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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瓶子

《凤于九天》(附COS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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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1 19:23:42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老人家也太直接了吧?

    「只是两个小小的条件而已,保证为鸣王做起来毫不吃力。

    「呃……。不知道是什幺小小的条件?」

    「第一嘛………我希望鸣王日后能把在芬城码头上下的货,换到方敌来。」

    看着庆彰的贪婪白脸,凤鸣立即明白过来。

    萧家是天下最大的船运商,芬城是一个常用的大码头,货物上下都需要给予当地政府一定的税金,如果将芬城的货全运方敌去,那幺同国每年就可从萧家获取大量的税金。

    这个可比一笔过分的索贿好,因为码头税金是年年都有的。

    这个庆彰,居然是要和永殷抢税金生意呢。反应还真快,他必定已经得到芬城码掌吏泰蚕失踪的消息,知道芬城码头运作不稳,随即想到这个萧家不算有害,但是对于自己的收入绝对有利,兼之让凤鸣可以轻松点头的条件。

    好家伙!他如果生在现代,绝对是顶尖的业务员。

    「其实,我们方敌也是一个不错的码头,虽然残旧了点,但只要打宽道路,把码头再加扩张修葺,会比芬城码头更好使用。」

    凤鸣当然懒得在这个问题上和他产生分,二话不说点头道,「我会让属下去处理,只要适合在方敌上下的货,以后一律在方敌上下货。」

    「好!鸣王真是痛快之人!」庆彰胖脸笑开了花,在凤鸣肩上亲热地狠拍一记。

    「第二个条件……」

    「第二件事更简单,」庆彰开门见山,亲切殷勤地端详凤鸣,道,「久闻鸣王俊美过人,我本想坊间流言,不过夸大之词。今日一见,竟比传言中更有神采。所以我欲把同国最好的画师招来,要他为鸣王画一幅画像,当然,鸣王的风姿,天下恐怕没有哪支画笔可以完全重现,但只要能昼出一半神韵,也已堪称绝品。庆彰若可将此画悬于宅中,也是一大幸事,不知鸣王可否答应?」

    凤鸣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自己的俊美到了这种出神入化的地步,居然要同国王叔不惜用大恩来换取一张画像。

    也不知道所谓坊间流言是怎幺说的,不会是「貌美无脑」、「有长想没脑门」之类的评语吧?

    他一脸尴尬道,「王叔过于赞誉了,我………嘿……我长得也挺普通的………要专门找最好的画师来,还要挂在王叔府中,恐怕太费周折了………」

    「鸣王太自谦了。鸣王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像在各国已经卖到天价?稍微像点样子的都要卖到二十金一张,如果画师笔力够深,又真的曾经亲观察过鸣王,能画得有七八分神似,更能卖得数百金。」

    「什幺?」凤鸣目瞪口呆。

    诧异声中,一直转动的车轮终于停下,一个看起来似乎属于庆彰亲卫身份的男人在车外款款禀报。

    「摆宴处已到,恭请王叔、鸣王下车。」

    洛云容虎等众侍卫随在车后一同过来,在凤鸣下车前就已派了几名机灵的侍卫入厅中「为少主布置惯用的餐具」。在凤鸣坐下吃东西之前,自然所有可以查的地方都被他们彻底查过了。

    接风宴充满了同国独特的气氛,偌大的厅堂四个方向放置了比人还高的大香炉,里面各燃着十来支千的熏香,地上铺满锦枕,方便权贵边吃边聊之余,还可以轻松悠哉地斜躺下小睡片刻,每席旁边都放置了随时更换的温水和干净布巾,以便随时洗手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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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1 19:23:50 | 显示全部楼层
宴会中人并不多,主要的也就凤鸣、庆彰和庄濮而已。这位同国的御前将似乎不大爱说话,大部分时间充当了旁听的角色。反而庆彰谈与甚好,整顿饭在感慨王兄对自己的爱护,顺便也对侄儿庆离的不肖表示一下痛心疾首,更多的是凤鸣的称颂赞美。

    凤鸣一边含笑倾听,偶尔风度翩翩地对答,一边却在心中大打哈欠。

    为什幺同国宴会上会放让人睡觉的锦枕,他现在总算明白了。

    可惜自己实在没勇气就这幺趴下去大睡一场。

    「萧家誉满天下,想不到鸣王如此年轻,就能管理得头头是道,真是罕见的俊才啊!哈哈哈!」

    「王叔过奖了。」

    「那个方敌码头的事情,请鸣王千万记得。」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不容易熬到半夜,嘴巴不断开了又合,合了又开的庆彰终于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凤鸣简直眼睛一亮,赶紧抓住机会,挤出一个关切的表情,「王叔累了吗?今天劳王叔迎接,凤鸣内心实在愧疚,不敢再让王叔作陪,特请告辞。」说罢拱拱,站了起来。

    庆彰对他倒也真的很有主人精神,打着大大的哈欠,也赶紧站起来施礼,又问,「鸣王准备在哪里下塌?」

    容虎对凤鸣打个眼色。

    凤鸣微笑着回答,「我身边的待卫太多了,若在城中留宿,很容易骚扰了百姓。还是回船上比较好。」

    你老人家不会打算邀请我留宿吧?

    就算我答应,我身边这两个年轻力壮,责任心超强的帅哥也不会答应的。

    不料庆彰只是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并不勉强,居然还很体谅地点头道,「回船也好,护卫容易些。鸣王身子矜贵,小心些没坏处。鸣王是否打算到同泽去?」

    「当然。」

    同泽是同国的首都,凤鸣和烈中流商量好的具体行程中,同泽是必去的一个大站。

    「那太好了,我与鸣王同路。」庆彰显然心中早有计划,和凤鸣商量道,「我的大船也泊在方敌码头,明天一早,请让我的船随同萧家船队一起出发,逆流而上,直达韩若。到了韩若,弃船登岸,再走四天左右,就能抵达同泽了。」

    庄濮这时候也站了起来,开,「阿曼江是萧家的地头,船上又有众多萧家高手,水里的安全就不用我担心了。我另领一支人马在岸边跟随船队,互为呼应。到了韩若,便一起会合,由我和鸣王身边的侍卫团共同在路上护送王叔和鸣王,如此王叔和鸣王的安全将有绝对保障,如何?」

    洛云和容虎负责保护凤鸣安全,对于去同泽的路线已经反复研究过几次,沿阿曼江直达韩若,然后上岸走大路,是最轻松而且最安全的道路。

    庄濮身为同国御前将,最重要的职责是保护同国王族,当然也是高级保镖中的精英,想的与洛云容虎不谋而合。

    容虎和洛云互换一个眼色,都觉得这个想法还算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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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1 19:23:58 | 显示全部楼层
凤鸣现在已经成为庆彰和庆离角力的一大焦点,如果庆彰让凤鸣在同国出事,不但满目无光,同时也向臣子们暴露了他无法掌控同国现况的弱点。

    嗯,这群家伙现是生怕凤鸣真的被庆离宰掉啊。

    「能得王叔同行,当然是最好不过。」凤鸣一副欣然地道。

    「如此就说定了。」

    一场接风宴下来,宾主两欢,约定明日清晨在码头会合出癹。

    凤鸣终于从枯燥的宴会中脱身出来,上了马车就脱了缰的马,大呼自由,容虎和洛云二话不说也钻了进来,贴身保护凤鸣之余,也利于互相交流意见。

    「庆彰执意要和鸣王一路,你觉得怎样?」

    「看他的意思,倒真的是一心护住少主的周全。」

    凤鸣插话道,「现在他不保护我也不行,形势逼人嘛,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这句话今天很彻底的应验了。」

    能够和庆彰结成同盟,庆离的势力入被削弱。对于一直被庆离指名道姓要宰掉的凤鸣来说,这真是个好消息。

    当然,对于庆离就未必了。

    「就算庆彰愿意保护鸣王,也难保他手下没有庆离的人,现在不管他是真是假,这一路上绝不能有所松懈,无论水上陆路,都必须加强保护。」

    「对,就这幺办。」

    庆彰亲自将凤鸣送到大门,携手又说了几句殷勤话,目送凤鸣的马车在团团护卫中远处,才转身回房。

    进入在匆忙间也被布置得美仑美奂的奢侈睡房中,庆彰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挥退了众女侍。

    等所有人都出去后,他亲自把房门掩上,眼神忽地在黑暗中一闪,灼灼有神,竟已无丝毫倦意。

    「夫人?夫人?」庆彰点燃一支细烛,走到绣廉低垂的床边,压低嗓门问道,「夫人,你还在吗?」

    一只白如透玉的手忽然从帐中伸出,美得惊心动魄。那手彷佛看得见似的一把抓到庆衣襟,使个巧劲。庆彰轻轻唉哟一声,就被掀得滚入软帐中,里面昏暗难以视物,若有若无的幽香迎面而来,惹得他一阵心痒难熬。

    「王叔回来了?」一把人酥软的低音在帐中宛如音乐般响起,起承转折,听得人意马心猿。

    庆彰声音中微带讨好,「我已经见到了鸣王。」

    黑暗中寂静了片刻,又听见那悦耳女声洋洋吐了一个子,「哦。」

    「果然如夫人所言,他很容易相信人,我在宴会上不断赞他种种功绩,又再三表示不会允许庆离伤害他,在他心里,应该已经觉得我不希望他出任何事情。临走之前,他也已经答应和我一同去同泽。」

    庆彰耳朵边轻一热,彷佛有谁在他耳后吹了一口仙气。他把手往后一捞,竟大出意料地捞到了一只软若无骨的柔夷,顿时大喜。

    这美人最会使若即若离的伎俩,看似对他有情,却总不肯轻易让他触碰。今夜肯让他大占便宜,当然是对他努力用功的嘉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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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1 19:24:07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叔谨记,在到达同泽,让他和庆离见面之前,绝不能让他对你起任何疑心。」

    庆彰轻轻把玩手中柔夷,自信满满地道,「芊芊夫人放心,本王叔岂是会露出马脚的人,鸣王嫩丁,再来十个也不是我的对手。而且这次我还特地把御前将庄濮带了过来,此人对我的计划一无所知,还以为我真的是为了同国的安定而执意保护鸣王,一定会把路上的保护做得滴水不漏,有他打掩护,任鸣王的侍卫们再聪明也看不出不对劲。」

    他低下头,在散发着女人清香的小臂上用力地亲了一口,发出啧啧赞美后,又道,「经过从方敌到同泽的十几天同行,他们会越来越相信我对鸣王绝无恶意,这样,等到达同泽之后,由我安排庆离和鸣王的会面,他们的注意力会完全放在防范庆离的身上。」

    那女子略带讥讽地道「恭喜王叔,大事若成,同国的王位上坐的就是王叔你了。」

    庆彰小小得意地笑道,「我恭喜夫人才是,贵公司有望继承萧家,所得不是更胜于一个小小同国的王位吗?只盼事成之后,夫人不要忘记当初答应本王叔的条件。」

    手中把玩的柔夷忽然一把抽了回去,再也摸不着了。

    庆彰也不恼火,舔舔嘴角淫笑道,「世间传闻,说不但西雷王迷恋鸣王,连离王也迷鸣王迷得神魂颠倒。依我看,那个鸣王虽然也挺耐看,但真正玩起来,还是像夫这样的绝美少妇最让人满意,既有风情,又有风韵………」

    「等王叔成功铲除那贱货的儿子之后,再想这些吧。」女子声音一转,变得低沈阴冷。「现在我只担心庆离那个无用之人。我们苦心为他制造种优势,又打算为他暗中诱开小子的两路保镖,怕只怕他仍有可能错过下手的机会。这个废物一向做事拿不定主意,万一他下手前又犹豫不决,白白错过机会,我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绝不可能。」庆彰胸有成竹地道,「他已被裳衣迷得神志全失,又一直吸食裳衣给他配的迷药。现在,只要有我那乖宝贝裳衣的一句话,即使要庆离去跳海,这混小子也会照办不误。何况,她只是要他去为父报仇而已。当然,报这个仇,日后可是要用他的小命来偿的,哈哈哈哈!我把他处死以堵西雷王和萧家之口后,最多给他一个风光大葬,表达一下我这个叔叔的哀痛之心好了。」

    夜色下,方敌沈浸在温婉明亮的月光下。

    岸边茂密草丛中的春虫,远近和应地低鸣着。

    萧家大船在码头边静静停泊,没有烛光在窗前闪动,船舱中的人们似已熟睡,只有负责值夜的侍卫,四、五人分为一组,在船上各层默默交错巡查。

    在同国,由各方势力织就,用以对付凤鸣的网,第一根线,已经在人们的不知不觉中,缓缓抽紧了。

    同国都城,同泽。

    大王子庆离的住所,就在位于同国王宫东边不到十里的同安院,这里占地颇大,四周筑着高半丈的红墙,里面种植了各种罕见的植物,室内装饰得相当奢华。因为这里是历代同国君主赐予长子居住的地方,也被同国人称为「大王子院」。

    庆离本人住的,当然就是「大王子院」中心那间最为宽敞通风的大睡房。和大睡房相连,来回最方便的北秀居,三个月刚刚大肆装修过一番,让最近备受大王子宠爱的美人裳衣住了进来。

    这日已经到了晌午,庆离却仍窝在睡房中,和裳衣狎玩。

    「嘘,让人家静心想一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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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1 19:24:16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好,不吵你。」庆离斜靠在裳衣身后,手绕往前,握住美人盈盈细腰,宠溺地看着她蹙眉深思的美态。

    此女年纪不过十七、八岁,容貌动人之外,性格温顺,极会逢迎讨好,而且还略通求卜和医术。她因为父母双亡而被卖入同安院,初次相见就让庆离惊为天人,大加宠爱,直以为这是上天为补偿他失去父王消息而给予他的补偿。

    「殿,裳衣看好了。」

    「哦?怎样?」

    「这一卜相,显的是大吉之兆。」裳衣轻声轻语地解释着,彷佛娇怯不堪劳累,就劫躺入庆离怀中,「殿下登基是上天注定的,任何人都阻拦不了。但…。」

    庆离瞧见她脸上有担忧之色,关切地问,「但怎样?」

    「但卜相中好象还藏着一点障碍,登基之事,似需要做成一件大事才行。」

    庆离听了,反而松了一口气,不在意地笑道,「我还以为有什幺变故呢?原来如此,这件大事,自然就是要报我父王的大仇。多亏你那一天点醒了我,否则我到现在还会被王叔的事弄得一筹莫展呢。只要我杀了那个什幺鸣王,一来为父王报仇雪恨,二来也让足以让大臣和百姓们相信父王已经被害,三……。」

    「三嘛,当然是可以得到现任西雷王的支持了。」裳衣轻笑一声,朝后慵懒地抛了一个媚眼,「殿下这般英明,我真不明白为什幺那些大臣们会宁愿奉承庆彰,也不来侍奉您。」

    「他们迟早会后悔的。」庆离眼中掠过恶毒的光芒,不一会,又色迷迷地笑起来,手指顺着腰带缝隙,滑入裳衣的亵衣内,问,「你上次配的那些药丸,还有没有?」

    裳衣蹙眉,不依地扭动身躯,「如婢不要吲。每次王子吃了那些药就特别雄壮,奴婢迟早会被王子弄死的。」抱怨了几句,却又眉含春色地解开腰间挂着的香袋,从里面取出两颗墨绿色的药丸,递给庆离。

    庆离大喜,拿着药丸,竟不打算分两次吃,命左右侍女立即端水过来送药。

    忽然,门外传来禀报,「殿下,长柳王妃求见。」

    「她来干什幺?」庆离顿感心烦,皱眉道,「我正忙着,没空见她。」

    回头看看裳衣,已自觉解了半边衣襟,更是美不胜收,诱得庆离一陈心痒。嘿嘿笑了两声,拿起玉杯正要喝水服药,房门忽然咿呀一声被推开了。

    门外艳阳直射进来。裳衣被惊了一跳,从床下霍然坐起,直瞪着门外。

    庆离好事被破坏,更是大怒,喝问道,「谁!」洒进来的阳光刺得他好一会看东西都是花白一片,隔了一会,才看见眼前站着一个穿着正服,全身上下打扮得严严谨谨的华丽少妇,身后跟着四、五个侍女。

    他楞了一会,悻悻道,「哼,原来是好。」

    裳衣已经清醒过来,立即从床上下来,跪在床边,垂头颤声道,「奴婢拜见王妃。」

    长柳闯入房,早已把房中境况看得一清二楚,瞧见裳衣衣襟半开,心内更是恼怒,沉着脸不理会她的请安,向庆离冷淡地行了一个礼道,「拜见殿下。」

    「你这是拜见?我已经说了没空,你竟敢闯进来,昭北的公主都是这般不懂规矩的吗?」庆离哼了一声,看见心爱的裳衣跪在地上不敢起来,不禁心疼,一把将裳衣扶了起来,一面怒瞪自己的正妻,「这幺急着闯进来,有什幺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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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1 19:24:24 | 显示全部楼层
长柳公主当初拒绝父王为他提请的婚事,事情传遍天下,杜风不要帝王的名声当然大躁,却让他脸面大失。

    虽然长柳最终嫁入同国,庆离却一直不喜爱这个有公主名号的妻子。

    「妾身已经再三求见,殿下却屡次不肯接见。」长柳垂在腿侧的右手默默握拳。藉以平静自己的心情,低声问,「请殿下,同安院后侧那荒废已久的几处房舍,最近有陌生人频频出入,而且他们通常身携兵刃,你知道吗?」

    「知道。」庆离毫不在意,冷然道,「那都是一些愿意为我效力的高手,是我要他们暂住那里的。」

    「殿下要他们为殿下效什幺力?」

    「你管不着。」

    「是要他们为殿下暗杀西雷鸣王吗?」长柳端庄的脸孔浮现一丝讥笑,彷佛打定了主意今天要把想说的话大胆说出来,正色道,「西雷鸣王是何等人物,他深受西雷上下爱戴,现在又是萧家少主。殿下有没有想过,为什幺他有胆量明目张胆地出游各国?因为不管是谁杀了他,都逃不过容恬和萧家的报复。这样做不是自寻死路吗?」

    庆离见她竟越来越大胆,暴喝道,「你知道什幺?无知妇人!王者大事,岂到你放肆议论?」

    长柳以公主之尊嫁入同国,虽然不受庆离喜爱,但毕竟是正妻,还未曾受过庆离如此重叱,惊愕之下,不再和自己的夫君对骂,转移视线,瞪着站着一旁看似弱不禁风的裳衣道,「这都是你这个下贱女子教唆殿下的吧?你好大胆子,竟敢迷惑殿下………」

    「你才好大的胆子!」庆离一把搂住裳衣,发觉裳衣簌簌发抖,更是怒不可遏,指着长柳鼻子骂道,「你给我滚出去,嫉妒恶毒,不可救药!来人啊!把她给我拖下去!」

    他连吼几声,侍卫从外面飞扑进来,向长柳靠去。

    长柳啪一声,甩手给了最靠近的一个侍卫一个响亮的耳光,威严地站在原地,一副凛然不可冒犯的样子。盯着庆离好一会,张开颤抖的苍白玉唇道,「不用你们动手,本王妃自己会走。」

    狠狠瞪了裳衣一眼,转身跨出门外。

    她身后的几名侍女,也忙跟在她身后离去。

    庆离看着她的背影,犹不解恨,朝左右侍卫吼道,「滚!」飞起一脚,把房门狠狠踢上,却忽得一下子站不稳,往后一个趔趄。

    「殿下!」裳衣及时在后面扶住他,娇声道,「殿下千要不要气坏身子。」

    庆离回头,看见美人面容,心情好了少许,任由裳衣将自己扶回床边,为自己揉按胸口,叹道,「我真不明白父王,为什幺要为我挑一个这幺可恨的妻子。日后我若登上王位,第一件事就是废了她,将你立为王后。」

    「裳衣不敢奢望做王后。」裳衣轻轻道,「裳衣只愿殿下早日为大王报仇,杀死鸣王,只要殿下成为同国大王,那将是所有同国百姓的福气。」

    「那是当然」被美人宽慰两句,庆离心情又转好不少,裳衣按在胸口的小手又轻又软,引得庆离心跳加快。色迷迷的笑容,又慢慢从脸上漾了出来,「嗯?刚才的两颗药丸掉哪去了?你去把它们找出来,我们好好乐上一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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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1 19:24:32 | 显示全部楼层
长柳加快步伐,回到自己的寝房,挥退跟随的侍女,身边只留下从昭忠带来的最亲近的年长侍女师敏。

    知道门关上后,她再也忍不住,伏在锦床上大哭起来。

    师敏在昭北从小伺候这位长公,已有多,看长柳如同亲妹一般。她圶一旁看得心疼,温言劝道,「痛哭伤身,公主要爱惜身子。」

    长柳含泪悲愤道,「何必爱惜身子?天下又有谁爱惜我?父王逼我嫁到同国,是为了两国结盟,在这乱局中多个保障。可如今庆离不知死活,竟要暗杀鸣王。如果他不幸得手,我身为正妻,怎能不受波及?我若被皮及,保不定昭北也会遭殃,鸣王身后的势力,是可以随意开罪的吗?」

    师敏也明白长柳心中惶然,陪着一同抹泪,边哭边小声道,「公主说的是,但殿下从前虽然胡闹,也不是这幺胡涂的人,为什幺这次竟如此固执,听不进人家一句话呢?」

    「都在那个女人身上!」长柳翻身坐起,拿手绢缓缓把眼角泪痕抹了抹,眼中厉光暗闪,「自从这个不明来历的女人出现,庆离就变得厉害了,专横跋扈,骄傲自大,不听人言,一心一意宠爱那个女。」

    「我看那个女人来历大不简单,不但媚惑殿,而且她给殿下吃的那些药,绝不是什幺好东西。公主没瞧见吗?殿下今天的眼神脸色,都比往常更为糟糕。」

    长柳眼睛红肿地冷笑一声,「哼,活该。」

    师敏叹道,「都这个时候了,公主何必斗气。问题出在那个妖女身上,恐怕得解决那个妖女才行。」

    「那女人小心得很,三个月来,片刻不离,她又极懂药理,竟是难以对付。而庆离呢,说也不听,劝也不信,竟口口声声说那贱人给的是良药补药。」长柳想起这一段时间与庆离见面,都是极不愉快的经历,更觉自己一凋零,错嫁于人,不禁又举手抹泪。

    「公主。」师敏走到窗边,看过四周无人,收拢了窗子,回到床边,低声道,「公主当初嫁来这里,本就不是自己的意思。现在何不趁着还有机会,逃回昭北?到时候就算鸣王被庆离王子所杀,庄少天下人也知道公主是极力反对过的。」

    长柳眼光霍然一亮,但很快就黯淡下来,摇头凄然道,「我本来是为了昭北百姓嫁过来的,弃夫而止,损毁我昭北王族名誉,也让父王无法对同国交待。更可怕的是,万一庆离真的得逞,藉此登上王位,岂不由于我而为昭北立下一个大敌?即使明后得到王位的是庆彰,为了同国王放的名誉,他恐怕也不会轻易原谅昭北国。」

    师敏略一思索,也知道这个建议实在上并不可行,皱眉想了多时,声请转而变沉,「那……现在只能公主立即修书一封,由亲信快马赶赴昭忠,呈送大王,让大王出面干预。」

    「来不及了,同泽到昭北紫林一往一返,耗时甚多。而且父王远在他国,庆离又食药昏聩,未必有用。」

    「公主?」

    「我绝不能让庆离得手。」

    师敏瞧见长柳脸上的毅然,似已下了决定,惊道,「公主要怎幺做?」

    长柳冷笑道,「我要亲自修书,命人秘密送给鸣王,将庆离的事件,全都告诉他。我不但要告诉他庆离意图杀他,我还会充当他的探子,为他刺探庆离的计划。」

    她狠咬一下下唇,转头看着师敏,端容泛起一丝无奈的微笑,「听闻西雷鸣王为人极重情意,他受我这个人情,应该不会不报答,如此,不管局势变得多幺复杂,至少我这个苦命人,在同国还能有一个值得倚靠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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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1 19:24:40 | 显示全部楼层
永殷,芬城码头。

    打扮成寻常小商贩,不引人注目地登上芬城码头,烈儿特意打量弓久流大为减少的码头。

    从前这个时候,正是商人们最积极赚钱的日子,货物来,往,能把整个芬城码头挤得密密麻麻,最繁忙的时候,靠岸上下货物的船甚至要轮着排队才能进入码头。

    现在至少比往日少了三四成。

    烈儿当然知道这是怎幺回事,永逸拆看乐庭送来的信时,他就懒洋洋靠在永逸身边一起看。小酒商朝安含冤入狱,匪夷所思的临刑诅呪,惨绝人寰的处决场面,震动一方,人心惶惶。

    谁知道以后还会出什幺冤案?有脑子的人,只要有别的法子,都会尽量不挑芬城码头靠岸。

    看着面前脸上都带着微微不安的匆匆行人,烈儿藏在大沿草帽下的俏脸,忍不住逸出一个狡黠得意的笑容的。

    果然如丞相所言,只要大王不在,鸣王就能弄出点令人叫绝的精彩事来。

    也亏鸣王厉害,竟能想出这幺一个「魔术」。

    救下一个小小朝安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不明内情的永殷百姓因为这件事,对永全这位太子的凶残暴戾看得一清二楚,还严重打击了芬城码头的经济。

    现在泰蚕拍拍屁股走人,芬城码头掌吏却再也不算什幺大肥缺,新任官员还必须花费大量心思安抚商人们,用膝盖猜也知道永全一定会为此暴跳如雷。

    「竹席!新竹席!」

    「糯米糕,卖糯米糕啦!便宜又好吃,新鲜的糯米糕。」

    「豆汤……」

    码头商人变少,通常在这里叫卖的小贩们只能拚命扯直了嗓子多喊两下,企盼能卖多一点,挣回一点买米钱。

    烈儿掏钱买了一个糯米糕,悠闲地边逛边吃。

    永逸终于接到永殷恩准,将越重城划入永逸管辖之下,永逸当日就启程赶往越重城和卫秋娘、千林等会合去了。烈儿独自去同国追上鳯鸣,今天在芬城歇脚,明日清晨坐船直上。

    这样一个人独自逛街的机会千载难逢,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上一次一个人跑出玩是什幺时候了。反正约好的船明早才到,看着面前摆着各式各样小玩意的小摊,烈儿不想立即去找客栈,沿着码头逛了一下,吃完香甜松软的糯米糕,意犹未尽地舔舔手指,忽然想起永逸说过,芬城最有名的是游子酒,今天既然来了,怎幺可以不尝一尝?听说这酒出城就变味,只有亲自到此地才能喝到。

    想到这里,便朝芬城码头前的大道那边走去。

    刚走两步,前面的人流忽然变了方方,似乎都朝他这边涌来。人人脸色兴奋,喊道,「来了!来了!」

    「开始卖了!」

    「快快,晚了就买不到了!」

    一个背上背着个大包袱的商人气喘吁吁地直跑过来,经过烈儿面前时,那大包袱几乎擦到烈儿的鼻子。烈儿一手拎住那大包袱,把商人扯得硬停下来,「大哥,出了什幺事?你们都赶着去哪啊?」

    「当然是赶着挣钱!」商人被人扯停下来,满面不耐地,猛一瞅见大沿草帽下那张秀美俊气的脸,不由一楞,脸色顿时和善起来,说话像倒豆子似的快快说道,「小兄弟你不知道,前面那有好东西卖呢。卖价便宜,才七个钱一个,拿到货物再转手卖出去,能挣四五倍的利,这个芬城如何没什幺好货了,偏巧不知哪冒出来这个一个新奇玩意,人人抢着买啊。每天都是一出来就被人买空了,哎呀,我也要去了,你要来你也来吧。大概想到货物要被人卖光了,赶紧掉头又开始往人流涌动的方向跑。

    原来是抢货源。

    这也难怪,芬城本来就是一个货物集散地,大商人运大宗货物过来,小商人挑着要货再转卖去各个城镇。

    又好又便宜的货,当然人人争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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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1 19:24:48 | 显示全部楼层
烈儿对这个兴趣不大,无趣地瘪瘪嘴,看着那商人大腹便便的身躯跑得汗如雨下,顺口在后面问了一句,什幺货卖得那幺好啊?改日遇上鸣王,不妨让萧家也做一些这种买卖。

    商人也不回头,扔下一个回答,「西雷鸣王。」

    「什幺?」烈儿脸色一变,以为自己听错了,扯着嗓子在后面追喊,「卖什幺货?你再说一次?」

    前面的人越来越多,那商人挤在其中,好象没有听见烈儿声音。

    烈儿皱眉,索性随手一抓,把身边又一个奔跔着过去的人拽住,恶狠狠问,「你们过去买的什幺货?说!」

    那人只是个寻常商贩,莫名其妙被人拽住,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虽然长得不错,但目露凶光,面目狰狞,打个哆嗦立即有问必答,老老实实道,「我说我说,是西雷鸣王。

    「什幺西雷鸣王?」烈儿声音又提了两个调,把眼睛瞪得更圆。

    「是是是………是……。」

    「是什幺?快说。」

    「是是是是………是是是是西……西西……。」

    烈儿翻个白眼,这人不经吓,居然一吓就结巴。懒得等他结巴完毕,干脆放了他,也跟着人流方向跑过去。

    他个头没有容虎魁梧,但却最善于近身博击,这些寻常商贩哪里是他的对手,被他在人群里面压挤闪冲,只听见身边「哎呀」「哎呀」几声叫唤,人已穿过重重人潮,挤到最前面去了。

    到了最前面,才看见被人群包围在中间的是一个用木头临时搭建起来的大摊子,四五个彪悍大汉正弯腰打开一个一个大木箱,旁边一个长得非常丑陋凶恶的男人手里挥着鞭子嚷嚷,「别挤别挤!再过来弄坏了老子的摊子,老子要抽人啦!放心,今天货够多,人人都有,价钱不变,还是七个钱一个!要买的站好啦,守规矩才能买,不守规矩的都给老子滚阿曼江里面去!」

    他这幺一吼,等着抢购货物的商人们都老实了不少,站在最前面的纷纷转头去唠叨后面的,「挤什幺?挤什幺?还没开始卖呢。」

    烈儿静站在前面细看拆箱子的大汉们。不一会,大木箱拆开,他们从里面捧出很多泥偶,一个一个摆在摊子上。

    「来啦,买啊买啊,一个一个来,轮着报数给钱。」

    拿鞭子的男人一喊,周围的人群更骚动起朲,叫声此起彼伏,「我要十个!十个!」

    「二十个!来二十个西雷鸣王!」

    放货的大口袋张得大大都往前凑,数十双递钱的手前前后后伸到摊子前面,大概见人太多了,又有几个大汉跑了过来,在摊前收钱给货。

    真的一片热火朝天。

    烈儿手急眼快,也掏了七个钱出来,「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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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1 19:24:56 | 显示全部楼层
他站在最前面,买的比叩人方便多了。手上的钱立即被取走了,一个泥偶塞了过来。他拿在手上仔细看,那「西雷鸣王」竟做得非常精致,内里是泥,外面涂了一层滑腻的色粉,模依人的肤色,脸孔处还抺了点点不明显的淡红,更叫人惊讶的事,这泥偶的脸描得栩栩如生,极似鸣王本人。

    泥偶有手有脚,外面穿着蓝色长袍,腰间系着白色带子,俨然是鸣王平日里最爱穿的宽松长衣。

    咋一看,就宛如一个缩小了的鸣王在自己掌中。

    「买啦!买啦!慢慢来,今天货够多!别挤坏老子的摊子!」抢着买的人太多了,后面人挤人,冲得摊子左侧歪了大半。那男人骂了一声,举起鞭子朝人群猛抽两下,立即有人惨叫起来。

    「再挤给我滚!有赚钱生意给你们做,硬要乱挤吃鞭子。贱!」男人骂了两句,人潮总算控制了一点。他身边的大汉们流水不息地收钱,往空袋子里面放贷。

    「要买趁早啊!西雷鸣王卖得便宜啦,七个钱一个,买回去要摸就摸,要搂就搂,有钱人家少爷小姐人人爱啦!」

    「三十个!」

    「一百个!一百个!我要一百个!」

    男人笑骂道,「好你个老小子,要一百个?行,给你一百个!大柱,给他一百!」

    烈儿站在前面,后面的人也一直往他那里挤。烈儿哪是容易被挤走的,手肘轻往后使个巧劲,后面就传来一声「唉哟」的惨叫。他拿着手里的泥偶端详一会,忽觉得不妥,掀开泥偶身上的简单衣服一看,两腿之间道有男人的器官,而且做得分外细致,微一发愣后,滔天怒火轰得烧上头顶。

    这不是寻常摆设,而是通常在私闺密房中供人亵玩的玩具!

    烈儿险些气炸了肺,暗中抬头看那挥鞭子的男人,记住那人长相,手里紧攥着泥偶,咬了咬牙,转身挤出人群。

    买的人太多,货物供不应求,不到一个时辰,整整二十多个大箱的货物就被商人们抢购一空。买到的小心翼翼地拎着大麻袋「西雷鸣王」,兴高采烈的离开,准备到四处城镇兜售,买不到的只好垂头丧气地走开。

    不一会摊前人流渐散,忙出一身大汗的汉子们抓紧了时间数钱,把钱都交到拿鞭子男人那,有的忙挪空箱,有的忙着把几个碰坏的泥偶扔到江里去,众人嘻嘻哈哈,拿着一起去喝酒快活。

    烈儿把脸藏在大草帽下,见他们动身,往茶桌上扔了几个钱,站起来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追纵密查是他的老本行,对于这些三大五粗的笨东西,烈儿更是绰绰有余。他早把找客栈的事情忘个一干二净,暗中缀着那人,听着那些男人都叫领头的叫「雄哥」。

    一行人赚了钱去花天酒地,到了城中一家酒楼痛饮,又拉了几个女子一起玩乐,烈儿在隔壁也要了一个小包厢,听到他们说的都是粗俗不堪的言辞,不像有什幺大来头,他叫住酒楼伙计,给了他五个小钱,问,「隔壁这幺吵嚷,是什幺人?」

    伙计收了他的赏公,答得特别仔细,「那边厢房是雄哥他们一伙。唉,其实就是芬城的地痞流氓,平日就是胡作非为,但上酒楼的时候不多。真是奇怪,他们最近倒富起来了,也不知道谁给他出个主意,把那个什幺西雷鸣王做成泥偶来卖,竟是人人都喜欢,个个都抢着买,他自然就赚了几个钱,现在天天到酒楼来,还叫一些不正经的女子过来陪酒,唉…。」

    烈儿听见那「西雷鸣王的泥偶」就青筋暗抽,淡笑道,「没想到那种东西,竟然也有人抢着买。」让大王知道,一定把买主都生吞了不可。

    可见世人皆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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