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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阴阳师—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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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15 08:47: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老头镇定下来之后,倒也不怎么失态,跟死尸打了二十年交道了,算得上是夜夜与鬼为邻,胆色自然过人。不过这种场合真是不适合讨论问题,几个人锁上门一起来到老头的门房,里边就一个凳子,老头也不谦让自己坐下了,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昨天晚上有件事情挺奇怪的。11点多的时候吧,老陈醉醺醺的来我这儿。”没等马志开口问,自己接道:“老陈是医院打更的,我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又和小孙喝酒了,可是总觉得他有点兴奋的样子。”



  “哪个小孙?”我问。



  “还不就是那个刚死的孙庆林,尸体也停在里边,你们有兴趣看看么?”



  “没兴趣,没兴趣。”是啊,他那种死法没有人会想看第二次的,马志忙不迭的摆手,手却忽然在半空停顿,猛的站起身来。



  我也反应过来:“快把门打开!”



  老头无奈又掏钥匙停尸大厅的门打开,不耐烦的说:“46号。”



  虽然形状仍然是那么让人不寒而栗,但幸好尸体没什么异样。关上柜门后,我瞄了一眼柜门上的卡片:孙庆林,男,1974年8月30日,天津塘沽人。



  重又回到老头的门房,老头继续讲述昨夜的遭遇,昨天晚上11点多,看到喝得醉醺醺的老陈来找他闲扯,说今儿陪孙医生过生日,把他喝多了,还说自己就要转运了,一直絮絮叨叨的不肯走,后来老头出去解手,再回来时候,老陈已经走了。老头收拾收拾睡下,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候,就听停尸大厅里有响动,赶忙起身看看,却什么也没发现,于是就接着睡了。要知道H市闹个鬼神的不算什么稀奇事,老头看了这么多年太平间,也见过些离奇事件,也就没太当回事,今天见到尸体没了,就联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了,可能就是那时候丢的。



  听完老头的叙述,我们都有很多疑问。马志奇怪的问:“死者是个医生,怎么跟打更的这么熟,两人根本不是一路人啊。”



  “要说这小孙,也怪可惜的。”老头叹了口气说:“本来是医大的高材生,分到我们这没两年,年纪轻轻的就成了主治大夫,眼看着主任的位子都是他的。可是三年前发生了一次医疗事故,病人死了,他被医疗事故委员会给处罚了,本来这事院里已经不再追究了,年轻人嘛,谁不会犯错呢?可是没想到小孙从那时候就开始自暴自弃,可能对自己的医术丧失了信心吧。整天抽烟酗酒,也不正经上班,接连又出了两次小事故。最后院领导也失望了,调他去管药品库。老婆也跟他离了,他有家也不回,每个月倒有一大半时间在药品库睡了。老陈夜里打更也是个无聊差事,又好喝几口,两人没事就凑到一起喝酒,倒成了酒友。”老人娓娓道尽,忍不住又叹了口气:“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大好年纪说死就死了。”



  老谢忽然开口问:“他之前是做那一科大夫的?”



  “好像是肝胆科吧。”老头想了想说。



  我们又问了些打更老陈的情况,正准备离开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问:“大爷,您刚才提到,打更的老陈说昨天晚上陪孙医生过生日?”



  “没错,他是这么说的。”



  我倒是奇怪,都什么年代了,都用保安了,怎么还有打更的?老头说这是因为老陈以前当兵打过仗,受伤了,所以劳保单位给安排个闲差养着。说着一指自己:“我也一样,我们是加勒万河谷突击时候的战友。”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他一直在动的是同一条胳膊,另一条手臂从来就没活动过。



  在去找老陈的路上,我问:“加勒万河谷是什么地方?”



  这显然问到了马志的特长,他回答说:“那是62年中印战争时候,中国军队突破的一条印度防线,中印之战是一场很惨烈的战斗,一个星期的反击作战中,歼灭印军三千多人。”



  老谢拿出随身带着的那个铁盒,一边用手有节奏的拍着,好像是在打拍子一样,一边对我说:“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摇摇头:“还没什么头绪,不过倒是有件事情挺奇怪的。”



  “什么事?”马志凑过来。



  “赵文娟的生日是七月初三,死的也是那天。刚才听老大爷说,孙庆林的生日应该是昨天,就是七月十三,我刚才用手机上的万年历查了,确实没错,74年8月30日正好是阴历七月十三。这是否太巧了,两人都是在自己生日时候死的。”



  老谢点头说:“不仅如此,你发现没有,他们的生日都是五阴命日。”



  “什么叫五阴命日?”马志不解的问。



  “每年的七月十五是天地灵气的日子,那时候阳气最弱而阴气最盛。也即是俗称的鬼节了。在那之前有五天,是阴气渐盛,逐渐侵蚀阳气的日子,所以叫五阴命日。也就是七月初三、初五、初七、初十三加上七月十五这五天。”老谢不厌其烦的解释,正好我也跟着学习一下。



  马志听的似懂非懂:“那么这几天出生的人?”



  “都是阴气极盛之人,身具五阴之命相。”



  我心里一动,我恰好是七月十五的生日,那岂非是至阴之人了。



  我不由激灵打个冷战。



  远远的,传达室的灯火映入眼帘。



  月色已到中天,半弦的一弯,蒙蒙的亮着,清远而寂寥。



  这注定是个不得安宁的夜晚。

[ 本帖最后由 黄泉路上断丝连 于 2008-7-16 00:09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8-7-15 08:49:31 | 显示全部楼层
  可能考虑到他的特殊背景吧,在日常生活上院方予以了极大的宽容,包括他可以在值班期间喝酒。也出于同样一种尊重,在表明了马志的身份和我们的来意后,我们的谈话以相对轻松的方式展开。



  老陈仰脖子干了一口白酒,吧唧一下嘴:“可惜了,可惜了小孙啊。”他摇摇头,接着用力一收腹,逼出一个悠长的酒嗝来“呃——————”。



  味道自不必说。



  “昨天晚上您和他一起喝酒来着?大概几点?”马志问。



  老陈低下头,没有回答,良久,再抬起头时,眼角渗出一片湿润:“多好的娃。”他用手随便一抹眼角,接着说:“昨天是他的生日,咱们一起喝到10点多。”



  “你们都说了什?作了什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马志又开始他专业的问讯。



  老陈好像又回想起那时的情形,神情有些难过,仰脖子又干了一大口,老陈闭上眼睛不说话了,好一阵子才睁开,可能有点酒劲上涌,舌头变得有点硬了:“唉,那得从头说起了,咱老也忘不了那天晚上。



  那是个冬天的夜晚,外边飘着零星的雪花,老陈拎着瓶子二锅头在大楼里,一边晃悠一边骂这该死的世道,老子在前线把半条命扔哪了,保的是个啥,回来一看家也没了人也没了,活着还什么劲啊。咕哝几句喝一口酒,就这么漫无目的的晃悠着。走到13楼的时候,听到里边传来一阵啜泣声。老陈也是鬼门关走过几遭的人,胆大包天,寻声找到储藏室,看见喝醉了的孙庆林。他从没见过一个人可以哭得如此伤心与无助,只能趁他稍微缓和些的时候试探着攀谈几句,慢慢便熟稔了。两人虽不是同病相怜,却一样的孤寂与不平,更同样有大把的无聊时间要靠喝酒打发,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酒友。看着一个大学生沉沦到靠和自己喝酒打发时间,老陈的心里不是个滋味。终于有一天,孙庆林神神秘秘的让他帮个忙。



  老陈顿了顿,接着开口道:“喝酒喝道半道,他对咱说‘老哥哥,我要转运了。’咱问他为啥啥,他又叹了口气不说话了。又喝了一会,他哭着说让咱帮他一个忙,他知道咱这儿有大楼每个房间的钥匙。”说着一指墙上,只见那里挂着密密麻麻的几十把钥匙。



  “让您帮什么忙?”虽然已经差不多猜到,可我还是忍不住问。



  “偷东西。”



  “咱一生下来就受穷,打仗落个残废,回来还是受穷,可是咱从没想过去偷去抢。”老陈叹了口气说:“咱知道这娃本性不坏,他要的东西也不会是啥贵种东西。果然了,他让咱帮他偷本书。他说有了那书,他就还能当大夫,还能动手术。他想回手术台上去,可是他怕……”



  “你们是去了王医生的办公室吧,偷的东西是不是这个?”老谢把铁盒子亮出来:“是不是这个?”



  老陈看了一眼:“没错,就是这个,他人都死了,咱也没打算瞒你们。咱们撬开王医生的抽屉拿的就是这个东西,里边是本书,还是有个亮亮的珠子啥的。”



  “那珠子呢?”我连忙问问。



  老陈翻起眼睛瞥了我一下,没理会,接着说:“后来咱们回去接着喝酒,他一边喝一边把盒子打开拿出一罗纸来看,对咱说这下好了,他又能上手术台了。等他发达了,一定不忘了咱。唉,咱又图他个啥,就是看他这么年轻轻的糟践自己可惜了啊。”



  “那时候是几点?”马志追问。



  “大概11点半吧。”



  “然后呢?”我们都开始紧张起来,因为法医判定的死亡时间是昨天午夜12点左右。



  “然后咱有点喝大了,就回来睡觉了。对了,睡前还去找老李扯了会儿。”



  老李就是太平间的守夜人。



  “昨天晚上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马志继续问。



  “你这么你说,好像还真有点奇怪的。咱昨晚忽然想起来好多事,好多都快忘了的事,咱当兵之前是想干个邮递员来着,那时候秀芝漂亮着呢……”他好像又沉浸在回忆当中了。



  老谢开口问:“那颗小珠子呢?您还有印象么?”老陈对我冷冰冰的,对老谢这个笑容可掬的胖子倒颇有好感,说道:“那珠子啊,咱看着挺好玩就拿来了,这不就在这么。”说着伸手向裤兜里掏去。



  这不可能!



  我跟老谢对视一眼,如果那种珠子在他身上我们早就应该察觉到那股念力了,怎么会一无所觉?



  老陈从兜里掏出一颗紫色的小珠子来,正是我在王医生家中看到的那颗。



  “奇怪,怎么一点也不亮了?”老陈咕哝着。



  的确,此刻那珠子再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也察觉不到有什么念力。



  这怎么可能?



  不过也好,这样好像安全许多。



  老谢却面色大变,低喝一声,这是“啮魂珠!”一把将珠子夺过来,打开铁盒,刚要投进去。



  当……当……当……



  时钟敲到12点!



  蓦地光华大盛。



  耳畔传来阵阵凄厉的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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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5 08:50:09 | 显示全部楼层
注册阴阳师全集 - 梦游的医生 (十一)千鬼夜哭 六翼蝙蝠

  我和老谢抢出门去的时候,发现天地笼罩在一片暗红当中,抬头看去,中天那弯月赫然是一片血样的暗红,说不出的诡异。老谢手中的盒子也发出耀眼的红光,仿佛与那弯红月遥相呼应。



  阴风四起,吹得人透骨生寒,一阵阵呼号声传入耳畔,定神下来仔细分辨,一丝丝悲泣不绝于耳,仿佛有成千上万个悲伤的灵魂在地狱最深处幽幽的哭泣叹息,那声音像一把把锐利的针钻进人心胸里,仿佛把五脏六腑细细的刺穿一遍……



  我心中忽然泛起彻骨的悲伤。



  千鬼夜哭!



  老谢捧盒的手不住的震动,珠子似要破土而出。临近中元,那盒子上的伏魔法阵似乎效用收到影响,珠子在其中蠢蠢欲动。方才我们感觉不到任何念力,难道它竟然是在刻意积蓄力量,以待此千魂同悲的一刻么?



  这时马志也从屋子里蹿出来,看到外边的情形,呆在当场。我想要让他退回屋里,发现已经来不及了。我察觉到四周开始有强大的念力聚集,这珠子竟似要把周遭生魂全部吸引过来,难怪老谢刚才叫它“啮魂”。



  “快到我身后!”老谢喊道。这时他已盘膝坐在地上,双手结印,捧着怀中的盒子,口中念念有词。我和马志连忙过去。接着在他身边一米左右的范围内,泛出一道光圈,把我们三人笼罩在内。



  那股强大的念力汹涌而来,却在那光圈范围外停下,几次突破突破,却还是没能进入老谢所布的结界。我之前真是小瞧他了,看他整天好吃懒做的样子,谁想到竟然结得出如此厉害的结界,看这情形仿佛就是紫薇道术中防御力最强的天罡御法阵。那念力几次想要突入,啮魂珠又不住的想要突出,两下冲击之下,老谢面红如醉酒,脸上滴下大颗的汗水,衣服已经快被汗水浸透,结印的双手不住颤抖,耳畔刺人心肺的哭声丝毫没有停息的意思,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这结界虽能抵御奔涌而来的千魂鬼力,却无法抵御那些无孔不入的哭声,我撕了张纸给马志堵上耳朵,希望他可以好过点。



  老谢的身体开始剧烈抖动,眼看就要撑不住,就在此时,那盒子当中忽然散发出一阵中正平和的黄色光芒,杂在红光之中向四周散去,盒子所发光芒却逐渐收敛,老谢的身子抖得也没那么厉害了。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蓦地压力一轻,周遭念力尽去,老谢颓然倒地。接着扑通一声,马志终于抵不住那千鬼夜哭之声,也载倒在地。老谢怀中的盒子黯淡下来,不再发光。



  我查看了一下,老谢只是脱力罢了,我替他擦了擦汗,估计休息一会应该可以复原,马志是昏了,我使劲掐掐他的人中,他便苏醒过来。



  “妈的,差点死了。”他坐起来,用力捶了几下自己的胸口,好像想把那股抑郁之气吐出来。



  “这叫千鬼夜哭,很少见的情形,是这啮魂珠把周围的孤魂野鬼引来的吧,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这时候老谢悠悠转醒,长出一口气:“好险。”



  我连忙过去:“主任,你没事吧?”



  老谢坐起来,转转胖头四下看看,犹有余悸的说:“再多一会我就挺不住了,今天没带法器来真是失误。”接着拍拍怀里的盒子:“啮魂珠啊这啮魂珠,二十年不见,你又厉害了许多啊。”



  看着我跟马志一脸茫然的样子,老谢在我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把盒子递给我:“这是二十年前的一段旧事了……”话音未了,只听一阵扑啦啦的声音,从黑暗处飞出一个影子来,直奔我手中的盒子,猝不及防下,盒子被那影子抓走,飞到半空。我再想追时,已经来不及了。马志犹在浑浑噩噩,来不及反应,老谢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这是月色已如常,借着月光,我看到一直只硕大的黑色蝙蝠,抓着盒子飞舞在半空,仿佛来自异域的使者,来寻回阎罗的宝藏。蝙蝠背后取次扇动的,是一支支翅膀,数了数,竟然有六只!



  六只翅膀的,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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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5 08:50:52 | 显示全部楼层
注册阴阳师全集 - 梦游的医生 (十二)廿年之秘

  看着那诡异的蝙蝠消失在视线之外,老谢顿足道:“想不到他也回来了,这下麻烦不小。”



  马志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们,不知道说啥好。



  我也茫然不知所措,老谢叹了口气:“先回屋看看老陈吧。”是啊,折腾这一通,一直没有他的动静,别有什么事才好。进屋一看,老陈还倚在床头喝那瓶二锅头,已经下去大半了,仿佛对外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真不知是该羡慕还是同情。



  “你们知道是谁杀了小孙?”见我们回来,老陈忽然问了这么一句,大概他也觉察到这事件的诡异吧。



  “这……”老谢沉吟了一下,说:“说了只怕你也不能接受,那是常人无法理解的。”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一盒朱砂,倒出一些来到他桌上说:“如果有什么奇怪的事,就把这盒朱砂涂在门窗上,或许会有点效果。”



  老陈咕哝着骂了一句,仰脖又喝了一大口酒,看也没看一眼我们。



  夜色如铅,我扶着老谢,跟马志一起回到事务所办公室,修整一番。



  老谢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马志,一脸凝重的开口:“本来这是灵异届的最高机密,不过既然你赶上了,也算是缘分吧,就一并告诉你,否则怕你这后半生后都无法安宁。”



  马志茫然不语,只是点点头。其实我心里的疑团,未必比他少。这珠子是什么来路?为何会有人抢?谁杀了赵文娟和孙庆林?他们的脏器哪去了?……



  老谢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方才那珠子,名叫啮魂珠,相传原是蚩尤的右眼,秦始皇的陪葬品,已不可考。只是此珠可吸尽生魂移人心智,更可将才持有者之念力成倍放大,倘若落在邪门歪道手中,祸害无穷,因此历来被灵异界认定为极危险的法器,密切关注。这珠子已经消失近百年,直到二十年前才有传闻忽然重见天日,引起正邪两道的注意,峨眉金顶一战,最后三清教主东方未明率众将此珠抢得,双方均死伤无数,东方未名也难以幸免,这一战也使得那些邪门歪道一蹶不振。最后,南海普陀山的传人张近白拼得一身功力以封魔灭法之术将这珠封印。因此,那一战被称为封魔之战。张近白把珠子带回南海,与他的念珠串在一起,每日以佛法化解戾气,这也是为什么珠子上会出现一个小孔的缘故。”



  自古正邪不两立,自从轩辕皇帝大战蚩尤始,千百年来正邪两道无时不在争斗,最近的这一次便发生在二十年前,我恰好在那一年出生,正因如此,我老妈没有参与那场战役,老爸身负重伤回来之后,却绝口不提细节,今天我方才从老谢这里得知,虽然只是聊聊数语,却依稀听得出当年一战的惨烈。



  老谢顿了顿接着说:“现在事情大概有了头绪,我不知道啮魂珠为何会到张老手里又传给王医生,不过我想极有可能与二十年前张家大火一事有关。就在封魔之战后不久,南海传来消息,张家失火,包括张近白在内的十几口无一幸免,这珠子也就失踪了。现在向来,极有可能那张老是张家的一房远亲,张近白可能欲知到危险,将这珠子托付与他吧。”他思索了一下:“方才我感觉到这珠子上的封印越来越弱,已经快被冲破,这时候倘若有人以邪法辅助,只怕这珠子再难封住,又要为害人间了。”



  “要用怎样的手段来辅助?”



  “这正是我让马志去查器官失窃的原因,只怕那人会用五灵噬血阵。”



  “什么是五灵噬血阵?那人是谁?”我忍不住问。



  老谢道:“你也注意到了吧,赵文娟的生日是七月初三,孙庆林的生日是昨天,就是七月十三,这两人都是五阴命日之人,也都死于出生之日。他们一个丢肝,一个丢肾,我怀疑这是有人想启动伤天害理的五灵噬血阵,再联系到啮魂珠的出现,只怕是有人想用这阵法破去封魔灭道之术,让啮魂珠重见天日。”



  “那人是不是那蝙蝠的主人?”一直没开口的马志终于开口问道。



  “不错,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江西尸教的传人言晨,那六翼的蝙蝠是他豢养的灵物。二十年前封魔之战时我们碰过面的,方才在停尸房见到渡形之术时已经怀疑是他,只是没想到他如此精进。此刻再见到这畜生,便知是他无疑了。一时不察,竟被他伺机占了便宜。”



  “江西尸教?这我倒有所耳闻,老妈就是江西人,当地有种邪教可驱驿尸体,无往不利,被称为尸教。”



  老谢点头:“不错,今日已经是十四,只怕那五灵噬血阵他也快完成了。”转头对马志说:“人以五脏为根本,所以出生之时已将一生精气蕴含其中,五阴命日出生之人,其五脏中所含精气奇阴无匹,是邪派人等淬炼法器和演化法阵的上上之选。这阵法需要五阴命日所生人的五脏为祭品才能发动,所以我才让你赶紧去问问附近几个器官失窃案子的情况,只怕明晚,啊不,是今晚12点,鬼门关大开之时,那孽障就要发动了。”老谢已经意识到,已经是第二天凌晨快两点了。



  马志走后,老谢疲惫的睡去,我却不能入眠,思索这一连串事情,王医生的梦游大概是受到啮魂珠的影响,孙庆林应该是觊觎张老的手稿,所以指示老陈去盗窃,他留下书稿,老陈带走了啮魂珠,然后那姓言的家伙杀了孙庆林盗走肝脏,只是,还有些疑团无法解释,当年张老为何会盗取赵文娟的肝?姓言的家伙为何知道我们会去停尸房,而预先等在那里,然后用黑猫传话?他把啮魂珠拿到哪去了?



  一连串问题想得头疼不已,又拿起那部手稿胡乱翻了翻,里边还夹着几张便笺,我拿起来想仔细看看,终于抵挡不住睡意,迷迷糊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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