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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把你的微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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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1 00:19: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微笑服务,微笑服务,你知道什么叫微笑服务吗?在将要进入22世纪竞争激烈的今天,世界上的各行各业都要讲究服务。看看你这张苦瓜脸,像人家都欠你钱一样,谁见了你都被吓走了!样子长得不好,就不要学人家耍酷!你以为你是什么?摇滚巨星,性格演员,还是财大气粗的亿万富翁?你不过是一个保险公司前台小职员,是一个捧着碗饭工作的上班族,那就好好学会什么叫微笑服务,尽本分服务给工资的客户。如果下次再有人投诉你服务态度差,那你就玩完了。

听见没有?你还愣着干什么?立即去洗手间,对着镜子练习一下什么叫微笑,说话的语气也要改改,要懂得谦虚诚恳,还有,还有,那头发……

等等,算了,算了,你回来!真是越看越不顺眼!今天起,你不要呆在前台了,去理赔室当调查员,免得又给我找麻烦!”

上面这段话,除了最后一句,我一年来重复听着,平均三天听一次,做梦的时再重复一次。要说我是一个性格刚硬的人,哪还能忍辱负重到现在;要说我是一个容忍极强的人,又总由于态度问题而被投诉。听起来,我实在是一个性格矛盾的人物,但归结起来,一切问题都源自我童年自闭症的祸根。

二十五年前,我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据母亲的回忆,婴儿期的我,总表现出对发光的物体极强的兴趣,懵懂中总会发出“光,光,光”的含糊声音,而对父母的叫唤却不大理采,一直很安静地睡觉。五岁那年,父母发现我有很强的记忆力,所以他们开始让我背诵一些不懂内容的诗歌,而我每次都可以在大人面前得到满意的称赞。现在想起来,大概由于这种“天赋”,反而让父母忽略了我的语言障碍,让我的心理问题更为加剧。在父母眼里,我除了较为内向、安静、情绪波动不大,与其他五岁的孩童并无两异,如果一定要说有,那不过是每天一定要爬上窗台观看附近房顶晒太阳的猫。

进了幼儿园,老师开始发现我的异常,因为我不仅一言不发,每天只呆坐在座位一动不动,还从来不去洗手间,不参与孩子们的游戏,对老师给予的食物没有任何反应,老师为此向父母提及我的智力问题,还怀疑我受到父母虐待,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些就是儿童自闭症的表现。七岁那年一家搬往新居,我经常独自呆在空荡荡的家里,没有伙伴、没有老师、没有动物,使我完全沉溺在个人的世界,语言表达能力受到进一步阻碍,情绪反应也日趋麻痹。

入读小学后,我明显表现对群体生活的无法适应,不仅缺乏与人交流最基本的语言表达能力,还时常面无表情,对周围的事物反应迟钝,甚至我不能与其他人有身体接触,这一点是后来才发现的。我逐渐意识到自己与其他孩子的不同,但父母并没有因此而重视我的心理问题,而我也苦于语言的表达而无法告知他人我所承受的痛苦与压力。

我不想过多叙述我的读书生活,你们不难想象一个孤立、无助、伴有语言表达缺陷的儿童,他是如何学生群体中生活的,每天放学路上被笑骂为“怪胎”、“弱智”、“傻子”,众人冲着你投石头的滋味对谁都并不好受。这段小学持续至初中的学习生活,太多充斥了这个年龄不应该有的绝望、暴力、憎恨、伤痛,这些都是我不断尝试遗忘却又刻骨铭心的回忆。即便如此,我相对其他自闭症儿童仍然是幸运的,我虽然有语言表达缺陷,但智力发展却很正常,或者说相对同龄的儿童还更高。在缺乏帮助与治疗的情况,靠着自己坚定的意志与信念,在黑暗而漫长在成长道路中摸索,付了比别人更多的努力,而仅仅为了成为一个能适应生活的普通人。

今天我在生活与工作能力完全正常,但不可否认,童年自闭症的阴影仍然影响着我。我的人际交往存在着很多问题,我很难体会他人的感受,时常表情僵硬,在不经意间容易冒犯他人,或者自我的行为让人觉得怪诞与可笑。但我很少向他人提起童年自闭症的经历,我不想人们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我,更不需要所谓的同情与怜悯,因为我已经是一个自信、坚强、独立的人。相信你会问,既然如此,今天为什么将还要谈论这个话题?我会回答,因为我需要的是理解,而不是同情。

“李学军,男,53岁,本月10号晚与家人看电视期间突然感觉到呼吸困难,心跳急剧加速,送院后证实不治。

王蕾,女,16岁,本月12号在学校上体育课时,感觉到心跳加速,头昏耳鸣,随即由同学扶到学校医务室休息,救护车赶到时,证实已死亡。

邱丽萍,女,32岁,本月16号晚饭后与丈夫、儿子到家附近的公园散步,期间感觉到胸闷恶心,心跳加速,全身发烫,送到A大学附属医院后急诊,当晚十一点去世。

徐少清,男,75岁,本月……

喂,喂,喂,你在不在听啊?”

忽然有份文件“啪”一声拍到我胸前,才使我回过神来,我经常有走神的倾向,不得不略表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在听,在听。”

“机灵一点,好好听这些报案记录,我们等一下要医院调查的案子,最近死亡的人还真多!”说这话是理赔室的前辈C先生,他个子高大,体型偏胖,性格粗犷,是理赔室资深调查员,虽然同为公司的同事,但我对他不甚了解,传闻他与上司关系太僵,所以多年来未能晋升。

“请问,我们,我们要到医院调查些什么呢?”我对自己提出问题显得有点愧疚。

“哎,又来一个菜鸟。”C先生一边吐着烟,一边指着调查报告说道,“首先到被保险人就诊的医院抽取病历报告等有关资料,查证其死亡原因,如果有必要,再到各家医院查找出险人是否有过住院与手术的记录。假如发现他投保前患有重大疾病或者先天性疾病,而在投保时未做如实告知,公司就可以指出他们带病投保,重新评估赔付金额,也可能拒绝赔付。不过这不是我的事,我们只要调查,提供有用的材料就行了,其他事不用管。”

“哦,原来这样。”我点点头,接着又问道,“那么每个案子都要调查吗?”

“一般来说,按公司的规定,一万以上的赔案就需要着手调查,每个调查组以金额来分,我们这一组负责赔付金额十万以上的重大案件。”

“啊!这些是有关疾病的赔案,那么像意外、他杀等赔案怎么调查?要去验尸吗?”

“你的问题还真多,我们又不是法医,验什么尸,像意外、自杀、他杀的类型,会有警方会提供一些资料,所以有必要掌握一些相关知识。”

“那么如果……”

“别问了,自己学着点吧!” 相信C先生一定对我提出的问题很厌烦,他迅速将赔案资料夹到文件夹,起身离开办公室,我只好匆忙跟上去,一同坐车前往A大学附属医院。

A大学附属医院,是本市最大的市立医院,也是接收三名被保险人急诊的医院。我随同C先生来到院长办公室,这位秃头光滑得像驼鸟蛋的院长似乎比我想象中医疗人员的态度和善得多,不过C先生小声告诉我,那是由于医院被我们公司指定为定点医院的关系。

说完几句客套话后,C先生与院长继续聊天,让助手带我到档案室,那个负责档案管理的女医师一脸不爽地问道:“要找哪个病患的资料?”

“就这四个人。”我将名单递给她,她瞧都没瞧我一眼,只是“啪嗒啪嗒”对着电脑快速录入姓名。也许在常人看来,她的态度确实不好,但我却有一种欣慰感,其一我不擅长与人交流,这样反而省去许多寒暄与麻烦,其二我很羡慕起医务工作者无需微笑服务的特权。

“这四个人的档案前几天被人拿走了。”

“啊!是……”我还吞吞吐吐没问完,女医师抢着回答:“对面A楼十三层科研室的Z博士拿走的。”

“那么……”我想开口问她能不能帮忙要回那几份档案,但她已用轻蔑的眼光将我从鞋子到头发打量了一番,嘴角掠过一丝不怀好意微笑,说道:“我给Z博士打个电话,你到科研室找他拿好了。”

“是,谢,谢谢你。”我口中虽然这么说,但心中也不断埋怨,我对女医师故意刁难的气愤,并不是源自要我去跑腿的劳累,而是我将如何与Z博士交流的困惑。

A大学附属医院确实是一个大型的综合医院,每天络绎不绝的人流进进出出,如果没有那些指示牌,估计不懂开口问路的我将迷失在这座白色巨塔里。我从电梯下到一楼,正准备穿过急诊室走向B楼,一个突如其来的吼叫止住我的脚步,确切来说应该是歇斯底里的笑声,我随意地四周环顾,忽见几名护士气势汹汹地从门口推进来一个急诊的病人,叫道:“让开,让开!有急救病人,快叫医生!”

见此光景,我立即退到墙角,但好奇心却让伸长了脖子想看一下原委,忽然一双火热僵硬的大手扼住我的脖子,等我在惶恐中反应过来,才发现躺在病床的急诊女病人不知几时朝我飞扑来,护士们还在对她这个举动吓得呆若木鸡时,她已厉声狂笑紧紧掐住我的喉咙,笑得合不拢的大嘴涌出腥红的血液,混浊的双眼鼓得像要从眼窝掉下来,这不是正常人,也不是疯子,是从午夜放映的B级恐怖片里走出来的僵尸。

“放,放,放手!快放手!”我本能地用力挣扎起来,虽然眼见这个女病人有着僵尸姿态,但毕竟仍为弱女子的血肉之躯,所以我轻易扯开她的手,将她重重地甩到地上,她没有继续扑过来,代之是翻着白眼倒地剧烈抽搐,明明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扭曲着,而口中却发出不协调地“哇哈——哇哈——哇哈”笑声,这种奇异而恐怖的表情我只记得看过一次,就在电影《驱魔人》那个被魔鬼附体的小女孩身上。
 楼主| 发表于 2008-8-1 00:19:34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是什么人?没事快点走开,别在这里碍事。”即使这个凶悍的护士不赶我走,我也早逃命似的奔向A楼,飞快挤进电梯,完全不理会他人的眼光与暗骂,喘着粗气,猛按下十三层的按钮。

与B楼的繁忙氛围相比,A楼显得沉闷死寂,这里原是A大学附属医院使用了近五十年的大楼,设备完善的B楼落成后,医院的医护人员已经搬离,A楼目前只供科研使用,不再对外开放。

我走在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的回廊,每走一步,空洞的四壁就传来“嗒——”一声回音,老化的白炽灯不时“兹兹兹”地闪烁着,光滑的地板映出自己形影不离的黑影。在这种氛围之下,即使那墙壁发黄的器官解剖图都能激起我一阵寒颤,而我只能保持冷静径直地朝前方走去。我承认自己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无论是谁在经过刚才那个疯狂的女病人一番折腾后,再独自漫步在这阴森恐怖的旧医院,神经都将变得过分敏锐,脑中许多离奇恐怖的想法总会在阴暗的角度爬出来,制造若隐若现的幻觉来欺骗你的视网膜,迷惑你的开始怀疑自我的心智。

“请问,Z博士在吗?”我立在科研室门口问道,透过门上的玻璃小心地往里面瞧,不料身子轻轻一碰,门就被推开一条缝。我立在门口踌躇,忽然回廊有股寒气从裤管钻了上来,我腿脚向前一踏,无知觉间已发现自己进了科研室。大概是由于百叶窗紧闭的关系,即使是大白天室内极为昏暗,但我仍能看见中央放着一个实验台,台上是大大小小的试管、烧瓶、烧杯及蒸馏器,还有一台自动运转发出“嘀咕嘀咕”的仪式,两边墙壁的壁柜里是贴着标签的药剂瓶与泡在福尔马林的人体器官标本,我正对那面的墙是用各种颜色笔写满乱七八糟公式的手写板,板子旁边还有一张电脑桌,桌上的放置着屏幕闪烁着的电脑,键盘边还有几份被翻开的病历。

“好像是我要找那几人。”我走到桌旁拿起病历随意翻了翻,对着上面的姓名自言自语,忽然一转身有阵锋利的气息向脖子袭来,紧接着一股蛮力将我压到椅子上,眼见出现一大簇又长又白的“杂草”,慢慢地“杂草”下面露出一双充满血丝凶恶的大眼睛,我吓得不知所措地从椅子上摔下来,才发现自己被一个头发纷乱的身穿白大衣的老头拿着手术刀架在脖子上。

“是哪里派你来的?想窃取我的科研成果吗?”沙哑的声音显得咄咄逼人。

“不,不,我是……”我想拿出大衣里的工作证,忽然锋利的刀子更紧密地贴到我脖子上的动脉,说道:
“别想乱动,老实招来。”

“你是Z博士吗?我是保险公司的理赔调查员,是刚才档案室叫我来你这里拿病历的,我的工作证在衣服里,我没有恶意,没有恶意。”我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上面这段话朗诵一般快速地说完。

“哼!保险公司调查员?”Z博士一边将刀架我脖子上,一边毫不客气伸手在我大衣兜里乱摸一通,拿出工作证将我与上面的照片对照,放下了架在我脖子上的手术刀。

“档案室说她给你打过电话的。”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Z博士眼睛眯成一条缝,将刀子放到桌子说道:“看来我们都被档案室的家伙戏弄了,要档案她们自己会来拿,故意制造事端。”

“档案我拿去复制后,再还给你吧!”

“混账东西,现在就笑个够,过几天就想笑都笑不出来了!”Z博士当我不存在地一直自言自语,可当我踏出科研室大门时,他又冲上来拦住我,用一种像要穿透我头盖骨的眼光盯着我问道,“年轻人,你能想象没有欢乐、没有笑声的世界吗?”

“什么?”从刚才我就一直觉得眼见这个头像杂草的老头不是正常人,而现在的话更是令人摸不着头脑,我征征地望着他,半晌才回答道,“我不懂笑。”

“是吗?那你要走运了。”我相信Z博士确实这么说过,但他又迅速回到科研室,在里面说道,“病历退还给档案室,不用还给我了。”

“你怎么搞的?叫你去找几份档案都这么久,究竟死到哪里去了?气死我了,蠢得像猪一样!你知道你浪费了我多少时间?居然去了将近一个小时,你这臭小子是不是跑外面溜达了?”就算C先生再对我谩骂半个小时,我也觉得不足为奇,因为我早预见到这种结果,而且我也不想解释,如果告诉他刚才我那段离奇的经历,他不是将我看成神经病,就认为我在胡说八道搪塞理由。

“我们还要继续到其他医院吗?”

“把病历给我,你到外面叫个出租车。”我按C先生的指示走到医院大门叫车,而就在那一刻我却被前所未见的景象惊呆了,像尊石膏像一动不动地睁大恐慌的眼睛立在路面。

“喂,喂,你看了病历没有?这几个都写着死因不明,你……”C先生边对着病历唠唠叨叨,边从我身后走过来,而当他见到眼见的景象时,却只能像个得了失语症的患者,从喉咙发出“噢——噢——噢”的叫声。

就在医院约十米宽的大门口挤满了蜂拥而至的救护车,“哔布,哔布,哔布”的响声通过弥漫着焦虑与不安的空气将恐慌传递到在场每个人的神经,疲惫的医护人员不断从车内匆忙地抬出一个又一个需要急救的病人,青年、老人、小孩、身怀六甲的孕妇,包括早上还与我们聊过天的同事,现在都成为那些全身抽搐、口吐血沫、生命危在旦夕病。而此时此刻,比这灾难性场面更令人震颤的是,从每个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病人口中发出那些“嘻嘻哈哈”充满无比欢乐与愉悦的笑声。当这笑声与流血、痛苦、死亡相互交融时,人们的眼见呈现出了一部由魔鬼亲自导演的最为精彩又最为可怕的舞台剧。

“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喃喃自语,但没有人给我回答,C先生从刚才就顾着接手机,忽然他发红的眼眶涌出热泪,跪倒在地痛苦地叫道:“不,不,不,别告诉我那是真的,别说,别说,我的女儿,噢,我的女儿!”

三天后,整个城市已笼罩在死亡与瘟疫的阴影中,公司放假、工厂停工、学校停课,除了那些奋战在前线的医护人员与大无畏的记者,其他人都胆战心惊地躲在自己的家里,时刻盯着电视上不断播放最新疫情。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推移,死亡的人数仍在不断增加,甚至权威的医疗机构也没能找出这究竟是什么疾病,更不用提什么预防与治疗办法,而更糟糕的是疫情不仅没得到控制,还不断漫延。

“这是一种通过‘笑’传播的致命病毒,在十年前,我就证实了这种病毒的存在,但当时医术界没人相信,大家只是一笑了之,没有引起重视,以致这种病毒在短短十年内大面积的传染。

简单来说,当你与感染人群通过‘笑’接触时,这种病毒就会寄生在你体内,但此刻你并没有发现身体任何异常,而直到你再次‘笑’的时就会引起病变,最初的症状是心跳加快、全身发热,紧接着头昏耳鸣、恶心呕吐,下来就是全身抽搐、吐血不止,最终导致心脏衰竭死亡。从病发到死亡只需要两个小时,期间一直会伴随大笑。”这是一周后,我在电视上看到Z博士的采访。

“可以说说这病毒从哪里来的吗?”主持人问。

“虽然我不能准确地说出病毒的来源,但我相信这很可能来自外星球,因为人类的文明从未记载过这种病毒。”

“怎样才能检测自己被感染了呢?”

“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检测办法,这意味着我或者你,都有可能已被感染。”

“这,这,那有什么办法能有效治疗吗?”

“确切地说,没有。但可以抑制病发。”

“怎么抑制?”

“不要‘笑’,就是永远不要出现‘笑’这个表情与声音,不管你是否已被感染,只要你不笑就不会病发,同时人与人之间杜绝微笑也能预防传染。”

Z博士发表的言论简直像天方夜谭,虽然人们相信周围有一种致命的病毒在传染,但通过“笑”传播与引发的疾病这种奇怪的观念可能只存在精神病患者的大脑。而当电视机前的观众在耻笑Z博士的狂妄与无知时,残酷与可怕的事实验证了他的理论,就在节目播出的当晚,有八成观众在“笑”后引发急剧的病变,不同程度出现心跳加速、昏厥、出血等症状,送医院后抢救后,都在第二天不治身亡。

短短五年间,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动摇了人类文明的根基,“S”病毒(来源于英文“SMILE”)的影响之大超越任何人的想象,“S”改变了世界更改变了全人类。今天,你不会再看到“搞笑”、“嬉笑”、“玩笑”、“乐呵呵”、“幽默”这样一类敏感词语,因为它们已经从字典删除了;“喜剧”等各类令人发笑的娱乐节目也成了上个世纪的产物;游乐场、电影院、游戏厅等娱乐场虽然仍对公众开放,但已少却了昔日的“笑”声,留下的只有压抑与沉闷。改变最大应属人们的社交活动,对比上个世纪代表快乐、亲切、礼貌、友好的“笑”,今天的“笑”却意味着死亡、疾病、邪恶、憎恨,父母与子女、恋人与恋人、朋友与朋友不再“微笑”,类似“惹人发笑”、“咯吱他人笑”、“当人家开玩笑”这一类行为都已被严格禁止,甚至列为犯罪。不管你走在街上,还是回到家里,永远不会听到或者看到“笑”的存在,就连经典的“  ”标志 现在也进了博物馆。

“时间过得真快。”我与C先生下班后坐在酒吧聊天,也许五年前他做梦也无法相信,今天我居然会成为他的上司。

“世界变得更快啊!”C先生一边喝着酒,一边感慨万分地说,“那场瘟疫改变了整个世界,也改变了你我。”

“我没有变,只是适应了,你也没有变,只是适应得慢了。”这是我的心里话。

“我都考虑去参加‘疫后人士心理辅导互助会’,这种世道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能过上幸福的生活。”C先生的独生女在瘟疫中去世,一年后也与妻子离了婚,现在过着单身的生活,总是借酒消愁,而他的遭遇也是大部分家庭在所面临的问题。

“至今我仍然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小夏,不知道她在天堂可以高兴地……”C先生想说“微笑”这个词,但他清楚在公众场合已经禁止“笑”相关的字眼出现,胸口的无奈与悲伤只能化成眼角的泪花,在酒精的麻醉下黯然啜泣。

“会过去,一切都会过去的。”我拍了拍C先生颤抖在肩膀,想尽可能地安慰他,可惜我却发现他浑身抖得厉害,开始我想他可能是情绪太过激动所致,可没想他忽然“砰”地一声掉到地板上开始剧烈的抽搐与吐血,我惊慌失措地叫嚷:“天啊!天啊!这怎么回事?”

这时,酒吧的电视屏幕上,出现了对Z博士的采访,他一脸认真严肃地说道:“我很不幸地告诉大家一个消息,经过五年来的不断研究,我发现上个世纪掀起大瘟疫的‘S’病毒已发生进化,不仅能通过‘笑’传
播,还可以通过‘哭’传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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