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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8 23:3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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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园区公安分局的留置室里有四间小屋,两两相靠,在屋子两侧。中间一小段走廊,门口是警卫台。关键一走进留置室,立刻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仿佛走进了梦里,走进了自己的幻觉中,走进了那条阴暗的走廊。
只不过,这次,他是黑暗中的一双怨毒而愤怒的眼睛。
诗诗被杀的同时,我就那么恰好“晕倒”了?
我就是那个“诸葛胜男”?
难道我有记忆缺失?双重人格?
他被这不断浮现的念头深深困扰:连他自己也不能理性地证明自己的清白。
门突然开了。
没有人愿意被禁锢,尤其一个小小的男孩。小关键几乎没有犹豫,走出了小屋。
前面是一条长而阴森的走廊,就像在催眠实验中看见的那条,一条通向死亡的走廊。
难道,诗诗的惨遭杀害,还不是悲剧的高潮?他走出了小屋,仿佛这是一种使命。前面,还是未知的黑暗——不尽然,他几乎可以预料到,前面会出现……
一星亮光隐约闪在远处,又是萤火虫?
终于看清,前面是一盏吊灯,灯下,又是那张台子,台上,又是那个女子。
能确证是个女人?关键惊奇地发现,台子上的人,不像是女子。
在最关键的时候,影像又模糊了。虽然无法辨认,但关键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个他熟悉的人。
什么时候,手里多出这么个东西?关键抬起手,想看清握着的物件,那东西和灯光相错的时候,崩出了一道光芒。
一把刀!
一种强烈的窒息感锁在胸口和喉颈,小关键觉得自己一时间无法呼吸。
“终止实验!”任教授的声音。
研究生方萍用两只蘸饱酒精的棉球按住了关键的太阳穴。关键睁开双眼,但立刻被强烈的灯光又封上了视线。一瞥间就已看清,任教授身旁站着陈警官和另一名警官。
“我……我怎么在这里!”
陈警官说:“是我请任教授演示,如何对你进行实验,所以把你催眠后转到了任教授的实验室来。那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和以前一样,只不过,这次台子上躺着的,不再是女的,没有长头发垂着……应该说更像个男的,但我不知道是谁……我甚至觉得,可能是我。”
“是你?根据你的经历来推规律的话,当你看清了台子上躺的人,那人就要死去。”陈警官的目光仍定在关键脸上:这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他经手过不可计数的棘手古怪的案子,却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奇特的嫌疑犯——俊朗的医学生,能看见别人死亡的特异功能。
长长黑黑的走廊,实验台上的尸体,如果这些影像存在于关键的下意识里,说明了什么?也许正说明关键在想象着这些恐怖的场景,一个可以营造的场景。关键熟悉的江医旧解剖楼,正好可以用来做背景,黄诗怡被杀,几乎完全符合了他的“梦境”。
“任教授的证明虽然很重要,但并不能排除你的杀人嫌疑。不过,要感谢我们的取保候审制度。你和我回局里办些手续,就可以回家了……”
关键跟着来接他的父母走出分局门口时,头顶忽然传来“啊啊”几声鸟鸣。十几只黝黑的乌鸦在头顶上盘旋不去。
“你这孩子,回到家后就没说一句话,你有什么想法,为什么不和爸妈说说……”关键的母亲万庭芳再一次出口抱怨。
“他想静,就让他静一下嘛。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和我们交流的,对不对?”父亲关绍鹏总觉得自己对儿子更理解。
关键的脑中其实一片空白。洒在空白上的,是泪水。
为什么是诗诗?
还是那个晚上,他有一段时间痛得失去知觉,这段空白里,他有足够的时间往返于旧解剖楼。那种疼痛的感觉,为什么那么真切?真切地反映了黄诗怡被害的每一个细节,利刃插入心口,锯开的头颅,撕裂的皮肤,剪断的肋骨……就好像自己亲身经历一般。除非……这一切早已经存在他的脑中,一切都已经在脑中“酝酿”过。
“它们”一直潜伏在他脑中!这念头让他冷汗阵阵。
假设凶手是我,动机呢?
也许,心底处,我有天生的邪恶?
所以我能看见“它们”,我能同邪恶和黑暗沟通。
可是,为什么又看见了台子上一个貌似男生的人?甚至,感觉像是我?
门铃突然被揿响,打破了这三口之家的沉默。门口是位身材高挑的女孩子,皮肤白得近乎透明,两只眼睛出奇的大,头发剪成半长,染成深栗色,带了流行的帅气,又不失女孩子的妩媚。万庭芳脸上露出笑容,轻轻叫了声“姗姗”,热情地拉起女孩子的手。
看见进来的是欧阳姗,关键叹口气,起身就往自己的卧室里走。万庭芳眼疾手快,上前拽住儿子:“小健,你怎么一点起码的礼貌都没有了?”
关键还是没说话,欧阳姗柔声说:“他心情不好,我就是来看看,也没有什么要紧事。我这就回去了……我爸妈问你们好。”
欧阳家以前是关家的邻居,欧阳姗和关键从小一起长大,小他一岁,也在江医就读。虽然关家后来搬到了建设厅的家属院,两家仍经常来往,过年过节,简直就像一家人般亲热。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家大人几乎认定这金童玉女般的两个孩子会最终走到一起。所以无论在家中还是在江医,欧阳姗对黄诗怡“横刀夺爱”的恼怒,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万庭芳见欧阳姗扭头就要走,忙拉住了说:“你这么老远地跑过来,总不能连饭都不吃一口就回去。就这么定了,你一定留下吃午饭!这一上午了,家里连个和我说话的人都没有。”
欧阳姗这才笑道:“好啊,我最喜欢吃阿姨烧的菜了,我给您打下手吧!”
关键耸耸肩,实在没有心情寒暄,便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欧阳姗跟了进来。真没办法,从老妈到邻家女友,没有一个能让他安静一下。
“这是我最近买的书,你要是喜欢,拿去看吧。”关键随手指着书架上的一摞小说,没精打采地说。
欧阳姗低着头,小声说道:“诗诗的意外,我也很震惊。后悔以前有些事让你们下不了台,真的后悔死了。”欧阳姗偷偷抬眼看看关键,“你不会还在怪我吧?”
“都过去的事了,提它干吗。” 关键心头一酸,抬头看着欧阳姗。
“你总算正眼看人了,我有那么恐龙吗?”
欧阳姗其实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追求的人可以从江医大门一直排到昭阳湖边。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妹,自己一直把她当妹妹呵护,但姗姗却曾对黄诗怡恨之入骨。
恨之入骨……关键心头一凛,抬眼看了看欧阳姗。欧阳,诸葛,正巧都是复姓!
“你不怪我就好了。”欧阳姗的面容明朗起来。“你说,诗诗被害,有没有莫名其妙的感觉?她就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能招谁惹谁,下这样的黑手……”欧阳姗停下来,看着关键的脸,又说,“算了,我们可以过一阵再谈这个。”
“你说吧,我能承受得起。”关键想听听欧阳姗的高见。
“所以我感觉,这绝对不是个随机的杀人案,你有没有想过,这样非人的行为,会不会真的‘非人’所为呢?我是说,比如,厉鬼作孽。你看过《碎脸》的,对不对?”
“你最后一次见到褚文光,是什么时候?”
关键没想到传讯来得这么快,有些莫名其妙:“真正的最后一次见面,就是诗诗被害那天晚上,十月十一日,我们一起去食堂吃的饭。”
“哦?”陈警官的双眼从关键的脸上移开。 “我们立了案,调查褚文光的失踪。”
“什么?!”关键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从十月十一日晚九点多一点,褚文光离开了宿舍,之后再没有人看见过他。”
“诗诗被害那天!”黄诗怡被害的同时,褚文光失踪,几乎可以肯定这两起事件有关。
“褚文光和黄诗怡熟不熟?”
“褚文光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们当然熟,也像好朋友一样。”难道陈警官怀疑褚文光是凶手?是不是自己平时太过粗心,错过了对细节的观察?而这恰好能解释为什么诗诗向我隐瞒她去解剖楼的事实。但关键想到头痛,也没有回忆起哪怕一点诗诗和褚文光之间暧昧的蛛丝蚂迹。是不是褚文光单相思,不能得到诗诗便露杀机?如果他不是凶手,很有可能是另一个受害者。脑中冒出这样的念头,关键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周日晚,又是夜班,关键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它们”又出现了,还有那长长黑黑的走廊!
“你到底看清了没有?下一个受害者是谁?”陈警官在手机那头焦急地问。
“没有……只是一闪而过,没看清。但至少说明,如果那人是褚文光,他可能还没有遇害,我们得抓紧……时间不多了。”
“你不要动,我这就过来。记住,千万不要乱跑。”
就在关键合上手机的同时,“它们”又无情地出现。
那条长长的走廊、那些愤怒的眼睛、那枚阴郁的萤火虫,闪在他几乎无力睁开的眼前。他努力地想看清“它们”的样子。也许,还是不要看清的好,等看清了“它们”,悲剧就要到高潮。
走廊似乎在一盏忽明忽暗的灯下,墙的上半截是白的,下半截似乎是绿色的。
医院的走廊!他猛然想起,一附院主楼最近加盖了一层楼面,扩建成手术室,建筑已经完工,装修也收尾,这些天很可能空置。
利刃穿心!突然到来的剧痛几乎让他失去了知觉。
不能再等了,他要抓住凶手。关键稍稍清醒过来的同时,开始奔向一附院主楼。踏进电梯的一刻,关键又是一阵剧痛,颅骨、锁骨、和胸骨,似乎正在被锯开、扯裂。电梯终于停在了第十二层,剩下这一层,电梯还未通。关键大口喘着气,奔出电梯门,“它们”又迎面袭来。
“它们”只是一只小小的萤火虫,在黑暗中独自飞舞,飞过了灰泥纸板覆盖的楼梯,飞进了长长黑黑的走廊。
推开楼梯最上方的那扇门,才是那长长黑黑的走廊。
那只小小的萤火虫,正等着他。
关键翻开手机——光源太微弱,只能朦胧照亮身周一方……他看见了墙,新刷好的,上半截白,下半截绿。走廊两边是一间间手术室、预备室。
突然,前方一道闪亮,刺得关键眯上了眼。
走廊的尽头,垂下了一只手电,高功率手电光照下,一张手术台被鲜血覆盖着。
褚文光死得和黄诗怡一样惨不忍睹。
“学校方面只给了我一些很基本的情况,你大四了?在哪个附院实习?”精神病科专家游书亮知道关键是位健康的大学生,没有任何精神病史或心理问题。
“一附院。”关键最初的那点紧张已经被游书亮至今仍保持着的学生气和谦和的微笑所打消。“上学期的精神病学大课,精神分裂和抑郁症两节,就是你讲的。”
“那看来我也不用自我介绍了。咱们还是校友呢。”
关键礼貌性地笑了笑:“最近这段时间,你一定也听说陈警官说了,我的生活中出了很多动荡。”关键向游书亮描述了自己的“天赋”,看见“它们”,经受的实验,以及诗诗和好友褚文光的惨死。
“最近,尤其我女朋友被人杀害了以后,我发现,天原来真的会塌下来……”
游书亮细细体味着关键的叙述,他看到的是一个生理和心理同时在经受着巨大考验的男孩。关键看到的“它们”,承受的那份莫名其妙的极端疼痛,几乎让人立刻就想做出精神分裂等相关疾病的诊断——这只能理解为幻觉,逼真的幻觉。
幻觉,逼真到了一定程度,还叫幻觉吗?
在精神症状的同时出现不知名的躯体疼痛,并非罕见,但让人难以想象的是,疼痛的出现和谋杀的同时发生,仿佛被解剖刀划过的,正是关键本人。
种种迹象说明,关键似乎生活在另一维世界里。在看到“它们”的时候、在受到疼痛折磨的时候,关键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说是下意识也好,说是第四维空间也好,说是精神分裂也好,关键失去了自我,呼吸行动,已不再受自己支配。
“我总在想,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看到‘它们’,看见死亡?为什么是我身边的人遭受杀害?为什么是我在承受剧痛?我怎么这么倒霉 ……”关键嘎然而止。
“说吧,没关系。”
关键低下头,沉默了一阵。
游书亮说:“难道,你是说,你想到过自杀?”
“心情沮丧的时候,觉得活着毫无乐趣,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自杀动机。”
如果一个人一次次“预见”了死亡,一次次真切“目击”了死亡,尤其当他最爱的女孩被惨杀,最亲近的朋友被惨杀,这种感情上的打击,有几个人得以经历?
游书亮喝了一口桌上的绿茶,缓缓说:“听说过维克多·弗兰克这个名字吗?”
关键愣了一愣:“好像你在课上讲过,一个做精神分析的医生吧,和弗洛伊德齐名的哪个精神分析派创始人。”
游书亮说:“你记性还不错。弗兰克是名犹太心理学家,曾在纳粹集中营里等死,目睹了许多死亡和生存的挣扎。集中营里,有些人挺过来了,有些人心力交瘁,没能活着看到解放。他因为抱着和新婚妻子以及家人团聚的渴望,以及完成他的心理学研究著作的心愿,坚持着度过了集中营的苦难生活。但他由此开创了存在主义疗法和意义疗法,认为人无论在什么样的艰辛和桎梏中,都至少保持着自由选择的权利,选择一种专属于自己的生存的意义。如果一个人的精神不能得到自由,就是心理问题和精神问题的表现。”
关键静静地听着,若有所思:“游老师的意思是,‘它们’等于是让我相信了既定的命运,无法摆脱的命运,束缚了我精神的自由。”
游书亮说:“有些道理。你曾问,为什么单单是你。我想,根据弗兰克存在主义和意义疗法的基础,人,做为天之骄子,他的存在,必定是有意义的,也许,等一切真相大白,这些‘特异功能’的意义,你存在的真正的意义,也会明朗。”
昭阳湖上吹来的是阴冷的风,吹进愁苦人的心扉,才发现那扇门已是创痕累累,掩不住的,是冥冥之中的呜咽。
关键仿佛听见了那哭泣声,悚然抬头,看见的只是低沉的黑云,似乎伸手就能触及。
今天这万国墓园里空荡荡的,只有自己形单影只,如果有哭泣声,那也是自己的心在哭。
黄诗怡和褚文光离开人世后,关键成了一个沉默的大男孩。他总是尽量躲开人群,稍有空闲,就坐公交车来到万国墓园,静静地陪着黄诗怡。不知为什么,他感觉黄诗怡还没有走,她澄澈的双眸,还在注视着他。来墓地陪着她,伤心和负疚感就淡一些:如果,和诗诗一起进解剖楼,也许就不会遭到毒手。
关键的心在隐隐作痛。
褚文光被害后,陈警官对关键的再次审问中,才说出了一个疑点:黄诗怡被害当天,曾给褚文光打过一个电话。警方显然在假设,黄诗怡和褚文光间有了感情,被妒杀。
他苦苦回想,是否曾对黄诗怡和褚文光的交往有任何疑虑和妒嫉?也许,是在潜意识中。疑虑、妒嫉、愤怒、设计、杀人,都在潜意识这个垃圾箱里。
也许,我有截然相反的双重人格,善良的那个我,站在诗诗的墓前追悼哀绝;邪恶的那个我,天衣无缝地安排设计,残忍嗜血变态,杀害了诗诗和褚文光。
荒唐,这个设想荒唐到了极点!
无论怎样,黄诗怡已经远在天间,他再也见不到她了。褚文光也再不能陪他欢笑嬉闹。仅这个念头起来,又让他泪湿青衫。
一声叹息,忽然从身后传来。
关键转过身,见一个瘦高的中年男子,微微欠身站着,似乎在向黄诗怡的墓碑致敬。
“对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失去至亲至爱的人,是人生最大的不幸,你此刻的心情,我可想而知。”这人说话文绉绉的,不像“正常人”在说话,关键觉得有些别扭。那人缓缓抬起头,先进入关键眼帘的是一副黑框粗边的眼镜,眼镜下是一双含着沧桑、流露着诚恳的眼睛。他站直身子的时候,比身材已经算得颀长的关键还要高半个头。他的神态充满尊敬和谦恭,但不知为什么,关键能感觉出他质地裁剪考究的黑色西装下有一份执拗。
“你要找我吗?”关键纳闷道。
“是邀请。”那人走上前,伸臂和关键握手,“我叫山下雄治,最近在中西医药综合研究所有个合作项目,想请你帮我们一个大忙。“是这样的,我这次来,是受我们这个中日合作项目的委托,特地找到你……”
我只怕没有那份心情。
“我相信我们的这次合作,有可能查出杀害黄诗怡小姐和褚文光先生的凶手。”山下雄治仿佛读出了关键的心思,话锋陡然一转,让关键心头一动。
“你怎么知道诗诗的事儿?”
“黄诗怡小姐和褚文光先生接连惨遭毒手,在江京是大案……我们知道你还是警方的怀疑对象。”
“请你开门见山吧,怎么样能帮我查出诗诗被害真相?”
山下雄治伸手入怀,取出一个信封:“那我们先需要转换一下话题。2001年秋,日本和江京两地工艺美术协会,联合在江京市美术馆举办了一位陶艺大师的陶瓷艺术品展,这位大师更是亲临展览现场。但在展期间,发生了一次艺术品的抢劫案,损失了价值数百万美元的陶艺品,那位陶艺家和展览会特地雇佣的两个警卫也被杀。
“案子一直没有破,但从不多的线索和迹象来推断,应该是里应外合的一次抢劫。换句话说,一中一日的两名警卫都有可能是内线。经过长期的背景调查,中日警方基本达成共识,那名中国保安监守自盗的可能性最大:他的同伙取走了工艺品,但因为不愿多一个人分赃,于是将他就地杀死。”山下雄治似乎有意停了下来。
“我还是看不出,这和诗诗的案子有什么关联……除了……江京美术馆和中西医药研究所是一墙之隔。”关键听的有些不耐烦。
“我相信你还不知道,黄诗怡小姐,就是那位中方警卫的女儿。”
关键震惊了。诗诗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起过?
五年前,诗诗的父亲死在美术展览馆;五年后,在美术展览馆隔壁一个研究所做实验员的诗诗死在江医那个废弃的解剖楼里。这其中,有什么微妙的关联?
“这么说来,你们觉得诗诗的死,和五年前那次陶瓷艺术品劫杀案之间有关联,所以希望通过调查,一次破解两个案子。”
“你果然很聪明,我想我们的合作……”
“可是我还没答应呢!警方至今都没任何进展,我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山下雄治双目炯炯地盯着关键:“是啊,说来有些话长,这是为什么我耐心地等,终于发现这个地方是我们交谈的最佳场所。”
“难道你今天一直在跟踪我?!”
“岂止今天,已经颇有几天了,我发现了你这些天的规律,不是在医院工作,就是到这里来发呆……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相信我,我也失去过亲人……
“我到这里来的目的也不完全是为了跟踪你……五年前被杀的那位陶艺家,就是我的父亲,山下雅广。”他朝北一指,“他老人家,就葬在这里的‘风节园’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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