅风水都很平均。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大概是古镇建立在平原之上,由古至今的建筑,都规矩的顺着最初的街道格局延伸,真给人一种错觉:几百年来,整个城镇的规画都是早制定好的,和谐而均匀。
  也许,如果不是古镇居民那种固执的怀古生活习惯,整个古镇早已经成了一个横七竖八的现代怪物。
  古镇活人居住的阳宅里,没有找出特别之处,朝歌又想到了埋葬死去人的阴宅。
  根据坟相坟脉,完全可以顺推出其人后代的发展。再根据选脉的手法风格,又能看出选脉人的造诣如何,流派哪个。
  如果奇玉婆婆就是本地理法派的代表人物,无论怎样刻意低调,或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而突然衰亡,相信总会在坟相上露出踪迹的。因为能保持一个术数家族几百年来都能一脉相承,绝对不是一、两代祖坟脉力所能达到。
  但就在朝歌走出镇区,沿着几处或零散或集中葬地观测之后,一个不可思议的现象让他震惊了。
  在所看到的这些坟穴中,无论是新坟还是旧墓,年代横跨百年间,几乎有三分之一脉相,竟然全都法度严谨厚实,即便其中有个别受到地势限制的,也能巧妙的进行修整,一石一树无不手法高超,远远不是镇里那些所谓骗饭吃的风水大师所能办到的。
  那么,一个巨大的疑问摆在了面前:是谁一直以来在指点着几乎全镇人的阴宅风水?
  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的话,确切说应该真有这样一族人的话,怎么可能全镇的人无一提及呢?
  如果不存在这样一族人的话,眼前的现象就更加不可解释,除非有一种可能:这庞杂坟脉所属古镇里的不同姓氏,各个都是深谙风水的术士。
  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此时一阵乱风在几座坟茔间,对撞汇成数个小卷,旋着几片草叶从朝歌的裤脚滚过,像是几个带着风一穿而过的人,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朝歌回头,向远处坐落在地平线上的广元古镇望去,青一色的灰砖灰瓦,就像是一块灰蒙蒙的浓雾凝聚不动。
  朝歌忽然意识到,平淡的广元古镇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就在朝歌惊然发现了古镇异样后不久,古傲的超完美骗局也遭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变故。
  这一天是星期二,昨天夜里的一场大雨,把早晨的空气和空间,刷洗得清爽透彻,让太阳的光线更具备了穿透力。
  古傲之所以选择今天,而且是早晨上班时间,是有三大原因的:一,三天前得到消息,五天后仿古假墓完全竣工,可以交付使用。从闻广清受理案子,到派亲信下乡调查,这期间的时间间隔恰到好处。
  二,选择早晨上班时间,是因为闻广清的轿车,从南北方向的车道上拐进检察院大门,闻广清习惯坐在那侧的车窗,正好对向街边老农,而这时蹲在大门西边对面的老农,正处在东方天空太阳的照射之下,衣扣上的残玉最容易发出独特的折光射向轿车。
  三,今天是农历的好日子,就在老农身后不远处的住宅区里,有一对新人办喜事,就算闻广清轿车拐进检察院时,没赶上他们婚礼鞭炮,但停在街边的一排花车,却应该能引起闻广清的注意。
  这就足够了,只要他稍稍往这边望一眼,老农胸前那块闪着折光的古玉,一定对他产生不可避免的吸引,因为这对古痴的他而言,太熟悉了。
  一切都那么真实自然,一切都必须保持真实自然,否则任何一个人为设计出来的貌似偶然,都有可能引起闻广清的猜疑,也同时让他对老农产生提防心理。
  而同处在检察院大门对面的茶庄二楼,此时正坐着悠闲享受早点的吴姨母女,她们放在靠窗桌面上一个特制女式小皮包里,正打开着一个已经调好焦距的高清晰数位摄影机,它的镜头透过皮包拉开的锁链,对准著闻广清轿车将要拐进检察院的位置。
  在那瞬间,它可以清晰的捕捉到,轿车内的闻广清是否注意到了老农的那块古玉。
  当然,古傲更肩负着一个重要任务,他率领两位钦差大人老王和蝎子眼,临时弄来三辆廉价脚踏车,分别把守在这条街的两端。
  他们要负责的任务是,一定确保在闻广清扭头向老农方向望的那一刹那,不允许有任何车辆在道中驶过,以免在那宝贵瞬间遮挡住视线。甚至必要的时候装作摔倒,把脚踏车横在路头,不惜一切手段,保证计画的顺利完成。
  现在的准确时间是上午八点十五分六秒,距离闻广清出现还有十分零三秒,远远骑车守在街头的古傲已经是第五次看时间了。
  他破天荒的自掏腰包,花钱买了一块精确电子表,没有办法,这次行动太需要精准配合了,必须要忍痛出血。
  在行动前,所有人都像特种部队一样对了次表,如果谁出现一秒钟的误差,都可能意味着承担起整次计画失败的严重后果。
  时间是上午八点十八分十秒,距离闻广清出现还有六分零五十八秒。
  一辆计程车驶过古傲身边,车内播放的FM传出主持人对司机们的问候。好在这条道并不是主要交通干道,古镇人的生活习惯又决定了汽车总量的稀少,所以对于控制短时间的街道,古傲还是有相当的把握。
  时间是上午八点二十四分整,距离闻广清出现还有一分零八秒。
  新婚队伍开始鸣放鞭炮,成串的劈啪闪光在花车前倾洒,引来路人驻足观看。
  不一会鞭炮停,一团浓重红药烟雾四周蔓延,虽然失去了一个可以吸引闻广清的机会,但没想到这层浓雾起到了意想不到的妙效,它在老农的身后形成了一个显眼的烟雾区,更加让古玉折光变得入眼。
  时间是上午八点二十五分零八秒,闻广清的汽车准时出现了。
  古傲迅速看了眼对面由老王把守的街面,无车少人情况良好。
  但就是这稍不留神中,一辆崭新的计程车从古傲身边向前驶过,这下可把古傲惊出一身冷汗,如果按这个速度,计程车很可能与闻广清的车擦身而过,就是这一瞬间就可能完全把所有计画葬送。
  古傲急中生智,把手中新买的电子表使劲向崭新的计程车投去,崭新的表与崭新的车相碰,\"啪\"的一声碎成几块。
  计程车噶的一下停住了,司机忙走出来,左右上下的看车有没有伤到,而古傲则长吁了口气,笑了,他竟然没为那块表感到一点心痛。
  但马上,他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没了一点血色,因为就在这时,也就是恰好闻广清的车,就要拐进检察院的这一关键时刻,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路人,慢慢在老农的身前站下来,他的身体正好挡住了老农身上那块残玉的折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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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23:49: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集  广元古镇 第十二章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太没准备,任何补救办法也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著闻广清轿车拐进检察院,然后那个中年人才转身走开。
  还没等古傲从错愕中彻底反应过来,中年人拐进一条小巷子,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准备得如此缜密完美的计画,就这样失败了,仅仅因为在一个凑巧的时间,在一个凑巧的地点,凑巧出现了十几秒钟的中年人。
  是疏忽吗?还是在众多的凑巧背后,隐藏着什么可怕的未知东西?
  着手准备重新再来一次并不是很难,但如果不弄清楚今天这十几秒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他们会陷入到一个危险境地。为此,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反覆回忆起刚才所看到的每个细节。
  现在有两个假设,一,这个中年人只是个普通的过路人;二,这个中年人不是普通人。
  这个中年人是普通人吗?
  抛去众多太凑巧的凑巧先不说,单有一点就非常值得怀疑。
  在众多人对细节的回忆中,给人的感觉,中年人是忽然出现在老农身前的,这就是说他一定原本是从老农身后的人行道上走来的,像众多行人一样,并未引起古傲等人的留意。
  但问题就在这里,按正常习惯,如果一个偶尔经过的过路人,他想看看老农纸上写的是什么东西,一定是选择最近、最方便的形式,先从老农的背后观看,然后为了更进一步看清楚纸上的内容,才可能走到老农的身体正面。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更不可理解了。
  因为古傲就怕在行动的时候,有人驻足观看而挡住老农,今天一早,就特意让老农把那张写着内容的压膜纸倒扣过去了,轿车里的闻广清是看不出这个异常变化的,但这个古怪的中年人,为什么在看了一眼毫无内容的白纸后,还要转到老农的正面呢?
  这只有一个可能,他根本不是为了看纸上写的内容,而是早策画好了的,按准确时间挡在老农的身前。
  如果按这样推论,这个中年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那么他又是什么人呢?
如果他的行为是预谋好的话,就说明了一个可怕问题,古傲等人的计画早被人窥视了,然后在关键时刻进行破坏。
  这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不会是员警,如果是想抓获他们这些出名骗犯的话,员警一定会悄悄的在暗中,让古傲等人把所谓完美计画进行到底,直到最后一刻人赃俱获。
  如果不是员警,那只有一种可能了,他是为了争夺利益的骗子同行。
  很可惜,由于当时情况的过于突然以及短暂,有关中年人的任何正面图像也没捕捉下来,他究竟来自何方,背景如何,根本无从着手调查。
  正当思维陷入僵局的时候,古傲的脑子里一直重复着一个问题。
  如果这个人和自己一样都是骗行里的人,从他对自己所有计画熟悉掌握的情况看,他绝对不会是一个人。
  而且,如果把这个破局的人换做古傲自己,他也绝不会单纯的就那么一套方案,也就是说,在中年人挡住老农那几秒钟的前前后后,一定有他们的同伙在替他打掩护。
  古傲忽然不自觉的想到,那辆被自己手表砸中的崭新计程车。
  全古镇的计程车加起来没多少辆,怎么在短短的十分钟间,在这条并不是主交通干道上出现两次呢?
  再进一步推想,会不会这是对方互相掩护的两套方案?也正是因为计程车的异常,在瞬间吸引住了古傲等所有人注意力,以至于当中年人忽然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暂时陷入一种思维落差状态,最终导致机敏的吴姨和小叶,没能来得及用数位相机捕捉资讯。
  古傲越想越对路,越想越惊心,最后竟忍不住脱口急呼:\"是那辆计程车!\"虽然神秘的中年人已无从可查,但那辆崭新的计程车,很快落入到众人视线。
  古傲还印象深刻的记得,这位让他出了一身冷汗的计程车司机,经过旁敲侧击的套话,终于得到了一资讯:他那天驾驶着他崭新计程车出现在检察院前,并不是无意的,而是有人出了钱,特意叮嘱在指定时间经过指定地点。
  终于可以确定了,古傲他们遇到了一伙同样技术高明、策画严密的专业骗子。
  只是这伙人没想到的是,他们露出的马脚,是在完全无法预料的情况下,被古傲的一只新表砸出来的。
  神秘人的身分是确定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摆了出来:是谁向他们泄漏了整个骗局?
  三位老板?
  不可能!他们不会拿自己的钱开这个国际玩笑。
  老王和蝎子眼?
  也不太可能,他们都已经不年轻了,都是有家世的人,谁都知道那三位老板惩戒内奸的手段,给的报酬已经够丰厚了,他们绝没必要冒这个险。
  吴姨和小叶?
  更没可能,身为高明骗士的她们比谁都懂得,骗局介入的人越多,就越有暴露的危险,更何况得罪三位老板,就把自己陷入了死地,这样做对于她们真是百害无一利。
  剩下的就是古傲了。
  按理说,最不可能的就是古傲了,从最初发起到整个策画,乃至最后承担严重后果的,都是他一人,他又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小命来耍着玩呢?
  但如果都不是,那又会是谁?不但知道骗局,而且还非常深入的了解他们每个行动细节。难道见鬼了不成?
  \"这个问题,恐怕还是由古傲本人才能解释得清。\"吴姨的话,把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古傲那张有着极其复杂表情的脸上。
  \"基于对地区首骗的专业信任,我们才选择了跟你合作。\"吴姨继续她的平和式逼问:\"我从调查出闻广清资料后就开始有个疑问,这样一个偏僻古镇,这样一个隐藏至深的闻广清,你又是怎样得知他内幕消息的?
  \"现在突然出现了另外一伙知情人,而且是非常了解我们行动的知情人,让我不得不这样猜想:如果问题不是出在你这里,那么就一定出在你的讯息源上。\"古傲真的开始流汗了,尽管在他出道以来,这是仅有一次因为心慌而出现的冷汗。
  他除了已经意识到吴姨推测的这个可能外,同时也终于一下子明白了,那个一直隐藏不现的第三位老板监督人,就是吴姨和小叶。
  回想起以往诸多细节,这对非常财迷的母女,怎么可能一分钱没提的情况下,就那样卖力的配合?他太小瞧她们了。
  一切的合理解释就是,这对远近闻名的母女,一定是在接到自己邀请后不久,同时又接受了狡猾的第三位老板的雇佣。
  而她们之所以对古傲有求必应,那是因为早有人替她们买单了。
  \"你一直在瞒着我们许多事情,说出来吧,否则受雇于人,我也帮不了你。\"吴姨这句火中含冰的话,算是明确的回答了古傲心中的猜测。
  老王和蝎子眼似乎很平静的旁听,但他们可以向任何人保证,除了把现在的每句话,一字不漏的传达给两位老板外,还会把古傲完好无损的送交到他们手里。
  古傲彻底绝望了,现在的形势他几乎没了一点选择。
  \"好!我就把整件事情讲给你们听。\"古傲终于说出他一直想保守的个人秘密了:\"其实我这两年来,一直在寻找着一块很神奇的古玉,据说它关系到一个巨大宝藏!\"听起来有点像天方夜谭,但当你看到古傲此刻的神情时,没一个人不相信他在讲着一个比真实还真实的故事。
  吴姨轻轻问道:\"能讲得更详细点吗?\"古傲进入到一种催眠式的回忆状态:\"知道我为什么被学校开除吗?盗卖古董只是个借口,真正的原因,是校方怀疑我跟一位校内知名考古教授的死有关……\"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太阳怎么就那么圆,天空怎么就那么蓝,连那个很坏的八卦掌小师弟现在看起来都那么顺眼,尤其是他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又不得不死撑面子挨打的时候,在小闯眼里,他简直比一份巨无霸汉堡还顺眼。
  小闯没办法心情不好,因为憋了几年的气,受了几年的屈,在今天总算一次性的清还了。
  就在今天早上,小闯的心里还有些七上八下,这些日子关在屋里,整天和梁库研究怎么破解八卦掌,虽说自我感觉上信心十足,却实在没有必胜的把握,这两年来每次踢馆前都信心百倍,结果一上场,还不是被扁。
  另外一个让小闯造成没有太大把握的原因,是老大梁库。
  虽然老大好像对玄天玄地的八卦有两套,而且按着他教的那种步法,在技击上好像的确有着不可思议的妙用,但老大本人却对技击一窍不通,小闯学到悟到的东西,只能自己理解,却不能找个真实的对手练一练。
  小闯终于憋不住,他要准备第二次踢馆了,但这一次要冒着再次出糗的风险。
  不管了,学了的东西不用出去,实在憋得难受。
  既然决定再次踢馆,赶早不赶晚,就趁早上拳馆晨练的时候出手。
  早晨六点刚过,小闯又身穿小背心、头扎红条带,像头小牛犊子似的,出现在八卦掌拳馆的四合院里。
  这让在场的一众八卦掌师兄弟颇感意外,通常这小牛犊子都是半年踢一回,当场出糗后就回去城市里,边读书边练习,再等放假踢第二回,当然其结果都是一样。
  不过这回怎么没过几天,就又皮痒了?
  而小闯冲进拳馆后,也是先愣了愣神,场子边上多了位眼睛炯炯、双手后背的中年人。
  小闯是认得的,他就是这里的八卦掌门周天易,不一定每天都出现,大部分时间都让大徒弟带着一帮师兄弟在练,今天凑巧让小闯给赶上了。
  赶上就赶上了,小闯可不管那么多,直接走向了他的冤家对头,八卦门小师弟。
  有师父在场,小师弟可不敢应战,平时师父就三令五申的警告,不许动不动就跟人家比试,把心给比野了,将来进社会想收都收不住,那时候要出事可就是大事了。
  虽说现代的门规家法,都没法跟古时候比了,可毕竟师父的威严在,所以只能背地偷偷的拿小闯过过手瘾。
  无论小师弟怎么装作没看见,小闯却是盯住他了,小师弟走到哪,小闯的胸脯就挺到哪。
  大师兄急得没办法,上前就去想把小闯拽走,却哪里能弄得动这头正卯足了劲的小牛犊。
  师父就问大师兄怎么回事,大师兄还没回答,小闯却吼了句:\"踢馆!\"这一嗓子吼的,那叫一个天雷脆响!
  连在二楼上观战的梁库,都不禁赞了一声好。
  他却哪里知道,就是这次踢馆,踢出了一场掩藏在古镇表面平静下的旷世诡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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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23:50: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集  广元古镇 第十二章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太没准备,任何补救办法也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著闻广清轿车拐进检察院,然后那个中年人才转身走开。
  还没等古傲从错愕中彻底反应过来,中年人拐进一条小巷子,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准备得如此缜密完美的计画,就这样失败了,仅仅因为在一个凑巧的时间,在一个凑巧的地点,凑巧出现了十几秒钟的中年人。
  是疏忽吗?还是在众多的凑巧背后,隐藏着什么可怕的未知东西?
  着手准备重新再来一次并不是很难,但如果不弄清楚今天这十几秒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他们会陷入到一个危险境地。为此,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反覆回忆起刚才所看到的每个细节。
  现在有两个假设,一,这个中年人只是个普通的过路人;二,这个中年人不是普通人。
  这个中年人是普通人吗?
  抛去众多太凑巧的凑巧先不说,单有一点就非常值得怀疑。
  在众多人对细节的回忆中,给人的感觉,中年人是忽然出现在老农身前的,这就是说他一定原本是从老农身后的人行道上走来的,像众多行人一样,并未引起古傲等人的留意。
  但问题就在这里,按正常习惯,如果一个偶尔经过的过路人,他想看看老农纸上写的是什么东西,一定是选择最近、最方便的形式,先从老农的背后观看,然后为了更进一步看清楚纸上的内容,才可能走到老农的身体正面。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更不可理解了。
  因为古傲就怕在行动的时候,有人驻足观看而挡住老农,今天一早,就特意让老农把那张写着内容的压膜纸倒扣过去了,轿车里的闻广清是看不出这个异常变化的,但这个古怪的中年人,为什么在看了一眼毫无内容的白纸后,还要转到老农的正面呢?
  这只有一个可能,他根本不是为了看纸上写的内容,而是早策画好了的,按准确时间挡在老农的身前。
  如果按这样推论,这个中年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那么他又是什么人呢?
如果他的行为是预谋好的话,就说明了一个可怕问题,古傲等人的计画早被人窥视了,然后在关键时刻进行破坏。
  这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不会是员警,如果是想抓获他们这些出名骗犯的话,员警一定会悄悄的在暗中,让古傲等人把所谓完美计画进行到底,直到最后一刻人赃俱获。
  如果不是员警,那只有一种可能了,他是为了争夺利益的骗子同行。
  很可惜,由于当时情况的过于突然以及短暂,有关中年人的任何正面图像也没捕捉下来,他究竟来自何方,背景如何,根本无从着手调查。
  正当思维陷入僵局的时候,古傲的脑子里一直重复着一个问题。
  如果这个人和自己一样都是骗行里的人,从他对自己所有计画熟悉掌握的情况看,他绝对不会是一个人。
  而且,如果把这个破局的人换做古傲自己,他也绝不会单纯的就那么一套方案,也就是说,在中年人挡住老农那几秒钟的前前后后,一定有他们的同伙在替他打掩护。
  古傲忽然不自觉的想到,那辆被自己手表砸中的崭新计程车。
  全古镇的计程车加起来没多少辆,怎么在短短的十分钟间,在这条并不是主交通干道上出现两次呢?
  再进一步推想,会不会这是对方互相掩护的两套方案?也正是因为计程车的异常,在瞬间吸引住了古傲等所有人注意力,以至于当中年人忽然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暂时陷入一种思维落差状态,最终导致机敏的吴姨和小叶,没能来得及用数位相机捕捉资讯。
  古傲越想越对路,越想越惊心,最后竟忍不住脱口急呼:\"是那辆计程车!\"虽然神秘的中年人已无从可查,但那辆崭新的计程车,很快落入到众人视线。
  古傲还印象深刻的记得,这位让他出了一身冷汗的计程车司机,经过旁敲侧击的套话,终于得到了一资讯:他那天驾驶着他崭新计程车出现在检察院前,并不是无意的,而是有人出了钱,特意叮嘱在指定时间经过指定地点。
  终于可以确定了,古傲他们遇到了一伙同样技术高明、策画严密的专业骗子。
  只是这伙人没想到的是,他们露出的马脚,是在完全无法预料的情况下,被古傲的一只新表砸出来的。
  神秘人的身分是确定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摆了出来:是谁向他们泄漏了整个骗局?
  三位老板?
  不可能!他们不会拿自己的钱开这个国际玩笑。
  老王和蝎子眼?
  也不太可能,他们都已经不年轻了,都是有家世的人,谁都知道那三位老板惩戒内奸的手段,给的报酬已经够丰厚了,他们绝没必要冒这个险。
  吴姨和小叶?
  更没可能,身为高明骗士的她们比谁都懂得,骗局介入的人越多,就越有暴露的危险,更何况得罪三位老板,就把自己陷入了死地,这样做对于她们真是百害无一利。
  剩下的就是古傲了。
  按理说,最不可能的就是古傲了,从最初发起到整个策画,乃至最后承担严重后果的,都是他一人,他又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小命来耍着玩呢?
  但如果都不是,那又会是谁?不但知道骗局,而且还非常深入的了解他们每个行动细节。难道见鬼了不成?
  \"这个问题,恐怕还是由古傲本人才能解释得清。\"吴姨的话,把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古傲那张有着极其复杂表情的脸上。
  \"基于对地区首骗的专业信任,我们才选择了跟你合作。\"吴姨继续她的平和式逼问:\"我从调查出闻广清资料后就开始有个疑问,这样一个偏僻古镇,这样一个隐藏至深的闻广清,你又是怎样得知他内幕消息的?
  \"现在突然出现了另外一伙知情人,而且是非常了解我们行动的知情人,让我不得不这样猜想:如果问题不是出在你这里,那么就一定出在你的讯息源上。\"古傲真的开始流汗了,尽管在他出道以来,这是仅有一次因为心慌而出现的冷汗。
  他除了已经意识到吴姨推测的这个可能外,同时也终于一下子明白了,那个一直隐藏不现的第三位老板监督人,就是吴姨和小叶。
  回想起以往诸多细节,这对非常财迷的母女,怎么可能一分钱没提的情况下,就那样卖力的配合?他太小瞧她们了。
  一切的合理解释就是,这对远近闻名的母女,一定是在接到自己邀请后不久,同时又接受了狡猾的第三位老板的雇佣。
  而她们之所以对古傲有求必应,那是因为早有人替她们买单了。
  \"你一直在瞒着我们许多事情,说出来吧,否则受雇于人,我也帮不了你。\"吴姨这句火中含冰的话,算是明确的回答了古傲心中的猜测。
  老王和蝎子眼似乎很平静的旁听,但他们可以向任何人保证,除了把现在的每句话,一字不漏的传达给两位老板外,还会把古傲完好无损的送交到他们手里。
  古傲彻底绝望了,现在的形势他几乎没了一点选择。
  \"好!我就把整件事情讲给你们听。\"古傲终于说出他一直想保守的个人秘密了:\"其实我这两年来,一直在寻找着一块很神奇的古玉,据说它关系到一个巨大宝藏!\"听起来有点像天方夜谭,但当你看到古傲此刻的神情时,没一个人不相信他在讲着一个比真实还真实的故事。
  吴姨轻轻问道:\"能讲得更详细点吗?\"古傲进入到一种催眠式的回忆状态:\"知道我为什么被学校开除吗?盗卖古董只是个借口,真正的原因,是校方怀疑我跟一位校内知名考古教授的死有关……\"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太阳怎么就那么圆,天空怎么就那么蓝,连那个很坏的八卦掌小师弟现在看起来都那么顺眼,尤其是他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又不得不死撑面子挨打的时候,在小闯眼里,他简直比一份巨无霸汉堡还顺眼。
  小闯没办法心情不好,因为憋了几年的气,受了几年的屈,在今天总算一次性的清还了。
  就在今天早上,小闯的心里还有些七上八下,这些日子关在屋里,整天和梁库研究怎么破解八卦掌,虽说自我感觉上信心十足,却实在没有必胜的把握,这两年来每次踢馆前都信心百倍,结果一上场,还不是被扁。
  另外一个让小闯造成没有太大把握的原因,是老大梁库。
  虽然老大好像对玄天玄地的八卦有两套,而且按着他教的那种步法,在技击上好像的确有着不可思议的妙用,但老大本人却对技击一窍不通,小闯学到悟到的东西,只能自己理解,却不能找个真实的对手练一练。
  小闯终于憋不住,他要准备第二次踢馆了,但这一次要冒着再次出糗的风险。
  不管了,学了的东西不用出去,实在憋得难受。
  既然决定再次踢馆,赶早不赶晚,就趁早上拳馆晨练的时候出手。
  早晨六点刚过,小闯又身穿小背心、头扎红条带,像头小牛犊子似的,出现在八卦掌拳馆的四合院里。
  这让在场的一众八卦掌师兄弟颇感意外,通常这小牛犊子都是半年踢一回,当场出糗后就回去城市里,边读书边练习,再等放假踢第二回,当然其结果都是一样。
  不过这回怎么没过几天,就又皮痒了?
  而小闯冲进拳馆后,也是先愣了愣神,场子边上多了位眼睛炯炯、双手后背的中年人。
  小闯是认得的,他就是这里的八卦掌门周天易,不一定每天都出现,大部分时间都让大徒弟带着一帮师兄弟在练,今天凑巧让小闯给赶上了。
  赶上就赶上了,小闯可不管那么多,直接走向了他的冤家对头,八卦门小师弟。
  有师父在场,小师弟可不敢应战,平时师父就三令五申的警告,不许动不动就跟人家比试,把心给比野了,将来进社会想收都收不住,那时候要出事可就是大事了。
  虽说现代的门规家法,都没法跟古时候比了,可毕竟师父的威严在,所以只能背地偷偷的拿小闯过过手瘾。
  无论小师弟怎么装作没看见,小闯却是盯住他了,小师弟走到哪,小闯的胸脯就挺到哪。
  大师兄急得没办法,上前就去想把小闯拽走,却哪里能弄得动这头正卯足了劲的小牛犊。
  师父就问大师兄怎么回事,大师兄还没回答,小闯却吼了句:\"踢馆!\"这一嗓子吼的,那叫一个天雷脆响!
  连在二楼上观战的梁库,都不禁赞了一声好。
  他却哪里知道,就是这次踢馆,踢出了一场掩藏在古镇表面平静下的旷世诡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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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23:50:56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师兄边说,边拿眼睛瞄师父,根据师父表情的阴晴起伏,来决定如何把事情编的婉转.

知徒莫过师,周天易当然最清楚几个徒弟的脾性,眼看他们眼神闪烁\\躲躲藏藏,就知道准

是仗着几脚功夫,跟面前这个小牛犊过招时没手下留情,惹的人家找上门来.

虽说他还不是很清楚其中前后原委,但以前在隔壁院子里偶尔看到几次放假来的小

闯,料定都是年轻人之间的摩擦,就呵斥跟小闯过招的那个最小徒弟,上去给小闯道

歉.

小师弟哪里会情愿,眼睛连看都不看小闯一眼,含糊不清的道了声歉,样子活像是吃

了一百颗黄莲.

现代的师徒家法,早不能跟古时候比,师父威严虽在,但完全只是表面的威慑作用

了.

小闯把手一挥:"不用道歉,你没错!传统拳法没有西洋拳实用,我的确说过,我现

在还是这么说,上几次输给你不能代表什么.有种就再来一次!"

小闯说话句句虎虎生风,咄咄逼人,要放在平日,八卦掌的几个好事之徒早就出手戏

弄了,但今天有师父在,一肚子痒痒憋着,心想:一等师父离开,一定好好教训教训

这个皮痒的小子。

      周天易笑了笑,觉得这虎头虎脑的小闯颇可爱:“小兄弟很有志向,不过你现在还

小,等你再长大些就明白,东方拳法不全是为了技击打斗,还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锤

炼。我徒弟有不对的地方,我替你罚他们。但比武却是绝不再允许了!”

      说着,周天易走到小闯身边,长辈式的抬手,想拍拍小闯的肩。

      小闯本能的脚下一动,也没见得如何动作,肩膀刚好错开,周天易的一只手乍一

看是拍到了,但只有他自己和小闯知道,那手实际拍空了。

      但他却不知道,这一下意识的对阵衍步伐的应用,让周天易的眼皮子,为之猛然

的一次抽动。

      同样,此种惊诧并没在老练世故的周天易脸上暴露出来,但就在这一瞬间,他改

变了主意。

     “小兄弟怎么称呼啊?”周天易忽然摆出了一副更加亲近的长辈式笑容。

     “李闯!”小闯回答的很干脆。

     周天易:“呵呵,果然像是块练武的好材料,不知道从哪里学的拳,这里有亲戚

吗?”

     周天易在暗暗的套小闯的来历,但这种近乎于聊家常的问话,却让几个徒弟们搞

不懂,师父是不是心血来潮,要收小闯为徒?

     小闯被搞的也有点不知所谓,但还是回答了:“没亲戚,我家在外市,一放假就到

你这里来踢馆。”

     问话间,场上紧张的气氛淡了许多,楼上正观战的梁库莫名其妙,心想中年人婆

婆妈妈的跟小闯乱扯些什么?倒快是动手啊!

     可以理解,毕竟为了这一天的到来,他梁库可是付出了无数心血。

     简单对话后,周天易话头一转:“难得小兄弟跟我们拳馆有缘,也正好借这个机

会,让你们东西方拳法多交流交流。”说着,对那个最小的徒弟道:“你们就再切磋一

次吧!”

     几个徒弟一时没反应过来,师父的转变太快了点吧,小师弟一脸犹豫不定的望着

师父。

     周天易似乎没看见,又补充一句:“但我有话在先,你俩切磋点到为止,不可以好

勇斗狠。”

     这句补充,可算让小徒弟肯定了点,心里一阵窃喜,这回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修

理面前这个狂妄的小子了。

     此时大师兄的嘴角,甚至阴笑的露出了两颗大犬齿。

     终于开战了,所有人都莫名的激动起来,学武的人就是这样奇妙,如果所学的东

西不能找个人拳拳到肉、鼻青脸肿的证明有效与否,那还不如让他去自杀。

     小闯紧攥的拳心有点冒汗,毕竟只是隔了十几天,不知道老大和自己研制的这种

中国玄步配西洋拳击,到底管不管用。

     可这一紧张,小闯就全失了步法上的空灵无碍,几拳挥了出去,又是被小师弟窜

空子欺近身来,险些又被掀翻在地。

     几个师兄弟大声叫好,楼上的梁库却叫苦不迭,他不懂什么技击,自认为能帮上

小闯的,只有更加震天动地的大呼小叫了。

     周天易看出了小闯心理,微笑道:“小兄弟,切磋拳法,最怕心里有拘谨,放开

打,你刚才迈出那一步,再偏左一点就更到位了。”

     听完这话,小闯心一宽,反正输的不是一次、再次了,索性豁出去了。

     一放开手脚,蕴含阵衍玄妙的隐身步法,渐渐发挥出来,顿时小师弟就感觉到了

压力,因为他开始发现,他没那么容易欺近刚刚还在慌乱的小闯了。

     对师父不帮徒弟反帮外人的这种做法,几个徒弟百思不得其解,小师弟就更加不

理解了,心里一气,憋足了坏劲,要全撒在小闯的身上.脚下步法加速,手上的力道

也已经超出了切磋范围.

  这几个徒弟哪里会知道周天易的阴险用心,他这样做,是为了激起小徒弟的怒

气,以便让小闯最大限度的把刚才躲过自己那一拍的玄妙步法发挥出来,因为小闯那

种蕴藏着无比玄妙的步法,对他太重要了.

  小闯越打越顺,把隐身步法与西洋拳击结合起来,这十几天一直是用冥想的办法

来演练的,毕竟和实战有很大的出入,现在通过与小师弟的现场对练,小闯越来越熟

练隐身步法的妙处.

  他发现对方的盲点,竟然就在正前方,盲点在大多数人的理解里被误解了,不要

认为视线的两侧是死角,其实人的视角余光比正面更灵敏.

  而在几个旁观的师兄弟来看,小师弟被小闯连连攻击得手,是不可理解的,明明

是可以躲过的拳,小师弟却像是眼盲了一般,傻傻的在那里等着挨打.

  更可气的是小闯那小子,不知道迈的是什么狗屁步法,在圈子里对小师弟穿来插

去的,活像在跳蹩脚的探戈.

  他们当然看不出,这种被他们鄙视为蹩脚探戈的步伐,却是蕴藏着玄妙步法的隐

身技击术,短短的十几天,两人已经完全不是同个档次了.

  不消几个回合,那个曾经轻松羞辱小闯的小师弟,已经鼻青脸肿,金星乱冒,恐

怕再挨不了几拳,就要一头栽倒了.

  周天易终于叫停了,无论怎样掩饰,都遮挡不了此时周天易眼中流露出的惊诧.

  还没等周天易发话,大师兄已经耐不住性子出手了,因为他觉得小师弟今天输的

实在窝囊,他甚至怀疑小师弟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搞的有点神情恍惚.

  对于大徒弟的贸然行动,周天易少有的未加表态,甚至可以看出,此时他的神情

是种默许.

  这一次对阵,可是大大的不成比例,人高马大的大师兄,光是岁数就比小闯大了

近十岁,一身蛮肉吊着两只凶眼,每踏一步,都如同砸下一记木桩,双掌抡风,活像

个黑煞神似的向小闯扑去.

  旁观几个师兄弟的嘴角,同时露出了阴笑.

  楼上的梁库可有点坐不住了,他妈妈的,这摆明了是以大欺小啊,不禁破口大

骂,正要转身下楼冲入拳馆,却忽然听到一声脆响,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截干柴枝,

被人一拳打断的声音.

  梁库停住脚,往场中看,刚才还电闪雷鸣的大师兄,此刻保持着向小闯出拳的最

后一个美妙造型,僵站在那里,旁边是一脸轻松的小闯,只是微微的抖了抖右手,好

像刚铡击到了什么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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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23:52:54 | 显示全部楼层
周天易和几个徒弟盯着大师兄的僵立背影看,大约僵持了几十秒的时间,大师兄开始慢慢转过身来,鼻梁骨已经塌陷下去,两行和着鼻屎的污血,顺着嘴流下来;一双凶眼布满了形将爆裂的血丝,肥厚肉胸起伏的如同巨号风箱,大有一触即发、TIAN BENG DI LIE 之势。

但接下来,让所有人都意外吐血的是,恶煞般的大师兄,竟然裂开大嘴,ZHEN TIAN DONG DI 的嚎哭起来。

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输了也就罢了,可偏偏输给一个连嘴毛还没长的毛头小子手里,输给毛头小子也就罢了,可偏偏又是当着师父和从师弟面前输的,一口气无处消受,瞬间化决堤哭嚎。

此刻的大师兄,也不管什么身分不身分,面子不面子的了,挂着一脸的鼻涕泪血,哭着嚎着,向小闯扑去。

小闯越打越有信心,后来干脆连手都不用了,只用巧妙的步伐,就把疯了似的大师兄憋得连滚带爬。本来刚才那一记重拳,就已经连本带利的偿还了小闯这些年受的委屈,可显然大师兄还是不依不饶的在那丢丑,连小闯都有点过意不去了。

“够了!”

随着周天易的一声厉斥,准备再爬起来的大师兄,没再爬起来,坐在那里痛不欲生的干嚎不止。

梁库一路欢呼着飞奔而入,一把抱起了小闯,又是拥抱又是尖叫,一句话形容,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折腾好了。

正当梁库拍手大声叫好,众师兄弟一脸羞怒的时候,有两个人的表情看起来极不相衬,一个是躲在角落的房东老太,一个就是周天易。

他们的震惊,绝对不是普通意义的惊诧,在他们的眼中,似乎让人看到了SHI JIE MO RI,但让人难以理解的是,除了无比震惊外,周天易的嘴角还挂着一丝诡笑。

就在小闯和梁库欢庆胜利的时候,古傲向吴姨等人,诉说了自己的那一段秘密。

那还是在念大二的时候,有一天,校内一位知名的考古教授找到了他,古傲当时还没奇怪,虽然自己在玩古界的名头很响,但本身却是读中文的,平时跟教授几乎没有接触,不知道找自己有什么事。

教授把古傲请到了自己的寓所,并很诚恳的说出了来意,他通过各方渠道,知道了古傲在古玩界的人脉和造诣。

教授想请古傲帮忙,在盗墓和文物贩子的群里,打听一块古玉的下落,因为自己身为名牌大学的知名教授,与盗墓集团和文物贩子打交道,一是不熟,二是不妥,所以最后无奈下找到了古傲。

古傲立刻意识到,教授要他帮忙找的东西一定重要非常,对这类机密隐私,古傲虽然很想知道个究竟,但也不好刨根问底,只想等教授自愿的告诉他。

可教授并未多说,只是给古傲画了一张古玉图,告诉他说,这块古玉跟一个民间传说有关,最后还少见的补充了一句,如果真的找到,一定重谢古傲。

这就让古傲更加有想法了,他把那张小图拿回去反覆研究,发现此玉不但造型古奇,而且从玉雕手法上看,完全不是一个年代的产物,凭他古傲如此了得的断古经验,竟然看不出一点头绪,料定这块古玉来历非凡。

古傲边说,边找了支笔,就在桌面上画了一张图,那图上所示,正是朝歌也在寻找的婆婆手中的那块仿玉。

吴姨母女还有老王、蝎子眼,虽都是见过世面的,但对古董玉器的了解,仅仅都是知道它付钱而已,深知能被古傲这小子看上的东西一定错不了,小叶已经忍不住问:“那一定很值钱吧?”

古傲迷茫中痴痴的看了小叶好久,好像是在想如何回答小叶,但最终不置可否,就接着讲了那段往事。

古傲肯定了这块古玉的潜在巨大价值后,开始认真着手在自己的那个圈子里撒网找线索了。

对于寻找的难度,他是有心理准备的,连自己和一位知名考古教授都无法确认来历年代的古件,恐怕天底下没几个人能知道。

实际的寻找难度,更远远的超出了古傲的预想,他几乎找到了他所有能找到的行内人,也想了所有他能想的办法,竟然耗时一年,仍是踪迹皆无。

古傲曾有一段时间甚至怀疑,那块奇特的古玉根本就不存在,但每次看到教授的认真神态,再参考了教授的为人、名誉、地位等等,怎么都觉得教授不像在说谎,况且一个大牌教授,至于跟一个有着劣迹的学生撒谎吗!

但无论如何,那块古玉还是没有一点线索。

转眼已经大四了,经过了一年的折腾,古傲已经越来越没信心。教授却仍是兴致不减,为这还特意请了一个月的假外出,究竟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这一个月,没有教授的督促,古傲完全放弃了努力,毕竟大学最后一年了,毕业前需要准备的事情,还有太多太多,里外一忙,也就把事忘了。

以至于一个月后,教授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有点觉得突兀。

这次外出回来,教授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神色犹豫,气色惨淡,明显这次出去是一无所获。

教授再一次把古傲叫到了自己的寓所,他对那块古玉仍然念念不忘,但让古傲更觉突兀的是,就在这次见面后不久,教授急性心脏病突然发作,死在自己的寓所里。

古傲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沉默了,脸上的表情有两分似乎是在为教授的死哀思,八分却确定的遗憾,因为从头到尾,他都不知道这块古玉为什么让一个大牌教授如此挂念,而这又恰恰证明了,这块古玉很可能隐含着巨大的价值。

吴姨母女,还有老王、蝎子眼,四双眼睛干干的瞪着古傲看,虽然他们最初想问的,是古傲从哪里得到闻广清那里,密藏着无数价值连城古董的消息,因为他们怀疑,有人把他们的行动泄漏给了另外一批骗子同行。但古傲久久没有说出资讯来源,却扯到了一块古玉,他们并没有不耐烦,因为他们都隐隐的觉察出,此事绝不简单。

古傲正在一点点的从头说起。

古傲被开除了,他被校方以“盗卖古董,屡教不改”为由开除了,而此时距离毕业只有不到一个月。

其真正的原因,还是校方隐隐觉得,古傲似乎与教授的突然死去有些关联,因为很多教授、讲师,甚至是学生,都感觉到了教授近期的反常变化,而且在教授保留的笔记里,凌乱的记录著有关一块奇特古玉的资料。

校内的几位资深教授,一起对这块描述的古玉进行了研究,但得到的结论都是,此玉不合古代一贯的玉文化规律,很可能是某种神秘古老巫术的祭品。
经反应,校方又找到了古傲,因为教授在反常后期与之接触很频繁,而古傲又是被校方早就记录在案的问题学生。

古傲本人都是处在云里雾中,又如何回答得出校方疑问?结果就成了此次事件的第二个受害者。

被开除的古傲,很是郁闷了一段时间,除了因为还剩一个月就要毕业了却被开除,更多的还是为了那块神秘的古玉。

在社会上混迹了一段时间后,古傲通过四处打听,虽然无法知道教授遗留下的笔记里,到底记录了什么,但却知道了,教授最后请的那一个月假,是去了一个叫“广元”的古镇。

就这样,古傲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了广元古镇。

古傲最初到达后所遭遇的经历很相似于朝歌,在全镇进行了拐弯抹角的探听后,发现全镇的人,没一个说见过这里曾长住过一个月的教授,以及关于古玉的任何资讯,忽然让古傲有了种古怪的感觉。

古傲外表上,完全是以一个来休闲度假者的身分,在广元住了一个礼拜,和谐安闲的氛围,让他像是回到了梦里的童年。

每天早晨,阳光从火车站候车室的窗户透射进来,他从长凳上醒来,有一种对生活的无限舒适感,站起来狠狠的伸个懒腰,再看着零星进出等车送站的人们,还有柔和太阳下,古镇懒洋洋的生活调子,他真的有点怀疑是否曾认识过教授这个人,和他的那块神秘古玉。

第二章 超级组合

古傲除了好吃懒做、奸猾狡诈、好色贪钱外,每天固定看报纸,可以说是他身上唯一难得一见的好习惯。

但这个好习惯的养成,说起来却又有点让人哭笑不得。

古傲最初看报纸,还是老爸没去世前逼着养成的。

同是玩古界高骗的老爷,当然不是为了儿子多关心国家大事,而是凭他这个行当的几十年经验,报纸里的新闻资讯,通常隐含着大量的有价值的线索。

而且,许多骗子集团有大动作前,都要通过报纸招收所缺的专才,他们大多都是各种诚邀加盟专场店等方式登出广告的。

一个行当有一个行当的规矩,通常一个高骗每到一个陌生城市,不用四处探听,只要打开本地报纸一看,全城的大事小情,和骗行的各种动态,便能一目了然。

最能反应广元古镇情况的,当然是广元日报,就在车站广场一侧,有个宣传栏,那里每天都有免费的广元日报可看。这里成了古傲一天开始的起点站。

不过广元日报里的行情,跟广元镇一样平淡干净,古傲半字不落的一连看了四、五天,竟然没发现一个有关骗行的资讯。

靠!这到底算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坚持不懈中,第六天的周末副刊上,古傲终于闻出了些熟悉的味道。

那是一条登在显著位置的、既像寻人又像寻物的极简短启事——寻古玉,走失,有发现者重谢!

然后是联系方式。

加上联络号码,全部启事内容不超过二十五个字,真可谓简短到了极点,而且好像故意模糊到底是寻人还是寻物,但有一点表达的很清楚:寻古玉。

古傲露出了坏坏的笑容,这种手法他太熟悉了,虽然还不能完全肯定发启事的就是同行,但其中似乎一定有些文章。

他随又想到了“寻古玉”那三个字,脑袋不禁一转,自己也是为了一块古玉而来的,该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随即又自嘲一笑,哪里会那么巧!

进而对自己这段时间因古玉古镇与教授的诸多古怪,而有点疑神疑鬼的心理,做了下自我辅导,告诉自己:人可以胡思乱想,但绝不要把胡思乱想当真。

但古傲最终还是准备试试,毕竟目前没什么事情好做,就当小小的消遣、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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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23:53:28 | 显示全部楼层
炼烟异人

“但真正让术界人开始怀疑八门的,还是十几年前,发生在古镇的一次地理异变。”

地理异变?

朝歌虽然没说话,但疑惑的眼神有似语声。

谁知,看到朝歌疑惑,房东老太却生出更大的疑惑来,又奇怪的看了眼朝歌: ”奇怪,来了这么长时间,你真没觉察出古镇的怪异风水格局?”

朝歌虽然观察到整个古镇的建筑群风水格局,几百年来都是按照某种蓝图延伸的,但似乎还够不上”异变”两字,显然婆婆的话另有所指。

情况不明,朝歌未作正面回答,只是为了打消婆婆疑虑,解释道: ”有关神易的术界往事,我的确了解的很少,否则也不会送上门来了。”

房东老太看朝歌不像是装假,惊疑不定中,指引道: ”既然懂得阵衍,相信你的导引也已经有一定的基础,你只要在这里任何一处的风水格局中,运行你的术力,马上自知。”

朝歌本来就对自己体内的术力存有隐忧, 自从在戏院里与花娘一战后,就更加对术力刻意回避了

现在听房东老太说的怪异,不得不启用一试。

小楼大门朝南,正属火旺之宅,只要用术力把南宅火气稍加转接,桌面上的蜡烛就会明亮异常。

朝歌摸清格局后暗运术力,虽然久久不用,但稍一提领,仍顺畅如流,可就只是一旦把自己术力融合到宅气之中时,忽然发现本属南宅火性的地气,丝毫没有回应。

朝歌又暗暗加了把力,可自己的术力,仍是如石沉大海般无处着落,这种情况,就像所处的整个宅院如同海市 楼般,只有虚影并无实质,而这又怎么可能呢?

如此怪异的风水地理,还是朝歌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惊疑不定中, 目光如炬。

吴姨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一老一少在搞些什么

房东老太接着道: ”这种情况,是因为有人用强大术力,把整个古镇风水格局的主脉强行封闭了导致全镇风水虚有其形,而无其实。

”遍看当今术界,有这样能力的只有三种人,一是神易后人~~”

说到这,老太微微摇了摇头,因为从刚才的状态看,朝歌虽为神易后人,但远远还未达到那个境界。

”二是楚风的三大门人。”老太又摇了摇头: ”但至今没见他们的踪影。”

老太继续: ”那剩下的也只有八门中人了,虽然单独每门并无这个实力,但如果八门聚合,那可就威力惊人了!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更有效的控制术人,再有就是针对神易后人。因为地脉被封,凡是依靠风水地理施展术力的奇人异士,只要身处古镇便无从发挥,空有一身术力,却比常人强不了多少。

梁库有点大觉不妙,刚才已经为全镇上万的术人犯愁了,现在竟又听说连朝歌的阵衍导引都面临失灵危险,这可真是漏屋偏逢连夜雨,秋天的茄子又遭霜。

但又一想,不对,既然都无法施展术力,那也就意味着什么王八门的,也用不了术力,嘿嘿,这样大家不就扯平了!

想到这,梁库得意的笑道: ”嘿嘿,既然大家都用不了术力,那也就没什么好怕了。哈哈,没想到王八蛋居然干这些损人不利己的傻事!”

梁库在得意傻笑的时候,朝歌却皱起了眉头。

虽然大家都不能用术力布局了,但八门的技击之术,还有第三阵营的各种不依靠地理风水而起作用 的奇门杂术,光这两样用出来,敌我的对阵形式,就已经如同鸡蛋碰石头了,再加上全镇的可怕人数。

就算一人一口唾液,也够把人淹死了。

果然,房东婆婆冷笑着: ”嘿嘿,你不是很喜欢看什么武侠小说吗?应该还记得我说过的八门武功。

梁库这下傻了。

说了半天,一个疑问早在众人的心里产生,最后,还是心直口快的梁库问了出来: ”说了半天,您老太又是什么来头呢?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来讲出这些呢?”

房东老太想了想: ”我们炼烟氏虽然懂得术力原理,但却不习导引,也不练武功,应该算是最不中用的杂术中人吧,嘿嘿, 问我出于什么目的,可真有点一言难尽。”

众人听到”炼烟氏”三字已经新奇无比,又听老太对于目的似有难言之隐,就更加欲知详情了。

刚要细问,却忽然一阵尖锐的警笛声, 由远及近的传过来。

片刻,三辆闪着刺眼警灯的警车急停在门口,七、八个提着枪的员警,神色凝重的向院子走来,你甚至能听到他们迈步时裤腿之间发出的摩擦声。

就在第一个员警的第一条腿迈进小院的时候,忽然一柄大号杀猪刀飞来,旋转着带着风,不偏不倚,一下子楔入到后脑,刀身一没入半,在前额突凡的露出一个刀尖,员警一声没吭的倒下了。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一对还穿着胶皮围裙的屠夫夫妇走过来。妇人上前轻轻一提,把镶入员警脑中的那把大号杀猪刀抽了出来,然后就和手上拿着一把挂猪肉用的铁钩的老公,大开杀戒了。\'

一个用杀猪刀连抹带捅,一个用挂肉勾子随手一撕,有的胸口裂开,血如喷泉;有的肚子被撕,肠子流了一地。

凶神恶煞般的夫妇俩手上不住,脚下不停的往前走,真像是把七、八个员警全当了猪; 一般。动作之快,令人眼花撩乱。

可惜了几个员警,还没来得及扣动手枪扳机, 自己身上就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口,喷射而出的血,溅 了屠夫夫妇一身一脸,两人却面无表情,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的这座小院。

突如其来的这一幕,把楼上所有人都惊呆了,小闯和小叶开始狂呕,梁库也有点坚持不住了,就算亲身经历过生死搏斗大场面的朝歌,此刻也不得不被院外的血腥所震惊。

房东老太皱着眉,两眼如鹰: ”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动手了!”

等所有员警瞬间被开膛破肚后,这对夫妇却站住不前了,习惯的把刀在围裙上一抹,然后男的阴阴道: ”周天易,你看了这么长的时间也该看够了,想拿我们夫妇当枪使,嘿嘿,你还差远着哩。我只是

早看这八门的走狗不顺眼了,所以替众位开个路,各位如果想进,我们夫妇给你们把门。”

话音刚落,周天易果然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哈哈一笑: ”哪敢劳两位把门,只是我还有些自知之 明,要想进这个门,论资格还轮不到我。”

开膛破肚夫妇就和周易天互相礼让起来,样子真是诡异异常。

忽然一声怪啸,一条长棍从夫妇俩的前胸一 而过,棍去仍是不停,两夫妇看着从自己胸口被带出 的肺叶肉血,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黑铁匠已经窜到前面接到了棍子,不耐烦道: ” 个 ,要进就进。

周天易一脸微笑礼让,铁匠闷声闷气: ”我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不过俺铁匠不怕,我就打这个头 阵,他娘的,再过一会八门的人来了,你们谁也别想占到便宜!”

此话让朝歌等人一惊,这势如鬼刹的黑铁匠已经让他们觉得, 自己的生命真的如同蚂蚁般脆弱了。

他竟然还是如此畏惧八门之人,看来房东老太刚才所讲句句属实,每个人心中都狂呼不妙。

古傲等人更是如同恶梦之中,不过这个恶梦如果真只是个梦也就好了,偏偏它是真实的,甚至让你能听到肠子流出来的滑动声。

就在这个间隙,谁也没有注意到,房东老太已经走下楼,颤颤巍巍的从厨房里提出一个小煤炉,立在院子当中,引火起灶,又在上面架了一口小铁锅,黑乎乎的不知道在锅里加了什么东西,就那样若无其事的慢慢翻炒起来。

梁库头一仰,差点惊翻过去: ”我的老太太呀!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作饭~~”

刚说到饭字,一眼 到院外流了一地的黄白血红相间的内脏,梁库终于忍不住,一口呕了出来。其势更甚小闯和小叶。

朝歌虽然也心头一紧,但很快又稳了下来,从刚才的一番话和镇定的神态看,老太太绝不是一般人,她既然敢出去,就一定有她的应对之术。

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周悄悄的围上来密密麻麻的人,但都在一定的距离内停住了。

铁匠嘿嘿一笑: ”如果没人跟我争,那我可就进去了。”

转身往院子走来时,铁匠就一眼看到了,院中正在锅里慢慢炒着什么古怪东西的房东老太,于是道: ”我知道你老太婆有些门道,识相的就乖乖地炒你的东西,我只要那两个外地小子。”

言罢,铁匠就一步迈了进来,可刚走了两步,忽然脚下一软摔倒了。起来的时候就变了一张脸,吃吃的笑,样子活像是看到自己做了皇帝般,捡起本是自己的那条还粘着血迹的黑铁棍,不住的惊喜:

”宝物!宝物!”

然后回头往外看,一步抢了出去: ”宝物!宝物!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铁匠边念听着,边拿起地上屠夫手里还 着的那根铁钩,像是天下至宝,左右不知道藏在那里好忽然眉头一展,拿起屠妇的那把大号杀猪刀,撕开衣服就把自己的肚子刨开了。

肠子呼啦拉流了出来,铁匠竟然没有丝毫痛意,还笑着把那只铁钩使劲塞到破开的肚子里,然后用衣服裹了裹,生怕被人看到似的往外走,没注意踩在自己流出来的肠子上,一 绊倒,就再也没有站起来。

这一幕比刚才的更加令人心惊胆颤了, 当那些意图冲进来的众人,发现老太锅里炒的东西 升起五彩之烟时,立刻意识到铁匠的古怪之死,必定与这邪门儿的彩烟有关。

那烟在院子周围凝结成云,月光一照,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所有人都急忙捂住鼻子,瞬间消失在阴影里。

房内众人也意识到了那烟的危险性,不约而同的捂住鼻子, 同时手忙脚乱的去关窗户。

朝歌却仍镇定的守在窗前,这时众人才开始注意到一个奇妙之处。

那渐渐在小院中蔓延开来的五彩之烟,就像有人操控一样,虽然烟气似雾无孔不入,整个院子和楼房如同被裹在一块五彩云里,但那烟雾漫到距离楼房墙壁门窗还有三寸距离的时候,竟然神奇的停住了,无论怎样扩散飘浮,这三寸之内,都如同真空了一般。

朝歌用手指在墙壁上摸了一下,染上了些深褐色涂料样的东西,隐隐散发着不易觉察的药味。

想必就是这种东西发挥了奇妙作用,阻挡了毒烟入侵。

朝歌又想到她还未来得及解释的”炼烟氏”,不禁对房东老太更增添了几分神秘感。就只是看到铁匠的惨死之状,实在觉得老太的手段太过令人生寒了。

这时,院子里传来老太的说话声: ”师弟,你来了!”

一阵吱噶吱噶声从阴影里传了出来,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头子,推着一辆当街贩卖糖炒栗子的小车渐渐出现在院前。

缓缓走近的老者费力的抬起头,月光下,依稀可见整个面容虽然已经老态毕现,但仍可看出年轻时眉清目秀的影子。

他腰上还系着根绳子,一头拴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壮小伙子,眉眼神似老者,此时正在追着一只萤火虫,每到快要抓到时,就刚好被腰上的绳子牵扯住,不时的抱怨连连,给人的感觉很怪异,其神态就像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常常对老爸耍赖抱怨,想解开腰上的绳子,但绳子上的结巧妙异常,儿子没有一

点办法,就在那里 嘴赌气。

”几年不见,看样子师弟的炼烟术又长进了!”老太语气古怪,话里有话。

被叫做师弟的老者,回头对着还在赌气不前的儿子柔声说: ”乖,快叫师姑。”

傻儿子用力的摇摇头,样子坚决。

老者又哄道: ”宝贝乖,听爸爸话,晚上就让你去见你妈妈。”

傻儿子听到这句话高兴起来,没几步就跑上前了,一直把腰上的绳子拉直到不能再靠前才停住,奶声奶气的对房东老太叫: ”师姑!”

” ,乖!”房东老太勉强一笑,却又似乎藏着一丝惋惜,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师弟,炼烟走偏,你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就不能收手吗?”

此时的老者,正在惨死铁匠的身边蹲下来,用手指抹了一点铁匠嘴角里流出的黑色血迹, 自言自语的: ”奇怪,哪味药出了问题?原本在还没迈进院子的那半步,就会发作的。”

朝歌到这时才猛然发觉,原来这个古怪的老者才是真凶,听他们的互相称呼,好像是同出一个师门,而且还似乎跟什么炼烟有关。

再看那小木车,下面一个燃着红炭的小火炉,上面一口黑锅,锅里黑糊糊的一些东西看不清,分明是正在加温,但却看不到一点烟冒出。

诡异气氛中,房东老太一脸阴沉警惕,好像随时防备着什么。

默默念听中,老者慢慢站了起来: ”看来,不管我怎么调治烟药,最后都总差那么一点点,哎!只要有那五口锅的任意一口,我的烟药都可以大功告成了!”

说话叹气间,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还在找刚才那萤火虫的傻儿子,脸上有种说不出的 ,真不敢相信,这神情会出现在一个以杀虐为实验的怪人脸上。

老者转身对房东老太道: ”师姐,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把那五口锅借我用一用吗?只要我炼成一剂烟药,一定完好奉还!”

房东老太: ”如果心性走偏了,就算把五口锅都给你也无济于事,还是先把你的杀性改一改,或许将来真有一日~~”

说着,老太欲言又止,偷偷的瞄了一眼正在发呆的傻小子。

一股浓烈近乎痴狂的杀意,从老者眼中一闪而过,随又叹了一口气: ”哎!师姐,别以为我一来就是向你要锅的。

”全镇的人几乎都知道了,你家来了位活神,不是我当师弟的多嘴,咱们炼烟氏绝对没这个能力把事情揽下来,就算你过了所有的杂术界人,恐怕最后还是过不了八门。

”不如你把那五口锅借给我,最近我的炼烟术大有突破,相信一旦有你那五口锅,就能把本门失传 已久的丹药重新炼出,那时候我们联手,或许还能保全性命。”

房东老太冷冷的: ”多谢师弟的好意了,不过这件事不是我想揽的,现在是推都推不掉了,至于那五口锅,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你的心性转正了,什么时候考虑让你试用。” .

老者的神色闪过一丝无奈与惋惜: ”师姐,你我同门一场,难道真要闹的不欢而散吗(”`

房东老太冷冷一笑: ”嘿嘿,如果你非想闹成这个样子,我也没办法。” &

老者摇摇头: ”既然这样,那师弟就直话直说了,今晚子时前我还会再来,见不到那五口锅,嘿嘿,别怪师弟不讲同门之情。”

房东老太冷冷一笑: ”不见不散。”

房东老太与老者一对一答间,楼上众人七嘴八舌的,对老太身分进行了各种猜测,可谓五花八门,无奇不有,可最终却猜不透老太的意图。

但很明显,无论老太的手段有多高, 以一人之身抵抗整座广元古镇,恐怕是 臂挡车。

最终还是房东老太解答了众人的疑惑。

她上楼来的时候,那尊小炉还在燃着,那口黑锅里的五彩烟还在冒着,院外四周也就自然还是那样静悄悄着。

据房东老太说,她之所以明知险恶,却还是帮朝歌等人的忙,并不是为了那个宝藏秘密。

当然,她不否认自己也对那宝藏感兴趣,毕竟世代留在这里,无非也是为了这个秘密,但真正的原因,主要还是不相信八门中人。

按八门的行事原则,凡是跟神易有牵连的,一律格杀勿论,就算她拱手把朝歌交出去,恐怕也难保全尸,莫不如把这个赌注压在朝歌一方,毕竟是神易的后人,拼一拼说不定也就过来了。

紧接着,房东老太又详细讲述了自己炼烟氏的来历, 以及她与师弟间的恩恩怨怨。

炼烟氏,最早源自修炼外丹术士的后裔,外丹没炼成,却研究出许多药理变化,根据不同时辰以及各类药物的搭配,竟然产生各有奇用的烟气。

房东老太的本名叫烟自霞,烟雾凝结起来,常常如晚霞之云;师弟叫烟自清,因为师弟练的烟是无色无味的,所以得此名。

房东老太讲到这里,不禁哀叹了一声,道出了有关师弟烟自清的一段悲凉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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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23:53:59 | 显示全部楼层
祖师锅

最初的烟自清,并不是现在这样,不但一点都不凶残,而且还是个很文气 腆的人,心地善良,从来不与人争,很多烟气的功效,必须要用一些活物来实验的,但每次他都不忍下手,也因此影响了炼烟术的提高。

他讨了一个好老婆,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恩爱百般,幸福万千。

但就在一次炼烟不慎中,妻子与儿子都被烟气伤到了脑神经,变得痴痴呆呆,那一阵子偏巧烟自霞出去采药不在,回来后,烟自清的妻子, 已经把自己烧死在家中了。

烟自清也因此受到了极大刺激,他把原因都归咎到自己没有用生物实验,而导致了烟术不高的过失,为了救儿子,烟自清开始疯狂的用活人来实验。

炼烟氏的各种烟丹里,有一种叫作”遣梦丹”的,可以设计并操控梦境。

如有人在现实无法得到或是达到的目的,就会如实把各种心愿说给炼烟氏听,炼烟氏燃炉生烟中,把此人的各种期望梦想,念给渐渐失去意识的人听,入梦者就会在药力的作用下,按照设计好的梦境进行做梦,常常以为梦境幻化成真,让人产生比吸食毒品还要快乐百倍的幻觉。

但除了上 之外,对身体生理并无病害,过去王宫贵族常沉迷此道>

好一个奇妙无比的”遣梦丹”,把众人听的心痒无比,如在梦中。

古傲如痴人梦话般的 语着: ”真的这样神吗?真的这样神吗~~”幻想中开始了天马行空,一会成了唐明皇搂着杨贵 ,一会赶着一千车的珠宝做了成吉思汗。

虽说这”遣梦丹”会让人如此享受妙用,但发明”遣梦丹”的这位祖师,却原本是炼内丹的。

他总是遇到各种虚幻境界无法突破,深知自己根性尚浅,后来转到外丹门下,根据这些境界炼制了这种”遣梦丹”,本是想告诫和考验弟子的,没想到被后世用来巴结权贵。

比”遣梦丹”更厉害的,就是烟自清一直在研炼的”幻真丹”,它可以不用入梦,直接就可产生 ”遣梦丹”的效果。

但它的弊端就是如果药力过甚,虽然给试烟者一次绝对的超前快感,但常常被实验者却无法从梦中醒来,神智总是停留在梦中,如果这种状态停留的过长,被实验者就会成为植物人,并且在逐渐萎缩中不治而死。

更可怕的是,炼烟者可以通过各种手段,来引导试烟者的潜意识,使其自身感官已经完全被虚幻代替,黑铁匠就是惨死在烟自清的”幻真丹”烟气之下。

听到这里,正发美梦的几个人,如同被泼了桶带冰砖的冷水,因为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铁匠的惨死之状,又隐隐的觉得,这美妙的”遣梦丹”有点狰狞可怖了。

本来,烟自清是想利用此丹,给老婆和儿子治病的,因为痴呆的人不好控制脑神经,可一旦入梦就可以被炼烟者控制了。

但因为现代的各种草药,对比古代都退化了很多,炼起来提纯不够,所以总是无法使丹药发挥最高效力,于是就想用烟自霞的那五口祖师锅,据说这五口锅的特性,可以把药炼制到最高纯度,从而达到古丹烟药的标准。

一提到那五口祖师锅,古傲和梁库一同来了兴趣,不禁四眼放光,期待着房东老太快快讲来。

房东老太就又讲述了那五口祖师锅的故事。

那五口古锅材质各异、巧夺天工,是炼烟氏代代相传炼制烟丹的圣器。

排在首位的就是软金锅,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奇金之锅,平时看上去软的像一 赤黄面团,用手一捏就成了一个锅型,更奇的是,都说足金怕火,但这一经火烧,竟然硬如钢铁,而且一直烧的通体黄红也不液化。

传说是祖师在锻造五锅时,总是无法使金在高温下不化,而只有纯金的高质性不跟其他东西化合,从而在炼制烟丹中保持各药的本性。

祖师一时之急,便受了古代铸剑大师的启发,开始用自己的血来合金冶炼,但悲惨的是,几乎耗尽一生心血,却没收到效果。

这一代祖师郁郁而终,弟子们就把这块金 与祖师合葬,但有一天电闪雷鸣中劈开了石棺,众人赶到时,只看到石棺的侧面印了一个人影外,祖师一根头发都没留下,而那 金从此竟然也神奇的有了属性,火越炼越如玉般通体透明而有硬度。

不知道是劈雷把祖师的尸体焚化,从而导致软金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还是祖师真的以身摄入。

此锅被尊为五锅之首。

珍木锅是一个上古珍木化石鬼斧天工而成的,造化奇妙的是,这木化石的上半截还没完全石化,保持着微妙的木性,而下半截完全石化,正巧可以加温,不让内层的木质烧化。

天水锅是由一块亿年黑河石雕成的,此锅每到下雨前会自动渗出水来,阴性极强,最接近水性了。

圣火锅,与其说是锅,还不如说是火。其只是万年不灭火种,并无锅形。据说长白山原始森林中有种地火,春夏秋自燃,遇冬深藏古木树根,遇水不灭,经万年不息。

祖土锅则是一个土陶,看上去最不起眼,但却相当珍贵,据说这是本门最早用来炼药的锅,陶质独特。历三千年而不腐,但从土质看确属一般,其背后一定有着比金锅更为神奇的传说。

五口祖师锅中,除了软金锅是为了保证药性纯一外,其他四口都是利用自身强盛无比的五行气,来弥补药力不足的。

续”遣梦丹”后,五口祖师锅又把众人的兴致,推到了另一个高峰。

梁库仿佛看到了自己搂着这五口锅吃饭睡觉,古傲好似摸到了一叠像帝国大厦一样高的美元。

说完祖师锅,房东老太话锋一转,又回到了烟自清的主题上。

烟自清的妻子**死后,心性彻底逆转,这些年来,为了给儿子治好病,疯狂的用活人来做实验。

以摆地摊、卖糖炒栗子为名游走各地,不知道有多少人成了他的实验品。

从今天一战看来,儿子虽然没治好,但炼烟的功夫竟有惊人提高,烟越来越清,普通人已经觉察不到了,而且药力惊人。就算身为师姐的她,也已经没有必胜的把握了。

梁库就急着说: ”靠!对比起来,我宁可落在黑铁匠的手里,也不愿意落在烟自清的手上,还好来个痛快的。”

悲壮中,又想到那五口神奇的祖师锅,眉开眼笑道: ”您不是有那五口祖师锅吗?炼出的烟药一定胜过那个老小子。”

房东老太却叹了口气: ”我虽然有那五口祖师锅,但这五口锅在炼药时都有严格的时间方位和一整套的秘诀,可这套秘诀自从八代前就已经失传了,现在这五口祖师锅只是当做本门的圣物供奉着。其实,一直没有借给师弟一用,其中也有这个原由。”

梁库一屁股坐了下来: ”费了半天劲,全白说了。”

古傲眼睛一转: ”哎,什么都是摸索出来的,不如把那五口祖师锅拿出来实验实验,也许能出现意想不到的效果。”

古傲说这些个除了真有此心外,更是希望看看这五口宝贝锅。

对于从小就跟古董打混的他,这样神奇的东西几乎只从神话中听说过,做梦都没想到,现实中还真有这种东西,而且这现实还被自己遇到了,就只是时间和地点都不太凑巧,不管了,看一眼这宝贝,就算死了也多少值了。

梁库奇怪道: ”这五口宝贝锅既然在您的手中,难道您是掌门吗?既然是掌门,还怕什么师弟?”

老太回答: ”本来按师弟的悟性,这掌门应该是他的,但因为过于心软,师父便觉得不适合当掌 门,于是我就勉强做了这个掌门。可没想到一旦心善的人狠起来却是这样的可怕,虽说现在他的烟术已经不在我老太之下了,却更不是掌门的料了。”

老太随即又叹: ”自己这把老骨头不在心上,可一旦药方和祖师锅失传了,可就无脸去见列祖列宗。

古傲眼珠子转来转去,一脸的垂涎表情。

梁库就拿他开 : ”为了整个炼烟氏,也是为了祖国的神秘文化得以发扬,在这危机时刻,我看古傲你就拜老太太为师吧!”

古傲正被说中了心事,但丝毫看不出脸红的趋势,反而一脸认真: ”虽然我古傲不算笨,但还有自知之明,这炼烟之术博大精深,一定要有个天才人物才能继承,所以这拜师一事不提也罢。

”但说句心里话, 自从我第一眼看到烟奶奶,就有种非常的亲切感,我自小爷爷奶奶去世的早,如 果烟奶奶不嫌弃,就认我做你的干孙子吧!”

靠!梁库已经要晕过去了,虽然几次交往, 已经知道这小子不但贪钱好色,但说什么也没想到,脸皮竟然厚到这种登峰造极的境界。

古傲是何等人,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他很明白老年人,尤其是上了岁数的老太太,最喜欢小辈的来甜言蜜语的套近乎了。

果然,一番表达,让本来古怪的房东老太,看上去感动了很多。

不过感动归感动,老太太并未被打动,原来她似乎是有意把这东西传给朝歌。试想一想,天下又有几个人的天分,能比神易后人还要厉害的?

再者说了,一旦朝歌接受了炼烟氏的衣钵,就算自己还不够资格做神易后人的师父,但多少也有了些师恩成分,这个高枝攀的可划算得很。

朝歌也从老太的言语眼神中感觉到了什么,只是对神功奇术向来持回避态度的朝歌,却没有丝毫接下这份厚礼的想法,但又不好冷了房东老太的一片热心,模糊道: ”只要我们齐心合力,未必没有办法过这一关,如果八门真的实际上已经控制了全镇,我想对于您师弟烟自清,他们不会坐视不管,毕竟八门想要的是我。”

这番话并未表明回绝,但也没表示同意,不至于让老太太当场绝望,更重要的是,一语点破了当前形势,全镇的人都想得到神易的那个绝世宝藏,而朝歌成了打开这个秘密的唯一钥匙。

他们相互争夺中,也必然相互牵制,朝歌这方众人正好可以利用这种纷争产生的空隙。

房东老太不禁暗暗心惊,看这个神易后人,就只是二十几岁的模样,虽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现在还没完全继承神易的骇世神术,但这么年轻,就竟然有如此冷静和洞察形势的能力,相信只要假以时日,整个术界又将掀起惊涛骇浪了。

眼看亥时已过,子时将至,虽然知道各方势力不会任由烟自清对楼内等人施以毒烟,但为了以防万一,老太还是提早做了准备。

况且烟自清的后面除了八门在外,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厉害的角色>

房东老太开始设烟布阵了。

仔细观察整个小楼,才忽然发现里面大有文章,墙壁许多地方装有暗窗,而且通气的暗格纵横,只要稍加布置,房内空气流通就会发生截然不同的变化。

每组暗格烟道的中心枢纽处,都有燃化烟丹的器具,一方面可以把外界攻进来的毒气疏通走,另一方面,又可以把房内燃着的毒气,弥漫在小楼的各个方向。

烟丹分三种,一种是丹香,样子像是燃香,方便点燃,但药力易散而且弱,主要是弥漫在各个出口、暗道起防卫作用。

一种是蜡封的丹丸,药力胜过丹香,在一个小碳炉里慢慢加温,它的烟具备攻击性,可以对进入小楼周边半径五米内的任何人,产生杀伤作用。

最猛烈的要算是第三种丹锅了,因为可以骤然高温,又可以大量用药,其出烟量和烟所达到的药力,对人以及任何生物都有异常的影响。

三种烟丹另一个有趣的地方是,虽然丹香最弱,但对接触到的人会以最快速度发作,会使眼睛内部的晶体糜烂,如不及时救治,很快就会顺着眼睛溃烂入脑。

丹丸烟气会让人产生极度的恐惧感,在你眼前可以出现各种恐怖的幻觉,在高度的精神压力下,可以诱发体内各种严重紊乱,如继续中毒下去,常常肝胆破裂,心肌梗死。

丹锅的药力是最慢发生的了,可一旦发生就很难解救,这种烟可以完全破坏人的神经系统,类似于烟自清迷杀铁匠那种。

三种烟丹是以对人的控制程度来分等级的,而不是时间快慢。

房东老太边布置,边把各种有关炼烟氏的手段讲出来,并告诫各人,要距离窗子和门远一点,越是这些地方,越是容易中毒。而且给每人一截发了霉的酸草枝含在嘴里,这东西可以解房东老太的烟毒。

这让众人皱眉不已,古傲和梁库还有朝歌,却毫不迟疑的把酸草枝含了进去。

古傲当然是怕死,不就是一截发了霉的草枝吗?只要是能保住命,就算是一棵发霉的酸树,他也能吃下去。

梁库什么苦日子没过过,这点对他来讲已经是小意思了。

朝歌却是懂得一点原理,别看这些霉菌,它们有着极强的分解能力,或许就是依靠这个原理来解毒。

蝎子眼看看连古傲这坏小子都含了, 自己也一口含了下去,还蔑视的看了一眼正在犹豫的老王,脸上骂了句,别看你是员警,可论狠劲跟老子差远了!

老王是看几乎所有人都含了他才含的,就算吃亏上当,也不是他一个人。

最后,剩下了吴姨母女。

吴姨咬着牙皱着眉,好几次后,才勉强的把酸草枝含了一截。

小叶本来就已经快反胃了,看到老妈的痛苦神情后, 当下就决定,无论如何也绝不吃这东西。

就在这时,忽然从一楼后窗传来异常声响,众人赶过去,被眼前的一幕恐怖画面惊呆了。

两个企图从后窗偷入进来的汉子,脸色黑青像是被活活吓死了,而且眼部已经溃烂的没了眼球,两道浓浆顺着倾斜的脑袋眼窝处往外流,更明显是中了丹香之毒。

小叶当场一阵狂吐,吐完了很 洒的拢了拢头发,二话不说,一口就把发霉的酸草枝放入口中,狠命的嚼了起来。

在烟自清还没来到之前,杂术人士开始轮番进攻了。

因为地脉已封,术力无法应用,进攻小楼打头阵的,大多是练习武术的悍夫。

有两三一伙的,有八九成群的,也有独来独往的。

他们拿刀提棒,横眉凶目,各揣心腹,本来就一直潜伏在小楼四周静观形势,企图坐收渔翁之利。

自从烟自清出现之后,众人因为惧怕烟毒,都不再急于进攻。可时间一长,又开始坐不住了。

且不说那个推小木车的古怪老头已经如何的厉害,再加上令人超级头痛的八门。如果他们一直这样坐等下去,神易后人是跑不了,可他们自己除了免费为别人做了看门狗外,其他是一点便宜都捞不到。

于是,他们在互相观望中,开始蠢蠢欲动了。

最先憋不住的,就是水鬼门的浑大、浑二兄弟俩,几百年前,他们的祖先本是江上吃黑饭的,可以整夜泡在江心,一等有船只经过,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船底下敲个洞,等船客发现船漏水,陷入一片惊慌失措时,就可趁乱偷窃。

财物到手后,再潜回水底,至于那船是死是活,他们从来不管。

到了现代,这一行越来越派不上用场了,水鬼门人就渐渐发展到岸上来,从暗偷到明抢,总算是没全辱没先人们的辉煌。

浑大、浑二两兄弟,继承了水鬼门从斗杀术到暗窃术的各种技俩,其中本来应该是必修的潜水换气术,现在却成了可有可无的选修科目。

不过值得这两兄弟庆幸的是,虽然是选修科目,但当初因为师父的偏好,而很是认真的逼着他们练习过,没想到今天终于用上了。

因为通过刚才这一场斗烟,连傻子都明白,只要不呼吸,就算这烟再毒,也是拿人没办法的。

嘿嘿,虽说祖宗传下来的这换气术,除了潜水,连狗屁都不顶,但此刻却赶得正巧,要说闭气不呼吸一天有点难,但若是一、两个小时,还是轻松自然的。

老太婆若是没了毒气撑腰,那还不是任他兄弟摆布?

至于神易后人,肯定是因为地脉被封无法施展,否则也不会让一个老太婆来充门面了。

想一想,师父还真有先见之明,好像早知道我们两兄弟要有今天这一关。这也正是兄弟俩决定先闯头阵的主要原因。

浑大、浑二两兄弟正暗暗窃喜,就在他们边从后窗潜入,边做着活捉神易后人白日梦的时候,他们却说什么也没想到,老太太的三种烟毒,正悄悄地潜入他们的毛细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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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23:54:12 | 显示全部楼层
迷捕

当进入小楼五米半径的时候,浑大最先有了感觉。

他忽然没来由的心跳加剧,刚刚眼前那再普通不过的小楼,此刻竟然变成了一口巨大的、涂着血红朱漆的棺材。

小楼后窗玻璃上的偶尔反光,就像一条盘在棺材内的巨蟒,闪现着青幽幽的眼睛,正等着他们兄弟俩送入蛇口。

很快,浑二也有了感觉,兄弟俩又不能说话,因为这换气术一开口就泄了,只能用惊恐的眼神互相对视,完全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

要说兄弟俩虽然在镇上装出一副安分守己的良民状,但在外面杀人掏心、活吃人肉,什么场面没见过,但此时此地所发生的,却是平生未曾遭遇的。

他们每踏前一步,体内的神经线就好像被两座绞盘狠狠的拉紧,相信此刻发出的任何异常声响,都会立时让他们崩溃。

距离小楼的后窗还有半米之距了,鼻尖都已经滴落冷汗的兄弟俩,又互相对望了一眼,究竟是进还是退。

浑大咬了咬牙,几百年来,不就是为了等这个机会吗?

人的机遇有时真的很矛盾,有时人的狠劲会造就成功, 同样这种狠劲也可以带来毁灭。

浑家兄弟俩挨过炼烟氏丹丸的那五米恐怖半径后,终于没能闯过丹香第三关,就在撬开窗子的一刹那,浑家兄弟的眼睛,像是被注射了一剂强硫酸,甚至能听到眼球晶体化成浓水那瞬间发出”噗”的一声。

这一声音,这一变化,这一景象, 同时让两兄弟苦胆破裂,一命呜呼。

当然,这种结果对于他们来说, 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因为就算他们闯过了丹香这一关,最后还是会被丹锅之烟迷惑意识。

这两位死景颇为壮烈的浑家兄弟,正是让小叶毫不迟疑吞下发霉酸草枝的那两个壮汉。

浑家两兄弟的带头行动,在围困小楼的杂术群里,引发了一个连锁反应,他们并不清楚这兄弟俩是 否得手,但也正是不清楚,他们才更加急于行动,如果真的因为自己的迟疑,被这两兄弟得手,那他们可真是连肠子都要悔青了。

第二批忍不住准备攻入的人,瞬间成百倍增长,各门杂派竟然有数百人之众,从各个方位向小楼黑森森的压了过来。

他们每人都用多少能解毒的浓茶水浸湿厚毛巾,裹在鼻口上,手中各种寒刀锋刃,在月光下闪闪刺人,如同一群随时可以把任何生物撕得粉碎的恶狼。

眼前这情况, 已经引起楼内众人的注意,古傲等人开始慌了,就算老太太的防御系统如何完备,可一旦这群恶狼似的术人一古脑的冲进来,数百人中,总有几个、十几个侥幸活下来的。

想想那对屠夫夫妇和黑铁匠的杀人手段,恐怕任何其中一个,都可以把自己这群人像蟑螂一样灭掉。

吴姨母女干脆不往外看了,坐在一旁,抱在一起。

要说还是老王和蝎子眼是见过场面的人,看看他们俩,虽然同样也是发慌,但心里已有主意,到厨房里各自摸了一把菜刀紧紧握在手里,一副硬汉形象。

古傲给自己打气道: ”对!跟他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一双赚一个!嘿嘿,哈哈~~”

蝎子眼忽然双眼无神的望着外面,不无悲惨道: ”杀人家?还是别做梦了,这刀我是留着自杀的。

古傲: ”好!那咱们就~~呢?”

朝歌还是一如既往的站在二楼窗前,冷静观察着,他几乎能数出可以看到方向的进攻人数,从而默默估计出其他方向一共可能的人数。

梁库守在他身旁,一会看看窗外,一会看看朝歌,看窗外的时候神情紧张,看朝歌的时候,又多少找到了些精神上的安慰。

小闯则瞪着一双虎眼盯着外头,一对小铁拳 得紧紧的。

只有房东老太看起来最悠闲。

她偶尔向窗外瞥上一眼,然后就像老太太做针线活似的,一根一根、一颗一颗的分类她的烟丹,计算着各个机关处烟丹燃尽的时间。

在她心里,只要小楼的三层防御系统运作正常,别说是人,就连带膀的苍蝇,也休想飞进来半条腿。
从院门正面摸进来的只有两伙人,加起来也不过五、六个,奇怪的是,就属正面大门好走又宽阔,却进来的人最少,大概是都在想,越是好走的地方,越是机关重重。

而且这立在院中央、还在阴魂不散飘着烟的炉灶小黑锅,正对着大门通道,这东西看一眼就让人发毛,更何况逆烟而上了。 . &

敢从这条道走进来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世上罕见的术界高士,一种是大脑高度不发达者,学名一-白痴。

不过,现在从正门摸进来的这两伙人,既不是所谓的术界高士,也不是白痴,他们的大脑虽然不是很发达,但还没到高度不发达的程度。

他们之所以敢从正门摸进来,完全是迫不得已。

因为小楼的其他方向,早被其他各门派霸占了,本来他们还想跟各门各派争个公道,但仔细一对照,小成比例的人数,又看了看对方如狼似虎的眼神,还是算了吧,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了。

说来也凑巧,正面摸进来的这五、六位虽然分属两伙,但认真论起来,远祖上却是同门,都是结合术数练形意拳的,而且拳架上又都以虎形为主。

不同的是,其中一伙的祖辈,常以走 兼做师爷为生,渐渐繁衍到现在,后世子孙支脉大都定居城市,也沾染了许多市井俗气。

这一伙人,领头的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外表看来也算是仪表堂堂,可是一张嘴,便现出一副尖酸势利的婆娘像。

另一伙则是道地的山沟农民,瘦小干黑不说,又有很严重的罗圈腿,走起路来一拐一晃,飘飘忽忽,说什么也看不出半分虎的样子,倒是像条十足的山地病猫。

因为这样,差点被同是形意虎门的婆娘汉鄙视死,张口闭口不是乡巴佬就是老病猫。

本是同祖同门的,乡巴佬的一方领头人,本想和婆娘汉这位城里亲戚攀谈攀谈,套套近乎,没想到人家半只眼都没瞧得起自己。

这也算了,还张口闭口乡巴佬的,要知道,尽管外表形象有点类似老病猫,但乡巴佬可绝对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因为常被人瞧不起,平时最嫉恨别人鄙视自己是乡巴佬了,如果有谁如此冒犯了他,必定想出各种阴损的办法报复回去。

就连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有可能让他联想到鄙视,立时把他刺激得如同一只炸起毛的猫。久而久之,又多了个雅号一一 经猫!

神经猫现在面对这位同门大汉肆无忌惮的鄙视,肝火早烧到了脑门,一时又不能来硬的,便咬牙切齿,眼球欲爆的骂道: ”死八婆,咱们骑驴看唱本一一 着瞧!”

虽然沾亲带故的,但死八婆实际上是不屑与神经猫为伍的,没办法的是,不管他怎么假清高,在别人眼里,他和神经猫都是属于一个档次的。

但又不甘心落在人后,于是死八婆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似的,一左一右与神经猫各带着自己的人,从正门摸了进来。

在院外没有茶水棉布蒙上鼻口的时候,两人叭叭歪歪的你一句神经猫,他一句死八婆的嘴斗个不停,可一进入彩烟范围,那种充满尖酸恶毒的对骂,立刻用飞刀似的眼神来代替了。

即便院门很大,院子很宽,这两伙人的行动很明显,但因为心里害怕,走起路来还是显得像是作贼。

他们尽可能远的绕开那个小煤灶,往小楼靠拢,死八婆向神经猫使了个 厉飞眼,大概意思表示:神经猫,瞧你那熊样!就不能勇敢点,把那个冒鬼烟的小灶一脚踢倒了!

神经猫立时飞剑似的回敬了一眼:你厉害,你怎不去踢?鬼知道里面还有什么机关。死八婆!

人心就是这样有趣,要死大家死,等死也没所谓。

最终,那锅烟料还在好好的烧着。

在进入到五米半径内的时候,丹丸烟毒在本来就有点神经质的神经猫体内发作了。

神经猫忽然觉得眼前的景物有点变形、有点虚幻,尤其是仍时不时的往这边飞眼刀的死八婆,怎么忽然看起来像是变成了一只巨大可恶的、公不公母不母的绿头苍蝇,嗡嗡的令人作呕心烦。

不自觉中,神经猫下意识的提了提手中一把有点苗家风格的锋利短刀。

死八婆似乎觉察出哪里不对了,因为在飞过来的眼神里,他发觉神经猫拿他有点不当人来看了。

很快,死八婆也发作了,在他眼里神经猫也变形了,变成了一只有着锐利爪子的、炸毛血眼的疯猫。

他已经不是下意识了,而是很确认的举起了手中的那把很秀气、很女人的鸳鸯剑。

终于在药力的诱发下,神经猫和死八婆的嘴斗,最终发展壮大成械斗。

两个领头人都动手了,那几个跟班的,也自然迷了魂似的互相拼命起来。

这乒乒乓乓的一斗不要紧,在摸进小楼四面八方的几百人里,引起了可怕的连锁反应。

本来他们在丹丸的药力作用下,互相提防的敏感神经和恐怖幻觉, 已经到了极点,就像是晒了八百年的干柴,稍一点火马上猛燃。

一时间,在小楼周围不到二十米的狭小空间里,几百个狂人疯了似的互相屠戮起来。

通常是手中刀刚刚插入一个人的心脏,几乎是同时就感到有三把利刃从不同角度撕开了自己的身体。

失去控制的疯马、疯狗很可怕,失去理智的疯人更可怕!

在几乎已经超出人体极限的尖叫声中,很快几百人锐减到几十人,最后是十几人。

奇迹的是,在这生存下来的,几乎各个都是杀人魔王中,竟然出现了死八婆和神经猫的身影。

跟刚刚不同的是,死八婆双臂已断,还有一只胳膊连着一层皮,挂在膀子上一荡一荡;而神经猫两眼已经成了血窟窿,像是被什么两齿利器刺瞎了。

他们的生存的确是奇迹,残酷造就的奇迹。

拼杀中剧烈的疼痛,让他们稍稍缓和了一下烟丹药力,为了在众多强敌中生存,失去双臂的死八婆和瞎掉双眼的神经猫,组合成了一对绝妙搭档。

他们紧紧靠在一起,一个用眼一个用手,两人本来就是同练虎形拳的,配合默契自如,虽然险象环生,最终生存了下来,可他们带来的师兄弟却全都死光了。

几个浑身是血、断臂残肢的杀人魔,通过一场歇斯底里的发泄,闯过了小楼第二层防御的五米半径。

可说什么他们也不会想到,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更加恐怖残酷的第三层防御。

比他们想像的还要快,在踏入小楼窗门的所有人中,眼睛几乎是同时感觉到一阵钻心的奇热。

接着他们就听到了,从自己眼窝脑中传出的一声爆裂声,瞳孔化成了一股浓水,迅速的向脑内腐蚀进去,人一下子变的像是着了火的疯牛,挥着刀斧没命的四处砍杀,没挣扎多久,便烂成一个空脑壳。

其中一个最为凶悍,发觉不妙,干脆用手指活生生把自己的眼睛抠了出来,挥舞着血片大刀,凭感觉冲上小楼。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一直在楼上静静观看的房东老太,有点惊慌得不知所措,她实在没想到还有这样凶悍的人。

眼看血魔一样的大汉就要冲将上来,虽然眼睛已经瞎了,但其威怒发狂,恐怕楼上没一个能幸免于难。

大汉又逼近了一段,再上一、两个台阶就要冲进房内了,此时朝歌也发现了异样,快步冲到门口,眼前寒光一闪,几乎能感觉到大汉的刀锋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大汉的脖子从里到外烂开了一个小口,小口扩散的速度比大汉的动作还要迅猛,眨眼大汉一根血淋淋的喉管全都露了出来,扑通一声,大汉跪倒在楼梯上,双手摸着越烂越细的脖子,惊恐之状难以言喻。

原来刚才慌忙间罩在口鼻处的棉巾脱落,毒气迅速侵蚀进了呼吸系统。如果不是如此,后果真是不敢想像。

连一向阴沉的房东老太,此刻一颗老心跳动的几乎难以承载。

但奇怪的是,如此血腥的场面,却并没让朝歌感觉惊天震撼,也许是因为一走路来惊险不断,让朝歌的承受能力逐渐增强,但此种解释,又让朝歌自己隐隐觉得并非完全如此。

究竟为何,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知道是因祸得福,还是更加残酷,因为第三层防御的丹丸,主要是通过与瞳孔晶体的混合物产生腐烂作用,恰巧神经猫的双眼早已被破坏,所以虽然和死八婆一同跨进小楼,但却没发生什么事,而鼻

口上的棉布,又防止了呼吸道传染。

死八婆就惨了,感觉眼睛里就像有两条毒蛇在往脑里钻,恐怖到极点又没发泄的地方,喉咙里发出恐怖的呵呵声。

神经猫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能感觉得出,此刻的死八婆生不如死,他稍稍犹豫了下,手起刀落,死八婆的一颗已经半空的头颅滚落一处。

跟在后面还没来得及进入小楼的人看到此景, 当时便吓傻了几个,仅剩下的一、两个疯了似的逃离小楼。

神经猫砍杀完死八婆后的第一反应,也是尽最快的速度逃离小楼,但眼睛已瞎, 一动步便绊倒在地,起来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亮,发觉自己好像进入到一个金黄闪烁的地宫,宝物堆山,古书成柜。

自己不是已经瞎了吗?怎么还能看的如此真切? ` .

在神经猫那张地狱般的脸上,忽然痴痴一笑,此时此刻说不出的诡异,第一层防御系统的”遣梦丹”发力了。

”你不是想要宝物吗?这些都是你的,快点藏起来吧!”

一道飘渺而又无法抗拒的老太太声音,在神经猫的脑海里回荡,一个幽灵般的身影出现在惨暗的楼道里,正是房东老太。

跟神经猫一样,刚才吓傻没来得及逃跑的那几位,此刻也被老太操纵着,傻傻的笑着,眼前出现了自己一直想要得到的神易宝藏。

为除后患,老太正想用师弟烟自清的手法,来迷杀这几人,身后传来朝歌的声音: ”也许他们还有用。

大概连朝歌自己都没想到,他会想出如此冷血的办法。

在刚才看到神经猫等人在房东老太的操纵下如同木偶,如果有可能的话,能不能利用他们,来对付外面攻进来的术人呢?

这些人都身怀惊人武技,而自己这方,除了老太太的烟丹外,便没有任何抵御方法了。

就像刚才挥刀冲上来的大汉,随着对烟毒的熟悉,攻进来的人势必越来越多,到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

在明白了朝歌用意后,房东老太心情颇复杂的看了一眼波澜不惊的朝歌,心里想:眼前这个年轻人 实在难以捉摸,没人知道他的体内藏着什么。

不过她还是不得不承认,朝歌的这个办法非常好!

于是,老太马上对小楼的三层防御系统做了改动,加大了丹锅和”遣梦丹”的药力,主要是为了迷捕攻进来的术界人为己所用。

一切准备妥当后,包括神经猫在内,房东老太又把刚才迷捕的几个术人,通过潜意识引导,隐藏在小楼各个角落处,专等偶尔有术人突破三道防线进入时,格杀勿论。

改造后的小楼,名副其实的真正成了一座活地狱,一座等待慢慢吞噬贪心术人的活地狱。

最早一批生还的人,描述了小楼里的恐怖情景,他们推断出弥漫在小楼四周的,绝不是一般毒气,而且是可以通过与眼睛发生溃烂反应的烟气。

于是,这次术人的装备比上两次明显提高,不但找来了防毒面具,而且还推来了一批氧气瓶。

没有防毒面具的,就土洋结合, 口鼻照样用茶水毛巾捂紧,然后砸开商店,找来许多可以密封眼睛的潜水镜。并且在进攻之前投掷石块,把院中的那个炉灶打翻了,锅里不再有烟冒出。

但又发现五彩烟气很重,久久不散。

没时间再拖了,周边术人们开始准备第三次进攻了!

无论封闭的有多严实,进攻的术人都忽略了烟毒的另一可怕隐密性,那就是通过皮肤的毛细血管渗入。

同样,他们没能逃脱丹丸带给他们的超级恐怖享受。

虽然这次学乖了,避免了互相屠戮,强忍着战战兢兢的迈进小楼的各个通道后,却被隐藏在那里的神经猫等人,一刀刀送上了天。

黑暗里几百人挤在一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又一场惨烈的自相屠戮开始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是超近距离的肉搏。

而侥幸活下来的一部分人,却又被老太太用改造过的”遣梦丹”洗了脑,虽然控力上还不能跟烟自清的”幻真丹”相比,但暂时还是听任摆布的。

现在他们和朝歌等人并肩一处,成了小楼的护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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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23:54:23 | 显示全部楼层
血红山川

古傲、吴姨等人,还没看过死了这么多人的场面,精神上倍受刺激不说,几乎吐完了胃里吐肠里而且看到被”遣梦丹”洗脑后的术人,对攻入者下手狠辣无比,就劝老太手下留情。

老太冷冷道: ”如果几位谁嫌自己活的太久了,就发慈悲吧,外面的人保准让你以最快速度与世长辞。“

事后,朝歌也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残忍,但又想不通,为什么在当时越是混乱,他越是能冷下心,真不知道是遭遇历练了自己,还是自己的体内本就藏着一个可怕的东西。

旁观蓄谋已久的周天易,终于带领着一帮人出来了,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推断除了院里冒烟的黑锅外,楼里一定有很多燃放毒烟的装置,如果想办法把整个燃放装置破坏掉,而又能保全神易后人的性命,用水攻是最妙不过了。

很快,全镇仅有的五辆消防车被弄来了。水枪高高的架了起来,集中在大门方向,对准了整栋小楼。

这下可愁坏了楼内众人,一旦高压水柱喷射进来破坏了装置,毒气横冲,不但无法防住周边,恐怕连自己都要遭殃。

危机时刻,忽然怪现象出现了,消防车司机神经的把车启动撞向民居,其他人有的坐在地上自己打 自己的嘴巴,有的互相攻击残杀,一切都好像失灵了。

混乱中,更有几个人把周天易架了起来,然后其中一个开车猛力冲过来,所有人一同撞死。

正当众人面面相 时,老太太说了句: ”一定是烟自清来了。”

果然,烟自清出现了,还是带着他的傻儿子,还是推着他那辆嘎吱作响的小木车。

他挑旺了炭炉,开始攻击了。

遍地都是死状恐怖的尸体,烟自清那张清秀的脸映着红火炭,一半明一半暗,看起来诡异非常。

奇怪的是,随着烟自清的炉火渐旺,楼内的人没发现任何异常变化,直到朝歌感觉到室内的气流有 点加快了,这才注意到所有暗道内的燃药都渐渐灭掉。

原来,烟自清现在所烧的烟,并不是攻击人的,而是利用小楼的流动通风系统,把自己的烟输送进去,然后再通过与各烟药发生反应,最后导致熄灭,整栋小楼的防护系统也就消失了。

一旦消失,也就意味着可以施展他的毒烟了,联想到中毒时的各种恐怖场面,每个人的脸都青了。

终于,意志最薄弱的小叶,开始出现幻觉了,她忽然以从没有过的女孩柔情说道: ”我给你作饭吃好不好?”

然后,她就拉着古傲坐在地上,还美美的不断往他面前端着什么。

这下把大伙搞\' 了。

房东老太严重道: ”烟自清开始进攻了。”

众人无比惊恐,又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房东老太道: ”就像那个死了的黑铁匠一样,所产生的幻觉,都是你平时心底最想得到的,或是最憎恨的,或是最爱的。”

听到这里,古傲不禁心头先是一惊,接着一甜,最后一酸。

惊的是,小叶竟然心里有自己;甜的是,小叶原来心里有自己;酸的是,此时此地,这是第一次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

接着出现幻觉的是古傲,他就更离谱了,双眼发直,有种可怕的歹毒,阴笑着从衣袋翻出所有的钱,然后像是擦着火一样,一张张的烧起来,每烧完一张,古傲就发出一阵可怕而又极悲的笑声,没人敢相信这样一个爱钱的人, 内心到底埋着怎样的秘密。

员警老王最辛酸,把临别跟老婆的一番话说了出来, 当了一辈子员警,却面临着家庭危机,这次肯降低身价,为有劣迹背景的古董老板出力,也全是为了子女。

蝎子眼狂哭不止,反覆在说着含糊不清的一句话,仔细听清了,才知道他原来在说的是: ”娘,儿子这辈子算是回不了头了,下辈子做牛做马,给您老人家还债!”

梁库忽然静下来,也不再笑了,从来没有过的认真! ! 道: ”小轻你回来啦?你别走,我去帮你把

朝歌叫来~~”

朝歌听了,心里一阵痛楚,梁库一直很喜欢小轻,但更高兴见到她和朝歌两人的幸福,朝歌开始隐隐觉得,其实,他欠了梁库好多兄弟债。

最后出现幻觉的,是房东老太和朝歌,房东老太渐渐感觉到自己快支持不住了,一直很冷静的她,开始显出恐慌来,她想拼命保持清醒,挣扎着叮嘱朝歌一定不要昏迷,接着就奇怪的像是对谁说: ”我 的乖孙儿哦,快再叫一声奶奶听~~”

一丝奇怪划过朝歌心头,但稍一深想就感觉头痛欲裂,渐渐的在觉得自己往下沉,就像坠进了自己 的意识隧道,往日往事开始不断的从自己身边一幕幕划过,这种感觉很熟悉,有点像当初花娘的命蛊,但又不同的是,好像自己的意识被人操纵和翻找着。

朝歌觉醒起来,他告诫自己不能消沉下去,烟自清正在利用潜意识,来诱导他想要的神易秘密。

可这一次完全与花娘那次不同,朝歌的意志力可以说坚强异常,但他忽然发现,这次无论怎样让自 己屏除杂念清醒起来,但越是努力就越是杂念纷飞,往事的一幕幕已经越过青年进入少年时代,这段时期,可以说是朝歌最不愿回忆的时期,充满了灰色的自闭场景。

等进入儿童时代的时候,天空一下子灿烂起来,因为他竟然看到了妈妈,朝歌开始渐渐的放弃了意志抵抗,顺着这个意识隧道一直的沉下去,沉下去,就像沉到了妈妈的怀里。

这一段最美好的时光很快也划过去了,接下来就是除了自己幼儿时的几个场景外,便越来越少有的见到任何东西了。

朝歌还在不断的往下沉着,过了幼儿马上就是婴儿,那是一种奇妙而古怪的感觉,没有几个人能回忆到自己婴儿的时代,但朝歌现在千真万确的回到了他的婴儿时代,单纯和谐而又静极的婴儿时代。

让朝歌开始有点不安起来的是,过了婴儿时代后, 自己仍在继续往下沉着,越到后来越黑暗,像是进入到了母体,又像是进入到了自己来到这个人世前的最原始状态。

这种生前的原始状态,又会是怎样的情景呢?

随着身体意识的下沉,虚无飘渺的意识界里,只剩下了朝歌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忽然下沉止住了,朝歌像是落在了一块地面上,前面隐隐的暗光处有一扇门, 门不算大,刚好可以走进一人。

朝歌像是被什么牵引着走了过去,迟疑片刻,终于伸手推开了它,顿时一股刺眼的碧光倾泄而出,让人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小小的一扇门后,竟然是一片发着耀眼碧光的远阔山川。

朝歌放眼四周,忽然又觉得这山水大川非常的熟悉,而且让他更加奇怪的是, 山川辽阔却一点声音全无,别说是鸟叫,就连半只虫鸣都没有。

朝歌跟随那个神秘的牵引力,不觉中似乎已经走到了整个山川的中心。

此时大地忽的一震,不知道什么时候,烟自清出现在自己身边,正惊恐的看着四周发生的可怕变化。

遍野的碧光开始被一种暗红色的地光代替,漫山遍野越来越红,连朝歌自己的眼睫毛、瞳孔,都变成了血红一片,那血红色有种说不出的魔力,好像把整个山川都化掉了。

朝歌的不安,开始罕见的转化成恐惧了,他真的感觉到, 自己好像从血到肉到静脉、骨髓,都在一 点点的被化成这片恐怖的血红。

就在朝歌感觉自己身体最后一部分都已经被化掉的时候, 自己的心跳也剧烈到了极点。

忽然,一切都消失了。

再仔细看的时候,眼前的情景,一时让朝歌不知所措。

尸体横陈,刀械满处,空地上一个贩卖糖炒栗子的小木车,正在静静的燃着炭火炉灶,一个怪异的老者,和一个有些痴呆的年轻人就在那里,如果还记的不错的话,这里正是旅馆小楼的院外。

只是不同的是,此刻烟自清已经倒坐在地上,无力的依靠在自己那辆小木车旁,一把钢锥深深的插入在眼睛里,暗红色的血,顺着脸流成了一条长线。

朝歌又转身看,身后正站着梁库、房东老太、古傲、吴姨等人,此刻正无比惊奇的看着自己,确切的说,好像正惊奇的看着自己的胸前。

朝歌顺着众人目光低下头,于是他看到了让他更加惊奇的情景

一股血红暗光,透过胸前的衣服,正绵绵闪烁着,朝歌伸手入怀掏出了那三片古玉,这血红暗光正是从这里发出,上面的山川图形,也都变成了血红一片。

天!这不正是刚刚意识隧道中,那扇门后的画面吗?

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算是超级镇定的朝歌,此时也惊的脑中一片空白。

”爸爸,妈妈来叫我们回家吃饭 !爸爸,妈妈来叫我们回家吃饭 !\'

忽然,傻儿子无比高兴的喊着。

朝歌又转过头,看到烟自清的傻儿子,正对着月夜下的暗影,兴高采烈的叫着: ”妈妈,今天做的,是不是我最爱吃的青瓜蟹柳啊?哦!好耶!真的是耶!”

傻儿子高兴的拍手跳了起来,就像真的看到了早已经死去的妈妈,站在了阴影里。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那块古玉吧!”

房东老太已经走了过来,正惊惧的盯着朝歌手中的那三块古玉,此刻玉身的血光已经渐渐退去,又恢复到莹莹的清凉玉光。

朝歌迷茫的点了点头,然后默默问道: ”刚才发生了什么?”

老太直直的盯着古玉,足足的凝了半晌后,缓缓道: ”虽然我也并不肯定发生了什么,但一定是这块玉发生了作用!” .

老太又看向了虚弱的烟自清: ”我们醒的时候,你已经站在了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师弟好像中了自己的烟毒,陷入在一种迷乱的意识妄想中无法自拔,那把钢锥是他自己刺的,大概他是想用这种剧痛

来唤醒自己~~”

朝歌一下子回想起,刚才门后烟自清和自己一同站在血红山川的情景,难道他在引导我的时候,竟然连自己也陷入到我的意识隧道里了吗?

如果那一切都是真实的话,那么深埋在自己最原始意识中的东西,为什么是这块古玉上的血红山川。

常疯子临终前要传给我的,到底是些什么?

朝歌形容不出此刻的心情,每每回想到那遍山遍野的血红山川,他都有种窒息得无法呼吸的恐惧。

”爸爸,我们快点回家呀!妈妈已经走了哦。”

这时又传来傻儿子的焦急声。

朝歌抬头望去,傻儿子正试图往家回去,刚急急的走了几步,却又被系在腰上的绳子牵住,极懊恼的嚷着: ”妈妈,爸爸不好,爸爸总是拿绳子捆住我。”

说着,随手在地上拣起了一把刀,奔到烟自清身边,边懊恼的念听着”爸爸不好”,边用刀去割爸爸腰间的绳子,胡乱中绳子没有被割断,烟自清的腹部却被切开了深深的几道口子。

毕竟师姐弟一场,房东老太忍不住走了过去,用拐杖狠敲着傻小子的头: ”傻小子!你给我停下。

朝歌也赶了过去,但事出突然,一切为时已晚,眼看烟自清伤势严重, 已经活不多时了。

老太缓缓的低下身,哑声道: ”师弟啊,我早就劝你收收杀性,最终你还是反伤了自己~~”

烟自清忽然一笑,长长的吁了口气: ”能死在自己手上,是我的报应,也是我的最好收场了!这样也好,总算我们一家三口人快要团聚了~~”

说着,烟自清看向一边正摸着自己头喊痛的傻儿子: ”儿子,到爸爸这边来。”

傻儿子边捂着头,边磨磨蹭蹭的走过来,被烟自清拉着手坐了下来。

烟自清慈爱的用手轻轻抚摩着儿子的头: ”儿子乖,让爸爸揉一揉就不痛了。”

果然傻儿子渐渐的安定下来,傻笑着: ”真的耶!不痛了,不痛了。”

烟自清又在怀里掏出一粒深青色的药丸来: ”乖儿子,把这吃了,就更不痛了。”

房东老太一见那药丸脸色大惊,那药丸正是药性最猛的”遣梦丹”,炼成烟已经剧毒无比,如果直接吃下去,恐怕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生物可以活命。

刚要阻止,却看到师弟深深的目光中,透着决绝和坦然。

老太向尸横遍地的四周望了望,她理解了师弟心情,此时此地,也许他把傻儿子一同带走,真的更好过留在这个是非世界。

”我不要!爸爸给我吃的东西都是苦的,我要吃糖!”傻儿子极力抗拒着。

”儿子乖,听爸爸的话,把这吃了,就可以永远见到妈妈了!”烟自清微笑着,就像他也真的看到了自己妻子一样。

傻儿子一听可以永远见到妈妈了,开心的笑了,一下子就把药丸吞了下去。

烟自清把渐渐失去知觉、却仍甜美傻笑着的儿子搂在了怀里,轻轻的拍着,就像是在哄他睡觉,每拍一下,血泊中的自己也就虚弱一分。

就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眼神里绽放出一丝异彩,仿佛那里边有一片温 的夕阳,夕阳下他们一家三口,正快快乐乐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红红的朝阳刚露个头,整个古镇就已经被照的一片血红了。

它已经完全没了往日那种和谐而又安闲的气息,剩下的除了龟缩在角落阴影里不安的猫,再就是隐藏在死一样沉静下面的四伏危机。

经过昨夜一场激斗,虽然外界的人没能攻进来,但通过那三块散发出神奇之光的古玉,观战的人更加确定了神易后人就是朝歌。

现在暂时的宁静,很可能预示着更加大规模的行动。

而且八门的人始终没出现,应该是在冷眼旁观,他们是想利用杂术界的人,来摸清神易后人的底一旦八门出手,仅凭现在的朝歌和房东老太,恐怕是万万抵挡不住的。

唯今之计只有一个一一 围!

但说到突围,又谈何容易?

外无救兵,里无内援,就只是用不上术力的朝歌,带领一帮老弱病残,要想在被身怀各种诡异杂术的几万人包围下突围而出,一句话一一 》比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还不可能完成!

众人绝望之际,房东老太振奋人心的自称想出一个办法。

可就在众人急切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办法时,老太却把脸阴了下来: ”现在我们的处境大家也知道有几万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我们,如果想要突围,不管是什么办法,隐密行踪都是必须要做到的。

梁库已经不耐烦了: ”老太太,都什么时候了,啥办法您就快说吧!”

房东老太的脸,阴的更厉害了: ”难道你们就没发觉,朝歌被发现是神易后人的整个经过,有点奇怪吗?“

顿时,有关朝歌在古镇的前前后后,在每个人的脑袋里过了一遍。

梁库: ”有什么奇怪,不就是我教给小闯的隐身步法,被他们瞧出来了吗?”

老太不经意的扫了眼小闯: ”这孩子几乎每年都要独自来两次,每次都要住我这里,每次都要去跟周天易的徒弟比武。大家觉得这正常吗?”

很明显,老太话里话外,都隐指小闯的来历似乎有些问题。

梁库也已经听出了话意,眼睛瞪了起来: ”老太太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小闯和周天易是一伙的,合计好了来摸我们底的?

”你也不想想,这个鸟地方,全镇加起来也没几家住人的旅馆,况且你以为人家愿意住你这里呀?

小闯是因为比武才住你这里的!

”再者说了,教小闯隐身步法是我主动提出来的,之前小闯连一个字都没提过。照这么说,你是不是连我也怀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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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9 23:54:34 | 显示全部楼层
突围之前

古傲等人并不太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只能做企鹅状,头部左右摇摆,哪里有话声就向哪里看。

老太”嘿”了一声,说冷笑又带点嘲弄: ”正是因为全镇没几家旅馆,这几家旅馆却成了全镇人的焦点所在,因为凡是外来人都要住在这几家,而每个外来人都有可能带来关于神易后人的线索,所以,嘿嘿,别看我这旅店不算大,恐怕吃饭时摔碎个碗,全镇人的耳朵都要颤三颤。”

梁库忽然不气了: ”嘿嘿,我也不气了,你随便乱瞎想,人老了都这样。”说着拍了拍一脸委屈的小闯: ”别担心兄弟,到什么时候都有大哥罩你!”

老实讲, 自从朝歌住进来,就觉得小闯的来历有点奇怪,但并没联想到是术界人安插进来的眼线。

现在经房东老太一说,又把所有线索成串的回想了一遍,虽然还有诸多奇怪的地方,但大体上来说,小闯不太可能是怀疑物件, 比如他是固定每年的假期来这里的,外人住进古镇的随机性很大,如果 以这点来断定小闯有问题的话,的确有点牵强。

朝歌并没急于表达自己的想法,只是问道: ”您的意思是?”

老太道: ”我只是怀疑,并没就说这孩子跟周天易有关。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稍有疏忽我们都。

能落入陷 。所以,我的意思是~~”

老太停了停,看了眼梁库和小闯: ”把这孩子留下来。”

”不行!不带小闯一起走,我也不走!”不等众人表态,梁库就第一个大放火炮了。

朝歌也觉不妥: ”您曾说过,八门为了孤立神易,也是怕有关宝藏的消息泄漏出去,对接触过神易的人格杀勿论,留下小闯,恐怕很危险。”

梁库一听,老大都跟自己站在一条线上,心下更有底气了。

房东老太缓和道: ”当然不能就这样留下这孩子,我这里有个隐蔽的地方,把他藏起来。而且我们又趁夜出发,他又是个孩子,外人就很难留意到我们没带走他。”

朝歌暗想着此事的可行性,一时无语。

小闯脸憋的通红: ”你们不用争了,我也不当你们的累赘,你们走你们的,我一个人走!”

说着,小闯就气横横的向院外走去,却一把被梁库拽住。

小闯虽然年龄不大,但从小就练拳,一身的蛮劲,梁库险些拉不住了。

房东老太走过来,用手在小闯的鼻子前一晃,没挣扎两下,就昏迷过去了。

梁库急忙用手拍了拍小闯的脸,没什么反应,对老太吼道: ”你把他怎么了?”

房东老太不紧不慢道: ”那只是普通的迷香,可以让他安静点,好好睡一觉。”

梁库又吼: ”老太婆,如果我兄弟有事,我跟你没完!”又拍了两下,见小闯鼻息均匀舒畅,看来的确是睡了的样子。

梁库大手用力把小闯抱回房间的床上,边走嘴上边骂骂 : ”靠!什么鬼店,连迷香都有,简直就是一间标准黑店~~”

眼看此事不解决,老太就不说出那个可以突围的救命办法,古傲有些忍不住了: ”各位各位,虽然你们说的我还没太清楚,但也大致了解了一些实情。

”老奶奶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先不去怀疑小闯到底是不是有问题,如果有我们来转移外界的注意,从另一个角度看,留在这里也许是最安全的地方。”

古傲停了停,对众人道: ”如果大家同意的话,我不介意跟小闯一同留下来。”随即马上又道:”不过我在古镇的曝光率太高,留下来恐怕会坏了事。”

古傲一出口,就先把自己摆在了一个有利的中间位置上,一是这样对两方面的不同意见来个中和。

从而让老太太快点说出突围办法;二是他一旦觉得这里的藏身处的确隐密,他正好可以藉机留下来。

当然,他并不把话说死,毕竟他还不敢断定哪种办法更安全。

紧接着,吴姨也出来跟着古傲打圆场,如此一来,梁库还真开始有点动摇了。

于是,房东老太在全部视察了遍小楼的防御系统没有漏洞后,可以放心房内的举动不会被外人窥见,就把众人领到了位于小楼一角的厨房里。

厨房不大,又布满了锅碗瓢盆,看起来空间更小了。

梁库左看右看,也没看出哪里像是能藏住一个人,古傲更有点搞笑的,掀开煤气灶上的一口比脸大不了多少的小奶锅,看了两看,引来众人的一顿鄙视,古傲忙解释道: ”我是顺便想看看,还有什么可吃的没~~”

老太太等众人都没发现有藏身的机关后,不无得意的用拐杖敲了敲一口看上去已经久久不用的大黑锅。

这口锅直径足有一米长,是典型乡镇用柴火烧饭作菜的厨具。

前五年古镇的居民还有些上了年纪的人在用,到现在大多都已经改用煤气灶了。不过还有人保留着它在自家厨房里,人就这样,用久了的东西,都有几分感情留在了那里。

不过显然房东老太留下它,好像另有用意。

在老太太的指示下,几个年轻人动手把大黑锅从砖砌的灶台上抬了出来。底下是用砖砌的炉膛,本来是红色的方砖,早已经被年深日久、烟 火燎的黑如炭块了。

众人不禁有点莫名其妙,难道藏身之处就是这里?

梁库嘿嘿坏笑: ”老太太,您这里还真够大的,估计藏两只猫是没问题了,嘿嘿~~”

古傲两只手扶在灶台边,像只瘦狗似的把头探了进去左右瞧看,他想起以前搜古董时去过的几个村

子,过去的很多大户人家,都喜欢在房子或是墙基底下挖些地洞或是暗室,把金条银砖还有祖传宝贝什么的藏在里面。

老太太自称是什么炼烟氏,这更有可能藏些什么稀奇古怪的宝贝了。难道她把暗室修在这里面了?

嘿嘿,亏她也能想得出来!

可几乎蹭了一脸黑灰,也没发现有任何机关的痕迹,炉膛底下还残留着一堆陈年灰烬,稍一吸气就像有了魂似的往鼻孔里钻,古傲实在忍不住,一个喷嚏打出来,立时如同引爆了一颗灰弹,再抬起头来时,又立时引爆了全场笑弹。

老太太也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走近前来,用烧火棍似的拐杖,在那堆灰烬里捅了捅, 当 !一

一个已经被烧得黑中带锈的铁环,露了出来。

这下,全场都静了。

果然这底下有机关。

古傲顾不得擦去一脸黑灰,伸手就想去拉,忽又意识到什么,回头问: ”烟奶奶,这里不会射出什么暗箭飞刀的吧?”

要知道,梁库对这类暗室地洞的兴趣,完全不亚于古傲,因为在他眼里,这跟埋着金银财宝的古墓是划等号的,他早忍不住了,一把将古傲推开: ”就这胆量还敢出来混!”

梁库拽环使劲一拉,哗 !一声,就在炉膛底下出现了一个半米宽、黑幽幽的洞口。

洞内空间不大也不算小,可以站直身子,但可以活动的大范围还不足三米,刚好勉强够一个人下去。

梁库、古傲先后打着电筒在里面探测了一遍,结果双双失望而出,里面除了一些泄落而下的那堆灰烬外,干净的像是被打劫了五十遍后,又被拿去清洗了八十遍。

不过两人还不死心,几乎上来后同时问了句话: ”里面的东西呢?\'

好嘛,两人摆明了认定这里曾是藏宝的地方。

老太道: ”这里很久以前听说是一户土财主,我搬进来前, 已经换过好几个住户了。还是一次修灶台时发现的。你们问我里面的东西哪里去了,我却不知道问谁好呢。”

梁库一跺脚: ”您怎不早点搬进来啊!”失望之情,痛心彻腹。

古傲表现的则文雅得多,就只是用手指,默默狠狠的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朝歌忽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残留在洞口还没掉落下去的一些细灰,好像随着气流纷纷的飘向洞内,空气只有在对流中才可能出现这种现象,难道洞内设有通风口?

这一发现,顿时把原本失望的梁库、古傲挑的兴致勃勃,二话不说又争着下去仔细搜寻了一遍,竟然真的发现了两个通风口,不过这两个通风口的位置并不在正常的高处,而是在室内地面的角落处,如果不仔细看,还真是很难发现。

古傲找了一块木头,开始沿着四壁敲击,他怀疑这暗室后面还有暗室,但就连地面也全都敲过了仍然没听到一声异常发音。

朝歌沉思不语,这通风口究竟通到哪里?

本来普通财主大户用来藏宝的暗坑地洞,根本不需要什么通风处理的。诸多疑问无法解释,一时对这暗室又增加了许多神秘感。

不过这个意外发现,对小闯却是个好消息,因为有这两个通风口,就不怕被闷得窒息了。

对于古傲和梁库迟迟不肯出来又没发现什么新东西,老太有点不耐烦了: ”八门跟术界的人随时都可能攻上来,如果在这里耽搁时间长了,我看还是举手投降算了。”

一提到突围正事,众人纷纷附和。

梁库恋恋不舍的爬了出来,古傲则打着电筒,还是痴痴的盯着地角处的那两个通风口,忽然毅然决然的抬头,对上面正在催促的众人道: ”为了不给大家添负担,为了能让集体轻装突围,我决定做出个

人牺牲~~同小闯一起留下来。”

话刚说完,小叶异常愤怒的对着洞底尖声大喊: ”别白日发梦了!如果你再不出来,我就把这个洞口封死,让你在里面待个七、八十年,让你过足 !”

看来,小叶对古傲的这种为了个人 好、不顾大局的行为,早憋足了火。

小叶的异常愤怒,一时把古傲震的傻住了,进而差点委屈的哭出来,他实在想不通,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有点让他心动的尖酸美女,为什么忽然对他这样凶。

梁库抱来一床被褥放在洞中,然后又把昏睡的小闯放在被褥上,

老太太拎了一个大包袱过来,里面有吃的还有瓶装水,足够小闯吃喝十几天的了。

梁库还发现包袱里留了一个电筒和一封信,信的大致内容就是告诉小闯一定要把东西吃完了才可以出来,否则外面的危险很可能还没消除。

梁库不禁笑了: ”老太太啊,您虽然有点乱猜瞎想多狐疑,但替我兄弟想的还真周到,就凭这个算了,我梁库不跟您计较了。”

朝歌在一旁看的清楚,这么一大包东西,准备的如此细致,显然老太太对小闯的处理早有准备,还好,从此处可以感觉的出,老太对小闯只限于怀疑而不是敌对。当下也没多想,小心把洞口封住做了番掩饰后,又合力把大铁锅复原。

一切完毕后,众人汇聚一处,开始商讨突围之计了。

房东老太想出的那个突围办法,是要去与师兄会合。

”等等!”梁库一头雾水道: ”老太太,您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个师兄啊?”

老太太有点严肃: ”时间紧迫,不要打岔,我说你听就是。”

看看四周纷纷投过来的愤怒目光,梁库”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原来炼烟氏在古镇上,加房东老太烟自霞在内,共有三个师兄妹,大师兄叫烟自熏。

本来三人中, 以大师兄的炼烟术最为了得,但因为他本人天生胆小怕事,更不愿担责任,成家后便逐渐与本是同门的烟自霞和烟自清疏远,于是掌门就落在了房东老太肩上。这也是老太太一直没提有这个大师兄的缘故。

但不管怎么说,毕竟大家同门一场,无路可走之际,这是唯一的办法。

别看大师兄烟自熏胆小怕事,天上落片树叶都怕砸到头,但炼烟术的造诣却非同凡响,而且又在原有的药方基础上,延伸出许多旁门左道来。

其中以一种名叫”牵机爆”的火药最为厉害。此种火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火药,它是以烟的形式存在的, 当这种烟的浓度达到一定程度时,遇到稍有酸性的物质,就会瞬间燃烧发出可怕的爆炸力。

如果把”牵机爆”用在攻击上,威力是令人恐惧的。

它的另一个特点是,化烟的丹丸不需要用火烧,只要有光,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化成烟气,而且此种烟气颇重,生成后很容易在一个预设地区凝结汇聚,一旦有微酸牵动,哪怕是人体汗液中的微酸,

都足够引爆它了。

有了这种攻击性超强的”牵机爆”,再配合诡异多端的其他烟术,或许在古镇中突围有些希望。

不管这个希望有多大,房东老太讲的这些,还是给了众人不小的希望。剩下的就是商讨如何冲出这个小院, 以最快速度到达大师兄住处了。

要说大师兄烟自熏住处,与这里并不是很远, 出了小院儿,径直过两条横街就到了,若是在平时徒步不用十分钟就可走到。

可现在却完全不同了,几万术人磨刀霍霍的把这里围个水泄不通,如果是硬冲,恐怕任何人花上一辈子的时间,也无法走完这短短十分钟的路程。

朝歌的想法是,要想顺利突围,第一,时间上要选择黑天,这也有利于缺了小闯不容易被发觉;第二,就是必须制造混乱来分散周边的注意力。

但关键就是第二条,现在主动权掌握在周边古镇术界人的手里,我们的人连小院都无法走出,又如何能制造出混乱。

”嘿嘿~~”老太太让人打颤的发出两声冷笑: ”制造混乱我倒是有个很好的办法。还像昨晚一样,用最猛的丹料来迷捕企图攻入小院的术人,然后再操纵他们四面放火杀将出去,这样我们就有机会突围了。”

老太太的笑声已经够让人发寒的了,想出的办法更加寒人。

不过想一想,这种办法虽然有点不人道,但所迷捕的人都是为贪恋神易宝藏而不择手段的人,反过来为神易的后人出点力,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现在是午时刚过,距离天黑还要等七、八个小时,这段空余时间,正好用来重新布置小楼的防御系统,而且增强了丹料药性,他们开始等待有人送上门来了。

一个有趣的逆转正在上演,原本是周边术界的人像猫捉老鼠一样在围攻小楼,现在却成了老鼠捉猫。

大概是由于昨晚的一夜激战,让周边术人领教了烟术的厉害,院外除了横七竖八的死尸,没发现有任何生人活动的迹象。

猫和老鼠都在等,等着下一场大战的爆发。

小叶已经反覆试图连接掌上电脑好几次了,但都没成功,手机、电话等也都通通没了信号,八门的人几乎控制了全镇, 当然,第一时间就封闭破坏掉了古镇与外界联系的各种通讯方式。

可以这样说,广元古镇已彻底成了一座与世隔绝、貌似桃源的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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