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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情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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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9 15:25: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一章 如雷轰顶

卓远和蒙诺已经飞马越出混战的圈子,在一处浅水的地方各自跃下马背,怒目而视。

  “她是我的女人,我不会将她让给你的,你少做梦了!”卓远强占先机的挥出铁拳,侧身一个翻踢,正好迎上蒙诺的攻击。他的银枪已变成手中精巧的短枪,死死的盯住蒙诺不放。

  蒙诺也毫不示弱,原本整齐束起发辫被胡乱的围在脖子上,身上原本华丽的衣服被扯得破破烂烂,脸上还挂着彩,那是被卓远的银枪挑到的,当然有他这样的对手,卓远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胳膊上被也被划了一道血口子,脸上还有一块淤青,那是不小心被蒙诺的拳头吻的。“你只是先得到她而已,反正我们西蒙人从不介意这个,她会是属于我的!你的部族没有我的强大,中原迟早是我蘘中之物!哼——如果不是我一念之仁,她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唔——”蒙诺一阵闷哼,原来是被卓远的一记横扫给踢翻在地,若不是他身手了得,手中的宝剑早就脱手,那记横扫足却以叫他断几根肋骨了。

  那滩浅水早已被他们搅得浑浊,两个威武不凡的人打着打着竟然抛开自己的兵器,解下披风,敞开衣衫,没有丝毫风度的扭打到一起,似乎只有那样才能打掉他们心头的恨。

  ‘让我放纵一次吧!’卓远心中吼叫道,从父亲母亲过世后,他的弟弟妹妹就是他的责任,无论多辛苦多艰难,他都用生命保护着他们,所以他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倦怠,因为那细小的疏忽都可能威胁到他们的身家性命,后来他有了族人家将就不敢放纵自己的情绪,他是他们的族长,是他们的领袖,更是他们的表率,他一直恪守族训,从不放任自己的个性,可是他的压抑终有一天要爆发出来,那么就在现在吧!现在他不是什么哥哥,也不是族长,更不是什么鬼王爷,他只是一个吃醋的丈夫,他要证明给他的情敌看,他是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妻子的,而且他要警告他,如果他妄想染指,那么自己会让他付出代价!!

  蒙诺看着面前这个嚣张的男人,猛然感觉到他似乎换了个人似的,眼神不在锐利,只剩下凶狠,而自己则也是一样,竟会学他那样抛下兵器,他是不是傻了!一向他都是一个为求达到目的不折手段的人,如果敌人放下兵器,那么他会马上握紧自己的武器去杀死敌人!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变得仁慈起来,他发出豪迈的笑声,他明白了,自己是嫉妒,同时也是不服输的,他绝不会被卓远的气势吓到,他要公平竞争,难得有个这么好的对手,他要他心甘情愿的跪在地上叩首认输!就像上次他放走蝶伍,那是希望她有一天能敞开心扉,自己扑到自己怀抱中来一样……

  在他们近身处,北海和滕近正虎视眈眈的对视着。若不是主子严令,这是他们自己的战斗,这两人早动手帮忙了。二人虽没有正式比划过,可对双方的大名也都是如雷贯耳,他们互相用赞赏的目光打量着彼此,帮自己的主人抱着衣物和兵器,静静的站在一边,若不是在这样敌对的环境中,说不定他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就在卓远和蒙诺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不凡飞骑而来,守在一边的北海顿时警惕起来,他抛下衣物,挑起长剑指着滕近:“是你们的人!?”

  滕近气定神闲的看了他一眼道:“没有王爷的命令,卓家的人不屑偷袭!”

  这时,不凡已经气急败坏的冲卓远大声叫道:“王爷大哥,不好了!十王爷的人虏走了王妃大嫂!你们不要打了——”

  这一声叫,成功的让那两个已经打红了眼的男人住手了。卓远来不及拭去脸上的汗水和血水就趟水奔过去,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他一把拽起不凡的衣领道:“你说什么?”

  “大哥~”不凡毕竟还小,只知道哪怕上次自己一意孤行害大部队遇险,大哥也没有露出这么骇人的表情,他登时带着哭音道:“大嫂她准备回营的时候被一群黑,黑衣人围住……对方是十王爷的人,我们想去搭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西蒙的人又死缠着我们不放,二哥,二哥已经率轻骑追过去了,他吩咐我马上来找您的!”

  “蝶伍——”卓远心头一颤,十王爷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如果她忤逆他的意思,他不敢想象高颂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她?外加上那丫头还经常自作聪明,如果真惹怒了他,那么……天啊!他不敢往下想了,只希望能立刻保护在她身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听到蝶伍出事,蒙诺也没心思理会什么,连北海要给他包扎伤口都拒绝了,他希望听到她平安的消息。他们说的话,他全部听见了,十王爷高颂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是不知道,这个人有段时间经常来他们部族,和他父汗商量如何进攻天朝的事情,这样一个卑鄙小人,蝶伍落在这人手中,怎么能让他不担心呢!

  看见蒙诺走近,不凡等人顿时抄起兵刃指着他,而北海也不甘示弱的以身护主,挡在蒙诺前面。没等蒙诺开口,卓远已经先发制人的说:“你可以回你的部落了,在我没有救回蝶伍之前,你们最好躲得远远的,否则,下次见面就是沙场上真刀真枪的较量了!”他已经恢复冷静,他不会继续放纵他的情绪,毕竟现在他有了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想和他再做纠缠。

  “你放心,我只是过来告诉你:对于我想要的东西,我不会放手的!”蒙诺冷冷一笑,没有威胁也没有继续说什么,骑上北海牵来的马,返回阵营去了,临去,下达了收兵的命令,显示出他是不会乘人之危的真英雄!

  卓远看着他骑马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叹道:“有这样的对手,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他一拉马首,也立刻向卓尔留下记号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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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9 15:25: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二章 下达战书

在追赶的第三天

  “怎么样?”卓远一改往日的冷静,急着抓住卓尔问道。

  卓尔低下头不敢看大哥那布满血丝的眼睛:“不是很好!”面对已经要抓狂的大哥,他顿了一下道:“已经证实对方是十王爷的手下,我们追上其中几个黑衣人,可是对方似乎早有准备,被俘前都吞下毒药,叫我们无从下手追问。在乌原山脚,我们遇上玉麒……”

  “玉麒?”卓远喃喃自语道:“就是高颂从小收养的义子,那个被称为影子杀手的玉麒?”

  “不错,正是他!”卓尔的表情比较沉重“这是他用暗器打过来的,应该是十王爷的战书!”

  卓远连忙打开,只见上面用红褐色的颜色歪歪扭扭的写着“远,救我!”接着就是“欲救人质,独往立天涯一叙!”封袋中竟然还有一缕柔软的头发……“该死!”卓远的双眼都冒着火“高颂!你敢动我妻子,我叫你死无全尸!”

  卓尔等人噤若寒蝉,从来没有看见过他们的王爷、大哥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以前哪怕是高颂再怎么咄咄逼人,卓远也能泰然处之,只是这次他们亲爱的王妃遇险,让他几乎是章法大乱。

  另一边,幽幽转醒的蝶伍看着自己被反绑在颠簸的马车里面,前面的过程放电影一样重复了一遍,她被人绑架了!呵呵,从小到大,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上去比较像软柿子,每次绑票,人家都会看上她。以前,在他们的世界,因为她老爸是富商又是黑道集团背后的大佬,总有人想打他们柴家下一代的主意,大哥诡计多端,经常是把自己弄得不像柴家的人,对方看得似是而非无从下手,二姐又是狠角色,提起柴少的名字谁不退避三舍,她不去欺负别人,人家就已经偷笑了,剩下一个最正常的她,就成为别人最看好的下手对象。却不知“楚楚可怜”又“弱不惊风”的她是家中最精怪的,绑架她的人通常讨不到好。

  对方是高颂的人,这点已经不用怀疑了,他们要怎么威胁远呢?对付西蒙部落的战争,他们可以说是已经成功克敌了,以蒙诺目前的兵力,他是没有继续向东征战的可能,那么……高颂带着这么多骑兵是来堵截卓家军的吗?不可能,自己这边实力虽不是很强大,可如果双方硬碰,绝对是两败俱伤,高颂那么精明,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如果是那样,他们早就开战了不用等现在,忽然蝶伍双目一亮明白其中关键了,高颂是想废主自立!只有完全接受卓远手中的朝廷菁英,外加骁勇善战的黑骑兵,他才可以说是拥兵自重,到那时无论他们卓家是否有人还活着,是否有人反抗他都可以发难了!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马车的帘子被拉开,一个俊美的男子不带任何表情的看着蝶伍说道。蝶伍和他对视了一眼,此人身材高挑,容貌俊秀,皮肤极白,加上贵族公子的打扮显得华贵无比,有着皇家贵胄般的气度,只是他的眼神过于冷~那是不带温度的寒冷,和最开始她看见卓远时候的眼神一样,没有温度!这个人是谁?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香味……是上次打昏她的人,他实在美丽的有点……不会吧~蝶伍忽然想起柴少,再次看他猛然发现他的宽大的锦服下……呵呵~锦服罩婵娟啊——和她这现代人来什么男扮女装,昏!

  “你是十王爷的人?”蝶伍没有害怕,反而很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俊俏‘男人’,很平静的说。

  玉麒冷冷一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落到王爷手中竟然还可以这么沉得住气?却又不禁有些好奇,王爷费尽心思要抓到这个女的,蒙西部落的族长蒙诺誓要夺到她,而不可一世的平远王也日夜兼程的追赶着他们的部队,就为这个女的……倒底她有什么魔力?为什么自己对视她的双眼会有一种想回避的感觉,她那太过精明的眸子一直死死的盯着自己,该死!她在探询什么?向来不惊不喜,没有表情的自己竟然会生出一丝恼怒一丝戒备之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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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9 15:25: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三章 杀手玉麒

虽然现在自身吉凶难料,但素来是好奇宝宝的蝶伍又忍不住偷偷打量对面那个‘女’杀手,不用说也知道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而且是个女人,很漂亮,几乎是比自己,不,应该说是比古代的蝶伍还要漂亮,却一身男儿打扮,双眼冷若冰霜,没有表情,说话的声音很低,如果只那么站着倒真有几分像男子。只是,蝶伍偷偷一笑,她想起柴少,她那个二姐也是从小爱打扮成贵族公子,不知道骗走多少单纯女孩的心,该不会,他也是想骗女孩子吧?想到这蝶伍抬头又准备看玉麒,却对上他那双冰冷的眼眸。

  “你还真不怕死!?”玉麒冷冷的说,他凌空一鞭,马鞭的倒刺将蝶伍右臂狠狠的刷出一道口子。她已经睁着那迷茫的眼神盯着自己看了半来个时辰了,以为他不知道吗?她到底要做什么?该死的女人!

  “你——”蝶伍侧着头不说话,她的头发凌乱的搭在眼前,以前柴少说过喜欢扮男人的女人通常都很温柔,可是为什么这个玉麒对自己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呢,她看了看自己被勒出血痕的双手“你那么漂亮,却一点也不温柔!”她赌气的说,心想反正我骂也骂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哼~

  玉麒举起马鞭的手悬在空中,他的眼神死死的罩着蝶伍,却发现那丫头正用仇视的目光和自己对视。他心中叹了口气,温柔~她用了温柔这个词,果然,还是有人看得出来。想他玉麒跟随十王爷已经八个年头了,从八年前那个恶梦的晚上开始……

  “秀竹,秀竹,你爹快不行了,你赶快去求求那兵老爷,让他再见你哥哥一面,这是他最后的愿望啊!”一个满脸泪痕的女人跪在她面前,那时的自己只有十六岁,面前跪着的是她的母亲,一个懦弱无能的母亲,她恨恨的看了她一眼,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她那个不学无术的哥哥四处惹是生非,捅了篓子人家就上门要钱还债,父亲因为这卧病不起,而这个女人现在担心的不是父亲,竟然是那不争气的儿子,还有她还狠心的将自己,将自己卖给那兵头做小!她绝不会答应的!于是她逃跑了,她要离开那令人窒息的家庭,她管不了那么多,她需要自由!可惜她错了,那兵头利用手里的权势找到她,他捏着她那桀骜不逊的俏脸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圣女吗?老子废了那么大的气力,今天就要你还了!”她被带到军营,那里的男人用看见猎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几乎生生的把她活扒,当那四五个流氓压到她身上时,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身体上的痛远不及心死的滋味,就在她准备了结自己的时候,一个看上去富贵阴沉的男子握住她的手:“还是活着吧!”她觉得自己的心暖和了一点,就在她以为遇上真正对自己好的人之时,却发现他只是将自己当成另外一个女人,高兴的时候,他对她很温柔;烦心时,他完全不把她当人看,他虐待她,无论身体上,还是心灵,她几乎完全没有起码的尊严……这样的日子在一年后结束,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原因,只知道他不再让自己穿女装,不许穿鹅黄的衣服,他让她做了杀手,而且是第一流的杀手,从此他不再虐待她,只是不让她有感情,不让她有思想,不让她哭,也不让她笑……三年后她成了他,江湖上人人害怕的杀手玉麒,那个秀竹应该是彻底的死亡了!他仰面看天,觉得眼睛有涩涩的感觉。这时候脚边那个被反绑住的女人幽幽的开口道:“我帮你!”他疑惑了,为什么完全不可能相信的事情会让他弯下腰,听见那个聒噪的女人说什么先帮她松松绳子,快勒死她的话,然后她夸他的美……是什么迷惑他,竟然答应了她那些荒谬的要求。为什么她能一击命中自己的软肋——自由,他渴望能过着自由的日子,原来一直支撑自己活下去的信念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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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9 15:25: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四章 生死存亡

立天涯上

  风,卷着残叶,没有生气的飘零。虽然寒冬已过,可这里依旧冰雪覆盖,有些神秘和危险的气息,山路崎岖而难行,随处可见突兀的怪石,往下,则是深不见底的山谷,站在峭壁顶上,蝶伍觉得打在脸上的不是风而是刀,昨天玉麒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迹现在更是让她觉得钻心的疼痛,唉~那个女人哦——蝶伍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她喜欢他~呵呵,喜欢藏着自己原本的心的人,有点像卓远,其实不止个性像,就连他们俩的眼神都有七八分的相似……

  “这里的风景是不是很特别啊?”高颂沙哑的声音冷不防的将冥想中的蝶伍耳拉回了现实,她睁开眼睛,看着卓远这名义上的叔叔,他比一般人都矮了点,可是骨骼粗大,一切几乎是横向发展,可却又并不显得肥胖,相反是胸阔背厚,脖子有点粗,与背肌形成使人印象深刻的三角形肌肉,可见此人的武功不容小靓,黝黑的肤色,显露的颧骨外加那铜铃般的巨目,自有一番威势和气度。

  蝶伍平静的陪他看了一眼远方,虽然绑着她手的绳子紧了点,让她觉得一股生生的痛意。“能将这么颓败的景色看成特别的,十王果然有不同常人的眼光和思想!”她不动声色的暗示他的野心。

  高颂不怒反笑道:“好!好,果然不愧是卓远捧在手心的女人!有见识!”他猛地一拉绑在蝶伍手上的绳子,蝶伍不妨,整个人向他倒去“女人!你不用妄想可以逃出去!”

  蝶伍厌恶的看着他,这男人身上自大的味道真让她觉得讨厌!该死他离得太近了,此人又素来老奸巨猾,让他上当太难了!那怎么样才能帮卓远呢?她看了看一边没有任何表情的玉麒,又看了一眼后面的万丈悬崖,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出来,看样子昨天找玉麒要的东西还是有用的……

  半个时辰后,远处传来马蹄的声音,让蝶伍平添一分担心,他不会真的一个人来了吧?

  一个喽啰跑过来在高颂耳边说了两句话,高颂大笑了几声,看了一眼蝶伍道:“你的男人真的很心疼你!哈哈哈~如果不是处于敌对,我想我会给你一条生路,只是……你对我的威胁太大了!“他招来玉麒道:”小心看着她!“

  蝶伍心中一动,脸上自然也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这当然没有逃过高颂的眼睛,他心中一屏,虽然他将玉麒训练得冷血无情,可谁也不能保证他对自己会绝对忠心,尤其是对方是这个女人!他高颂从来不小看敌人,虽然卓远新婚不久,可他这位美丽绝伦的妻子可是威名远播啊~她那双蛊惑人的眼睛,怎么能让他放心……就在玉麒要接过绳子的一瞬间,高颂猛地拉了回来道:“你还是站在一边吧!“

  玉麒一愣,旋又看了看蝶伍,她正用一种担心的眼神看着他,似乎被人发现心事一般。他知道,他终于遇上对手了!这个女人太不简单了,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一个表情就足以离间他和‘义父’的感情!他想起这个叫人作呕的称呼,脸色有些不好。

  但高颂怎么会想到真正的原因,还以为他觉得自己再怀疑所以露出受伤的表情,于是一边将蝶伍拉到身边一边解释道:“这个女人太厉害,麒儿可不是你对手,还是自己看着比较好!”从玉麒出师那天起,他就发现自己离不开他了,他确实是一条有用的狗,在他的利用价值结束之前,他永远是他高颂亲爱的义子。说完,他拉起绳尾将它缠在自己身上“我看卓远那小子怎么奈何我?”他得意的说,却没发现蝶伍一双星眸中盈满算计。

  马蹄的声音越来越近,卓远舍弃坐骑,施展轻功落在一丈开外。“站住!”高颂高喝道:“如果你不想你的小妻子遭遇不测的话,乖乖的站在那!”卓远看了一眼蝶伍,该死,她的嘴角处有淤青,双手被粗糙的绳子反绑着, 他们一定对她用了刑,这……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四下已经冲出不少十王爷的人,还有不少他新招的江湖好手,将他围在中间。

  “卓远!没想到今天我们以这样的局面对峙!呵呵~”高颂冷笑着说,“十五年了,我足足等了十五年了,我说过我会让你们父子跪在地上求我,我会用你们最在乎的东西来祭奠我的萼儿……哈哈哈~我会让你们心爱的人看着我折磨你,我要听她哭喊你的名字,你却无能为力,因为你已经快死了!不过,我还是比较仁慈的,我会在你死后让你们团聚的,是不是啊?我的美人~昨天没有试试你甜美的味道,实在是我失策啊……”他用剑尖轻轻一挑,蝶伍胸前的衣襟顿时敞开,可他没想到为了方便上战场,蝶伍随时穿着她自己改良的战甲,她叫它防箭衣,虽然没有春光外泄,可是却成功的惹起卓远胸中的怒火。

  “你住手!天杀的!我要杀了你!”卓远狂怒道。

  高颂奸笑道:“看看,这就是爱情的副作用,曾几何时,那个不在乎一切的男人已经死了,现在的卓远也不过就这样,你成不了气候!”他一拉蝶伍的头发,蝶伍吃痛的向后仰去,而她背后就是万丈深渊……“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动她吗?你错了!我最讨厌你那幅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他顺手掏出一把匕首,划在蝶伍雪白的颈项上,刀锋所指,顿时一道血痕。

  “不要!”卓远大声叫道“高颂,你这狗贼!你倒底要怎么样?”

  “高颂!狗贼!哈哈哈哈~你就这么称呼你的亲叔叔啊?”高颂面带嘲讽的说“扔下你的武器,爬过来,我要踩着你!让你知道当年他是怎么对我的,还有萼儿,你是她亲儿子,可也是你把她害成这样!萼儿~”这话终于让蝶伍有点明白了前因后果,原来高颂喜欢卓远的娘,典型的因爱生恨!那么蝶伍扯着拽在高颂手上的头发看了一眼玉麒,天啊!原来玉麒像远的母亲,难怪!他竟然因为她们有一丝相像,那么残忍的对待她!

  “求你放了她!”卓远低声叫道,他别过头掩饰自己心中的愤怒,顺手抛开银枪。

  “远!不要!”蝶伍大声叫道。

  “你的男人对你还真是有情有义!”高颂冷笑的对蝶伍说“不过,我最喜欢的就是摧毁……”他抬起蝶伍的俏脸,邪气的说。

  “不要碰她!”卓远嘶哑的吼道。

  “哈哈哈~”高颂猖狂的笑道:“你越是焦急,我就越是高兴!你们逃不掉的!”

  蝶伍泪流满面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卓远,曾经他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而现在却为了她……不行,她得想办法,这样下去他们真的会一起完蛋的,高颂是个疯子,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纠缠了这么多年,不能在这么下去了,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候一定要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她看了一眼绑缚在她腰上的绳索,绳子的另一端捆在高颂的腰上,他因为疯狂的想侮辱卓远,早就走出几步,这时,一念头突然出现在她脑海里——置诛死地而后生!她遥遥的冲卓远一笑,接着歪着头说出一句很有名的话,当然是在另外那个世界里很有名的“如果确定能消灭你,为了公众的利益,我很乐意接受死亡!”她站直身子,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留念,向后仰去……顿时群衣飘舞,如同绚丽的白花在做最后的绽放……美丽得令人炫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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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9 15:25: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五章 绝处逢生之爱别离

“不要!蝶伍——不要——”顷刻间,卓远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怎么会?怎么能这么做?

  当然比她更震惊的是高颂,他想割断腰间的绳子,可哪还来得及,咻的一声被蝶伍拉到悬崖边上。卓远想去抓住高颂,却被下滑的力量带到崖边,差点掉下去,高颂不愧为卑鄙之人,利用卓远援手的时候,他乘这个机会割断了绳子,妄图借力,可自然的力量又岂是他可以打破的,任何物体坠入悬崖都会呈自由落体直到……终结点!

  “蝶伍——“那一刻,卓远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涌起一种无法控制的疼痛,搅得五脏六腑象被生生裂出了身体一般,那不是痛心疾首,是比痛心疾首更痛,没有了蝶伍,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勇气继续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亦或是和以前一样,仍然做那个行尸走肉……

  玉麒站在一边,没有移步,只是静静的看着,因为昨天他答应那人——冷眼旁观。不错,他是唯一可以救高颂的,可是他没有出手,眼睁睁的,甚至是带着一丝嘲讽的看着他不甘心的掉下去;他也是唯一可以杀卓远的人,他是暗杀高手,武功虽不及卓远却下手准确,在他分神伤心的时候完全可以取其性命,可他也没有出手……他的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八年了,原来他还是有表情的,他终于摆脱那个恶魔了!终于有属于自己的自由了!他张开双臂,银色的长袖一直垂到地上,配合着他修长的身形显得格外俊逸非凡。他长袖一挥,射杀了一个想对卓远不利的喽啰。“我难得这么好心的,或许是为了还我欠她的一份情~姓卓的,给你一个忠告:保住自己,才能保住她!”不错,虽然相处不过半天,但凭着杀手的直觉,那个女人没有这么容易死,虽然他不知道昨夜她向自己索要的东西有什么用途……他话音未落,身形已是一轻,消失在包围圈内,可知其轻功卓绝。

  周围十王爷的家将没了领头人,一个个都干瞪眼,谁愿意做那个领头羊,又有谁愿意螳臂当车对抗卓远这样的高手!他们纷纷神情紧张的挥舞兵器却不知如何进攻。

  就在这时,悬崖下传来‘咣当’一声,卓远的心被猛地提了起来,杀手玉麒的话回响在他耳边,他心中有一丝惊疑:难道,难道蝶伍还活着?一想到这个,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亡的心又活过来,他依旧是那个不可战胜的震西将军!他向前侧滚,搅乱敌人的刺击,他反手抓过抛在一边的银枪,一记横扫千军,四周的偷袭者顿时喷血而亡。那批喽啰顿时心惊胆战的退了几步。卓远忙向崖下看去。果然,他的小妻子正费力的抓着一个黑咕隆咚的东西向上爬呢!!!

  “蝶伍~你,你没事吧?”他感到自己的声音不争气的颤抖着,他连眨眼都不敢,生怕那只是自己看见的幻象。

  已经筋疲力尽的孟蝶伍叫道:“远!快拉我上去!”该死的破东西,她不由诅咒着,天知道以前湘竹做的那个攀沿器怎么用起来那么顺手,而且简单易于携带,可她这个却这么不争气,不但差点被高颂发现,现在更是叫她寸步难行,唯恐一个不小心,真的粉身碎骨、舍身成仁了……老天!她还没有达到那个境界,跳崖虽是情势所逼,可却在她的计算之内,可是面对这样上下两难的局面,她也是有苦难言啊!就在她左右为难时,卓远早攀住一块的棱石道“快!抓住我的手!”

  蝶伍艰难的够到卓远的手,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加在手臂上,她向左挥出攀沿器,若没有这昨夜赶制的法宝,她和卓远怕真要天人永隔了,一想到这,她都心有余悸。就在她准备继续攀爬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卓远攀附的棱石开始松动,它支撑不了两个人的重量!

  “远!你快上去啊~石块松动了~你也会被我拉下来的!”蝶伍大骇的叫道:“放手啊!”

  “我是不会松手的!”卓远嘶哑的吼道:“不要再晃了,你会掉下去的,小心啊!蝶伍,哪怕死,我也不会放手,我会陪着你的!如果换做我难道你会独自一人活下去吗?”

  蝶伍愣住了,泪水不可抑止的涌了出来。突然想起佛语人生八苦中除了常说的那些生老病死外,还有爱别离!至死不离的爱啊——

  就在卓远感觉已经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竟然是蒙诺,他冷冷的眼神中却有一丝担忧,卓远知道,那当然不会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下面的蝶伍。

  “接住绳套,不想死的话就相信我!”蒙诺依旧是冷冷的说道。

  在他和他的家将的帮助下,卓远和蝶伍顺利脱险。

  站在立天涯上,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深渊,两人都有些茫然和失落。高颂死了,他毕竟也是个不世的枭雄,虽然用心险恶,却风云的过了一生,葬生在这巍巍群山中,或许也不错!只是从此,卓远就少了一个对手,一个鞭策他前进的人;而蝶伍也知道,这一生,她都不会离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愿意和她同生共死的男人……

  蒙诺看着他们,心中莫名的涌起一阵感触,那是一种得不到的失落,是的,他终于明白,他永远也得不到他心目中的女神,即使现在他可以将她带回蒙西,但他永远得不到她的心,那,那又何必呢?即使成不了她的男人,他也不希望她恨他,更不想成为她的敌人,因为他已经亲眼见识到她的可怕~他长笑一声道:“青山依旧,平远王我们后会有期!”接着他来到蝶伍面前,半跪下身子执起她的手道:“尊敬的圣母神,如果有一天您需要我们西蒙的人为您效力,蒙诺愿意誓死相随!”说完,他大手一挥,部落族人井然有序的下山而去,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没有丝毫留念,那一刻,他心里非常清楚,一旦回头,他就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会将她强行带回西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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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9 15:26: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六章 喜从天降

“他们都走了啊?”蝶伍轻轻的说,她现在非常担心,从悬崖上死里逃生后,卓远的表情就不大好,然后,天啊!蒙诺,天杀的!他竟然撂下那样的话就闪人了,虽然她承认她有一点小小的感动,可是他的脸色真的很难看,几乎不用猜测她就已经肯定,他生气了,而且气得很厉害!天啊!还是让她再回到悬崖那吧——当时卓远的表情真的是好温柔好温柔哦~她开始憎恨这个没有手机的年代,要不然照张相片珍藏着多好啊!

  “嗯!”卓远不带任何表情的说。天知道,他握着银枪的手现在还在颤抖!他多么怕救不了她,如果眼睁睁的让她再离开自己,那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随他一起跳下深崖,管它什么责任什么大业,这一切都没有能和她今生今世在一起的好!哪怕活着不能够,死,也不能把他们分开!最过分的还是蒙诺,那个男人一直像一个刺扎在他心上,没有人愿意另外一个优秀的男人对自己的妻子虎视眈眈!

  蝶伍正准备辩解什么,可突然的一阵天旋地转,她最后只觉得有双温暖的手接住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幽火天部

  “你,你说什么?她……她有了我的孩子!真的?”此时的卓远早已不像什么严厉的震西将军,和所有初闻自己要当爹的男人一样,又高兴又紧张,他有孩子了,而且那孩子是他和蝶伍的结晶!老天爷为什么总要在好好的考验他一番后给他一个惊喜!

  “恭喜王爷!真是喜从天降啊!”幽火天部的老族长乐呵呵的祝贺道。

  “啊!”不凡夸张的怪叫道:“那我不是要当叔叔了?”接着他苦恼的摸了摸脸,叹气道:“又老了!”看他那认真的表情,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是啊!是啊!“卓笙捏着滕近的手,欢喜的说:“我也要当姑姑了,真好~嫂嫂将来的孩子一定好可爱!你说我们要准备点什么呢?”她的小脸红扑扑的,一身白色的雪貂皮让她更像雪地中的仙子,有着粉雕玉砌般的美丽。

  卓远回头看了一眼卓笙,滕近把她照顾的很好,看样子他们不能办到的事情,他亲爱的王妃都有办法解决。他爱怜的抚摸她的双颊,心中满是感激。上苍对他还是不错的!起码让他拥有了她!

  蝶伍慢慢的睁开眼睛,最近是怎么了,她不但老是犯困,还动不动晕倒,如果当时不是卓远刚好在身边,呵呵~那就惨了!再一看,乖乖!一屋子人全围在那,用混合着激动、担心、欢快的眼神看着她。

  老天!她不会是得什么怪病了吧?不会啊~她的身体一向很强壮啊!虽然这个身体是古代蝶伍的,可是自从她上身后(怎么写的有点像鬼片了),不但觉得那身体很强壮,而且连她在试身手的时候也没有掉链哦!要不,像笙儿那样弱不经风,她早挂了的……她一阵胡思乱想。

  “嫂嫂!”卓笙高兴的趴在床边道:“我要做姑姑了!”

  “你要做姑姑了,恭喜啊!”蝶伍应声道,脑袋里还在思考刚才的问题,话一落,旋又想到,笙儿要做姑姑了?为什么啊?姑姑!难道是……她用疑问的眼神看了一下床边的卓远,在得到肯定的结论后,她很难相信的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干笑了两声,天啊~她才二十一岁啊!?她的身材啊!不会就这么毁了吧?

  “我会把你养的胖胖的,不会让你吃苦!”卓远低声道。

  蝶伍的脸更黑了,却不敢说什么,要是让他们知道她担心的不是生孩子,而是她的身材会变形,这里的所有人估计都会被她气死。

  三天后,大军胜利班师回朝

  皇上知道蝶伍怀有身孕,还特地派出自己出巡用的龙车,一干女眷坐在其中如同坐在大屋子中,里面各类设施一应俱全,最高兴的当然是蝶伍了,不用半夜三更被马车颠簸醒,而且没事的时候四个丫头正好凑一桌,可惜她们几个都不会麻将,好容易教会她们了,京城也到了。不过倒是便于后来她们闲来无事时在一起研究麻雀秘笈。这当然是后话啦!

  宣阳殿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震西将军平定西北战乱,战功显赫,剿灭朝廷叛贼,保得国泰民安……”冗长的歌功颂德已经成功的让卓远的脸黑了一半,如果不是为了将十王爷的罪状昭告天下,为其父卓将武平反,再加上带蝶伍来京城看看,他才不愿意见他这位名义上的父皇。

  “远儿,我们,我们父子很久没见了吧?……”德公公念完那些场面上的话后知趣的退下了,景帝德玧看着得胜归来的儿子,心中混和着自豪与歉意,自己亏欠他实在太多了。若不是当年他疑心病重,就不会冤枉萼妃,将她下嫁卓将武,更不会连她有身孕都不知道……如果自己不是一意孤行就不会被十王爷利用,生生拆散一对恩爱之人,害得二人抱憾而死,留下几个尚未成年的孩子,四处飘零……他是有理由记恨的啊!

  卓远冷然的看了景帝一眼道:“皇上记错了吧,三年前我们不是才见过吗?而且卑职也不敢忘记皇上的训斥!”三年前,他在视察西北的时候发现蒙西大军异动就已经奏本让朝廷提早防范,可是当时十王爷只手遮天,自己这挂名的父王压根不管弟弟的所作所为,竟然在回奏上写道:“尔自知自好,勿要学尔父之狂妄,朕无实证,自不会冤枉尔父,西北之事,休要再提……”

  德玧身体一晃,他还在恨自己啊!是啊!如今已经是十几个年头了,原本以为随着时间流逝,他会渐渐淡忘,忘却自己曾经是害死他养父的帮凶,忘却他对他母亲造成的伤害……可是三年前,自己再一次残忍的揭开他心中的伤疤,让那原本已经结痂的创口再一次流出鲜红的血,他的仇恨已经根深蒂固了——他叹了一口气,默默的回想那天接到他上奏的褶子,那忤逆之言让他震惊和怨恨,自己这么多年一直隐忍和悔恨却始终换不回他的心,他几乎是动了杀心,幸亏太子君天心思缜密,将他劝住,于是他才批示了那样的一些话,后来蒙西大军几乎兵临城下,十王爷率部叛逃,一切切事实摆在眼前,他才明白自己又狠狠的伤害了他。他颓然的挥手示意他退下。

  卓远恭敬的欠了一下身子,嘴角带着复仇般的笑意,退出了宣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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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9 15:26: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七章 得见圣颜

“皇上,您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端皇后忍不住开口询问,以前就算是公务再繁忙,遇上再大的困难,回到锦绣阁后,他都不至于会这样。今儿这是怎么了?

  “端儿,我是不是一个很失败的父亲?”德玧疲惫的用手抵住额头,侧头看着端皇后,声音显得有些虚弱。

  “皇上,您怎么会这么想呢?”端皇后诧异的说:“您是最尽责的父亲啊!您对太子好,对穆尔、嘉勒、盈盈都是一视同仁,孩子们也都很喜欢而且尊敬您啊!难道是他……“她看着皇上凝重的表情,心中忽然想起一人,只有这个人才能这样伤到皇上的心。”您召见平远王了?“

  德玧看了一眼秀外慧中的端皇后,点了点头“远儿始终记恨着我,我知道让他叫我一声父皇可能很困难,我只是想让他停止仇恨,没想到这,这也不行,我真是个失败的父亲,不但害了萼儿和将武,也害了自己的孩儿……”

  端皇后慌忙安慰皇上,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帮皇上分忧。

  “孟蝶伍拜见皇后娘娘~”还没等她拜下去,端皇后已经起身扶住她。这令她对眼前这位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有那么点好感,心中不由猜测起她差人来府上请她前来的用意。她看了看周围,这皇家的园子还真是不一样,虽然在北方平远王府已经很令她震惊了,可那仅仅是因为北方靠近大漠,那里有中原所没有的奇景,卓远向来是个不喜欢复杂的人,家里也没养什么闲人可以修剪园子,只剩她这么个半闲的,所以以前在北方没事的时候,她会搜肠刮肚的去布置园子,现在和这里一比,那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简直就是庸姿俗粉和仙女的比较,瞧瞧人家这园子,这里一花一草设计得那才叫别具匠心,看那低垂的柳树,每一枝都婀娜多姿,就连那些原本高傲的牡丹,在这里看见都仿佛放下架子盛装出迎的样子,还有那池边的荷花,更是一团一景,看得她都有些羡慕在那花下的金鲤……就在她四处东张西望时,只听端皇后一声惊叹,让她不得不收回目光。

  “孩子,你真的很漂亮~难怪远儿那么疼爱你!”端皇后细细打量了蝶伍一番,忍不住惊叹一声,这般容颜怕是整个后宫都难以见到。她的美丽犹如悬崖峭壁上的空谷幽兰,不但罕为人知更独立而不可攀求,只有这样的女子才会让远儿一见倾心吧?上次北方来报,说平远王遣散家中侍婢小妾,只为博得正妃展颜,看来传言非虚,这里面想来又是一番故事……

  蝶伍淡淡一笑道:“娘娘谬赞了~不知娘娘召见蝶伍可是为了妾身的夫君呢?”她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位有德有容的后宫之首。

  端皇后略带忧郁的点了点头道:“皇上的身体日渐不如当年了,我不愿看见他终日为了平远王的事情而郁郁寡欢,当年的事情”她叹了口气,多少年了,每次看见皇上和卓远她都心有愧疚,他们仇视了这么多年,她也一样愧疚了这么多年,够了!真的够了!她垂下头,似乎在缅怀那段尘封多年的往事:“这件事,我也有责任,皇宫里面的争斗向来就是这样杀人不见血的。而我,明明知道其中的内情却作壁上观,任其发展……最终,大家都没有讨到好!”她凄凉的笑了笑,表情落寞。

  蝶伍也点了点头,在这深宫大院,那么多美艳动人的女子费尽心思,用尽所能只为得到一个男人的垂青,只有战胜对手,死死的将那个男人的心绑在自己身上,才会有立锥之地,多么可悲的爱情啊!她轻叹一声,为她们觉得不值。正如眼前这端庄得体的皇后,当年又会是何其的风华绝代,不可一世!可是最后呢?一入侯门深似海的道理她又不是今天才想明白,哪怕是再怎么单纯无邪的女子在这里都会变得心狠手辣,为了得到她的爱情,什么都是可以葬送的!封建社会人权漠视,对女子就更为不公,若不是遇上卓远,自己也会和眼前的皇后一般,和一群女子为争夺丈夫展开一场不见硝烟只是弥漫着杀机的夫君争夺战吗?她摇头苦笑,为这个年代的女子感到不值。眼前的女人,不,应该说是皇后,年纪不过三十七、八左右,是女人知性时代的开始,在经过一段繁华过后的岁月里,平静下来的她学会应该已经学会如何去做自己要做的。“皇后能告诉我当年发生的事情吗?”

  端皇后微赧,心道:“这个女娃的眼神好锐利,就像能把人的心看穿似的!”她顿了顿,有些犹豫,当年,当年她明知道萼妃和十王爷之间是清白的,可却又担心留个劲敌在身边,于是怂恿皇上将她指给震西将军,没想到事态演变,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还是我来说吧~”一个略带威严的声音自后方响起,蝶伍忙回过头,只见一位留着美须的长者走了过来, 这个人脸形方正,颇有王者风度,身材不算高大,但是步伐却是稳健有力的,一张口就是不允许别人反驳的语气,再看端皇后一副恭顺的样子,不用说,铁定这人是卓远的亲生父亲,当今的圣上。她不动声色的盯着他的胡须看,暗想:这胡须是真的,还是假的?怎么看起来这么柔顺有光泽!他不会是用洗发水加润发露,外加倒膜膏护理吧?要是老爹也来了这个年代会有这么时髦吗?应该不会,她老爹那么迷人,若是这样还得了,那她那个醋坛子老妈不气翻才怪,一想到老爸老妈的恩爱她又开始想念那个人人平等的人权时代了——唉!

  德玧看着眼前的儿媳,乐道:“你在打量什么?”

  “我在想你的胡须是不是真的啊!”蝶伍天真的说:“看你这么宝贝你的胡子,是不是没有人摸过啊?”

  德玧神色一变,有些黯然的坐了下来道:“我记得第一次将武带着远儿进宫的时候,他就看着我的胡须出神,最后还是忍不住摸了一下,为这,将武还吼了他一顿,可怜的孩子就再也不敢抬头看朕了,可是朕知道在他心中一直有和你一样的疑问……”蝶伍听他缓缓的说着以前的故事“朕第一次看见卓远的娘,是在过年的花灯会上,那年下了好大好大的雪,赏灯的那天正好难得天晴,萼儿穿着鹅黄的裘服,披着大红的披风,在花灯下起舞,虽然她是兴致来了,跳给周围的姐妹看的,可是当时朕却觉得那是仙女在为朕翩翩起舞,于是,朕不顾一切的爱上这个爱跳舞的女子,无论她的家世,无论她是否许过人,一定要她做了朕的侧妃,后来朕才知道,十弟也很喜欢她,而且两家已经有了婚约,是朕糊涂了!朕觉得十弟不过是个孩子,而且他娶萼儿也不是做正妃,十弟的正妃是先帝爷指的婚,既是如此,朕就将错就错占有了萼儿,并费尽心思的得到了她的心,朕疼爱她超过对后宫的任何一个女人,哪怕对端儿,朕也没有如此……德玧继续他的故事,看上去是对蝶伍在说,其实她知道,那只是皇上自个的回忆,说到以前开心的事情,他会笑,悲伤的时候,他会跟着肝肠寸断……蝶伍知道他到现在还放不下对萼妃的感情,以及自己亲手造成骨肉分离的憾事……后宫妃嫔的妒忌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皇帝怎么想得到,自己那个小他十岁的弟弟一直对初恋不能忘怀,并设计迷晕萼妃,让皇帝看到无法相信的一幕,没想到这个伤透了心的皇帝一怒之下,竟然将自己的皇妃赐给了屡获战功的大将军王,这也是十王爷最终走向背叛之路的间接原因。

  “皇上~请您保重身体!”端皇后跪下道。

  德玧搀扶起端皇后道:“朕知道这些年你也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你当时还年轻,嫉妒萼妃也是人之常情,是朕没有做好,这么多年过去了,朕也不想再追究你!这些年,你为了天朝,为了朕也做了许多,唉——”

  蝶伍盈盈的向皇上见礼道:“皇上请放心,远一定会原谅您的!”

  德玧的手颤抖了一下,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很多人都对他说过,那些人中有贪慕虚荣的,有为了安他的心的,却没有一个真正能令他信服的,可偏偏这个女子做到了,她的眼神中流露出绝对的自信以及强大的说服力。“孩子,听说高颂是败在你的手下?他是我弟弟,我很了解他,他做事滴水不漏怎么会偏偏着了你的道?”这个疑问一直困惑在他心底。

  蝶伍眼睛中流露出一丝狡黠:“高颂他太过相信自己啦!殊不知这世上之事向来是人在做,天在看!所以他是机关算尽,反被聪明误!他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他的养子,试想如果我是玉麒,从小被这样一个性情扭曲的人养大,完全没有自由,成为十王爷高颂杀人的工具,心中的逆反情绪会有多大,他却忍了,那是因为没有人鼓动他,可不巧,我最拿手的就是煽动人心……”她说得轻轻巧巧,却没有将玉麒是女子的事情说出来,那是她的一个决定,玉麒将会有她自己的生活,她并不想改变什么,也相信皇帝的人绝不会找到一个已经失踪的杀手。皇帝皇后都看得目瞪口呆,德玧终于明白那种自信是由何而来,那是一种大无畏的精神,他恍惚中似乎看见威武不凡的卓远和这眼前的女子骑着宝骑驰骋在大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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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9 15:26: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八章 平地起风波

“主子,您在想什么呢?”挽翠端上一杯梅子茶,看着正发呆的蝶伍,忍不住开口询问。

  “自您从皇后那回来,就一直在那冥思苦想的,这两天就更厉害了,您这么每天精神恍惚的,要是王爷看见,恐怕要急坏的!”一边正打扫的萱玉也插口说道,她们那冷冰冰的王爷啊~不知道是被主子下了什么蛊,一遇上她的事情,就方寸大乱,一点也不像英名冷静的平远王了!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会,你们下去吧!”蝶伍挥挥手道,不知道怀孕是不是特别容易让人觉得疲倦呢?这两天集中精神想了点关于怎么让远和皇帝和好的事情,现在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可是……”萱玉正想说什么,却被挽翠拦住,二人打着眼色退了下去。蝶伍隐约听见她们再说下午王爷会去近郊扫墓什么的,就沉沉的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觉得有人在抚摸自己,是远回来了吗?还没等她睁开眼睛,就已经听见萱玉的尖叫:“啊——来人啊!有,有刺客——”她警惕的撑起身子,一抬眼,发现……是蒙诺!她微微一惊,他不是已经回蒙西部落了?怎么会……

  “你,你怎么会在这?”蝶伍想扯下幕帐,她刚刚睡醒,浑身就一件亵衣,而他坐在她的床边,多有些暧昧的嫌疑。蒙诺的铁爪一下子抓住她的手:“想躲吗?”

  “放开我!”蝶伍厉声斥道,他吃错什么药了!怎么这么粗鲁。

  萱玉扑上来拦在床边道:“你!你好卑鄙,知道王爷下午出府了,你才会来,对不对?”有了萱玉争取的这点时间,蝶伍慌忙将外衣披上。

  蒙诺冷冷的扫了萱玉一眼,可怜的姑娘心里害怕得不得了却仍然站在蝶伍前面,撑着双臂保护着她尊敬的主子:“我告诉你,王爷马上就回了,你,你的奸计不会得逞的,你根本就配不上王妃,别痴心妄想了!”

  “哈哈哈——”蒙诺大笑道:“痴心妄想,是吗?告诉你们,你们的王爷现在正被我的人马困住,天黑之前休想进城,而内城向来有规定,天黑后不得进出城门,你想,等他们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我和你们的王妃已经在西大陆的草原上了!滚开——”

  “你——休想!”萱玉扑向蒙诺,希望让主子能有时间逃出去,却被他一掌推到地上。

  “萱玉!”蝶伍慌忙要去扶她,却被蒙诺一把拉住“不要打鬼主意,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我很难控制自己的”他逼近蝶伍,邪气的说:“你知道,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君子!”

  “你想怎么样?”蝶伍冷然的问“在立天涯,你救过我和远,可是现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要知道原因?”蒙诺轻笑道:“因为你!”见一边的萱玉正挣扎的坐起身子,他索性做戏做全套,他一把紧紧搂住蝶伍道:“我忘不了你,我就是要得到你!”他眼中的欲火让蝶伍一怔,难道自己错了!?自己将蒙诺视为知己,视为值得交往的朋友,可是他对自己却是有企图的?对卓远是有威胁的?真的是她错了……

  “别碰我,我是卓远的女人!”蝶伍推开他,有点狼狈的双手抱在胸前:“我不会跟你走的,我已经有他的孩子了,如果你不想成为天朝的敌人,我劝你还是快走吧——你,你是要不起我的!”

  “什么!”蒙诺的震惊可不是装出来的:“你有他的孩子啦?怎么可能……“他顿了顿,有些解嘲的笑道:“我早应该有这样的觉悟对不对?”他一只手揽住蝶伍的腰,一只手发力震开萱玉的拉扯,没等四下护卫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消失在大院中,但是临行前萱玉亲耳听见蒙诺说的话——就算那是他的孩子,我也不会介意的,因为我们的将来会很长,我们会有更多的孩子……天啊!她在家将的搀扶中艰难的站了起来,回想刚刚她听到的那句话有些愣住了,是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他接受王妃腹中的孩子,不行,她要尽快去找王爷,只有他才能救王妃……

  “王妃——”萱玉凄厉的声音划开长空,身在郊外的卓远忽然心神一晃,握住缰绳的手不自主的松开了,他回头向后望去,四下很平静,倒底是什么让他心神不宁呢?“卓尔,王府里面谁负责看守?”

  候在一边的卓尔催马跟上道:“大哥放心,王府有谦叔照拂,安全方面应该没什么问题,更何况这是在京城。”

  不凡插嘴道:“定是大嫂没来,大哥的魂都飞咯~”

  “臭小子!”卓远笑骂道:“这会又活了!”众人正放松原地休息时,不远处竟传来喧哗声,卓远的脸色一变。

  “你们要干嘛!——放开我啦!”萱玉尖声叫道,她心急如焚的跑出城找王爷,按照谦叔的指点,她找了条近路,虽然一路荆棘丛生,很是难走,可毕竟是近了许多,她已经可以远远看见飘着红狮头旗的队伍。可是半路遇上一帮小流氓,为了躲开他们,萱玉已经唤马从另一侧绕行,却仍然被拦住调戏,她挥舞着马鞭,可显然不是那群喽啰的对手,马已经落在对方手里,她忍着脚上的伤痛退到一边,就在一个胆大的流氓握住她的手妄图轻薄之时,一支金箭已经贯穿他的喉咙,他就那么直直的软了下来,萱玉乘机一把推开他,四下的流氓惊恐得大骂。这时,不凡和一群黑骑兵小将率先赶到。她看见骑在最前面的是卓过,他手中拿着乌黑的弓箭。

  “好胆!竟敢动平远王府的人!”卓过一马当先,收起弓箭,长剑微吐,已将另一个流氓的臭手卸下。

  另外一个同样去过西北战场的战士也当仁不让的挑向另外二人,他们两个平日就和萱玉甚为熟识,看她被人欺负还不勃然大怒。

  “住手!”卓远的声音传来,他没心思管这些流氓,萱玉此刻应该和挽翠一起在府中照顾蝶伍的起居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难道……他心头一惊。“发生什么事了?”他抓住萱玉的手问道。

  萱玉强忍着手腕传来的疼痛,战战兢兢的说:“王妃,王妃她,被蒙诺强行带走了——”

  “什么!?”卓家三兄弟此刻异口同声的叫道。卓远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飞身上马,缰绳一摇,那黑骑神骑已感应到主人的焦急,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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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9 15:26: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九章 心急如焚

“上马,大家一起回去!”卓尔跃上马,扯着缰绳吩咐四下的家将:“卓过,迅速召集人马,回府待命,还有若没有王爷手令,任何人不得调动京城人马!这事看起来很不简单,而且……”他心中一直有一个隐隐的担心,如果这件事被意图不轨的人利用,后果会不堪设想的!“不凡,监视各司动静,维护京城安全——快!”卓尔招来一匹温顺的马儿交给萱玉,一边吩咐不凡留下指挥大局。“萱玉,上马!你把具体情况跟我说说。”卓尔表面依旧保持着平日的沉稳,可心中却是波涛翻腾:聪明如大嫂,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被蒙诺带走,更何况在立天涯,蒙诺已经明确表示要返回西蒙,他为什么回来?还有,也是最关键的,京城的安危!没有人能肯定现在京城里没有埋伏蒙西部落的人,以蒙诺的才干,如果他能轻而易举的进入王府,那么就意味着会有更可怕的敌人埋伏在京城,那么整个天朝就是岌岌可危了!只是……卓尔闭目思考,虽然他们曾经敌对,可他始终不相信蒙诺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对大嫂,而且谋取王城这样的事情和大嫂扯上关系就不像他的手法!这件事怎么看怎么像一个——阴谋!

  皇宫深处,在那最神圣,最隐秘的高处——皇陵的公德殿中,两个黑影大大咧咧的站在历代君王的牌位前,丝毫没有避讳。那个男子甚至随手操起手边供奉蜜瓜,掏出匕首就开始大吃特吃,还将挖好瓤子的递给女子,可是女子却不领情,没有伸手去接。

  “看什么呢?他没有这么快的!”男子说“看样子,你有点后悔了?”

  “是吗?错!我只是觉得你出手重了点。”女子的声音轻快。

  “那样才逼真!”

  “哦~是吧?”女子的声音依旧平静。

  女子的平静成功的让男子的声音急促起来:“你非逼着我说出自己控制不了的话吗?该死!”说话时,男子远离了女子几步,怕自己的怒火会因为她而无法收拾。

  女子盈盈一笑道:“我只是好奇,还有更多的是提醒,我说过,我绝对相信你!这又是我找你的原因。”

  男子的身躯微微一震,没有说话。

  “王妃呢?”卓远心急火燎的赶回王府,王府守卫的一队黑骑兵东倒西歪的躺在那,显然是受了伤,还有几个西蒙士兵的尸体,到处凌乱不堪,血迹已经凝固,证明蒙诺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而谦叔则被人反绑在大树上。“这是怎么回事?谦叔,你说!”卓远解开绳子,一把抓住谦叔的前襟怒道。他才离开多长时间啊,他的王妃就被,就被那个心怀不轨的男人绑架了!他太阳穴的青筋直爆,吓得几个胆小的黑骑兵顿时瘫软在地上。

  “老夫死罪!”谦叔闭上双目,一直到现在他还不相信,那蒙诺是如何进入王府的,当时他正在品茶,虽说疏于防范,可这里毕竟是京城,什么人有这样大的胆子,再说外面的守护虽说不算最强的,可应付这么一个对手也不至于……不至于一直让对方入了中庭才发现……可现在说这一切都晚了,毕竟他们最宝贵的东西已经被劫持而去,谁都知道,王妃是王爷最宝贝的,更何况这个宝贝还带着个小宝贝,承受王爷的漫天怒火是他作为管家,也是作为王府安全负责人的职责。

  “死罪,我判你死罪有什么用,蝶伍就平安了吗?”虽说愤怒,但卓远还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也知道自己的对手有多优秀、多难缠,一旦他丧失冷静,那等同于他会永远的失去蝶伍。

  “蒙诺留下什么话没有?”谦叔跪了下去,摇摇头表示蒙诺什么都没说,他记得他只身一人三拳四腿就将那十来个训练有素的黑骑兵打的趴在地上,他拔出宝剑迎上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冷冷的微笑,对,那个微笑让他心中一震,面对这么多人的同时进攻,更不要说自己手中的利刃,那是凡是江湖人都应该认识的‘黑飒剑’,他不但不畏惧,反而……笑了!他卓谦一生都绝不低估对手,更不会惧怕比自己强的对手,这也是‘黑飒剑’又被称为‘勇者剑’的原因,可是那蒙诺竟只是手持墨黑的马鞭就将自己精湛的剑法完全控制在一个极小的范围,无论自己出招如何巧妙都在三招内被他克得死死的,他不敢相信连自己的剑法都可以被他见招拆招,就那么一会的精神恍惚蒙诺就稳占上风,他耳边听到一阵劲风,心道:休矣!休矣!随之而来就是一阵眩晕,他一直每明白为何蒙诺没有劈头盖脸给他一马鞭,而是用手刀打晕了他……就在卓远的怒火再次爆发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启禀王爷,王妃的侍女被击昏锁在柴房,这是在她身上发现的!”一个黑骑兵报告道。

  卓远挑起白巾,只见上面赫然写道:“颠峰一战,美人及权,我志在得”,他喃喃念道:“颠峰,颠峰,京城哪里有颠峰,他倒底想怎么样?”他颓然的松开手,无力的靠在身后的老槐上,仰面看天:“蝶伍——”难道自己真的会失去她吗?

  落日的残阳将最后一抹暗红收起,卓尔带着得力部下卓过等黑骑兵轻骑而来“大哥!”他环视了一眼王府的情况,知道此刻大哥的情绪很不稳定,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白巾看了一眼道:“大哥!蒙诺的意思应该是皇权的颠峰!”

  有他这么一提醒,卓远一个激灵醒来,不由心中暗自责备自己糊涂,明明想冷静,可偏偏不由自主的担心,担心蝶伍的安全,又怕他们已经离京往西,故才左思右想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卓尔这么一说,看来蒙诺此行的目的不止是要得到蝶伍,他对京城也有野心!他握紧拳头道:“卓尔!吩咐不凡节制班戈、蟹栋、王司开等,他们手握兵权,不容小觑,绝不能给他们里应外合的机会,蒙诺,你的奸计休想得逞!”卓远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好你蒙诺!这次定叫你知道厉害!“还有,卓尔点齐精锐,秘密替换王城布防,我要几个心腹进皇宫一趟,王府由你亲自座阵,交给你了!”他双手搭在卓尔身上说道。

  “大哥放心,这里我会照顾的!”卓尔郑重的说。“大哥——”他顿了顿道:“万事小心!”

  “嗯!”知道二弟在为自己担心,卓远淡淡一笑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带你们大嫂平安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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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8-29 15:26: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章 皇宫夜话

夜幕降临,庄重严肃的皇宫更是寂静无声,在德玧眼中,整个金壁辉煌的宫殿简直就是死气沉沉,这就是皇宫!一个囚禁他的监牢。他合上手中的奏折,看了看天色,心道:一天又过去了~这样的生活,平静而没有一点生气,就像一口枯井,他们都是站在井底的人,永远暗无天日。

  这时,门口传来德公公的声音:“皇上,班戈大人求见。”

  “班戈!?”德玧一愣,此人曾是先皇的宠臣,可是因生性好强得罪了当时的权贵被连累下狱,本来难逃一死,可老皇帝看出此人是个帅才,尤其在带兵打仗上,故意让当时还是太子的德玧将他收为己用,果然此人义气,当年各部风云四起,狼烟遍卷天下时,此人在战场上不畏生死,几次在最危险的时候救过自己性命,现在天下太平了,德玧让他做了大官,虽然他不是自己的亲族,可正因为如此,他能得到很多人得不到的信息,此人就是他埋在百官中的密探——用来监视文武百官的。此时班戈星夜进宫,难道……他来不及多想:“速速传来!”

  “臣,班戈见过皇帝陛下,万岁万岁……”班戈的话未完,德玧已从座位上下来,亲自扶起他道:“爱卿无需多礼,此处就你我二人,虽名为君臣,实际上你还是朕的救命恩人呢!”

  “臣惶恐!”班戈激动的说:“微臣只是在宫外替皇上跑腿办差的。”

  德玧笑道:“好了好了,你我还客气什么啊!说说,这么晚来见朕,应该不是来找朕谈心吧?宫外出什么事情了?”

  “是,是……”班戈‘是’了半天,就是吞吞吐吐没有把话说出来,德玧脸色一变道:“爱卿啊~朕不是说过,朕欣赏就欣赏你的直性子,若是连你也遮三避四的,那朕这个皇帝可就什么真心话也听不到啊!”他长长一叹。

  班戈吓得立马又跪了下去道:“微臣不敢,事情是这样的……”原来他正在营地练兵,可是隐约看见卓家手下的黑骑兵出现异常调动,他留了个心眼,怕是宫内有了什么变化,于是想带令出营,却被几个黑骑兵拦下,若不是卓不凡识得他是大司卫,只怕此刻他已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拿下砍了,就这样他借口有紧急军情,骗过卓不凡后就飞马进宫,一路上他发现宫中侍卫均被调岗,重要关卡全是生面孔,这让他更是心惊肉跳。

  德玧有些疑惑,他回到龙座上,单手支住额头,远儿倒底要做什么?

  “皇上!六皇子此举大大有背常理,不得不防啊——皇上!”班戈紧张万分说。看皇上犹豫的神色,他不由更加忧心,这分明是宫变的前兆嘛!

  德玧却笑了:“爱卿啊,今日怕是你多心了,远儿他……”

  “皇上!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更何况六皇子和您……”班戈已然察觉自己说错话,忙跪下请罪道:“微臣该死!臣的意思是……”

  “哈哈哈~”德玧爽朗的笑道:“我和远儿不和,这是朝廷上下公开的秘密,你无须遮掩,朕也不会怪罪于你!可是你就因为这说远儿要谋反,恐怕太过草率,你并不了解他!”

  “可是,皇上,卓老将军的事情,微臣唯恐六皇子记恨,故而臣……”班戈叩首直言道。平远王素来不服从朝廷号令这是文武百官有目共睹的,只是碍于他和皇上的关系,大臣们不敢议论,可是今天情况危急,眼下这事若确是他有备而来,眼看目前京城的人马以他的黑骑兵最为骁勇善战,而且刚刚胜仗归来,士气如宏,更何况,这支人人羡慕的军队唯一听命的竟然不是皇上,而是卓家的人。一直以来,对于这事他就如芒刺在背,多次想提醒皇上,可皇上却不以为意,今趟如果真有个什么事情,可如何是好啊?

  “班戈啊~朕也不瞒你”德玧换了个称呼将伏在地上的班戈扶起道:“不错,朕知道远儿心里确实恨朕,他恨朕不问青红皂白的相信谗言,误杀忠臣,可是, 我相信,他绝不会因为记恨朕而谋朝篡位,因为,你可能还不知道,三年前,朕——向他提过,百年后想将帝位传给他,却被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孩子,视功名权力如粪土,这样一个人会谋朝篡位吗?更何况如果他有心谋反,西北战乱结束后就可以挥军而来啊!此事定不是如你所想,功名利禄他都不在乎,这让朕想补偿都不知如何做好啊!”他一句话说得太急,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皇上!”班戈叫道:“龙体要紧!”他哪里知道这位民间皇子和皇上之间这么多恩恩怨怨,皇上甚至想将王位作为补偿,要是那些弄权小人知道了,定要在心中悔恨自己压错主子。

  德玧笑道:“朕知道你此刻在想什么,你心中定然觉得朕太意气用事,皇位继承如此大事,竟然全为补偿朕当年所犯的错误。”

  “微臣不敢!”班戈诚惶诚恐的说道。

  “唉~”德玧长叹了口气,背过身子道:“朕真的这么想过,可是越是和他接触的久,越觉得远儿的才能实非君天等所能比!他的手段,谋略甚至杀气都高过朕那些养在深宫的孩子们太多,这样的人若是成为君主将是黎民的福气,若不能成为君主,则……威胁天下太平啊!朕所做的一切不止是想让远儿原谅朕,更是为了天下的安宁啊!”

  “皇上!”班戈此刻方才明白皇上的苦心,不由又是敬佩又是感叹。

  “朕是个失败的父亲,唉——不提了,不提了!”德玧有些伤感的说“班戈,你去替朕查探,朕觉得远儿此次定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属下遵命!”班戈领命道。

  班戈退下后,德玧有些疲惫的瘫坐在龙椅上,回想当年,他不禁摇头,若不是自己年轻气盛,怎会看不清后宫的争斗?怎会将怀有身孕的爱妃胡乱下嫁给大将军,这样也就罢了,竟然自己会误信谗言,让堂堂镇国将军冤死狱中,想当日,未满十三岁的卓远带着一身伤,当街追赶龙冕车,差点被当成刺客误杀,时至今日,德玧仍然记得,那孩子浑身是血的站在自己面前,用仇恨的目光冷冷的注视自己,最后将身上系着的翡翠玉佩抛到他手中,那是当年他临幸萼妃时所赐信物,他震惊当场,孩子原本该有稚嫩已经被仇恨和老练代替,当年卓远的声音回响起来:“为你犯下的过错忏悔吧!你大可放心,我永远不会承认你的!”孩子啊!你可知道朕握着你娘的信物已经多少个日夜难以入眠?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父王的错误?难道,难道今生今世,你真的不要承认朕这个父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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