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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
诚的表妹雨要来住几天,虽然雨那任信与蛮不讲理的脾气让诚无法忍受,但这依然不能阻止表妹的到来。
“你要听表哥的话,不许淘气哦!”叔叔丢下这句话后,就自顾自的开车走了,刚才还装做乖乖女生的雨,立刻回复了本来的面目,拉着诚的手就是一阵狂奔。
她是田径队的,跑步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可从小体弱多病的诚在剧烈运动之后,明显有些体力不支,倚在门栏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还不时的用袖口擦拭额头的汗珠,可雨依然不体谅的说:“你真没用!”随后便径直的朝屋内走去。
忘了介绍,诚所住的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村庄,里面住这各种各样的人,有的是退伍军人,有的是老作家,也有可能混杂着通缉犯,村子里有很多麦田,诚很喜欢往那里跑,金色的麦子浸泡在黄金般夺目的阳光中,时有几只野鸟飞过,也不忘为这美丽的景色高歌一曲。
黄昏时,甚至连湖水也变成了金色,微风拂过,泛起一阵涟漪,诚机场陶醉在这等美景之中,甚至忘了晚饭的时间,今天也是如此。
在饭桌上,诚看着表妹狼吞虎咽的样子就已经觉得很饱了,他独自走到院子里,望着天上那些玻璃珠般的繁星,伸了一个懒腰。诚坐在地上,任由轻风掠过自己的衣衫。
一颗星坠落了,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白色弧线,接着两颗、三颗,无数颗一起坠落,它们在空中交织着划出世界上最唯美的图画后就像瀑布一般倾泻而下,一齐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隔壁院子里的灯光引起了诚的注意。
“隔壁不是空了好多年了吗?”诚说着便往隔住两个院子的土墙走去。
果然,院子里除了杂草什么都没有,可刚才确实看到灯光的呀?
--少妇与黑色阳伞
乡下人一般都有早起的习惯,天才刚亮,诚的母亲就已经开始忙起了家务,之后又要开始开门做生意,今天可是13号啊,客人一定很多。
诚也是如此,才6点,诚就已经从外面将早点买回来了。吃完自己的那份之后,他将表妹的那份放在温锅里。
“请问……”
刚过早饭时间,就有生意上门了,听声音似乎是一位比较年轻的夫人。
诚将木制的移门打开,昏白的亮光映照着屋内。虽然天还没大亮,但诚可以却看的很清楚。那位妇人大约三十岁,穿着一身米色的时髦洋装,可手中的黑色阳伞则和她这身打扮格格不入。
太阳又不大?为什么打伞?诚很疑惑。
来客不光只有那位少妇,诚还看见一个面目清白的小男孩,躲在少妇身后,大概是害怕见生人吧,真是个腼腆的小孩子。
“请问,这家的主人是?”那个少妇低下身,问面前这个十五岁的小鬼。
“哦……在里面!”诚面对一个那么美丽的女人,有些脸红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用手指了指内屋,“妈,有人找!”
不一会儿,诚的母亲便微笑着从厨房走了出来,还将手中的水迹擦在了围裙上,伸出手示意少妇进屋。
诚很习惯的进了厨房,几分钟后,就有浓浓地茶香飘了出来。
“请问……”母亲开口询问客人。
少妇呷了一口茶,将嘴里的茶叶又轻轻地吐回了杯子里。
“哦,是这样的。是关于我儿子的事。”
“您儿子?是这位吗?”诚指着紧跟少妇身后的清白少年问道。
少妇与母亲都呆呆的看着诚,然后又对望了一眼。母亲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您想和您儿子说话是吧?”
“啊,是的,真是麻烦您了!”少妇从刚才惊慌的表情一下转为高兴。
诚从小体弱多病,而且老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村里人知道后,凡是想见自己亲人或有什么厄运都会叫诚来帮忙。这次这位少妇应该也是因这类问题而来。
“我儿子其实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可最近几天老是梦见他,有时候他屋里的玩具还会无缘无故的自己动起来。我想他有可能是已经……”少妇的语气又突然转为焦虑。
母亲在大致了解了情况之后,就问少妇要来她儿子的生辰八字,写在一张白纸上,并放入一只金色的锦袋,挂在诚的脖子上。
一阵阴风完全没有预兆的吹过。
“妈妈……妈妈……”诚无力地趴在地上,喊叫着,但声音却不是他的。
“小宁!妈妈在这儿,别怕!”少妇紧紧地搂住诚,刚才焦虑的语气一下化开了,变得无限温柔,是母亲对孩子的温柔。
诚的手也紧抓住少妇的手,哽咽着说:“妈妈,我好怕。你要救救我,你要救救我。”这次的声音显得十分的沙哑、空洞。
“小宁,别怕,乖孩子,你有什么心愿没了的,妈妈一定帮你。”少妇抚摸着诚的头,哭泣着。
“我的尸体,我的尸体被爸爸藏在床地下的樟木柜里,我没办法还投胎了!是爸爸,爸爸把我杀死的。”
“原来……原来是那个狠心的畜生!妈妈一定会揭发他的,你等着吧,乖孩子。”
诚的语气慢慢地变的柔和了:“妈妈,我要走了,你一定要替我讨回公道埃”说完,诚的脑袋便突的垂下了。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地抬起来。
“啊?完了?”诚揉了揉眼睛,似乎是刚睡醒一样。
“谢谢你们了,真是谢谢你们了。不然,我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真相。”那少妇泪流满面的说完这翻话后,就走了。
后来,警察逮捕了那个少妇的丈夫。原来少妇的儿子并不是他丈夫的亲生子,所以丈夫一直虐待他们,后来失手将儿子打死,并把尸体藏在床下。
--磷粉、花粉、光
已经晌午了,阳光照亮了屋内。表妹一定是又到处乱跑了,一回来就趴倒在母亲刚拖过的地板上小憩。
几粒粉状颗粒伴随着阳光一起散进了屋内,并打在了雨的脸上。表妹用小指轻轻地擦了一下额头,颗状物体黏在了小指上。
“哥哥!”雨看着那些小颗粒,就象婴儿发现了新玩具般,兴奋的大喊。
“这不是花粉吗?”诚有点近视,所以眯起眼睛,好让自己能更清晰的看清楚这些微小的颗粒。
这时,雨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对这些微小颗粒来说这股强烈的气流使它们四散飘落,花粉飘散到空中,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点点金光。不知何时,飞来了一群粉蝶,也许是被花粉所吸引吧,它们在屋门口翩翩起舞。
金色的光,如星辰般闪烁的花粉还有一群群粉蝶散落的磷粉。互相交织,融合,形成了自然界唯美的舞段。
--子夜的红花
表妹折腾了一下午,现在终于有些疲惫了。
夜间的凉风,吹的人直打哆嗦,诚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睡。此时,他正回味着刚才蝴蝶漫舞的情景。
诚在尝试无数次入睡失败后,毅然的决定去院子散心。
诚一个人在院子里,看着无尽的夜空。今天,就连满天繁星也都在这混沌之海中沉没了。
灯光,隔壁院子里又有灯光了。这次绝对没看错,诚敢保证。
诚还很小的时候,就听说隔壁屋子的一个男人因为自己的老婆有外遇,所以自杀了。不过还有人说,他的老婆也死了,被他杀死的,还将他老婆的尸体埋在院子里,从此以后这个院子就时常阴风阵阵的,也没人敢搬进去住,所以就一直空着了。
门是虚掩着的,可诚记得平时门是上了锁的呀?不过这就证明了确实有人晚上住在这里,只是大家都不知道罢了。
“哥!”正当诚鼓起勇气准备推门时,却听到了表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怎么来了?”
表妹哆嗦了一下,走到门口,往院子内探了探头,又神神秘秘地说:“我是跟踪你来这里的。”
诚张口想说什么,可却被表妹抢先了一步:“你到这里来干嘛啊!”
“没什么,随便看看。”本来应该诚说的话,却被表妹抢走了。
子夜的风特别大,连门都被吹开了,发出嘎吱嘎吱地声响。如果真的有人住,怎么可能没人听到开门声呢?
朝院子望去,一抹殷红首先映入眼帘。
是花,是种红色的花,以前从没见过的红花,它们虽然还没盛开。但那红色的花苞似乎无法包裹住花的妖媚之气。
“这里的确有人住埃上次看的时候院子里还是空空的。”诚想起了上次趴在土墙上所看到的院子。
“哥哥,这些花很美啊,是百合吗?”表妹蹲下身,用手捏着花托,把鼻子凑近,轻轻的一闻。
“有红色的百合吗?我不清楚埃以前没见到过这种花!”
是啊,这种红花比百合要妖艳,比玫瑰更华丽,花苞是一个圆锥型,就算只是花苞也让两人感到无比的妖媚,如果真的盛开,很难想象是一副什么情景。
就在二人还陶醉在幻想之中时,内屋的门锁似乎开始震动了。
--我叫蝴蝶夫人
内屋的门被打开了,一位非常美丽的妇人走了出来。从她婀娜的体形和尊贵的仪容上,无法看出她的年龄。
“这些话叫千娇媚,也被称做诅咒之花。”那个妇人走过来,也和雨一样蹲下身子,轻轻地闻了一下。
“您好,请问您是?”面对这个从来没见过的人,诚起了防备之心,赶紧拉起蹲着的表妹,询问到。
那妇人嘴角微扬,露出了诚所见过的最美的微笑之后便开口了:“我叫蝴蝶夫人。”
在不经意间,以有许多粉蝶飞入花丛之中。
蝴蝶夫人着一身粉色的衬衣,仿佛随时会加入到粉蝶的行列一样。
“为什么叫它们诅咒之花?”诚对刚才夫人的措辞感到有些疑惑。
“这些外表妖媚的花朵,每年只开一次,它的花粉是这些粉蝶繁衍后代所必须的东西,而人如果吃了花粉,听说会长生不老。”蝴蝶夫人站起身,一点都不像是在说笑话。
“长生不老?可能吧,少扯了!”表妹毕竟年纪小,一点都不怕生。
“呵呵,小姑娘,如果那么容易就能使花盛开,那世界上怎么还会死人呢?”蝴蝶夫人掩着嘴笑了,笑声很清脆,很好听。
“那……要怎么样才能使它们盛开呢?”
“它们盛开,必须要女人的身体最肥料,在用鲜血灌溉,才会盛开。而这个女人必须是心甘情愿或者怀她有什么深仇大恨,那这些花将会满足她的要求,把她变的长生不老。”蝴蝶夫人很冷淡的说着,似乎她也很讨厌这些花似的。
“你竟然种这些恶毒的花朵。”花盛开竟然需要人肉和人血,这使诚无法忍受。
“这些花本来就盛开在这里,并不是我种的。”蝴蝶夫人耸耸肩,为自己辩解到。
“不管怎么样,这些害人的花不能留在世上了。”诚拿起靠在墙边的花锄,准备将诅咒之花连根拔起。这一举动似乎惹闹了众粉蝶。
“你不能那么做,这些花是粉蝶生存的依靠,这些渺小的生物,它们本来生存在城市里,但城里的树林已经被人类砍伐殆尽,连千娇媚也消失了。所以这些粉蝶才飞会到这里的。”
虽然蝴蝶夫人那么说,但诚依然没有罢手。许多千娇媚被铲断了,红色的如血的花汁从断掉的花茎中渗了出来,同时也喷洒出了许多花粉。
诚吸食了太多的娇媚花粉,似乎起了倦意,倒在了地上…… --长生不老人真的能长生不老吗?
天亮了,诚一睁开眼,发觉自己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他用手挠了挠头。原来昨天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埃咦?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花粉和红色的斑点粘在身上?原来不是梦,一切都是真实的,确实有千娇媚存在,这些红色的花汁可以作证。
表妹呢?是不是也被蝴蝶夫人送回来了?空空的客房回答了诚,表妹依然留在蝴蝶夫人那里。
诚狂奔着进到隔壁的院子里,蝴蝶夫人却早以在门口恭候了。
“雨,她说她要和我住在一起,因为她想长生不老。”蝴蝶夫人没等诚开口,便回答了。
“不可能!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诚很焦急。
蝴蝶夫人缓缓地抬起左臂,用手指着花丛,在诚回头的时候,惊奇的发现所有的千娇媚竟然已经盛开了,只是一夜之间。
“你……”诚回过头想斥责蝴蝶夫人,但夫人却已经不见了。只有一只硕大的蝴蝶从屋内飞了出来,用磷粉在空中划出了一条金色的轨迹之后便加入了其他粉蝶之中。
像昨天晚上一样,诚又倒在了地上……
“妈!表妹呢?”诚一起床,就直奔厨房,询问这表妹的下落。
而母亲却很疑惑的看着诚。
“你表妹还没来啊?不过马上就要到了。”
“雨……马上就要到了?”诚也很惊讶。
母亲听到雨这个字后,更加的疑惑了。
“雨?你今天是不是发烧了?你表妹是梦啊?”
梦?表妹不是雨是梦吗?那妖艳的红花,美丽的夫人和粉蝶都是梦吗?
也许,诚一直都在做梦吧,是一个噩梦,一个没有结局的噩梦。因为,表妹带着一抹诡异的微笑跨进了门栏,手中捧着一束殷红的千娇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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