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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是孟婆，在奈何桥上看无数的孤魂从桥上过。
有的满足，有的凄厉，有的愤恨。哭哭啼啼地脸从我眼前掠过一张又一张，有的希望尽快解脱，我的汤他们自然喝的痛快，我也就省掉了很多麻烦，保持着我一贯的冷漠表情。有的不甘心，挣扎着徘徊，于是我又得费着口舌，连哄带压的让他们喝下。不管什么样的人，我都是冷眼相对。因为这是我的职责，一个阴间入口守门人的职责，就是因为我的冷漠才赢得了这个职位。
我的冷漠跟随了我多年，自从我在数年前的那个早上就开始了，听说我也是喝过孟婆汤以后才做的这个工作。我不知道以前我到底经历了多大的痛苦，只知道我的记忆是从那个早上开始的，我的记忆里没有欢乐，没有痛苦，只有冷漠。有时我会想：“到底我的前生发生过什么事呢？”曾经问过阎王，他说：“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便无语了。
其实这样也好，看着那些狰狞的灵魂走到我眼前，觉得他们何苦呢！
就这样过了很多年……
这晚，我知道将有一个人的灵魂要来，我早早地熬好了汤，坐在桥头等待。
午夜到了，他来了。远远的一个胖胖的身影，短袖的衬衫，一副眼镜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这次我却产生了与以往不同的好奇，只觉得这身影似曾相识。他走近了，胖胖的脸，眼睛很大，眼睛里我能感觉到他的表情与别人不同。那脸上写满惊讶，微张的嘴里快速吐出“怎么是你？孟儿，你怎么在这？我是死了还是活着，或者在做梦？”对他的话，我无言以对，我的记忆没有了，我不认识他。
“喝下吧，谁都逃脱不了这样的结局。”
“不，我知道你一直恨我，我不是存心要骗你。我一直是希望你幸福的。我说过你比猪还傻，你真的这么傻吗？还在这里等我？”
二、
他急切的嘶吼猛然间拨动了我心底的某根弦，有种隐隐的痛渐渐弥漫开来。
“你比猪还傻。骗你简直在侮辱我的智商。”
“我喜欢上你了，尽管你并不在意我，但每晚能与你有短暂的几句话交流，对于我也是一种幸福的期待。。”
“我要学游泳，因为我的女人喜欢会游泳的男人……我学会一点了，喝了差不多三十多口海水，呛死我了。”
“对不起，我骗了你，我有女朋友。从此我不会再联系你。你要保重自己，珍惜自己的幸福生活。”
前生的点点滴滴此刻都在眼前泛滥成灾，曾经的幸福小女人和谎言揭穿时的凄厉痛楚此刻都在我面前盛装重现。我终于记起了当我的感情遭遇毁灭时的决绝，记起了我的血从手腕汩汩流淌时的痛，也记起了当我成了魂魄也无法遏制痛苦时阎王给我出的主意。
“孟儿，你好吗？你为什么在这？这么些年过去了，你还恨我吗？”他似乎急于得到答案，对于一个内心有愧的人，到了这个时候似乎更想得到我的原谅而顺利超度。他终究还是自私的，一直都是这样。他希望左右逢源，他希望白玫瑰和红玫瑰同时开放，他总是用一个又一个谎言编织着美丽。
三、
尖锐的刹车声响起，来不及呻吟一声，他们的灵魂都飞离了身体。就在刚才，当他慌张无措中选择了那个美丽而温柔的女孩，并告诉孟儿对不起的时候，孟儿的的天堂在瞬间崩塌。她夺路而逃，脸上泪如雨下。
或许他的良知突然醒悟，或许他还想再找些让孟儿耐心接受的理由。他追来了，但就在他接近孟儿在刹那，刺眼的车灯让画面静止了下来。
那叫莉的女子扑在她的身上，一样的泪雨纷飞，一样的深情让孟儿看到另一个爱他的人。
转身面对那个透明的他：“你爱她吗？”他默默地点了点头，很细小的动作，但已足够。“那对我呢？”“我不想伤害你。”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爱一个人是要他幸福，我要你幸福，因为我爱你。”
当孟儿用还没有散尽阳气的最后一丝力气将他推到那肉体的时候，最后一句话已散在风中。
无力承受，不忍回忆，她选择了空白，喝下了青绿色的失忆汤，选择了让上一任的守桥人找寻来世的幸福去了。
四、
回忆如潮，人因为记忆而幸福，也因有记忆而痛苦。尽管鬼魂没有心，但此刻孟儿还是有了一种被掏空的感觉。
望着这个已经苍老的男人，孟儿还是那句话；“你爱她吗？”
“爱。”
“你过得幸福吗？”这是孟儿做孟婆的代价。
还是那个细小的动作——点头。
端起那碗清澈的孟婆汤走过去，孟儿说：“喝了吧，别在意我，我已经不怪你了。真的，只要你幸福。每个人都得喝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这算是个官吧。”
轻松的笑容并着热气一同灌下。
目送他的离去，孟儿才知道鬼魂也会撒谎，但撒的并不快乐。
转身端起那碗青绿色的汤，孟儿知道，从此从奈何桥上永远只有孟婆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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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24 23: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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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24 23:54:59
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