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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6 23:3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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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是极为痛苦的喝下,表情是悲哀的苦涩。
有人是满腔不甘的吞下,面容是扭曲的辛辣。
有人是再三犹豫的咽下,颜上是复杂的死咸。
然后双眸清澈如水,蹒跚的走过了奈何桥,进入新的轮回。
孟婆碗里的汤,其实就是活着的人一生所流的泪。每个人活着的时候,都会落泪:因喜,因悲,因痛,因恨,因愁,因爱。孟婆将他们一滴一滴的泪收集起来,煎熬成汤,在他们离开人间,走上奈何桥头的时候,让他们喝下去,忘却活着时的爱恨情愁,无论那人生前有多么险恶、狡诈、无知、无辜、单纯、复杂、认真、颓废……当喝下那黄水,什么爱恨情仇、沉浮得失一笔勾销,什么也留不住、消失得干干净净。不是每个人都会心甘情愿地喝下孟婆汤。因为这一生,总会有爱过的人不想忘却,孟婆就会告诉他:你为她一生所流的泪都熬成了这碗汤,喝下它,就是喝下了你对她的爱。眼中最后的一抹记忆便是他今生挚爱的人,喝下汤,眼里的人影慢慢淡去,眸子如初生婴儿般的清彻。
遗忘的岁月里,阿月一坐已三百年过去了,直到这一天来了一位老僧,他看到阿月,停了下来,盯着阿月许久问到:“你是不是在等,等一朵雪莲花?”
闻言阿月缓缓抬起头,却没有说话。
“老僧法缘,我已修行数百年了,但却始终无法修得正果,恳求佛祖指点迷津,佛祖说我还有一世轮回的缘未了、债未还,我始终参悟不透,直到见到你。
放下吧,安心的去轮回吧。人、妖殊途,她是不在这里轮回的,也许早已魂飞魄散,也许还在人间,你等她不来的。走吧,缘生缘灭缘自在,若有缘自会相见的,若无缘,再等上万年,还是等不来的。”
阿月听后又低下了头,良久慢慢站了起来,走上了奈何桥,接过孟婆手中的,缓缓喝下,喝的时候一滴眼泪落入了碗中。
“魂魄还有眼泪,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孟婆说道。
“哎!”法缘叹息了一声,却化作了一道虹光飞升了。
此后,“阿月”每一次转世在黄泉路上,闻到彼岸花香就想起了前世的自己,然后在失落痛苦中再次跌入轮回。战场上有过“他”的身影,天山脚下的羊群里见过“他”的身影……
这一世“他”轮回到了Z市的孙家,又一次起名阿月,也就是今世的我。
三、心若一动已是千年
沧海桑田,天地有情,缘起千年,不生不灭。
传说昆仑山是连接仙界和人界的地方,有上昆仑和下昆仑之分,上昆仑住的是一些进入仙界不久道行还不强的仙人和一些神兽,下昆仑则属于人间界。下昆仑是一个冰雪的世界,由于环境太恶劣,几乎没什么生灵存在。
他,一只黑鹰,是这里的王者,下昆仑则是他的领地,他喜欢在天上的感觉,喜欢在冰舞雪飞和狂风中飞翔。在一座山峰的顶峰,盛开着一朵雪莲花,从黑鹰记忆开始,这朵雪莲就在盛开,不知道已盛开了多少年。
每天黑鹰都孤独的飞在群峰之间,傲视自己的领地,每一次从雪莲的身边掠过,总要回头看她一眼,看她在阳光照射下璀璨晶莹的亮光,直到有一天。
一个修行的道人,为了寻找传说中的千年灵药,来到了昆仑山,在山脚下看到了晨光下山颠七彩、晶莹的亮光,他努力的爬了上去。
“千年雪莲?!”道人掩饰不住的喜悦和激动,感觉距成为仙人更近了,抖动的双手伸向了……
千年的雪莲不知道何时开始有的情感,此时,她本能的害怕,却不能动。这时在天空飞翔的黑鹰看到了,他不容在自己的领地有人动“属于”自己的一切,如黑色闪电一般扑了下来,在那双颤抖的手上留下了一个血印,一人一鹰纠斗在了一起。在昆仑山生活的黑鹰,是一般人斗不过的,只是这个道人也有几年的修行,在激斗中,道人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刺中了黑鹰的心脏,剧痛中黑鹰最后一击,一人一鹰同时堕下了山崖,从此天空中再也没有见到过黑鹰的身影。
匕首刺中黑鹰胸膛,鲜血如虹飞溅开来,一泊热血撒在了雪莲的一朵花瓣上,在洁白如玉的花瓣衬托下,这泊血是那样的妖艳夺目,这泊血让常年盛开在寒冷中的雪莲第一次有了痛的感觉,一种灼热的伤痛,痛的雪莲不由的抖动着身体,她终于会动了。
江南是个好地方,这朵雪莲在这里很快学会了人类的一切,自己起名叫芳菲菲,每当她看到自己右手心那块妖艳的红斑,感觉它仿佛带着某种宿名的力量指引着自己来到这里,寻找着什么。直到一天她见到了阿月,依稀看到了那道闪电般快速掠过天空的黑影。
阿月爱上了菲菲,菲菲恋上了阿月,当阿月看着菲菲手心的红斑说:“每当看到你手心的‘胎记’,就会莫明的心痛,好象它有一种魔力,指引着我来到你身边”时,菲菲都差点忍不住告诉他:这正是你胸膛的热血给我留下的烙印。
菲菲等阿月不上来到上官家,看到了阿月迎娶了纳兰飘香,她心痛之极,当看到阿月昏死过去,她彻底心痛到了心碎。看着一批批的所谓名医,给阿月诊断后,都摇摇头走开了,最多开些什么补药的,勉强续着一口气多一天算一天,芳菲菲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甚至偷跑到了上昆仑盗取了某个仙人的丹药,结果还是不起作用,这次她下定了决心,吐出了自己的“芯”,凝聚了千年精华的花芯,放进了阿月的口中,结果是阿月本能的吐了出来,彻底没救了。
芳菲菲极度的绝望、心碎、无助,步履蹒跚的来到了金山寺,跪拜在了菩萨(塑像)面前,乞求上天能让阿月醒来,旁边一位紧闭双目的老僧突然睁开双眼,目射精光,菲菲不由的内心一颤,转过身来。
“人、妖殊途。咳!孽债啊孽债。”
闻言,菲菲如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头如捣蒜般的磕了下去,只磕的额头流血,乞求老僧给自己一个指引。
“老僧法缘,生平捉妖无数,以至杀戮过重,念你修行不易,心底善良,从未祸害人间,你去吧,回到你来的地方,好自修行,早成正果。”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吧,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他心死,所以人死,无药可救的。”说罢拂袖而去。
芳菲菲不甘心,在菩萨面前跪拜了七天七夜,法缘实在不忍再看下去了,来到菲菲身边“心死之人,要救人就要先救其心,救心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只是……”
“只是什么,无论如何,我都愿意。”
“心死,只有饮下三途河中的忘川水才能活过来,一旦喝了忘川水,就会心无牵念,忘记了他以前所有的人和事,也不会再记得你了。在三途河河畔,有许多心存执念的枉魂,那里阴气太重,以你的千年修行,也许会毁于一旦,也许魂飞魄散,非旦救不了人,自己也搭了进去。”
“谢谢大师指点!”菲菲离去了。
芳菲菲只身来到了黄泉路,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取回了忘川水,在阿月饮下忘川水的那一刻,菲菲消散了,撒下了满地的花瓣,只有一颗失去了光泽的米黄色莲芯,带着一片已经枯萎的带着红斑的花瓣,回到了她来的地方,重新开始了她的千年孤独千年修行。
阿月醒来了,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地的花瓣。
沧海桑田,岁月如梭,又一个千年,芳菲菲再次化为人形,在宿名的指引下,来到了Z市。
四、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夜深人静时
可有人听见我在哭
灯火阑珊处
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滚滚红尘里
谁又种下了爱的蛊
茫茫人海中
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
芳菲菲走在人往如流的大街上,耳边传来了这曲伤感的歌声。千年了,物是人非,和她记忆中的人间大不一样,聪颖的她,很快学会和适应了这个世界的生活。
在Z市的一幢写字楼,芳菲菲找到了一份工作,这是位于28楼的一家外贸公司,聪明好学的菲菲很快适应了这里的工作。
在28楼的另一端,还有一家电脑公司,阿月则是这家公司的一名工程师,聪明上进的他,却总是把自己的一切经营的一塌糊涂。阿月的女友岚,是阿月的大学同学,在校相恋了一年多,毕业后相约来到了同一个城市Z市,岚则在Z市的另一端的一家房产公司工作。工作两年多了,在社会这个大环境下,加上生存的压力,人都在不断的改变去努力的适应身边的环境,这种改变使阿月有一种迷茫无奈和力不从心的感觉,对自己的爱情也越来越没有把握。
对了,岚是我的女朋友,因为我就是阿月。
平时由于工作的繁忙,我和岚很少见面,只每一个周末聚在一起,不知从何时起,我们的每一次相见,都不再甜蜜了。先是苦苦思念后相见的喜悦和缠绵,然后总是为一些不知所谓的事情争吵,再沉默冷战,然后和好却无法如初,我们在不断的、一次一次的重复着这个过程。每一次相见后,我总是很疲惫,心很累,总是在心里不断的问自己“岚是否还爱我?”
岚也许是同样的心情,所以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时,都小心翼翼的避开谈论婚姻、爱情、分手之类的词,我们的爱情感觉就象汪洋中的一条小船,已经不堪重负了,经不起任何一个小小的浪花了。
这个周末,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我和岚又生气了,在周一整个上午我都在郁闷和不爽中度过。中午大家都走了,我独自在办公室呆了许久,才感觉很饿,是啊,从昨晚到现在,三顿饭了,不饿才不正常呢。我决定到五楼超市买两碗泡面去。
我倚在电梯门前,懒洋洋的等电梯上来,对面走过来了她,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在同一层楼对面的外贸公司上班。记得第一次见到她好象是在半年前,也是在等电梯时,感觉好象很久以前就很熟悉似的,但回忆中没有这样的同学或朋友,后来的日子里虽然在同一层楼,却很少遇到她,偶尔遇到也是在走廊里擦肩而过,也就从不在意的。这次由于心情郁闷了一上午了,突然有一种恶作剧的念头“嗨!美女,请问小姐芳名?仙乡何处?要不要有个人来陪啊?!”
“哟——!公子怎么提着人家的名字问人家呢?”她侧着头顽皮的笑着看着我。
这个场景我仿佛在哪里经历过,一时说不上话来,反倒不好意思的直起身来,右手挠头“嘿嘿”的干笑起来。
“我叫芳菲菲,在你们公司隔壁的外贸公司上班”她到大大方方的“你呢?看样子没吃午饭吧?要不一块去。”
“哦!我叫孙月,叫我阿月好了……”这时电梯来了。
我和菲菲熟悉了,在以后的日子里经常短信联系着,或电话里说一些风清云淡的事情,她会在我很忙的时候打电话,问她有什么事情,“没什么啊,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看你还活着没有”;或者下班了电话我一个图片搞不好了,结果去了笑西西的看着我“就想见你一下,看你还在不在”;也经常找一些借口来我办公室看我。
我也经常找借口去找菲菲,每一天与她的见面或听到她的声音成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或者说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部分。不知何时起经常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梦,白花、树林、古装白衣女子、古琴等等,而菲菲则是我梦中的主角。
每个周末,我依旧回到岚的身边,我发现我们之间已经很少争吵了,但也缺少了激情、温存和彼此的关心,平时的不见面也很少电话联系了,只是对于这种变化,谁也不愿说破。
这周末,岚打电话说有事,回来会晚一点,我无聊,就约了几个朋友去买醉了。在华天酒店出来时,我收到了菲菲的短信“千年之前我是你弹断的那根琴弦,穿越时空我带着你指间的余温转世与你相见,没有奢华片段只求平凡温暖,在似水流年中我知道我们的友情比永远多一天。”看着,我有着一种莫名的心痛,如刀刺上一般。这晚我回到家——在外租的一套小房,就一个人,岚还没有回来。我在客厅的沙发上昏睡了过去,又回到了那个梦中,一个魂牵梦绕,一个如实如幻,多次重复的梦境……
在开满白花的树林里,一个白衣女子边琴边舞,我始终看不清她的面孔,但现在我知道,她就是芳菲菲,我想喊她却发不出声音。在这时屋里一阵亮光,我看到了梦里的菲菲就坐在我身边的沙发上,我竟然没有一点的意外和害怕,我们就象已经认识很久的情侣一般,她给我讲述了千年前一个同叫阿月的人,和一个同叫芳菲菲女子的悲情故事,一直讲到阿月的昏死,天亮了,我清醒了过来,岚还没有回家,屋里却留下了一种说不上的花香。直到现在我还不清楚那一夜是梦还是真。
爱情从来都是一个千回百转的事情,我始终不清楚岚是否爱我,也不清楚我对菲菲的感觉是什么,直到一个冬雪的夜晚。
很晚了,我接到了岚的手机,一个陌生的声音“你是这位机主的家人吧!她遇到了车祸,在**医院急救室……”
我匆忙赶到医院,急救已到了尾声,医生们见了我遗憾的说了声“我们尽力了”就退了出来,让我独自陪在岚身边。我紧握岚的手,心中无尽伤痛,却哭不出泪来。
不知何时,菲菲来到了我的身边,看着我悲伤的样子,轻轻拉过我的手紧紧握着“她对你很重要,你很爱她是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这样沉默,沉默。
“其实你关于我的梦都是真的,都是你前某一世我们在一起的记忆。我不愿看到你悲伤。”许久菲菲松开了我的手。她从口中吐出了一颗米黄色的珠子,放入了岚的口中。
“你这是……?”我没有感到一点意外。
“没什么,只是我真的不愿看到你伤悲。”菲菲的脸上带着凄惨的笑容。
岚的苍白的面容渐渐红润了,我在惊喜中,不经意身边的芳菲菲晕倒了,我急忙把菲菲紧紧搂在怀里,握着她冰冷的双手,注视着她惨白的面容“你怎么了。”
“我的爱人,我爱你爱了千年,等你等了千年,能够再一次见到你,我心满意足了。我所能为你做的,只有这样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做?”我哭了,眼泪落在了菲菲的脸颊。
“千年的缘分,终见到你,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今世的结果会是这样,命运的齿轮又一次转偏了。只乞求上天,千年之后我们再相见不要再这样了。”菲菲抽出她的右手,接了一滴我的眼泪伸到我眼前“看阿月,这是千年前你胸膛的鲜血给我留下的烙印,加上这滴眼泪,千年之后无论你在那里,他都会指引着我找到你,只是轮回中你不要遗忘我……”
“无论多少个千年,我都不会忘记你,我都会记得你,千年之后,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芳菲菲在我怀中消散了,我紧紧握着她的手,想努力的挽留,只留下了一片洁白的花瓣在手中。我一怀抱的花瓣轻轻的撒落了一地,看着手中的花瓣,我心碎如绞,痛的虚无。抬起婆娑的泪眼,我仿佛看到窗外的飞雪中,菲菲在雪空中飞舞。
多么感人、多么真挚的承诺,今世我们不能够在一起,却把千年之后给预约了出去。
前世你我相依;
今生你我别离;
来世又将如何?
所有悲情的故事都将化作风中一声无奈的叹息。
我期待着、期待着千年之后赶快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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