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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瓶子

《凤于九天》(附COS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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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1 22:37:34 | 显示全部楼层
明悟到这点,贺狄更加灼热疯狂。

    被迫打开牙关的子岩,口腔内侧被某种软绵绵又带着韧性的东西甜美的舔吮着。从未接受过性爱的身体,根本无从抵抗这样强烈的进攻信号,膝盖窝点地方已经完全发软了。

    他反抗得越激烈,贺狄迪吻就变得越发浓郁。

    「你真甜……」

    雄性要求交媾的气息弥漫了整间屋子,贺狄不曾想过男人的津液会甜蜜到这种程度,每一次用舌头扫过软湿地口腔黏膜,那深处都像有生命般的羞涩颤栗,无法抗拒般的吸引着他更残忍的蹂躏。

    忍不住想要的更多……

    扣扣!扣!

    关键时刻,稳重的敲门声如晨钟暮鼓,撼动心神地传入耳际。

    空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王子,庆离王子妃亲自来访。」

    借助这忽然而至的外来影响,以趋疯狂的贺狄一个激灵,猛然仰起上身,眼神清醒过来。

    屋中仍充斥着适才对狂暴之气。

    他松开手。

    子岩一得解脱,立即翻身坐起,随手扯过床脚的长衣披上,裹住赤裸的上身。默默僵直片刻,回过头来,朝贺狄一扫。

    刚才的尴尬羞愧都不见了,竟是满目愤恨。

    子岩道,「我如今不能辜负鸣王,只好受你挟制。你要泄往日之愤,尽管刀剑伺候。只是这样羞辱我,又有什么快意?」

    他双唇被咬得红肿,脸颊绯红,偏偏瞳仁乌黑明亮,正气凛然。

    如果换了别人,说不定会生出一丝愧疚,可惜他却偏偏遇上贺狄这天生坏胚,连一丝愧疚都谈不上,看着他这般神态,胯下反而又一阵发热,忙强自按捺下来,暧昧笑道,「以后你就知道有没有快意了。」

    「王子,庆离王子妃,已经在院门外等待多时了。」大概在门外等的时间太久,空流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这次比刚才稍微提高了一点音调。

    「知道了。」贺狄扬声回答。

    不能发泄的欲望还在煎熬着他。

    对于空流的及时介入,贺狄真不知该感激他,还是该痛打他一顿。

    看着依然浑身绷紧,表情警戒的子岩,贺狄找到原本打算帮子岩换上的衣裳,隔着半空丢给他。

    「穿上吧。」

    「……」

    「你这个鸣王专使,不会打算光着上身见庆离得王子妃吧?」

    子岩这才接过衣服,背对着贺狄迅速换上。

    赤裸性感的背部被衣料遮掩起来,美景消失,让贺狄心底大叹。

    不过,幸亏如此,让他的自制力又恢复了更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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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1 22:41:14 | 显示全部楼层
贺狄死死盯了他一眼,扬唇轻薄笑道,「记住,下次本王子还是要亲自替你更衣。不过,若你乖乖配合,本王子也许会大发慈悲,不再把你摸得浑身乱颤。」

    不理会子岩的扭曲表情,走向房门,把木门拉开,对着恭候门外的空流笑道,「快点把长柳王妃请进来。这位王妃竟敢背着自己的夫君和鸣王私下联合,颇有胆略,不可怠慢了。」

    长柳已经在院门外等了多时。

    她是这个同安院的女主人,又有身孕,却在自家小院门前被拦住等着客人准入,身边的几个侍女都深觉这位单林王子太过无礼。倒是长柳最近连连遇上好事,心情甚好,没怎么计较。

    她想着贺狄知道她和鸣王之间的秘密约定,这时候鸣王专使也在此院中,万一交谈中谈起这事,可不能让别的侍女知道。

    于是跟着空流入了院门,便命各侍女待在原处等她,独自进了侧厅。

    贺狄住进同安院后,长柳还是第一次亲自过来,和子岩一样,她一进门,就为完全变了样子的侧厅感到诧异。

    好像忽然从同国掉入了遥远的单林王宫,到处都弥漫着异国风情。

    「抱歉,让王妃久等了。」贺狄毫不端庄的靠在软枕上,「刚才和鸣王专使商量要事,一时抽不开身。」下巴朝子岩方向一扬。

    长柳丁目光向子岩扫来。

    子岩在长流进门之际就礼貌的站了起来,姿态刚挺好看,听见何地无耻的解释刚才的怠慢,心里又勇气那股羞愤难堪的感觉,见长柳向他看来,赶紧露出尊敬严肃的表情,拱手道,「王妃安好。」

    「专使大人安好。」

    「不要站着了,都请坐吧。」贺狄道。

    这屋里没设椅子或者坐席,唯一可以坐到地方只有贺狄伸长腿大模大样半躺着的织锦地毯。

    长柳略环视四周一圈,不做声就上去选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了。

    子岩只好不敢不愿的也跨上去,才一坐下,贺狄居然坐直起来,伸手就扣住他的手腕,把它往自己这边拉,露出一个「好意」的笑容,「王妃身子不方便,专使坐过来点,给她腾点位置。」

    子岩拒绝不得,被他给拉到两人膝盖几乎贴在一处的距离,瞧着他得意的笑容,心内大恨。

    长柳公主道了一声多谢,心内暗叹,就算这么一个不遵礼法的异国王子,也比庆离要细心体贴多了。

    心内对贺狄更有好感。

    屋外的侍从,此刻端上单林特产的茶点来。

    「王妃今天来,有什么指教?」贺狄打量着长柳,目光迥异常人的大胆直接。

    「长柳怎敢指教王子殿下?」长柳言行尽显主人风度,大方温婉的道,「这次过来是专程赔罪的,贵客到来多时,疏于问候。另外,也想看看殿下在这里住得可习惯,有什么要添置的东西,让我吩咐了侍从们赶紧添置,」

    这些都是例行的主客寒暄,也是常人交往该有的礼仪。贺狄放肆惯了,对这些套话最不在意,「不用了,这里什么都齐全,我也不习惯用别人的东西。」抢来的例外。

    他最近心思都放在身边的子岩身上,连庆离几次过来都以斋戒断藉口婉拒了,这次让长柳公主进来,一是借长柳公主的到来,稍微冷却一下自己那颗热到快爆炸的心,二是因为长柳公主和鸣王有一定的关系。

    和鸣王有关系,当然就是和鸣王专使——子岩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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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1 22:41:31 | 显示全部楼层
「公主和鸣王的私下联盟,进行得怎样来?」施展自己最熟悉的方式,贺狄摒弃所有废话,单刀直入,「有公主在同安院里为鸣王筹划,庆离王子的敌意就不会对鸣王有多少威胁了。」

    不出所料,子岩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了。

    长柳款款道,「鸣王身边能人众多,何须长柳为他筹划?至于敌意,庆离也只是受了那无知女人的怂恿,一时糊涂罢了。这一点,希望将来专使见到鸣王时,可以代我夫君说一两句好话。」她转向端正坐着的子岩,

    说到底,她仍是庆离得妻子,夫妻同体,现在又有了两人的骨肉,绝不希望将来有着庞大背景的鸣王对庆离记恨在心。

    长柳低声叹道,「父王失踪,庆离受到的打击很大,性格变了很多,发生了这不测之祸,他才会这么容易被人迷惑,听信那女人的话,不但认定鸣王就是谋害大王的凶手,而且天真的以为杀了鸣王,就能确定大王的死讯,顺利继承王位。唉……我为鸣王收罗这里的情报,让鸣王做预备,以防不测,希望将来自己的这些作为,可以为庆离合我们的孩子多留一条后路吧。」

    庆离认定凤鸣是杀夫凶手,想杀凤鸣来报仇雪恨,顺便登上王位,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了。子岩当日早就知道,心中暗忖,别说杀,就算庆离只是伤了鸣王,我们大王也必定生吞了他,连带着庆离一家大小甚至同国都要遭殃。长柳公主可以看出这点,又敢于挺身而出,确实算得上是个有胆略地妇人了。

    不过,长柳和鸣王私下有联盟的事情,子岩还是第一次听说。

    「公主和鸣王定下了盟约?」子岩问。

    长柳奇怪的愕了一愕,反问,「专使不是从鸣王身边过来吗?怎会不知道?」

    子岩默默想了想。

    他这段时间,先是跟着容恬从昭北赶往东凡,中途被容恬派去跟随凤鸣,上船不过一个晚上,随即就接受任务,先行进入同国负责调查同国王族动态,后来的时间,大部分花在单林海盗身上。

    直到凤鸣已经和贺狄交过手,弃船登岸,进入韩若,他才匆匆从单林海边赶回凤鸣身边。

    一见到凤鸣,首先就接了那晴天霹雳般的单林专使任命,接下来几天都心情沉郁,又是跟随众人在前往同泽的路上,一到同泽,又在第一晚的王宫宴会后就被「邀请」到了同安院里……

    这样算来,他在凤鸣身边的时间真的很少,若凤鸣和长柳有达成秘密协议,自己不知道也不为奇。

    换了容虎,肯定是该知道的。

    子岩对上疑惑的长柳,沉声解释道,「我大部分时间都被派往别处,并不在鸣王身边,这件事情并不清楚。」

    长柳释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想来这样的事情,只有鸣王和负责的人知道就好,师敏也说过,鸣王的手下做事细密,最要紧的就是严防走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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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1 22:42:04 | 显示全部楼层
「刚巧,我才收到鸣王的来信,邀我和专使大人一同去和他碰面,」贺狄虽是面向长柳说话,唇边狡猾的笑意确实为着子岩来的,微吊着眉,「只是不知道是否应该应邀。」

    子岩一怔,「鸣王有信来过?我怎么不知道?」语气略含不满。

    他是代表鸣王那一方的专使,鸣王有信过来,绝不会不提到他,说不定信就是指定给他的。

    不用说,一定是可恶的海盗头子给截了。

    无耻之人,才会行无耻之事。

    面对他指责的眼神,贺狄脸上毫无羞愧,坦然道,「单林和鸣王这双方互利的重要协议,现在全靠你我二人鼎力维持,我知道了就等于你知道了。」

    这番话威胁外加无赖,子岩涵养再好,也被气得喉咙一滞。

    长柳公主不知道他们之间怎样,但也瞧出了他们两人不太和睦,赶紧缓和气氛,柔声向贺狄发问,「王子殿下为什么对于是否应邀感到犹豫呢?鸣王气度人品,非同一般,能够和他往来,应该是一件愉快的事呀。而且现在殿下和鸣王,又立下了那么重要的合约。」

    「就是因为合约太重要,所以才犹豫。」贺狄危险的眯起眼睛,「目前我和专使大人还在互相沟通中,很多事情都没有确定。我看,还是确定好了,在一起去见鸣王比较好,嗯,是不是?」

    子岩正容道,「合约已经签订,上面的条款也说得非常清楚,依我看,没什么不能确定的。剩下的,就只看王子殿下是否有履行合约的诚意了。」

    贺狄笑道,「本王子当然是大有诚意的。」贴近一点,舔舐般的眼神扫过子岩的项颈,仿佛随时可能咬上一口,别有所指的笑道,「只要专使大人会代鸣王将合约履行到底,不要中途反悔,别的都好说。」

    子岩脸颊微抽,一股寒气从后腰直往脖子上爬。

    贺狄灼热的气息直喷到他脸上,子岩别过脸避过,貌似不在意的打量着房门边上的摆饰,一会后,却因为屋中沉默的气氛而不得不回过头,「怎么都不说话了?」

    贺狄也正打量着他,仿佛早知道他会妥协似的回头,讥讽的吊起薄唇,「不是正等专使大人你的意见吗?到底去不去赴约呢,专使大人?」

    这句话深处的含意,两人彼此都很清楚——所谓的合约履行到底,中途不返回,简直和把自己双手缚了送到这个无赖暴徒的手里没什么两样。

    但大王统一天下的大业,怎能因为他一个自私的拒绝而被破坏?

    终于,他深吸了一口气,高傲的迎上贺狄迪目光,「当然要去。」

    「好。」贺狄脸上仍挂着讥讽戏谑,眼眸深处却溢出欣赏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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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1 22:42:1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直聪明的保持沉默的长柳公主,终于选择了最恰当的时间开口,「王子殿下和专使大人去见鸣王的时候,请代长柳致以问候。时间过得真快,长柳告辞了。」

    离国都城,里同。

    夜色茫茫中,巷道青石砖道上马蹄车轮声仓促杂乱的响起。离国王宫大门处,火光晃动,大臣们坐在各自的马车上,在侍卫高手护卫下离开。

    为欢迎离王若言回到都城而召开的盛大宴会,刚刚结束。

    宫廷大殿中残宴淋漓,身份卑微的侍女们正忙着弯腰打扫。

    本应该和大臣们一样宴罢归去的妙光,却趁着众人散去之际,依仗着王妹的特殊身份,一路无碍的深入到宫院尽头。

    「公主?」

    挥手示意守卫门口的侍从们噤声,妙光深深呼吸几下,小心的跨入气氛森然的寝宫。

    若言高大沉默的背影跳入眼帘。

    他正静静站在一幅挂立的绘制精细的大地图前,双手负后,不知正在深思什么。

    妙光轻轻地走过去,停在他身后,屏息了一会,才鼓起勇气,温柔的问,「王兄还在为大臣们的进谏生闷气吗?」

    若言似乎早知道她进来了,仍然默立当地,双目迥然有神的盯着前方的大地图。

    上面描绘着整个天下。

    离国、宴亭、樸戎、东凡、北旗、博间、同国、永殷、繁佳、紫林、西雷、这十一个国家共存于同一片大地上,已有百年历史。分享高山丛林、丘陵平原,还有浩浩荡荡,延绵不尽的阿曼江。

    辽阔的单林海峡的另一边,岛国单林悠然独处一隅。

    终于,若言沉声道,「这一张图上,繁佳的颜色该换了。」

    「是的。」妙光轻声道,「恭喜王兄终于将繁佳收归囊中,从此以后,繁佳只是离国的一部分,大地上十一国改为十国。不久以后,余下的九国,也将一一被王兄收服。」

    若言呵地笑了一声。

    「你刚才问我什么?」他把视线从大地图上收回,回头看向自己的妹妹。

    妙光把脸微微垂下,没有做声。

    「你问我,是否还在为大臣们的进谏生气,对吗?」若言的脸上逸出一丝罕见的温和,「你觉得我该生气吗?」

    妙光的表情隐隐流露出哀怨,声音微弱如蝇,「妙光不知道。」

    「好一个不知道。」若言蓦然仰头,朗声大笑,「我身为离王,登位那天就立下一统天下的大志,如今好不容易打破持续百年互相僵持的格局,终于将繁佳一口吞并,正该是大展拳脚的时候。要筹谋重兵对外,必先安置内部。王后逝去已有数年,又未曾为我生下子嗣,今日大臣们集体进谏,要求我早日选择新王后,生下离国将来的继承人,使百姓们安心,也不算是一件坏事。」笑声震动房梁,充满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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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1 22:42:39 | 显示全部楼层
妙光却听得心里有几分难受,抬头看看兄长棱角凌厉的侧脸,目光缓缓回转,停在寝宫尽头被帘幔半遮半掩的精致大床上。

    当日容恬落水失踪,凤鸣失手被擒后,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被软禁在这座寝宫中,就躺在这张床上。

    虽然凤鸣收到连番刺激,身体虚弱,常常只能躺在床上,言语不清,经常还错把若言误认为容恬,说很多让人无法理解的傻话,但,那大概是这寝宫中最充满希望的日子吧?

    从那之后,局势陡然剧变。

    一场阿曼江大战,将一片灿烂的晴天反覆为不开的阴天。在凤鸣和容恬的联手下,离国精锐遭到前所未有的惨重打击,连出征的若言都在混战中被容恬的弓箭射中,重伤下送回离国,昏迷不醒。

    如果当年不执着于尽快吞并西雷,而一直将凤鸣囚禁在离国王宫中,离不祥的阿曼江远远的,事情会发展成怎样呢?

    假如如此,那个有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心机单纯,却总能令人惊讶的西雷鸣王,是否至今仍会被留在这寝宫之中?

    妙光心中,深深怀念当初那一幕幕并不完美的画面。

    异人师傅被邀来专门看护调理,滋补圣品不断送入寝宫。寝宫里来来回回,都是殷勤伺候的侍女侍从,宛如捧着一轮脆弱美丽的月亮。

    帘幔若隐若现处,常常露出那个人的一截胳膊,或一双雪白的脚踝,仅仅是那么一点点,却也叫人心里踏实。

    那段日子里,王兄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志得意满的君王,即使明知那人只是装疯卖傻拖延时间,却故意装作不知。他唤容恬的时候,王兄也不会生气,竟虚应上去,把自己当成自己最痛恨的西雷王容恬,只为了能让他亲昵的靠近自己……

    「你在想什么?」若言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妙光慌忙收回游离的心神,摇头道,「没有……王兄体谅大臣们为王族后代忧虑的苦心,肯考虑再度择后,对离国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只不过……谁有这个资格,配得上王兄呢?」

    「我已经定下了人选。」若言桀骜的脸上勾起一抹冷笑,「这个人选,你也应该猜到才对。」

    妙光一怔,半晌,幽幽问,「是吗?」叹了一口气。

    「你觉得不妥?」

    妙光还是轻轻摇头,低声问,「她会答应吗?」

    若言异常笃定,淡淡道,「她会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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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1 22:42:52 | 显示全部楼层
妙光离去后,若言仍在代表着天下的大地图前屹立了良久。站姿挺拔毅然,深沉中充满了一往无回,誓要将心中目标不顾一切夺到手中的嚣傲。

    他凝视着眼前的山川河流,慢慢理清着如阿曼江奔流般翻滚的思绪,每一个呼吸吐纳,都将复杂的心境趋向理智的平和,让一切随着夜色的凝重而渐渐沉淀。

    当收拾好心情后,他才搬动寝宫中只有王族人员才知道的隐蔽机关,朝着通往寝宫密室的甬道沉稳走去。

    这个被历代离王用于藏掖秘密的密室和普通的房间大小无异,只是除了唯一的入口小门外,再没有其他窗户,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阳光都无法射入,终日必须点燃烛火,所以显得格外幽静阴沉。

    若言进来时,思蔷正跪坐在一旁发呆,竟觉眼前人影覆来,猛然抬头看清楚来者,连忙恭瑾伏下,「大王。」

    「嗯。」若言问,「人已经睡了吗?」

    思蔷偏过头去,看着密室中垂下的神秘幕帐,仿佛唯恐惊动帐中人似的低声答道,「应该还没有。大王,要思蔷过去瞧瞧吗?」

    若言打个手势阻止他,亲自走到帐前。

    这卷幕帐制作精细,上面以金银两色丝线令人惊叹绝伦的绣着无数诡变云纹,此刻垂下,将密室一分为二,完全隔绝了帐内帐外。烛火摇曳的影子跳动着印在帐上,为这幽静古怪的地方更增添几分神秘华丽。

    思蔷贴心地递来坐垫,铺在帐前的地上。

    若言盘腿坐上去,隔着幕帐,颇有风度的朝里问,「小姐,睡着了吗?」

    帐中传来一声轻叹,反问道,「睡得着吗?」

    声音优美温婉。

    只听这动人嗓音,就足以令人浮想联翩。

    帐中人定是一名绝世佳人。

    若言没有追问她为何睡不着,反而闲话家常似的道,「这孩子,是本王这次专门为小姐挑选的侍童,小姐满意吗?」

    「很好。」

    「小姐喜欢就好。」若言瞥了旁边跪伏地思蔷一眼,继续用柔和的语气和帐中人对话,「思蔷做事细心,伺候人十分体贴,本王也觉得他应该能令小姐满意。」

    帐中沉默片刻。

    「离王是因为这个,才让这孩子伺候我的吗?」

    若言高深莫测的微笑,「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他的眉目,很像一个人。」

    「是吗?像谁?」

    「呵,」帐中传来一记笑声,美得动人心魄,继而声音又变得幽怨清冷,缓缓道,「彼此明白,又何必宣之于口?唉……这孩子,确实有几分像他。」

    若言道,「闭上眼睛的时候更像。」

    「不错。」

    若言视线往思蔷背上一扫,表情忽然浮上一层残忍,不在意地道,「这孩子已是小姐的人,小姐若要驱使奴役,责罚打骂,无需理由,尽管泄愤就是。」他微笑道,「若觉得他这张脸看着碍眼,也不妨毁了。只要小姐高兴就好。」

    思蔷更低地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背上微微颤动。

    帐中人又幽幽叹了一声,问,「在离王眼里,我是这样嫉恨毒辣的女人吗?」

    若言态度从容,「在本王眼中,凡是心爱之人被夺走的人,都会恨不得将情敌碎尸万端,凡是遭到背叛的人,都让背叛者一生痛苦,这是人应该有的天性,算不上嫉恨毒辣。」

    帐中又陷入短暂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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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1 22:43:49 | 显示全部楼层
「小姐心里真的一点怨恨都没有吗?小姐对容恬的恩义有多重,容恬又是怎样对待小姐的?听说他连小姐不求名分,只要为他生育儿女的卑微要求都不留情地拒绝了。但纵使如此,本王仍以为凭你们两人多年的情分,小姐怎么也会在容恬心中有点份量,所以当日袭击你们的秘密营后,还花心血埋伏人马,准备等容恬的救兵到来。」若言语气平静,却充满蛊惑人心的邪恶力量,说到这些惊心动魄的往事,同情地叹道,「结果,当本王得知容恬的人马停驻当地,没有立即杀回营地时,本王终于知道,原来小姐的性命在容恬眼中,也算不上什么。」

    他不屑地笑了笑,冷然道,「经过这些种种,你如果还敢说自己心里没有一点嫉恨,那你就是天下最虚伪的女人。」

    他的话,不知是否能打动帐中人的心。

    很久,里面才传出凄然的苦笑声,「弱女子落入离王掌中,不见天日,秘密囚禁在这里,就算怨恨又能怎样呢?容恬……他们不是以为我已经死在那场大火中了吗?」

    若言眼中掠过精光,「本王有个方法,能够让小姐达成心愿。」

    「哦?」帐中人怔了片刻,低声问,「什么办法?」

    「嫁给我,做离国的王后。」

    密室中一阵诡异的沉默。

    连伏在地上的思蔷,呼吸也骤然紧张起来。

    「我不明白。」

    「本王需要一个新王后,为本王生下子嗣,来安抚离国臣民。」

    「大王迎娶王后,不是应该在各国的公主中挑选吗?」

    若言唇角勾起一抹不羁,坦白的道,「离国已经吞并繁佳,一跃而为天下最强大的国家,这个关键时刻,引来他国公主做我的王后,反而容易出现变故,阻碍本王统一天下的大业,这些公主,那个都不配当我未来的王后。」

    「如此说来,我更不配了。」一双柔软雪白的手,从帐中姿态优雅地伸出来,撩起幕帐单一角,露出里面被若明若暗的烛光照耀得更扣人心弦的绝美容颜。媚姬淡然一笑,「大王别忘了,媚姬曾为繁佳歌姬,又与容恬闹出这许多事情,这样的名声,实在不堪为一国之后。」

    「哈哈,你是天下间最符合本王条件的女人。」

    「哦?」

    若言侃侃道,「论出身,你出身高贵,本来就是繁佳的贵族之后,只是因为开罪老繁佳王而被贬,我离国又刚刚拥有了繁佳,娶一个繁佳的女人为后,正可以安抚刚刚收服的繁佳百姓。论容貌,你是天下第一美人。论用处,你会容恬相知多年,对他的脾气性格非常了解,将来必对本王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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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1 22:44:06 | 显示全部楼层
媚姬听了,并无傲色,反而露出一个苦楚的笑容,「大王刚才所说的,不过是场面话罢了。如果大王真有希望迎娶我为王后的意思,那么理由只可能有一个。」

    「哪一个?」

    「我是天下间,最愿意帮助你拆散他们两个都女人。」媚姬一字一顿道,「换了其他任何女人做离国王后,都不会愿意看到自己的夫君如此执着于另一人。」

    若言不承认也不否认,目光逼人地审视她,「本王条件已经开出来了,小姐如何取舍?」

    媚姬静默了很久。

    她别过头,撩起幕帐单手缓缓收回,将自己再次隐藏在神秘的幕帐之后。

    「请大王暂且回去。」低低的声音从帐中泄出,如幽远无助地一缕孤魂,「让我好好想想。」

    若言大方地站起来,「好。小姐如果考虑好了,可以派思蔷来告诉本王。」

    「思蔷这孩子,也请大王一同带走吧。」

    「嗯?是他不听话,惹小姐生气了吗?」若言的目光淡淡扫过思蔷。

    思蔷顿时浑身发抖。

    「不。」媚姬道,「只是不想看见他罢了。看见他和那人相似的神态,会让我心乱,难以想清楚事情。」

    「那好,本王另外派人来伺候你。」

    「大王。」

    「嗯?」

    「这孩子温婉可人,对大王不但忠心,而且深情一片。」

    若言唇上扯开一抹淡笑,「那又如何?」

    媚姬有片刻没有回答。

    「没什么。」她仿佛疲倦了,轻轻叹了一声,「大王慢走,媚姬不送了。」

    ************************

    同国都城,同泽。

    春天总是令人心情舒畅,在这种好天气里,爱睡懒觉的凤鸣也比往日勤快了,早就在容恬淡怀中睁开眼。

    容恬的身体似乎总蕴藏着无限的力量,臂膀上肌肉在肌肤下起伏,结实有力却不过分纠结,充满骄傲的美感。

    今天的事情也很多,容恬昨晚带来了西雷文书使团果然会提早离开同泽的确定消息。凤鸣记挂着「把苏锦超抓回来打屁屁」的计划,问容恬,「你到底打算怎么对西雷文书使团动手呢?」

    容恬胸有成竹,「区区一个苏锦超,本王抓他好抓只小蚂蚁差不多。不过这将影响西雷国内的朝局,时机一定要刚好才行。所以最近还是会比较忙,不能时时陪你。」脸色一整,正儿八经地痛恨「一想起这个,就恨不得把苏锦超大屁股打烂,居然浪费本王鸣王亲密的宝贵时间。」

    凤鸣大翻白眼。

    这昏君怎么忙得不见踪影也好,每天晚上该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回来,而且每次回来还生龙活虎,精力好的不得了,到了白天就又失踪了。

    害凤鸣几乎要想歪了——这家伙回来是不是就为了抓紧时间干那种害人腰酸背痛脸红心跳的坏事啊?

    今天早上也一样,他一醒,容恬仿佛有感应似的,立即也醒了,两人在床上躺着,免不了又闹腾了一回。容恬今天也有事要办,更衣后吃了两块点心就走了。

    至于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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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1 22:44:19 | 显示全部楼层
他这个萧家少主页清闲不到哪里去。首先要处理的就是萧家例行事务,现在罗登越来越乐于让他这位倒霉的少主参与萧家的生意决策。罗登出去后,洛云刚巧回来复命。

    凤鸣一边啃着秋蓝新送上来的糯米糕,一边问「送秋月到她师傅那边去了?」

    洛云脸色无端地不太自然,点点头,又道,「属下派了萧家两个人手在那边看着,免得她发生意外。」

    「也不知道她到底学了什么,那个帝紫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秋蓝笑道,「等秋月学会了,自然会告诉我们的,鸣王等他回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来,吃点东西。」凤鸣把碟子里的糯米糕拿起一块递给洛云,想起自己身为萧家少主,很有经常鼓励属下们的义务,于是很热情的表扬道,「洛云你也太辛苦了,每天都亲自送秋月过来她师傅那里,听说接她们回来的也是你。呃……我也知道秋月最近脾气不好,对你粗声粗气,我有叫她不要整天和你斗气。对了,你如果觉得接送麻烦,我要不要另外找人……」

    洛云几乎被糯米糕噎着,连忙岔开话题,左右看着沉声道,「怎么不见容虎?」

    刚好容虎已到了门外,隔着门道,「我在这。」跨进门来向凤鸣行礼,然后才微笑着道,「上次鸣王给大王画的投石机的图,大王稍微修改了一下,让属下去找个信得过的木匠瞧瞧,大概过几天就可以看到小模型来。」

    提起投石机,凤鸣就想起他本人的另一项「伟大建议」的遭遇,哼道,「偏心!武器固然重要,防具也同样重要。我那么创新好用的棉甲计划,容恬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听了居然哈哈大笑。棉甲等设想有那么好笑吗?」

    秋星同情地道,「鸣王啊,不是大王不听你的建议,实在是……用棉花来当盔甲,实在是……」

    「这可是运用了现代防弹衣的原理,柔能克刚懂不懂?算了你们都是不懂得。」

    秋蓝也怯生生地开了口,「鸣王不要生气啦。大王也没有说不听嘛,只是现在没有时间,只能先耽搁一会……」

    「哦,对了。」容虎最聪明,居然学会了转移话题,从衣袖里取出一封信笺,露出高兴的表情,「贺狄王子有回信,说他会子岩那边进展良好,航线的事情谈得非常顺畅,还说如果鸣王有空,不妨今日会面。」

    「子岩有消息了?」凤鸣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转愤怒为喜悦,露出笑脸道,「我就知道有贺狄王子,子岩一定平安无事。毕竟我们是合作伙伴,他怎么可能不好好照顾我的专使?信上说的是今天见面吗?」

    一边说,一边接过容虎递来的信笺,打开一看,喃喃道,「贺狄王子选了见面的地方叫无量福楼,好庄重的名字,不会是什么寺庙吧?」抬头看着容虎。

    容虎摇头道,「属下也没听过这个地方。」眼角扫去,看见洛云表情微动,不由转头问洛云,「洛云,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听过。」洛云老本行是混杀手团的,进入陌生地方第一个习惯就是摸清地理环境,见大家都好奇地看着他,表情冰冷中带着一抹尴尬,「那时同泽一间费用昂贵的官妓楼。」

    室内顿时沉默。

    半响后,凤鸣的欢呼声逸出门窗,「耶!我终于有机会花天酒地一下了!容虎秋蓝秋星,你们谁都不许向容恬打小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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