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
发表于 2008-10-11 16:02: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9章
再过几日,夫墨身体好些了,已能坐起调息,许多时候九雅蹩进他的屋子就看见他盘腿坐在阳光照进来的地方,闭眸屏息,有什么淡淡的光华环绕其左右。
九雅不好意思打扰他,来的时候都是上午或下午才把饭菜做好,或是等大家吃完又把碗厦后,总是等不到夫墨睁眼久走。
养伤时夫墨总穿一雪白素淡的中衣,看得九雅心里欢喜。
这日九雅跟着收拾了一番桌椅瓢盆,一转眼又看见那个白衣萧瑟的背影。说实话九雅是不甚喜欢那白衣子的,不过总看见她一副悲伤无神的样子,又听见下面人总悄悄议论她的事,就止不住地好奇;更何况她肩膀上还坐着那个大红衣衫的小仙。
九雅见到小东西总想上前说两句话,偏偏它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总是炕到自己。
九雅炕出它哪里入魔了,不过眉眼的颜的确是浓了,唇绯红,连小小的手脚上指甲都是涂成了大红的颜。九雅悄悄看了好久,倒觉得这颜还真是适合它。
现在秋风瑟瑟,树凋叶零,九雅自己出门都得穿两三件单衣,偏偏没注意到小东西依旧是一袭轻袍,露肘露膝,再不见当初那悲秋伤风的神情。
九雅目送白姑娘远去,有些惆怅,自己走到山边石桌上坐下,双手托腮,看一际疮痍的景,山下到处有白烟升起,不知是哪里又生了瘟疫,要把房屋全部烧毁……
“唉……”她长长地叹气,伸手按了按怀里深处藏着的宝贝,她已经在想着去换钱散粮了。虽然极舍不得,极舍不得……可是那些拖儿带的农户待大水退了回来,什么都没有了,该怎么活呢?
九雅依稀记得幼时被卖时,也是那样一个凄惨的歉收年,不过忘得差不多就是了。
她正发着感慨,忽地眼前白影一晃,有谁坐到面前。九雅抬眼一看,竟是刚才上山去了的白姑娘,不知道她来这里做什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百合说你曾是旧主。”白姑娘面容清秀,本是这崂山第一丽,不过梵迦到此,她一身的容被遮个精光。她倒不以为意,每日都行到山顶独坐,对身周之事意兴阑珊。
九雅猜度着她的意思,慢慢点了两下头。
“我劳你说,如今它已认我为主。”
九雅看她的气势迫人,又点点头。
白清泠见她应了,回头就要离开。
“哎,等等。”九雅叫住她,等她站住回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两人那样站着看了几眼,还是白姑娘开口问:“有什么事?”
“……李大哥……还是没找到?”
白清泠飞快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即走。
九雅没想到她是这样一个说都不能的角,有点尴尬。站在那里呆了呆,回头要往桌边走,一抬头又看见一袭白衣,不由呆了。
这来的就是夫墨了。他一身白衣飘飘,连系发的带子都是长长的白丝带,想必梵迦最喜他穿白衣的模样。那样子踩在枯黄的叶子上,扭头在看山下的惨淡景。
九雅心里欢喜,忙走到他身边去,和他并肩站着,可是她个子现在不高,还是只达夫墨腋下,她咬起嘴唇,不满起来。
夫墨回头看见她,唇微弯眸轻扬:“在做什么?”
九雅嘟嘟嘴巴:“看风景啊。”
夫墨坐下,扬头看她,朝她招一招手:“来。”
九雅自己走到他对面,坐在石凳上,双手托腮看他:“你身体好了?宫主许你出门了?”
“恩。”夫墨答着,因为梵迦的束手束脚感到一点烦闷,不由微微皱眉,随即又隐去了,“梵迦说是你天天在做饭?”
九雅点头,脸忽然一下红了。每天都给夫墨开小灶煨汤,不知他知不知道哦?假装左看西瞄,去看他的脸,倒是一般平静,不像是知道的样子,于是放心了;这样安静了一下,忽地又为自己觉得不值起来,辛辛苦苦煲汤给你喝,一点也不知道,下次不给你做了。
夫墨炕到她心里去,见她咬唇鼓嘴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九雅摇头。
“明天我们就去天咎。那个丰水,”他一笑,“放心,我说过的事不会忘的。”
九雅这两天也正寻思此事,想到和丰水的一段仇(可能就她这样想吧)就唉声叹气。听了这句话就像吃了定心丸,不由一下清爽了一半,坐到夫墨身边拉起他衣袖一角,嘿嘿傻笑了一番:“要是我还会点本事就好了。就是没本事才被人欺负。”
夫墨只笑不语,又被九雅轻轻晃他袖子,引他注意:“其实我学什么都快,特别聪明。”
夫墨道:“你不是已学了几招?”
九雅见好象有门,不由怔住,马上又道:“那算什么呢?就是可以走快点力气大点,别人都比我厉害。”
夫墨摇头:“我不会收你做弟子。或者,你再等些年。”
九雅歪着脑袋问:“为什么呢?”
“我现在尚年轻,本事不算高,收不得弟子。至少再等二十年。”夫墨正说道,一本正经。
“二十年?”九雅一听就松了他的袖子,又拿双手抱头去了。
两人这样沉默了一会,九雅想起小乖来了,又想到以前陪伴的仙,于是联想到李少白来,不由叹口气:“可惜李大哥被水冲走了……”
夫墨奇怪地说:“谁说的?”
“耶?”
“我算了两卦,他没事。”夫墨笑笑,“如今他正拿黄海淹水、北寇作乱一事当借口,起兵造反呢。”
“啊?”九雅惊得一下站起,“造反…….造谁的反?”
夫墨摇头:“谁知道?”
九雅挨着他,推推他:“那要是输了不得掉脑袋?”
夫墨摇头:“不一定就是输。他那个人心思缜密,我不甚喜欢,没算得多细。”
九雅点点头,还是一副吃惊过度的样子,两只手又去抓着夫墨的袖子,皱着眉在那里胡乱地想。夫墨侧头看她,好象和她说了间话,她也听得不甚清楚,只恩恩地答应着。
半晌回神,摇摇头叹:“他真是吓人,要是输了,会不会治我们的罪?好歹也是一场熟人!”原来想了半天在这里担心自己呢。
再看夫墨,他唇边含笑,竟像是很满意的样子。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便问:“笑什么啊?”
夫墨扬扬眉:“你答应的事。”
九雅不觉有上当之感,忙抓死了他的袖子逼问:“我答应什么了?”
夫墨有些不解,还是跟她解释:“等我伤养好了,我们带着灵兽去雪山。然后我去取五行兽元珠,一起去圣山看看。”
九雅听了松口气,把头一点:“可遥”
“可是圣山清苦……你去看看我就送你回来。”夫墨道。
九雅想要点头,又没点,微微笑着说:“呀,就我们两个吗?”
夫墨恩了一声。
九雅不由满心欢喜起来,像一下开满了鲜在心里,高兴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抬眼看夫墨,白衣黑发,俊秀非凡,竟然以后也要带着自己……为什么呢?九雅想不出来,不过这时太高兴,也没用心思去想,只望着他傻笑,被夫墨拍拍头:“笑着多好。”
“那宫主去不去呢?”九雅雀跃着开始计较小节了,从落华问起,得道回答是不让去后,就更得意了,一个个地把认识的人问了一遍,终于问到那个最的人了。
“她也不去。”夫墨看着她笑,也跟着一笑。
九雅满意了。
次日果然来了十来个灰衣的中年道姑,带了几匹长相奇特的马兽,比普通马壮些高些,头顶一圈马鬃长长的,像一头头发。不过那马没有九雅的份。
夫墨和梵迦各乘一骑,加上护四几个长老,先一步去了。
九雅待遇倒不低,特地把那辆小轿改了给她坐。
几日赶路,九雅倒没觉帝,有车有景过得十分自在,等到看见青山,看见横劈山腰刀斧一样硬座落着的巍峨宫宇,才有点怯意。
等进了宫门,再没见到夫墨的面,连宫主也没召见她,只一样貌平平的灰衣少去接她走了,一路绕来倒去,最后停在一处庭院前,吓得九雅心里发毛,这正是上次住过的院子!
进去了果不其然,同屋的还是那板着脸的丰水,坐在蒲团上下打量她,末了眼一翻冷冷一哼。吓得九雅忙贴墙进去,连想说换屋的话都咽回去自己吃了。
自那日起,和上次来时半点不差。依旧是丰水清早带去丘塔寻书,回来盘腿坐着一行行背书,隔几日挨着轮子扫地扫叶子。
上次来时心浮气躁,这次也没好多少。不过她总算是知道修道的好处,不再心存抵触,何况又是在等夫墨,自然是什么都好说。她聪明伶俐,心思多窍,别人背几遍才会的她看一遍就几乎背会,再得丰水偶尔不耐烦的间提点,更是明白清透。
没事时她就抱膝坐湖边,一边打哈欠一边思考书里那些艰深的问题,想着想着头一歪,靠哪棵树上睡着了,也没人叫她,等自己醒了揉揉眼睛拍拍衣服,往屋里去。
只是这匆匆溜走的时间里,半点夫墨的消息也没有,开始九雅还翘首以待,可秋去冬来,叶落压雪,这等待的感觉慢慢经了,她知道在这里怕是见不到夫墨了。
冬过初,九雅的生日窘了。她捏着手指寻思自己一转眼15岁了,去年还在罗府上吃的鸡蛋羹,今年这际遇也转得太大了。不过比起一年前懵懂无知的自己,九雅还是喜欢现在的样子,就是一辈子在这里修道都比在罗府当小丫头来得强。
她那些鼓嘴巴嘟嘴的毛病被丰水一样样地骂,如今只有没人时才赌气似的把嘴巴鼓成两个泡,不过想想也挺无聊的。她伸手到湖里拨水,浇两边的树。意到山上要晚一些,树上还没见半个叶苞。
到天咎已经四个月了。
丰水那老脸看惯了也不怕人,九雅如今就习着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丰水极古板,以为捧书就是在看书,嘴里唧咕就是在背书,根本炕出来。领她进宫门的那个小姑娘胡琳,和她玩得极好。
胡琳是丰水早年拣的孤儿,反正要传衣钵,就收她当了弟子。自丰水进了天咎就跟着过来,那时她才四五岁年纪。她被管得极严,和丰水一样板着一张脸,只有和九雅说话时才露几分少姿态,笑时会捂嘴弯腰。
她最爱缠着九雅讲外面的事,说什么就信什么,讲到高兴的地方就笑,讲到伤心的地方就流泪,一番心情全随着九雅的话而起伏。
九雅开始见逗她很好玩,她又比自己大,更是有份成就岗里面。后来见多了,知道她心地极善,便罢了这念头,平时就挑些热闹好笑的,逗她笑笑。
九雅机灵伶俐,院子内外都吃得开,那些从没出过山门见过世面的小道姑都爱和她说话,山里就那几件事,九雅说的每一样对她们都充满新奇。
所以山中日子虽然规矩刻板无趣,一天天就那样过了,九雅然没觉着无聊,有时还觉得有趣,生了就住这里的心。
“九雅,在做什么?”胡琳走过来,挨着她坐。
“看水呢。”
“水有什看的?天天都在看。”胡琳巴着她的肩,“今天有贵客来,大殿要招待呢。我们可以去那边看看玩。”
“谁来了啊?”九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夫墨,不惊喜起来,猜他是不是提前出关了?
“听说同是修道的名门弟子,不知是不是崂山的客人,反正是十分厉害。”
“谁呀?”九雅嗖地像被抽了气,缩了一半的气焰,还是托着脑袋想了想,“是不是一个穿黑衣服的?”
“我哪里知道?”胡琳道,“反正宫主极重殊人,还挂了一路灯笼迎接呢。”
九雅想着有热闹去凑一下总是好的,反正今天也是自己生日,连个加菜都没有。就和胡琳约好同去,各自再去拉几个伴。
这呼朋引伴的事自然是要悄悄地做,不敢给那些修道有成的人知道。
吃了晚饭,丰水坐在蒲团上就像是扎了根。九雅翻翻书,捂着肚子皱着眉叹着气,一步一拖地往门口去,出了门还听见丰水又在冷哼,忍不住扮个鬼脸给她。依旧慢慢下了楼,再猫腰去会合的地方,三四个兴奋的小姑娘,年纪都是十五六岁,已经等在那里了,见九雅一到,便转身一个个地悄悄出院子去了。
傍晚的巷子里很少有人在行走,有一个两个匆匆走过的,都会皱眉看她们。姑娘们低着头不郝然,以前是有出来玩乐的心却没这个胆,如今是有九雅出头,自然才去跟风。
走到大殿边上,那里果然已经在张灯结彩,有青衣的貌道姑端着瓜果进出,也有半飞在空中挂高灯的,沉闷昏暗的气息被这些活泼的姑娘们一下调理得生气勃勃。那青衣只在招待客人时穿,比一班灰衣的九雅她们鲜多了。
九雅她们寻了一处死角,可以远远看过去,那边的人不注意又炕过来。
一直等,等到高大的山门大开,就见几个下山迎接的青衣少手执淡素的灯笼,领着一男一两个人依依上前。
九雅都是见过的,看着那绿衣的子,一下笑起来:“是落华?那个人是路蓝天。”
旁边胡琳又惊讶了:“你都认得?”
路蓝天九雅还不好说什么,不过这落华姑娘,九雅就拇可以好好吹嘘一番了。当即得意洋洋点头:“那个和我是老朋友了。”又一扬眉,“回去再和你们说。”
旁边几个姑娘满是羡慕,她们和自己的师傅不一样,并没有得道高深,在宫里都是底层道姑,过得挺没意思的。
几个人又一心一意地看,路蓝天是个相貌普通憨厚的男子,落华容貌也不过中上,皮肤光滑白皙,姿态如仙,举首投足极尽优雅。九雅想着她一脸的疤痕可算好了,如今可真是动人,又乱猜她怎猛路蓝天同路的,她虽然聪明,可心里的条框也就那样几道,想来想去想不明白。
及至两人走了一截,那高大的山门也没掩上。九雅还在奇怪呢,就见落华路蓝天也站住回头看,就见一顶八人抬的黄呢小轿晃悠着进来,随即大门才在背后缓缓掩上了。
“还有人啊?”
“是谁呢?”
“还坐轿子来……”几个姑娘们议论起来。九雅也仔细盯着看,心里也纳闷着。记得上次来是坐车,但是进门就下车了啊,谁这么有派头呢?
还好那轿子行到殿前也得停住,金黄的帘子掀起来,九雅她们远远地只能看见一袭白影如云,跟着路蓝天落华一道进了高殿。
“那是谁啊?”胡琳推推九雅,问。
九雅张口结舌,半晌才回神咽口唾沫,似自言自语:“李大哥……”
落华路蓝天走在李少白左右。李少白金冠雕龙,白衣上领口袖边含蓄地绣着小龙,不过几月不见,气势上张狂不少,虽然面上仍带着微笑,但是大家都知道意义已然不同。如今,他已是当朝太子了;而崂山更是新封了道庭,还有门下高人进京任职去了。
进去就走上一条青底白的地毯上,行之无声,只有站路两头的人静静打量。及至行到近前,梵迦才起身缓缓走下高台,含笑对着三人:“贵客远临,真使篷壁生唬”
这三人中,落华是来过一次的,这次见宽阔寂寥的大殿里除了添了几盏喜庆的灯笼,只有几盏瓜果静搁,再无什么别的布置,心里悄悄感叹这差别太大,不过那无双的宫主站在面前,就已有光彩耀人的感觉。
路蓝天是自第一见面就未能对她忘怀的,这几月在崂山救伤配药,心里无一时不在回味见她的时候,如今当真站在眼前了,眼睛却像被灼得伤了似的,有些炕清楚,为遮窘态,只能低头看地。
惟有李少白丰姿翩翩,以新王朝太子殿下的身份和她相谈甚欢。这些方外之人,最是不喜北地那处权利中心的使者,她们也无须和那些人有甚往来,因为够强大够坚定。相反要想结交她们,必须还要自己去将就她们。
李少白身上,除了衣衫上绣龙,发冠上有龙吐珠,就再炕出太子殿下的身影。和他说了间,梵迦面上和缓得多,又问起路蓝天崂山的事。
长生门虽人丁势弱一些,门下弟子却个个可独挡一面,更何况路蓝天就是下代门主,地位上与梵迦相当,自然不可怠慢。修道之人中,遇见这样一个可同辈相交的也是难得,因此和他说话,声音都和缓得多。
至于落华,梵迦清楚她来是想见夫墨,即使夫墨对她没抱着那番心思,光这样想一想她就有些烦闷,于是冷落到一边,只不咸不淡说了间,提过就罢了。
九雅回来还有点晕乎,同去的几个都在唧唧喳喳小声议论,连落华的衣衫也被讨论了间,说了以后又都有些不好意思,忙撇到别的话题上去了。
“九雅,你都认识他们啊?”胡琳羡地问。
九雅点点头:“那个绿衣服的人很好。她有一个很大的湖,上面都是荷。声音也很好听。”顿了顿又道,“坐轿子的那个人,是平隆王世子。那个穿蓝衣服的,是长生门的人。”
说到落华和李少白时,大家虽然都惊叹着,但也没什么别的动静,一听到长生门,忽然就都兴奋起来了,围着九雅问东问西,倒把九雅搞糊涂了。在她心里,这几个人中李少白绝对排第一;第二当然就是和她足够亲密的落华;至于那个路蓝天……
“长生门怎么了?”九雅好奇地问胡琳。
“长生门都不知道啊?”胡琳笑她,随即跟她解释,“你可知道当今天下修道中最热的是哪几处地方?”
“崂山,我们这里。”九雅说。
“是,男子修道大都去崂山,那里号称有四万弟子,遍及天下;子出家修道,修为得到认可时,或可上天咎。其实除了这两个地方,还有一个去处,那里道法密术与我们、崂山,算是各有千秋,只是名气不大,知道的也就只有我们修道中人。那就是长生门了。”
“有这么厉害?”九雅不觉惊讶起来,那路蓝天无论从哪里看都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男子,而其他九雅见过的修道男,像夫墨、梵迦、李少白之流,无不是风度翩翩少年俊。却没想到身边的子们也是一样的平凡少。
“是啊。而且我们三派的道术都是几百年前圣所传,也算是出自一脉。我们天咎天下扬名就不说了,崂山也是道术第一教,只有长生门隐在大漠之中,少有见到。几百年来偶尔出现一次,几乎都是传说里的人物了。”
“真的吗?”九雅扣着脑袋,路蓝天那黎黑憨厚的样子慢慢提升了几个等级。随即,心思又转到李少白身上去了,夫墨说的没错,果然是没死,不知道他造反赢了没有,依这个样子看,应该不是输了才董…那他不是一下子身份又高了一筹?那我也算是他同路一程的人,不知有没有好处……
九雅一忽儿喜一忽儿叹,及至进了屋还叹气一声,一抬头就对上丰水的冰冷的老脸,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半晌心都没平复安静。
丰水看来是特地站门边等她,等到了,就走回去坐下,冷眼看着她,也不言语,偏偏这就是九雅最怕的模样。平时没做亏心事也就罢了,而现在……
“我错了。”九雅坐到自己的蒲团上,垂头认错。
丰水只冷哼一声。
“我再不敢了。”九雅盘腿坐好,咳了咳嗓子,“我睡觉了。”赶紧闭上眼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