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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镜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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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11 16:35:1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秘镜天使1·咒城

 一、噩梦
  “啪”,“啪”。
  这是一条幽长的街道,街道上铺着巨大的石块,在上面每走一步,脚步声都显得特别响,还有着空洞的回声。
  这是一条死寂的街道,街上没有一个人——除了我。
  可是,我总觉得在这空寂的街道上,有无数双的眼睛在盯着我,我的背上冒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我想离开这条街道,但是却没办法做到。这条路的尽头仿佛有什么在吸引着我似的,那是个巨大的磁场,而我被那属于我的磁性吸引着,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往前走。仿佛明知道尽头是毁灭,也不由地往前走。
  ……
  一片黑暗。
  那种黑暗不是属于深夜的,那种黑暗是一点点光线也没有的那种,通俗一点来形容,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不,这词还不足以形容那种黑暗,那种黑暗是,我把手指贴着眼睛放,都看不出来,只有感觉。
  那种窒息感又适时地降临了。
  完全没有空气,我不能呼吸,肺仿佛要爆开似的。我拼命地张开嘴想呼吸,我的手在空中四处挥舞,仿佛溺水的人想抓住最后的稻草。
  “回来吧!阿里朵朵娜!回来吧!阿里朵朵娜!”耳边是嘈杂的声音,所有的声音都在说着同一句话,那句话由几万人,或是几十万人,几百万人同时说出来,如潮水般冲击着我的耳膜。
  “回来吧!阿里朵朵娜!回来吧!阿里朵朵娜!”其中一个人的声音穿破了这嘈杂声,直透进我的耳膜,温柔而清晰。
  终于,肺在我的胸膛里爆裂,我用手死死地抓住胸口,那一瞬间有种想把胸口扒开来的疯狂想法……
  “啊!”我长长呼了一口气,从梦中醒来,瞪眼看着黑暗。
  我伸手在床头柜上摸到香烟和打火机,叨一根在嘴上,点着打火机,打火机的火光让我刚从最深的黑暗里回来的眼睛有些不适应,我眯了眯眼,灭了打火机,就着点着的香烟,深深地吸了两口。
  “我受够了!”烟在肺里转了一圈后,从我的鼻孔里喷了出来,我于是恶狠狠地在黑暗中对自己叫着,“我受够了!我受够了!我真他妈的受够了!”
  吸完那支烟,我摸黑拿起床头的电话,伸手就拨了水颖的电话。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电话铃不断地响,水颖就是不接电话,我也就是不挂机。死丫头,一定是今晚有帅哥陪着,做着春梦,不想接我这个无聊人的电话。哼,不接电话是吧,我就是不自觉,就要让电话一直响,就是要骚扰你!
  我在黑暗中有点恶作剧般地笑起来。
  这是我连续很多个夜晚做同一个噩梦后,第一次想找人倾诉一下。
  我记得很清楚,这个噩梦是从我18岁的某夜开始的,但开始是很长时间才做一次,后来这个噩梦就越来越频繁地在夜里出现,最近这段时间,我几乎每夜都开始做这个噩梦。噩梦最终总是以窒息的要爆裂肺的感觉而醒来,每一次在刚醒来时,耳边还隐隐地听到梦中那不知道几万几十万几百万人的呼唤:“回来吧!阿里朵朵娜!回来吧!阿里朵朵娜!”
  “要死!你又半夜吵醒我,真没人性!” 水颖终于接了电话,她一拿起听筒就开始骂。
  我从听筒里听到她的身边有个男人带着点不满的声音,我于是对着电话里大叫起来:“你这个有异性没人性重色轻友的家伙!我快被噩梦折磨死了,你居然还在和帅哥缠绵!”
  “天哪!”那头传来水颖夸张的叫声,“你半夜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对我说你做了个噩梦?”
  “可不是吗!我又没有帅哥陪着,那不骚扰你我骚扰谁呀?”我铮铮有词地说。
  “哦,My
  God!我真是被你打败了!好吧,我现在已经很清醒了,你不妨就说说你那个什么狗屁噩梦吧。”水颖这时和我吵到来精神了,我从听筒里听到水颖身边不知道哪个不走运的帅哥在低声咕噜着。
  “唉,算了,我不打扰你们的春梦了,你明天来我这儿再说吧。”我一边装作很通情理的样子,一边暗笑,这下水颖被我吊足胃口了。
  “晕!我真是彻底被你打败了。行,就这样,我明天中午到,记得准备好好吃的。”水颖说着挂了电话,电话挂掉前我听见水颖在骂她身边的帅哥:“罗嗦,你是不是男人啊。”我是一个自由职业者,用好听一点的话来说,我是个自由撰稿人,用不好听的话来说,我是个不成功的写手。
  我接各种与写作有关的活,比方帮杂志写那些矜持的作家们不愿写的稿,帮报媒写豆腐块大小的补白笑话,帮书商们改写盗来的知名作品,帮成名作家写我自己的东东却署上他们的大名……只要是写出来能有钱赚的事,我都做。
  但并不是因为这样,你就要认为我的生活很贫苦。错了,其实我生活得很富裕,还相当悠闲。不过,这一切并不是我自己挣来的,那是拜托我自己有个美丽能干的老妈。
  几年前我的父亲因车祸去世,我那美丽不凡的老妈的石榴裙下就拜倒了不少的男人。从这方面来说,我在我妈面前实在是自卑,我已经到了大龄的临界点了,但还没有男朋友,不是我不想,实在是我太懒,大多数时间我只喜欢猫在电脑前写东东。
  我美丽的老妈左挑右拣,最后跟了一有钱的老外。
  不过这老外继父大方的让我喜欢,为了保证我妈跟他出国后我不会饿死,他收购了我所在城市的一家大超市放在我名下,并从他公司找了一个能干的人来管理,他知道让我去管我一定会把超市卖了买盒饭吃。
  水颖是我在网上认识的,我们在一个论坛里吵架骂娘谈男人。
  后来我们知道大家是生活在一个城市里,就约了见面。见面的地点是一个城市夜酒吧,那算是我在封闭的生活中第一次见网友吧。在酒吧里我一眼看见穿的很性感的水颖,一下就喜欢上她了,后来她说,她的感觉也一样。
  我之所以想把我的噩梦说给水颖听,是因为我感觉到我梦中的地方在哪里,我想知道是不是确切有这么个地方,虽然我现在在心里坚信是有这么个地方的。
  还有一个原因,水颖是学考古的,虽然我一直不解以她的个性为什么在这个年代去学那些与烂骨头,破瓷片打交道的专业,但现在我心里却暗暗得意,这么难得的学考古的人也让我碰上了。
  不过,水颖却没有什么实地考古的经验,她一直念这个专业到硕士毕业,一毕业就成了导师的助教,在导师外出考古时,她就忙着给导师的学生上课,帮导师找资料。但不管怎么说,她是专业的,这就比我强。水颖来的时候刚好是午饭时间,她总是算准了时间才来。
  我做的几个小菜都是我和水颖爱吃的,这些菜放在托盘里,随意地扔在榻榻米上,我开了瓶干红,给水颖和我一人倒上一杯,就端了酒杯斜靠在墙角的靠枕上。
  水颖坐在我身边不远处,我端起酒杯向水颖举了举,然后喝了一大口干红。水颖也举起杯,但是只优雅地呷了一下:“说吧,大小姐,你做什么噩梦了?”
  水颖知道我不是个很娇情的女人,我对她说做噩梦,一定是比较可怕的,否则我不会说给她听的。
  “你知道这么一个地方吗?”我并没有向水颖说起我的梦,先问了她一个国家。
  “知道,这是中东的一个小国家,现在还处于混乱时期,时不时还会有战争发生。”水颖想也不想地回答,“你的梦与这个国家有什么关系吗?”
  “是的,你听我慢慢说。”我又喝了一口酒。
  “我从18岁的一个夜里开始做这个梦,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再次做这个噩梦。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噩梦出现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一直到最近,几乎每晚都会出现。”我再次进入了梦境中,那种寂寞和恐惧伴随着我对梦境的叙述,再次真实地出现在我内心。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噩梦呢?”水颖开始好奇起来。
  “那是一座空寂的城,应该是古城。每一次梦中的情景完全一样。城中没有一个人,除了我自己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但我能感觉到仿佛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可是,街道上和街道两边的房子里却连条狗也没有。我就这样一直往前走,我仿佛听见很多人在某处呼唤我:”回来吧!阿里朵朵娜!回来吧!阿里朵朵娜!‘他们用的绝不是我所懂得的任何语言,但是奇怪的是我就是能听懂。其中有个男人的声音特别温柔特别清晰,他也这样呼唤着我。而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仿佛我又回到了梦境中,冷汗从我的背上冒了出来。
  “那城中的建筑是什么样的?”水颖没有发现我的异样,继续好奇地追问着。
  “城中的建筑全是巨石盖成的,街道也是巨石铺成的。街道两边的房屋比较矮,有一小部分是在地面下的,能看见门口有向下的台阶。在这些建筑中,明显的有两幢建筑物很高大,一个是庞大的建筑群,一看就是宫殿之类的建筑,另一个是细细高高的圆顶的塔,作用应该是类似于教堂之类的,你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心里就是知道。”我仿佛被什么催眠了似的,跟着水颖的问题往下说,我感觉现在就身处在梦中那个空寂的古城里。
  “你就在这样的街道上一直走下去?”
  “不!不是。”冷汗已经湿透了我的衣服,我再次回到了梦境中,那种窒息感又向我袭来:“我后来就感到窒息,窒息到肺像是要爆裂开来似的。”我抓住了自己的领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像火烧的一样,我感觉自己是条离了水的鱼,手中的酒杯已经不知道被我扔哪去了,我只是想抓开我要爆裂的胸腔。
  “紫约!紫约!”水颖轻拍着我的脸,“你怎么了?紫约,你不要吓我啊。”
  “啊!”像以往每一次从梦中醒来一样,我长呼了一口气,那种窒息感和肺要爆裂感瞬间退去,我浑身汗透,脱了力似的半躺在榻榻米上。
  我手中的酒杯掉在了一边,剩下的半杯红酒全泼在了榻榻米上,酒香在空气中轻轻地飘。
  水颖拿了条冷毛巾给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敷在我的额头上。
  “我没事。”我拿下额头上的毛巾,坐起来擦了擦身上的冷汗,“刚刚入魔障了。佛家云,业障。”
  “你是产生了幻觉吧?”水颖小心地问我。
  “可能是吧。”我又为自己倒了杯酒,喝下一大口,我镇定下来,“水颖,我相信我梦中古城是存在的,我感觉到它就在刚才我说的那个国家,我不知道那声音为什么会呼唤我去,但我想去看看。”
  “你……你说什么?想去看看?就是为了一个噩梦?”水颖有点不相信地看着我。
  “是的,只是为了一个噩梦,可我感觉到这噩梦中的地点真的存在,或说存在过,我觉得连那古城的名字我都能想起来,只是还需要点时间。”我又喝了一大口红酒,我这样简直不像是喝酒,而是,牛饮。“而且我每晚做这个噩梦,对我的影响太大,这样下去我会崩溃的,所以,我一定要弄个明明白白。”
  “那……好吧,你想怎么开始?”水颖想了一下也不坚持反对。
  “这就要你帮忙了,首先,你帮我查这个国家建筑和考古方面的资料,有和我梦中情景相似的资料就备份,然后我们了解一下这个国家目前的情况,我想只有实地考察才能得出结果。我有种感觉,只要我到那个国家,我就一定能找到那个古城的位置!”我很快地说着,生怕水颖会改变主意拒绝我。
  其实,我很早就开始留心各国的建筑了,希望能找到和梦中那些建筑差不多的,可惜我看遍了能找到的资料,没有发现哪个国家的古建筑(更另提现代建筑了)和我梦中的建筑相似,所以也只好麻烦水颖这专业人士了。
  “天哪!”水颖张大了好看的小嘴,“你真的疯了,居然要去那个国家考察!你知道那里有多乱吗?在那里,生命是不受到保护的,随时会出意外!”
  “我知道。”我笑了,“我还没无知到什么也不懂的地步。可是,我必须去,如果不去,我会一生做噩梦的。”
  “唉!”水颖长叹了一声,“那好吧,我拿你没办法,只好帮你准备充足一些了。”
  “亲爱的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我搂着水颖的脖子在她脸上乱亲一通。
  “谁让我常吃你做的菜呢,唉,吃了人家的嘴软啊!”水颖故意长叹着,然后她拨开我的手,“小心小心,被人看见了以为我们是同性恋呢。”
  “是就是吗,怕啥。”

[ 本帖最后由 遗忘的世界 于 2008-10-11 20:09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1 19:45:47 | 显示全部楼层
二、为噩梦做考察
  自从我决定了要去寻找那个梦中的古城后,那噩梦就不再那样让我窒息了,虽然我还是在梦中听到那个神秘的呼唤:“回来吧!阿里朵朵娜!回来吧!阿里朵朵娜!”
  水颖不愧为专业人士,仅用了三天的时间,就收集了一堆那个国家古建筑和考古方面的资料,还附带一张很详细的那个国家的地图。
  正好学校里临近放假,水颖也没有什么事做,我们俩就猫在我的房间里查看那些资料。
  可是,查遍了所有的资料,却没有找到与我梦中的情景有关的资料。
  水颖不服气地把所有资料又翻看一遍,而我则打开那个国家的地图,呆呆地看着。那个国家和我们这泱泱的中华大国比起来,实在是太小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地图,却有种亲切感油然而生,仿佛,我曾和那个地方有着无法抹煞的关系。
  我不由地伸手轻轻抚着地图的表面。
  忽然,我手一振,我感觉到了一股神秘的力量,就像是玩碟仙时请到碟仙的感觉一样。不知道有没有人成功请到过碟仙,就是当碟仙来临时,碟子在纸上游走,而放在碟上的手指全都不由自主地跟着碟子移动一般。
  我的手指就是不由自主地在地图上移动,那不是我自己愿意移动的,而是好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支配着,控制着。
  我又犹如进入了梦境一般,我的眼前随着手指的移动出现不同的景物,水颖和房间中的一切早就在我的视线中消失。
  我的手指最终停在了地图的某一处。
  “Sila.”我的眼前又出现了那个古城,我的嘴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一个毫无意义的音节。
  “紫约!紫约!你刚说什么?”水颖轻轻拍着我的脸,我再次从如幻境般的感觉里清醒过来。
  “什么?我刚才说了什么?”我比水颖还要着急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Sila,你刚才好像是发的这个音。”水颖疑惑地看着我。
  “你不要怕,我只是在接触到某些东西或是想到什么的时候会出现一些幻觉,所有的幻觉都是与那个古城有关的。”我笑了一下,“你再说一遍我刚才说了什么?”
  “Sila.”水颖发出一个毫无意义的音节。
  “Sila?Sila?”我出神地念着那个音节,觉得无比熟悉,“Sila……是了!”我叫起来,“西兰!那个古城叫西兰!我终于想起来了!”
  “西兰?”水颖迷惑地看着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地方。”
  “在这儿!”我的手指居然一直指在刚才在地图上游走后停下的位置,“我刚才感觉到,那个古城,就在这儿。”
  “你是说古城在这儿?”水颖的手指也指了上来。
  我刚才一直在幻觉中,根本就没去看地图,现在水颖一说,我才低下头去看自己手指住的地图上的位置,一看我就晕了,天哪,那里明明一个大沙漠啊!
  我有些疑惑地收回了手指,抬头看着水颖:“可是,刚才有个力量带着我的手指一直来到这里,就像玩碟仙时请到了碟仙一样。”
  我和水颖无言地对望着。
  这时,我的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我想起了以前为了写东西,我曾经研究过的一些消失的文明方面的资料:“水颖,我想那是一片沙漠也不奇怪。从梦中的情景来看,那是古城无疑了,你想想,世界史上有多少古文明被大自然吞噬了,沉没在海底的亚特兰蒂斯,被火山吞灭掉的米诺斯,还有黄沙淹埋掉的古楼兰……这些曾辉煌一时的古城,现在也都一样的被淹埋在不知的地方。我梦中的古城在这个沙漠里,又有什么奇怪呢?”
  “嗯。”水颖点着头,“我刚才也想明白了。”
  “那好吧,我们就先把这个地点定在这儿,下面围绕着这点来查找资料,范围就比较小了。”我一边和水颖说着,一边用铅笔在那片沙漠上点着,沙漠的周围有几个城镇。
  “对,还有西兰这个名字,我看能不能查到相关的资料。”
  正说着,水颖的手机响了起来,那铃声音乐居然是据某些人说被硫酸烧坏了嗓子才唱出歌来的阿肚的《向后走》。
  “喂?”水颖温柔得像刚喝下去蜜,真让我起鸡皮,“什么?啊!天哪,我忘了!……好,好……我马上就到。”水颖收了线,忙着找她的包:“我今天有约会,居然忙忘了。我先去了,晚上再帮你查,你等我消息吧。”
  “去吧去吧,有异性没人性的。”我一边撇着嘴一边嘲笑水颖。
  “你没事也去找个帅哥泡泡,这样封闭下去,你会变态的!”水颖边向外跑,边不示弱地反击着。
  “没兴趣。”我冲着水颖关在门外的背影叫了一声,然后就倒在放了一堆资料的榻榻米上。躺了一会刚想上网,发现网络居然坏了,于是打个电话给网络公司,告诉我在抢修,什么时候修好还不知道。
  我真是被打败了。
  于是我爬起来,换上短T恤,牛仔裤,背上双背肩旅行包,一副远游的模样出了门。
  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服务员小姐看我那身打扮,把我当作来这个城市旅游的游客,于是拼命向我推荐他们餐厅最特色的菜。在我点了两个小炒就不再理她后,她翻着白眼离开了我的桌前。
  唉,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要是水颖,她既然在最好的餐厅只点一碗面,也不会让服务生们有小瞧的感觉。和她比起来,我觉得我倒是像考古的,而她却是大家小姐了,水颖的优雅我是学不来了。
  没精没神地吃完饭,我拎上大背包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游荡。
  下午和水颖研究得出来的结果,让我一个人有些消化不了,不知道自己现在做什么才好,又不能上网找人陪我闲聊,只好漫无目的地游走于城市中。
  在城市灯火辉煌的步行街,我从这头走到那头,买了一堆没有什么大用的东西:一盒彩色的蜡烛,一个做成牛仔短裤状的笔插,一小包彩色的小铃铛,还有几张彩纸和一包各色的丝线。
  逛到步行街的尽头,看看时间不早了,我想还是回去吧,没准网络已经好了呢。
  转身往回走,忽然发现路边有个小小的摊在卖什么书,边上围了一些女孩子,正在挑着。对于书,我向来是喜欢的,不管什么书摊书店,是我常常钻的地方。于是就调过头向那小书摊走去。
  伸头看了一眼,原来却是些星座算命,流年运程,三世书之类的书藉。
  对这些我不是太有兴趣,虽然我也看佛教类的书,但我相信那些算命的书。
  就在我转身欲走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我:“那位小姐,请等一下。”
  我回过头去,看见小摊的灯后坐了一个女人,那女人穿着淡紫色的长裙,淡紫色的纱遮住她的半个脸,从露出的半个脸看上去是个年轻不大的美女。“你是在喊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她。
  “是的。”那女人的声音糯糯甜甜的,“小姐你的面相奇特,我想为你起一课,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我楞了一下,“我不信这个的。”
  “信不信都好,我只是很少遇到像你面相这么奇的人,我起一课,不收你钱,你要是不想听我起课的结果,我也会保证不说。”女人的声音令我无法拒绝。
  “好吧。”我于是转过身来站在小摊前。
  原来小摊上在挑着书的女孩这时都奇怪地向我望来,好像我脸上开了花似的。
  女人从摊子下面拿出一个水晶球来,问了我的生日,就闭上眼双手虚捧球状,手指都弯曲着,仿佛很用力似的。
  水晶球里慢慢浮起一层白雾。
  边上的女孩子们小声地讨论着:“球里面起雾了。”“是啊,真神啊。”“看算出来是什么结果。”
  而我,恍惚间我又进入了梦里,在那条巨石铺成的街道上走着……
  眼前忽然灯一亮,我又站在了那个卖算命书的小摊前。
  为我起一课的女人坐在那里,呆呆地望着我,身上好像还在微微发抖。
  我奇怪地看着她:“算出来了吗?我的命怎么样?”说这话我是有些调笑成分在内的。
  女人的脸色有些灰:“对不起,小女才疏,实在算不出小姐的命,算不出今后,也算不出前生的全部,只是追到你前世和前前世的一部分,但命程一到25岁就止住了,再也算不出什么来。”
  25岁?我心里猛地一跳,我今年不刚好也是25了吗?
  女人拿出一样东西递到我面前:“这个东西送给你,当作是我的赔偿。”
  我接过来一看,却是一个淡紫色水晶的小盒子,盒子是心形,上面系着牛皮绳,可以挂在颈间当颈饰。“这是什么?”我奇怪地问。
  “你打开看看吧。”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小小的甲虫,是用黄色的发丝晶雕刻而成的,雕得极细,连甲虫脚上的脚尖也看得出来。
  “这很贵重吧?”我吓呆了。
  “贵重不贵重,只在有缘无缘。”女人已经镇定下来,“这虫可以避凶趋吉,你把这个戴在颈上,当你感觉到盒子里的小虫不安时,就说明你有危险了,你就要小心,不要靠近某处,或者找个安全的地方。”
  这么神奇?我在心里惊叹着。“多少钱,我还是买你的这个颈饰吧。”
  “不要钱,我送你的。”女人说完就不再看我了,把水晶球又收回摊后去。
  我从包里摸出一张一百的RMB放在了摊上,然后把水晶的颈饰拿着走了。
  走出几步,听见后面的几个女孩子在七嘴八舌地问那个女人:“可以给我算一命吗?”“那个水晶甲虫还有没有?我也想要。”在这些声音中,我隐隐听到女人的叹息传来:“你要小心,我感觉到你身后的怨气很重。”
  我一直把那个水晶盒捏在手中。回到家,打开灯,把鞋子扔在一边,我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研究着手心里的水晶盒。
  终于也没有研究出更多的什么东西来,只是觉得水晶盒和水晶甲虫雕刻的工艺非常精巧罢了。
  我于是握着水晶盒向后躺去。
  在躺到榻榻米上的一瞬间,我忽然感到了手心里的水晶盒在微微颤动!
  我慌忙打开水晶盒,在那一瞬间,我不知道是灯光照射产生的折光而造成的,或者是我的幻觉,又或者是真实的发生过的,我分明看见水晶盒里的水晶甲虫细小的腿在爬动着,仿佛在逃出这封住它的水晶盒似的!
  怎么会这样?
  我想起那个送我盒子的女人说过的话,难道,我在房间里也会有危险吗?
  我从榻榻米上坐起来,那只小小人水晶甲虫停止了爬动的姿态,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我手心中的颤动感也消失了。
  如果那女人说的是真的,那这一刻的危险在哪里?
  我惊恐地四周张望着,却没有发现有什么让我联想到危险的东西。
  我的眼光最终停在了榻榻米上。
  榻榻米上摆着下午我和水颖在研究的资料,那个国家的地图正平摊在榻榻米上,我刚才躺下时就是睡在了地图上。
  地图?我心中又跳了一下,难道与这张地图有关?
  我于是握紧水晶盒,再次躺到地图上去,果然,手心里又出现了微微颤动的感觉。我从地图上爬起来,那种感觉立即消失了。
  我于是又换了个地方躺下,手心里没有任何的感觉。
  我坐在灯下,看了看手心里的水晶盒,又看了看榻榻米上摊开的地图,心里再次升起了一个疑问来:难道,那个国家对我来说就像是那个噩梦一样,总是有处在不能知道的危险的感觉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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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1 19:46:49 | 显示全部楼层
  三、踏上异国
  第二天我还在梦中,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我从被子里钻出来,越过满屋的各种书和乱七八糟的复印资料,爬到电脑桌前拿起桌上拼了命叫着的电话。
  “喂……”接着电话的时候,我的眼皮还是粘在一起的。
  “紫约,我找到了一些有关的资料,已经发到你的信箱里,你快上网去看,我一会就过来。”
  我一下就清醒过来:“等等,你把资料打印一份带来,我这里的网络昨晚坏了,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上网呢。”
  “好,你等我。”水颖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我慌忙把榻榻米上的被子收掉,打开电脑上网,谢天谢地,网络已经修复了。
  我打开常用来和水颖联系的信箱,里面果然有封水颖的来信,我打开来信,是一副截了图的网页,网页做的像本破烂了的书,边边角角还有些折住的感觉,但这网页看上去还是比较漂亮。
  网页上就只有几句话:据传,某某沙漠(这里说的沙漠就是那个国家里,我最后在地图上指到的那个沙漠,因为是说故事,在此就不说明是哪个沙漠了)里有座古城,当地的一些镇上的人把这座古城叫做Sile.因有时候会在大风暴过后古城会出现,只是凡是看到这座古城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有人在沙漠中失踪了,有人回来不久就会死于各种意处,所以这座古城又被叫做“咒城”。
  看完这个网页,我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梦中的城居然是这么一个被人所恐惧的地方,喜的是我的感觉真的没有错,那沙漠里确实有这样一座古城。虽然资料上的古城和我感觉到的不是一完全一样的名字,一个是Sila,一个是Sile,但一个字母之差,有可能是我感觉的不够准,或是古城的名字在后来误传了,所以有些不同。
  我正在傻傻地对着电脑,不知道头脑里在想些什么的时候,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把水颖让起来,还没等她打招呼我就抢先问道:“有关的资料就只找到这么多?”
  水颖白了我一眼:“我查遍了有关古文明的资料,都没有查到一个叫西兰或是Sila的,好不容易找到这一张网页,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你知道世界上可能有多少个古城消失了没有被发现的吗?”
  我挠了挠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水颖一进我的书房就像个家庭主妇似的叫起来:“你是猪啊,昨晚一定是又抱了被子睡在这里的,不要以为你把被子收到卧室里我就不知道了!”
  “睡这儿方便啊!”我嘿嘿笑着。
  水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又是一堆资料,还有一盒点心,那是给我的早餐。看到食盒我立即觉得饿了,正想去掏一块吃,却被水颖打了一个巴掌:“去刷牙洗脸!”
  “真是被你打败了!连我没刷牙洗脸你都知道!”我咕噜着走向洗手间。
  洗刷完自己,我坐在水颖新拿来的资料堆中,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翻看资料。水颖这次找来的资料都是关于那个国家和那个沙漠附近城镇的资料。
  很快看完资料,我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对水颖说:“我决定明天去定机票。”
  水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仿佛看到了怪物似的:“你说什么?明天买机票?飞去那个混乱的没有生命安全保障的国家?”
  “怎么?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吗?”现在轮到我像在看怪物似的看她了。
  “我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要我帮你找资料,只不过是玩一玩,然后写个什么狗屁不通的稿子赚点钱来供你满足那点小小的虚荣心。”水颖一副“我就早看透你”的表情,气得我真想把她身上哪块拧紫了。
  “呸!只有你才那么无聊。”我气哼哼地说。
  水颖看我的表情不像在说着玩,于是小心翼翼地凑近我问:“你真的要去啊?早知道你是玩真的,我就不帮你找资料了。那个网页你也看了,你说的那个地方真有座古城哦,还是很邪的那种哦。”
  “我知道它一定是存在的。”我眼光又虚迷起来,仿佛穿越了时空,一直看到那个古城。
  “唉,算了算了,你别吓我了,别又一会入魔障了,我真是拿你办法。”水颖摆着手说,“你迟两天去吧,我准备一些东西。”
  “你准备一些常用的吧,你考古的专业工具对我来说没用,我也不会用。”
  “切!有这种好玩的事情我能让你一个人去吗?我叫你给我两天准备一下,然后你记得订两张机票,当然,机票的费用是你包的,谁让你有个比我老头有钱的继父。”
  “丫头,你傻啦,那里可是有名的咒城,很邪的。”我有些被水颖弄呆了。
  “得啦,我可是学考古的,这类事情我碰到的机率比你多,不至于我会比你胆小吧!”水颖一副不服气的表情。
  “亲爱的,你怎么总是让我有种要爱死你的感觉呢?”我用力地拧着水颖的下巴。
  “哈哈,我在考虑着,一路上能不能钓到几个帅哥啊。”两天没有看见水颖,打她的电话她也是很快就挂了,只说在忙着做准备,真是,鬼知道她在忙什么。
  两天后,我还在睡觉,门铃就被按得响个不停。
  打开门,水颖全副武装地站在门口,把我吓了一跳,“天哪,你怎么不打副盔甲把自己装进去?”
  水颖不理我,直接进了门,然后把她那个巨大的背包和一个手拉杆箱放在门口,接着脱下她的皮鞋和身上的多袋的帆布马甲,最后扔了她的帆布遮阳帽和墨镜。
  “热死我了!”水颖大叫着。
  “你真是疯了。”
  “你懂什么,这可是专业的装备,我为你也弄了一套。”
  我在水颖的催促下刷牙洗脸吃早餐,然后试穿水颖给我准备的那一套装备,弄到我满头大汗,水颖才满意地放过我水颖在榻榻米上铺开地图,她指着地图上那块表示沙漠的边缘上的一个小黑点对我说:“我们先乘飞机到达这个国家,然后坐车去到这个小镇,我已经详细了解过了,这个小镇是离沙漠中心最近的一个小镇。我们到这个小镇的泰布拉旅馆住下,我已经和老师的一个朋友联系过了,他会把我们必要的,但不易携带的一些物品寄放在这个旅馆,我们到了那里直接去取就可以了。”
  水颖一副把握了一切的模样,我这个外行只好听着她说:“这个沙漠不大,一般骑骆驼五六天就可以穿越,我们到了镇上租骆驼进去。对了,你可以准备足够Money啊。如果我们这次考察能发现古城的具体位置和有用的资料,老师的朋友就会帮我们联系考古队,进行快速挖掘,你梦中的古城就可以重见天日啦。”
  “你所说的快速挖掘要多久?”我急切地问。
  “这个,可难说了,快呢,也许三五个月就成,但也许三五年也难说。这中间有很多未知因素的,包括政治方面的。”
  “哦,晕!”我拍着脑袋倒在榻榻米上,三五年,天哪,那我可能会被噩梦折磨死了。
  “晕什么,你以为这是小孩做游戏啊。”水颖以专业的姿态,不屑地看着我。
  “好吧好吧,反正我不能什么也不做天天等噩梦来找我。”我翻过身跪在榻榻米,手在空中合十乱作揖:“各路不管什么神仙,请帮帮忙啦,一定要让我顺利找到古城,顺利让它重见天日。唉,说不定我一去就能碰上古城重现呢。”我咕噜着,“那个资料不是说有人看见过古城重现吗。”
  “好啦好啦,你真是入魔障了,这么神神叨叨的,快去订机票,还要收拾行李呢。”
  我先打电话订了机票,没有直达那个国家的飞机,中间还要转机。然后给我名下那个超市的经理,我继父派来帮我打理超市的那个得力干将乔治陈打电话,让他帮我准备好现金,卡里打上钱,还有,就是24小时开手机,我随时要用钱时好打电话能找到他。
  我想好了一切能想到的措施,以防止我钱不够用时能及时得到我所需的钱,不要到时候连家都回不来,留在那种国家里给强盗们做老婆,哦,天!想想我都不能忍受。
  我的这个举动把乔治吓了一跳,他连连追问我要这么多钱干嘛。
  我回了他一句:“你真罗嗦,是不是男人啊。”就把电话挂了。
  水颖笑到在榻榻米上打滚,她问我:“这个乔治帅不帅啊?看样子他挺关心你的,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天!”我瞪大了眼看着水颖,“以我这样的性格和他那样的男人在一起会死掉的,他可能连我一天去几次WC,有几次开大的都要问!”
  “好男人,要是帅的话就留给我。”
  “帅,真的很帅,眼睛特别好看,放电能电死人,而且很能干,还未婚。”我一本正经的说。
  “太好了,适合我!”水颖狂叫着,如果你是在外面遇上水颖,跟她不熟,你绝对看不到她的这些表情,只能看到一个高雅的淑女。
  唉,自卑,为什么我就不会装淑女呢?我刚收拾好行李,门铃就响了。
  我以为是送机票的,也没从猫眼里瞄一下就打开了门,谁知道打开门却发现门口站着的是乔治。他不理我大声地吼叫,直接冲进了我的书房。
  水颖正坐在榻榻米上看资料(这死丫头,一定是听到我的狂叫了,还真会装)。
  乔治有些诧异我的书房里居然会有一个这样漂亮的女人在。水颖适时地抬头冲乔治笑了一下,这一笑可是把乔治给打败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我是紫约的管家,他爸爸妈妈托我照顾她。”
  “你是乔治吧?”水颖的声音腻到我想吐,“我早就听紫约谈起过你了,说你很能干呢。”
  “唔……唔……”乔治的嘴里像塞了个大包子似的不知道说什么,“你们打算去哪儿呀,弄了这么一大堆行李。”乔治到底不愧为商场上的高手,马上把话题转到他想要知道的问题上去了。
  “我们打算出国旅游呢!”我真被水颖给气死,她就这么就把我给卖了。
  “出国旅游?”乔治皱着眉头看了看我。
  “是啊。”水颖柔声接过话,“对了,乔治,你一定去过很多地方,能不能给点建议,欧洲有什么国家比较好玩,又不太累的,适合女孩子的那种。”
  我差点笑出来,死丫头,连我也给骗了,转话转的这么快,好像她真是要去欧洲似的。
  “得啦得啦,你别问他了,他像块木头似的,知道哪有什么好玩的。乔治,你可以走了,一个大男人在小女人的房间呆久了可不好。”我说着拉起乔治的胳膊就往外托,同时用手指掐着他的肉小声说,“你也知道你想要的答案了,还不快走。”
  “哦,对了,我超市里还有好多的事要做,我先走了。”乔治说着就随我往外走,一边走一边低声说,“我刚帮你又收购了一家超市,改个名,就是连锁店了。”
  “得,这些事你自己定吧,甭和我说,我不懂。”乔治被我踢了出去。
  刚关上门,心里松了口气,门铃又响了。
  这个猪头乔治,还有什么贼心不死的!我猛地拉开门冲着外面叫起来:“大哥,你烦不烦呀!”
  骂完我才晕了,门口是个陌生的小伙子,很有礼貌地冲我笑着:“你是紫约小姐吗?”
  我看见乔治在小伙子身后裂着嘴笑,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忽然想到来的是送机票的,这个机票到达的地点可不能让乔治知道,要不我老妈一定会得到线报,然后飞回来阻止我的一切行动。
  “是的,我是紫约,进来说吧。”我忙把小伙子让进屋里,最后再狠狠瞪了乔治一眼,把他关在了门外。一切都准备好了。
  临走时,我还特意找出来老妈出国前为我求的一串开光手链。手链是用紫檀木珠串成的,木珠雕成坐佛的模样,手链上还有颗翠雕的葫芦,比那些紫檀木珠的坐佛大一些,上面刻满了经文。
  我感觉到这趟旅行有些邪,一定不会那么顺利,不得不防一手。
  我和水颖全副武装的打的去机场,害得的士司机总是从后座镜里望我们,估计他怕我和水颖是白日做案专劫的士的女匪。
  飞机上,水颖给我恶补那些专业知识,什么地理气候考古……一大堆在平时不是写稿要用我绝不查看,看完也会忘到脑后的东东。
  最后我终于不知道水颖在说什么,香喷喷地睡着了。
  终于到了,一出机场,看着异国的风光,我有些恍惚是身在梦中的感觉。
  “回来吧!阿里朵朵娜!回来吧!阿里朵朵娜!”那个声音更清晰地在我耳边响起,声音里有着急切。
  我明知道这个声音并不是来自于我身边的地方,但还是忍不住转头四处张望。
  我们问了机场的服务小姐去小镇到哪坐车,就在小姐的带领下坐上了机场的巴士,服务小姐向司机说了几句话,说的本国的语言,我从来没有学过这个国家的语言,我居然能听懂!我真是被吓呆了。
  那个服务小姐对巴士司机说了个地名,让巴士司机到了那提醒我们下车。
  在发呆之余,我忘了向服务小姐道谢。
  “水颖,很奇怪,我居然能听懂他们本国的语言。”我小声用普通话对水颖说。
  “那有什么奇怪,我也能听懂一些。”水颖学考古,没事时对不同国家的常用语都学习了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不是的,我在这之前,从来没学过这个国家的语言,但我现在居然觉得这门语言和我平时说普通话一样的熟悉。”
  “你……”小颖看了看我,“不是发烧吧?”
  “你才发烧呢,居然不信我。”我立即小声用那个国家的语言在她耳边说道,我看见水颖一副快要昏过去的表情,不过我自己也快要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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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1 19:47:03 | 显示全部楼层
 四、欢迎你回来
  中途转了两次车,一路上车子颠到我狂吐。
  最后,终于到了一处小镇。
  在小镇的边缘,可以看见一望无际的黄沙。我在心里默默地念着:“我来了。”
  小镇不是很大,但小镇里的设施却也很齐全。
  街道两边的各种商店摆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有些商店里摆的东西很多很杂,我根本看不出来是卖什么东西的。
  水颖随便找了个商店门口站着的伙计问了一下泰布拉旅馆在哪,小伙计用手向前指着:“路口右转,再走到一个路口左转,没几步就看到了。”
  这时我感觉到有个目光在看我们,我于是转过头去,看见一个刚从不知道卖什么东西的那种杂货店里出来的男人,正肆无忌但地在打量着我和水颖。我狠狠给了他一个大白眼,那男人却裂开嘴笑了,好看的古铜色皮肤衬着一口的白色牙齿。
  “走啦,我快累死了。”水颖问完路看我还站在那里,拉着我的胳膊就走。
  我看见那个男人再次裂开嘴笑了,甚至笑出声来。我脸上红了一下,好在天快黑了,不太看得出来。找到旅馆,我和水颖一头撞了进去。
  一个小小的厅,一个高大的木柜台后站着一个美丽的少妇。我呻吟了一声,水颖已经很美了,但和这个少妇比较还是差了一点。对这少妇好奇起来,在这种国家,女人是很少抛头露面出来工作的,何况还是那么美的美少妇。
  “你们住旅馆吗?”少妇说的居然是很纯正的美式英语。
  水颖走过去,看着少妇说:“我找你们的老板。”
  “我就是。”少妇笑起来,“我叫爱迪莎,大家都叫我莎莎。”
  我又有种想拍额头再晕倒的冲动。
  “哦,你好,布莱德先生让我来找你的。”水颖说着从包里摸出一张折得很漂亮的纸,递给爱迪莎,“这是他叫我带给你的信。”
  爱迪莎的脸飞上了一层红晕:“难得这么多年他还记得我。”
  爱迪莎没有马上看信,她把信放在柜台下,然后对水颖说:“你们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我让人带你们去。布莱德先生让我帮你们准备的东西我一会叫伙计送去。”说着爱迪莎打了个响指,一个年轻的小伙计跑了过来,拿起我和水颖的大包向后面的楼梯走去。
  这里的房子普遍都比较矮,据水颖在飞机上给我强灌的知识,是因为这儿风沙太大的缘故。泰布拉旅馆从外面看是三层的小楼,楼层的间隔都是比较小的,但即使这样,在这里这幢小楼也算是高大的建筑了。
  爬上三楼,那小伙计一直把我们带到最后一个房间,这才打开门。
  房间里的设施还不错,一个小小的厅摆着两张沙发和一个茶几,房间里是两张单人床,床上的被单看上去也很干净整洁,还有一个不大的卫生间,也是干干净净的。
  等小伙计放下东西离开后,我和水颖就像倒掉水的热水袋一样倒在了床上。
  还没躺多久,门铃响了,水颖跑去开门,一会就提了两个巨大的袋子进来了。她把袋子扔在地上,打开其中一个,我一看就晕了,里面居然是枪支!
  “不要大惊小怪,布莱德说这里时常会有强盗,带着武器比较安全点。”
  “布莱德,天哪,他到底是个什么怪物?”我又对布莱德好奇起来。
  “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布莱德在十几年前也曾来过这里,当时他是听到关于古城的一些传闻,好奇之余就想考察这座古城。可惜他运气不好,十几年中来了几次,都没有找到那座古城,也没有找到更多有用的资料。”水颖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那两大包的考古工具和枪支什么的。
  收拾好东西,水颖去洗澡换衣服。
  我还躺在床上像懒蛇晒太阳一般,四脚八叉成大字形,闭着眼睛想这几天的事。
  “回来吧!阿里朵朵娜!回来吧!阿里朵朵娜!”那个声音忽然如教堂里的合诵诗般震撼地响起来。
  我从床上跳起来,那声音来自窗口的方向。
  我跑过去打开窗户,外面已经黑了,那声音更是尤如潮水般涌向我的耳膜。越过那些低矮的房屋,我看见这个窗户正是对着沙漠的。
  小镇的街道上已经亮了灯,但昏暗到几乎看不清走过的人的模样。
  “回来吧!阿里朵朵娜!回来吧!阿里朵朵娜!”忽然一个沙哑的声音清晰地刺激着我的耳膜,那声音就来自楼下。
  我向街道上望去,对面昏黄的灯光下站着一个背佝偻着的人,身上穿着的仿佛是剪了个口套在身上的麻袋一般的黑色短袍,头上戴着的却是一顶很高的金属制成的帽子,帽子上还有些看不清的饰品,反射着昏黄的灯光。
  “欢迎你回来!”那人裂开大嘴笑了。
  “紫约,你洗澡吗?一会莎莎请我们吃饭。”
  我回头看见水颖正在擦着滴水的长发,“等等。”说着我又转过头去,却发现刚才那个站在昏黄的街灯下的怪人已经不见了。莎莎请水颖和我去镇上一家有名的餐厅,吃了一顿有当地特色的大餐。理所当然的,这顿大餐拉进了我们和莎莎之间的关系。
  原来莎莎虽然是混血儿,她的母亲是当地人,父亲是美国人,莎莎在当地长大,曾去美国求学,所以她不像当地的一般妇女那样保守。
  莎莎在美国求学期间认识了布莱德,知道他是考古学家,就告诉了当地流传的关于“咒城”的一些传闻,布莱德被这传闻吸引,曾几次来到这里寻找那座传说中的古城。
  从莎莎说到布莱德时羞涩的表情看来,她和布莱德之间有些恋情。
  吃完饭后,莎莎带着我们步行回旅馆,她说很喜欢这种在暗夜里步行的感觉。我也有同感,不过对水颖来说这种步行就有些受罪了,她觉得这样步行还不如早点回去睡觉。
  转上一条有些黑暗的街道,忽然迎面走过来一群人,他们蒙着脸,很有秩序动作很快地向前走,走在最后的那人抬头很迅速地看了我们三人一眼,然后随着前面的人转过街转角不见了。
  我不由地回头看了一眼。
  “那些是强盗,他们在沙漠里抢来往商人的物品,然后卖到小镇上那些专收这类黑货的店里。”莎莎解释着,“这个沙漠不大,但却是国内通商重要的一条道路,要是绕开沙漠就得好远,增加成本,对那些小商人来说很不划算,所以多数商人愿冒点险也要从沙漠走。唉,这个国家比较乱,你们是知道的。”
  说着我们又转过一条街,走不多远已经到了旅馆门口。
  正要进去,旅馆门忽然开了,走出一个僧人来。这里还有和尚?我好奇地想,于是盯着那僧人看了看。
  僧人年纪大约四十岁左右,肤色黝黑,身上穿着灰色的僧袍。
  我正在盯着僧人看,那僧人却忽然停住了脚步向我打招呼:“女施主。”
  我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睛眶里掉出来,这并不是因为僧人和我招呼,而是他和我说的话居然是——中国话!
  本来僧人说中国话也没什么奇怪,可是在这样一个小国家的一个小镇上,居然有个说中国话的僧人和我打招呼,这就奇怪了。
  “大师。”我迟疑地看着对面的僧人。
  “与人为善,自己为善。这个护身符送给施主,最好贴身放置。”僧人说着递了一张折好的符给我,我接过符,不明所以的看着僧人,僧人不再理我,大步朝街道的一端走去,边走边诵着:“光之所源,飞蛾扑火。虽生虽死,循环不止。”
  “多谢大师!”我对僧人的背影合十鞠了一躬。爬上三楼,刚拐上走廊,我被迎面跑来的一个男人撞到,差点跌倒在走廊上。
  不过,幸好那个男人及时拉住了我。
  “冒失鬼。”我不知道怎么就冒出了当地的语言。
  那个男人拉着我的胳膊并没有马上放开,我看见他的左手食指上有只奇怪的戒指,戒指是银的,上面是个骷髅头,骷髅头的眼睛里是两粒小小的红宝石。
  “对不起。”男人的声音里连一点对不起的意思也没有,居然好像强忍着笑一样。
  我甩开男人的手,白了他一眼,天,这男人居然是我和水颖刚到小镇上问路的时候那个笑我的男人,难不成他是在跟踪我吗?
  想到这里,觉得自己有点太那个YY或是自作多情了,于是不再理那个男人,向房间走去。
  “下次小心点!”真是被水颖打败了,她居然连对这种人说话都是那样温柔依旧。
  打开房间,我踢掉脚上的鞋,听见水颖在安排着:“明天我们先到镇上的图书馆查查资料,当然我估计也查不出什么更多的资料了,这里的资料一定都被布莱德翻烂了。然后好好休息一下,后天去找向导租骆驼,大后天出发,当然,最好能跟着个商队什么的。”
  “等等!”我对水颖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蹲下来细细看着我的行李包,“水颖,有人偷进过我们的房间。”
  “你怎么知道?”水颖奇怪地问着。
  “我走前在包上做了小小的记号,现在记号已经不在了。”说着我忽然想到在走方廊转角撞上我的那个男人,“该死!”我低声骂着。
  “那我们快查查少了什么!”水颖说着把大大小小的包拿出来翻着。
  “你少了什么吗?我没少东西。”我查完后问水颖。
  “我也没少东西。”
  是什么人动过我的东西却连一样也没偷呢?这一定不是一般的小偷。“回来吧!阿里朵朵娜!回来吧!阿里朵朵娜!”
  一夜我都是在那个以诵赞美诗般的声音中迷迷糊糊地睡着的。
  早上被水颖叫醒时,我的眼睛还有些发涩。
  吃过早餐,我和水颖去镇上的图书馆查找资料。这个小镇的人都比较悠闲,虽然这里临近沙漠,但是风景还不错,镇上的绿化也不差,虽然那些奇怪的植物我叫不上名字来。
  其实如果不是带着某些目的,我想这趟旅游对我来说还算是愉快的,毕竟我没有多少机会会到这样的国家来,而且是这样的一个小镇上。异国的风俗和情调足以打败我这种内心极度好奇的人。
  果然不出水颖所料,我们并没有查到更多的资料,只是有些记载上写着什么时候,有谁在沙漠里看到了古城,最后这些人又怎么样了。甚至这些自称看到古城的人,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古城的具体位置,有人说在沙漠的中间,有人说在沙漠的南边或是北边,还有人说就在离小镇没几里处,反正,天差地别的。
  我和水颖又去了镇郊专租骆驼的地方,找到了两个年轻的小伙子做向导,说好价钱,然后订下来后天出发的时间。
  剩下在小镇上的一天,我和水颖得好好休息和做好准备了。
  呆在旅馆里,水颖很认真地检查枪支,并教我怎么使用,当然,临时我也不可能上打靶场去练习一下,只好求各家各派各路神仙保佑我到时候敢开枪,最好还是一打就准。
  下午我和水颖去找莎莎,我们有些东西要寄存在莎莎这里。
  莎莎很高兴地和我们说,镇里刚好来了一个运货的商队,她已经和商队说带我们一起进沙漠。
  “太好了!”水颖轻拍着莎莎的肩。
  “东西你们也不用说什么寄存不寄存了,就放在那个房间里吧,房间我一直给你们留着,反正现在生意也不是很好,房总是有得空的。”
  “那太麻烦你了。”
  “没事,只是你们要小心,我想你们知道那座古城的传说,我们这里又叫它‘咒城’。”莎莎说着搂住了我和水颖的肩,“其实我很敬佩你们俩的勇气,很多男人都没有这个胆量。”
  这时我忽然看到莎莎搂在水颖肩的那只手,食指上有个银戒指,那个戒指居然跟在三楼走廊里撞到我的男人手上戴的戒指一模一样!
  这种戒指在这个小镇上是很流行的饰物吗?或者,莎莎和那个男人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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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1 19:47:17 | 显示全部楼层
五、遭遇强盗
  在第二天约定的时间,我们请的向导准时牵着几匹络驼来到了旅馆门口。
  莎莎带着我们去找到那个也在今天出发穿越沙漠的商队,向商队领头——叫默和琐拉的中年男人介绍了我们。
  于是我们和两个向导,加上商队一行十几人向着沙漠出发。
  我们的两个向导和商队的向导一起走在前面,我和水颖被安排在商队的中间。
  进入沙漠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颈上戴着的那个水晶盒里的甲虫忽然躁动不安起来,仿佛拼命地想逃出水晶盒似的。
  我将水晶盒取下来,打开小盒,在阳光的照耀下,甲虫的身上发出黄色的光,它的脚爪在拼命地划动着,我呆呆地看着这奇异的景像。
  “当你感觉到盒子里的小虫不安时,就说明你有危险了。”我想起那晚送我这个颈链的黑衣女人说的话。
  我进入沙漠难道有危险吗?会是什么样的危险在等着我呢?
  沙漠暴烈的日光让我时时有种口渴和头晕的感觉,我想可能是因为我平时就缺少锻炼,不过幸好我是骑着骆驼的,要不然,我估计我早就晕倒在沙漠里了。
  身上在出汗,汗水像虫一样沿着我的背向下爬,可是汗水很快又被蒸发了。那种感觉痒得难受,但我又不好意思伸手去挠。
  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上旅行,对我这种过于活跃的人来说,是一种受罪,一眼望去全是黄色的沙,除了沙的黄色再也没有第二种颜色。天是够蓝,可是这时候却让我觉得刺眼。
  水颖也没有精神,我看她坐在骆驼上快睡着了。
  中午商队停下来休息吃干粮,我和水颖坐在骆驼的影子里,好避一下强烈的日光。
  “你觉得我们现在和商队走的路线正确吗?我是说,你感觉到那个古城就在我们要去的方向上吗。”水颖问我。
  “我已经被晒晕了,什么也没感觉到。”
  “天哪!”水颖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你没有感觉,又不知道位置,我们怎么能找到古城呢?”
  “不知道,也许它在适当的时候会召唤我,或者出现在我面前。”我自己也有些茫然起来,“最不济,我们就跟着商队穿越沙漠好了,当作一次人生体验。”
  “真是服了你!”水颖翻着白眼,一副我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吃过午饭是我最瞌睡的时间,可是默和琐拉却催着大家赶路。
  好吧,我只好再坐在骆驼背上,享受这沙漠的日光浴。
  骆驼不紧不慢地晃着,这可更具催眠效果,我坐在骆驼背上开始迷糊了起来,身体慢慢地向驼峰上靠去,要不是阳光这么强烈,这样也还是挺舒服的。
  “欢迎你回来!阿里朵朵娜!欢迎你回来!阿里朵朵娜!”我在半迷糊状态,忽然又听到了那不知道几万几十万还是几百人发出的声音。然后我仿佛是睡着了,梦里再次看见那座古城,古城的街道上站满了人。每个人的脸都是模糊的,仿佛是舞台的背景,这些人如同那可以忽略的道具一般。但在我的前面走着一个人,却和街道边的人完全不同,他是清楚的,清楚的让我看着他有些害怕。那是一个佝偻着背的人,身上穿着的黑色短袍仿佛是剪了个口套在身上的麻袋一般,头上戴着的却是一顶很高的金属制成的帽子,帽子是圆顶的,两边各飞起一个像牛角一样的帽翅,整顶帽子上装饰着各种各样的宝石。那人走着走着,忽然回过头来冲我咧嘴一笑,我被吓了一跳,那张脸就像是木乃伊一样,眼睛深深地凹着,嘴里没有牙齿,像个巨大的黑洞,他对我说:“欢迎你回来!阿里朵朵娜!”“砰!”我忽然被一声枪响从梦中惊醒。
  我睁开眼时正看见前面不远处有十几个人骑着马奔跑过来,最前面那人右手拿着枪高举着。
  商队有些骚动。
  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用手揉着眼睛。水颖从后面赶上来到我身边,低声对我说了一句:“完了,我们遇到强盗了。”
  “你说什么?”我惊讶地转过身问她。
  水颖竖起右手食指,向我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天哪,怎么像拍电影一样,居然这种事都能让我遇上。”我小声嘀咕着。
  十几匹马很快就形成了半个包围,把商队拦住了。我注意到商队人的右手都垂下来,放在骆驼颈前挂了类似于包的东西上。
  “这个商队的人都有枪,呆会要是打起来,记得要趴倒。”水颖用极低的声音跟我说,我觉得她这时十足像个女匪,而我除了想晕,没有别的感觉。
  刚才最前面的那人骑着马跑到商队前,显然他是这群强盗的头。那十几个包围着商队的人手里都拿着枪对准商队,但看的出来,大多数的枪口是对着默和琐拉的。
  “有女人。”我听见强盗群中有人用当地话很兴奋地说,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留下所有的货物和女人,其他的人可以离开。”那个强盗头对默和琐拉说,然后挥了挥手中的枪。
  “等等。” 默和琐拉很镇静地说,“你回头看看,那边是什么?”
  强盗头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去,我也跟着向默和琐拉说的方向望去,却看见远处一道滚滚的黄沙向这边卷来。
  那道黄沙很快就冲了过来,却是一群骑着马的人,远远看去,每个人的手中显然都提着枪。
  “这是怎么回事?”我有些奇怪地问水颖。
  “不知道,看领队的那男人的样子,难道是来救我们的?商队还雇了保镖不成吗?”水颖疑惑不解地看着默和琐拉。
  “头儿,怎么办?”那十几个强盗叫了起来。
  “妈的,好像是黑骆驼他们。”强盗头用枪在颈后挠了一下。
  “那……我们就这样让给他们?”强盗头边上的一个强盗问。
  “这是我们先发现的,黑骆驼怎么也得分杯羹给我们吧。”强盗的语气并不确实,“以前黑骆驼可从来没和我们抢过货啊。”
  完了,原来是来了一群更厉害的强盗,我和水颖有些惊恐地对望着。
  那群人很快冲到了,把第一批强盗和商队都围在了中间。这显然是个更大的强盗团伙,至少有四五十人。
  马蹄扬起的沙把我呛了一下,我全不顾水颖的眼光,忍不住没心没肺地咳嗽起来。
  除了我没心没肺的咳嗽声,周围一片静默。
  “你们可以走了。”第二批到的强盗中有一个人发话了,那是向第一批强盗头说的。
  “这可是我们先发现的。”第一批强盗的那个头儿显然是底气不足。
  “哈哈哈哈……”第二批强盗中有人笑起来,跟着第二批所有的强盗都笑起来。“你觉得你有资格谈条件吗?”第二批强盗中又一个人反问道。
  “……”第一批的强盗头语塞,只好咬着牙说了一声:“好,好!我们走!”
  第一批强盗调转了马头,那个强盗头用眼光狠狠地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然后带着他的手下离开了。很快,那群强盗就跑不见了。
  第二批强盗里走出一个人来,他骑着马围着商队绕了一圈,然后停在我和水颖面前。看着那个人,我差点叫出声来!他就是我们在小镇上问路时嘲笑我的男人,也就是后来在旅馆三楼走廊上差点把我撞倒的那个人。
  “留下这两个女的和她们的东西,其余的人可以离开了。”那个男人挥了挥手。
  默和琐拉右手举上左肩向那个男人行了个礼,然后下令商队的人扔下我们继续赶路。我们请来的两个向导在边上犹豫了一会,也骑上骆驼向回去的方向狂奔,我真晕,我是第一次知道骆驼可以跑那么快。
  我和水颖对望了一眼,不明白强盗要抢我们两个女人做什么,难道他们找不到老婆,要抢两个老婆回去吗?
  我恨恨地对那个男人瞪着,可是他还是一脸满不在乎的笑。
  我真想抽出水颖给我准备好的枪照着他脸上开一枪,轰掉他的脑袋,看他还怎么笑!可是水颖却一再地用眼神暗示我不要冲动。唉,好吧,看来我多年坚守的贞洁不保啦。
  那个男人骑马到另一人面前,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那人就带着一部分强盗走了。
  剩下的强盗在那个可恶的男人的带领下,压着我和水颖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强盗们骑着马把我和水颖围在中间,我们骑的骆驼的绳被绑在一匹马后。
  “水颖。”我轻声用我们的母语中文叫着水颖,水颖转过头来看着我,“那个男人就是我们刚来那个晚上在旅馆的走廊上撞到我的那个男人。”
  “你是说那个头儿?”水颖奇怪地看着我。
  “是的。”我点点头,“我怀疑我们的东西就是被他动过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们好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吧?”水颖不解地问我。
  “我也没想通,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和你说。”我沉思了一下,决定把我的发现告诉水颖,“你看这个男人,他左手的食指上戴着一个银戒指,很奇特的银骷髅式样。我那天发现,莎莎左手的食指上,也戴了个一模一样的戒指。”
  “真的?”水颖看着我,“我只是记得莎莎手上戴了个戒指,没注意是什么式样,也没注意那男人手上也有一只。”
  “真的,我不知道那是流行饰物还是什么标志。但要说是流行饰物,一个强盗和一个旅馆女老板都戴这个流行饰物,不是显得太幼稚了一点吗?”
  经我一说,水颖也开始沉思起来。
  “两位小姐在聊什么,为什么不入乡随俗,用我们的语言聊呢?”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和水颖的骆驼边,笑着看着我的水颖。
  “你管不着。”我这句话是用英语说的。
  “哈,你胆子可是够大的,不知道我们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吗?居然敢这样和我说话。”那个男人还是用当地的语言,但他显然是听得懂英语的,奇怪,一个强盗居然也懂英语?我心存疑惑,但又找不出理由强盗就决不会学英语这种几乎是世界通行的语言。
  “无聊匪类!”水颖不屑地骂着。
  “她说什么?”那个男人不解地转过头来问我。
  “她说你是‘无聊匪类’。”我笑着用英语解释给他听,说完我就不再理他。
  “哦!”那个男人做了个夸张的表情。
  我和水颖各自转过头去,不再理那个强盗头。
  “好吧,好吧,我们不要闹别扭,现在既然认识了,那们做做朋友总可以吧。我叫库拉达,你们呢?”过了一会,那个男人忍不住了,做出一副和好的表情。
  “猫和老鼠能做朋友吗?”水颖不屑地说。
  “我叱!他是老猫我们是老鼠啊?”我对着水颖做鄙视状。
  “也是,那这样说:黄鼠狼和鸡能做朋友吗?”水颖再次说道。
  “我叱叱叱!你才是鸡呢!”我大叫起来,那个男人用不解地眼神看着我的水颖在斗嘴。
  “那你说,你说怎么比喻好?”水颖不服气起来。
  “怎么着也得说狼和小羊能做朋友吗?他是狼,我们是善良小羊!”我转了转眼珠子,终于让我想到一个好的比喻来。
  “得得,他是狼,你是小羊,行了吧?”水颖不屑于和我斗下去的样子。
  “那你是啥?你不是羊吗?”我不服气起来。
  “我是牧羊人!”
  “啊呸!”我们水颖大笑起来。
  那个男人看着我和水颖大笑,也咧着嘴笑起来,那群强盗不解地看着我们,然后忽然一起都大笑起来。这种感觉倒让我觉得这强盗也有些可爱起来。
  太阳开始西斜的时候,从几个强盗高声的对话中,我们知道快到强盗的营地了。
  这让我有些紧张,到了强盗们的营地,他们会怎么样对我和水颖呢?
  “你说,他们会不会是为了古城才绑架我们的?”水颖问我。
  “不知道,有可能,如果这个库拉达和莎莎有关系,他就知道我们来沙漠的目的,再者他们不要货物,单只抢两个女人,好像也说不过去。”我和水颖分析着。
  “对,你说的有道理,我刚才看了一下,那个强盗头的手上确实戴着你说的那个戒指。”
  “那当然,不要轻视一个写手的观察力。”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考虑一下,下面怎么办呢?”
  “先见步行步吧,但愿他们不是那么没理想的强盗,要绑两个丑女人回去做老婆。”我用轻松的语气说出我的担心。
  “这……也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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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1 19:47:32 | 显示全部楼层
六、和强盗合作
  所谓的营地,原来不过是几处断墙,断墙里支撑着几个帐篷,帐篷之间摆着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有几个当地的女人正在忙活着做饭。
  这些女人是不是都是抢来的呢?我好奇地看着那些女人。
  随着日头的西斜,沙漠上的气温开始骤降,身上已经有了些凉意。
  我们的骆驼被强盗牵到另一边的断墙内,而我们自己则被库拉达带到一个大帐篷里,帐篷里很简陋,一边是一个在地上铺着草,上面放着被褥的床铺,另一边放着一块木板,上面放着一些日常的用品,包括一个搪瓷缸和一个搪瓷碗。
  正在打量着,又有人走进帐篷,手里提着我和水颖的行李。
  “你们在这休息一下,一会到外面吃饭。”库拉达说着和那个送行李进来的人出去了。
  我和水颖互相对望了一眼,很快地把我们的行李检查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少什么东西,连我们准备的枪支也还原封不动地给我们拎来了。
  搞什么鬼?
  我有些想不通,这些家伙不怕我和水颖拿着枪出去和他们拼命吗?
  “看来,我们的猜想还是正确的。”我看着水颖说。
  “是的,如果他们要求我们带他们去古城,我们该怎么办?”水颖不安地看着我。
  “嘿嘿。”我有些阴阴地笑了一声,“也没啥怎么办,那就带他们去呗!”
  “带他们去?”水颖不解地看着我。
  “是的,带他们去。”我放下嬉笑的表情,很认真地和水颖分析着,“第一,不带他们去,我们也去不到,没准惹火了他们,把我们给……第二,带着他们不怕再遇上别的强盗;第三,不一定能找到,万一找到,也不一定能在短时间内挖出来;第四,看这样子,他们只是为了古城里的值钱的东西,和我们的目的没有冲突;第五,我看我们实在是难逃出去,不这样还能怎么样呢?”
  “唉……”水颖叹了口气,“说来说去,你最后一条才是正点啊。”
  正说着,库拉达走了起来:“出去看看沙漠日落吧。”
  我和水颖跟在库拉达后面走出了帐篷,这时太阳正快要落到地平线,太阳是金红色的,四周的云也是一片金红,和满眼的黄沙形成一种对比。
  我被这种极致的景色吸引了,虽然以前也看过沙漠日落,但从来没有今天这种感觉。
  忽然,我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座城!
  城全部是石砌的,远远看去,能看到两幢建筑特别高大,一幢应该是个庞大的建筑群,一看就是宫殿之类的建筑,另一幢是细细高高的圆顶的塔,完全和我梦中的一样。
  “我回来了!西兰。”我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着。
  “你说什么?紫约?”水颖轻轻拍了拍我。
  “什么?我说什么了?”我不解地看着水颖。
  “你说你回来了,西兰。”水颖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对,水颖,你看日落的地方,那座古城出现了!”我喃喃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对那座古城,我有种难以抗拒的感觉,但同时心里又恐惧无比。
  “哪儿呀?”水颖疑惑地问。
  “就在那,日落的地方。”我说着再看时,古城已经变模糊了,渐渐隐在了落日里。
  “什么也没有呀!”水颖呆呆地看着落日的地方。
  “你刚才看见什么了?紫约?哦,对不起,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库拉达也转过脸来问我。
  “古城西兰。”我说。
  “Sile?你是说你刚才看到Sile了?”库拉达着急地问。
  “是Sila,不是Sile.”我纠正着,忽然我想起一个问题来,我刚才和水颖一直都是用母语交谈的,库拉达怎么能听懂?“你懂中国话?”
  “会一点点。”库拉达笑起来,“我小时候的保姆是中国人,她教过我一些中国话。”
  我觉得我有些发晕,那我和水颖说的话,他到底听懂了多少呢?沙漠的夜很寒冷。
  我和水颖坐在帐篷中,库拉达坐在帐篷门口,他虽然没说,但是我相信看来我和水颖得和他一个帐篷过夜了。因为他让我和水颖睡在原来帐篷里已有的那个床铺上,而他自己却在门口又铺了些干草,然后就一直坐在那里。
  我和水颖坐着没有说话,在我们知道库拉达听得懂中文后,就没有再交谈过对这件事的看法。
  “今天的月亮很圆啊。”库拉达坐在门口的干草上说。
  我对库拉达产生了强烈的好奇,这样一个国家的一个沙漠里的强盗,居然懂英语和中文,懂英语如果还不算太奇怪的事,但懂中文就太奇怪了。
  “我可以吹口琴吗?”库拉达没有回头,但他是在征求我和水颖的意见。
  “随便。”我无所谓地说。
  库拉达吹了一支曲子,那曲子让我有种无比熟悉的感觉,但我相信我从来没有听过,我其实是个乐盲,对音乐,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库拉达的口琴吹得很好,我不由地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的干草上。
  “这是什么歌曲?”在库拉达吹完的时候,我问库拉达。
  “不知道,这是我自己胡乱吹的,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旋律很熟悉。”库拉达转过脸来看着我,“我自己给这曲子取了个名字,叫‘爱人回来’。”
  “‘爱人回来’……”我喃喃着,恍惚又听见那个声音在叫我:“欢迎你回来!阿里朵朵娜!”
  我呆呆地看着月光下的沙漠,那个声音已经很明确的让我感觉到是来自西方的。
  “紫约,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库拉达一直在看着我。
  “什么事?”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一个强盗说要和我商量事儿,这叫什么事,你说。可是听他的口气,又不像是在故意玩我,他要和我商量的是什么事呢?与古城有关的?
  “嗯,是这样,我听到消息说你们是要去Sile,哦,不,是Sila,我一直都很想去看看那座古城,我想和你们一起去,可以吗?”
  “哈,你劫持我们的目的就是这个吧?终于说出来了。”水颖在后面用讽刺的语调说。
  “这……是我不对,用这种方法把你们请到这儿来,但是我想,我不用这种方法,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方法会让你们答应带我去找Sila.”
  “那你还用得着和紫约商量?用枪逼着我们,我们敢不带你去吗?”水颖得理不饶人。
  “是莎莎告诉你,我们要去找古城Sila的吧?”我淡然地问他。
  “是的,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晚上你在旅馆三楼的走廊上撞到我,你伸手拉了我一把,当时我看见你的左手食指上有个奇怪的戒指,我于是就留了心。”我说到这的时候,库拉达把手拿出来看了看他的戒指,然后笑了。“后来我在莎莎的手上也看到同样的戒指,而且也是戴在左手食指上的,这种戴戒指的方法是比较奇怪一点,但两人戴同样的戒指就更奇怪了。开始我以为是一种流行饰物的流行戴法,可是到今天你在沙漠上出现,我就知道我的看法错了。莎莎戴流行饰物赶时髦还说的过去,可是一个强盗也去赶时髦,也未免太可笑了,所以,我确定这戒指是一种什么标志,你和莎莎间必有什么我们不明了的关系。”
  “你很聪明,我以为你们不会注意到这种小细节,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们。”库拉达笑起来,“莎莎是我的姐姐,同父异母的姐姐。”
  我楞了一下,不由地回头看了水颖一眼,水颖也是一脸的茫然。
  “这件事说起来比较难解释呢,反正今晚也没事做,不如我慢慢说给你们听吧。”库拉达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想着从哪里说才好。
  “我想莎莎应该和你们说过,她父亲,也就是我父亲,是美国人,她母亲是当地人。我父亲,雷恩。强森,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国家,他一直不肯说,他在这个国家里爱上了一个女子,就是莎莎的母亲,莎莎就像她母亲一样漂亮,我猜我父亲是喜欢漂亮女人的男人。我父亲和莎莎的母亲有了莎莎,父亲和莎莎的母亲在这个国家生活了几年,但后来被我父亲的父亲招回了美国,回去后在家族的安排下娶了我母亲,于是有了我。在我长到五岁之前,父亲都没有再来过这个国家,也没有再见过莎莎的母亲和莎莎,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一封信,那是莎莎的母亲临死前寄给父亲的,要他照顾好莎莎。于是父亲不顾我母亲的阻拦,来了这个国家,并将莎莎带了回去。莎莎在美国生活了几年,受到了美国的教育,但她一直念念不忘她母亲的国家。你们大概想不到吧,我母亲很不喜欢莎莎,因为莎莎常常提醒她,她的丈夫并不爱她。可是奇怪的是,我和莎莎一直感情很好,莎莎没事时就向我讲述咒城——Sila的传说。我总是渴望能找到那个咒城,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感觉,我一定可以看到传说中的咒城。”
  我和水颖没有说话,听着库拉达的述说。
  我看着清冷的沙漠,有种感觉,仿佛库拉达在给我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就像我小时候在夜晚听外婆给我说那些传说一样。
  “莎莎在美国时,用咒城的传说蛊惑了不少人,其中还有父亲的学生,水颖认识的那位布莱德先生。他后来和莎莎一起来到这个国家,那时莎莎才刚二十岁,他们来这个沙漠寻找咒城,但都不得而归。我在几年前来到这个国家来看莎莎,我也被那个传说迷惑,于是留下来并发誓要找到咒城。这也是我当强盗的原因,这样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在沙漠里东奔西跑。可是几年的时间我几乎熟悉了沙漠的每一个地方,但却始终没有办法找到咒城,它就隐藏在沙漠下的某一处,我无缘与它相见。直到不久前,莎莎接到布莱德的消息,说你们要来找咒城,从布莱德的消息里我们知道了紫约奇怪的梦和她对这个城的感知,所以我就想,无论如何也要和紫约找到这个咒城,我相信,紫约就是咒城里的生灵,她一定可以找到咒城。”
  我相信库拉达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没有理由不相信他。
  “哼,原来是布莱德出卖了我们,等我回去后要他好看!”水颖不满地对我说。
  “哈,这也不能全怪他,他也想见一见这座传说中的咒城,他还让我保护你们在这个国家的安全呢。”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啦!”听水颖这样说,我又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那天晚上我们和莎莎出去吃饭,回来后,我们发现我们的行李被人动过了,而你恰恰上过三楼,这不会是个巧合吧?”
  “我只是想进去看看有没有关于古城的资料而已。”库拉达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哼,不仅是强盗还是小偷呢!”水颖说话毫不留情。
  “那你找到什么了呢?”我调侃地问。
  “什么也没找到。”这个强盗还是挺老实的。
  看他对于那件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好意思,我于是转过一个话题,反正那天晚上我们也没损失什么东西,“库拉达好像是当地人的名字吧?”
  “对,这是我来这里后莎莎给我起的名字,她说这名字是传说中的一个英雄,我的美国名字叫克里斯。强森。”
  我不知道再说什么好,看着有些暴怒的水颖,笑了一下:“受过高等教育的强盗,哈,这趟出来,我什么事都遇上了。”
  “你们不要生气,如果你们不喜欢我跟着一起去找咒城,那我就不去好了。知道咒城能被找出来,我也已经很开心了。”库拉达挠了挠头,这时我感觉他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
  “呵,你说的倒好听,你把我们的向导赶走了,我们现在想不靠你也不行了,在这沙漠中,就我们两个女孩子,又不辩方向,想我们死在沙漠里面啊?”我瞪着库拉达,我不知道我最后那句话,差点成为一道谶语。
  “那,那,那你们说怎么办?”
  “你要答应我们几个条件,我们就答应你和我们一起去找咒城。”我看了看水颖,她没有表示反对。
  “好,你说。”库拉达答应起来倒是很爽快,我是比较喜欢这种男人的。
  “第一,你在保证我们的安全,不管咒城找到或是找不到,你要保证我和水颖安全地离开沙漠和这个国家。”我看着库拉达,慢慢地说。
  “这个当然没问题!”
  “第二,在寻找的过程中,要听我们的,我们说去那个方向,就去哪个方向。”
  “那当然!”库拉达有些兴奋地搓着手。
  “第三,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能找到咒城,我希望你能帮我完成我的心愿,至于城中那些值钱的东西,我不会和你们争的。”
  “紫约,我抗议,第三条不可以,城里的东西怎么能让强盗们拿走呢!”水颖大声叫了起来。
  “水颖,这是别人的国家,保护古迹古物轮不到我们,你别忘了我们来的目的。”我淡然地对水颖说,“就算是强盗不把东西拿走,那些东西最终也会不知下落了,在这种国家,你指望谁来保护这些古物呢?”
  “你说的也对。”水颖有些垂头丧气的感觉。
  “哈,你们真把我当成妄为的强盗了!好吧,我确实是强盗,但我是不会偷古城里的东西的,我发誓。”库拉达很认真地举起他的右手。
  “我相信你!”我微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句话。但确实,我现在开始相信库拉达了,至少他和莎莎给我的感觉都不像是坏人,虽然坏人的额头上不会刻字,也不会因为是坏人就长着一副坏相,但我还是相信了自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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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1 19:47:48 | 显示全部楼层
七、沙漠飓风
  这是一匹高大的白马。
  我紧紧地搂着马脖子,马在飞奔,后面有一群人在追赶我,我听到马蹄踏在地上那种震耳的声音。
  “快!快!千万不能让他们追上我。”我把脸帖在白马美丽的鬃毛上,它的皮肤温热,给我一些安全感。
  我身着红色的长裙,裙裾上有很多的褶,并随着马的奔跑在飞扬。
  马以极快速度的奔驰,穿过草地,踏在沼泽处,不管前面是什么地方,总是以那种极快的速度在飞奔。过河时,河里的水飞溅在我的身上,穿越树林时,树枝挂着我衣服……
  可是追赶的人始终在后面不远处。
  我没法分辩方向了,只是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了这匹座下的白马。
  “放心吧,阿里朵,我会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的。”我仿佛听见白马对我说。
  “嗯。”我应着,我紧帖着白马,在这奔逃的过程中,我已经和它形成了一种无比亲密的关系,我相信它是要把我带到安全的地方。
  忽然,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个断崖!
  白马收不住脚步直冲过去!它的前蹄已经踏空!
  就在这时,白马忽然人立起来!它站在断崖前嘶叫起来!
  前面是断崖,崖下是一望无边的大海,后面是追赶我的人,他们的马蹄声,喊叫声,离我越来越近……
  我从极度的恐惧中惊醒来,那一刻我仿佛觉得追我的人就在我身后。
  我喘了几口气,看见水颖睡的还香,就爬起来,轻轻越过门口的库拉达,掀开帐篷低垂的门帘,走了出去。外面真冷,我打了个寒颤。
  一件衣服披在了我身上,我回头看见库拉达站在我身后。
  “是做噩梦了吗?”
  “嗯。”我轻声回了他一句。
  外面的月光真好,感觉自己仿佛还身在梦中。
  “我也常常做噩梦,时常会梦见自己被埋在沙子下面,喘不过气来。”库拉达笑了笑,他笑起来其实真的很帅,不过我是不会这样对他说的,“我想可能是我潜意识里怕有一天死在沙漠中,被埋在这里,再也回不了家了吧。”
  “我也常常做窒息的噩梦。”
  我看着远处,忽然发现在不远的地方有几个黑点,仿佛是一排骑着马的人。
  “你看那是什么?”我轻轻靠近库拉达,指着远处问他。
  “好像是骑马的人,等等。”说着库拉达钻进帐篷,拿出一个望远镜来,他对着那几个黑点看了一下,就把望远镜给了我,“真是奇怪,那些人我在沙漠上从来没有看见过,他们穿的衣服也不是当地的服饰。”
  我接过望远镜,只见那是一排五个人,身上穿着黑色的长袍,几乎把马身都盖住了。那些人头上戴的帽子是金属的,圆顶,左右飞起两个像牛角一样的帽翅。这让我想到我第一天到旅馆时看到窗外的那个怪人,他们的帽子几乎是一样的形状,只是这五个人的帽子没有那个怪人的帽子那么高,也没有那么多的宝石镶着。
  “他们好像是在偷看着我们。”我对库拉达说。
  “是的。”库拉达说,“你别乱跑,我去看看放哨的人,让他们多加小心一点。”
  “我和你一起去,好吗。”我有点害怕地拉住了库拉达的胳膊。
  库拉达低头看了我一下:“知不知道,你这时比较像一个女人。”说着他咧开嘴无声地笑了,我的脸“刷”地红了起来。
  我和库拉达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沙漠上那五个黑衣人已经不见了。
  “好好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呢。”库拉达把我拉进帐篷,我躺下后悄悄转过身看着他,发现他也在黑暗中看着我,我慌忙闭上眼睛,仿佛又看见库拉达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这个家伙就这么爱笑吗?第二天,库拉达带着他手下的那些强盗和我们一起出发了。
  “现在该往哪个方向走?”库拉达骑在马上问我。
  “往西!”我很肯定地对库拉达说。
  我和水颖骑在骆驼上,除了必要的一些日常用品和挖掘工具,我和水颖带来的大部分东西都留在了库拉达的营地。
  库拉达挥了挥手,一队人开始向西进发。
  这时我再次感到了颈上戴的那个水晶盒里的甲虫的躁动。
  我正是在一步一步走向危险吗?
  越往西走,我越感觉到身体里的某种感觉越强烈,可是我现在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冥冥中,我觉得呼唤的声音更加清晰。
  到了下午的时候,水晶盒里的甲虫再次发出了强烈的躁动。我用手握住水晶盒,感觉到它在我手心里在跳。“宝贝,会有什么危险呢?”我心里默默地问它。
  “快看!”忽然一个强盗叫起来。
  我慢慢转过脸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北边的天空布满了浓密的乌云,在地平线上,一道巨大的黄色沙尘带仿佛像龙一般,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滚来!这道沙尘形成的筒,就像一台巨大的收割机前面滚动的收割滚筒,东西两头看不到边。乌云仿佛也随着沙尘带的滚动向前扩散,霎那间在头上形成了一个奇怪的景象,南北的天空,一半是晴朗的,一半是乌云密布,仿佛黑暗瞬那来临。
  我吓呆了,呆呆地看着那道沙尘带向这边滚来,看着它即将吞噬掉我们。
  “向东边跑!快!刚才我们经过的那个沙丘,沙丘下地形比较凹,全部的人都去那里!”库拉达大声地命令着。
  所有的人掉转头向东边的那个沙丘跑,水颖的骆驼被一个强盗牵起来,那只骆驼跟在马后面迈蹄奋力跑着。
  我还在发呆。
  库拉达跑过来拉起我的骆驼,骆驼跟着库拉达的马跑了起来。
  “啊!”骆驼的猛然起步,让正在发呆的我毫无防备,一个摇晃,从骆驼上栽了下来。
  我从沙里爬起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跑到很远了,却没有人发现我从骆驼上掉了下来。“喂!”我惊恐地向他们的背影大叫着,可是身后越来越近的飓风的呼啸声已经掩盖住了我的呼救声。
  没人回头。
  “完了!”我回过头去看那道沙尘,在飓风中翻滚着,向我这边压来。我软软地跪倒在沙上,水晶盒里的甲虫仿佛在撞动水晶盒,我能感觉到一个生物想要逃出生天的欲望。
  “不行!我不能这样等死!”我看着越来越近的风暴,这个念头跳出来。
  我从沙上爬起来,正准备转身向东跑,忽然有人从后面搂住了我的腰。
  “上马!”是库拉达!
  我也侧身抱住库拉达,借着他手臂的力量向上跃起,整个上半身扒在了马背上。马没有停,向东方跑去。我趴在马背上,看见北边的飓风卷着沙尘,在马后面追赶。
  前面出现了库拉达所说的那个沙丘,可是像收割机般的沙尘带也已经撵到了马的尾巴后面!
  “抱紧我。”库拉达一边回头看着向我们扑来的沙尘,一边大声说。
  风的呼啸有些刺耳了。
  我刚抱住库拉达,飓风和着沙尘就把我们整个卷了进去,风沙抽打在脸上,如同鞭刑一般,我裸露着的皮肤都像被刀割过。
  座下的马嘶鸣着,已经没有力气和这铺天盖地的沙尘和飓风抗衡,“扑嗵”倒了下去。
  在马倒下去的时候,我和库拉达被摔了出去,在落到沙上的时候,我觉得触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昏了过去。头痛,眼前一片黑暗,有种窒息感。
  我在这种感觉中慢慢醒来。
  飓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我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觉得身上很沉重的感觉,想翻个身,却无法推开压在身上的重物。
  感觉呼吸困难了起来,窒息感又如影随行地向我袭来。
  我奋力地挣扎了一下,然后再次陷入了昏迷中。
  “我以神的名义!”一个很洪亮的声音,“我们以神的名义!”后面是不知几万几十万几百万人的声音跟在那个声音的后面。然后那些人开始合唱,唱的是我听不懂的内容,那支曲子很怪,在我听来音节完全不符合一般的乐律,所以声音显得刺耳而忽兀,直钻进我的耳膜里。唱的时间很短,最后那些声音用与唱歌同样的语音念出一句话来,那句话如雷声般震动我的耳膜,使我想立即掩耳。
  我用手捂住耳朵,跟着听到一些遥远而亲切的声音:“紫约!紫约!”
  “刚才她动了。”
  “再给她点水。”
  我的嘴里流进来一些水,我觉得眼睛发涩,但还是奋力想睁开眼睛。
  “紫约!你醒了!”
  “嗯。”阳光照在我脸上,我吃力地扭过头,然后看见水颖和库拉达,还有那群库拉达带领的强盗。
  我勉力对他们笑了一下。
  隐隐还是头疼,四肢像是要散了架似的,又酸又麻。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水颖有些着急地问。
  “我没事,就是浑身酸疼。”我动了动手臂,然后翻身想坐起来。一只手扶住了我,库拉达把我扶了起来,我对他报以感激的笑。
  “要是不行,我们就在这里休息过夜吧,刚才的飓风已经将沙漠的地形改变了,我怕下面我们寻找古城会更困难了。”库拉达看着我说。
  “不,继续向西,我感觉到了,古城已经不远了。”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水晶盒里的甲虫又跳了一下。
  我们出发继续向西。
  天空已经完全没了乌云,又晴朗起来。对于莫测的沙漠气候,我实在是不能了解。
  我和水颖骑在一匹骆驼上,库拉达骑着我的骆驼,他的马已经死了。
  我还是有些头痛和耳鸣,而那些很多人的声音,仿佛已经不仅是在我梦中,隐隐地,我总是能听到那些声音,有时候仿佛是呼唤,有时候仿佛是乱七八糟的嘈杂声,有时候就是那些我完全听不懂的东西,但那又不像是一种语言。
  水晶盒里的甲虫一直在躁动,偶尔躁动会强烈一些。
  我的心里别别地跳着,这一切不正常的影像都说明,我选择的方向是正确的,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找到古城了。
  “看!”一个强盗忽然指着远处对我们喊。
  “那是什么?”我们一起向强盗手指的方向望去,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一个比四周的沙漠高出许多的东西,看不出是什么。库拉达举起携带的望远镜来。
  我的心跳的更厉害,在看到那个奇怪的东西的时候。夕阳已经开始落向沙漠的后面,金红色的光涂满整个沙漠。那个东西就那样忽然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直觉,那里应该就是古城所在的位置了,因为我听到那些声音,还有那个总是最清晰的声音,所有的声音都在说着同一句话:“你终于回来啦!阿里朵朵娜!”
  “是一个圆顶的小屋!”库拉达向我们通报着,“好像是石头砌的。”说着库拉达把望远镜递了过来。
  水颖接过望远镜看了一下,又递给了我。
  我把望远镜举在眼前,水晶盒里的甲虫好像在暴烈地跳。那个石头砌的圆顶的东西,像一个凉亭,但却比一般的凉亭大很多倍,圆顶下有几根粗大的石柱支撑着。这个建筑就这样突兀地立在沙漠上。
  “你以前有没有见过这个东西?”我转头问库拉达。
  “没有。”库拉达很肯定地说。
  “我在沙漠上生活了三十多年,眼睁睁地看着沙漠吞噬了许多地方,但也从来没看见过这个东西。”一个强盗疑惑地说。
  “会不会是以前埋在沙下的,经过刚才那场飓风的吹袭,上面的沙被吹走了,所以就出现了。”另一个强盗接过来说。
  “嗯。”我沉思了一下,“我感觉到古城应该就在这不远了,不知道这个建筑是不是与古城有关。”
  “那正好,我们就到那个石屋下休息过夜吧。”库拉达下了指令。
  所有的强盗欢呼着策马奔向那小屋,我忽然觉得这群强盗的悲欢是那么简单,因为找到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就会开心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群强盗有些改变了看法。
  “你以为这些人真是想当强盗吗?”库拉达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事,“他们原来都是安安稳稳的人,靠着自己的双手来劳动生活,可是沙漠一点一点地侵占了他们的土地。”库拉达有些伤感地说。
  “那他们可以去别处谋生啊,不一定非要做强盗的!”水颖不服气地反驳着。
  “是,对你来说是。”库拉达看着远处策马奔跑的强盗,“你有高等学历,去哪都不愁没工作做,可是他们,连字都不识。你们看到我们的营地了吧,知道那里原来是什么地方吗?”
  “那里原来是什么地方?”我奇怪地问。
  “那里原来是一个小镇,它原来是在沙漠的边缘,小镇的人都拼命地栽种植物,想挡住沙漠的吞噬,可是,最终这个小镇还是被沙漠吞噬了。沙漠里被这样吞噬的小镇不知道有多少。沙漠最近一次吞噬的小镇,据说是二十五年前,这此强盗原来都是生活在那个小镇上的,他们那时还是孩子。小镇被沙漠吞噬后,他们的亲人死去了,他们却活了下来,于是在沙漠边缘的其他小镇上乞讨生活,可是,那些镇上的人认为他们是招惹了魔鬼的人,不肯让他们在小镇上乞讨生活。他们只好回到沙漠,有些孩子就这样又死在了沙漠里,而剩下的孩子就成了强盗,一直生活到现在。”
  我和水颖呆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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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1 19:48:05 | 显示全部楼层
八、古城重现
  整个一个晚上,我和水颖都沉闷着。
  那些强盗在沙漠里捡一些烂骨头枯沙棘什么的,在圆顶石屋的外面烧了一堆火,然后坐在火边喝酒唱歌。
  我和水颖坐得离火堆很远,背靠着石屋下那些巨大的石柱。
  “紫约,你看天上的星星,很明亮。”水颖半天说了一句话。
  “是的。”我仰着头看了看夜空,忽然看见有道红色的流星划过,我刚想许愿,流星已经消失了,红色的流星,我真是第一次看见。
  “其实,那个库拉达,人并不坏。”水颖又停了一会,忽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
  “是吧。”我不确定地说,“我也觉得他不是一个坏人。”说着,我忽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转过脸看着水颖笑起来,“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对他动了心思?”
  “别瞎说,我倒是觉得库拉达对你,嘿嘿,好像有什么不良企图哦。”水颖坏笑着。
  “切,他不过是想我带他找到古城罢了。”我耸了耸鼻子。
  “不仅是这样吧?”水颖收敛了脸上的坏笑,“我的感觉是没错的,你不知道下午飓风来那会儿,他发现你不在他牵的骆驼上的时候,他的脸色有多少难看,立即就策马返回去找你,那时我心里都在想,完了,你们俩估计都回不来了。后来飓风过了,我们找到你们的时候,你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的身上几乎全被沙埋住了。”
  我的脸红了,不过幸好是夜晚,水颖看不见,不会笑我,我于是赶快打岔,“那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先是看见了那匹马,那时候它还没死,在沙下挣扎,我们看见沙在动,还有马尾巴露出来,就去把马拉了出来,然后在拉马的时候就看见边上有衣服,这才找到了你们。”
  “好幸运没被闷死。”我呆了一下,难道我梦中的那种窒息感就是预示着在这沙漠中遇到这场飓风,我被埋在沙下吗?
  “是啊,库拉达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利用马和你们身体之间的空隙,然后用衣服把这空隙遮住,使沙不能进去,这就为你们留下了呼吸的空间。我真不知道在那个时候,他怎么还能想起来这些,要是我,早就吓傻了。”
  “我也吓傻了。”我笑了笑,“不过也多亏你们及时找到,要不我们可能也被闷死了。中间我在沙下时醒过一次,但是太窒息了,又昏了过去,我想那时候可能是那个空隙里的空气用完了吧。”
  “啊!”水颖叫起来,“紫约,你的梦中总有窒息感觉,会不会就是梦到这件事啊?”
  “不知道啊,希望是,我可不想再来一次窒息感了,那真是难受。”水颖居然和我想到一起了。
  水晶盒里的甲虫已经完全不动了,很安静,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好还是是更加不好。
  石屋外的火渐渐熄灭了。
  我和水颖钻进睡袋里,那些强盗也都在石屋里找个地方,裹着他们带来的被子,睡了下来。
  库拉达睡在离我和水颖不远的地方,把我和水颖与那些强盗隔开来。我再次梦见了我骑着白马在狂奔,最后马停在了断崖边,崖下是一望无际的海,身后是渐追渐近的人。
  “不!我不要被抓住!死也不要!”我心里盟生了死的念头,于是用力一夹马腹,马向着断崖下跳去。
  空中呼呼地风声从我耳边越过,我在空中不停地下坠下坠……
  我的腿猛地蹬了一下,从噩梦中醒来。四周很黑,我知道我睡在沙漠里。
  我已经醒了,可是,为什么耳边还听到在下坠时耳边那呼呼地风声呢?沙漠起风了吗?我疑惑起来,但很快,我又再次坠入了深深的梦里。
  这次我已经在海水里,那匹白马在水里游着,我还是紧紧地搂着它的脖子。
  “你居然会游泳?!”我又惊又喜,用脸轻轻地摩挲着它的颈皮。
  身后断崖上停着几十匹马,那些骑马的人无奈地看着在海中游远的白马。忽然,有人带头沿着海岸追了起来。
  “天哪!”我是被一声尖叫惊醒的。
  白马和满眼的海水都退去了,我又回到了现实中一望无际的沙漠里。
  我打开睡袋钻了出来,看见水颖和库拉达,还有那些强盗,都站在石屋边上,仿佛在看什么。
  “怎么了?”我迷迷糊糊地揉着眼问。
  “紫约!你快来看!”水颖向我招着手。
  我走到水颖身边,向外一看,我也呆住了。
  石屋的外面出现了一个古城!
  这座古城和我梦里的古城一模一样,都是石砌的屋和街道,原来我们昨晚休息的这个石砌的凉亭是这古城里最高的建筑物,它在昨天下午那场飓风中从沙中露出了来。
  城不算很大,城周围的沙比城还要高,但不知道为什么沙没有向城中流进来。
  我们的马和骆驼都在城外的沙上,远远的我能看见它们,并没有跑开。
  可是,我奇怪的是,昨夜,城里的沙是怎么不见了,使古城露出来的呢?
  “咒城!”强盗中有人轻轻地说话,“这就是传说中的咒城,现在它出现了,它的咒语会实现吗?”
  “不知道,传说看见咒城的人都会死掉,或者失踪。”
  “其实不一定,二十五年前我曾经看见过它出现,那时我才几岁,父亲运送货物时带着我,我远远地看见过它。只是,我当时记得城的位置并不是在这个地方啊?”
  “不管怎么说,既然它又这么神秘地出现了,我们总应该下去看看吧。”库拉达笑了笑,“大家不用担心,传说不一定是假的,但也不一定是真的,快点吃点干粮,我们要下去考察一下。”
  “我明白了。”我喃喃自语着,原来这里就是我梦中古城中个我觉得是教堂的建筑物。“啪”“啪”。
  街道和梦中的一样幽长,街道上铺着巨大的石块,每走一步,脚步声都显得特别响,还有着空洞的回声。
  街道上没有沙,很干净,这是城中的主街道,很宽,我知道这条街道是通往那个宫殿似的建筑群的。
  街道边的很多房屋,门是半掩着的。
  我走向一间看起来比较大的房屋,伸手推开了门。房间里放着石板搭成的桌子,桌子上还摆着石头做成的碗和盘,看上去并不显得粗笨,倒是让我有种古拙的感觉。
  当我看向碗盘中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碗盘中居然盛着食物,恍惚间那些食物还在冒着热气,好像主人做好了热腾腾的饭菜,在等客人来享用似的。
  我浑身有些发冷。
  这是个在沙下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古城,城里一片空寂,但街道上却是一尘不染,街道边的房屋里还有着温热的食物,这是一个什么样奇怪的地方?
  我想退出去,猛然却发现这个房间的另一边也有个门,可能是通向里面的,门口的地上,却露出半个人头来。
  难道,这里还有人生活?
  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探头向门里看了一眼。
  “啊!”我惊声尖叫起来,声音要多刺耳有多刺耳。
  “怎么了?”库拉达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后,他的双手扶在我肩上,我颤抖着,把手指向那扇门里。
  “呀!”库拉达显然也被吓了一下。
  门里躺着坐着几具尸体,有大人,也有小孩,但他们都是一样的干尸,尸体在这沙下被蒸干了水份,于是肌肉都脱水后紧帖着骨骼,肚子上的肉就深深地陷了下去,眼睛也一样陷了下去,头像个涂了薄薄一层腊的骷髅,嘴咧开,而牙齿却向外龇着。这些干尸几乎都保持着一种姿势,他们的双手紧紧地掐在他们自己的脖子上。
  这些人,是怎么死的呢?他们怎么会在一起死在了这个古城里呢?
  从惊恐中慢慢回复过来,我不由地奇怪着。
  忽然,门里那些干尸咧开了嘴,向我笑着,我的耳边再次听到了那个不知是几万几十还是几百万人发出的声音:“你终于回来了!阿里朵朵娜!”
  “啊!”我再次尖叫起来,转身跑出了那个房屋。
  街道上还是一片死寂。
  奇怪的是,刚才跟我和库拉达一起的几个强盗却不见了。
  从那个圆顶塔样的建筑物上下来,我就一直有种很强烈的不安的感觉。所以我建议把所有的人分成两拨,一拨和我向城中心方向考察,一拨和水颖向城门方向考察,然后从城门离开,把城外的马和骆驼牵好,防止它们跑了我们没法回去。
  其实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他们的安全。
  库拉达坚持和我一起向城中心走。
  街道上仍旧是一片静寂,库拉达跟在我身后跑了出来,现在这条街道上除了我和库拉达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库拉达的手下去了哪里?我开始不安起来。
  水晶盒里的甲虫再也没有动过,仿佛死了一般。我把水晶盒取下来,看见里面黄色发丝晶的甲虫已经没了我第一次见到它时的那种光泽和生气,只成了一个死物,连晶里的黄色发丝也隐隐地有些灰暗之色。
  我把水晶盒递到库拉达手里:“这个给你,戴在颈上。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就赶快离开,记住,不要管我!”
  “怎么了?你感觉到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吗?”库拉达不安地接过水晶盒。
  “不,我什么也感觉不到。”
  “咦,他们几个哪里去了?”库拉达到这时才发现异样,那几个手下已经不见了。
  “不知道,我们找找吧。”继续往前走。忽然,我看到街道上有一滴血。
  街道因为太干净了,所以这一小滴血才那么显眼。我蹲下身,用手摸了一下,血还没干,甚至有些温热的感觉。街道旁边的那个半掩的门边,也有一滴血。
  我的心沉了下去。
  “他们出事了。”库拉达脸色也沉了下来。
  我和库拉达小心地走向那个门边,从半掩的门里只看见石板桌的一个角,还有一张石凳,别的都看不到。
  库拉达小心地伸手推了一下门。
  这里的门也全是薄石板做成的,那石门在下面的槽里转动时发出了“吱嘎”的一声响,这个声音在这死寂的城中显得格外不协调。
  “天!”库拉达叫了一声,“鲁夫里!”
  房间的石桌边跪着一个男人,那男人背对着我们。他正是强盗鲁夫里,他的身体依着石桌才勉强没倒下去,但看上去他已经死了。石板的地上淌了一滩血,“叭哒”,还有小血滴滴下,溶进地上的那滩血里。
  石桌的前端坐着一个人,不,正确来说是一具干尸。
  我和库拉达走进屋里,想看看鲁夫里是不是还有救。但我们赫然发现,鲁夫里的胸口插着一把刀,而那把刀的刀柄却正握在干尸的手中!
  这个场面极为诡异。
  我只觉得有种想呕吐的感觉,双腿软软的,连走一步路的力气也没有。
  库拉达伸手在鲁夫里的鼻子下试了试,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去拔鲁夫里胸口上插着的那把刀。
  “不要!”我尖叫起来。
  “怎么了?紫约?”库拉达缩回手,奇怪地看着我。
  “不要惹它!”我直直地指着那具干尸,我仿佛看见他咧开嘴在笑,我仿佛听见他用温柔的声音在对我说:“你终于回来了,阿里朵朵娜!”
  “难道你相信鲁夫里是这具干尸杀的?”库拉达看着我,微皱眉头。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可是我看见它们都会笑,还对我说:”你终于回来了,阿里朵朵娜!‘“
  “不用怕,紫约,相信我,鲁夫里不是这具干尸杀的,这城里一定有凶手!”库拉达说着伸手拔下了插在鲁夫里胸口的刀。
  “啊!”我轻叫一声,用双手捂上了眼睛。
  “啊!”就在我叫出声的时候,我听见外面的街道上也有人惨叫了一声。
  “德林!”库拉达手里握着还有血迹的刀子跳了起来,然后冲出门去。
  “库拉达!”我慌忙放下捂住眼的手,跟在他身后冲出了门去。可是,等我跑到外面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库拉达的踪影。
  石砌的街道上,一片静寂。
  仿佛整个城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天哪!”面对着空寂的街道,我慢慢地蹲下身去。
  九、古城干尸
  我顺着街道慢慢走着。
  头有些晕,隐隐听到许多的声音。
  眼前的街道上忽然出现一大滩血,还有血滴一直延伸到边上的一个屋里。我有些发抖,从那半掩的门里慢慢地伸头探望。
  忽然一个黑影向我扑来!
  我惊叫一声,条件反射地伸出双手向黑影推过去。
  触手是一具温热的躯体,还有粘稠的带着甜腥味的液体粘在了我的手上。而那具躯体被我一推之下,向后倒了下去。
  “天哪!”我叫了起来,倒在地上的居然是德林!他双眼睁得大大的看着我,胸口上一个很深的洞,还在向外冒着血。
  我发现我的双手上满是鲜血,德林的鲜血。
  库拉达呢?刚才他是听到德林的声音出来追德林的,现在德林已经死了,那库拉达怎么样了?我有些不敢想象。
  “库拉达!”我冲到街道上大叫着,“库拉达!库拉达!你在哪里?”
  “紫……约……”我隐隐听到库拉达的声音,仿佛就在宫殿的方向。
  我开始在街道上奔跑,向着宫殿的方向,一边奔跑一边喊着库拉达,可是却没有再听到他的声音。
  宫殿在我的视线中越来越近,也越来越高大,那些是很大很大的石块砌成的。门是拱形的,两扇很巨大的石门,石门是整块的大石做成的,上面雕着一些花纹,每一扇门上有一个巨兽,那是我从来不曾认识的动物,它有着鹿一样的头,却有着牛一般的角,身体是马的身体,还有一条豹子的尾巴。
  其实这些并不是我当时看到的,那是我在梦中时看到的。当时我以极快的速度在向前奔跑,并看不清这些,只是知道宫殿很巨大。
  我忽然在奔跑中停了下来,因为宫殿的两扇门是关着的。
  我剧烈地喘着气,看着两紧闭着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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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1 19:48:27 | 显示全部楼层
“紫……约……”我隐隐又听见库拉达的声音,我确定那声音是从宫殿里传来的。
  “库拉达!库拉达!”我在门口大声叫着。
  “吱嘎”宫殿里的两扇门忽然向里打开了。
  在门打开的时候,忽然有很多的声音向我扑面而来,那是我以前梦里听到的那不知几万几十万或是几百万人的声音,那些声音里夹杂着些愤怒不和协的音符,那些声音让我头疼欲裂。
  宫殿打开的大门后站着一个黑色短袍头戴圆顶金属帽的佝偻老头,他的脸就像是木乃伊一样,眼睛深深地凹着,嘴里没有牙齿,像个巨大的黑洞,他咧开嘴笑着对我说:“欢迎你回来!阿里朵朵娜!”
  这一切和梦中一样!
  可是当时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鲁夫里死了,德林也死了,库拉达不见了,这个像僵尸一样的老头在这里出现,他会不会就是凶手呢?在我这样呆了一呆的时候,门里的那个老头已经不见了。
  我忙跟在后面冲进宫殿里。
  “你是谁?”我在空洞的宫殿里大声问着,可是除了我的回声,没有别人的声音。
  “轰”,两扇巨大的石门在我身后关上了,我急忙转过身去,大殿里没有一个人,是谁关上了门?冷汗从我的额头上冒出来。
  宫殿的正中有个半人多高的巨大石台,台上摆着一把石制的椅子,椅子上坐着一具头戴王冠的干尸,他身上还穿着镶满了宝石的盔甲,右手握着一柄厚厚的剑,剑身上有细细的血槽。
  在石椅的两边,还各有两个手持长矛的卫兵的干尸,他们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依旧笔直地站着。
  我的眼睛在宫殿里四处搜寻,没有看见任何活人的迹象。
  背上的冷汗浸透了我的衣服。
  “你终于回来了,阿里朵朵娜!”就在我四处打量的时候,我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梦中那个穿透了所有声音最清晰地直达我耳中的那个声音。
  我忙转回头去寻找那个声音,却发现是坐在石椅上,头戴王冠的那具干尸!
  不错,声音正是从他的嘴里发出来的!
  我呆呆地看着那具干尸,仿佛被梦魇住一般,一动也不能动。我看见那具干深陷的眼窝中有光在闪动,他那干紫的嘴唇开始慢慢地咧开,有一丝诡异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我等了你很久了,等了你很久了。”
  “啊!”我尖叫着,用双手捂住头,拼命地摇晃,我对自己说:“这只是一场梦,快醒来,快醒来!”
  “吱嘎”。
  又有开门的声音。我慌忙转过身去看宫殿的大门,可是,那两扇门仍然紧紧地闭着。
  就在我奇怪刚才的门响声是从哪里传来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忽然发现右边有个黑影闪过,我忙向右边转过头去,看见右边有一扇小门开了,门外的黑影一掠而过,应该是那个穿黑色短袍的佝偻老头。
  我又看了一眼宫殿石椅上坐的那具干尸,他还是原来的样子,深陷的眼窝里没有光,也没有咧嘴笑。
  我于是又转身向右边的那个小门口跑去,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奔跑,我怕在我还没有逃到那个小门口的时候,那个小门就关上了,而把我永远的关在这个空静的,只有干尸的大殿里。
  我冲出门口的时候,被什么拌了一下,向前扑到。
  “呀!”我疼的叫了一下,可是却马上以极快的速度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我扑到的时候,正趴在了一具干尸上!
  我站起来的感觉,并不比我爬在地上的感觉好多少。
  因为,我放眼望去,这里竟然,全是干尸!
  这里是一个院子,院子里还有些石制的花盆一样的东西,想来以前可能是用来栽种花木的。只是,这院子里的干尸却多的让我难以相信!
  这些干尸或躺或坐,有仰面向上躺着的,也有面向下趴着的,还有些干尸叠在一起,一具依在另一具上。
  这么多的干尸!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里这么多干尸,我的心里虽然有些发寒,但却并不觉得很害怕,不像是看见城里那些房间里和宫殿里的干尸,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感。
  而且奇怪的是,这些干尸竟然全是女的!
  难道,这是宫殿里的宫女?或者是那个戴王冠的男人的妃子?
  可是,奇怪的是,这些干尸看上去并不像是一起死在这里的。我仔细地看那些干尸,她们的服饰早就变成灰了,所以不指望从服饰上看出什么来。但她们中有一些的手上戴着不同的手饰,有的还戴着耳环,从这些饰品上来看,完全是不同风格的饰品,有的很精细,但有的又很古拙,还有一些带着很多数量的首饰,就像我国苗族人的首饰一样,繁重而华丽。
  在我一次又一次仔细地观察了这些干尸之后,我又有了一个很惊奇的发现。
  这些干尸看上去个头和体型都差不多,让我觉得有些像表演队选出来的一样。
  难道,这些干尸,曾经是这个宫殿里的女优吗?可是,她们怎么会死在这个院子里呢?也许,是在灾难来的时候,她们正等在门外,准备为大殿里那个戴王冠的男人献上她们的舞技歌技吧?
  我胡乱猜测着。
  这会儿,我只顾在这里研究这些干尸,却是忘了我为什么来到这个地方了。“紫……约……”
  隐约中我又听到了库拉达叫我的声音。我忙站起来,倾耳细听那个声音的来源,感觉好像是在离这个院子不远的地方,但却像隔了些什么似的。
  我开始搜寻这个院子。
  这个院子真是巨大,可是在这巨大的院子里,到处都是干尸,女人的干尸。
  我跨过一具一具地干尸,我小心尽量不要打扰着她们,她们早已长眠于此,我直到现在都无法相像,到底是什么样的灾难让这个城里的人都死在了城里,全变成了干尸。
  “紫……约……”
  那个声音仿佛是来自院子中的一角。
  我眼睛向着那个角落里望去,那个角落是干尸最多的地方,整个角都被干尸叠住了。我从刚才的声音里确定库拉达的声音是从那个角落传来的。
  我背上又开始冒冷汗了。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那个角落的附近,向着那些干尸合掌鞠躬:“我给各位移一移位置,各位莫怪,回去以后我一定会给各位烧香的,请包涵包涵!”
  这样念着的时候,我又想到这里不是中国,不知道这里的鬼魂们吃不吃香烟火的。
  念完,我开始把这些干尸一具一具地挪开来。其实这样做我实在是很害怕,但是想到库拉达可能有危险,也就顾不上这许多的害怕了。
  干尸很轻,我小心地拿着她们的身体,把这些干尸举起,放在一边的墙侧。
  一会功夫,干尸已经被我移了一大半了。
  “啊!”我伸手拿向里面其中一具干尸时,她的头忽然掉了下来!滚落在地上。
  “天哪!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大人有大量,莫怪莫怪啊!”我出了一身的冷汗,嘴里罗罗嗦嗦地念着一些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怪话。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我一边把那具干尸摆好,把她的头接在身体上,一边念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这多亏我平时没事做时喜欢听听佛音,在电脑里拷了一堆这些东东。
  在我这些慢慢念着的时候,我的那串紫檀手佛像珠手链慢慢地发出了淡色的光,那个绿色翠雕葫芦也有淡绿色的光发出,上面的经文发出金色的光。
  我觉得自己没那么害怕了。
  干尸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
  “紫……约……”我又听到库拉达的声音,我确定这声音是来自这个角落的,但是干尸已经没有了,这角落里一目了然的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库拉达在哪里?
  难道他在这堵墙的后面吗?
  我再次仔细地搜索着,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我想起以前看的什么探险故事之类的,墙上总是有些机关什么的,我于是靠近墙边,用手在这石块砌成的墙上慢慢地摸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凸凸凹凹的地方。
  触手的石块极为光滑,边石块的石缝我都摸过了,也没找到什么机关。
  “妈的,书上的东西都是骗人的!”忙活了这半天,我觉得自己都有些累了,于是顺着墙边坐了下去。
  “啊!”刚坐到地上,我立即就跳了起来,有什么东西扎到了我的肉。
  这里除了干尸好像没有活人,我也就不顾形象了,用手揉着被扎的屁股,手上有些温热,唉,都扎破皮了,流血了,是什么东西在暗算我!
  我转过头向着刚才坐的地方看,却是一个石雕的笋状东西,在石块上露了一小截头,约有两寸多高,在墙角上,如果不细看看不出来,细看会以为是墙角的石块没铺好所以露出了一个角,可是我直觉这是故意安在这里的。
  “害人!”我向那个石笋狠狠踢了一脚,可是我立即又抱起脚来,“妈呀,疼死我了。”
  谁让我脚的大拇趾比别的脚趾长呢,每次踢东西它总是先受伤。
  就在我抱着脚乱跳的时候,我发现墙壁上居然出现一个黑洞来!墙壁什么时候打开的?居然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跳着面向墙壁上出现的洞看去。
  黑暗的洞里站着一个人,他像干尸一样的脸,嘴咧开笑着:“你终于找到这了。”
  这个人居然就是刚才站在宫殿门口的佝偻老头!
  “你这个杀人凶手!”我尖叫着,“你把库拉达弄哪里去了?”
  “你还是不要管别人了,先顾你自己吧!”老头笑得更厉害了,他向我伸出了手,五指上长长的指甲仿佛是尖利的刀。
  “啊!”老头怪叫了一声,缩回了手,那一瞬间,我看见我手上的手链光芒大放。
  “好,你等着死吧!”老头咭咭笑了笑,“你抬头看看天空。”
  我不由地抬头向天空上看去,天哪,铺天盖地的沙从空中像下雨一般地倒下来!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洞,洞已经不见了,老头也不在了。
  最后的感觉是,我被从天空中倒下来的沙埋住了。
  十、逃过诅咒
  前面是一排燃烧的树木,火焰冲天,卷起来,四处吐着火舌。
  有个女孩子穿着红色的衣服在奔跑,宽宽的袖子,长长的裙裾,还有飘啊飘的飘带,在微微的风中翻飞着。
  我浑身灼热。
  看着那女孩向火焰扑去,我想喊住她。
  不对,我好像是在看电影,这个场景很熟悉,是某部电影中的情节,哪部电影呢?《古今大战秦俑情》,没错了,应该就是这部。一会那个穿红色衣服的女孩会回过头来笑一下的,她是巩丽扮演的。
  可是,我既然在看电影,怎么我自己会感到那么热呢?
  果然没错,那个红色的女孩子回过头了,她冲着我灿然一笑。
  “不要!”可是,我惊恐地看见,那张脸并不是巩丽的脸,而,我自己的那张脸!我看着我自己穿着红色的长裙,向那燃烧着的火焰奔去。
  我感觉到了灼痛,我的腿,被火烧着了。
  我痛醒过来,浑身灼热,我发现自己躺在沙上,天上的太阳直直地照着我,我想喝水,可是摸了摸身边,什么也没有。
  腿上的那片灼痛感更强,看来刚才梦见腿被烧伤并不仅仅是梦,现实是我的腿确实是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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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1 19:48:44 | 显示全部楼层
疼,只是高兴地张开嘴喊:“这里!这里!”声音从嘴里发再来,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咙的小鸡叫一般。
  几匹马围住了我。
  我躺在沙上向上望去,这一看之下,让我浑身冰冷,比刚才一个人在沙漠里走的感觉还要让我惊恐。
  马上的人全都穿着黑色的长袍,头上戴着圆顶的金属顶帽,帽子两有两个像牛角般的帽翅,他们脸上戴着一个面具,那个面具样子就像城中的干尸一般,还咧开了嘴笑着。这几个人就是那天晚上我和库拉达在月光下看见的骑着马的黑袍人。从他们脸上的面具看来,他们一定与咒城有关系!
  完了,刚逃出一场劫难,又碰上了另一场。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我被那些人抓上了马背,呈弓字形地趴在马背上,马开始跑,上下颠着,颠得我想把五腑六脏都吐出来,可事实上,我什么也没得吐。
  又热又渴,被马这样颠着,我觉得自己的意识又开始模糊起来。
  “砰!”
  我听到一声枪响,然后我摔下了马背,痛得我再次晕了过去。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团光影,隐隐约约光影里有个双手合十的佛,在微微笑着,念着《药师心咒》:“喋雅他嗡,贝堪则贝堪则,玛哈贝堪则,喇杂萨目,嘎喋梭哈。”
  有股清凉的泉水流进我的口中,我于是慢慢地喝着这清凉的泉水,这样很舒服,我闭着眼,不想睁开来,我害怕一睁开眼就看见像干尸一样的脸或是面具。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惊醒了我,我不由地睁开眼来,眼前的景物还是模糊的,但我还是看见了我熟悉的脸孔:“库拉达!水颖!”
  “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我听见库拉达的声音。
  “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如果你再不醒,我们就打算送你去医院了。”水颖的声音里有着哭腔。
  眼前的景物逐渐清晰起来,原来我已经在库拉达营地的帐篷里了。
  我抬眼看见帐篷的中央盘坐着一个和尚,却是那天晚上在旅馆外给我符的那个,这个和尚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有些奇怪。
  水颖看我看着那个和尚,忙向我说道:“那是世空大师,多亏他一直在给你念《药师心咒》。”
  原来我梦中的那尊佛是他。
  “多谢大师!”我微微欠身,向和尚表示谢意。
  “施主不必多礼,你我本是旧相识之人。”和尚微笑起来,确实来说,看着他,我觉得有种亲切感,一点也不陌生。
  “大师说与紫约是旧相识之人,可是那晚大师给紫约符的时候,我看她很惊讶,好像并不认识你啊!”水颖好奇地问世空和尚。
  其实我也有很多话想问,不过这个话题水颖抢先了,我就只听着和尚的回答就好了。
  “阿弥陀佛!”世空宣了声佛号,“所谓旧相识,并不是世人所认为的旧相识,需知,这世间轮回,万世万物,终究不过‘循环’二字。”
  “那我真是不知其中的奥妙所在了。”水颖笑起来。
  “其实我也不能完全尽知,我一直与师父在山里寺庙修行,那日师父让我下山来这里,告知我旧相识之人有难,几世几劫不能脱身,让我来助一把,并给了我几件法器和一些灵符。我曾问师父:”旧相识为何人?如何旧相识?‘师父说:“去了便知,事成自然明了,事不成,只怕你也难脱身了。’我下山后来到这里,果然,我见到紫约姑娘时便知师父所指是她了。”
  “想是这其中的奥妙所在,大师既不能明,我们凡夫俗子更难明了了。”我微微一笑。
  “该明了时自明了。”世空双手合十,面带微笑走出了帐篷。
  我转过脸问水颖:“你们是怎么回来的?库拉达是怎么逃出城的?还有,这和尚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我像竹筒倒豆子一般逼问水颖。
  “大小姐,你不要着急,让我们慢慢说好不好?”水颖笑着拍了拍我,“这样,我想你比较关心库拉达,先让他说说他是怎么逃出来的吧。”
  库拉达一直站在边上,这时听到水颖这样说,脸微红了一下,哈,强盗也会脸红,我不由地笑起来,我一笑,库拉达脸更红了。
  “真是神奇!”库拉达为了掩饰自己的神态,慌忙说着自己的经历,“我那时和你在屋里,听到德林的叫声,你还记得不?”
  “记得。”
  “那时候我冲出门去,看见街的一边有人影闪过,于是我就追了过去,那人影始终在我快看到时就转入了另一条街道,终于在我追到一个大的十字路口时,那人影不见了。我就站在十字路口张望,然后我听到了德林更大的一声惨叫,惨叫后就没了声音。我正在细细分辨声音的时候,我就听到你好像在叫我。”
  “啊,是的,以这个时间算来,差不多,我一直在找你,叫了你很多次。”我说。
  “我就一边喊着你,一边顺着声音寻找,不知道找了多久,我发现我来到了城门口,我想不对,你应该还在城中,于是想返回身去找你,就在我转过身的时候,我看见了浑身是血的德林!他对我说:”时间来不及了,快跑!‘然后就把我推出了城外,我跌倒在城外,看见城门一下就关上了,然后铺天盖地的沙向城中泻落,那时我仿佛还听见你在喊我。“库拉达脸又红了一下,”后面的事情我也不记得了。“
  “后面的我来说吧。”水颖接了过来,“我们这一队人从城里一直搜到城门外,所看到的每间屋里几乎都有干尸,虽然是很有些恶心,但还是很高兴有这些发现。后来走出城门口,爬上沙漠去,把马和骆驼牵好,等着你们出来汇合,看有什么发现。没多久,我们就看见库拉达跑到了城门口,他在城门口站了一下,就被什么推了一样,跌出城外,昏了过去。于是他的手下几个人下去把他抬上来,我当时急地大叫:”紫约呢?紫约怎么没出来?‘正在说着,然后感觉到沙子在往下陷,于是看过去,发现城四周的沙像水一样往城中倒落下去。惊慌中,我们策马向远处跑,跑着跑着,我再回过头去看时,发现那个城已经整个不见了,被埋在了沙下!“
  水颖说着的时候,眼中还有惊恐的神色,我无法去想象她当时看到的场面是什么样子,但看见水颖的神色,我就知道一定是很可怕的。
  “后来我们想起来你和德林他们都没有出来,就又跑回去在沙上搜寻,可是,根本找不到人。这没多久,库拉达就醒了过来,他和我们说了你们的经历,我以为你也在城里……出事了。”水颖的声音里有些哽咽,“幸好你没出事,要是你出事了我可怎么办?”
  “好啦好啦,现在不是好好的,再说了,我出事了你还有帅哥陪吗。”我哄着她。
  “得啦,我们俩一起出来的,到时我一个人回去,我这以后还怎么过,一想起来就伤心死了。”水颖抽噎了一下,又继续说后来的事,“后来我们就分头在沙漠上寻找你们,当时我和杜乌萨(库拉达手下的一个强盗)一组,正在搜寻着,我们听见不远处的一个沙丘后有枪声,于是骑马过去一看,是库拉达他们正在和几个黑衣人打了起来,你被绑在一匹马上,那个马上的黑衣人已经被打死了,我于是和杜乌萨把那匹马牵走。那些黑衣人看见我们很多人往这边奔来,他们就逃了,我当时看见他们骑着马向西的,大家举枪向他们瞄着准备全把他们杀了,就在那时,大太阳下忽然起了一层雾,把那些人包了起来,跟着雾一下又散了,那些黑衣人就不见了。你没看见,当时的情景真是好诡异啊。”水颖说着打了个寒颤。
  “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呢?”我于是向水颖和库拉达说起我在城里遇到的奇怪的事,还有那个佝偻的脸像干尸一般的老头。
  “从他们的穿着来看,这些黑衣人和那个老头应该是一火人。”库拉达说。
  “是的,我也这样认为。”我点了点头,“可是,我一直没想明白,当时我记得是被埋在了沙下,怎么又回到了沙上呢?”
  “啊,对了,世空大师说了,他感觉到西方怨气很大,应该有些诅咒,那个城为什么叫咒城就是这样了,以前看见过咒城的人都失踪了,有可能也是被埋在了城里,所以城里有那么多的干尸。我们进了咒城,本来是要死的,但是因为你手上戴的那个手链,还有世空大师给你的符,帮你解了诅咒,所以你没有失踪。”
  “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我觉得还远远不是这么简单。”我说着翻了一下身,忽然感到腿上火辣辣的疼,“哎哟。”
  “怎么了?”库拉达忙问我。
  “我的腿好疼,像是被火烧伤了。”我皱着眉头。
  “啊,是了,你的腿被烧伤了。”水颖对我说,她比划着,“这么大一块,我看见你的裤子也被烧破了,应该是你裤子口袋里的什么烧着了。”
  “裤子口袋?”我想了一下,“是了,我把世空大师给我的符放在里面了,他说让我贴身放的,我想来想去,就只有放在裤子口袋里最贴身了。”
  “难道是符烧了?”水颖楞了一下。
  “对了,世空大师是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我疑惑地问着水颖。
  “是这样,你昏迷的时候,我回了一趟小镇,帮你去买些药,正好在旅馆里碰到世空大师,他看见我就问你在哪,我告诉他你受伤了,还在昏迷,他就和我一起来这里了。”
  正说着,帐篷的门帘被掀开了,一个当地妇女伸头进来喊:“吃饭了。”
  “哦,吃饭了。”水颖从床边跳下来,“我还有些新发现,吃完饭再告诉你。你是躺在床上等我送饭进来给你吃呢,还是和我们一起出去吃。”
  我动了一下身体,除了腿上的烧伤有些疼以外,别的没什么事情,我于是从床铺上爬起来,在水颖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十一、黑衣人
  吃饭的时候,我问世空:“为什么符会把我的腿给烧烂了?”
  “阿弥陀佛!我估计是咒城里的怨气太强,符比较难以化解,符的力量用到了极限,所以会燃烧起来,那可是三昧真火,你只被烧伤了一小块,也是比较幸运了。”说着世空递了另一张符给我,“这张你把它烧了化在水中,涂在伤处会比较快好的,三昧真火烧过的伤,一定会有很深的印了。”
  “哦,天哪,我美丽的大腿!”我想着腿上以后都会有一块伤疤,不由地叫起来。
  吃完饭,水颖用符水帮我洗了伤口,果然清凉。
  “你说你有了新的发现,快告诉我是什么。”我拉着水颖坐到一边,连声问她。
  “第一,你知道这次的飓风,把沙漠向前又推进了多少吗?”水颖坐下来,先向我发了问。我哪知道啊,真是晕。
  “不知道,你说。”我一口回答她。
  “我也不知道。”我正想拍脑袋表示抗议,水颖举起了右手,我知道她是示意我她还没说完,“但是我回小镇的时候,我看到沙漠的那些沙已经涌到了小镇,小镇离沙漠最近的几幢房已经半埋在沙里了。”
  “啊!”我张大了口。
  “你别急,听我说。我第二个发现是,差不多每二十五年,这个咒城会出现一次。上次我们查的那些资料,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没仔细查看时间,这次我仔细看了时间,每一个记载咒城出现的时候,都间隔二十五年。还有,你记得库拉达说过,二十五年前,这些强盗们生活的小镇被沙吞没了吗?”
  “是的,你的意思是说,咒城每一次出现,沙漠就会向外扩张?”
  “对了,没错,我后来又查了别的资料,发现沙漠周围被吞没的小镇的时间,也是正好在咒城出现的那一年,而且,时间就在咒城出现后不久。虽然不是每二十五年都有一个小镇被吞没,也许是五十年,也许是七十五年,也许是一百年,总之,任何一个记录中的小镇被沙吞没的时间都与咒城出现的时间相吻合。”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个古城真是有一个不可解开的咒语了?”我喃喃着。
  “你们在这讨论什么?难不成刚从那个咒城里逃命出来,你们还想在回去?”库拉达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们身后。
  “没错,我还要回去,我一定要解开这个咒城之谜。”我低声自语着。
  “你疯了!”库拉过几乎和水颖是异口同声地叫起来。
  “不,她没有疯,她必须回去。”不知道世空又是什么时候出来的,这些人怎么都习惯悄悄地走到人背后吗。
  “大师,为什么这样说?”库拉过不解地问,“她不是已经逃过咒城的诅咒了吗,难道还要她回去送死吗?”
  “是的,她逃过了诅咒,可是你们还没有逃过这个诅咒。”世空说着也坐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啊?”水颖叫了起来。
  “你还记得你查看过的资料里,有些看到咒城的人并没有失踪,还出了沙漠,可是,他们不久也死了,是不是?”世空问水颖。
  “是的。”水颖想了一下回答。
  “这就是那个诅咒的延续,凡是看到过咒城的,即使当时逃过了灾难,可是回来后终究还是要死于非命的,所以,你们进去过咒城的,现在虽然活着回来了,可是这个诅咒对你们来说并没人消失,它还在,只是不知道哪一天会发作,你们的生命就会有危险了,但是我想,这个时间也不会太长的。”
  “那怎么办?”水颖用一副崇拜的神情看着世空。
  “从你们所说的事情和我的感觉看来,这个咒城必是与紫约有着很难说清的密切关系,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要彻底地解除诅咒,还须紫约去解开咒城的咒之谜。”
  “真是无稽之谈,这样你们也会相信?诅咒,咒语,天哪,你们是不是文明社会里来的人啊?”库拉达叫起来,他有些激动。
  “施主,有些事情你是亲眼看见了,你觉得你有什么更好的解释?”世空看着库拉达。
  “这……”库拉达语塞了。
  “你如果是担心紫约再去咒城会有什么事,我告诉你,我不敢担保她百分之百的没事,但是她第一次破了诅咒逃出咒城,我相信那诅咒对她已经没那么灵验了。还有,紫约再去的话,我一定会和她一起去的,我直觉,师父所说的我和紫约姑娘旧相识,可能也与这个咒城有关。”
  “可是,咒城已经被埋在了沙下,我们怎么能再找到呢?”水颖不解地问世空。
  “如果我没猜错,只要紫约去到那里,咒城自然会出现。”
  世空这样说的时候,我的心里有什么火花闪了一闪,但我再仔细去抓的时候,它又消失的不见踪影了。我与咒城,还有咒城的每一次出现,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
  “好,我们明天就出发去咒城!”我猛地站起来,“哎哟!”我腿上的伤被这样一拉动,又痛得钻心了。
  “不急在一时,紫约你先养好伤,我正好也趁此回小镇一趟,还有些重要的东西放在了旅馆里,去咒城时少不了要用的。”世空去了小镇,他临走时用符烧了水洒在营地四周,再三叮嘱凡是从咒城回来的人都不要离开营地一步,他说感觉到西方的怨念还是很强。
  我腿上的伤在世空符水的清洗下,居然一夜就结了痂。
  这两天没事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就坐在营地里讨论咒城的事。
  有时候我和水颖也帮营地的女人们做做日常的事。这些女人并不是强盗们绑架来的,而是和强盗们一样,都是被沙漠吞没的小镇留下来的孤儿。
  我们已经和营地里的强盗们很熟了,他们对我和水颖有种尊敬,用他们的话说,我们是男人转世的女人,胆子很大,敢冒险。
  水颖现在没事时喜欢拿我和库拉达打趣,她说库拉达被从城下拉上沙漠时,一个劲地叫着“紫约”。我因此没敢再说在那段经历中,我也一直都有听到库拉达的声音在叫我的名字,要不是还不得被水颖笑死。
  库拉达也不敢和我多说话了,他被水颖取笑,有时候他会偷偷地看我,不过他不知道,水颖一样也会偷偷地对我说:“库拉达又看着你发呆啦。”
  对水颖的取笑我倒是无所谓,有时候我会还击她:“好久没有小帅哥陪你了,急了不是?”
  每当这时候,水颖就故意拉出一副苦相来:“我有多久没那么奢侈过了,等我回去以后,一定要把这段时间给补回来。”
  “呃!”我故意装作呕吐。
  库拉达总是弄不明白我和水颖的玩笑,他看见我做呕吐状就会问我:“你身体不舒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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