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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仿佛成了一只安静的猫,或光着一双脚在屋子里悄无声息的穿行,似怕扰人清梦;或是觅得一舒适之处,眯缝着双眼让前尘旧事在脑中来来又去去。
空调的冷风在屋子里流淌,躺在铺陈于地板上的竹席之上,便如同感受到了初冬的冷。任身上凉意阵阵,却不肯去调高冷气的温度,只是抱了大大的枕头于怀里。我是固执而庸懒到无可救药的女子,很多的时候,我并不怜惜自己也不想怜惜自己。
脚底,有寒凉上升。赶紧的绻缩起身体,用略有热度的掌心握住右脚的大姆指,还未来得及,脚便开始抽搐。抽搐带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感,疼痛却让我嘴角生出一抹笑意。我有自虐倾向,很多的时候,感觉有痛感是件好事,至少证明我还活着,还未至麻木。
卧于竹席之上,好象睡在冰冷的海水里,四周一片沉窒的白。白的天花板,白的八孔吊灯,白的墙壁,白白的如雪般宁静。
枕畔的手机有提示声响起,略略的让我心惊。它已如我般静默了许久许久,我已开始习惯它无声无息,也不去刻意的把玩它,我怕玩着玩着,就忍不住去用姆指按出一些文字,然后发送出去。
我只是看着它,它偶尔会给我带来一些我想知道的有关信息。比如,什么时候君去了哪里又回来;比如,什么时候君上了线又下线,给我留下一些什么样的留言,等等。只是,我已习惯刻意的去压抑住心底的那份渴盼与惊喜,不再迫不急待的去回复。
君问:好吗?
我答:很好。
君说:我正在某某机场往某某地开会。
我语:保重。
除此,我无语。保重二字,涵盖了我所有的言语,君自会思量。
我只是静静的,悄无声息的呆在自己的位置,看着君来去,也并不想让君知道,暗地里还有一个人在以这种方式默默的关注。
也深知,君是牵挂着我的,不然为何每至外出每至辗转各地每至回归都会于百忙之中给我点滴的信息,让我得知君之所在呢?
一不小心,按响了手机的MP3播放器,陈瑞的《三生三世》。好听的歌,哀哀的,伤伤的,听着听着,心便跟着那些在人群里起起又落落的梦,在词与曲中走走又停停,伴隐隐的痛。
佛经里说,人有生死轮回并三生三世。
三生三世,我不知道是否真有。我只知道这世间男女爱得痛了痛得哭了,却总是习惯于在某段感情行将枯朽而痛苦不堪时,去质问自己与对方一句:是否前世我欠你的非要等到今生用痛楚来偿还?
似乎只有这样一句,才能减轻爱之不能或是失爱的痛楚。
我不想去做这样愚蠢的女子,虽然某些时候经过情感的沼泽地时我的痛楚不会少于别人毫厘。
不说不是因为自己有多理智,我害怕那样一句话一出,换来别人一句:我从来就不相信前世今生之说,可是,我会一直一直关注你关心你。
那样的话,我会失去仅剩的一点自尊,所以,我不要说,我不想让自己的心低到尘埃里去,来换取谁的怜悯。
很多的时候,我不需要别人的关注与关心。被人关注与关心某些时刻让我觉得悲哀。
没有谁知道,对于一个刻意用冷漠来掩饰自己的脆弱的人来说,某些时候别人的关心只是把利刃,比冷漠更具杀伤力,刀刀致命,一字字一句句直戳到身体里某一处最柔软的位置。
心里堵得慌,开始狂叫,没有声音,呐喊在心底里。
曾经说过:此致,此刻起要刻意的忘了你。
说过的话如覆水般难收,于是,嘴里念念有词,忘了彼此。根本没去想,没有开始哪来的结束呢?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在自欺。
行走在汹涌的人海,很自然的就有很多的人很多的机会在靠近彼此,然后遗忘彼此,总会演绎出一段又一段或欢欣或痛楚故事,最痛楚最遗憾的莫过于,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除了一声幽幽的叹息,我们还能怎样呢?有些感情,离爱情就差那么一点点距离,却无人敢走,所以,我们能选择的只是退却或是原地踏步。
全世界的男男女女都将相遇相知说成是缘定三生,然后又自欺的将离别归罪于有缘无分,所有的人都任缘与分的摆布。
三千丈红尘路,我自颠沛流离,任时间荏冉,像一朵从含苞到初绽的花,无奈的看着自己渐渐失去水分直至枯萎凋零。
君看着花开花败,却不得言语。怕只怕言语过后,只会加快花败的速度。君心我知,我心君识。
行走的路途,不知不觉间便将纯真如水般的年华置于身边,那一双曾经清澈纯净的眼神变得浑浊,那一弘如水般清澈见底的心失去如水晶般的莹亮与透明,眼角额头,不知不觉间便被岁月点染得满是沧桑遍布。
人与心都老去,夜还是一样的夜,月还是当时的月,人还是那个人,只是不再独伫夜空期待流星划过头顶,不再流连于夜空中璀灿而绚丽的烟花,也不再有心情独自倚窗,为君挽发抚琴。
人生,曾经繁华的一切,皆如过往云烟。乐与苦爱与恨,像一场戏,再精彩绝伦,也得由开始至落幕。
夜色苍茫,沿着窗隙乘着清风悠然而入,掀起青丝与长裙翻飞。窗台上有花花草草在摇曳,它们生命力顽强,就算我多日不归它们于烈焰下奄奄一息,只需我几杯清水它们便又回复到郁郁葱葱。
而我自己呢?却是半死不活,一颗心支离破碎却竭力挣扎着企图一点点串起,回复到最初完整透明的模样,强迫着自己不去幻想与触摸远处看似温暖的幸福。
外面的天空黑得空洞,有破败的灰色一点点的渗进心底,月落星疏,沉沉的暮影令人压抑,心也突然空得令人发慌,需要有什么东西来填塞。红尘路远,我们无法看破也看不破;情感飘忽,或许一开始便是注定的劫数,我们无法拿捏得好一段感情来路归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颗心荒芜。
前尘,今生,来世,遥远模糊陌生。或许,有缘无分。常常听到有人这样说:前尘埋葬我们的那个人,今生才能成为我们的爱人。于是,释然。怪只怪,前尘我们彼此间没有机会去埋葬对方,所以,今生才无缘相守牵系一生,来世,更是无相遇的可能。
今生,你可有埋葬我的可能?不问,也无需问。
因此,心会经常莫名的疼痛。或许,伤心的,没有结局的情感才算唯美,那么,就让自己在伤感中扼杀一些思念,用时间去冲淡一切,让它来得淡一些,再淡一些,直至逝无痕。
一切始于今生也止于今生,心灰了,接着寂去。开始善意的伪装自己,说一些自欺欺人的话语,放弃对真心的追逐。一切的一切,真的淡了,不知道岁月久远后,还会否寻到它曾经来过的印迹?
人依旧,岁月流转,寂寞无依,夜色阑珊,心却,已是沧海桑田。
听歌,无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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