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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10 23: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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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的前世今生(2)
又是子时,又是一样的月亮,又是一样的心情。 我又去了,但已不是猫。 为什么他要吓我?为什么他还是对我那么冷漠?为什么只能他吓唬我?为什么只能是我逃?为什么不许我吓唬他? 好了,好了,够了。 我没有找到答案,所以我一定要去。 ——在我两百岁生日的那一天。
他宫殿内的一切,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很熟悉了,我挪着小巧的步子,轻轻轻轻的推开沉重大宫门。 “吱——————————呀——————” 一声一声回荡回荡反反复复迷迷惘惘。 想了想。想了想昨晚大理石的冰凉,还是踏了上去。 冰寒如肌、入血、入骨、入心。 我未着丝履的足上就像扎着上千万根的牛毛细针,随着我的步伐,扎得更深。 刚才那巨大的开门声,想必已经将他吵醒了,我闯到他的床前,故意的环佩叮噹,作响。 可我这一次又完完全全的错了。他睡得香香的,微微上扬的嘴角,像个孩子一样。 像个只会对猫咪发脾气的孩子。 我不由得凑近了些,想更加仔细的看清他那一付令我多么厌恶的嘴脸。看不大清楚,于是再凑近些,就像上次那样。 ——我的脖子立刻被一双大理石般刺痛心扉的手掌用刚好让我不能动弹,又能让我开口的力度掐住了我细小的脖子。 “你是谁,好大的胆子。” 他终于不以那样一成不变的冷漠眼神面对我了,那双半开的眸子中,透露出来的目光,让我真的不能动弹。 他坐了起来,宽松的衣服斜斜的搭在肩上,手上却又用了一分力。 你要我说,我偏不! 我用尽全身的力量,将头扭向另一边。月光下,颈上隐隐的有了微红的指印。 他突然松开手,转而去拉扯那一床无风自舞的月蓝色波浪。又转过头,望向我,微微一笑。 从我第一次看见他起,他就没有笑过,对谁都是一样。他的笑容,竟是这样的好看。 漠然、温柔、乖张、缜密的孩子。
“不管你是谁,看你冷成这个样子,溜出来玩也不知道多穿点。” 他露出了一副顽皮的笑容,将那蓝丝锦被裹在我的身上。 我低下头,心中那一份对人类的惧意,还未完全消隐。可刚刚的冷意的确是完全的消失了。 他对待别人,原来并不是那么的冷漠。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扭头,不理他。 “为什么这么晚闯到我的房间来?” 扭头,不理他。 “而且——”他勾了勾头发,一脸故意的坏笑:“还穿成这个样子!” 我扭回了头,看着自己:光着脚丫子,穿着一袭素色的薄衫。发上未插支钗,完全是一个下等丫头的装束。 于是这个千载难逢的‘脸红’机会让我碰上了。 “小妹妹,你脸红了哦。”他拍了拍我的头,那手法酷似摸一只顽劣弑主的猫。 我总得找些话说。 “你冷吗?” “不冷……还好……嗯。”他交叉着双手,声音有些发抖。 “如果你不介意我身上脏的话,就进来吧。”我用一种满不在乎的眼神拉开锦被,递了过去。 他止住了微笑的表情,很诧异的望着我,忽的又笑了,将他单薄苍白无力瘦削的身子也裹了进来。 转瞬间,默默无语。 一会儿一会儿一会儿一会儿…… “刚才你那种表情,好像大小姐施舍一个可怜的衣不裹体、食不裹腹的乞丐。” 我好不容易表现出来的一个女孩子家应有的严肃、内敛、娇羞、矜持的模样完全击溃。 两人纵声大笑,长明灯忽灭忽明。 ——嘎然而止。 “嘘,”我撅起小嘴,朝他神秘的眨了眨眼,“小声点,别让其他人发现了。” 说完,我‘嗖’的钻出了锦被,瞬间到了屏风后。 “嗯……等等。” “什么?”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噗哧”一声笑了,点点自己的鼻子,道:“我叫落儿,是个随时可以屋顶上、树上、墙角上重重的落下来吓唬你的……人。” “那你……会从月亮上下来吗?” “会呀!”我打开窗,冷风将我的衣襟吹舞得岚珊做响,“如果你愿意的话” 翩然而落。
犯懒依然是我的毛病。 也是他的。 安静了整个上午,补足了绝不能缺少睡眠。下午又开始大显神通了。 琉璃瓦、花盆、船棹、侍从、家禽、树木、桌椅、餐具水果……都是我玩耍的目标。 从树上落下,从屋脊上落下,从窗棱上落下,从八仙桌上落下,从陡峭的假山上一跃而下。 “卜嗵!” 软软的脚间接触的不是坚硬的地面,松松的泥土,而是一块柔软温暖的绸缎面上。 抬头,果然是他,果然又是他。 “奴婢该死,少主人,奴婢一时疏忽,让籽福脏了少主人大衣服,奴婢、奴婢……” 两旁伺候着的宫女慌忙跪下,就连一旁立着的总管,也吓出了一头冷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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