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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情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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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9 15:29: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章 危险来临

“蝶伍,那个,父皇到底说了什么?”见妻子故意支开弟弟,卓远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了,她没有告诉自己,莫非皇帝真的要动用武力?

  蝶伍敛住笑意,正色道:“正如我们所料,皇上十分忌惮我们现在手上握着的兵权,不仅如此,我想,我们手下的黑骑兵更会让他觉得寝食难安,我不知道天朝以前的番王战争是怎样的,但是绝对是和功高镇主有关。所以如果我没有料错,一旦我们绕道回北方,不出三日皇宫就会收到消息,那么十日之后大军必定兵临城下!”

  不凡的脸色顿时大变,其他人都只是微微正色,不等卓远发问,不凡已经叫嚣起来:“这,这算什么啊!他,他真想,真想让我们卓家灭族吗?难道,难道这些日子的一切都是假的?”

  “不!”卓尔波澜不惊的说:“这些日子,皇上是真心想笼络我们,毕竟,哼!我们是有利用价值的!但是不凡,难道你忘了我爹,你叔父是怎么死的吗?”他虽然说的平静,可语气却带着轻蔑和怒意。他的话让众人皆是一愣,接着就看见卓远脸色大变,他当然明白卓尔这话的意思,他是明白着告诉自己不要对皇宫和那个皇帝心存幻想,曾经一直以为父亲的冤案是十王爷暗中搞鬼,皇帝不过只是一时不查,后来也极力在弥补自己的过错,其实,事情或许并不是这样,如果,如果皇帝一开始就已经知道卓将武是被冤枉的,却需要借十王爷高颂的手除去手握重兵的大将军王呢?

  “二爷的话不错,毕竟我们手中的黑骑兵可是他们皇家军队所不及的!再看看他们让我们训练的部队,除了一直跟我们出战的天启六军这支菁英部队划到我们训练营,其它都是些废物,根本就是坐吃皇粮的家伙!”滕近冷冷的说。

  卓远回头遥望,前方就是他们的卓家大院,后面的皇宫离他们渐远:“滕近,黑骑兵分批退出京城的事情调度的怎么样?”他这么一问,除了卓尔,其他人都是一脸震惊,原来他们的王爷在这件事情上是早有筹谋。

  卓远淡然的说:“在我们取得西北大胜后,我和卓尔就曾经商议,千不该万不该,我们让皇帝和那些王公大臣见识到卓家黑骑兵的真正实力,这些都会让他们觉得如铓在背,就算我们永远留在京城,我们的家将也免不了被收编到菁英部队中,所以我原本想让兄弟们分批往塞外撤离,可刚刚听了蝶伍的分析,看来,这北方怕是不能回了!”

  “不错!皇上对我说的是”好自为之’,这是个警告,更是——威胁!”蝶伍咬牙道,幸好自己早有打算,她眼眸中闪现睿光,可以回老家看看也不错,尤其是, 她可没有忘记她那个在孟府的晚娘!哼哼~欺负我!也不看看他们柴家的祖训——睚眦必报!看到她眼底不经意流露的寒光,卓家三兄弟连同滕近都收住脚步,天啊!这女人又有什么想法啦?

  四人刚一进大门,就看见卓过慌慌张张的跑出来,看见他们差点收不住脚,站定后行了个标准的礼,看得蝶伍心中暗笑:这小子!真是逮着机会就好好表现,怕是铁了心想要萱玉了!

  “怎么回事,慌张个什么呢!?”不凡是卓过的铁哥们,又是他的顶头老大,见他在大哥面前失礼,忍不住低声斥责两句。

  “王爷、夫人、二爷、三爷、腾爷”卓过一一抱拳,然后将他们迎了进来,吩咐门童关紧大门然后压低声音道:“皇帝的禁卫军又有新调度了!”原来在上回蝶伍被劫持事件发生后,卓远借那天在各部安插的探子,组成了一支秘密的间谍队,这些连蝶伍都是刚刚知道的,她乐滋滋的看着卓远,一副‘早知道你是最棒的表情’。

  卓远和卓尔二人仔细的听着卓过的汇报:据在蟹栋和王司开军营里面的探子回报,昨夜他们的兵马连夜调度,将一支号称三万的行营部队派去了北边,而且京城也是集结了大量的护卫队,甚至这两天晚上都会操训练……”原本静静站在一边的滕近皱了皱眉头,这当然没有逃过蝶伍的眼睛:“怎么了?滕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见众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滕近先是低下头,但声音还是依旧那样没有改变:“皇上果然如我们所料,他最终还是决定使用武力了!”他目光一变道:“虽然老将军在世的时候,一直教导属下要忠君爱国,可是……属下对那些朝廷的将领从来都是倾力相受,可是他们却一直回避属下,莫说调兵遣将一事,就连,就连夜间的会操也是从不让属下参加,现在他们如此调度,分明是准备将整个王府连根拔起!”看着他僵直的身躯,蝶伍心中一震,看样子这铁汉子终于也对朝廷心冷了。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在现代的时候,她没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就更是没见过,从小她就一直羡慕湘竹有个疼爱她的爷爷,原本以为自己的皇帝公公会弥补她小小的遗憾,结果看来果然还是帝王家非寻常家啊!

  “糟糕!”卓尔忽然叫道“我们一直疏忽了一个人!”

  卓远双拳紧握道:“是班戈!他手上才真正掌握着京城的兵马大权!”

  不凡当然知道其中厉害,登时脸色一白:“不会,不会是皇帝老儿也想,也想要咱们卓家灭亡吧?他可是金口玉言封二哥为大将军王,封大嫂为帝师的,还有王爷大哥……”

  “闭嘴!”卓远怒视他一眼,有点烦闷的捏了捏鼻梁,只听他叹了口气,对一脸茫然的蝶伍道:“你曾经说过‘天下没有一个父亲愿意伤害自己的孩子,如果他这么做了,那么一定是为了不伤害更多……’,看样子,他是为了不伤害更多,所以选择伤害……”他的话还未全说出口,蝶伍已经垫起脚捂住他的口道:“别说!说了那就变成真的了,我知道你不愿意那么想,我们又何尝不是呢~那么就把它当成一个挑战吧!卓家的儿郎没有过不去的坎!对吗?”此话一出,就看见周围的人,无论卓家三兄弟还是滕近,甚至刚刚还是一脸担心的卓过都变得斗志高昂。

  这一夜,是漫长的一夜,也是充满危险的一夜,王府四周早已布满了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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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9 15:29: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一章 惊天变

风,冷冷的刮着

  雨,绵绵的滴着

  蝶伍和卓笙则是一夜无眠。在大批化装成老百姓的高手包围他们的大将军府之前,他们已经换了便装从后门溜出,现在除了卓远和卓尔两兄弟还留守大将军王府,其他关键人物都已经各有各的安排了,不凡和她们待在离王府不到一条巷子的邓员外府,这位邓老爷子以前是卓将武的门客,曾经受过卓老将军救命之恩,后来卓家破落了,他本想一直跟着几位少主子,可是拗不过当时的将军夫人,拿了夫人给的散银,继续留在京城隐姓埋名的做了些小本生意,却没想财神爷照命,他的生意越做越大,现在竟成了京城首富。他一边在京城做他的员外,另一边一直苦苦追寻少主下落,终于和卓远他们联络上了,此时闻得少主有难,哪有不伸出援手的道理。

  眼看东方启明已亮,可天色却迟迟不见光明。

  “嫂嫂,你说,我们,我们会有危险吗?”卓笙看着外面阴沉的天气,忍不住心中发怵。

  蝶伍看了看外面道:“放心,现在还没有问题啦!”她一边饶有兴趣的研究邓志贤专门为她找来的地图,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卓笙的问题,闷在一边的不凡更是心急如焚,现在大哥和二哥还留在王府而腾哥又带着队伍出城,这万一要是王府那边出事可怎么办?手上连个想用的人都没有啊!

  “大嫂!你倒是想想办法啦~急死我了!”不凡抠着头,烦恼的说。

  蝶伍看着这只长不大的猴崽子叹了口气,果然人说从小看大,瞧瞧人家太子,年纪还小不凡三岁,可那沉稳劲和心窍,真是不凡拍马也赶不上的。“无论我们做错了什么事情,或者我们对皇权有多么危险,皇帝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派军队来围攻我们啊!这么简单的道理,笙儿不明白也就算了,不凡,拜托——你就不要问了!很丢的!”

  不凡‘哦’了一声,可接着更让蝶伍吐血的是,那小子接着又坚持不懈的问道:“为什么啊?”

  蝶伍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们现在是皇帝身边最红的红人,莫说咱们家王爷的身份非同一般,就算是我们这些人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你说朝廷上下那么多悠悠之口会传成什么样?”她拨弄了一下蜡烛,整个堂屋就更亮了,这里是邓员外的会客厅,因为蝶伍的坚持,所以邓员外安排好的厢房一直没用,他们三人就这么坐了一夜。“何况,要对付像卓家这样的武功世家,而且要神不知鬼不觉,你说他们会用什么办法?”

  “啊?”不凡愣了愣,终于没有令蝶伍继续失望下去:“是火,火攻!你是说皇帝会让那些狗崽子放火烧死我们!那样就可以毁尸灭迹,谁都知道平远王和蒙西人有深仇大怨,更何况,更何况蒙诺就那么在天朝的皇权之颠失踪,他也同样有可能来王府寻仇,天啊!好一条一石二鸟的毒计啊!这样拥戴我们的人以及侥幸逃出的黑骑兵将士岂能不为他皇帝老儿之用,而且他还会顺应天命挥师西去,和蒙西人决一死战为我们报仇!”

  蝶伍笑着拍拍手道:“算你聪明!你看这堂屋正好可以看见我们家园子,这里既然看不到火光证明现在王府一切安好啊!”她手持朱笔在地图上做了个记号,然后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却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她心中一摒,莫不是出了什么纰漏?这个时候,邓员外绝不会不知趣的来打扰他们,除非……果然见面露难色的邓员外和一位面如冠玉的少年一起进入,当下蝶伍等人大吃一惊。

  “君天!”“太子!”众人的称谓不一,最心惊的当然还是邓员外,一听说这个刚刚拿匕首胁持他,被他严辞拒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太子,这下,就算他刚刚还能凭一时义气和忠心拒绝让他进入内堂,此刻也变得有些虚弱无力了,毕竟他不是孑然一人,这大大小小全府上下,少说有个百余号人,若是触犯了这位千岁爷,恐怕,真个吃不完兜着走了。

  蝶伍的目光微寒,虽然目前局势变化极快,可是什么一切都还在计算内,只是这位太子爷的出现有点出乎她的意料,君天虽然年幼,可绝不是没有魄力的主,他若是和他父皇那样忌惮他们,为了那个皇位还真有可能做出一些事情来,皇帝毕竟还能念在骨肉亲情,可这个皇弟可不同,卓远对他只有威胁!以他这个年纪最是不折手段的时候,古往今来这样的例子可是不少,就算不是这样,只要他将自己等人可能永远不会再回天朝的信息告诉那只老狐狸,不好!事情可能有变!蝶伍的星眸微微流露出阴霾,一丝杀意浮现在她的眼底,她当然没有忘记最关键的——他们躲在邓员外府邸的事情,除了卓家的人以及几个可靠的心腹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了,这里面难道……她的思绪变得混乱起来,甚至有点极端,她心中暗下决定,实在不行就算是鱼死网破也要搏它一搏!

  温文尔雅的君天衣着华丽,一脸微笑的看着众人,最后目光停留在蝶伍身上。蝶伍故意拨弄了一下头发,她的手正好停在那个蝴蝶发簪上,那本是她防备蒙诺的,发簪上面已经淬了剧毒,那是她研究出来的毒药,威力非同小可,只是现在,为了大家的安好不得不……

  “师傅!”君天不疑有他的叫道。他一步步走近蝶伍这边。

  蝶伍的手微微一抖,旋又放了下来,淡然的做了个请的动作,一切都那么自然,只有她心中明白,刚才君天的那声‘师傅’让她心中一颤,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样冷酷无情,对蒙诺,他虽然是敌人,自己尚且下不了手,那是因为她相信他,是对朋友的信任;可是眼前,自己竟然差点对君天下手,他可是卓远的亲弟弟啊!自己竟然……看来还是老爸有先见之明,以前常听老爸抱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现在才真正明白,为何在那个时候老爸执意将集团公司转型,结束所有黑道上的往来,从此金盆洗手……如此看来,他们也应该尽快解决这场天朝的风云了。只是一切能如她心中所愿平安化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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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9 15:30: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二章 京城风云圆满结束

“师傅”君天怯怯的叫道,刚刚师傅脸上浮现出的神色怎么那么奇怪啊,他来不及细想就献宝似的将手中的小包递过去道:“这是你昨天要的臭豆腐,君天已经买到了,下次可不许扔下我都走掉哦!”他的声音仍带着些许稚气,可那只是在蝶伍面前,对于其他人,他的举止俨然有王者之风,难怪从知道他身份开始,邓员外的身体就一直僵直着,蝶伍淡淡的笑了,看来自己真是想多了!

  “你怎么找到这来了?是王爷大哥他们说的?”一边的不凡忍不住开口问道。

  君天道:“我去了王府啊,本来是想给师傅一个惊喜的,结果师傅不在,六哥告诉我师傅在这里,我就来了啊~”他说得很天真,可是蝶伍却看见这孩子眼眸中那抹精明的笑意。好熟悉的眼神,他绝对不止给自己送臭豆腐这么简单,她轻笑出声道:“真是个乖孩子,来~给我吧,今天要多教你点东西!邓员外,您带不凡和笙儿下去眯盹眯盹,天亮我们可能就要告辞了,辛苦您了!”在商场上打滚多年的邓志贤哪有不省得的道理,当下必恭必敬的带着不凡和卓笙下去了,临去,卓笙还有些担心的拉了拉蝶伍的手。而君天则盯住邓志贤的背影,好个忠心的人!刚刚自己差点就用匕首威胁他了,他竟然不为所动,此人要好好利用!为何六哥和师傅竟可以让这么多人不惜性命的帮助和保护呢?这就是师傅总挂在嘴边的‘向心力’吗?他要怎么样才会有这样的向心力呢?

  “说吧~”蝶伍翘着脚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那样子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当朝的太子,而是一个回家晚了的孩子,她不带任何表情的说:“你应该不止是请师傅吃臭豆腐吧?”

  刚刚还一脸英名神武的君天一见蝶伍表情严肃,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那无意流露出的帝王气息一下荡然无存:“师傅,我想去西宁水乡玩,你不要丢下君天,君天还要跟师傅学东西啊……”说着说着,孩子的眼睛红了起来。

  蝶伍心中一叹,果然,他仍旧是个孩子啊,十六岁,自己在那个年代的时候还正做着花季少女的美梦,而生长在皇宫大院的他就要学会如何战斗和保护自己了,他此时对自己的依恋一来是因为他崇拜卓远,将她当成自己的亲嫂嫂,她可以弥补他久违的母爱,二来是因为自己传授他的东西,是很多士大夫都不敢教太子的东西,归根到底就是自己没有把他当成太子,而是将他看成小孩子,站在他的角度教他真正有用的东西……见她没有说话,君天焦急的晃动着她的衣襟道:“师傅啊~我已经求了六哥,可是他却说一定要您作主,我保证我会很听话的,一定!”他挺起胸脯,煞有其事的说。

  蝶伍‘噗哧’一声笑了,但马上又克制住,有些严肃的说:“君天,你也知道师傅这次去西宁的目的,你还要去,要知道父皇可能会生气哦~”她说得很委婉,但是她相信君天一定能明白她的意思。

  君天背着手道:“我当然知道,我正要告诉师傅,父皇已经撤去对大将军王府邸的包围了!”

  蝶伍一愣,果然,那是朝廷的大军,包围自己的大将军王府还是会惹人非议的,天明前若是不动手,危机应该是可以解除的。而眼前这小家伙怕也是出了气力的。君天见蝶伍不说话,忙邀功似的说:“我可是出了力的哦~我拿臭豆腐给父皇,父皇吃的好开心,还说下次也要微服出巡去尝遍天下好吃的东西,可是当我说这是师傅推荐的东西,父皇就露出深思的表情,最后他叹了口气,跟我说了好多西宁水乡的事情,说那是天朝最美丽的地方,我乘机恳请父皇让我一同南下,父皇竟然答应了!我真高兴!师傅,这下你可一定要带上我啊~”

  蝶伍这下才是真正疑惑了,皇帝怎么会凭君天的话就……更何况,臭豆腐这样的东西,实在难登大雅之堂,皇帝怎么会因为小小的臭豆腐就撤去对王府的设防呢?难道,不会是……呵呵~蝶伍暗想:他该不是怕遗臭万年吧~好冷的笑话!一场风波终于因为小小的臭豆腐而化解了。

  次日一大早,卓远率部下从邓员外那里接回了蝶伍等,卓家上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拜别皇帝,潇潇洒洒的向西宁水乡去也~只是同行的还有君天这个小尾巴~

  亲爱的们,蝶伍的故事会不会就这样结束呢?你们希望她就这么和卓远幸福快乐的在美丽的西宁水乡快乐逍遥的生活吗?皇帝老子的疑心病会在他们去西宁后就释怀吗?天朝会自此就太平下来吗?皇帝因为什么而忌惮卓远?大家希望看到这些吗?还是觉得故事就应该在这里结束,请大家告诉我哦~你们的关注,使我继续写作的动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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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9 15:30: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三章 近乡情‘怯’

碧空万里,一页垂着雅黄色浣纱帘的小船荡漾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湖面和夕阳连成一线,碧蓝的水面上像被撒上一条金银相间的带子,延续着、晃动着,西宁水乡全部纵横交织被河道组成,将这里分为两大片,全部由那13座古桥将两处市镇连通。这个古老的村落无论在春夏秋冬、晴阴雨雪,始终呈现着一幅,屋在水中,水上架小桥,桥上行人走,小舟桥下行,桥头立商铺,水中倒影的是不断变幻的水乡风情画。

  小船上一位容貌秀丽的女子欣喜冲浣纱帘内叫道:“主子,主子,您看——我们快到了!那边就是西宁的半边天,是我们孟家的庄园哦~” 顺着那女子所指的方向可以看见穿过那些深而窄的弄堂,街道并着狭长的弄堂隐约可以看见那座隐藏在这繁华的商贸圈之外的洞天。那是一个独立的庄园,里面有诸如米行、灯烛街、油车弄、药铺、当铺、杂货店等数十个百年老字号与外面的商贸、建筑直接联系。

  “就你最聒噪!在那吃得苦还少了?”这时船中那位衣着华丽的少妇缓缓地掀起浣纱,轻移莲步走了出来,身边另一位绝美的女子轻轻搀着她的手。“嫂嫂,你就别埋怨挽翠了,这里确实美得让人难以忘怀,小的时候和哥哥们来过一次,我都一直记得呢!”这一行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天朝优哉游哉‘逃出来’的孟蝶伍等人。说话的自然是蝶伍,而她身边的美女除了卓笙不做第二人想。

  萱玉则一边将小桌子摆出船篷,一边笑道:“王妃,您可不知道,昨天啊~咱们的挽翠小姐可是一整晚都没消停,不停的跟我说以前的事情,什么西宁有多么美丽啊,孟家在这里有多大的威望啊,还有老爷夫人对她有多么多么好啊,还有很多王妃以前的事情……”她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挽翠的眼神制止住了。

  她们的话让蝶伍一阵感慨,是啊~以前的孟蝶伍是什么样子的?在她爹娘还在世的时候,想必那晚娘也不敢难为她,以她的美貌和才情为何就没有找个好人家呢?这难道就是老妈说的命运的安排吗?是命运让古代的孟蝶伍自杀,让自己附身在她身上,那么她又算什么,魂魄吗?如果说她的魂魄如果离开了躯体,那么她的肉身又去了哪里?柴幽就那么消失在时空中,想必自己现代的亲人就算知道她魂魄尚且存在也会很伤心吧,不过想想或许也不会,老妈从小就是魔法界的‘妖孽’,对这些光怪陆离的应该是习以为常了,至于说哥哥姐姐,他们也都不是一般人,对于她这个失踪的妹妹想必只是在寂寞的时候偶尔想起,最可怜的应该是她那个外表强悍冷血的老爸,想到这里,她释然一笑,即使现在时光隧道突然打开,可以让她回到他们身边,为了卓远他仍然会义无反顾的留下,命运既然如此安排了,那就让他们各自在属于自己的世界,享受命运之神的安排吧!

  “主子~”看蝶伍一脸茫然的注视前方,双眼没有一点焦距,挽翠担心的叫道,这里应该是主子最不愿意想起的地方吧,可是为了逃避朝廷,主子竟然会提议回来,自己真该死,怎么还要讲那么多以前的事情?主子小的时候确实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三夫人虽然比二夫人晚两年进门,可是老爷几乎是把所有的爱全部给了她,主子出世后,老爷对三夫人更是宠上了天,无论二夫人用什么手段,老爷也没有再踏入她房间一步。主子打小就很文静,却十分聪明,四书五经早已滚瓜烂熟,更不用提女诫诗篇,只是她太过孤傲,在她眼里,主子善良却又不会保护自己,孤傲却又充满自卑,甚至在老爷暴毙而亡时,主子也是一滴眼泪也没流,只是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二夫人和表少爷……想到这,挽翠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难道……老爷的死另有内情?她连忙看向蝶伍,却发现她目光变得平和,还顺势指着水乡的茶楼给大小姐她们看……是自己多心了吗?主子自从上次自杀后整个人都变了,虽然她不说,可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心头,她变了太多太多,她不再那么孤芳自赏,原本温文多礼的她变得叛逆乖张,甚至有时候会有些惊世骇俗的想法,但她的身上却又散发出一种令人无法直视的魅力,那是,是萱玉常说的首领的气息,以前的主子是不会这样的啊~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渐渐接受主子的观点,学会了她的没规没举,学会了她的大而化之甚至那一些奇怪的想法,就像她刚刚会突然对老爷的死因表示怀疑一样,其实在她的心底,恐怕是早已接受这个改变后的主子,甚至她自己都早已被现在的孟蝶伍所同化。

  蝶伍狐疑的看了一眼挽翠,这丫头~是不是近乡情怯啊?她倒没什么感觉,反正这也不是她的家乡,这里山明水秀的,四周的房舍都有些类似徽派的建筑物,给她的感觉就像是来到苏杭一带,以前她经常想去那一带玩,可是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耽搁了,现在好了,穿越来到古代,这里就是生她养她的故乡了,可惜她对这个故乡没多大好感,这里的美在如此艳阳天是无法表现出来的,这里的美要等到烟雨朦朦十分充满凄迷的表现出来,不巧!那是她最讨厌的!她可是堂堂现代人,最讨厌那种戚戚婉婉的美,当然,笙儿和玉玲珑是例外,前者虽然有时候会胆怯,遇到事情会慌神,可是对于自己的爱情,她可是义无反顾,若是谁敢伤害她的滕近,呵呵,她可绝不会含糊;后者命运坎坷,为了生存不惜依附在不爱自己的男人身上,可她的心确是独立的,她爱就是爱,她敢于承认自己的卑贱,敢于承认自己的怯懦,敢于承认所有的错误,这样的女人,她不是卑贱、更不是怯懦,她只是在慢慢的蜕变,终有一天,她会蜕变成光芒四射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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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9 15:30: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四章 实践教学第一课

“嫂嫂,估计一会就可以到孟家的园子了,能离开京城那个是非地真好!若是一辈子都留在这人杰地灵的地方笙儿都愿意呢!”卓笙快乐的说道,这几日她可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哪怕是一点点风吹草动她都会惊醒,没想到西北的战争刚刚结束,回到京城迎接他们的竟然又是一番风云变换啊!

  蝶伍干笑两声,西宁!会是他们最终的栖息地吗?难说啊!那日卓家上下去金銮殿叩谢圣恩的时候,她留意到一些外官的眼神,那是带着目的和阴谋的眼神,可能卓远他们不会注意到,那完全是女人的直觉,尤其是蝶伍身体中柴幽这样的女人,生长在二十一世纪的她,比这帮大男人更了解阴谋的构成,更了解通常一个大阴谋要诞生之前,那一些修炼不到家的人会出现的躲闪、畏光的眼神,那都是永南将军王司开提拔的人,看他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站在一起,蝶伍立马想到朋党之争,这些人……她有个不好的预感,这两天在船上,蝶伍也曾经侧面询问过君天关于皇宫的事情,果然,如她所料,君天并不是长子嫡传,她的母亲也并非是天朝的皇后,而仅仅只是一个妃嫔,当然因为君天的关系,三年前被升为皇妃,而后撒手人寰。德玧的长子,也就是当年淑雨皇后的遗腹子是嘉勒,比卓远略还要年长三岁,整整大君天二十岁, 德玧的子嗣并不兴旺,除了长子嘉勒、太子君天,剩下的就是卓远这个挂名的六皇子,外加一个闲云野鹤,不屑于王道的穆尔,他倒是有不少公主,但唯一留在身边的就只有五公主盈盈,其他的女儿或因政治需要远嫁他乡,或因身体孱弱未过及轩之年,留下的有些又因容貌德仪欠缺而失宠,总之天家之家就是家不成家啊!言规正传,自从知道了这样一层关系,蝶伍又开始瞎琢磨了……就在她刚刚准备往下想时,萱玉和挽翠二人已经一左一右的扶好她,原来船已经靠岸,显然孟家的园子已经到了!这时蝶伍的嘴角挂起那诡异的微笑,呵呵,先别忙着想别的,终于又可以看见她的二娘和那个曾经说要看她是怎么死的的二姐了,哦~对了,还有那个对自己很有性趣的表哥……无论如何,他们对卓家所做的事情不能如此善罢甘休,好好的玩玩他们也不失她此趟历经千辛万苦的回报啊!

  显然各州府已经接到朝廷皇令,迎接他们的人当中除了那几个隐约认识的亲戚外,竟然还有西宁太守等一大堆大大小小的官员。这时蝶伍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可能是她腹中的孩子知道她是个静不下来的人,如果不让她做这做那,她会威胁不要生出这个无辜的小家伙,所以那小家伙在闹腾了一个月后终于消停了,这些日子一直乖乖的。

  “奴婢,奴婢罗氏一家拜见,拜见平远王妃~恭祝王妃身体安康……”罗氏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从接到皇榜知道若水的女儿要回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快到头了,这些年,她日日夜夜诅咒,希望她不得好死,可是,可是每次家丁传来的消息都是平远王如何宠爱自己这个养女,而当她再次看到平远王卓远的时候,她的悔恨更是如翻江倒海般涌来,那哪里是人见人怕的丧门星,分明是人中之龙,英俊强悍的外形莫说是一直待嫁闺中的女儿,就连她这半老徐娘也是下腹燥热……更让她垂涎三尺的是,他身后的可是唾手可得的权力、财富甚至是江山啊!谁不知道现在平远王手握重兵,连王宫大臣都要让他三分。自己当年怎么就昏了头,白白便宜了若水生的那死丫头,看她挺着的大肚子,拽得像什么似的,她心里早已是将肠子悔青了。

  “二娘快快请起!”蝶伍边说边示意挽翠扶起罗氏“这不是生分了吗?这趟回来,蝶伍就是准备好好孝敬您老人家的!”她笑颜如花,却在萱玉挡住后方大部分视线的时候,用那种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道:“蝶伍可是有好多债要讨回来哦!”

  罗氏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个如人间恶魔般的美少妇,不!这不是她那个女儿,不是!她那个怯懦胆小的女儿绝不会有这样的眼神,那是混和着挑衅、嘲讽甚至带着杀气的眼神,不可能,即使是在当年她隐约怀疑她父亲的死和他们有关时,也只是用仇恨的眼光诅咒他们,虽然让他们有段时间寝食难安,可,她终究是女流之辈,翻不起什么波浪,最后还不是乖乖嫁给了那个丧门星,但,结果怎么会这样——

  “你们一个个还杵在这做什么!”卓远看着大大小小‘赖’在地上的官员就一肚子火,他们挡在这让他的老婆大人都没法好好休息了,看着蝶伍挺着个大肚子还要那么辛苦的应酬,他有些愧疚同时庆幸他们终于离开那个皇宫,要不然估计还要麻烦!

  “他们还等着留下来吃饭吧!”化装成公子哥的太子君天跟在卓远后面冷冷的说道,看到下面的官员一副狗腿样,他觉得实在是丢脸!外埠的官员尚且如此,那京师里面的那群仗着是天皇贵胄的官员还不翻了天,不行,他心里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好好扼杀这种溜须拍马的风气。那帮太守下面的官员各个都会看脸色,眼见卓远身边的侍卫对这位公子哥必恭必敬就已经知道其身份非同一般,哪还敢有半句解释,再看传说中的吃人王爷正目露凶光的瞪着他们,立刻这帮人抱头鼠窜开去。

  蝶伍拍拍手,满意的看了看太子的表情,那小屁孩子已经被气黑了半边脸,让他早日看到朝廷的腐败是好事,别人不明白,蝶伍岂有不知的道理,这世界上,无论执政党亦或说是哪个朝代,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会如同江湖纷争一样,没有人能彻底的消除贪污腐败,就像没人能遏制江湖厮杀一样,这个不是一个英名的皇帝或是一个优秀的盟主就能解决的问题……今天这个,算是开胃菜了,这是她给他的实践教学第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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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9 15:30: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五章 算算旧帐(上)

孟家的园子果然够大,看得蝶伍不由吐了吐舌头,乖乖,要不是有那个该死的婆娘在前面带路,她还真不知道要从哪里走了,她在古代的记忆原来就是从这里开始的,这里的一草一木,尤其是那些曾经模糊有记忆的让有些感触了,可还没等她感触完,她的目光就看见那个所谓的‘二姐’正用妩媚诱人的眼神望着自己的男人,呵!敢情她对自己的男人还敢心存非分之想了!不知死活的东西!

  卓远冰冷的目光射向孟衣蝶,从摒退那些官员后,那个贱人就一直用眼神勾引自己,他看着她冷冷一笑,这一笑间,时间仿佛又回到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那时天朝刚刚结束番王夺位之争,自己的养父,也就是卓将武带着自己和二弟卓尔上门拜会老友孟家老爷,二人相谈甚欢,父亲当时就掏出给娘买的温玉,那是一枚很漂亮的蝴蝶玉,递给孟老爷约为婚姻,年纪尚轻的他对婚姻并不重视……三年后,卓家家破人亡,娘亲临死的时候,拉着他的手让他好好照顾弟妹,他不敢哭,更不敢不答应,更不敢恨,因为他不知道可以恨什么人,而让他学会恨的就是这一家人!他的手指渐渐开始僵硬,身体当中愤怒的火苗已经开始燃烧了,而这一切当然瞒不过身边的蝶伍,哈哈~火山终于要喷发了,她可不会去平息这场火灾哦~是应该让某些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了,自己没去火上加油他们就应该偷笑了!

  孟衣蝶谄媚的笑了笑,移着自认为好看的小碎步靠近卓远,吐气如兰的说“妹夫啊~我家妹子有些不成规矩了,怎能跟丈夫并排而行呢?”呵呵~真扯到自己头上了,蝶伍偷偷一笑,看样子这火马上就要烧起来了!孟衣蝶见蝶伍并未开口,心里还盘算着:整个西宁都在传平远王如何宠爱王妃,而且专宠如斯,可自己这一招‘投石问路’显然用对了,看看,果然和自己所料一样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尤其是,是在女人大肚子,满足不了他们生理需要的时候, 凭她的那些销魂术还怕那小子算什么旧帐,娘也是的,这几天如临大敌一样,哼~虽然他们见面是晚了点,可迟早他卓远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至于那个小贱人!看看她怎么来收拾她!……”她伸展着莲藕般的手臂缠住卓远,曼妙的身姿拦住他前进的步伐,她这么一缠一拦,半低下头,酥胸完美的展现出来,这女人还真会卖弄风骚啊~蝶伍耸耸肩,并用眼神示意一脸愤慨的萱玉不要轻举妄动,而紧跟在后面的卓笙和挽翠则是一脸的不解,只有那个本不应该跟他们来的君天打了个大大的寒战,唉~得罪女人确实是件可怕的事情,尤其是像师傅这样聪明的女人,在他幼小的心灵中已下了决心,将来自己找老婆,一定不找这么聪明的!

  卓远的脸上似乎被广寒宫的温度凝结了一般,他死死的盯着那个女人,他的手轻轻摸了摸颈上的伤痕,当年,他带着卓尔、不凡还有年幼的笙儿历经万难的来到西宁,本想孟家会念在旧情收留他们,没想到,他们不但不伸出援手,反而怕惹上朝廷和十王爷的麻烦,秘密让仆役放火想活活烧死他们……若不是不凡顽皮,迟迟不肯回屋休息,若不是自己从小和父亲习武还有点力气,那么卓家上下真的要被这帮小人灭绝!为了保护笙儿,他纵身火海,幸得苍天见怜,他顺利的救回了妹妹,当时他也不敢恨,更不敢多做停留,当下带着弟妹们远走他乡,一路上,他们犹如惊弓之鸟,对任何人和事都不敢相信,望着娘留下的信物,他暗下决心惟有以死相搏了。在做出这一个决定后,他心中的恨意如潮涌般席卷而来,是的!孟家教会他如何恨,当一个人明明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时候,这根救命稻草却在关键时候断了,这样的人若是死了他一定会恨,既然注定要死,何苦给他希望让他来承受死亡的痛苦呢?孟家,就是这样!那本是他们卓家最后的希望,可是无情的扯断了那根救命稻草的也是他们孟家,眼前这个女人的娘就是那个纵火的凶手!若不是碍在蝶伍也是他们孟家人的份上,他早已大开杀界,要知道他卓远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只是他瞥了一眼故意落在后面的蝶伍,这女人啊~这会又在唱哪出呢?孟衣碟正准备继续献殷勤,可她胸前的那两枚肉弹显然已经让卓远火冒三丈了,他一把扯住她的头发,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将她推出几米外:“够了!你到底有脸没脸,若不是念在你是蝶伍的姐姐,我绝对会,杀了你!”他几乎是用尽力气才压住胸中的怒火。一边的蝶伍不经意的吐了吐舌头,看戏看到这里就可以打住了,要是再不出声,那她手中的玩意可会死掉的,死掉的东西就没得玩了!她忙安抚卓远道:“王爷,算了,咱哪能跟这样的女人计较呢~再说国有国法,家有家归,既然二姐她,她当着臣妾的面竟然勾引王爷,这,家法难容,不如这样,就将二姐交给二娘,爹爹生前留有家规,就按家规责罚吧!”

  卓远疑惑了看了一眼一脸‘凄婉’的蝶伍,心中猛然升起一股毛毛的感觉,她,她精亮的眼眸分明在说,她是故意的!他又看了一眼君天,后者正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亲爱的妻子,呵呵,看来自己那还未出生的孩子一定要多灌输他一点正常的想法,要不然以后全家可要遭殃了!

  蝶伍吩咐了一下萱玉和一边的卓过,然后大摇大摆的去她的闺房歇息去了,天大的事情,等她睡饱了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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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9 15:31: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六章 算算旧帐(下)

第二天一早

  神清气爽的蝶伍做了个伸展运动,就看见一脸不高兴的卓远正虎着脸瞪着她。

  “远!”她甜甜一笑,虽然身怀六甲,可是她的微笑还是足以令人惊为天人,就算是现在一肚子不乐意的卓远也没法真和她生气,昨天晚上,他亲爱的妻子竟然问她,问他需不需要女人!!?她把他当成什么了?亏她还满不以为意的解释,男人的生理需要她能理解什么什么的,老天,她到底是什么女人?分析起男人的生理习性竟然比他还在行,若不是肯定自己绝对是她的第一次,那这缸酸醋,可足以将所有人都酸死淹死……气得他一怒之下就出了房门,可一出来他就清醒了,哎呀~自己和她较真个什么,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女人,而且现在还怀着他的孩子,若是,若是因为这个出什么差错,那自己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左思右想,虽然男人的面子很重要,但是最后他还是低着头又回到她的闺房,准备和她好好解释一下,结果,结果竟然发现他的小妻子已经酣睡不醒了,显然,自己是关心则乱,她,唉~这个小迷糊哦!他只好为她盖上薄毯,并细心的掖好被角,奇怪的是凝视着她沉睡的容颜,自己竟然也会安然入睡,一切都那么自然,直到今早她翻身的时候才醒来,而且不但不计较昨天她说的那些歪理邪说,还一门心思的帮她准备早膳,唉~自己真快成第二十五孝了。

  “远,你在发呆啊?”蝶伍抱着卓远撒娇的说:“啊~对了,昨天好像说要用家法处置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哦~待会让挽翠通知二娘准备一下!”

  卓远轻笑道:“你啊~唯恐天下不乱吧!昨天你是存心看笑话的,对不对?”她的那点小伎俩,还瞒不过他。

  蝶伍俏皮的吐吐小舌头,幸好,她现在怀孕,让他十二个时辰都围着自己转,若是让他有独处的时间,以他的聪明绝对可以回想起上次的绑架事件,乖乖~若是让他知道自己以身犯险,不肖别人说他铁定翻脸,好怕怕哦~

  一个时辰后,用过早膳,蝶伍等人全部移步到孟家的祠堂,这里是历代长老执行家法的地方,当然孟衣蝶昨天所做的事情早已被卓过那帮小子添油加醋变得不堪入耳,这三人成虎的道理蝶伍可是真正领教到了,简直比现代的娱乐记者的瞎编烂造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罗氏看着跪在地上鬓发凌乱的女儿,真个是又气又急又没办法,自个的女儿自个清楚,她从小刁蛮任性而且放荡自由惯了,虽然孟家家法甚严,却从来都是护着自个族人的,对于这丫头所作所为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没想她竟然,竟然调戏起王爷,谁都知道那个煞星素来不怜香惜玉……都是若水的那个死丫头,为什么要回来!?还没等她用恶毒的眼神诅咒那丫头,就看见蝶伍正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她,气得她差点就快忍不住了……

  “大胆,孟衣蝶!自小孟家家教深严,你也是读四书五经,烈女传长大的,怎能做出如此淫荡下流之事……(之后省略洋洋洒洒千字)来人啊!按照祖制家法,淫乱者按脊杖四十论!”白胡子长老当然知道这次她冒犯的不是一般人,而是素有吃人王爷之称的卓远,他哪敢寻私!

  孟衣蝶一听要脊杖四十,顿时花容失色,只见恶狠狠的瞪了长老一眼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这么说我,也不想想你们能有这个祠堂不都是我爹的银子!你以为你那个侄孙真有这个本事啊!他哪是什么帐房先生,分明就只会调戏……”孟衣蝶口中的长老的侄儿就是她娘的相好,也就是蝶伍一直‘惦记’着要好好修理的那个表兄,孟衣蝶的一番话气得白胡子老头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而他身边那个气得面色发白的就是罗北澜,此子甚为狡猾,头几日听说平远王会携王妃衣锦还乡,他就心知大事不妙,虽然他寄居在孟家,偏安一域,但他的消息却是很灵通的,早就得知皇帝对自己这个表妹宠爱有佳,她现在已经是贵为帝师了,若是她算起自己以前曾轻薄过她的旧帐,甚至逼得她投湖自杀的事情,那他可是吃不完兜着走啦~昨夜得到通知知道孟家祠堂要公审孟衣蝶,他才嘘了口气,看来卓家首先要对付的还是孟家的人,自己只不过是长老的远亲,孟二夫人的侄儿而已,想到这他的胆子稍稍大了一点,没想刚刚开审,那贱女人就把自己给扯进去。他唯恐叫孟蝶伍想起往事,连忙对罗氏使眼色,那罗氏早是按捺不住,这死丫头,怎么一点也不省得,她这么七扯八拉迟早一盆屎扣在自己头上,连忙一个耳掴子过去,怒道:“不知廉耻的东西,还敢对长老无礼,你是不是想被打死啊?你!”

  孟衣蝶被那一耳掴扇得七荤八素,口角流血,外加昨夜被萱玉等女官栓在草棚,她堂堂一孟家二小姐哪受过这样的委屈,她愤怒的看着罗氏,口不择言的说:“我不知廉耻,那你呢?你算什么?你和你那个所谓侄儿,就是他!”她一挥手指向罗北澜“你和他那点破事,还没有人知道吗?爹死后,你名为节妇为其守节不嫁,其实呢,除了他,你恐怕还有其它相好的吧!哼——要不是怕影响你的名声,恐怕我的弟弟妹妹都有一排了吧!哈哈哈哈~”她的笑声凄厉,甚至有点疯癫,罗秀闻言无力的瘫倒在罗北澜脚边,一旁的罗北澜马上跪下扯住白胡子老头的衣襟道:“祖爷,救我啊,我也是被逼的,我无依无靠,您把我送到孟家园子,可是,可是偏偏那泼妇看上了我,若是我不从,我又会无家可归的,我不想这样的,都是她,是她!”他这样的人到最后关头,哪还有往日的假恩爱,还一脚踢开瘫在身边的罗秀……

  坐在屏风后面的蝶伍不是很淑女的打了个呵欠,无聊,原来扯来扯去都是这些放荡、乱伦的事情,没什么听头了,倒是君天一脸聚精会神,原来这就是师傅所说的离间计啊~看来果然很好用!蝶伍摆摆手,一边的挽翠萱玉连忙来伺候,正准备回屋休息的时候却听见罗秀厉声狂笑,蝶伍顺着屏风望去,那个原本就已经人老珠黄的罗秀面目变得狰狞,歇斯底里的抓着罗北澜,尖声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当初要不是你勾引老娘,老娘我怎会狠下心,害死那老不死的!你这会竟然翻脸无情,把我们娘俩撇的干干净净,好啊~要死大家一起死!”她大声笑道:“说啊~你怎么就哑巴了!……呜——”,屏风内,挽翠紧紧的握住蝶伍的手,两眼含泪。而蝶伍则是一脸茫然,没想到自己只是一门心思想要折磨一下那些欺负原来那个蝶伍的恶人,结果却将一桩冤案扯了出来,这孟家老爷原来不是自然死亡,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数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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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9 15:31: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七章 古代验尸官(上)

既然说到孟家老爷子的死因,蝶伍也不得不又坐直身子,耐心的听下去,虽然这自己和这位孟老爷从事实上是素昧平生,可他毕竟是自己这个躯壳的爹,而且如果真如挽翠所言,那么这位孟老爷还真是位大儒且生前极为宠爱她这么个小女儿,只是遇人不淑,偏生碰见罗氏这样心如蛇蝎的女子,古代断案同样是讲求真凭实据的,虽然罗氏在那疯言风语了半天,可那白胡子长老可傻了,这可是关系人命的大事了,他岂敢越俎代庖,更何况这位被谋害的还是孟家老爷,当下就慌了神,一时竟嘴角流涎,四肢抽搐起来……蝶伍在屏风后皱了皱眉头,低声吩咐挽翠道:“去把太守大人请来,还有记得让他带上忤作!”她接着让萱玉去请卓远等人,这显然已不是一场普通的好戏了,这么说来罗氏等人把持孟家已然不是一天两天,那么,放火想烧死卓远等人会不会只是这对奸夫淫妇的意思呢?

  衙门内

  有点怪异,原本应该四下无声的大堂,竟然满是议论和喧哗的声音,大老爷早已恭候多时,刚刚还是睡眼惺忪的他,此刻额头上却是冷汗直冒,刚刚接到太守通知,说平远王要重审老丈人的案子,他就开始手脚哆嗦了,他也不是什么贪官,虽无什么政绩,却也不像别人一样搜刮民脂民膏,对于孟老爷的死,他当然也是调查过的,可是从当时忤作的口供上来看毫无破绽,这样的情况,又无其它证物证明孟老爷的死另有隐情,他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想到,这下麻烦来了——孟家三小姐,平远王的正妃现在指着他脑门让他查明此案,天啦~人都埋了,这哪里去找什么证据啊!他一抬头,就看见雍容华贵的平远王妃伴在卓远身边,双双进入大堂,他双腿一软,竟从座椅上瘫了下来,直直的跪在地上。

  卓远冷哼的摆摆手,把蝶伍搀扶到软座上厉声道:“这里可以回话的应个声,那泼妇说的是否是真的?”

  “回,回,回……”那老爷回了三下都没回出个声,一边的师爷倒有些胆识接口道:“老爷,老爷的意思是此案多年前就结了,现在岂能凭疯妇的一句话就重新审理!”

  “哦~是吗?”卓远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师爷这下可受不住了,当下只有也跪了下来道:“小的失言,小的失言,小的的意思是尸身已经腐烂,若,若还想找什么证据很难,恐怕难以,难以服众啊!”

  卓远转念一想也确实属实,正准备说话,身边的女人却不满的摆手道:“胡说!你们衙门的忤作呢!?当年给孟,哦~不,给我爹做尸检的是何人?”蝶伍不满的叱责道。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每一具尸体都用自己的方式表现出死因,作为法医,她坚决相信尸体自己会说话的这种说法,在她的那个世界,面对死者的尸体时,她总是怀着最高的敬意,无论死者生前是什么人,什么身份,是好人还是坏人,男人还是女人……在死亡后,他们的统称为死人,人在死后他所做的一切,所欠的一切也将全部归零,面对一个纯洁的肉身,她怎能不表示敬意呢?

  “蝶伍,人死不能复生,或许你二娘只是随口胡说呢~”卓远轻声安抚着妻子,她看起来很激动,这样对她的身体不好。

  就在他这么说后,那个老爷舒了口气,而那个师爷也暗自侥幸,却没想到有两个人一直注意着他们,一个当然是蝶伍,学了那么多年的刑侦,终于可以在古代派上用场,她当然不会放过蛛丝马迹;第二个则是太子君天,他本来很厌烦看见官场上那帮马屁精的丑态,可刚刚他看到师傅脸上闪出的一阵红光,他觉得又有东西可以学了。

  蝶伍淡然一笑,指了指那个师爷道:“你,走近一点!”

  被点名的师爷浑身一颤,略略靠近了两步,两腿不自然的打着稗子。只听蝶伍道:“你不但是师爷,还是忤作,对不对?”

  那师爷哑然,不错,因为西宁水乡地处偏僻,整个村落除了孟家势力最大,其他都是些长工或者是买卖人,通常不会在西宁待很久,而且这里民风纯朴,这些年几乎没什么命案发生,官老爷虽不贤明,却也从不收受贿赂,靠着朝廷那些俸禄,哪有闲钱养活一大帮子衙役、师爷、忤作等人,他们这里的衙役全部是有案子的时候才在衙门公干,没案子的时候就靠老爷赏的田,自己养活自己,剩的还要交租子,因为那些田也不是老爷的田,而是孟家的田!自然师爷就是忤作也不足为奇。呵~这年头竟然还有兼职!

  卓远愣了愣,自己的妻子在出嫁之前按理说应该是不出闺门的,怎么会熟悉衙门中的事情?

  蝶伍看众人都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不由俏脸一红道:“谁叫他身上有股混和着皂角、苍术的味道,这些药性植物都是验尸时用来压住异味的东西。以前我爹在的时候无意提起过,是吧,挽翠~”

  一边的挽翠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这样的假话,当下熟练的点头道:“老爷好像是提过,夫人还埋怨老爷说的怪渗人呢~”

  呵呵~蝶伍心中笑道,这丫头已经被她训练得炉火纯青了,瞧这说话的机灵劲儿~

  “王妃恕罪,当年验尸的却是小人,可是小人绝对没有出错,都是照程序走的,如若半句假话,定遭……”他的话还未说完,蝶伍就已经一挥袖摆道:“不要轻易诅咒,否则天谴来的时候,你哭都哭不赢!把当年的验尸报告给我!”

  在现代的时候,柴幽曾经跟着一支内地的考古队研究知道,这个年代的验尸报告被称“尸格”,或叫“尸单”,是盖有法定印章的“勘合”文件,一式三份。上面预先印好表格,按《洗冤集录》的顺序逐项列有身体的部位。尸格由刑房书吏填写,不过看他们这里的情况,不要说刑房书吏没有,就连仵作都是个兼职的,这简直是对生命的草率嘛!蝶伍仔细的看了看当年尸格中所填写的,孟老爷的尸检报告上竟然没有验伤报告,现代所谓验伤,是指依正面、背面、左侧、右侧的顺序逐一记录了有伤、无伤、伤痕性质、是何物品所伤等等,虽然蝶伍不清楚古代是否也要求检查这些,但没有验伤记录肯定是不和尸检规范的。她扫视了一下“尸格”的最下方,那里有一个“地印”,在印记处本应填写伤检的地方,竟然写着‘死因正常’!

  看到平远王妃对“尸格”内容如此熟悉,那师爷不由直冒冷汗,当年他,他确实有疏漏的地方,孟家是西宁有名的大户人家,孟老爷死了,他作为忤作去验尸的时候,孟二夫人趴在尸体上痛哭不止,他因此有些避忌,尤其是孟老爷的前胸……想到这些,他心脏乱跳,权衡之下他扑倒在地,磕头道:“小人该死!小人疏忽了!王爷饶命,王妃饶命啊——小人愿意,愿意去补救!我愿意补救啊——只求念在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儿的份上,饶了小人的贱命!”说到这个师爷倒也不简单,他本是前朝太医院主事的独子,只因老太医不喑宫中忌讳无意中得罪了太妃,被无辜牵连流放外族,吃尽人间苦头,最后客死异乡,这个夏师爷举步艰难的回到天朝,原本仗着自己精湛的医术倒也在京城有田有房,可因怀才不遇又被同行嫉妒,最终不得不离开京城,身无分文的他来到西宁,县令老爷见他还斯文收留了他,原本只是一个看守义庄的,后来老爷看他还能识文断字,还学过医,正好当时的忤作请辞,于是他就当了这里的忤作,亏得他有一身本领,面对蝶伍的盘问,他终于明白只有坦白错误,弥补错误才是唯一的出路。

  “补救!?”蝶伍微微一笑,绕有兴趣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那个落魄师爷,此时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刚刚还一副怕死鬼的他的样子,而现在虽然是跪地求情,脸上流露出的大义凛然却不是普通人都会有的!难怪人家说古代人都喜欢卧虎藏龙,作为现代人的她,可是最讨厌这样别扭的人,唉~不过最近她自己也越来越像古代人了,她恨不得在结束西宁之行后马上早一个没人知道的小地方隐居算了,真是越来越古代咯~说不定哪天她会忘了他们的那个时代,可隐隐又觉得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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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9 15:31: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八章 古代验尸官(下)

“你倒是说说如何补救,我爹爹已经死了这么些年,而且人都已经埋了啊!”蝶伍故作糊涂的问。

  虽然对调查孟家老爷这件事情,卓远并不怎么上心,可那个老爷子毕竟是蝶伍的生父,纵是他有什么过错,他也不会记恨在心,更何况当年对他们下毒手的也只是罗氏等人,孟老爷并没有出现在当中,而面前这个所谓的师爷确实有些古怪,他正想接口盘问,却无意瞥见君天那孩子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由心中一叹:不愧是那人中意的太子人选啊,若换做不凡在这,还不早聒噪开了,哪能这么沉稳的静观其变呢!他正想着,只见那师爷又叩了一下头道:“小人不才,恳请老爷开棺再验尸体!”

  他这一句话说出口,吓得那老爷从座椅上‘咕噜’一下摔了下来,这死小子,原本看他还有点才华,没想到这该死的奴才,非害死他才甘心,纵然当年是错判了,现在反正人证已有,只需严刑拷打,那罗北澜定吃不住,岂有不招供的道理,可被他这小子这么一搅和,什么开棺验尸,这!这岂不是大不敬,莫说这孟家上下不答应,这平远王爷、王妃会怪罪,就算这七里八乡也不允许啊~孟老爷生前乐善好施,很有人缘,若是这么做了,他那顶乌纱保得住才怪!他呵斥道:“你这死奴才,真是反了天了,孟老爷什么身份,岂能容你如此骚扰!”

  那师爷真个换了个人似的慷慨而言道:“这可不是骚扰,而是还死者一个公道!尸体本身就是物证,人证物证俱在才能名正言顺的收压犯人,老爷,小人这么说没错吧?更何况此事确实是小人渎职在前,若是尸检没有结果,小人自然愿意一力承担起所有罪责!”

  一席话不亢不卑,听得蝶伍心中直叫好,果然是有异人啊!她点头道:“师爷言之有理!”她侧头征询了一下卓远的意见而后道:“三日后,开棺验尸!请师爷还我爹爹一个公道!”

  宁子湖畔,蝶伍一袭白衣素服,站在朦朦烟雨中。遥望屋楼院桥,此时已是雾蒙蒙雨戚戚的一片,这才是西宁最美的时候,虽然这种天气她并不喜欢,但看见绵绵细雨洗尽人间铅华,将埋藏在人心中的那份淳朴展现出来。情深深、雨朦朦,多少楼台烟雨中,车如流水、马如龙……歌词依旧记得,可现在这样耳熟能详的歌曲却只有她一个人会唱了,再也不会有卡拉OK,更不会有众多好友挣抢麦克风的场面了……蝶伍的心境随着这细雨,变得多了几分惆怅,站在孟家园陵,她猛地停住脚步,这里埋葬的并不是她的亲人,她的父母安康,姐妹犹在,更没有这么多丑恶的悲剧和违反伦常,她应该进去吗?欺骗活人,她并不愧疚,哪怕是对卓远,她也深信就算自己不是孟蝶伍,他也绝对会永远珍爱自己,其他人就更不会介意她是何人,从哪里来。只有面对他们,他们已经死去,是唯一得到进化的灵魂,更是比他们这些活人高尚的灵魂,站在他们面前,她将用什么身份对他们述说呢?

  感觉到她的异样,卓远有点担心的问:“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看上去有些苍白,早知道这样,早上就不应该答应她来这里。

  “远!”蝶伍有些软弱的靠在他的怀里,每当她觉得彷徨无措的时候,那个胸膛总可以给她力量,让她重新振作起来“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是孟蝶伍,你说我会是谁?我……”

  “傻丫头!”卓远朗朗一笑,这丫头怎么也学会胡思乱想了,知道她不是身体不适,他放心了些,回想这两天的事情,也难怪这丫头会乱想“你怎么会不是孟蝶伍呢?不是孟蝶伍你会嫁给我吗?不是孟蝶伍你能挽救卓家上下,你能坚强的击退蒙西部落,你能让十王爷得到应有的报应吗?不是孟蝶伍你能得到皇帝老儿的喜欢,能替你爹爹伸冤将你二娘和那个奸夫绳之于法吗?……”

  蝶伍微微一震,那双被雾气笼罩的翦水大眼忽然变得清澈明亮,她终于明白了!是的,卓远的话很有道理,他说的那些,说如果不是她一切都不会是这样,确实如此,如果她真的是蝶伍,那么她现在已经死了,三年前死在湖里,如果自己不是自己,那么和蒙西的战争就难保全族人的平安,至于那德玧老皇帝就更不会对自己青睐有佳……真不知道这命运之神倒底想要如何?可是相通了这些的她再也不会去执着前世今生,再也不会为了那个已经消失的身份或者说是消失在穿越时候的自己而难过,她就是孟蝶伍,从穿越的那一刻开始,从嫁给卓远的那一刻,她就在走属于自己的路,至于如何面对孟家老爷,她就是她,既然代替孟蝶伍活着,那么孟老爷也就是自己的爹爹没错了!

  “师傅,师傅——”君天气喘嘘嘘的跑来道:“六哥、师傅,夏骅宜要开始验尸了!”

  蝶伍轻轻一笑,没想到身为首席验尸官的她现在要观摩的竟然是古代验尸,真不知道这夏骅宜有什么本事,卓远搀扶着她坐在挡棚内,只见他手持一把明油伞向卓远和那县太爷躬身一礼,坐在卓远身侧的蝶伍浅笑,看来此人还有点本事,在宋慈所著的《洗冤集录》中就清楚的记载:验尸并骨伤损处,痕迹未现,用糟(酒糟)、醋泼罨尸首,于露天以新油绢或明油雨伞覆欲见处,迎日隔伞看,痕即现。若阴雨,则以热炭隔照,此良法也”。只听夏骅宜神色肃穆的解释:“小人现在将明油伞遮尸骨验尸,若孟老爷尸体上有被打处,即有红色路,微荫;骨断处,其拉续两头各有血晕色;再以有痕骨照日看,红色血荫乃是生前被外力所伤留下的痕迹。若骨上无血荫,纵有损折,乃死后痕。”,蝶伍边听边点头,如此检验尸骨是否有伤损,就与现代用紫外线照射一样,都是运用光学原理。只是古代限于当时的科技水平,处于尚未自觉的状态,知其然而不知知其所以然。从现代科学看来尸骨是不透明的物体,它对阳光是有选择地反射的。当光线通过明油伞或新油绢伞时,其中影响观察的部分光线被吸收了,所以容易看出伤痕。(芝麻留言:我不是学验尸的哦~这些是资料上写的,因为内容有增改,所以不注明出处了,呵呵,现在才知道验尸好麻烦哦~)

  夏骅宜的尸检结果是,孟老爷是生前被人用钝物击中前胸,虽不是致命伤,却可能是引起旧疾,双疾并发而导致暴亡,照罗氏的口供和尸骸验证结果,罗北澜被判处死刑,即刻行刑!而夏骅宜因为才华出众,又是难得的验尸奇才,被君天那小子看中,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最后蝶伍开口向那知县老爷要了过来,没想那小子竟然不愿意去京城,也不愿意再度为官,偏生愿意过闲云野鹤的生活,无奈之下,蝶伍只得让他打理孟家园子,他从师爷变成管家,自然也是高兴了。众人在这山水田园般的仙境中又过了两个月的太平日子,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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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9 15:31: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九章 惊天变

又是一个寒冬腊月

  这也是蝶伍最讨厌的季节,冷!不能出去玩,而且还要穿上笨笨的衣服,本来她就挺着个大肚子,现在开来就更像一个球了,什么事情都要丫头们动手,真麻烦!在田园般的西宁水乡过了两个多月,她有点喜欢上这个地方了,晴的时候艳丽无边,像盛开的花儿,水面都透露着欢愉;雨的时候,梨花带泪同样是美不胜收,这里的百姓民风淳朴,对他们就更是恭敬,但这种恭敬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朝廷的大员,而是因为孟老爷在乡里乡亲面前很有威望,他乐善好施,为乡亲们做了不少好事,蝶伍对那些身外之物也不太重视,尤其是她发现她这个爹爹真的很有钱,于是吩咐夏骅宜将二娘和那罗北澜以前定的一些高额利息全部调低,原本乡亲们的债务一笔勾销,如此一来,这七里八乡的百姓各个是奔走相告,说圣母神给他们带来了光明和温暖~呵呵!

  这天,天气格外的冷,一家人都围在中庭烤火,萱玉已经答应嫁给卓过,那小子正眉飞色舞的讲他的恋爱史,大家其乐融融,哪管外面的冰天雪地。这时一阵马匹的嘶鸣声,让众人静了下来,西宁是没有人会骑马赶路的!这里人一般都比较轻闲,偶尔看见马在街上走,那是因为要运货到市集去买卖,能发出这样战马的鸣声,只可能是……

  君天的小脸一绷,看来父王是催来了,自己跟师傅学习的时间怕是要结束了,他有些眷念的看了蝶伍一眼,后者却是一脸沉思的表情,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么急京城就派人上西宁来了,只有可能是,那日她看到的阴谋已经上演!京城,很可能已经,变天!?看来,他们的幸福日子又快到头了!

  负责看守大门的陈伯和黑骑兵队长卓潜负责一个魁梧的汉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君天一看那人,顿时叫道:“任哥儿,怎么是你!?我们好久不见了,是不是想我啦!”一看见熟人,君天反而放下心来,就算是父皇催自己回京,可任哥儿是自己的心腹,自己怎么也可以盘旋到明年开春再走。那任哥儿面色惨白,脸色发青,可见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他挣开卓潜的搀扶,扑通一声跪在君天面前叫道:“太子!六王爷!——大千岁他,他谋朝篡位,现在已经围困京师,皇上已被气得卧床不起,现在京城告急啊——微臣冒死率领太子府五百人马杀出重围,才,才活着见着太子爷,您啊……”他一阵急喘,咳出一口血后就瘫倒在地,众人大惊失色,没想到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京城竟然,竟然要变天了!蝶伍虽明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此时此刻却开始后悔,若是自己不那么斤斤计较,将那日看到的告诉那皇帝老儿,现在也不会发生这样的历史惨剧,皇室的战争从来就是最残酷无情的,天家的人伦就是被那个至高无上的龙座给弄得支离破碎!

  而此时,君天的脸色迅速变白,显然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皇城的沦陷证明父皇手上已无可用之兵,现在是他碰巧不在东宫,否则现在他同样难逃软禁的命运,但是此时,他又能做什么呢?大千岁是他大哥,他跟着父亲南征北战多年,现在挟天子以令诸侯,文武百官必然不敢反抗,一旦他夺得帝位,那么他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将他这个太子除去,因为只要有他的存在,他嘉勒永远不是名正言顺的那一个!

  蝶伍看了一眼一脸凝重的夏骅宜道:“任哥儿的伤势如何?”

  夏骅宜叹了口气,扯开任哥儿的披风道:“你们看!”只见一支断箭插在他的后腰处,而他的小腹上也可以看见两处明显的伤口,他能支持到这里真是奇迹了。君天不过是个孩子,见到这样的局面,双眼通红的跪在卓远和蝶伍面前道:“六哥、师傅,你们可要救救他啊!还有你们也要救父皇和君天啊——”

  蝶伍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夏骅宜,只见后者略一点头,看来那个叫任哥儿的还死不了,关键是现在如何对付嘉勒,他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莫说这些年他南征北战时自己积聚了力量,外加手上本来就有两营人马,这些年是否私下招兵买马还是未知之数,再加上永南将军王司开的人,真是前途堪忧啊!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卓远开口道:“君天,如果现在只能救一方,要么我们全力救治任哥儿,要么我们带着兵士现在就启程,回京城勤王!至于任哥儿就只能交给乡亲们了。”他的话虽然有些矛盾,但细想起来也确实如此,任哥儿受伤极重,肯定是不能经受旅途劳顿,而目前京城局势危机,一旦滞留几日则很可能是江山异主,面对这样两难的局面,君天会如何抉择呢?蝶伍不由得有些同情这小家伙,十六岁的年纪就要思考这样的问题,对他来说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远的目的是为了锻炼还是试探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是蝶伍忧心的,卓远这次回京救驾绝对是势在必行的,可是一屋子老小要怎么办呢?平乱之后,皇帝老儿若是翻脸不认人,岂不是他们又要集体大逃亡?君天虽小,可已有帝王的风姿,且看他对邓员外和夏骅宜的留心就知道,这个太子在培养自己的班底,而目前他的六哥和自己是他最大的支柱,出于这样的私心,他也不会让他们轻易离开……

  “六哥!你们救任哥儿吧!京城那边我去想办法!”君天咬了咬牙齿,坚定的说。任哥儿命悬一线,普天之下能救他的或许只有太医院的太医和眼前的夏骅宜,而一旦他们要回京,夏骅宜势必要跟着,那么任哥儿就死定了;但京城那边就不一样,他的太子府还有五支精锐部队,而且一年前父皇将一支秘密暗杀团交给自己,凭借这两股力量怎么也可以跟大哥拼上一拼!

  卓远微微一笑道:“好小子!果然有情有义,你这个东宫太子,我保了!”

  君天微微一愣,有六哥这句话,他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放心。他回头看了看蝶伍,准备咨询她的意见,却见她有些痛苦的咬着嘴唇,双手捂着肚子,全靠身边的挽翠搀扶着……

  “不好了,王妃怕是要临盆了!”萱玉焦急的叫道。

  这下全屋子的人都乱了手脚,唉~他们这最重要的首脑人物之一在关键时刻出状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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