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
发表于 2008-7-31 20:38:23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件一件死亡事故毫无征兆地发生时,王立恒充满着不安与恐惧,也许仅仅是为了自身安全的考虑,他来到了看守所,他应该就是第一个找到张新奎的人,于是很清楚地知道了红福酒楼那场大火的前因后果。李祥福确定王立恒听到真相后,和自己一样愤怒异常,第一个反应就是,杀掉杨峰那个畜生。他们之间不同的是,他只是停留在愤怒思索阶段,而王立恒却把它付诸了行动。
“苏苏”这两个字像是重磅炸弹,一下子洞穿了王立恒的防线,他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苏苏,苏苏……”呼地抬起头,“你是谁?”
王晓敏握着父亲的手臂,和李祥福交换着不安的眼神,而后厌恶地看了看隋月。
似乎为了掩饰什么,王立恒向酒杯伸出手,相同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他的手似乎被一种看不见的东西阻挡着,这一次,不止他自己,几乎在座的每个人,都清楚地看到他的手触到了什么东西,一次又一次被挡了回来。李祥福猛然觉得万福厅变得愈加阴森和陌生,他几乎是恐惧地向四周回望着,不安地看着眼前不可理喻的一切。
王立恒差不多耗尽精力,终于顽强地端起了酒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于是几乎每个人都听见了两声深深地叹息,一声苍老而爽利,一声温柔而痛惜。
“我杀人的证据呢?”像是不甘心,他面对隋月整理着自己的情绪,“你可以去机场查看名单。”
隋月似乎成竹在胸,“你的名字或者身份证可以改变,但你的脸却很难改变,有人认出了你,”她飞快地打开手机拨了个号,“上来吧!”
当马妮出现在万福厅的门口时,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就算是李祥福也晕乎乎地不明所以。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马妮摘下头上薄薄的软帽,露出青青的头皮,后脑勺上缝针的部位触目惊心,李祥福一阵心疼,赶忙迎过去,“马妮……”
马妮紧靠着他的肩膀,面对着王立恒站住了,“让您失望了,我还活着。”
王立恒惊诧地看着她,嘴唇哆嗦着,“你你……”转向李祥福,不相信似地凝视着他,脸上的失意不忍目睹。李祥福摇摇头,神态恍惚不明所以。
马妮虚弱仍然脆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王立恒,我们见过面,”语气略带紧张,“第一次在南京禄口机场的侯机大厅里,然后我们登上了同一班机,是吗?”
王立恒瘫坐在椅子上,垂下了头,这种结果在梦中已经出现过多次了,是啊,没有什么人可以欺瞒所有的人,总有蛛丝马迹留下,他豁然觉出了轻松,“苏苏,苏苏……”忽然间,他的头眩晕了一下,岁月不饶人,自己也许早就应该休息了。
他抬起头,面部露出了满足的微笑,“杨峰该死!是我杀了他。”
隋月长出了一口气,用同情甚至怜悯的眼光望着他,“其实你不用动手的,“她顿了顿,“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杨峰就会名正言顺地死去,就像其他几个人,很自然地,查不到丝毫端倪的死去,”她叹息着,“也许有我们所不知的力量存在,该死的就会死去,你根本不用动手。”
王立恒用尽力气摇摇头,咆哮着喊道,“不,不,我不要那种等待,我要亲手结果了这个狗杂种,我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隋月追问着,“他……现在在哪里?”
王立恒咬着牙,神秘而得意地笑着,眼睛里流露着疯狂,“再也没有人能找到这个畜生,我也不能,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忽然停滞了一下,然后不相信似地摇了摇头,软绵绵地趴到了桌子上,似乎有睡意阵阵袭来,他咧开大嘴笑了,“隋月,你输了。”
隋月一声娇笑,“你输了,我赢了。”
他努力地抬起头,摇了摇,“不不,我们都输了,”他的脸上露出了五体投地的神色,“赢的是……” 他的嘴唇翕动着, “苏……来……”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是发出几个含糊的字音,“苏苏……,阿福……,晓敏……”隐隐约约中,似乎听到晓敏带着哭腔的声音,“爸爸、爸爸……”
酒里面一定被苏来做了手脚,但是究竟采用了什么方法,这一刻他已经无从想起了,只是嘿嘿地笑着,笑自己的愚蠢,到了今天他才明白,苏来的聪明和执著,自己是根本无法望其项背的,用重复了的笨拙却有效的手段打败了他,而奏效的最根本原因,却是苏来的“舍得”,毫不吝惜牺牲生命来麻痹他的绝对方式。
“苏苏,苏苏,你肯原谅我吗?”自己的灵魂在独白,然后他想起了那杯酒,似乎有外力在阻挡自己喝下去,还有那奇怪的失灵了的刹车,在最后一瞬间救了他的命,甚至儿子王森死去那天,被拖延的饭局,还有还有……“啊,苏苏,是你在救我吗?难道你还爱着我?”
王立恒嘴角挂着微笑,沉沉地睡去了,万福厅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苏苏……,等着我……”
比起王晓敏的悲痛欲绝、马妮的劫后余生、隋月的喜悦轻松,李祥福的表情却是一脸麻木,他几乎是茫然地看着身边的人来了又去了,看着王立恒被抬上了救护车,看着楼下的警车和站立的警察,他愣愣地站在红福酒楼的大门口,任凭凉凉的光线斜斜地射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仿佛痴了一般。
马妮走过来,乖巧地站在身边,拉住他的手,“阿福哥。”
李祥福的眼光带着某种凉意,“你瞒得我好苦,你见到王……”他的舌头打了个转,却无法呼出那个名字,“你从来没有说过。”他脸上有一种受伤害的表情,还有另外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他难过地叹口气,不再理睬马妮,转身离去。
初秋的阳光下,李祥福原本健壮的背影显得孤单凄凉,马妮追了过去,“阿福哥,你听我说……”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马妮脚下踉跄了一部,忍不住“哎哟”呼叫了一声,李祥福终于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
“阿福哥,我从来没有在南京见过王立恒,”马妮看着他的脸,“也没有在飞机上看到过他。”
李祥福愣在当地。
马妮表情轻松了,“开始我并不认识他,最有可能的是,我见过他但自己并不知道,是他在机场和飞机上认出了我。”
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李祥福明白了马妮被追杀的原因。王立恒到了南京,约见了杨峰,然后通过一种不为大家所了解的手段,杀掉了他。在南京禄口机场,王立恒发现了马妮,为了安全起见,他开始买凶杀人。当他发现事情似乎并没有自己所想得那么危险时,停止了行动。在红福酒楼又一次见到马妮,特别是发现对方回望自己的眼神时,重新开始了追杀计划。至死他也没有明白,马妮根本就没有认出他。
李祥福带着疑问地眼神,“那你……怎么……?”
马妮崇拜地看着远处的隋月,“月姐计划的。”
李祥福心情复杂地看着远处的隋月,正在和警察攀谈着,随后上了警车绝尘而去,隋月是谁?我是谁?
就这么昏昏沉沉过了几天,某一天的下午,李祥福看到陈凯走进了经理室,不大一会儿便走了出来,摘掉帽子,脱掉围裙,向大家道了别,看到李祥福他走了过来,“阿福,我辞职了。”
李祥福吃了一惊,“为什么?好好的怎么走了?”
陈凯唉了一声,“王森死了,王立恒死了,我是他们请过来的,现在待下去也没意思了。”
李祥福挽留着,“你这一走,豆豉花蟹可没人做了。”
陈凯摇摇头,“算了,朋友开了个酒楼,过去帮忙。梅豉花蟹是王森教我的,应该还有人会做吧?”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到了晚上,客人散去,李祥福看到王晓敏站在大门口,看着他似乎有话说,便走了过去。王晓敏低着头,看着脚下,“阿福哥,我这儿有一样东西给你。”她从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过来。
李祥福捏了捏,立刻明白了,他抽出那张薄薄的纸张,看了看,果然,是梅豉花蟹的菜谱,他愣愣地站在那里。
“父亲留给你的,里面还有一封信。”王晓敏轻轻说着,眼睛望着街心的红绿灯一眨不眨,“我明天就回北京上学……”
“什么?那,红福酒楼……”李祥福着急地问。
“阿福哥,以后红福酒楼就靠你打理了,我必须回去,“她的脸色微微有了些温柔,“大维在北京等着我。”
李祥福瞪大了眼睛,“我不是这块儿料儿……”
王晓敏递过来一串钥匙,“你有这个天份,我们都这么看,这也是父亲的意思。”说完消失在夜幕之中,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李祥福不知所措地站着,傻傻地站立着,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夜空的星星。
第二天,当隋月站在面前时,他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分别的场面,“隋月,你是不是要走?”
隋月惊讶地看了看他,点点头,“是的,我的使命已经完成,必须离开了。”
李祥福打量着她,“隋月,你是警察吗?”
隋月摇摇头,“不,我想当但没有机会。”
隋月离开梅林镇后,到一家武术学校学习,毕业后应聘来到了一家事务所,这家事务所主要承接一些调查业务,这里面主要一部分就是富贵人家的太太包二奶的业务。杨峰失踪后,他的太太找到事务所,怀疑此事跟二奶有关。开始负责这件事的是另一个人,但当隋月听到与红福酒楼有关时,想起了香香婆婆,便自告奋勇地接了过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