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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18 22: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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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三媚菲
??有了爹的元丹,我不用再靠吸食男人的精血为生,更让我在魔界新首领的选举中独占鳌头,成为新一代的魔界圣母。
??我想像爹以前那样,带着这一群魔人,不让他们各自为阵,防止他们贻祸人间。
??
??“纤丝洞”,我的故居。
??过了今日,这里所有的一切,便已成过去。我正式成为魔界圣母,再与延松见面时,可能是势同水火,两不相立……
??我缓缓地往里走着。这里以前挂着一张虎皮,延松说虎皮太难看,后来扔掉了,我仔细地环顾四周,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与延松一起布置的。
??媚菲啊媚菲,用情至深,何以割舍得下?我眼眶一热,再难,也得放下呀,爹,娘,菲儿好难呀……
??从洞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心神恍惚地朝着洞口:“延……”
??进来的不是延松,是冷玉。
??“属下参见圣母!”
??“你来干什么?”我没好气地说。
??“属下并无其他企图,只是担心圣母。”
??“不用了,我在这里呆一会儿就走了。”我淡淡地说。
??“圣母,让属下陪你吧。”他恳求地说。
??我走过去,推开窗,窗外槐树翠阴,夜风习习,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冷玉,你听这树叶的声音,真好听,以前,我与……最喜欢这声音了……”
??“圣母,”他低喊,“媚菲……”
??我转开头,拭去一滴眼泪。
??冷玉忽然抓住我的肩膀,扳过我的身子,让我面向着他,“听我说,媚菲,你与延松是根本不可能的,忘了他……”
??眼泪再度涌出眼眶,我知道,是不可能的,不是我不想忘,是我真的忘不掉……
??他轻轻地擦去我的眼泪,“我知道你苦,可是,媚菲,你想过我的苦吗?多少年了,我的心,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你。”他把我拉进怀里,诚恳地说:“不错,我是有野心,要做圣君,可这都是因为,想要让自己变得配得起你。现在,你虽然贵为圣母,我们的距离好像更远了,可是,媚菲,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听见“嘭”的一声摔破瓶子的声音,寻声望去,是延松,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脚边摔碎的酒壶,酒正从壶里流出。
??“延松!”我喊。
??他猛然回过神来,往洞外跑。
??“延松……”我再喊,欲追出去。
??“媚菲……”身后,冷玉唤我。
??我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去,对着冷玉一笑,“对不起,冷玉,我不能给你机会,在我心里,只有延松,从开始,到现在,从来没有变过!”说完,我追着延松跑出去。
??不知他跑了多久,虽然有爹的元丹护体,追上他很容易,但我停了下来,不打算再追了。
??“你准备这样一直跑吗?”我负气地喊。
??他没有答话,停了下来。
??“好,那我回去了。”我转身。
??“媚菲。”他叫住我,我本能地停下了脚步。
??“你真的打算给那狐狸精机会?”他问。
??我听得出来,有明显的醋味,我一笑,故意扳起脸回头看他。
??“是啊,他有什么不好?”
??“你,你就不怕他一身狐臭?”他的眼睛左右晃动着,努力地找借口。
??“狐臭有什么关系,至少他是真心爱我。”我大声地说:“我现在是魔界圣母,你要抓我么?”
??“我……”他站着不动。“我……”
??“不抓是吧,那我走了。”我再度转身要走。
??“别走……”他抓住我的手,将我一带,顺势将我拥进怀里,紧紧地抱着我,在我耳边低语,“不,不,不……媚菲,别走,不管你是蜘蛛精也好,魔界圣母也好,我再也不在乎了,因为,我愿意为你舍弃仙家身份……”
??“你在说什么?”我挣开他,“延松,你在胡说些什么?”
??“没有胡说,是真的,”他看着我的眼睛,郑重地说,“仙界,再无我留恋的地方,在仙界没有你,与魔界无异,既然,你成不了仙,那延松甘心为你成魔……”
??“哦……延松……”我感动极了,含泪笑着,不信任地说,“延松,是真的吗?没有骗我,再说一遍,或者,你咬我一口,我在做梦吗?”
??他心痛地再将我搂进怀里,“是真的,菲儿,没有骗你。”他捧起我的脸,眼里透我的影子,好半天,他低声地说:“菲儿,我爱你!”
??
??一百一十四敬华
??红苓很聪明,也够机灵,可是,说到心机与计谋,她还差些火候,还欠些阅历。
??没错,绿佳死了,睿菀伤心,我是真心想安抚睿菀,真心想替他分忧,我积极地为皇上选秀女,挑选年轻美貌的姑娘。所做的这一切,我只有一个目的,我要做皇后。
??皇后之位,我志在必得!
??在这些事的背后,我还做了一件事,一件违背良心的事,我暗中派人杀了慕容知庆。
??我十分清楚,君彦这个傻子,不可能被立为太子。不过,不知为什么,自他娶了红苓之后,竟然变得“正常”起来了,不管怎样,金烈苦心安排秋蕊进宫,看来此计不通,君彦认死理,傻归傻,却固执。
??既然一计不成,我便将心思放在了单琴身上,可单琴是慕容知庆的妻子,慕容知庆不死,又怎能让单琴投入睿菀的怀抱?
??怪只怪,慕容知庆命不好,与睿菀喜欢同一个女人。
??慕容知庆一死,我以“恩人”的身份,收容了单琴,将她安置在我宫外的别苑。
??
??这天,我找了借口,陪着睿菀出宫散心。
??晌午,我与睿菀回到别苑用膳。
??单琴就在帘后开始弹琴。
??睿菀听这琴声,一脸惊奇地看着我,“敬华,你……”
??“皇上,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或许是以前臣妾做过些事,寒了您的心,可是,自入后宫,臣妾一直谨守本分,臣妾知道皇上的心思,绿佳妹妹走后,臣妾也甚是难过,寻思着替皇上找个贴心的人。”
??睿菀若有所思地盯着我。
??“单琴妹妹的相公刚刚过世,在慕容家又受另两位慕容夫人排挤,臣妾见单琴妹妹可怜,将她接到别苑里来了。”
??睿菀把他的手盖在我的手上,我心一荡,睿菀,他多久没这么做了?
??这时,单琴从帘后走出来,“民妇叩见皇上,娘娘。”
??“妹妹不必多礼。”我温柔地说道,转头又头睿菀说,“皇上,我知道,您与妹妹是旧识,您就与妹妹聊聊吧,臣妾告退了。”
??“敬华!”睿菀拉住我的手。
??“皇上,别让妹妹以为臣妾是拈酸吃醋的人。”说罢,我微笑着,轻轻挣脱睿菀的手,出去了。
??在我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
??一百一十五睿菀
??房间里,只剩下我与单琴。
??她好像比上一次见面时更加憔悴了,眉间那抹愁云也明显深了许多。
??单琴的琴声,让我找回了难得的平静与轻松,我闭目听着,听着……听到日西斜,听到星满空……
??我端起桌上的酒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沉音道:
??“别弹了,单琴。”
??琴声随即停止了。
??“皇上听厌了?”她低声问。
??“不,是听累了。”我走到她身边,双手环住她的腰,“也怕你累了。”我轻轻地靠在她耳际,重重地呼吸着,她闭上了眼睛。
??“皇上……”
??“别动,”我温柔地打断她,“别说话,朕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平静……”
??一滴泪落在我的手腕上,我一怔,轻轻地转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她的脸上挂着泪,也带着笑。
??桌上那橘红色的烛火不安地跳动着,气氛温馨祥和,我缓缓地拔掉她的发钗,头发直泻下来,我吻着她的额头,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个消魂之夜……单琴,我怀里的仍然是单琴,可是,我的心境,已全然不同了。
??我揽着她,慢慢地解开她的衣襟……
??
??清晨,我再一次被单琴的琴声惊醒。
??她的面色极是苍白,好像睡得极少。
??“单琴,别弹了,休息一会儿……”我说。
??她停下了,抬起头看着我,眼里满是悲凄,淡淡地一笑:“让我弹吧,我想弹,想让皇上记住我的琴声……”
??“朕记得,朕一直都记得……”我握着她的手,“朕以后,还有很多时日听你弹琴,单琴,和朕回宫去。”
??“不,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单琴剧烈地喘息起来,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皇上,我们已经不再年轻,不会再像以前……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们……回不去了……”
??“单琴!”我喊。
??她凄然地看着我,微微一笑,“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单琴……”我大惊,慌忙抱住她。
??“皇上,我服了砒霜,命不久矣……”
??“单琴,为什么?……”我擦着她唇边的血渍。
??“皇上,这二十多年来,单琴朝思暮想,念着皇上……”她的眼角滑下眼泪,与唇边的血混在一起。“知庆对单琴有恩,虽然嫁给他,可单琴的心……从来没有给过他,他娶的本就是一个不贞的躯壳,已经对他不起……他死了,单琴对他……有愧,皇上,单琴只是弱质女流,争不过命,逃不开命……可是,单琴知足了,能够死在皇上怀里,单琴真的知足了……”
??“单琴……”我搂着她,感觉她的身体渐渐冰凉。
??我最钟爱的两个女人,都因为另一个男人而自尽。
??
??一百一十六君彦
??御花园中,父皇独自坐在长凳上,一动不动,已经一个时辰了,愣愣地望着黑漆漆的夜。在我的记忆里,父皇从没有这样过。
??我拿着个酒壶,轻轻地靠近他。
??“出来吧。”父皇突然开口,倒是吓了我一跳。
??我一笑,走到他面前,将手里的酒壶递给他。
??他看了我一眼,微微一愕,接过酒壶,猛地喝了一口,一抹嘴,用力地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他身边,不由分说地将酒壶送到我嘴边,灌了我一口酒。
??一百一十六君彦我皱着眉,费力地咽下,吐了吐舌头。
??“你这傻小子,见了父皇,也不行礼。”他说。
??“哎哟,行了吧,爹,这里就我们俩,少摆一会儿架子不行吗?”
??“你……这臭小子……”
??“行了行了,”我故意不耐烦地打断他,站到他面前,敷衍地叫道:“儿臣叩见父皇!”嘴上说,却不跪,“不跪行不行,你瞧。”我拉起裤腿,“瞧瞧,我的膝盖,这请安要下跪,见面要下跪,退下要下跪,早跪,晚跪,跪得膝盖都起茧子了……”
??“你……”父皇愕然地盯着我,良久,他敲了一下我的头,笑了。
??我收起了调皮的样子,再次坐在他身边。
??“彦儿。”他认真地看着我。
??“嗯。”我应道。
??“准备对我说实话了么?”他忽然问。
??“什么实话?”我装糊涂道。
??“不说也罢。”他笑着,喝了口酒,又递给我,我顺从地再喝了一口,再吐出舌头,父皇忍俊不禁,“有那么难喝吗?”
??“要不是你心情不好,我才懒得陪你喝呢。”
??他再又笑着,搭着我的肩。半晌,他忽然盯着我,沉吟一会儿,猝不及防地问:“彦儿,想做太子么?”
??我“嚯——”地站起身来,有些受伤地说:“你以为,我是在讨好你么?你以为,我在觊觎太子之位么?”
??“哦,我不知道,发生了太多事,让我沮丧到了极点……”他失措起来。
??我心软了,再度坐下来,“父皇,你什么风浪都经历过,难道,儿女私情却将你难倒了么?”
??见他不说话,我又说,“这是你一手建立起来的王朝,辛苦了多少年,才得来今天的一切。父皇,你有否想过,在你心里,最重要的是什么?现在的你,不再是你一个人,身系着整个国家社稷,关系着黎民百姓,小小挫折就会让你一蹶不振,叫你的子民如何信赖于你?”
??“彦儿……”他更加地惊讶。
??“父皇,不要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我,我说这些话,没有任何的居心。我对太子之位,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不稀罕将来的帝王之尊,这偌大的皇宫,没有一点生气,而且到处充满了战争……”
??父皇没再说话,盯着我,沉默着。
??突然一声,“秋蕊叩见皇上!”
??我转头看她,秋蕊正屈膝行礼。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这个女人就浑身不自在。
??“叩见二殿下!”
??“起来吧。”父皇说。
??“华皇妃吩咐秋蕊送一些点心给皇上……”她轻瞥了我一眼,“和二殿下品尝。”
??“好,放下吧。”父皇淡淡地说,再看了她一眼,“你叫秋……”
??“回皇上,是秋天的秋,花蕊的蕊。”她谦卑地说,轻轻地放下手里的盘子。
??那盘里的点心香味扑鼻,看起来很精致。
??“这是什么点心?”父皇问。
??“回皇上,是桂花糕。”
??“桂花糕?!”父皇轻皱了一下眉,重复着,“宫里的御厨好像没有做过!”他放了一块进嘴里。
??“是秋蕊亲手做的。”她低声说。
??父皇看了看我,“彦儿,来,你也尝尝。”
??我吃了一块,那是一种入口即化的点心,甜而不腻,本来没有什么特别,是民间一些平常的食物。不过,父皇一直锦衣玉食,反而对这些粗浅食物食之甚少,难免会觉有特别之处,而且父皇非常喜欢吃甜食,特别是这种软软的点心,应该很对父皇的胃口。看来,她是非常用心的,冲着她这份心思,也应该夸她两句,可我发现她偷偷看着我,在我的目光与她相遇时,又飞快地移开。
??果然,只听父皇点头称赞道:“嗯,很不错。”
??秋蕊喜上眉梢,“谢皇上夸奖!”
?一百一十七余莲
??到八月中秋,选秀结束,皇上正式册封敬华为皇后,封后玥为贵妃。封君夕为太子,封君彦为燕王。
??虽然,后玥没有得到后位,但君夕做了太子,多少让她得到了补偿,所以,也默默地接受了。
??因为君彦的坚持,敬华初登后位,为表现皇后的贤德,不便与君彦冲突,所以让红苓顺理成章成为燕王妃。
??而我,却没被封为太子妃。我知道,是后玥从中作梗,当务之急,是我必须要得到太子妃之位,否则,待君夕再娶,我怕是与太子妃之位永远无缘了。
??然而,坏事总是接二连三,在这时,太医院的小庄子忽然威胁我:
??“夫人,奴才最近手头紧,想找您支点银子!”
??“小庄子,你不要太过分,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银子。”我将他拉到僻静处,低声说。
??“最近,奴才走霉运,和宫里的太监赌钱输了不少,想找夫人借点银子来周转周转。”小庄子挑高了眉毛说。
??“小庄子,我们已经说好了,你不能不讲信义。”
??“信义?!夫人,您不要太天真了,您跟宫里的人讲信义?”小庄子更加地不屑,“夫人,您干那事的时候,也没见您对绿佳皇妃讲信义……”
??“行了,行了,”我紧张地打断他,慌忙四下张望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些银子,递给他,“现在只有这么多,迟些时候,你到太子府后院第三棵树下去取。”我盯着他,狠狠地说道:“小庄子,我可丑话说在前头,这是最后一次,别以为本夫人是省油的灯,你可不要把我逼急了,如若不然,你得不了半分好处。本夫人可不是善男信女,这后宫,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别让本夫人使出狠毒手段,才知道本夫人的厉害,别到时候,莫名其妙丢了性命才来后悔。”
??小庄子眼神一慌,急忙鞠躬作揖道:“奴才不敢!”
??小庄子走了,我松了一口气,虽然我说了些狠话,暂时唬住了小庄子,可是这不是长久之计,难保他又有哪一天“手头紧”的时候,不来找我的麻烦。
??我杀的是皇子呀!
??虽然胡太医一死,皇上断了线索,可是,留着小庄子,皇上迟早会查到我的头上,小庄子是我的心腹大患。
??墙边似乎有人影晃动。
??“是谁?”我喊。
??隔了一会儿,没有动静,我暗自怪自己大惊小怪,做贼心虚。稳定心绪,匆匆离开。
??
??一百一十八红苓
??单琴的死,让我更是伤感,皇上的女人,莫非都是如此下场?单琴苦等十八年,为的只是与皇上再续前缘,那一夕情缘,让她付出了一生的等待,最后,将她推向了死亡……
??窗外,树叶经不起秋风的凛冽,纷纷飘落,让这多愁善感的秋日平添一层哀伤……
??我与秋蕊的矛盾,是一件冬衣引起的。
??中秋一过,各宫各府里的宫女和侍婢们开始为主子们赶制冬衣。
??我给君彦做了一件,又用剩下的棉絮给敬华做了一件。敬华已贵为皇后,我在冬衣的胸前用苏州进贡的金丝线,绣了只凤,在烛光的映照下,金光闪闪,栩栩如生。
??那晚掌灯时分,我带着冬衣,与宝儿去了东宫。
??“奴婢咏儿见过燕王妃!”咏儿见了我,行礼道。
??我微笑道:“红苓求见皇后娘娘,烦请咏儿姐姐通传!”
??“皇后娘娘不在宫内,请燕王妃迟些时候再来吧。”咏儿说。
??“那红苓做了一件冬衣,烦请咏儿姐姐交于皇后娘娘!”我从宝儿手中拿过冬衣,递给咏儿。
??咏儿冷冷地看了我手上的冬衣,不屑地说:“王妃请恕罪,咏儿可不敢再收了。你瞧瞧,就今儿一日,咏儿就收了十五件冬衣了。”
??“咏儿!”说话的正是从屋内走出来的秋蕊。
??听到这声音,咏儿慌忙低下头去。
??“秋蕊见过燕王妃。”秋蕊上前来,一施礼。
??“秋姑娘不必多礼!”
??秋蕊浅浅一笑,接过我手上冬衣。
??“咏儿,这怎么说也是燕王妃一番心意,怎能对燕王妃如此无理!”说话的这口气,俨然是这东宫的主人一般。
??“是,咏儿知错了。”
??咏儿倒是对她言听计从。
??“是燕王妃亲自绣的么?”秋蕊将冬衣放在桌上,拿着烛台凑近端详,“燕王妃真是好手艺啊。这绣功卓绝,让秋蕊好生羡慕啊。”她看着我,故意将烛台一斜,蜡油洒在冬衣上。“哎哟,”她叫道,这声音,特别地刺耳。“瞧我这笨手笨脚的,这怎生是好!”
??咏儿这时抬起头,带着嘲弄的眼神看着我。
??“燕王妃恕罪,秋蕊可不是有心的。”
??她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眼底却蕴含着敌意,我淡淡地说:“秋姑娘何需如此?”多说无益,我拿着冬衣拂袖而去。
??
??谁知第二天清晨,秋蕊和敬华一道来到我府中,一进门,秋蕊就跪在我面前:
??“昨日秋蕊冒犯燕王妃,请王妃责罚!”
??我一愣,她说得我一头雾水,又一惊,她又不知在敬华面前说些什么了?
??“红苓,你怎生这样不识大体,不就是一件冬衣吗?蕊儿的话再不中听,也犯不着将蜡油洒在冬衣上吧。”敬华的语气充满了责难。
??“皇后娘娘,是蕊儿不懂事,您就别怪燕王妃了。”她说着,眼泪直掉,全然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
??“红苓,这等小事,你就不能有容人之量么,将来,说不定大家还是一家人,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
??敬华最后一句话,很是不安,这是否已经注定,我要走的,是我娘梅仙的老路……想到这里,我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
??“君彦,我们离开皇宫好不好?”我说。
??“为什么?”他温柔地问。
??“只是最近发生了好些事,让我很心绪不宁。”
??“再留一些日子好吗,最近,父皇很难过,绿佳皇妃走了,让父皇很是沮丧,他虽然封我为燕王,不分土地,不赐府邸,就是希望,我再留在皇宫,留在他身边多一点日子。苓儿,我答应你,再过一些日子,等父皇的心再平静一些,好吗?这个皇宫,除了父皇,没有什么是值得我留恋的,我会带你离开,我们不要土地,不要府邸,一起去游历,一起云游四海,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好吗?”
??我感激地看着他,但愿这一切,不会太遥远。我靠在他胸前,倾听着他沉而稳的心跳。
??“我只是有些怕……”
??“怕我会娶秋蕊?”他笑着截住我的话,抚摸着我的头,“苓儿,我给你的玉佛珠呢?”
??“在这里。”我一直贴身戴着。
??他吻着我的额头,低声说:“它代表着,君彦是你的,只属于你一个人。”
??我闭上眼睛听着,那不祥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我的心,仍然无法平静。
??
??一百一十九秋蕊
??也许是天助我也,那晚,让我无意中,听到了余莲与一个小太监的谈话,让我知道了,余莲是毒杀绿佳皇妃腹中皇子的原凶。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金烈,金烈如获至宝,连连夸我聪明伶俐,将我搂在怀里又亲又吻。我心里说不出的厌恶与愤恨,却不得不装出妩媚娇羞的样子。
??他粗暴地发泄完兽欲,整理好衣履,回过头来对我说,“我的小美人,这是你在后宫站稳脚根的机会,好好抓住它,敬华对你宠爱有加,后玥又对余莲不满,趁太子妃尚未封立,扳倒余莲,堂堂正正坐上太子妃之位。”说着,重重地在我脸上吻了一下。
??其实,我知道,他要我在后宫站住脚,无非是要我在后宫替他营建势力。
??我这一生,最恨有人向我发号施令,我狠狠地握紧了拳头,暗暗发誓:等着吧,金烈,总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的脚下,对我摇尾乞怜,要让你在我身上加注的痛苦,十倍、百倍、千倍地偿还……
??金烈知道什么?君彦才俱王者之气,才是将来的皇帝,鼠目寸光的家伙。
??
??红苓,她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心机更是不如我。
??我收买了红苓的近身待婢宝儿,其实这一点也不难,宝儿私底下常和宫女们闲聊红苓在慕容府的情形。这种暗地里说主人小话的贱婢,只要给她少许好处,便会卖主求荣。
??我给了她一颗丹药,让她放在红苓的食物里,她一脸的犹豫,我告诉她,只是一颗普通的迷药,吃了,只会晕几个时辰,不会有大碍。
??她怯怯地接过,不安地看了看我,我对她讲,事成之后,少不了她的好处,况且,这只是举手之劳,她考虑了一会儿,拿着药丸走了。
??那不是什么迷药,那叫“绝心丸”。是我十岁时,一个道士给我的,那道士一见我,就说我是非一般的女子,说我是祸水,他日,说不定会颠覆江山社稷。
??我自然不信,他正色说道,我千年灾星,会克父克母克天下,而我的血会在我的情绪极悲、极痛、极绝望时变得极阴极毒……
??他给我了那颗“绝心丸”,是让我在伤心绝望之时服下,忘情绝爱,忘记世间种种一切,那我的心或许方可平静……然后,便消失了。
??十二岁那年,母亲去世,让我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孤苦无依,每天饱受世人的欺凌。一日,与一只大狼狗抢食之时,被大狼狗抓破了手臂,血流进了大狼狗的碗里,它狂吠着不许我靠近,而那时,我已经有几天没吃饭了。在我沮丧绝望之时,看见大狼狗吃了几口后,躺在地上,哀嚎了几声后,竟离奇地死了……
??从那时起,我开始相信了那道士的话,我一直保留着那颗药丸,一是觉得好玩,二是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终可以派上用场了,我让宝儿给红苓服下,不就可以让红苓忘情绝爱,从此离开君彦身边?凭我的姿色,君彦焉能逃出我的手心?
??
??然而,我的计划,却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宝儿心急如焚地跑进我屋内。
??“秋姑娘,不好了,您给我的药丸让燕王误食了……”宝儿的额上泌出汗,“我本将药丸碾碎了,放在平日里王妃的茶里,可今天王爷渴了,进门端起茶就往口里送……”
??“那王爷现在怎样了?”我问。
??“现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宝儿脸色煞白。
??“王妃可在府里?”我再问。
??“王妃不在……”
??“好,”我打断她,“你找两个太监,将王爷送到我房中,待会儿若是王妃回来,你尽量拖住她,她若问你王爷去向,你答她不知便可。”
??很好,既然红苓没有服“绝心丸”,让君彦服下也一样。
??我偷偷地笑了。
??
??看着躺在床上的君彦,抚摸着他清俊的脸,听他均匀地呼吸着。
??君彦,君彦,君彦,我叫着他的名字。
??当你再醒来,就是一个新的开始,你与红苓,已经成为过去,我与你,才是将来,你以后的生命,将只有我秋蕊,只爱我秋蕊……
??我走近他,褪去衣衫……
??
??一百二十君彦
??头痛欲裂。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屋外照射进来,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
??我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一个女人躺在我的臂弯里,长长的黑发,裸露着肩膀,睁着眼睛,脸蛋绯红。
??“你醒啦!”她低声说,“我一直不敢动,怕吵醒你。”
??“你……你是何人?”我忍不住问。
??她美丽惊惶的脸上闪烁着一缕羞涩,“王爷……”
??我是王爷么?我努力地想着。
??王爷?是的,我是燕王!
??“王爷不记得秋蕊了么?”她眼眶一红,投进我的怀里。
??秋蕊?秋蕊?我锁紧了眉。
??我努力地回想着昨夜的事,可是记忆却是如此的模糊。
??她垂着眼睑,小心翼翼地替我穿戴,这感觉却是如此的熟悉。
??
??忽然觉得一切与我想像中的不一样了,皇宫,宫里的人,还有那……秋蕊!
??偶尔,有几个宫女,太监经过,对我施礼,在一声声“见过燕王殿下”中,似乎这一切也是真实。
??“君彦!”
??我应声回头,见一绝色女子,一身粉蓝色的锦衣,衣角上绣着一朵白色梅花,面容焦灼,关切地喊道:“君彦,你一夜未归,去哪里了?”说着,急步走近我,拉着我的手。
??“你……”她是谁?我认识她?我缩手。
??“君彦?”她愕然地望着我,“君彦,你怎么啦?”
??“王妃?!”
??她瞪大眼睛,退倒一步,仿佛这个称呼着实吓了她一跳。
??“君彦?”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很是茫然。我想,我的眼光也是一样的不解与陌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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