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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瓶子

《凤于九天》(附COS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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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9 14:46:35 | 显示全部楼层
即日清晨,人马都准备妥当。

    凤鸣知道要翻山越岭,特意挑了一件短上装,天蓝缎裤,腰带绑得紧紧,勒出漂亮纤细的腰形,下面蹬着一双高及膝盖的羊皮小靴,更加显得身段颀长。

    容恬看得眼珠几乎转不开。

    他们本来想让所有侍女都留在船上,随罗登他们一起,比较安全舒适。秋星秋月一听,顿时大闹起来。

    秋星哽哽咽咽去求凤鸣,埋怨道:"我们又不是不会骑马,从前鸣王被若言抓走,我和秋月还去土月族向外公求救了呢,没给大王添一点负累。为什么现在忽然要扔下我们?如果嫌侍女太多麻烦,让秋蓝留下好了,她骑马没有我们好呢。"

    秋月在她身后呜咽,一言不发,只是可怜兮兮看着凤鸣。

    凤鸣正在为难,没想到秋蓝也听见消息赶了过来,见面就跪下道:"常言道新婚夫妻难相舍,大王和鸣王开恩让我和容虎完婚,怎么不到两天就逼迫我们夫妻分开?若要我留下,那就把容虎也留下吧。"

    害得容虎在她身后抹了一大把冷汗,生怕自己也被留在船上,赶紧道:"鸣王不要听她的,我当然是要跟随在大王身边……"

    "你叫鸣王不要听谁的?"秋蓝猛一回头,瞪着容虎。

    容虎被她又圆又亮的眼睛一瞪,吓了一跳,要说的话顿时都咕噜吞回了肚子,立即闭嘴。

    凤鸣被几个女人哭得心乱如麻,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敢,朝容恬直搓手,"你是大王,你快点说话!"

    容恬看他手足无措,倒觉得非常有趣,笑吟吟把烫手山芋推给他,"你是鸣王,你决定吧。"

    这样一来,秋星等人的哭声更大了,都拉着凤鸣衣袖不放,一副不让跟去就哭死当场的模样。

    "好啦!好啦!都不许哭!"凤鸣被她们哭得没法,猛然大吼,等她们都愕然停下哭声,才退后一步,鼓起勇气道:"秋蓝留下,我把容虎留下陪你,不许再胡闹。秋月秋星不用偷笑,你们两个也不许跟去,留下陪秋蓝。旱路太危险,要爬山还会遇见强盗土匪,唉唉……不许哭……"

    那几个侍女哪里怕他,不等他说完,早被震天的哭声淹没了。

    房内正不可开交,一身甲胄的子岩气喘喘地过来,"那个烈中流真难伺候,昨晚是他自己说要立即离船的,今天早上我去和他说准备离船,他居然又和我提起条件来了。"

    "什么条件?"

    "他说他习惯了享受,翻山越岭太辛苦,要是没有美女同行,他是不会和我们一道走的。"子岩用眼睛偷瞧几个哭得眼睛红肿的侍女,"他要秋月秋星也跟大家一起走。"

    秋月秋星一听,顿时满脸惊喜。

    凤鸣皱眉道:"秋月秋星很讨厌他的,一定不肯……"

    "肯!肯!怎么不肯,我们最倾慕烈中流这样的人了!"秋星大叫起来。

    秋月喜笑颜开,"只要可以不被扔下就好。"

    秋蓝紧张万分,扯着凤鸣的衣袖,"鸣王,你不会留下我一个吧?我是最早在太子殿伺候你的,你可不能这么偏心?难道……难道因为我和容虎完婚,鸣王就不要我伺候了?呜呜呜……"

    凤鸣长叹一声,挫败地抬头,和笑吟吟的容恬相视。

    最后的结果不必多言,得胜的当然是秋蓝她们三个最会使用眼泪攻势的侍女。

    和烈儿说的一样,抛船登岸后,沿途都是山林。

    十一国征战不断,几乎每个国家都在大量征兵戍国,许多村庄剩余的只有老人女人和孩子,开种过的土地尚且不够人手耕种,像阿曼江边一带的荒山,更加没有人来理会。

    众人在山林中走了两三天,只有偶尔遇上打猎的山民。反而大概是因为人烟少,林中有不少珍奇野兽。容虎甚至亲自猎杀了一头企图在晚上靠近他们的豹子,他将杀死的豹子剥下皮,献给容恬,却被容恬反赐给秋蓝了。

    凤鸣还没有和容恬在山林中冒险的经历,所以看见什么都极有兴趣。开始容恬还担心他会害怕蛇虫,也一定不适应硬梆梆的泥地和林中寒冷的露水,没想到凤鸣笑眯眯道:"跟着你什么也不怕,我从前就很喜欢野营,可惜没有机会。这次刚好可以体验一下,说下定我也可以亲手射一头狼什么的呢。"

    烈中流对于容恬非常优厚的恩宠一直没有多大反应,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不过自从上山之后,他就自然而然地和子岩待在一块。子岩被分配的任务是开路和打探前方状况,这些事在不经意间有大半都变成了烈中流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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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9 14:46:49 | 显示全部楼层
子岩知道烈中流熟悉山川地势,很多时候都听他的意见。但烈中流毕竟还没有正式投靠容恬,子岩未免还是有点担心,他找个时间和烈儿容虎商议了一下,烈儿便去悄悄向容恬请示:"烈中流这个人神神秘秘的,如果不是大王英明,看破他的身份,我们恐怕到现在还当他是不入流的画师。属下有点担心,如果这个人是敌人派来的怎么办?别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在荒山之中,丛林深处,万一他故意指一条死路给我们,或者把我们引入有敌人埋伏的绝境,那可就糟糕了。大王,我们真的听凭他指路,跟着他走吗?"

    容恬毫不在意,"凤鸣曾经说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本王就是要看看他会把我们带往什么地方。"

    烈儿无奈,只好把容恬原话带给子岩。

    烈中流对烈儿的小动作毫无察觉,依旧和子岩一起做开路先锋。他对这里的山脉地形确实非常清楚,哪里有水源,哪里有捷径,连哪里的泥上湿滑危险,都说得分毫无差。

    这天晚上还是在林中过夜,容虎选了一块靠近小溪的平地,点了一堆火。众人都围在火边休息。

    谈笑正欢,烈中流的脸毫无预兆地跳了出来,嘻嘻咋舌道:"累了一天,要是有点野味就好了。"硬挤进秋星秋月姐妹中间坐下,惹得两个女孩哇哇大叫,恨不得把他一脚踢出去。

    凤鸣知道一路上都是他在带路,笑着看了气鼓鼓的秋月秋星一眼,欣然举杯,"烈先生辛苦了,先喝一杯。"

    烈中流朝他使劲瞅了半响,失笑着摇头,"鸣王千万不要对我太好,你这样的美人随便一笑,足以让人浮想连篇。"

    众人见他一开口就调戏鸣王,都面面相觑。

    这家伙在找死吗?

    当我们大王隐形啊?

    容恬在众人不安的注视下怡然自得,取过凤鸣手中的杯子,潇洒地仰头暍下,这才看向烈中流,非常温和地问,"本王可以问先生一个问题吗?"

    正戏来了!

    众人都知道容恬要正式对这个来历古怪的人才发动攻势了,个个屏息静待。

    "西雷王请问。"烈中流恍若一无察觉,仍然心不在焉,欣赏着左右两边一对姐妹花的美色。

    "请问先生,天下间,先生最佩服的人是谁?"

    "绝对不是西雷王。"烈中流随口答道。

    容恬对他相待甚厚,他居然这么不客气地当面对容恬不敬,众人都感到惊讶。

    容恬却笑容不改,拿起酒壶,自斟了一杯,把玩着盛满美酒的玉杯,忽道:"长夜无聊,不如我们玩一个游戏,都来猜一下烈先生心里最佩服的人是谁?"

    "好!"子岩道:"我第一个猜,嗯,能够和我们大王争锋的,天下只有离国若言。你最佩服的人不是我们大王,那么就是若言了?"

    "错。"烈中流不屑地摇头,"若言残暴不仁,喜欢用毒,心胸狭隘,他哪里值得我佩服了?"

    秋星朝他做个鬼脸,"你这么自大,最佩服的人说不定就是你自己。"

    "我当然佩服我自己,不过却不是最佩服的。嘿嘿,小美女你猜错了,给我一个香吻,我就告诉你答案好吗?"

    "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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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9 14:46:58 | 显示全部楼层
秋蓝坐在容虎身边,垂头想了想道:"你最佩服的是我们鸣王。鸣王心底善良,聪明机智,天下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厉害。"

    烈中流哈哈笑道:"鸣王的厉害天下哪个不知?先失陷于博间,后被擒于若言,接着被诱骗到东凡,让西雷王东奔西走,自顾不暇,无力再展他吞并天下的大志,果然非常厉害。"

    烈儿一直斜眼瞅着他,听他笑得这样张狂,再也忍不住,猛跳起来,"大胆!你这个混蛋,竟敢……"

    "烈儿!"凤鸣蓦然开腔,用目光制止烈儿。

    他整天被人抓来抓去,说起来也挺让人脸红,这时候被烈中流当众挪揄,难免有点尴尬,咳嗽一声,把话题拉回原点,"轮到我猜了吧?"

    烈中流大概也知道刚才说得有点过分,见凤鸣还是态度温和,大为过意不去,拱手道:"洗耳恭听。"神色间居然友善了不少。

    凤鸣的神色变得谨慎起来。

    他虽然不确定烈中流的本事有多大,不过他非常确定容恬识人的本事非常大。

    有为的君主第一要素就是必须会分辨人才,使用人才。

    容恬对于烈中流的恶劣忍耐至今,显示出他少见的耐性,凤鸣很希望自己可以助容恬一臂之力。

    可是,应该怎么助呢?

    "看先生的样子,好象曾经游历过不少地方。"凤鸣徐徐开口。

    "不错。"

    "十一国,先生都去过吗?"

    "都去过。"

    四周人声静寂,大家都在听他们对谈,只有木材燃烧时偶尔发出劈啪劈帕的声音,在幽黑的夜林中,分外响亮。

    凤鸣不再看着烈中流,把目光转向燃烧的篝火,脸上露出落寞回忆的表情,轻声道:"我不够聪明,猜不到先生心里最佩服的人是谁。不过,先生想知道我最佩服的人是谁吗?"

    月已快过树梢,夜色分外温柔,连带着烈中流的声音也低沉温柔起来,"请问鸣王,你最佩服的人是谁?"

    凤鸣沉默下来,他脸上的落寞更深了。

    四周更加安静,微风浮掠,带动火光一阵轻轻跳动。

    "是鹿丹。"凤鸣叹息了一声。

    容恬从袖下伸出手,缓缓握住凤鸣柔软的手,紧了一紧。

    凤鸣一把反握了容恬的大掌,贪婪地感觉掌心的热气。

    "鹿丹……"烈中流低低叹了一声。

    这人吊儿郎当,风流不羁,一声低叹,却幽远悲凉得令人一颤。

    他终于把目光从秋月漂亮的脸蛋上挪开,停在对面的凤鸣脸上,深深看入凤鸣眸中,淡然问,"鸣王说的是哪个鹿丹?"

    "还有……另外一个鹿丹吗?"凤鸣直视着他,低声反问。

    烈中流仿佛第一次看见凤鸣般,换了另一种肃穆的神色,仔细地打量他。

    半响后,唇角忽地逸出一丝苦涩。

    他骤然长身而起,仰头畅快笑道:"鹿丹,鹿丹,你听见吗?原来除了我烈中流,还有人记得你?天下人都在唾骂你卖王卖国,出卖东凡,你这个痴人,你这个痴人!"狂笑之中,两行热泪洒在颊上。

    他狂声哭笑,似乎要把抑闷在心中的痛苦一泄而空。

    众人认识他以来只知道他滑稽可笑,贪婪好色,都没想到他有这样痛苦的一面,心下撼动。

    烈中流长笑之后,提袖把脸上泪痕擦干,杯中酒顺手一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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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9 14:47:11 | 显示全部楼层
篝火蓦然哧哧暴腾,映红烈中流清逸的脸。

    他脸上一扫刚才的悲切苍凉,瞬间又回去了原先的表情,气定神闲地向凤鸣问道:"鸣王还想知道我最佩服的人是谁吗?"

    凤鸣点点头。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竖起耳朵,洗耳恭听他的答案。

    烈中流狡黠一笑,"我最佩服的人,就是鸣王你。"

    众人都被他耍了一把,个个呆住。连凤鸣也觉得他在说笑。

    他刚才不是揶揄凤鸣像耗子一样被人四处逮来逮去吗?

    烈中流显然知道大家心里在想什么,摆手道:"我刚才只是说鸣王被人再三抓获,又没有说不佩服他。"他呵呵笑了两声,又蓦地正色道:"被各国敌人掳去多次,却可以平安归来的,十一国中能有几个?天下除了鸣王,还有谁可以从鹿丹的手中逃出来?又有谁,可以让鹿丹在死前,以东凡王的将来相托?"他看向凤鸣,眸中乌黑晶亮,深不可测。凤鸣被他的目光震撼得一时无法动弹。

    篝火猎猎作响。

    烈中流一番话说完,也不告辞,弯腰把再没有一滴酒的酒杯放在秋星身旁,直起身子迳自去了。

    背影在黑夜中更显修长,挺直,仿佛可以承受任何冲击,脚步踏着音律般的节奏,消失在树后。

    所有人好象都屏住了呼吸。

    良久,烈儿才喘出了第一口大气,"这姓烈的到底什么来头?"

    "我现在却开始担心了。"容虎表情严肃起来,"如果他是鹿丹的好友,甚至亲人,那么他很可能会加害我们为鹿丹报仇。"

    "不会。"容恬忽然开口。

    不解的目光纷纷移向他们的大王。

    容恬凝视着烈中流消失的方向,沉声道:"鹿丹在临死前用自己剩余的性命换得凤鸣的平安,这个人,绝对不会让凤鸣出任何意外。"他转头,找到凤鸣的视线,"这个人,是为你而来的。"

    容虎还是放心不下,谨慎地问,"接下来我们还要他带路,大王真的决定完全信任他?"

    "这个人虽然表面上滑稽贪婪,但眸正瞳亮,不是奸恶之徒,如果他要害我们,绝不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继续让他领路。"

    "是。"

    柴火发出一阵最后的劈啪声,篝火已经燃到尽头。

    秋星秋月醒悟过来,赶紧站起,"夜深了,我们去铺好垫子。"

    "我也一道去。"秋蓝也站了起来。

    一时烈儿容虎等离去,子岩也去巡查附近有没有异常动静,残火边只剩凤鸣和容恬。

    容恬道:"林里到了深夜就会变凉,你过来一点。"

    凤鸣乖乖地靠了过去,挨在他怀里。

    夜深露重,但窝在容恬的怀里,全身都是暖洋洋的。

    "为什么忽然提起鹿丹?"

    "不知道。"凤鸣蹙眉,思索着道:"大概是因为那个烈中流,让我想起鹿丹。"

    "凤鸣"

    "嗯。"

    "为什么最佩服的人会是鹿丹?"

    凤鸣把脸蹭在容恬胸前,仿佛想避开容恬的视线,把身躯微微蜷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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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9 14:47:25 | 显示全部楼层
"因为我觉得鹿丹好厉害。"凤鸣低语道:"他那样有本事,可以辅助东凡王,他是一个王者最好的情人。"

    容恬在缓缓抚摸他的黑发。

    修长的指尖延着黑发而下,触到柔软的后颈肌肤。他用指腹轻轻揉着心上人猫眯般慵懒的后颈。

    "凤鸣,鹿丹不值得你佩服。他不是一个王者最好的情人。"

    凤鸣在容恬怀里蹭了赠,没有作声。

    容恬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

    "那我应该佩服谁呢?"久,凤鸣把头从容恬怀里探出来,看着容恬。

    眸光如星,氤氲无限深情迷蒙。

    "你应该佩服自己。"

    "为什么?"

    "因为你是西雷王最好的情人。"

    凤鸣摇头。

    "难道我说错了?"容恬奇怪地问。

    "我应该佩服你才对。"凤鸣眯起眼睛打量容恬,唇角上扬,缓缓化成一个大笑脸,"因为你是西雷鸣王最好的情人。"

    他伸出手,给了容恬一个大大的拥抱。

    夜深人静,窃窃私语。

    "为什么鹿丹不是一个好情人?"

    "因为他到死,也不知道东凡王要的是什么?"

    "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

    "你知道?"

    "嗯。"

    "来,让我确定你是不是真的知道。"

    "好痒,呵,别乱来啦,容恬。秋月秋星他们铺好垫子会过来的……"

    "让她们享一下眼福又怎样?她们早晚也要和心上人干这件人生大事的。"

    "嗯嗯……呜……你这……"

    "这什么?"

    "……昏君。"

    篝火夜谈之后,所有人对烈中流的印象都有所改观。

    但改观只持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未到中午,受到骚扰的秋星就气急败坏地冲到了凤鸣面前。

    "奴婢不要再见到那个可恶的烈中流了!"秋星用劲跺脚。

    "烈中流又干了什么?"凤鸣转头问烈儿。

    烈儿一脸幸灾乐祸,嘿嘿笑着,"秋星今天对烈中流很殷勤,一大早就过去看望他。"

    "谁对他殷勤啦?我只是拿水囊给他而已。那人真可恶,居然趁机乱摸我的手。"秋星拼命擦拭自己的左手的手背。

    不用说,那就是被烈中流色爪摸了的地方啦。

    秋月在一旁嘟着嘴道:"叫了你不要去的,你偏偏要去,说什么他昨晚好可怜。现在轮到自己可怜了吧?"

    "死秋月你还气我?我也不想去的啊,但是秋蓝连一步都不肯离开容虎,这才害我不得不去嘛。"

    "秋星,你干嘛把责任推到我身上?"秋蓝不满地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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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9 14:47:41 | 显示全部楼层
烈儿最唯恐天下不乱,故意对秋星瞪眼睛,板起脸,"秋星,你可不许欺负我嫂子,她现在是我哥哥的了。"

    "秋蓝是我的。"凤鸣趁他不备,在他后脑上狠敲一记,笑道:"好啦好啦,不要闹了,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烈中流是伤心人别有怀抱,秋星你不喜欢被他摸就离他远点好了,不要记恨在心。"

    几人叽叽喳喳,闹过一阵就算,不一会继续上路。

    路上景观还是和前几天都是一样,满眼林木岩石,茂盛的矮灌需要侍卫们在前方用剑挥砍,才能开辟出道路。将领侍卫们都是容恬精挑细选出来的人,在隐蔽之地常年苦练,这样的山林路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可秋蓝几名侍女皮嫩身娇,手脚早就磨出不少血泡,却一声不吭。

    她们是自己缠着要跟来的,吃苦早是预料中事,况且万一被凤鸣知道了,下次就再也别想可以跟来了。

    所以谁也没有作声。

    终于这天过了晌午,烈儿从前面子岩那里跑回来报告好消息,"烈中流说,出了前面那座山就是城镇啦。城镇过去不远,就是西雷边界。"

    秋月秋星大喜,发出一阵欢呼。

    凤鸣呼出一口气,笑道:"我也快受不了了。今晚总算可以在干净的床上睡觉了。前面的城镇叫什么名字?"

    "好象叫越重,是永殷边境的一座小城,人不多。"

    凤鸣"咦"了一声,回头对容恬道:"容虎给我讲课的时候,没有提起过这样一个地名啊。"

    容虎解释道:"大王要我挑重要的城镇给鸣王讲解,那些无关紧要的小城以后慢慢再说。不过越重这个小城,连我也没怎么听说过。"

    "荒山之中,人口应该不多,大概是从前的永殷王当年为了戌卫边境而搭建的小城吧。"容恬道。

    烈儿点头答,"大王猜的没错,烈中流也是这么说的。当初这个小城也挺重要的,不过自从和西雷结成盟国,永殷和西雷边境一向平安,所以这座小城也渐渐无人问津了。这是一条很少人知道的捷径,目前驻守城中的人马也不多。城里应该还有一些山民吧。"

    容恬道:"多言无用,等到了再说吧。"

    知道满是蚊子山虫的丛林之旅即将到尽头,人人都神色兴奋,加快速度。

    烈中流说的果然没错,翻过最后的大山,不到下午,他们已经可以远远眺望到那座名为越重的小城。

    容恬看了一眼,脸色微变,沉声道:"我们的地图上居然从来没有标示过这个地方?"

    子岩完全明白容恬为什么会有如此表情,皱眉道:"这城建筑的地方真是令人惊叹,左右两边都是高耸山崖,城池刚好卡在唯一的通路上,城墙高达数丈,和地势相依托,易守难攻。"

    "哪里是一个城镇?分明就是一个关卡吗?而且好象不大容易过。"烈儿在一旁盯着远处的关卡打量。

    凤鸣引用了一句最恰当的话,慨叹道:"一夫当关,万夫莫敌。"

    容恬笑着转头看他。

    "我说错了吗?干什么笑得这么奇怪?"

    "没有。"容恬宠溺地瞧着他,"我最喜欢听你忽然蹦出有趣又精彩的话。"

    凤鸣被他夸得心里开花,对他露齿爽朗一笑。

    众人都知道他们打情骂俏起来会没完没了,容虎赶紧过来把话题扭回正道:"大王,我们现在怎么办?"

    容恬和凤鸣目光对视了一会,才挪回视线,看着对面高耸的城墙,潇洒笑道:"什么怎么办?直接叩城门,要他们放我们过去,永殷和西雷是盟邦,借路是常有的事,打出本王名号,谅他们也没胆子和本王正面冲突。"

    目前为止,永殷太子只是借瞳儿登基曾经送去过贺礼,而且是以容恬已死为基本认知的。

    对于极有可能复国的容恬,永殷确实还没有胆子直接下令各城和容恬直接对峙。不然在阿曼江上,他们遇到的就不是一堆扔到江心的巨石,而应该是永殷的大军了。

    当然,对于永殷的新太子永全来说,他更希望最后坐在西雷王位上的人是瞳儿。

    他和瞳儿算是老朋友了。

    烈儿遗憾地道:"可惜离船后,永逸没有跟着我们一起来。不然让他过去吩咐一声,谅他们不敢不乖乖出来开门。"

    凤鸣啧啧摇头,"你就可怜一下你的永逸王子吧。他好歹过去也是永逸的太子,现在居然被你一个小小烈儿呼来唤去。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嘛,对了,他和你将来准备隐居的小窝布置好没有?"

    烈儿吐吐舌头,"谁说将来要和他隐居?等大王统一天下后,我就到各地游历,玩个够本再回来伺候鸣王,最多带上永逸一起。"

    "不要信他。"容虎笑道:"这小子见到永逸就什么都忘了,哪里还记得鸣王。"

    众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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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9 14:47:57 | 显示全部楼层
不一会,一行人马已经到了城下,子岩一马驰出,到了城门拍门,"开门!开门!"

    "什么人?"

    子岩昂头高声道:"我们是西雷王容恬属下,借路过城,回西雷去。你们守城主将在哪?叫他来下令开门!"

    西雷王容恬声名显赫,威震四方。

    子岩一开口,把城楼上正打瞌睡的士兵部吓了一跳,三三两两站起来伸着脖子向下看,"是西雷王?"

    "哪个?哪个是?"

    "一定是那边最高大的那个。"

    "他奶奶的,哪个最高大的?个个都很高大嘛!"

    机灵点的士兵早冲下城楼,向正准备享受美味茶点的主将报告,吓得主将掹一哆嗦,赶紧往城楼上跑。

    "请问……谁是西雷王容恬殿下?"肥胖的身子要一口气爬上城楼并不容易,气喘吁吁的主将对着城下问。

    容恬坐在高头大马上,微微把声音提高一点,"容恬在此,今日路过,借道而行,将来必有报答。请问这位将军的姓名?"

    "好说,好说。小将是越重守城主将,叫张环。"

    "将军,到底开不开门?"旁边的心腹跑过来小声请示。

    "这……"

    "听说永全太子,和西雷现任大王交情深厚,要是知道我们放他们过去……"

    "可要是不放,得罪的可就是容恬了。"

    朝下面看看,那群人个个精悍强壮,十分不好惹的样子。

    里面还有一个天下间连离王都不敢轻忽的西雷王容恬,万一不让他过,日后复国成功,自己岂不是死定了?

    唉,这个小小越重,藏在高山悬崖间捍卫这条捷径,已经不少日子,从没真正遇上强敌。

    容恬这班人马是怎么找过来的?

    比起城下的安然从容,城楼上正进行生死抉择般的紧张商议。

    "开门让他们过去的话,日后让永全太子知道,可不太妙啊。"

    "太子虽然看似倾向西雷瞳王,但是容恬若和瞳王比,当然是容恬得胜的机会更大。我们何必得罪他?况且,要是大王决定阻止容恬归国,早就下达王令,命令各城各关劫杀容恬了。"

    "嗯,我看大王是打算置身事外。"

    "将军,依属下看,不如开门放他们过去,卖个人情。"

    "你说卖个人情?"

    "当然。"

    "犯不上得罪容恬啊。而且我们不开门,他们说不定攻进来,那时候大家都性命不保。"

    "这个……越重地势显要,没那么容易攻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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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9 14:48:18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是开门比较好。"

    张环正在捏汗,一副身着全套甲胄的熟悉身影忽然在城楼出现,正是越重城的守城副将。张环如同见了救命稻草,赶紧迎上去道:"卫将军来得正好,我正要找卫将军商议。"

    "张将军,我正在城后操练七兵,忽然听说容恬叩城。这是真的吗?容恬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啊,真叫我措手不及……"张环把事情说了一遍。

    那副将问,"将军决定如何?"

    "唉,容恬不可得罪,我看还是开门的好。"

    话音未落,子岩充满压迫性的声音又在城下响起,"张将军还不开门,打算将我大王拒之城外吗?"

    张环额上冷汗冒得更急,从城楼上探出半边身子叫到,"西雷王千万不要误会,这就开门,这就开门。来人啊,把门打开,借西雷王过道!"

    "慢!"副将蓦然大喝,止住传令的士兵,对张环道:"将军不可开门,这是永殷关城,不得永殷王令,谁也不可以轻易放过去。"

    张环还没来得及说话,副将已经面转向城下,喝问,"谁是容恬?"

    容恬仰头答道:"我是容恬。"

    "容恬,听说你登基之日,曾经对文武大臣许下誓言,要统一天下?"

    "不错。"

    副将冷笑道:"既然如此,放你回去复国,迟早会成为我永殷心腹大患,看箭!"拉开劲弓。

    一语未了,利箭破风而来,直刺容恬两目之中。

    容恬眼疾手快,箭到面前,一手打飞。

    众人都吃了一惊,纷纷对着城楼上大骂。

    "你死定了!"子岩用马鞭指着那副将恶狠狠地道。

    凤鸣在一旁惊魂未定地问,"容恬,你没事吧?"

    "箭虽快,但是劲道不足。想伤我还没那么容易。"

    容虎策马过来问,"大王,我们要攻城吗?"

    容恬沉吟道:"这越重城山势显要,城墙高筑,不能妄攻。天快黑了,暂时退回林中,慢慢商议。"

    当下只好听命,众人都回到林中,选了一处背风的地方扎营。

    因为当心越重城守军一不做二不休,会趁机偷袭,容恬又派了子岩领人在附近放哨警戒。

    秋蓝等侍女并没有在队伍前列,晚上听了容虎讲述过程,都吓得花容失色。

    秋月捂着胸口道:"哎呀,这么一箭射来,换了是我,早就没命了。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这么无礼?"

    "绝不会就这么算数!"烈儿一边咬着肉干一边气得哇哇大叫,"胆敢用箭射我们大王?哼,看我迟早把这个女人射成马蜂窝。"

    "是个女人?"秋蓝瞪大眼睛。

    容虎道:"虽然穿着一身甲胄,又远在城楼上。不过听声音很清脆,像是女子。"

    秋星咋舌,"居然有这么凶恶的女人?"

    烈儿哼哼,"天下凶恶的女人多着呢,我们这里就有几个。"立即遭到秋月姐妹齐心一致的怒视。

    凤鸣问身边的容恬,"明天真的要攻城?城墙很高,地势又险,强攻很难吧?"

    "我也正在想这个。"容恬谨慎地思索着,"最重要的是我们目前人马不足两千。攻破越重城,恐怕要折损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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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9 14:48:35 | 显示全部楼层
凤鸣点头表示明白,蹙眉道:"早知道会遇上关卡,你手下的精锐登岸时就不该分成几路。要是都一起过来的话,要对付这座越重城就简单多了。"

    容恬丢给他一个你还需要继续磨练的眼色,温和地教导道:"走山路需要大量的粮食供应,还要应付崎岖的路途和无数不能预料的情况,我们两千人马尚且走得如此艰难,何况七八千人之众?越重这样一个小城,守兵不多,靠的只是高墙壁垒,如果要强攻,也不是不行。但这些都是我精挑细选的精锐,个个精于近身格斗,都有自己擅长的本领。用在这样的攻城战中,实在太可惜了。"

    "哦,我明白了。"

    容恬见凤鸣一副俯首受教的乖样子,忍不住伸手挠挠他的耳后。

    烈儿对今天那射向容恬的一箭耿耿于怀,还在咬牙,"我看都是那个副将搞鬼,说不定她和瞳小子有勾结。看主将的意思原本已经打算开门了。"

    "说起来,这个副将倒有一些骨气,不像那个主将。一听大王的名字,腿都软了。"

    "这个副将胆子很大,倒有些意思。"容恬对白天的事不以为意,从容道:"我们一定要过这个越重城,但强攻于敌于我都无益,不妨来个以计夺城。容虎,你等一下去见一下烈中流,打听一下附近地势详情。烈儿,既然有城镇,附近就应该住有山民,你四周去找找,或哄或吓,贿赂一些钱财也行,看看能不能探到越重城里的消息。绵涯呢?"

    "属下在!"刚捧了一把干柴火回来的绵涯赶紧上前。

    "你设法俘虏一个永殷士兵,问问城中粮草如何供给,城中守卫人数,各啃口换班时间,越详细越好。"

    凤鸣加了一句,"那个副将的来历姓名,你也问一下。"

    烈儿接到任务,立即手痒,从火堆旁跳起来道:"我这就去转转,白天眺望的时候,好象东边就有几间小茅屋,应该是附近山民住的。"

    "我去找烈中流。"

    容虎刚站起来,烈中流招牌的嬉笑声就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不用找,我这不来了吗?"

    秋月秋星姐妹蓦然一阵不满的娇呼。果然,烈中流又硬挤在她们姐妹中间了,向容虎问,"找我干什么?"

    容虎答了。

    烈中流笑道:"西雷王要攻越重城吗?"

    "前路受阻,不得不攻。"凤鸣解释道:"除非先生能找到别的路过去。"

    "鸣王不够聪明啊。"烈中流一脸高深莫测地笑,"我烈中流是什么人?怎么可能领鸣王走一条要强攻城池,血流成河的路?"

    听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难道……"

    "越重城守卫不多,靠的是高大的城墙,只要城门一开,西雷王的人马入城,立即可以控制大局。"

    秋蓝愁道:"可是谁去打开城门呢?"

    "当然是我啦。"烈中流神气地竖起拇指,朝自己鼻尖上一指。

    "我知道了!是不是有通往城中的秘密地道?"容虎问。

    "猜错了。"烈中流趾高气扬地看容虎一眼,目光转到容虎身边乖乖坐着的秋蓝脸上,立即换上一副笑脸,"我告诉你答案,你……"

    "我不会让你摸我的手的。"秋蓝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凤鸣是个好奇宝宝,继续虚心请教,"请问先生到底怎么让城里的守兵打开城门?"

    这次烈中流总算没有摆架子,摊开双手,大大方方答道:"很简单,哭就好了。"

    哭?

    众人面面相觑。

    凤鸣暗道:这家伙不会打算效仿孟姜女,来个哭倒八百里长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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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9 14:48:53 | 显示全部楼层
二更时分,越重城下的树丛边,出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烈儿低声报告,"城上有守兵,手上都拿着弓箭。"

    "大概自从今天大王出现后,越重城中的人都警戒起来了。"容虎趁着月色观察着对面高高的城楼,一边分析道。

    "烈先生……"

    "看我的。"烈中流不露丝毫惧怕,整整衣衫,从树丛后现身出来。

    今夜月色亮如银霜。

    城下一片都是空地,从城楼上俯视下来,任何身影的出现都难以逃过守卫的视线。

    凤鸣几人躲在林后,稍微带着一点担忧看着烈中流逐渐靠近城门。

    "谁?口令!"城上的守卫蓦地大喝起来。

    几乎瞬间,城楼上所有的守卫都被惊动了,一阵仓皇的弯弓搭箭后,数十支利箭全部上弦,一起指向没有任何遮蔽物的烈中流。

    凤鸣等人的心悬起来。

    "谁?止步!再敢往前就放箭了!"

    守卫的警告在夜空中分外清晰,烈中流却恍若未觉,继续举步向前。

    "再动就放箭了!"

    烈中流脚步没有丝毫准备停下的表示。走着走着,忽然放声大哭,"哇……"

    这毫无抑制声量的哭声像一条钢铁在玻璃上骤然滑过,剌耳而让人无法忽略。

    不但楼上的守卫,就连林后的烈儿等人,也被这难听的哭声吓得打个哆嗦。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烈中流也不知从哪学到的本事,一旦哭起来,居然真的惊天泣地。

    他一个高高大大的大男人,午夜放声大哭,一点也不难为情,一边哭,一边已经到了城门,也不敲门,只是一味嚎啕大哭,抹着袖子上满是眼泪鼻涕。

    城上已经举起的弓箭却出奇地没有射下来,反而纷纷垂了下去。

    "是烈家公子?"

    "你怎么知道?"

    "废话,你听这个哭声就知道了。"

    "我说呢,怎么身形瞧着很熟呢。"

    烈中流的肺活量一定超大,哭得天昏地暗,竟然还没有停止的打算,源源不断地"呜呜呜呜",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哭到后来,索性在黄泥地上一屁股坐下来,继续用袖子捂着脸大哭。

    城楼上的守兵纷纷摇头叹息,"可怜啊。"

    "一定是又被卫将军赶出去了。"

    "今年是第几次了?"

    "谁记得?反正不下十次了……"

    丛林后面,凤鸣等人也在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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