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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鬼鬼丫

周德东恐怖小说集——【黑段子】 一堆短篇恐怖故事 (全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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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4 07:46:53 | 显示全部楼层

 
  马良是个画家。

  他在一个村子的最西头盖了一幢高大的房子,像个庙堂,很Cool。

  他在村里雇了一个老太太,每天早晨来给他搞一次卫生。老太太住在村子最东头,60多岁了,不过身子骨很硬实。

  最近,马良一直想创作一幅画,叫《后退半个世纪》,但是一直没动笔。

  他想用一个女子来实现这个题目。

  外在的东西没问题,一件花衣裳,一根黑辫子,不施粉黛。难度最大的是她的眼神,马良总觉得他描画不出来。

  他用了一周的时间,终于,完成了这幅画。

  那是一个和真人同样比例的女子,站在一片草地上,挎着个篮子,装着半篮蘑菇,就像第一次照相的人面对镜头一样,有点羞怯地看过来。

  半个世纪前的天,比现在蓝多了。草地上零星的花,鲜得像真的一样。

  画完了这幅画,马良就像跋涉了半个世纪的时光,感到异常疲惫。

  他是个自由画家,靠卖画为生,但是这幅画他不想卖,永远不想卖。

  搞卫生的老太太来了,马良让她把乱七八糟的画室收拾一下。那个老太太就无言地走进去,低头开始劳动,一眼都没看那幅画。

  这一天夜里,刮风了。

  马良醒来,听到院子里的狗们在狂叫。他养了十几条狗。

  他警觉地把耳朵竖起来。

  画室的门响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人钻进去了。马良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他打开画室的灯,扫视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可疑的情况。

  他又看了看那幅画,画中的女子在草丛中羞怯地看着他。

  他松了一口气,转身准备回卧室。突然,他的脖子僵住了。他慢慢回过头,眼睛射向那个画中人的辫子。

  她的辫子本来在背后,现在,这根辫子垂在了她的胸前!

  马良猛地转了一圈,画室里只有他自己。

  有问题!

  她的辫子上竟然系上了一根红头绳,这根头绳马良根本没画过!

  只有一个可能,有人趁他不在家,钻进他的画室,涂改了他的画。

  谁干的?

  当然是他的同行,因为只有同行才会画画。

  可是,哪个同行会做这种怪异的事呢?而且,他和圈子里的人几乎断绝了来往,根本没有人走进过这个画室……

  他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低头干活的人,不由全身一冷———是她?

  他越看画中人越害怕,拿起画笔,又把她涂改过来。

  第二天,那个老太太又来了。

  她走进画室搞卫生的时候,马良在后面悄悄观察她。她没有察觉到马良在身后,只管低头干活,根本没看那幅画。

  马良望着她花白的头发,暗暗解除了对她的怀疑。

  “大妈。”他叫了一声。

  老太太似乎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她的眼睛很浑浊。

  “你叫什么名字?”马良问道。

  “李彩花。”她一边说一边继续擦地,她的手像一截干枯的木头。

  “你是在这个村里长大的吗?”

  “是,我就是在这个村子出生的。”

  “这个村子有没有人会画画?”

  “画画?原来有个画匠,死了。”

  这天晚上,马良又被风中的狗叫声惊醒了。

  他竖起耳朵,听画室的动静。

  画室的门又响了一下。

  他起身跑过去,打开灯,没发现任何人。

  他朝那个画中女子看了看———那根辫子依然垂在她的胸前,她羞怯地望着他。

  这时候,马良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了。

  难道自己当时真的把辫子画在了她胸前?

  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因为他又发现了一个问题———那个女子站立的位置似乎挪动了一点。她身体一侧的边沿,露出了细细的一条画布的底色。好像她曾经走下来过,重新回去时,站立的位置没有严丝合缝,出现了一点点偏差。

  这下,马良惊呆了。

  这说明不是画外人作怪,而是画里人作怪!

  马良陡然想起了一个民间故事,好像叫《田螺姑娘》,讲的就是一个画上女子爱上了一个年轻的渔夫,偷偷从画上下来,为渔夫做饭,洗衣……

  可是,此时的马良一点都感觉不到美好,只有恐怖。

  他仔细打量这个画中人。

  她的长相很传统,瓜子脸,杏核眼,高鼻梁,樱桃嘴,大眼睛,窄肩,细腰,宽臀,她的眼睛水水的,很羞怯……

  看久了,就是一个真人站在面前。

  马良使劲摇了摇脑袋———她确实是一幅画,无血无肉,她诞生于他的画笔和想象……

  他实在不想再跟她对视下去,一步步退回了卧室。

  这天夜里,他听了一夜的风声。

  第二天,马良中午才睡醒。

  搞卫生的老太太来了,她一言不发,低着头干活。

  马良忽然感到这个老太太有点眼熟。

  他打了个冷战。

  他发现这个老太太竟然跟那个画中人有点像!

  马良立即明白了,为什么多数画家笔下的女性都有点像他的太太。马良住在这个村子里,很少跟外界接触,天天见到的人就是这个老太太了,他画的女子就不知不觉像了她几分。

  “大妈。”

  老太太又吓了一跳,抬头看他。

  “你看我这幅画怎么样?”

  老太太一回身,目光准确地射到了那幅画上。

  “挺好呵。”

  “我觉得她和你还有点像呢。”

  老太太不好意思地说:“人家美得像花骨朵一样,怎么能跟我这老婆子像!”说完,又低头干活去了。

  这天夜里,又刮风了。

  马良没睡,他在极度紧张中等待那个响声出现。

  大约午夜的时候,他果然又听见画室有声音。

  他悄悄来到卧室门口聆听,清楚地听见有人打开了画室门:“吱呀———”然后轻飘飘地走出去了。

  他迅速来到画室,打开灯,目瞪口呆———画上的女子不见了,留下一个人形的空白!

  外面的狗叫起来,很凶。他疾步追了出去。

  借着月光,他看见了一个背影———窄肩,细腰,宽臀,一根辫子在背后悠来晃去……

  他顾不上害怕,跟踪她而去。

  她挎着篮子一直朝村东头走。

  风越来越大。马良紧紧跟着她。

  那背影始终没有回头,一直朝前走,朝前走……

  实际上,这个村子不大,从这头走到那头,大约一里远。可是,在这个梦魇一般的夜里,这一里路变成了一万里。

  一个画中人,一个画外人,跋涉了一夜。

  马良累极了,全身像散了架。

  天突然就亮了,好像鸽子一飞冲天。

  马良朝两旁看了看,他发现村子似乎变了样,砖房都变成了土房,而路边的草突兀地繁茂起来。

  他猛然意识到,空间的距离变成了时间的距离,他是朝着从前走,一直走过了半个世纪!

  这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了,恐惧到了极点,但是他仍然没有放慢脚步。

  天越来越蓝。

  前面的村道上,出现了另一个矮个女子,穿着旧时代的衣裳,她跟画中的女子打招呼:“李彩花,起这么早呵?”

  画中人说:“我去草地上采点蘑菇。”

  然后,两个人擦肩而过。

  那个矮个女子走到马良对面的时候,还仔细地看了看他。

  李彩花……

  马良又一惊———那个老太太不是叫李彩花吗!

  正愣怔着,果然看见那个画中女子走进了村东头第一家!

  他躲在了一棵老树后。

  那女子很快就出来了,仍然挎着那个篮子。她朝村西头返回了。

  马良继续跟着她。

  黑夜“哐当”一下就掉下来了。风渐起,越来越大。

  马良好像又跟她跋涉了一万里路,终于看见了他那庙堂一样的房子。

  她的脖子好像不会转动,没有回一次头。

  来时,马良不但一直溜边走,而且还猫着腰。现在,马良的腰身一点点挺直了。

  她还是没有察觉,好像她和马良是两种时空。

  马良的胆子越来越大,走得也越来越快,最后,他离她只有几米远了……

  她突然回过身来,定定地看着马良。

  她的脸布满了皱纹,头发干枯花白,双眼浑浊不堪。

  她是李彩花。她的胳膊上还挎着那只篮子。

  她说:“我来搞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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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5 02:04:51 | 显示全部楼层

网 友

 
  深夜,我一个人坐在电脑前聊天。“啪嗒,啪嗒……”

  对面是个女孩。我们聊得很投机。

  我说:“我们见面吧?”

  她说:“你现在就在看着我啊,我也在看着你。”

  我说:“那是你的电脑。”

  她说:“是你。你在摸鼻子。”

  我打了个冷战,急忙把手拿下来。

  她马上又说:“你怎么把手拿下来了?”

  我突然觉得这个家里飘荡着阴气!

  我惊恐地抬起脚,猛地朝主机踹去,“哐当”一声,屏幕就黑了。

  后来,我渐渐想明白了,一定是哪个女黑客侵入了我的电脑,来吓我。鬼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是一个心理医生。次日,我照常穿着白大褂上班,在我的诊室接待患者。

  我想,走马灯一样的患者中也许就有那个黑客女孩,她的心理一定不正常。

  正想着,走进来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她跟其他患者不一样,进了门就反身把门关上了。然后,她怔怔地看着我,一步步走近。

  “你有什么病?”我急忙问。

  她直僵僵地站在我面前,低低地说:“我的脑子坏了,你能修吗?”

  修?

  我的心提起来:“脑子怎么坏了?”

  她厉声叫道:“你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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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5 02:06:48 | 显示全部楼层

面 具

 
  我有两个面具。我之所以买它们,是因为它们的样子太恐怖了。

  在此之前,有朋友自泰国来,给我带来一个他们的面具,是一个脑袋,像人,又像兽,涂着各种各样的颜色,青面獠牙,血盆大口。但是我觉得一点都不吓人,甚至把它当成了玩具。

  那么,这两张脸是什么样子的呢?

  它们不是脑袋,仅仅是两张脸,而且它们不是那种变形的,比例跟正常人的脸一模一样。

  它们的恐怖在于———它们太白了,比纸白,比盐白,比雪白,我无法形容。说另外的东西,倒可以反过来比喻———简直像周德东家的面具一样。

  那白白的脸上,挖了两只黑洞洞,那就是眼睛;凸起一个优美的鼻子,画着两张鲜红的嘴。

  假如你把这个面具罩在脸上,走出门,透过那两只黑洞洞,你可以看见另一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到处飘荡着惊惶的眼睛。

  在某一方面,我是一个心细的人。这两张脸有一点区别,尽管很细微,可我还是发现了———其中一张脸的额头有几粒斑点,小得几乎只有用显微镜才能看清楚。

  我把这两张脸分别挂在卧室里和书房里。

  我在书房写作的时候,我在卧室睡不着构思的时候,偶尔抬头,看一看墙上的脸,会陡然有一种惊怵感,刺激灵

  感。

  有那么一天晚上,我站在一张脸前细细打量它,突然瞪大了眼。

  我所从事的职业不允许我胆子小,但是,我还是骤然感到了害怕!———由于有那个斑点的区别,使得我发现,这两张脸换了位置!

  怎么可能呢?

  这两张脸是我一个月前挂上的,再没有动过它们。当时,哪个挂在了哪个房间,我记得清清楚楚。而且,这一个月来,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在!

  从此,我的目光一看到它们,心里就发冷。

  它们没有任何表情,木木地注视我。

  过了几天,我再次走近它们观察,我的心一下就掉进了万丈深渊———它们又交换了位置!

  这天夜里,我躺在床上,借着月光,盯着墙上的脸,不敢睡。

  我想,换了别人,一定会把它们都摘下来扔掉。但是,这样做不是我的风格。

  我不管遇到什么恐怖的事,都会坚持到底,直到真相大白———哪怕在寻求谜底的过程中,我不争气被吓死。

  我注视着那张不知道产生于什么人之手的脸,似乎有两只黑亮的眼珠,隐隐约约在那两只空空的黑洞里缓缓地转动。

  我大惊。我一动不动,死死盯着它。

  是的,有两只眼珠,在那张脸的后面转动!

  我感到呼吸越来越急促。我想,今夜我可能真的要不争气了。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发觉了它们的秘密。我要大难临头了。

  我站起来,猛地打开灯,一把把那张脸揭开,扔到了地板上———那面具的后面果然藏着一张脸!

  我抖了一下。那是面具挂时间长了,雪白的墙上有了一张脸形的印记。这是一种借口,我不相信。

  接着,我低头看地板上的那张脸,它摔破了,两张鲜红的嘴咧开来,笑了。

  我好像听到它在说:“那是你自己的眼睛。”

  那是我自己的眼睛。

  这句话深有含义。至少,从此我专心写作,再也不关注它了。

  关于它们互换位置,一个搞科研的朋友是这样解释的———那是一种特殊的材料,会自动滋生和消亡一种黑色的斑点。两张面具不是一起制造的,正好有一个时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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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5 02:07:57 | 显示全部楼层

钱钱钱

 
  黑夜,末班车,乘客稀稀拉拉。

  其中,坐在车门旁的那个乘客不是人。

  这个鬼跟我一样,是个作家,由于它写的书在阴间销路不畅,它决定改变路线,写一写人间的纪实文章。它想,鬼们远在地下,一定都很想知道地上的消息。现在,它来到人间体验生活。

  众所周知,鬼会隐形,但是这个鬼不想那样做,它要体察人间实情,就得实实在在地和人打成一片。

  售票员的态度不太好,她走过来,大声对它说:“买票!”

  鬼说:“我不用买吧?”

  售票员说:“是人就得买票!”

  “我不是人。”

  “你不是人?好吧,就算你是包裹,只要占一个人的位置,就得买票。”

  “我可以不占位置。”

  “那你就是下去了?”

  鬼朝车厢上一贴,就像画一样贴在上面了:“我在这儿!”

  售票员差点被吓昏。

  鬼像电视一样对震惊的乘客们说:“我是一个鬼作家,最近准备写一本长篇报告文学,在阴间卖,也想在人间销售一部分,届时希望各位踊跃购买。另外,购书还可以参加抽大奖,头等奖是阴间一日游。”

  售票员终于镇定下来,她大声喝道:“你可以不买票,但是你要付广告费!我们的车厢广告都是收费的!”

  鬼一耸身子,从车厢上跳下来,站到那个售票员的面前,生气地说:“你总是钱钱钱的,烦死了。”然后,它指了指脚下的一截烟头,问:“它买票吗?”

  “废话,它买什么票!”

  鬼一缩,变成了一截烟头。烟头诡异地笑了一下。

  售票员愣了愣,突然说:“随地扔烟头,罚款五十元!”

  那截烟头像虫子一样阴阴地蠕动了几下,渐渐变成了一张脏巴巴的钞票,闷闷地说:“你敢把我装进包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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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5 02:08:49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有良心

 
  有一个小伙子,爹娘都死了,他成了乞丐。

  这一年冬天,特别冷,大雪一直下。他几天几夜没吃到一口馍,饥寒交迫,昏倒在风雪中。

  醒来时,他看到了一双浑浊的眼睛。

  “你是谁?”

  “你冻昏了,我把你背了回来。”

  是一个古稀之年的老头,他满脸皱纹,颤颤巍巍。

  小伙子不太相信:“你怎么能背动我呢?”

  老头的眼睛一下就挡上了窗帘:“这个你就不要问了。”

  小伙子就不问了,谢过老头救命之恩,还要下地叩头。老头按住他,给他端来一碗热姜汤,让他喝了。

  就这样,小伙子在老头家住下来。吃的虽不是山珍海味,可是比起要饭的日子,却是天上人间了。他的身体渐渐硬实起来,脸上渐渐冒出了红光。

  老头是个木匠,做一手漂亮的木器活。

  小伙子不好意思吃闲饭,有时帮老头打打下手。

  木工房的角落立着几个木头人,很像真人,看上去有点瘆。一天小伙子问老头:“这些木头人是干什么用的?”

  老头的眼睛又挡上了窗帘:“这个你也不能问。”

  小伙子心里有点恐惧,就不再问。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伙子已经能独力做一点简单的家具了。每次,他单独在木工房里干活,都感到那些木头人在背后看他。他总担心哪一个突然伸出尖尖的木手,抓住他的脖子。

  一天,小伙子对老头说:“我得走了。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

  “你去哪儿呀?”

  “我去讨饭。”

  “小伙子,你年纪轻轻应该学一点本事,讨饭有什么出息?我收你为徒吧。”

  “您不嫌弃我?”

  “我一个孤老头子,没有儿孙。你在我这里,还有个伴。”

  小伙子感动极了,给老头跪下磕了三个头,正式做了老头的徒弟。

  十里八村只有老头一个木匠,大家的木器活都离不开他。小伙子跟师父干活,很快便入了道。他腿脚勤,嘴巴甜,老头对他很满意。渐渐的,老头就不亲自干活了,放手让他干,只是偶尔在一旁边指点。后来,他连指点都不用了,落得清闲自在,一心颐养天年。

  一年冬天,老头病倒了。

  开始时,小伙子为他寻医问药,端饭倒水,还算耐心,可是,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是徒弟。时间一长,小伙子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手脚也不那么勤快了,话语里流露出不满和厌烦。他暗想:我为什么要侍候这样一个跟我毫无关系的人呢?

  终于,他有了另立门户的打算。

  这一天,他见老头迷迷糊糊,神智不清,就说:“师父,师父!”

  老头轻轻应了一声。

  “您的病最近好多了。我已经学会了手艺,应该到外面去闯荡一番……我走啦。”

  然后,他偷了老头的钱褡裢,出门就溜了。

  忘恩负义的人来到另一个村子,开了一个木工房。他以为,凭他的手艺立马就会财源滚滚,谁知过了很多天,没一个人来找他干活。他跟人一问才知道,他师父竟然又开工了!而且,他的手艺比以前更精美。奇怪的是,现在他只在夜里干活,不许任何人观看。

  小伙子纳闷了:那老家伙不是快死了吗?他为什么只在夜里工作?难道他有什么绝活?

  一天夜里,小伙子偷偷溜进那个村子,想探个究竟。

  当他走近老木匠家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阵锛刨斧锯声,他趴在窗上一看,倒吸一口凉气,他竟然看见几个木头人在干活!

  那些木头人似乎察觉了什么,突然停住一动不动了。

  小伙子一下就明白了,原来师父还留了一手———他没有教自己怎么做这些诡怪的木头人!

  他想迅速离开,又不甘心,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推开门:“吱呀……”

  他站在门口,踩着长长的影子,紧张地盯着那些木头人。它们定格在刚才工作的姿势上,纹丝不动。

  他试探着走近它们,斗胆摸了摸其中一个木头人的手指,它没有反应。

  他放下心来,掏出皮尺,上上下下将那几个木人量个遍———身高,肢长,腰围,眼睛、鼻子、嘴巴、耳朵……

  然后,他回到家,日夜工作,也做出了几个木头人,尺寸与师父的木头人不差分毫。

  他想,这下,我也可以当老板了!

  天黑后,他来到木工房,对木头人下命令:“给我干活!”可是,他喊了好几声,那些木头人一动不动———它们不过是几个木头人而已。

  他意识到,师父留的这一手,非得他亲自传授,偷是偷不到的。于是,他连夜来到了师父家。

  进了门,他看见师父还在床上躺着,一个木头人立在床前给他喂饭。油灯如豆。

  木头人一看见小伙子,立刻停住不动了。

  小伙子挤出几滴眼泪,跪在老头床前说:“师父,我知道错了,您原谅我吧!我明白了,您的手艺永远都学不完,我要侍候您一辈子,再也不离开了!”

  老头叹了一口气,说:“可是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了。”

  “可这些木头人……”

  老头摸了摸那个一动不动的木头人:“你不是都量过了吗?”

  “可是我做的木头人不会动呀。”

  老人用一双混浊的眼睛看着小伙子,慢悠悠地说:“有一样,你没有量。”

  “我遗漏了什么?”

  那个木头人突然伸出手,紧紧抓住小伙子的脖子,尖声叫道:“你没有量心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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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5 02:11:44 | 显示全部楼层

秘密

我经常看见同一个人。 他在我的房间里走来走去。 由于每次他都是在黑夜出现,我都处于半梦半醒状态,因此,我一直没有看清过他的长相。 他每次都在嘀咕着相同一句话,我听不清。 他在说什么? 接着,他不停地唉声叹气,最后,慢慢地隐失在黑暗中。 这一天夜里,他又来了,我这次似乎清醒一些,竖起双耳倾听——我的心快跳出了嗓子眼。 “时间不多了……” 时间不多了?什么意思? 我异常惊骇。天亮之后,我拿出电话簿,给朋友们打电话,向他们讲述这个事。 令我吃惊的是:他们都梦见了这个人,都听见了这句话! (读者,亲爱的,你呢?你有没有做过这个梦?) 我预感到人类将降临巨大灾难。我开始苦思冥想。 我们原本就不是这个地球上的第一批人类。很多科学家都提出过这种观点。 什么埃及金字塔,什么火星人面石,美洲玛雅文化,中国的《周易》……很多我们破解不了的东西,都蕴藏着某种神秘的智慧的光芒。 在我们之前,有一群人,他们和我们一样,经过漫长的进化,由低级动物变成高级动物,学会了制造可怕的武器,忘记了保护生存的环境,导致空气污染,土壤退化,淡水消失,沙漠蔓延……最后,他们自己毁灭了自己。留下空空荡荡荒荒凉凉的地球,生命从零开始。 那么,上一批人类之前,还有没有人类存在呢?再之前呢? 每一次人类灭绝之前,都要从头再来,时间是那样漫长。 这期间,人类的载体——地球,借机一点点地进行休整。 人口的骤增,已经使它不堪重负。 生态失衡,已经使它歇斯底里。 各种高级武器的淫威,已经使它千疮百孔…… 据说地球有46亿岁,这个数字,无疑可以包含无数次人类的进化过程。人类轮回了多少次,我们不清楚,中间的空挡,一截截切断了人类史。如果我们能看见前一批可怜的人类留下的某些记载,也许就会好好珍惜一切,不会重蹈旧辙了。 可是,我们只知道上下5000年,对于更久远的历史,一片迷茫。 我们加紧打造着兵器,继续破坏在大自然。 军火越积越多,足以毁灭地球多少次;飞禽走兽越来越少,生物链缺头断尾,人类孤独地站立,左右手闲置,再没什么可以衔接和循环,渐渐枯槁…… 我们忙着争名夺利,升官发财,不知忧天。 时光踏着曰月沉浮的节奏,缓慢地试探地朝前推移,如履薄冰,生怕一下撞到那一时刻的身上。 时间已经不多。 我们的内心焦灼而烦躁,但不知道为什么。 那么多的人像蚂蚁一样在大街上匆匆行走…… 家家户户的钟表像定时炸弹一样急急地走动…… 时间已经不多…… 有人敲门,我打个冷战,把门打开,看见是一个邮递员,他在晨光中把一个邮件交给我,然后骑上墨绿色的摩托车就离开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个人的面庞和梦中那模糊的脸谱有点像。 我打开那封没有寄信人地址的邮件,看见是一些画片。 这是一些奇怪的画片。 第一张画的是人,背景是现代建筑。 第二张画的也是人,或者说,他的样子跟人很像,却有很大差异,他脸上器官的位置、比例、数量跟人都不一样。而且,他的衣服也极其古怪,闪着异样的光泽,还有一些不明功能的悬挂物。他的背后那房子更是不同,不是俄罗斯那种圆的,不是哥特式那种尖的,不是四合院那种方的,奇形怪状,不成方圆;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后面的长相越来越离谱,最后根本不像人了。我一张张翻下去,越来越感到恐怖。 这就是一批批人类的长相? 前面的人类并不是我们的祖先,他们跟我们毫无关联。 我倚在门框上,如同木桩。 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亿万斯年之后,下一批人类会长成什么样子呢?他们是从爬行到直立,还是从直立到爬行? 时间已经不多…… 忽然,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上一批人类与下一批人类之间是漫长的断层,那么,梦中的这个知道始终的人是谁? 我们应该想着给下一批人类留点有意义的遗产了。如果有一种东西永远不会腐烂,如果他们能够弄懂我们文字们文字的含义,那么我们留下这样一句话就是最好的遗产——“我们曾经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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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5 02:14:52 | 显示全部楼层

体重秤

                 
家里买了一个体重秤。只有两只脚掌那么大。
现在的秤都制造得特别漂亮,甚至可以当摆设。
我比较瘦,天天想着出大名赚大钱,能不瘦?因此,我一般不轻易称体重,特别不愿意和哪个女士一起称,因为很可能出现这样的结果:“155斤。”看指针的人喊。
“112斤。”看指针的人又喊。
后面的人是我。
这一天,我趁太太不在,悄悄上秤称了称,吓一跳:246斤!
我当时就断定:这是个假冒伪劣产品。
太太和孩子回家后,我说:“这个秤不准,我得退了去。”
太太说:“怎么不准?”然后,她上去称了称,“100斤,对呀。”
我过去看了看,果然是100斤。
又称了称孩子,34斤。应该都是对的。
我不说话了。
第二天,我又偷偷称了称自己,还是246斤!
我拿着这个古怪的体重秤就出了门,一出门,就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他滑倒了。我的秤也掉在了地上。那个人穿着一件黑色中式对襟夹袄,长着一缕山羊胡。他是个瞎子,两只眼睛的上下眼皮已经长在一起。他没有拄马竿。
我首先扶起他,连连说:“对不起。”
然后,我捡起我的秤,发现已经摔裂了。
他问:“你的什么东西摔坏了?”
“我买了一个秤,是劣质货,要去退的。现在不用退了。”
“什么牌子的秤?”他好像很感兴趣,问。
我看了看商标:“无心牌。”
他笑起来,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太巧了,我就是这个秤的设计者。有什么问题吗?”
我接过他的名片,看了看说:“是,称得不准。”
他突然扬起头,那眼皮里的眼珠好像在我的背后看见是什么,弄得我毛骨悚然。
“你的身后背着两个人!”他说。
“什么?”我猛地朝后转身,转了一圈之后,面向他,问:“谁?”
他慢慢地走开,丢下一句:“你回去自己计算吧。”
我一直看着他走远,转身回了家。
太太跟孩子都不在家。我又站在那个秤上,还是246斤。我的心里有点发毛了,扭脖子看看,身后是镜子,我看见了我不宽阔的后背。
我应该是112斤,多了134斤。
两个人134斤?
太太100斤,孩子……
我一下就明白了——太太和孩子压在我的背上!
我觉得这里面竟然有了象征意义。呆板的生活终于有了一点超现实的表示,我喜欢这样。
天黑后,我出了门,按那名片上的地址,想去拜访一下那个山羊胡子高人。
我来到一个很偏僻的街道,看见一个深深的院子,这就是那个瞎子的住址了。我走进去,看见一座高大的房子,门关着。我敲了敲门。
“进来。”他说。
我进去后,看见满房子都是秤!案秤,盘秤,杆秤,地秤,抬秤,弹簧秤,天平,还有秤砣,秤毫,秤杆,秤钩,秤星,秤盘,砝码……
他坐在一个椅子上,好像在等我。
他说:“你又来了。”
“是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还不相信我的秤吗?”他冷着脸站起来,灵敏地跳到一个体重秤上:“嗯?你还不相信我的秤吗?”
我傻了。他竟然像猴子一样在众多的体重秤上跳过来跳过去,而所有秤的指针都在零的位置上,他没有一点重量!
我倒吸一口冷气。
他从秤上一步走下来,突然伸出手,指着我的心口:“你这颗心的重量是134斤。”
这时候,他那已经粘连在一起的眼皮突然睁开,露出两只像死鱼一样的眼珠,定定地看着我,说:“我来帮你把这134斤挖掉,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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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5 02:18:50 | 显示全部楼层

替身

                 
《晚报》有一个人采访我。
他长得高高大大,不像一个记者,更像一个摔交运动员。
当时,我和他都坐在一辆车上。那车朝着幽深的远方行驶。
本来那辆车就很狭小,他一个人占据了很大的空间。在黑暗中我有点透不出气来。而那辆车密封很严,没有一丝缝隙。
他没有问“为什么写恐怖小说”之类的问题,而是问了我一个很古怪的问题:“假如,你和另外一个人,只有一个生的机会,而你有选择权,你怎么办?”
这个问题让我卡了壳。
我记得有这样一个绝问:“假如你的爱人和孩子同时落进了水中,你只能救一个,你救哪一个?”
如果我把生的机会让给另一个人,那么我就只有死。我热爱生命,不会这样放弃。
如果我把生的机会留给我,让另一个人去死,那么我就是一个恶人。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寻求人性的答案。
假如,那个人是个孩子,或者是个孕妇,那么我也许会……
假如,那个人是个政客,或者是个商人,那么我也许会……
我早就说过,我是一个善良的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此表示怀疑。现在,我的犹豫证明了我确实是一个善良的人。
我突然说:“我好像梦见过你。”
那个记者说:“是吗?”
我说:“那是一个噩梦。我梦见我横穿斑马线过一个路口,迎面有一辆汽车开过来,那个司机的脸长长的,极其丑陋,他把我撞倒在地,车轮从我的脑袋上碾过去……那一瞬间,我看见你站在路边,呆呆地看着我……”
他似乎不愿意听这个故事,把头转向了另一侧。
几天过去了。
这一天,我在报摊上看到那个记者写我的文章登出来了,就买了一份。
头条,标题是《与恐怖作家谈梦》。
我坐在路边的椅子上看。这个像虎背熊腰的记者文笔不错。
这时候,有一个老人走过来,坐在了我旁边,也看报。我瞟了他拿的报纸一眼,是一份跟我一样的《晚报》,正巧也翻到了有我新闻的那一页——第24版。
这很正常,《晚报》在本市卖得很好,几乎人手一份。
不正常的是,我发现他的那张《晚报》的第24版似乎和我的不一样——我这张有一则报道《三屯路出现一起车祸》,黑色标题,极醒目;而他那张的相同位置却是另一则报道《我市三环路今早通车》,红色标题,同样很明显。
我愣住了——同一种报,同一天报,同一版面,怎么可能不一样呢?
那个老人见我傻傻地看他,怀疑地打量了我一下,起身走开了。
他把我当成精神病了。
我赶快又到几个报摊买了几份相同的《晚报》,除了我最早买的这张报纸,都没有《三屯路出现一起车祸》这条新闻。
我仔细阅读这条来历不明的新闻——今晚18点42分,在三屯路和强盛路交叉的路口,出现一起恶性交通事故,有一个30岁左右的男子,闯红灯,在人行道上被一辆卡车撞倒,头部破损,当场死亡。目前,死者的身份正在确认中……
现在离18点42分还有半个小时呢!
我想,这个新闻一定是校对失误,应该是“昨晚18点42分”!
但是,我还是想到现场看个究竟,于是,立即拦一辆出租车去了三屯路。
我下了车,看到三屯路和强盛路的交叉路口交通井然有序,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路口正巧有一个卖香烟的老太太,我走过去,问:“大娘,近几天这个路口是不是出过车祸?”
老太太白了我一眼,冷冷地说:“没有。”
我糊涂了。我想马上给报社打个电话,想核实这件事——也许我这张报是不法商贩盗版印的。
掏出电话,没电了。
我又问那个老太太:“大娘,这附近有没有公用电话?”
老太太头也不抬地朝对面指了指:“过马路。”
我抬头一看,对面果然有一个公用电话亭。
“谢谢。”
正巧人行道上是绿灯,我抬脚就要走过去。这时候,我敏感地发现,和我站在一起等着过路口的人都没有动。
我收回脚,问旁边的一个中学生:“绿灯你们为什么不走呢?”
那个中学生怀疑地看了看我:“那不是红灯吗?你是色盲啊?”另几个人把头转过来,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只有我一个人看见是绿灯!
我全身的汗毛蓦地都立起来了。
就在这时候,我看见一辆卡车开过来,黑洞洞的窗口里现出的正是我曾经梦见过的一张长长的极其丑陋的脸!
我惊骇的同时,一下摘下头上昂贵的貂皮帽子,扔到了路上。
有一个人恰巧走过来,他看了看那顶帽子,一步跨过去,想捡起来,被那辆疾驰的卡车撞个正着,脑袋溅出血水,触目惊心。
他正是那个采访过我的记者。
他圆圆的眼睛在车轮下看着我,似乎在说:“你终于回答了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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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5 02:20:59 | 显示全部楼层

影子

                 
一间很小的房子。
这个房子是封闭的夜故,没有窗子,天棚上挂着灯,雪亮的光射下来。
房子正中央,有一张高高的床,床上铺着黑色的单子。除此,再没有什么了。
我看不出这房间的功能。
有一个微胖的人站在床边,他穿着大褂,戴着口罩。那大褂和口罩都是黑色的。
他笑吟吟地瞅着我。
我能看出来,他营养不错,而且受过很好的教育。
我的家很穷,我长到18岁,从来没有吃过早饭。而且,我没有读过大学,甚至连初二都没有读完,没有人瞧得起我。
因此,我一见到他,就觉得我和他不是一路人。
虽然,他笑得平易近人,但我还是觉得这房间似乎有点危险。
我伸长鼻子嗅了嗅,闻到一股来苏尔的味道。
由于出身卑微,由于危机重重,我的鼻子变得像狗一样灵敏,这会让我成功地避开很多灾祸。
我觉得,这应该是医院的一个什么治疗室。可是,我接着又闻到了一股血腥气。
我抖了一下。
洒来苏尔的地方,肯定有血的气味。
我放下心来,一步步走进去。
穿大褂的人还在笑吟吟地瞅看我。
我的头发突然竖了起来——我发现,这个人身下没有影子!
我回头看了看,后面竟然是一面墙。
原来那门是一个圈套。
我回过头,像绵羊一样看着他。
我属羊,是草食动物。陷入绝境的时候,我不会像狗一样狗急跳墙,不会像老鼠一样寻个洞口钻进去,不会像老虎一样孤注一掷地反扑……
我就那样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眼神里写满求助。
“你跑什么?”他的嘴在口罩后面说。
“你怎么……没有影子?”
“这是手术室。”他指了指头上,笑笑地说:“这是无影灯。”
我似乎有点信任他了。
低下头,我看了看自己的脚下,内心又一次充满了恐惧——他在说谎!我有影子啊!
这时候,他也看见了我的影子,突然惊骇地瞪大了眼睛,尖叫起来:“你有影子!!!”
这时候,灯突然一下全灭了——我从明亮的梦中跌落,掉在了现实的黑暗中。这时是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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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5 02:24:17 | 显示全部楼层

泰国女子

                 
有一次在酒吧,我喝多了。
迷迷糊糊中,一个朋友介绍我认识了一个肌肤雪白的女孩,她来自那个大象之邦。她的泰国名字希奇古怪的,我没记住。
据那个朋友说,她跟泰国国王还有一点亲戚,从泰国三易仓大学毕业之后,又到中国读书。
她很漂亮,是那种令人不安分的女孩。
我用已经大了的舌头跟她套了一阵近乎,就离开了那个酒吧。
一天傍晚,我又一个人来到酒吧,没想到遇见了她。
这次,她是一个人。
我上前打招呼,她认出了我,高兴地叫我跟她一起坐。我就在她对面坐了。
酒吧里幽暗极了,这一天,人也很少,显得有点冷清。
“你去过泰国吗?”她问我。
“去过。”我说。
我随旅游团去过泰国,像一群猪一样被导游驱赶,急匆匆看了一圈。关于那个资本主义国家,我实在不想多说什么。
“有没有去清迈?”
“清迈是什么地方?”
“噢,是我的老家。”她说。
“没去。”
“你跟人妖照相了吧?”
“不。”说到这一点,我倒很有兴致。我补充说:“人妖表演、色情表演我都没去看。”
我说的是真话。这样的游客不多。
聊了一会天,我渐渐感觉这个泰国女子似乎哪里有点问题。
是表情?是动作?是口音?是相貌?好像都不是。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也许,外国人和本国人之间有一种说不清的差别?
我一直盯着她看,想找出答案来。
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低下头去。
“我认识一个人妖,他自杀了。”她突然抬起头说。
“他从十层高楼上跳下来,摔在大街上。我闻讯之后就开车跑过去了。他的眼睛没闭上,瞪得像荔枝一样圆。”
“当时,他刚刚接完客。那个嫖客是中国人。”
我没心思听别人的故事,一直在观察她,琢磨她到底哪里有问题。
她看了看表,说:“对不起,我得走了。明天我就要回泰国了。”她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写了一行泰文:“这是我的地址。下次你来,一定找我。”
我急忙站起来,说:“一定。”
直到这时候,我还在紧紧盯着她的脸。
“再见。”
她一闪身就离开了酒吧。她前后跟我在一起坐了有半个钟头。
我一个人坐着,一边喝酒,一边回忆有关她的每一个画面。
突然,我傻住了——我蓦地想起,这个女人跟我聊天的时候,我始终都没看见她眨一下眼睛!
一个正常人怎么能那么长时间不眨眼呢?
我低下头,再看那行曲里拐弯的泰文,感到十分恐怖。
第二天,我找到一个懂泰文的人,请他认一认她留下的那行字。
那行字竟是凶巴巴的一句话——如果你再看我,我让你的眼睛永远闭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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