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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11 19:4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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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只是高兴地张开嘴喊:“这里!这里!”声音从嘴里发再来,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咙的小鸡叫一般。
几匹马围住了我。
我躺在沙上向上望去,这一看之下,让我浑身冰冷,比刚才一个人在沙漠里走的感觉还要让我惊恐。
马上的人全都穿着黑色的长袍,头上戴着圆顶的金属顶帽,帽子两有两个像牛角般的帽翅,他们脸上戴着一个面具,那个面具样子就像城中的干尸一般,还咧开了嘴笑着。这几个人就是那天晚上我和库拉达在月光下看见的骑着马的黑袍人。从他们脸上的面具看来,他们一定与咒城有关系!
完了,刚逃出一场劫难,又碰上了另一场。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我被那些人抓上了马背,呈弓字形地趴在马背上,马开始跑,上下颠着,颠得我想把五腑六脏都吐出来,可事实上,我什么也没得吐。
又热又渴,被马这样颠着,我觉得自己的意识又开始模糊起来。
“砰!”
我听到一声枪响,然后我摔下了马背,痛得我再次晕了过去。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团光影,隐隐约约光影里有个双手合十的佛,在微微笑着,念着《药师心咒》:“喋雅他嗡,贝堪则贝堪则,玛哈贝堪则,喇杂萨目,嘎喋梭哈。”
有股清凉的泉水流进我的口中,我于是慢慢地喝着这清凉的泉水,这样很舒服,我闭着眼,不想睁开来,我害怕一睁开眼就看见像干尸一样的脸或是面具。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惊醒了我,我不由地睁开眼来,眼前的景物还是模糊的,但我还是看见了我熟悉的脸孔:“库拉达!水颖!”
“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我听见库拉达的声音。
“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如果你再不醒,我们就打算送你去医院了。”水颖的声音里有着哭腔。
眼前的景物逐渐清晰起来,原来我已经在库拉达营地的帐篷里了。
我抬眼看见帐篷的中央盘坐着一个和尚,却是那天晚上在旅馆外给我符的那个,这个和尚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有些奇怪。
水颖看我看着那个和尚,忙向我说道:“那是世空大师,多亏他一直在给你念《药师心咒》。”
原来我梦中的那尊佛是他。
“多谢大师!”我微微欠身,向和尚表示谢意。
“施主不必多礼,你我本是旧相识之人。”和尚微笑起来,确实来说,看着他,我觉得有种亲切感,一点也不陌生。
“大师说与紫约是旧相识之人,可是那晚大师给紫约符的时候,我看她很惊讶,好像并不认识你啊!”水颖好奇地问世空和尚。
其实我也有很多话想问,不过这个话题水颖抢先了,我就只听着和尚的回答就好了。
“阿弥陀佛!”世空宣了声佛号,“所谓旧相识,并不是世人所认为的旧相识,需知,这世间轮回,万世万物,终究不过‘循环’二字。”
“那我真是不知其中的奥妙所在了。”水颖笑起来。
“其实我也不能完全尽知,我一直与师父在山里寺庙修行,那日师父让我下山来这里,告知我旧相识之人有难,几世几劫不能脱身,让我来助一把,并给了我几件法器和一些灵符。我曾问师父:”旧相识为何人?如何旧相识?‘师父说:“去了便知,事成自然明了,事不成,只怕你也难脱身了。’我下山后来到这里,果然,我见到紫约姑娘时便知师父所指是她了。”
“想是这其中的奥妙所在,大师既不能明,我们凡夫俗子更难明了了。”我微微一笑。
“该明了时自明了。”世空双手合十,面带微笑走出了帐篷。
我转过脸问水颖:“你们是怎么回来的?库拉达是怎么逃出城的?还有,这和尚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我像竹筒倒豆子一般逼问水颖。
“大小姐,你不要着急,让我们慢慢说好不好?”水颖笑着拍了拍我,“这样,我想你比较关心库拉达,先让他说说他是怎么逃出来的吧。”
库拉达一直站在边上,这时听到水颖这样说,脸微红了一下,哈,强盗也会脸红,我不由地笑起来,我一笑,库拉达脸更红了。
“真是神奇!”库拉达为了掩饰自己的神态,慌忙说着自己的经历,“我那时和你在屋里,听到德林的叫声,你还记得不?”
“记得。”
“那时候我冲出门去,看见街的一边有人影闪过,于是我就追了过去,那人影始终在我快看到时就转入了另一条街道,终于在我追到一个大的十字路口时,那人影不见了。我就站在十字路口张望,然后我听到了德林更大的一声惨叫,惨叫后就没了声音。我正在细细分辨声音的时候,我就听到你好像在叫我。”
“啊,是的,以这个时间算来,差不多,我一直在找你,叫了你很多次。”我说。
“我就一边喊着你,一边顺着声音寻找,不知道找了多久,我发现我来到了城门口,我想不对,你应该还在城中,于是想返回身去找你,就在我转过身的时候,我看见了浑身是血的德林!他对我说:”时间来不及了,快跑!‘然后就把我推出了城外,我跌倒在城外,看见城门一下就关上了,然后铺天盖地的沙向城中泻落,那时我仿佛还听见你在喊我。“库拉达脸又红了一下,”后面的事情我也不记得了。“
“后面的我来说吧。”水颖接了过来,“我们这一队人从城里一直搜到城门外,所看到的每间屋里几乎都有干尸,虽然是很有些恶心,但还是很高兴有这些发现。后来走出城门口,爬上沙漠去,把马和骆驼牵好,等着你们出来汇合,看有什么发现。没多久,我们就看见库拉达跑到了城门口,他在城门口站了一下,就被什么推了一样,跌出城外,昏了过去。于是他的手下几个人下去把他抬上来,我当时急地大叫:”紫约呢?紫约怎么没出来?‘正在说着,然后感觉到沙子在往下陷,于是看过去,发现城四周的沙像水一样往城中倒落下去。惊慌中,我们策马向远处跑,跑着跑着,我再回过头去看时,发现那个城已经整个不见了,被埋在了沙下!“
水颖说着的时候,眼中还有惊恐的神色,我无法去想象她当时看到的场面是什么样子,但看见水颖的神色,我就知道一定是很可怕的。
“后来我们想起来你和德林他们都没有出来,就又跑回去在沙上搜寻,可是,根本找不到人。这没多久,库拉达就醒了过来,他和我们说了你们的经历,我以为你也在城里……出事了。”水颖的声音里有些哽咽,“幸好你没出事,要是你出事了我可怎么办?”
“好啦好啦,现在不是好好的,再说了,我出事了你还有帅哥陪吗。”我哄着她。
“得啦,我们俩一起出来的,到时我一个人回去,我这以后还怎么过,一想起来就伤心死了。”水颖抽噎了一下,又继续说后来的事,“后来我们就分头在沙漠上寻找你们,当时我和杜乌萨(库拉达手下的一个强盗)一组,正在搜寻着,我们听见不远处的一个沙丘后有枪声,于是骑马过去一看,是库拉达他们正在和几个黑衣人打了起来,你被绑在一匹马上,那个马上的黑衣人已经被打死了,我于是和杜乌萨把那匹马牵走。那些黑衣人看见我们很多人往这边奔来,他们就逃了,我当时看见他们骑着马向西的,大家举枪向他们瞄着准备全把他们杀了,就在那时,大太阳下忽然起了一层雾,把那些人包了起来,跟着雾一下又散了,那些黑衣人就不见了。你没看见,当时的情景真是好诡异啊。”水颖说着打了个寒颤。
“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呢?”我于是向水颖和库拉达说起我在城里遇到的奇怪的事,还有那个佝偻的脸像干尸一般的老头。
“从他们的穿着来看,这些黑衣人和那个老头应该是一火人。”库拉达说。
“是的,我也这样认为。”我点了点头,“可是,我一直没想明白,当时我记得是被埋在了沙下,怎么又回到了沙上呢?”
“啊,对了,世空大师说了,他感觉到西方怨气很大,应该有些诅咒,那个城为什么叫咒城就是这样了,以前看见过咒城的人都失踪了,有可能也是被埋在了城里,所以城里有那么多的干尸。我们进了咒城,本来是要死的,但是因为你手上戴的那个手链,还有世空大师给你的符,帮你解了诅咒,所以你没有失踪。”
“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我觉得还远远不是这么简单。”我说着翻了一下身,忽然感到腿上火辣辣的疼,“哎哟。”
“怎么了?”库拉达忙问我。
“我的腿好疼,像是被火烧伤了。”我皱着眉头。
“啊,是了,你的腿被烧伤了。”水颖对我说,她比划着,“这么大一块,我看见你的裤子也被烧破了,应该是你裤子口袋里的什么烧着了。”
“裤子口袋?”我想了一下,“是了,我把世空大师给我的符放在里面了,他说让我贴身放的,我想来想去,就只有放在裤子口袋里最贴身了。”
“难道是符烧了?”水颖楞了一下。
“对了,世空大师是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我疑惑地问着水颖。
“是这样,你昏迷的时候,我回了一趟小镇,帮你去买些药,正好在旅馆里碰到世空大师,他看见我就问你在哪,我告诉他你受伤了,还在昏迷,他就和我一起来这里了。”
正说着,帐篷的门帘被掀开了,一个当地妇女伸头进来喊:“吃饭了。”
“哦,吃饭了。”水颖从床边跳下来,“我还有些新发现,吃完饭再告诉你。你是躺在床上等我送饭进来给你吃呢,还是和我们一起出去吃。”
我动了一下身体,除了腿上的烧伤有些疼以外,别的没什么事情,我于是从床铺上爬起来,在水颖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十一、黑衣人
吃饭的时候,我问世空:“为什么符会把我的腿给烧烂了?”
“阿弥陀佛!我估计是咒城里的怨气太强,符比较难以化解,符的力量用到了极限,所以会燃烧起来,那可是三昧真火,你只被烧伤了一小块,也是比较幸运了。”说着世空递了另一张符给我,“这张你把它烧了化在水中,涂在伤处会比较快好的,三昧真火烧过的伤,一定会有很深的印了。”
“哦,天哪,我美丽的大腿!”我想着腿上以后都会有一块伤疤,不由地叫起来。
吃完饭,水颖用符水帮我洗了伤口,果然清凉。
“你说你有了新的发现,快告诉我是什么。”我拉着水颖坐到一边,连声问她。
“第一,你知道这次的飓风,把沙漠向前又推进了多少吗?”水颖坐下来,先向我发了问。我哪知道啊,真是晕。
“不知道,你说。”我一口回答她。
“我也不知道。”我正想拍脑袋表示抗议,水颖举起了右手,我知道她是示意我她还没说完,“但是我回小镇的时候,我看到沙漠的那些沙已经涌到了小镇,小镇离沙漠最近的几幢房已经半埋在沙里了。”
“啊!”我张大了口。
“你别急,听我说。我第二个发现是,差不多每二十五年,这个咒城会出现一次。上次我们查的那些资料,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没仔细查看时间,这次我仔细看了时间,每一个记载咒城出现的时候,都间隔二十五年。还有,你记得库拉达说过,二十五年前,这些强盗们生活的小镇被沙吞没了吗?”
“是的,你的意思是说,咒城每一次出现,沙漠就会向外扩张?”
“对了,没错,我后来又查了别的资料,发现沙漠周围被吞没的小镇的时间,也是正好在咒城出现的那一年,而且,时间就在咒城出现后不久。虽然不是每二十五年都有一个小镇被吞没,也许是五十年,也许是七十五年,也许是一百年,总之,任何一个记录中的小镇被沙吞没的时间都与咒城出现的时间相吻合。”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个古城真是有一个不可解开的咒语了?”我喃喃着。
“你们在这讨论什么?难不成刚从那个咒城里逃命出来,你们还想在回去?”库拉达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们身后。
“没错,我还要回去,我一定要解开这个咒城之谜。”我低声自语着。
“你疯了!”库拉过几乎和水颖是异口同声地叫起来。
“不,她没有疯,她必须回去。”不知道世空又是什么时候出来的,这些人怎么都习惯悄悄地走到人背后吗。
“大师,为什么这样说?”库拉过不解地问,“她不是已经逃过咒城的诅咒了吗,难道还要她回去送死吗?”
“是的,她逃过了诅咒,可是你们还没有逃过这个诅咒。”世空说着也坐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啊?”水颖叫了起来。
“你还记得你查看过的资料里,有些看到咒城的人并没有失踪,还出了沙漠,可是,他们不久也死了,是不是?”世空问水颖。
“是的。”水颖想了一下回答。
“这就是那个诅咒的延续,凡是看到过咒城的,即使当时逃过了灾难,可是回来后终究还是要死于非命的,所以,你们进去过咒城的,现在虽然活着回来了,可是这个诅咒对你们来说并没人消失,它还在,只是不知道哪一天会发作,你们的生命就会有危险了,但是我想,这个时间也不会太长的。”
“那怎么办?”水颖用一副崇拜的神情看着世空。
“从你们所说的事情和我的感觉看来,这个咒城必是与紫约有着很难说清的密切关系,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要彻底地解除诅咒,还须紫约去解开咒城的咒之谜。”
“真是无稽之谈,这样你们也会相信?诅咒,咒语,天哪,你们是不是文明社会里来的人啊?”库拉达叫起来,他有些激动。
“施主,有些事情你是亲眼看见了,你觉得你有什么更好的解释?”世空看着库拉达。
“这……”库拉达语塞了。
“你如果是担心紫约再去咒城会有什么事,我告诉你,我不敢担保她百分之百的没事,但是她第一次破了诅咒逃出咒城,我相信那诅咒对她已经没那么灵验了。还有,紫约再去的话,我一定会和她一起去的,我直觉,师父所说的我和紫约姑娘旧相识,可能也与这个咒城有关。”
“可是,咒城已经被埋在了沙下,我们怎么能再找到呢?”水颖不解地问世空。
“如果我没猜错,只要紫约去到那里,咒城自然会出现。”
世空这样说的时候,我的心里有什么火花闪了一闪,但我再仔细去抓的时候,它又消失的不见踪影了。我与咒城,还有咒城的每一次出现,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
“好,我们明天就出发去咒城!”我猛地站起来,“哎哟!”我腿上的伤被这样一拉动,又痛得钻心了。
“不急在一时,紫约你先养好伤,我正好也趁此回小镇一趟,还有些重要的东西放在了旅馆里,去咒城时少不了要用的。”世空去了小镇,他临走时用符烧了水洒在营地四周,再三叮嘱凡是从咒城回来的人都不要离开营地一步,他说感觉到西方的怨念还是很强。
我腿上的伤在世空符水的清洗下,居然一夜就结了痂。
这两天没事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就坐在营地里讨论咒城的事。
有时候我和水颖也帮营地的女人们做做日常的事。这些女人并不是强盗们绑架来的,而是和强盗们一样,都是被沙漠吞没的小镇留下来的孤儿。
我们已经和营地里的强盗们很熟了,他们对我和水颖有种尊敬,用他们的话说,我们是男人转世的女人,胆子很大,敢冒险。
水颖现在没事时喜欢拿我和库拉达打趣,她说库拉达被从城下拉上沙漠时,一个劲地叫着“紫约”。我因此没敢再说在那段经历中,我也一直都有听到库拉达的声音在叫我的名字,要不是还不得被水颖笑死。
库拉达也不敢和我多说话了,他被水颖取笑,有时候他会偷偷地看我,不过他不知道,水颖一样也会偷偷地对我说:“库拉达又看着你发呆啦。”
对水颖的取笑我倒是无所谓,有时候我会还击她:“好久没有小帅哥陪你了,急了不是?”
每当这时候,水颖就故意拉出一副苦相来:“我有多久没那么奢侈过了,等我回去以后,一定要把这段时间给补回来。”
“呃!”我故意装作呕吐。
库拉达总是弄不明白我和水颖的玩笑,他看见我做呕吐状就会问我:“你身体不舒服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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