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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魔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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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5 19:39:14 | 显示全部楼层
“音厉最喜欢把女人弄得浑身难过,你如果不想看到盼盼被她搞得面目全非,最好就老实点告诉我,现在的鬼符到底是谁?”

  睬睬听见了音严充满威胁的话,只是软着音调说道:“两位姊姊,宗主就是宗主,我们真的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音严同时也伸出了双手,却是搭在睬睬细细的腰身之上,解着她的裙头束带:“那就也让你了解一下,你的妹妹盼盼,会经历怎么浑身发抖的感觉吧……”

  睬睬和盼盼显然是没有遇上过这种阵仗:心中都忍不住惊惶害怕,但是态度却依然没有任何改变,只是忍受着另外两个女人解开自己衣物的难堪。

  音厉把盼盼的上衣襟口,由外袍到内衣,都给全部解了开来,将散松的衣摆往旁轻掀,让盼盼的一只白生生的翘乳儿暴露了出来,低头边用一种荡乱的眼光欣赏着,边还是吃吃地笑道:“瞧瞧你这个奶子,头儿嫩嫩,晕儿粉粉,大约是还没有被怎么玩过吧?想来你姊姊睬睬也是一样……盼盼,为了你自己,为了你姊姊,有没有想松松口?”

  音厉说着就伸手握住了盼盼露出来的那只胸乳,边揉弄着,边依旧在盼盼耳边吹气说道:“看不出你的皮肤这么滑软,嘴儿倒是挺硬实的嘛……”

  被另一个陌生女人的手,在自己隐密的胸乳上如此不堪地捏弄着,盼盼只是紧咬着下唇,浑身轻轻颤抖地忍受着。

  另一边的音严则一只手也在睬睬的胸膛上抚摸着,另一只手则是伸进了她被解松拉开的裙头,挤进了紧身贴着的薄绸亵裤之中……

  睬睬只觉得腹下被侵进了一只滑温的手掌,摩挲着她胯下的阴上细绒,接着一指轻探,就戳进了她敏感的要穴之内,有点粗鲁的动作,让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咦?你好像还是个未经疏通的处阴之体呢……”音严有点惊讶地边伸指在睬睬要害里轻轻拨弄着,边对着皱起眉头的睬睬说道:“没想到你们和那个冒牌的男人混了这一阵子,居然还未被人破身?”

  另外一边正在捻捏着盼盼粉嫩乳尖的音厉,听了音严惊讶的语音,也露出意外的表情,拉住盼盼长发的手掌一松,就转而伸去扪在盼盼裙上腹下之处,轻轻握了握,也有些不相信地说道:“真的吗?怎么会有这种事?是那个家伙还没下手?还是他有点问题?”

  盼盼的头部因为下扯的长发发松,不再这么地仰着头上看,但是音厉的手指正捏拉着她乳尖粉粉的嫩蕾,让她之前不得不弓起的身子并无法因此而放松,疼得她只能依旧挺着胸膛忍耐着。

  音厉抚在她两腿间的手掌突然滑向盼盼的腰间,转而握住她的裙带,猛地用力向下一撕,但听裂啦一声轻响,就把盼盼的腰下,连裙带裤地撕下了一大幅碎布,使得盼盼的下身整个地暴露了出来。

  咬住下唇的盼盼忍不住哼了一声,又羞又愤地闭上了双眼。

  ※※※

  音厉把盼盼的裙裤一把撕开之后,动作下停,伸手就抚在盼盼裸露出来,又滑又嫩,底部还带着卷卷细密绒毛的雪白下腹之上,灵巧的手指即刻拨开粉红色的唇肉,滑入了秘穴之内。

  盼盼粉脸偏侧,咬得下唇都有点发白,倾力地忍受着音厉手指难以言喻的抠探动作。

  “咦?这倒真有些奇了……连这个妹子也是秘膜未破,真的还没被人捅弄过呢……”音厉松开了捻捏着盼盼乳头的那一只手,但却同时伸到了她被拉开的双腿之间,拨扒着她那本来紧合的秘穴皱唇,让她整个隐私之处都嗡开暴露了出来。

  “这样也好,我可很久没有弄破这样漂亮的元阴秘膜了呢……既然没有男人来侵污过,就让她的身子破在我手上吧……”音厉边桀桀地笑着,边充满兴趣地说着,同时还两眼细细地察看着盼盼那湿亮粉红的穴口薄膜。

  虽然盼盼乳尖上如针般的刺痛消失了,但是音厉将她最秘密的部位完全翻露出来的举动,却更让她心如针刺,难以承受这种污辱,忍不住在眼角渗出了莹莹的清泪。

  睬睬边也极力忍耐着音严对自己敏感的秘穴如戏要一般的捏玩,边见到盼盼难堪至极的泪水,不禁有些受不了地嘤嘤说道:“你们快住手……我们……我们姊妹都是藏阴绝脉之体……再不住手,连你们也活不成……”

  音严和音厉听了睬睬的话,不由得都停下了亵玩的动作,彼此互相望了一眼。

  音严咭咭地轻笑了起来:“小黄毛丫头,胯下阴毛都疏疏地没长齐,还不如妹妹来得细密,居然也想用这一招来诓我们?”

  睬睬被她的话说得满脸通红,却是依旧咬牙说道:“我没有骗你们……不信你们可以用真气探测看看……就明白我有没有说谎……”

  音严和音厉又有些狐疑地互望了一眼,双双伸手按在睬睬和盼盼的小腹丹田处,逼起一股真气放入。

  过了好一会儿,音厉才有点意外地说道:“咦?看起来她的脉象之中,像是真的有些怪怪的呢,我的真气探路到了这儿,怎地像是陷进了什么虚洞之中那般,空荡荡地接不着力?”

  音严则是转头盯着睬睬,依旧是语气狠冷地说道:“小姑娘,我们对男性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女性的身体有些什么状况我们可了解得比一般人深入,你别是不知道哪儿听到了这么个名字,就想拿到这儿来哄我们吧?”

  “我没有骗你们……这是我师父说的……也就是我们宗主说的…”正因为这样,我们姊妹才会保持着元阴未破,但是师父说我们要非常小心,引动了我们体内的脉轮,连他也不晓得会变成什么样子……”盼盼语音急促地说着,音严和音厉又彼此半信半疑地互望了一阵,音严说得没有错,藏阴绝脉虽然是女性身体中的一种特殊异变,并不是真人界的每个人都会明白那一种什么样的奇症,不过凤阴魔宗却偏偏对女性的身体,有着很深的了解,音严和音厉是听过“藏阴绝脉”这个名词的。

  可是听过虽然听过,音严和音厉除了知道“藏阴绝脉”会在欲起之时引动毁灭性的力量之外,却也没有什么更深一步的了解。

  看这两个小姑娘,如果不是真的为了什么特别的原因,应该是不会听过这种怪异而又罕见的症名才对。

  加上方才两人的真气在她们体内探察时,虽然她们气性同样属阴,不用担心引动遇阳则爆的藏阴脉轮,下过却发现她们体内脐上三分的地方,真的有个轮形的区域呈现出一种极为特异的现象。

  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她们两人不管送进了多少探测的真气,那个轮形的部位就是宛如通往虚空的大洞般,空荡荡地毫不着力,真气探路到了这个区域,就陷入一种模糊不明的状态,完全无法藉由敏锐的气机,察觉这个部位是个怎么样的情形。

  就像睬睬和盼盼体内的人体地图,一画到这里,就变成了一团神秘无法探知的区块那般,所有送去探测的真气,都陷得毫无回应。

  音严和音厉虽然对藏阴绝脉有点概念,但其实也不晓得太详细的情形是怎么样,因此也弄不清楚睬睬和盼盼体内的这种状况,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藏阴绝脉。

  不过无论如何,音严和音厉也明白藏阴绝脉最忌讳的就是情欲勃起,听说结果会一发不可收拾,所以她们雨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本来想要透过凤阴魔宗之内,特有的激引情欲手法,让这两个看起来很嫩的女郎,在欲望勃起理智降低的瞬间,不自觉地陷入失神状态,会吐露出现在的九幽宗主,倒底是谁的内情。

  如此一来,这条路显然有点困难了。

  音严和音厉不由得有些相信了起来。

  如果她们轻举妄动,是假的也就罢了,但是如果是真的呢?

  “妈的,这两个娘们说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唬我们的……”音严冷酷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犹豫。

  “不管怎么样,总也要想个法子试上一试吧?总不能这就放弃了?到时候宗主那儿怎么交待?”音厉表现出非常不愿意这样就放过二人的意思。

  “她们的体内气脉状态,看起来是有一点怪怪的,所有探测的气机,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晓得这种状态是不是就是藏阴绝脉的特征……”睬睬和盼盼体内的气机情形,确实是音严所难以理解的神秘反应。

  “如果是真的,我们放过她们还犹有可说,不过要是这两个娘们是哄我们的,被别人知道了,岂不是笑掉大牙?”音厉有些顾虑地说道。

  “不然怎么办?你难道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吗?”音严又问。

  音厉的眼光闪烁了好一会儿,就对着音严说道:“严姊,方才派中不是来了个人,要请我们在邪宗大会的时候,和他们一起声讨九幽派的宗主吗?”

  音严点了点头:“是呀,来的是黑羽魔巫宗,十四巫中的头巫,听他的说法,九幽鬼灵派的鬼符宗主,就是长久以来四处潜行,残害无数修真的吸化魔人哩……也不晓得他怎么会这么认为的……”

  音厉嘿嘿地冷笑了两声:“他怎么会认为鬼符宗主是吸化魔人咱们先不去管他,不过我看他说话时的语气,像是对那个鬼符宗主非常地痛恨,何不找他来试试?”

  音严愣了愣:“你的意思是说……”

  “如果让他知道鬼符的两个美丽女弟子,落到我们的手上,可是怎么问,这两个女弟子都死不承认鬼符是吸化魔人,严姊你说他会不会有兴趣在这两个女弟子身上逼上一逼呢?”音厉的笑容中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残忍光芒。

  “可是我们要问的是,鬼符是由谁所假扮的,可不是要问他是不是吸化魔人呢……”音严有些迟疑地说道。

  “严姊,如果鬼符宗主真的就是那所谓的吸化魔人,岂不是也符合了我们认为鬼符宗主就是冒充的了?只要现在的鬼符不是以前的鬼符,我们岂不是就算是弄清楚了?”音厉又试着说服音严道。

  音厉的话,好像也有那么一些道理,音严这么自忖着。

  “而且,”音厉又继续说道:“只要在这两个小妞身上动手的,不是我们两个,到时就算她们说的话是对的,在她们体内是所谓藏阴绝脉的话,第一个受到爆脉影响的,就绝对不是我们两个了……”

  音严听了这一点,也不由得点着头:“嗯,你考虑的这一点,倒也是真的……”

  音厉又嘿嘿笑了两声:“藏阴绝脉,遇阳而发,就让黑羽魔巫宗的头巫,来试试这两个嘴硬的小妞说的话是不是实话,岂不是安全的很?”

  “不过如果她们说的是真的呢?藏阴绝脉,遇阳而爆,她们本身固然是粉身碎骨,但是头巫恐怕也难逃一死,到时候岂不是很难向黑羽魔巫宗交待?”音严又想到了这一点,连忙又问。

  “这个更加不用担心,”音厉依然是胸有成竹地说道:“黑羽魔巫宗的这些魔巫们,走到那里,都有一个随行的弟子跟着,头巫来这儿的时候,也是有他的弟子跟着,到时只要头巫进来,他的弟子就想个法子留在外面,不让他进到这个小楼之中,如果真的藏阴绝脉爆开,他也就明白了这里所发生的事,回报他们黑羽魔巫宗的时候,岂不是就能证明不是我们暗中把头巫给坑下来的?”

  音严这时也很同意地说道:“嗯,听起来像是很有点道理……”

  音厉这时就又嘻嘻地对着睬睬盼盼阴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听见了没有,既然你们说身上有藏阴绝脉,警告我们别动手,那么我们就去找个真正的男人来,好好侍侯侍侯你们……也省得我们还得多费手脚……一睬睬当然也听到音严和音厉两人,彼此商量的对话,不由得心中暗自惊骇。

  如果她们真的把那个什么黑羽魔巫宗的头巫找来,恐怕她们两个姊妹这下就真的惨了。

  想到这里,睬睬不禁有些失色地说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们?我们只下过是派中功力最低的弟子……和你们又无冤无仇,为什么非得置我们姊妹于死地不可?”

  音厉嘴边带着微笑,透出一股狞厉的感觉说道:“我们和你们是没什么冤仇,也不是非置你们于死地下可,只不过既然你们声称身上有藏阴绝脉,我们总得想个什么法子来试试吧?”

  这时另外一边的盼盼也语气愤怒地说道:“真没想到,你们凤阴魔宗全是女性的姊妹,本来对我们女性的姊妹们,应该多加维护,不料你们现在对我们两个女孩子,竟然如此心肠狠毒……”

  音严这时也冷笑着回答说道:“你先别这么急着往自己脸上贴金,现在你们一点合作的诚意都没有,尽是满嘴鬼扯,半句实话不说,怎么能算是我们的姊妹?”

  盼盼睁着怒眼,瞪着音严和音厉两人:“我们宗主等会儿就来了,你们到时就知道惹了个什么样的角色……我劝你们还是赶紧把我们放开的好……”

  音厉嘴里嘎嘎地怪笑着:“你们宗主还没来,我先找个男人来让你们爽快爽快,你们应该感谢我们才对呢……而且听五音使说,你们那个什么九幽宗主,连话都不会说,难道还能厉害得飞上天去?”

  音严这时反而催促起音厉来了:“音厉,你就别尽在这儿和她们两个斗口,既然决定用这个法子,还下快去把头巫给找来?”

  音厉嘿嘿地笑了两声,点着头说道:“严姊说得是,我这就去找头巫来,有这么两个葱白水净的娘儿们让他玩玩,想来他必定是乐意得很……虽然我们不喜欢男人,但是这种好戏在旁边瞧着也是很难得的……”

  音厉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留下一串串戏谵的笑声,让睬睬和盼盼的心里都不由得抽紧了起来。

  音严望着睬睬和盼盼两人有些惶乱的眼神,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两个这样岂不是自讨苦吃?有什么话好好说,老实讲,岂不是皆大欢喜?弄得现在得去找那像野人般的头巫,来作贱你们自己的身体,我虽然讨厌男人,更讨厌男人压在女人身上的丑态,但是为了让你们说实话,也没办法了……”

  睬睬和盼盼听了音严的话,心中更加害怕,不禁在眼中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音严偷望见二人的惊惶,又加强语气地说道:“那个头巫,整个脑袋都刺满了丑恶的刺青,整个脑袋看起来又黑又脏,如果是我,打死也不愿他碰我一根指头……实在让我想到就有些恶心……”音严说着,就伸手把睬睬的胸襟也拉了开,把她右边白白的,软软的,却又挺挺翘翘的一只乳房给暴露了出来,边还啧啧地说道:“待会儿头巫一来,看到你们这两只露出奶子和下阴的鲜嫩白羊,大概会爽得乐上天去……”

  听着音严猥亵而又威胁的话,睬睬和盼盼可真的更加心慌意乱了。

  她们一向少与男性接触,待会儿很有可能就这么赤身露体地,任由一个听起来极为不堪的陌生男性污辱,两人早已经是吓得花容失色,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

  “两位妹子……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啦!等到头巫一来,我也不好再表示什么了,你们还是赶紧说说吧!你们现在的那个鬼符宗主,到底是谁?从哪里来的?”音严的语气突然变得极为温和,就像是在用最后的努力,让二人免于遭受即将来临的污辱那般。

  在这样的关头中,睬睬和盼盼尽管被音厉之前的话,和音严现在的话,给吓得可以用“脸无人色”来形容,但是两个女郎对于音严的问话,还是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睬睬依然是一副无奈的模样说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又要我们说什么?”

  音严见到这两个女郎,横辱即将临身,还是这样地矢口否认知道什么,不由得心中怒气勃发,心中连骂了好几声不知好歹,口中却是假作惋惜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还是这么嘴硬?那个鬼符宗主到底是给了你们什么?让你们这么为他舍命?”

  盼盼这时想到了那位让她心中牵挂的宗主,忍不住大声地说道:“宗主对我们的好,你是想都想不到的……”

  睬睬此时听见盼盼的语音激动,怕她一下子漏了口风,连忙打断了她的话说:“音严姊姊,如果你还是认为我们宗主是冒充的,那么我们也实在是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了……”

  “既然是这样,那就随便你们吧……”音严还是在心中诅咒着,口中依旧很有感情地说道:“同样身为女人,我最后再做件好事吧……”

  音严说着,就伸手把盼盼被撕破的碎裙布片取了两块,把两人的眼睛给蒙了起来,同时还在两人的耳边悄悄地说道:“至少你们这样,就不会看见那些丑恶的男人,露出来的恶心模样……这可是我最后能够替你们做的了……”

  盼盼在音严把她的两眼蒙住之时,依然是很生气地说道:“你如果真的珍惜我们女人,却又为什么这么地对我们?由此可见,你说的什么喜欢女人的话,全都是骗人的谎话……说到底,你们只不过是一群变态的女人罢了……”

  音严听得脸色骤变,不由得收起了惋惜的态度,连续冷笑了两声:“好吧,既然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也无须替你们担心了……就让头巫先好好整治你们吧……”

  说完,音严连头也不回,走到了小楼的房外,在把门关起来之前,还转过头来对着睬睬和盼盼说道:“瞧你们两个这副德性,倒是很有几分新嫁娘,在等着新郎官来和你们洞房狂欢呢……哈哈,你们就好好等着你们的新郎官吧……”

  接着门扉一关,就让睬睬和盼盼这么蒙着双眼,在黑暗中等着即将到来的恶运。

  音严下了小楼,就见到了音厉和另外一个身着羽衣,看起来很有点飘然之气的女郎,在那里等着音严。

  “怎么样?两个小丫头吐实了没有?”音厉一见到音严,就有点迫不及待地问道。

  音严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两个小丫头中了她们宗主什么魔法,任凭我们怎么威胁,就是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

  “咦?这不是有点奇了?难道宗主的判断还会有错?”音厉有点纳闷地说道。

  音严瞪了音厉一眼说道:“音厉,你怎么不多用点脑子?宗主连这个也会看错吗?”

  “难道真的不怕被男人污辱?”

  音严摇了摇头:“你没看到当你说要去找头巫来的时候,那两个丫头吓得脸色都白了?说不怕是骗人的,而且你也看过了,她们两个确实还是元阴未破之身,对于这种男女之事,绝对不会是熟悉的……”

  “从现在的消息看来,”旁边那位身穿白色羽衣的女郎这时也开口说道:“目前九幽鬼灵派的这位宗主,好像和阴阳和合派也有很深厚的关系,会不会这两个小姑娘虽然是九幽宗主的徒儿,实际上却是阴阳和合派的人?如果是这样,对这种男女之事就是司空见惯了……”

  这位说话的白色羽衣女郎,虽然面貌清丽,但是最特别的是身材非常非常地瘦,给人一种弱下禁风的感觉,尤其腰身之细,几乎可以让人双掌合围。

  虽然她的身材又瘦又细,但是胸部的曲线还是可以看得出来,虽然不是很明显的线条,看起来就像是少女刚刚开始发育茁长的模样,但是微隆的胸部和浑圆的臀线,却也另有一种难以承受,遇压即折的魅力。

  这位女郎在凤音鸣宗主带领五音使前往迎接飞龙时,就是排在宗主身后的五音使之末,宫商角徵羽中的羽翩使。

  “羽翩姊,这两个丫头不会是阴阳和合派的,她们从小就是由鬼符带大的,一向都在九幽鬼灵派之中……”音严立即推翻了羽翩的假定。

  “如果是这样,那这两个小姑娘也真是太死心眼了吧?”羽翩皱了皱她那细长的蛾眉说道。

  “这些先不去管了,羽翩姊,黑羽魔巫宗的头巫走了吗?”音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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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5 19:39:32 | 显示全部楼层
音厉听得愣了愣:“严姊,你该不会真的要找那个丑如恶鬼的头巫,去奸污她们两个吧?”

  音严笑了笑说道:“宗主是和现在假冒的鬼符过不去,又不是和她们两个本来就是鬼符徒儿的丫头过不去,宗主这一点情份还是有的……我这么问只是想了解一下状况而已……”

  羽翩笑了笑说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宗主的脾气,哪里还会让男人在我们这儿多待一会儿,如果不是这个丑家伙带着他们宗主的拜帖前来,我看宗主根本连门都不会让他进来的……”

  不会让他进来的……”

  音严点了点头:“那么现在宗主那儿的情形怎么样了呢?”

  羽翩听到音严这么一问,又蹙起了双眉说道:“看样子情形像是不大妙呢……”

  音厉连忙问道:“怎么说?”

  “这个假冒的鬼符,也不晓得有些什么神通,大会还没开始,显然已经有不少门派在暗中支持他了,看起来邪宗大会里,主办的各派想成立“邪联”,来和正派这一次的光明大会所要成立的“光明盟”对抗,这个邪联联主的位置,又多了一个势力不弱的对手了……”羽翩语重心长地说道。

  “羽翩姊!”音严也皱着眉说道:“你怎么会有这种预测?”

  “告诉你们吧,从我们把睬睬和盼盼这两个小丫头劫掠而来之后,已经有不少人找上门来要人了……”羽翩说道。

  音厉撇了撇嘴,轻哼一声说道:“想必就是那个假冒的鬼符带着他们的门下来要人了……”

  羽翩摇了摇头:“不对,这你可就猜错了……”

  音严和音厉听了羽翩的否定,都有些惊讶,音严不由得就问道:“睬睬和盼盼只不过是九幽宗主的两个弟子,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怎么还会有其他的人来?”

  “怎么不会?”羽翩有些苦笑地说道:“从我们把人带回来到现在,宗主都在前面应付着那些人,九幽鬼灵派当然是无须多说,由他们派中第一长老,现在很有些副宗主架势的九鬼姑带着另外五位长老同时而来……只不过在她带着人来之前,早已经有蛊虫宗、贝锦派、玄灵万兽洞和罗刹金刚宗的人,在我们这儿放下了话,要我们交出人来……听贝锦派的人说,如果我们再不交出睬睬和盼盼,不久之后,阴阳和合派、吸日夺月派、邪不死派和金甲战神宗都会派人过来……”

  音严和音厉听了这么多门派,不由得脸上也变了颜色:“睬睬和盼盼是什么重要的人?居然会惊动这么多门派前来要人?”

  羽翩又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睬睬盼盼有多么重要,这些门派之所以会来,主要还是为了九幽派的那个假冒的鬼符……”

  音严又急着问道:“那个假冒的鬼符呢?他有没有来?”

  羽翩又有些苦笑地回答:“最让宗主头痛的,就是这一点,都已经有这么多门派的人上门要人了,可是偏偏那个假冒的鬼符宗主,却是依旧没有出面,也不知道是躲到哪里去了……”

  音厉有些气愤地说道:“这些门派也真是有点莫名其妙,他们又不是正主儿,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而那个假鬼符,既然是九幽鬼灵派的宗主,居然也会龟缩不出,可不是丢脸丢到家了?”

  羽翩听了音厉的话,只得叹了口气说道:“音厉,如果你这么想,可就大错特错了,鬼符宗主隐藏不出的这一招,才正是他深沉厉害的地方。”

  音严和音厉都有些不解地问道:“这话怎么说?”

  “宗主最能够确定的,就是这个鬼符根本就不是鬼符,而是由另一个人戴上鬼符的面具假扮的。如果鬼符有来,宗主只要斩钉截铁地指出这一点,就可以让鬼符吃不了兜着定,可是他这么一躲起来不出面,就让宗主很头痛了……”羽翩说道。

  音厉有些不满地说道:“这样的争端,鬼符身为宗主,却无缘无故地躲起来,难道也说得过去?”

  谁知羽翩又摇了摇头:“不是无缘无故,蛊虫宗也说了,鬼符宗主是应他们的请求,去到大会场之外,和他们的宗主彩蛊总捻头见面去了,也因此才让我们能够趁着睬睬和盼盼寻找她们宗主之时,把她们劫掠下来,并不是鬼符有意不见我们……也因为这样,我们把睬睬盼盼截来,想叫鬼符宗主来找我们的举动,马上就变了另一回事,成了趁机劫掠九幽鬼灵派的门下……”

  音严和音厉听得愣了一愣,本来是以为鬼符躲着不见她们,所以才用上这一招,想叫鬼符不得不露面,也好表示一下她们凤阴魔宗轻视不得。

  不料鬼符居然是真的不在,这么一来,她们就变成了理亏的一方了。

  音厉想了想,又很强硬地说道:“干脆把鬼符是假冒的这件事,给当众抖露出来,岂不就好了?”

  羽翩有些怪嗔地望了音厉一眼:“当然不好,鬼符本人不在,无法当面对质,查验真假,宗主这么一说的话,就变成了存心诬陷,怎么会好?”

  音严也有点懊恼地说道:“这个假鬼符还真的是老奸巨滑,心机深沉,竟然会在这么个节骨眼躲了起来,不但免掉了被我们撕破假面具的危险,更倒打一耙,让我们生生地陷入了棘手的局面。”

  羽翩点了点头,宗主也是这么认为,这个假冒的鬼符从抢宗开始,不但把七宝阴师给挤了下去,而且还一手把九幽鬼灵派长久的分裂给统合了起来,同时还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联合了这么多的宗派,手段之高,心计之深,实为真人界所罕见。我们要把他的假面具揭开,可得心里先有些准备呢……”

  音严正想说些什么,小楼的另一边已是如飞地来了另外两个女郎,让音严转而有些惊讶地道:“角歌姊和征舞姊,怎地不留在前面,也跑到了这里来?”

  这两个后来的女郎,也是和羽翩一样,是五音使之三的角歌和之四的征舞。

  角歌是一位头挽高髻,身材丰满的火艳女郎,双唇鲜红得好像染了血胭脂那般,非常抢眼,而且随时让人觉得好像是微嘟着小嘴那般,使人一见到她,就会忍不住想偷偷亲上一下。

  征舞则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风韵,在她飞掠而来的动作之中,甩臂蹬腿,都显露出比一般人要来得更大的幅度,在一见之下,就可以看出她全身不但极为柔软,而且还充满了一种优美的弹性。

  这样的女郎,长得清秀美丽反而不是别人见到的重点,想把她柔软而又优雅的身躯抱在怀中,才是初见她时的一种遐想。

  在音严的语音才说完不久,这两位女郎已是袍飞裙舞地落在她们的身边,角歌已是叹了口气,从红唇中吐出的气音,竟也像是唱吟般地好听:“现在情形可真的不妙了,果然如贝锦派所说,吸日夺月派的日姹生女,邪不死派的右引尸护法,加上阴阳和合派听说刚加入的枢棱仙子,都带着些手下,到我们派中来了……”

  羽翩听了显然也吃了一惊:“怎么连他们也得到了消息?贝锦派真的没有说错?”

  另一个体态优美的征舞,伸手理了理鬓发:“什么没有说错,这三个门派,根本就是贝锦派找了人去通消息的……他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有了这么一个可以发挥挑拨的地方,他们还不死命去鼓动?”

  音厉有些愤恨地说道:“好个贝锦派,下回被我们遇上了,必定要叫他们好看……”

  角歌摇了摇头说道:“宗主说了,贝锦派固然是可恶,但是如果这三派没有和九幽派的那个假宗主有什么密切的关系,也不会在大会就要开始之前,还派人来这一手的……”

  羽翩又有些心急地问道:“宗主还说了些什么?”

  角歌苦笑了笑:“劫掠睬睬和盼盼,是我、舞征和你一起动的手,留的话是给九幽鬼灵派的鬼手和鬼眼,现在他们找上来了,却独独不见假冒鬼符的面,情况丕变,让宗主很难处理,只好把责任都先放到了我们三个人的身上,把这件事先推成门下的过节,宗主大会的时辰已经差不多了,就等开会的聚集钟声响起,在这一段时间之内,我们三个可不适合露面,也免得被他们逮个正着,让宗主更棘手。”

  音严有些怔仲地说道:“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

  “不然还有个办法……”角歌沉吟了一会儿就很谨慎地说道。

  “什么办法?”旁边的四女连忙问道。

  “就是我们劫掠来的睬睬和盼盼,愿意承认她们的那个鬼符是个假货,就比较能把我们这次行动的正当性给拉高一些……”角歌轻轻地说道。

  她的这个办法一说出来,音严和音厉马上就互相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说道:“糟糕的是,这两个娘儿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死就是咬定她们的宗王不是冒充的……”

  “咦?怎么会这样?”角歌有点半信半疑地说道:“我们在劫来她们两人之时,就觉得她们的生性还很稚嫩,应该是不难逼出实情的呀……”

  “如果能够让我们尽情施展手段,也还罢了,在大泄失神之际,我们就不信凭她们两个小毛头还能控制得住心神……”音严有些气沮地说道。

  “怎么了?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关节?”羽翩也在旁问道。

  “最糟糕的是,她们的身上,有一种很怪异的情形,让我们也不敢使出什么太激烈的手段……”

  音严到了这时,也只好把睬睬和盼盼体内的怪异现象,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三位凤阴魔宗的高手。

  “藏阴绝脉?”羽翩有点惊讶地说道:“你们有没有弄错?在她们的体内真的是藏阴绝脉?”

  音严苦笑着说道:“羽翩姊,我们对藏阴绝脉,也不过是只听其名而已,对这种特异的状态也没有了解多少,怎么能够确定有没有错?”

  角歌皱起了眉头说道:“羽翩,音严说得没错,藏阴绝脉别说是她了,就算是我们,也没这个把握能够断定出来她们体内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藏阴绝脉……”

  一边的征舞也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怎么样,既然她们已经这么说了,那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毕竟藏阴绝脉的威力我们都没有见过,也不晓得经脉全爆会是个什么样子……”

  角歌摊了摊手:“得,这下就真的没什么皮条了,连两个小丫头,都因为体内特殊的脉轮,弄得我们有力也不敢乱施……”

  音严这时又补充说道:“当我们听睬睬和盼盼说她们体内是藏阴绝脉时,就想了个办法,把威胁她们的重心移到了要去找头巫来污辱她们,只是也不晓得这一招有用还是没用……”

  角歌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也只有试上一试了。不过我们可都是女的,又要怎么瞒过她们两个人?”

  音严笑了笑说道:“在我出来的时候,就找了个理由,把她们两个人的眼睛给蒙了起来,所以我们如果要在她们身上弄些手段,想来她们也不会知道动手的到底是男是女,而且角歌姊音域极广,在声音上扮男扮女随心所欲,倒是不妨吓上她们一吓,说不定她们一个心慌,就忍不住说了什么也下一定……”

  “希望真的是这样才好……”角歌皱了皱眉头,就领头要往小楼之内走去。

  其他四位女郎,也立即跟在角歌的身后。

  就在这个时候,在南边会场之处,突然传来了当当阵阵沉沉悠悠的长远钟声。

  角歌停下了脚步,回头往南边望了一眼:“邪宗大会,终于开始了……”

  当睬睬和盼盼的双眼,被音严用碎裙给蒙绑住之后,两个人就摒着气,心惊胆颤地等待着她们的恶运降临。

  她们不晓得是不是有人隐藏在外面,因此也不敢彼此乱说什么话……

  经过了这一阵折腾,最让她们想下通的,是宗主并非鬼符的这件事,为什么凤阴魔宗的人会这么样的清楚?

  听她们的语气,从头到尾,就不是拷问她们两人鬼符宗主是不是假冒的,而是开门见山地直接质问她们鬼符到底是谁。

  就好像他们早就肯定了现在的鬼符,必然是假的那般。

  所以鬼符是真是假,早就不是她们所要去探究的答案。

  她们要知道的,就是现在这个鬼符,到底是谁?

  她们怎么能够这样地确定,连九幽宗内,也没有人能够如此确定的事?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们如此肯定?

  这一点,一直是睬睬相盼盼,在心里弄不清楚的……

  正在那儿乱想着,睬睬和盼盼,突然感觉到,房子里面已经无声无息,多了一个人。

  这种察觉有别人的特殊感受,很难形容是一种什么样的觉察。

  她们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也没有听见有人走进的声音,更没有听见任何呼吸或者是喘气的声音。

  什么声音都没有……

  可是,睬睬和盼盼,却偏偏非常明显地感觉到:

  现在房里,除了她们两个之外,已经是多了另一个人。

  这种理性的察知,和直觉的感受,所产生的那种冲突,让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浑身汗毛直竖了起来……

  这个人是谁?

  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难道就是方才那可恶的音严和音厉两人,所说的那个什么黑羽魔巫宗的头巫?

  睬睬和盼盼一想到这里,又接着想到现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人,正站在她们坦乳露阴的身体前面,淫猥地欣赏着她们隐秘的身体部位,那种难堪、耻辱与羞愤,让睬睬和盼盼都忍不住浑身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盼盼突然觉得有只软软的大手,抚在她光裸的大腿上,顺着她直起鸡皮疙瘩的白细皮肤滑动着……

  盼盼忍下住心中的羞辱,已是轻轻地哽咽出声。

  睬睬的情形也好不到那里去,在她同样感受到有一只手在抚摸着她的腿儿时,已是咬着下唇,从长长的睫毛下渗出了莹莹的泪水……

  两人都同时感觉到,那只手掌顺着她们滑腻的大腿滑了下去,轻轻绷地一声,就把束住她们脚踝的铁环给解了开来。

  然后又顺着摸起她们另外一只大腿,接着又是绷地一声,另一只铁环也被解了开来……

  在满心的羞愤中,睬睬和盼盼都有些骇然。

  把她们两腿束得连动都不能动的精钢铁环,怎地这就开了?

  这人让她们两腿自由,是要干什么?

  难道他要用什么特别的花样来淫辱她们,才会觉得痛快?

  二女心中还在这么恐怖地想着,束住两手的铁环也同时绷绷连响,全部在瞬间松了开来。

  接着,她们就大出意外地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地说道:

  “你们两个还不快点爬起来,难道还要我背你们?”

  盼盼惊喜地直跳了起来,张嘴就想叫。

  飞龙连忙一把捣住了盼盼的小嘴,对着伸手把自己蒙眼碎布扯开的两女轻轻说道:“小声一点,她们现在都在小楼外面……”

  盼盼难堪至极,羞辱难忍的心情乍然松懈,不由得就扑向了飞龙的怀中,贴着他的胸膛就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好在她也听到了飞龙的交待,整个头脸都压在飞龙的胸膛上头,虽然是满脸涕泪,漏出来的声音却也不大。

  盼盼边在飞龙的胸膛上哭着,边就忍不住举起了小小的拳头,在飞龙身上轻轻连槌:“你怎么现在才来……你怎么现在才来……”

  飞龙一手揽着禁不住边哭边发泄着的盼盼,嘴里不住“好啦没事啦”地安慰着,转眼见到睬睬站在旁边,虽然没有像盼盼这般在他怀里哭得唏里哗啦,却也是满眼泪花,不住地簌簌往下掉,便也伸出另一只手,把睬睬也揽进怀里。

  睬睬一被飞龙抱在怀中,大眼睛里的泪水更是如同决了堤般,马上就让飞龙的衣襟湿了一大片。

  飞龙一左一右地抱着睬睬和盼盼,双手在她们的背后上下轻抚着,同时口中也不停地安慰着,三人这般折腾了好一会儿,盼盼才算是止了声,睬睬才算是止了泪。

  “宗主,您再晚一些来,说不定我和盼盼都活不成了呢……”睬睬想到之前音严音厉离去的目的,不由得有些心惊地说道。

  “怎么会?不会的啦……”飞龙依然揽着二女嘻嘻地说道。

  盼盼在飞龙怀里轻而又轻地槌了飞龙的胸膛一下:“宗主,你都不晓得之前凤音魔宗那两个疯子是打算去干什么的……才会这么说……”

  “我怎么不知道?我清楚的很……”飞龙还是嘻嘻地说道:“音严和音厉不是去找什么头巫,要来和你们交合一下的吗?”

  两女都在飞龙的怀里直起了身子,惊讶地说道:“宗主真的知道?”

  盼盼又槌了飞龙一下:“宗主还笑得这么开心?难道你很愿意我们……”

  飞龙又耸了耸肩,把二女抱进怀里笑道:“你们放心吧,头巫早就离开凤阴魔宗了,音严和音厉要去哪里找他?”

  “什么?头巫已经离开了?”盼盼忍不住拍了拍胸口:“好在她们不晓得,否则还不知道会另外找谁来糟塌我们呢……”

  飞龙呵呵一笑:“谁都找不到,离你们最近的男人,就只有我一个而已了……”

  睬睬和盼盼一听飞龙这么说,不由得都红着脸缩进了飞龙的怀中。

  “其实她们只不过是吓吓你们的……根本就没有打算真的找个男人来和你们交合……”飞龙还是抱着二女说道。

  睬睬抬眼望了望飞龙:“宗主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啦,我骗你们干嘛?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到楼下去瞧瞧,就会看到音严音厉和另外三个凤阴魔宗的人都在那儿说话呢……”飞龙微微笑着对睬睬说道。

  盼盼撇了撇嘴道:“她们对我们哪里会有好心思?宗主你都不晓得之前她们还对我们……对我们……”

  飞龙又嘻嘻地指了指空中笑道:“我怎么不晓得?她们在你们身上摸来摸的时候,我就在上面呢……”

  盼盼本来也没有预期宗主竟然会晓得之前音严和音厉在自己身上所做的那些令人难堪至极的举动,闻言不由得双颊飞红,回想起前情,羞得她立即躲进了飞龙的怀中,埋头不敢抬起。

  偏偏飞龙居然还很正经地说道:“我倒觉得她们在你们身上看得好仔细,我还在想下回我也这么着地来上一下,一定很有意思……”

  睬睬和盼盼听得大惊,睬睬连忙说道:“宗主可别学这种让人难堪的事儿……

  虽然她们也是女儿身,但睬睬和盼盼可真是羞愤得差点要哭出来了呢……”

  飞龙有些下解地问道:“喜欢你们的身体,才会想这么仔细地瞧个清楚哩,这不是很自然的事吗?有什么好羞愤得要哭呢?”

  睬睬对于这种事,总也不晓得该怎么启齿,才能对这位什么都不明白的宗主说清楚,于是只好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飞龙抱着二女,又很温柔地说道:“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不会让你们觉得不舒服……你们真的不会难过的……”

  在飞龙的心中,喜欢就去做,是完全没有什么忌讳的。

  只不过在他的心中,一切还是以自然为主,也不会刻意去勉强别人,所以才会这么小心地说明着。

  在他的心中,以为是音严和音厉的动作太过粗鲁,才会导致睬睬和盼盼二人心中难堪,一点也感受不到她们之所以会难堪羞愤的真正原因。

  睬睬和盼盼同时依偎在飞龙的怀中,彼此对望了一眼。

  她们当然知道对这位宗主,有些东西实在也不晓得怎么解释起,所以也只好不再说什么。

  不过在她们的心中,却也羞然地察觉出,之前把她们的隐秘私处如此拨弄,又还翻出来细细察看的情景,实在是因为作这件事的人,是两个陌生的女人,才会如此的令人难以承受。

  如果哪一天,做这事的换成了她们现在身边的这个飞龙宗主,睬睬和盼盼都隐隐地在心底觉得,她们拒绝的意念,倒也没有多么地坚决……

  想到这里,睬睬和盼盼都好似在心底有个什么东西在暗暗挑动着那般,禁不住就脸儿红得连耳朵都发烫了。

  “好了,现在她们大约快要上来了,你们两个把身上整理一下,我该带你们走了……”飞龙对着两个女郎悄悄地说道。

  睬睬和盼盼点了点头,连忙把碎散的衣裙绑的绑,扎得扎,整东好一会儿,虽然看起来还是非常狼狈,但是总算不像之前那么赤身露体了。

  飞龙看着两个女郎在整理衣服的模样,又想起了之前他偷拿的那个放着睬睬衣裙的包袱,忍不住就嘻嘻笑道:“可惜现在我拿的那个睬睬包袱不在这儿,不然倒是可以直接换上,也不用绑得这么麻烦了……”

  睬睬被飞龙这么一提,忍下住睨了飞龙一眼,边系着裙带,边轻轻地说道:

  “宗王,你把睬睬的那个包袱拿到哪里去了?”

  飞龙有点尴尬地抓了抓头:“很可能是被盗宗的一个叫不过时的人给弄走了……”

  睬睬依旧脸儿红红地说道:“盗宗?那个包袱里,都是一些睬睬的贴身衣物,怎么会有人想要偷走?”

  飞龙更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这个……呃……这应该都是我的错……”

  睬睬温柔地望了飞龙一眼:“睬睬没有说宗主有什么错,只是那个包袱有什么好偷的?”

  飞龙打着哈哈地说道:“啊?其实也不只放了你的衣服啦,我的面具也放在一起的……”

  睬睬和盼盼听得大吃一惊,停下了整理衣服的动作:“什么?宗主是说……”

  飞龙点了点头:“是呀,连包袱带面具,都被盗宗的人给偷走了……”

  盼盼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哎呀那怎么办?这么一来,宗主你还怎么扮我们师父?”

  飞龙又抓了抓头:“在还没找回面具之前,大约是不能再扮成魅儿了……”

  睬睬和盼盼这一惊非同小可。

  所有飞龙宗主能够以鬼符宗主的身份出现,领导整个九幽鬼灵派的,靠的就是那个鬼符的面具。

  这下最关键的面具居然被人给偷走了,那飞龙主人的这个鬼符还怎么扮下去?

  盼盼焦急地说道:“宗主,那怎么办?可不可以找得到?”

  飞龙点了点头:“找是找得到,只不过还须要有人带路呢……”

  盼盼立即就是一副准备往外走的模样:“那我们还不快去找?”

  “等等,等等,”飞龙赶紧摆手说道:“找是要去找,不过是我自己去找,待会我送了你们去和九鬼姑她们见面后,就是要去找鬼符的面具,那时你们可用不着跟着我去呢……”

  睬睬和盼盼愣了愣:心中很自然地涌起一种非常不愿意和宗主再次分开的感觉。

  但是好在她们也都是心灵敏慧,识得大体的女郎,心中明白在这种最关键的重要时刻,自己两姊妹不但不能帮上什么忙,反而会让宗主分心。

  想到这里,睬睬和盼盼只好互望了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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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5 19:39: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失具之困

飞龙把睬睬和盼盼拉到了身体的两边,同时还对着二人说道:“凤阴魔宗的朋友们,在这个小楼附近布了个非常奇怪的怪阵,对于感应所有的音声振动非常敏锐,我必须把所有的振动提升到六百倍左右,才能够躲过这个怪阵的侦测而不被发现……”

  睬睬听得有些模糊:“宗主,你说的我们是听不懂的……也不晓怎么办……”

  飞龙有点恍然大悟地说道:“是了,这种振动层次你们是不大了解的……嗯,简单的说,就是……咳咳……你们只要紧抱着我就可以了啦……”

  睬睬盼盼同时素手一伸,在飞龙的左右两边,同时抱住了她们的宗主。

  飞龙真元外运,就在身体的外层约两尺的地方,嗡然现出了一个紫红色的球形光罩,把飞龙自己,加上睬睬盼盼两个人,都给包在里面。

  睬睬和盼盼倚在飞龙的两边,心中充满了安全至极的感觉。

  到目前为止,大概只有在这位宗主的身边,能够让她们感到世上再无任何可怕之事,可惧之物。

  但也因为这样,睬睬和盼盼不但不再担心害怕:心中的好奇反而更炽盛了起来。

  虽然她们两人都是紧紧地抱着飞龙,两对眼睛可没闲着,都清楚看见有个光球般的紫红色淡淡罩芒,在她们的身旁莹莹亮起,她们两个在罩中往外瞧看,整个房间都像是浸在一种紫红色的淡光之中,看起来比之前亮了许多。

  “这个光罩是干什么的?”盼盼有点好奇地问道。

  飞龙笑了笑:“方才我说了,这个小楼的周围,由凤阴魔宗的人布下了一个怪阵,而这个怪阵对于侦察特殊的振动,非常敏锐,你们在这个房间里还好,不过只要一踏出这个房门,这个小楼的整个振动层次就会改变得可以被外面的十个阵眼所侦察出来……”

  “小楼的振动?”盼盼有些不了解飞龙的用词:“这个小楼也有真气振动?”

  飞龙又微微笑道:“任何东西都有振动的……”

  “任何东西?”盼盼叉重覆着说道。

  “没错,任何东西……”飞龙叉点着头强调。

  “如果外面凤阴魔宗的那个阵,真的那么厉害,我们又要怎么出去?”睬睬也有点不了解地说道。

  飞龙还是微微笑道:“我会运出这么一个元气光罩,就是要把我们三个人的振动层透过这个气罩,提亮到她们的这个大阵无法侦测到的程度……”

  睬睬和盼盼虽然并不能了解飞龙语句中所提的意思,但是她们却明白,是宗主准备施起一种特殊的大法,来带着她们两个人,在凤阴魔宗的人无法察觉的状态下,离开这里。

  “你们准备好了吗?我要加强真元,把振动层次拉高啦……”飞龙低头问着睁大了两双眼睛的睬睬和盼盼。

  她们两个人都点了点头,密切注视着外面,双眼睁得更大了。

  然后她们就感觉到那个围在她们身外的紫红色淡光气罩,突然像是点着了什么那般,嗤嗤嗤地莹莹亮起。

  飞龙开始往门外移动了。

  二人随着飞龙的身躯上浮离地的同时,她们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连飞龙和她们共三个人,加上在身外的那个圆形光罩,都开始往门外移动。

  出乎睬睬和盼盼的意料之外,她们往外浮飞的速度,并没有感觉到特别地快速。

  这真是奇怪到了极点,如果她们三个人以这样的速度出去,睬睬和盼盼都很难想像怎么会不让人发现?

  她们前进的速度,根本就和一个人行走时的速度差不了多少。

  然而她们的疑问,在光罩移出门外时,就出现了一种睬睬和盼盼难以理解的情景。

  在她们所处的这个小楼外,有一棵很高很高的梧桐树。

  当睬睬和盼盼移眼到这棵梧桐树上时,就感觉出这棵梧桐树有些怪怪的。

  这树怪在哪里?

  睬睬和盼盼不用多久,就明白这树为什么会给她们那种很怪异的感觉了。

  这棵树居然是不动的。

  树干没有动,树枝没有动,连树梢上密密的树叶也是几乎静止的。

  那种感觉,就像是空中没有任何一丝的风气流动那般,整棵梧桐树就像是一副画在画布上的假树那般,什么动作都没有。

  当光罩带着她们,往楼外飞去,经过这棵梧桐树时,睬睬和盼盼都听见了轻轻地“叭叭”两声可以说长,可以说闷,横竖感觉起来就是很有些不对的怪脆响音。

  在四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睬睬和盼盼都忍不住被吓了一大跳。

  然后她们才警觉到,四周的环境也变了。

  变得极为安静,没有一点声音。

  之前她们两个人被音严把眼睛给蒙住,睬睬和盼盼还可以听见门外有风吹声,鸟叫声,和一些不知道是什么虫子的唧唧叫声。

  现在这些大自然的声音,却突然像是被丢进了一个又深沉,又封闭的大洞里那般,完全消失了。

  咦?风吹的呼呼声呢?树叶的沙沙声呢?鸟儿的啾啾声呢?虫儿的唧唧声呢?

  这些声音怎么都不见了?

  在睬睬和盼盼听见那两声很怪很长很闷的脆响之后,她们才恍然惊觉到,现在的状态是那么安静得有些诡异。

  就好像是她们两个人,突然掉进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接着睬睬和盼盼就骇然地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那棵梧桐树上,有两片树叶,开始以一种难以想像缓慢的速度,脱离开了树枝。

  因为这两片树叶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因此当飞龙运出的光罩离开了小楼,往空中飞去时,这两片叶子根本还没开始往下掉……

  睬睬和盼盼还在纳闷为什么会有这么怪异的现象出现时,她们两人又见到了另一幅奇景。

  在她们经过的空中,居然有一只鸟,就这么地停在空中。

  说是停也不大对,因为这一只鸟儿,双翅大张,细羽蓬张,就是一副正在快速地鼓翅飞翔的模样。

  和之前的那棵梧桐树一样,这只鸟儿就像是被画成了这副振翅疾飞的画像般。

  可是睬睬和盼盼心中又清楚地明白,这鸟儿不是画,而是一只活生生的,真正存在的鸟儿,就这么张翅鼓翼地停在她们的面前。

  睬睬和盼盼,几乎连鸟儿胸前抽拉的翅肌都可以很清楚地观察得到。

  睬睬和盼盼正在惊奇,不料这只像是不会动的鸟儿,双翅居然轻轻一振,然后它胸前的翅肌因为收缩而慢慢鼓起,接着鸟翅就开始缓缓地往下掮动。

  我的老天!

  睬睬和盼盼同时在心中惊呼。

  这不是画,而是一只活鸟。

  这不只是一只活鸟,而且这鸟儿还在空中快速地飞翔着。

  只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本来快得连眼睛都看不清楚地拍翼动作,这个时候居然变成了好像乌龟爬行般地缓慢!

  鸟翅的拍动实在是太慢,以致于身外的那层光罩带着三人飞上了高空,鸟儿越变越小,它那鼓劲的翅膀连一下都还没拍下来……

  睬睬和盼盼,终于明白就在这一瞬间,所有的外在环境,都变成了静止的异常状态。

  不对,说静止是不对的。

  罩外环境中所有的事物生体,都是以一种不注意看,还不容易发现的缓慢速度运作着。

  从她们现在的位置,放眼望去,可以看到附近有个看起来不会很大的小园子,园中有七八棵大树正绽放着深粉红色的花朵,在一片密密的翠绿之中,点点艳嫩相间,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这一片绿园粉花,看起来就像是一幅画!

  但是现在睬睬和盼盼却知道这不是画。

  在宛如静止不动的树园之中,其实每一片树叶,每一朵鲜花,都是在以一种非常缓慢的节奏,极其柔和地律动着。

  突然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一阵很怪异的嗡嗡长响。

  这个声音睬睬盼盼一听到,心中就浮起了“这是钟声”的念头。

  但是在如此奇特的状态下,她们仔细地听去,又发现和一般的钟声完全是两回事儿。

  那阵嗡嗡的回音,实在是太长了,长得让人以为是有什么东西,带着这种嗡嗡的长响,不停地在空中回绕的感觉。

  睬睬和盼盼转目往天上望去。

  虽然她们没有看到什么,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她们两人的心中,就好像可以看到蔚蓝明亮的天空,像是有一波一波淡淡的青影,宛如波浪那般,从天空的南边,不断地连续拂来。

  淡淡的青影像是有形却叉像是无形,眼睛虽然看不到,但是心中的感觉却是这么样地实在。

  这一波波的青影虽然淡到没有形影,可是却极为宽广,缓缓地横掠过湛蓝的天际,当这波无形的波影,透过睬睬和盼盼的时候,她们就听到了那种嗡嗡的怪响。

  此时在睬睬和盼盼的心中,忽然有一种明晰的了解。

  这是钟声!

  只是在现在的特异状态下,钟声在空中传送回荡的情形,竟然让睬睬和盼盼感觉到宛如目见。

  也正因为现在的情形为二人所从未遇见过,所以本来悠远的钟响,也变成这带着嗡嗡长震的宽广波带,在空中横掠而过。

  这种感官从未体验过的经历,让睬睬和盼盼的心中都兴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

  如此情景,实在是让人难以想像……

  睬睬和盼盼都还没开始适应这种特异的感觉时,身外的光罩突然由亮转暗,宛如吹熄了蜡烛的火焰那般,瞬间所有紫红芒光都消失了。

  “怎么样,感觉上还不会很怪吧?”飞龙的声音从她们的耳边传来。

  在睬睬和盼盼的眼中,那个园中本来静止的树群,突然之间,就像是活了过来那般,嗤嗤簌簌地开始在风中摇摆。

  风声树声,鸟声虫声,也呼呼沙沙,啾啾衔衔地突然出现。

  大自然的一切,就这么地恢复了正常。

  同时她们两人,也在这时听见了远处了亮钟声的尾音。

  那种宽广波带的感觉不见了,只剩下依然深蓝亮眼的天空。

  紫红色的光罩消失了,所有异样也跟着倏然无踪。

  只剩下飞龙还双手环着睬睬和盼盼的腰身,以浑厚的气机轻轻拢着二人。

  “宗主……”睬睬宛如大梦初醒那般,还有些不确定发生过什么:“刚才是怎么回事?”

  “方才我把我们三人的振动层次,瞬间拉高了六百倍,在之前小楼外的怪阵侦察范围外,偷溜了出来。”飞龙温柔而且很有耐心地解释道:“你们的感官因为振动拉高,所以说不定会有些不适应……但是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

  “老天……”睬睬脸上透着惊奇:“方才那真是一种怪到极点的感觉……”

  “宗主……”盼盼也回忆着才发生的事:“振动拉高之后,就是那种感觉吗?

  我好像还看到一只鸟儿,翅膀拍了半天,还拍不到半下呢……这真是太奇怪,太不正常了……”

  “你们之所以会觉得奇怪,是因为你们的感官还不习惯……”飞龙还是微笑着说明:“世间万物,都是相对的……速度也是一样……一只兔子,也许会觉得一只乌龟的动作太慢,可是对动作更快的老鹰来说,兔子的动作就没有快到哪里去了……我们会觉得某个东西的速度很快,通常不是说这个东西真的很快,而是我们的速度比较慢而已……”

  睬睬和盼盼都很有体会地点了点头。

  经过这个奇异的经验之后,她们两个对于这位宗主的话,好像无形中比较能够了解了一一些……

  “你们看到了前面这个两层的楼房了吗?”飞龙的嘴呶了呶前方十五丈外的木楼一下,对着二女说道。

  睬睬盼盼移目前顾,都点了点头。

  “现在有不少人都在这个木楼的大厅中,九鬼姑和其他五位长老也都在里面。”

  飞龙在睬睬和盼盼的耳边轻轻地说着话:“我要你们现在就下去找九鬼姑,跟她们回去……”

  睬睬盼盼才刚见到宗主,在心中都非常不愿意这就离开他的身边,因此盼盼忍不住说道:“宗主,我们真的不能跟你一起去吗?”

  飞龙伸手捏了捏盼盼的琼鼻,笑着说道:“我现在去可是办重要的事儿,不是去玩,你说你跟去适合吗?”

  盼盼听到宗主这么一反问,也知道宗主说的是实话,只不过心中不舍,大眼睛里莹莹又带起了一层波光。

  “我只不过是去把面具拿回来,又不是去干嘛,现在邪宗大会的钟声已经响起,每个宗派都开始往会场中移动了,等我取了面具,还不是要赶紧和你们聚在一块儿了?”飞龙又伸手安慰著有点要哭的盼盼。

  睬睬也在这时说道:“盼盼,宗主说的是,以宗主的速度,去拿面具也只是一会儿的工夫而已,说不定我们还没走到大会场,宗主已经在那儿等着我们了呢……”

  飞龙很同意地又再次安慰了两人一会儿,睬睬盼盼终于在飞龙气机相托下,缓缓落到了地面,往前方的楼中走去。

  飞龙最后还对着她们两个招了招手,随即身子轻摇,立刻又失去了踪影。

  在这个木楼的大厅中,确实是如飞龙所说,真是坐满了不少人。

  除了九幽鬼灵派九鬼姑等六位长老之外,鬼眼鬼手和个子小小的擦肘儿,就站在六位长老的身后。

  除了他们,还有邪不死派的右引尸护法,吸日夺月派的月妒生女,阴阳和合派的枢棱仙子,贝锦派的贝花绿,玄灵万兽洞的毒王尊者,罗刹金刚宗的夜妲和夜姒,还有蛊虫宗之前派来找飞龙的红蛊捻头。

  这八个宗派除了九幽鬼灵派就是六位长老齐至之外,另外七个宗派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带了弟子随行,人数算起来将近有二三十个。

  挽着飞凤髻,身穿长袖飞云袍,斜飞双目透着隐隐威煞的凤阴魔宗凤音鸣宗主,坐在大厅之中上座正位。

  在她的左边,是五音使里很有古典美人婉约含蓄之态,穿着水色绣浪百褶袍的宫奏使。

  在她的右边,是五音使中具备女性少有书卷气,手里拿着一副白玉云板,身穿淡青为底,灰蓝为罩秀女袍的商吟使。

  同时在凤音鸣宗主的身后,站着四个同样穿着白色素袍的年轻女郎。

  虽然各派现在都聚集在这里,但是凤阴魔宗的气势却是依然强煞,一点也没有因为众派聚集而显出任何的慌乱。

  这个大厅虽然不小,但是一下子挤进了八个宗派的各路人马,加上凤阴魔宗诸人,实在是有点显得拥挤了。

  这时,凤阴魔宗凤音鸣宗主,那宛如弦乐齐鸣的悦耳声音,好似起自遥远天边般地响起:“诸位,邪宗大会的起始钟声已响,关于九幽派所谓劫人之事,等到我们派中的另三位音使回转,本宗必定会问问是怎么回事,如果真的有劫掠九幽弟子的事实,本宗也一定会命其将九幽派的那两位女弟子释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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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5 19:40:22 | 显示全部楼层
贝锦派这次只有贝花绿一个人带着三绿女来,听了凤音鸣宗主的话,立刻就答道:“凤宗主,听你这么说,我们这么一大帮子的人来到这儿,凤宗主是没有办法做出什么交待了?”

  贝花绿的话虽然听来刺耳,但却也是事实,凤音鸣宗主斜飞的双眼中隐起煞光,冷冷地说道:“等到本宗问明了,如果真的有劫人之事,本宗马上叫她们放人,这还不是交待吗?”

  九鬼姑这时的脸色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只是淡淡地说道:“凤宗主的这个交待,可实在是有些太过简单了些,我们依照贵宗三音使的留话前来,却连什么都没看到,如果贵宗是我们,又怎么能够这就回去?”

  凤音鸣宗王双目之中煞光外露:“那么按照九姑长老的说法,是要怎么样才算满意?”

  九鬼姑还是淡淡地说道:“是我们的门下被劫,而我们又是依话前来,贵宗有什么交待,正是我们现在准备洗耳恭听的,凤宗主怎么问起我们来了?”

  凤音鸣宗主轻轻地哼了一声说道:“这种宗派门下的事,本来本宗是无需出面多问些什么的,直到现在,本宗也还只听到贵宗单方面的说法,本宗的三音使,到现在也还没有时间见到她们,本宗如此作法,没有一点违反真人界的规矩,愿意给你们这样的一个答覆,已经算是非常客气的了。否则本宗只要一袖手,告诉你们谁掳了你们的人,你们就找谁去,你们又能说本宗不对么?”

  凤音鸣宗主,抬出了这么一个道理,在场的众人听了也只有沉默下来。

  ※※※

  严格说起来,凤音鸣宗主所说的话,确实是没有什么人能够说她不对的。

  真人界中的邪宗们,本来就是这样,谁找的碴,就找谁要场回来,如果每个都像九鬼姑这般,找上宗派,那么那些邪宗的宗主恐怕烦都烦死了……

  可是之前劫掳睬睬盼盼的三音使,所放出的讯息,就是凤音魔宗要九幽宗主亲自跑一趟她们凤音魔宗的意思,不料真到了这儿,凤阴魔宗的宗主居然会来个完全不认帐。

  九鬼姑当然是不明白凤阴魔宗会这般死不承认的真正原因,听了凤音鸣宗主的话,只在心中气得半死,但却也不能不承认凤宗主说的确是有理。

  因此九鬼姑只是冷笑了一声说道:“凤宗王,这套道理本长老不是不清楚,也没有想到,堂堂凤阴魔宗竟然会以此相责,大家彼此都是明眼人,虽然本人现在也不能说凤宗主讲的没有道理,但是真正是怎么回事儿,在场的都心知肚明……”

  吸日夺月派的月姹生女,这时也细声细气地开口说道:“凤宗主姊姊,你的意思是说,现在贵宗之内,还没有看到劫人放话的三音使吗?”

  凤音鸣眼神瞟了瞟月姹生女一眼:“没错,月姹副宗主,本宗现在还没收到她们三个回转宗派的讯息……所以本宗才会在这儿跟你们这么一大群扯了这么久……”

  贝花绿这时又嘻嘻地说道:“凤宗主这话听起来像是有些对我们很不满呢……”

  凤音鸣煞威冲溢地横了贝花绿一眼:“你们贝锦派一向就会挑拨捣火,不要以为本宗不晓得,现在这儿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宗派是你们去给找了来的……”

  贝花绿哈哈笑道:“凤宗主这么说可就太冤枉本派了……我们哪里有这么大的面子,去找来这么多宗派朋友?这一切还是冲着九幽宗主偌大的脸来的……哈哈……

  要说确实一点,我们也不过是叫人把一些讯息送给各派的好朋友而已,有些朋友可是自己找来的,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玄灵万兽洞的毒王耸者这时也点头说道:“贝锦派的绿宗主说的没错,本尊者和罗刹金刚宗的朋友,就是听了鬼眼的讯息之后,自己跑来的,和贝锦派没有什么关系……”

  凤音鸣又自直挺的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管你们来了多少人,我们凤阴魔宗也不会含糊的……我说的道理就是刚才那样,你们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对,尽管冲着本宗来,我们也一定接下来……”

  凤音鸣宗主的这话一说出来,就是已经把话说尽,反倒变成他们这些宗派,借故来向凤阴魔宗找麻烦的意思了。

  九鬼姑暗中审度情势,虽然明明凤阴魔宗是红口白牙地死不承认,不过依理而言,九鬼姑她们这里也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大起干戈,而且最糟糕的是,被劫人的是她们,可是凤音鸣宗主这么一翻口咬定,如果真的按理来说,九鬼姑她们反而变得无法翻脸了。

  劫人的是三音使。

  如果她们真的有本事,应该去找三音使算帐才对。

  不过凤音鸣宗主这么死不认帐,九幽派就算是宰了凤阴魔宗的三音使,凤音鸣也只有摸摸鼻子认了的份……

  九鬼姑在肚子里想来想去,最后只好很不情愿地咬牙说道:“既然凤宗主的话已经说得这么清楚,我们再在这儿牵扯,反倒显得我们九幽派小气……我们这就离开……不过……”九鬼姑说的话音停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说道:“既承凤宗主表明了三音使的行为,和贵宗毫无干涉的意思,那么也就请凤宗主,见到三音使时转告一声,我们九幽鬼灵派素以报复凶狠著称,既然三音使胆敢掳去我们的人,我们立法起术,用尽一切方式,也会把她们三个人找出来,到时魂煞搜杀,她们想躲也躲不了的……”

  九鬼姑说完就准备转身往外走出去。

  凤音鸣宗主听了九鬼姑的话,当然明白三音使是奉了自己的命令去把鬼符的徒儿睬睬和盼盼劫掳而来,想从她们两人的身上,弄清楚现在假扮鬼符的到底是谁,然后再于鬼符上门来领人的时候,把他的假面具给揭破。

  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实在是始料末及。

  不但鬼符以和蛊虫宗宗主会面的理由,避掉了正式收到她们讯息的结果,还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法,鼓动了七八个其他的门派前来表示关心与声援。

  而且最高明的,是他自己根本就完全不出面地躲了起来,让凤音鸣宗主,就算是想把他的假面具当场揭穿,也无法做到。

  本来很有把握的一次行动,马上就变成了理亏劫人的一方。

  而也正因为如此,鬼符这一招让凤音鸣宗主不得不暂时把所有的责任,都以三音使未回转来敷衍一下。

  本来凤音鸣宗主以邪派门下互斗的原则打了九鬼姑等人的回票,虽然是显得有些强词夺理,死下认帐,但是毕竟不算是完全没有道理。

  可是九鬼姑最后的这个话一说出来,等于马上就回了一记直中凤音鸣宗主要害的一枪。

  九鬼姑充满恐吓的话,当然是一种威胁。

  但是谁也知道,九幽鬼灵派仇心极重,以前四方分裂时,宗派实力不强,都还是抱着即使粉身碎骨,也要咬下你一块肉的凶狠报复著称。

  如今九幽四方统合归一,实力不用说和以往大大地不同。

  在这样的状况下,要说对九幽鬼灵派术法暗算的报复完全不放在心上,可实在是骗人的。

  别人不说,就以站在凤音鸣宗主两边的宫奏使和商吟使而言,听了九鬼姑充满狠意的报复宣示,也不禁心中震动,脸上都微微地变色。

  如果身为宗主的凤音鸣宗主,这个时候再没有什么表示,虽然五音使不一定会在表面上说些什么,但是私下心中,必定会对她们宗主的感觉大大地打了个折扣。

  因为再怎么说,别人不知道,她们自己可从来清楚得很:

  三音使会去劫九幽派的弟子,正是她凤音鸣宗主所下的命令。

  九鬼姑的这一招果然厉害,让凤音鸣宗主想完全撇清时,就得付上宗主威望受损的代价。

  “九鬼姑慢着……”凤音鸣宗主悦耳的声音透出了一股浓浓的冷气。

  九鬼姑回转了身子,对着凤音鸣宗主拱了拱手:“凤宗主有何见示?”

  “你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凤音鸣宗主的声音依然冷透无比。

  九鬼姑故意装作一副很惊讶的表情说道:“什么意思?凤宗主可别误会,本长老的话可不是针对凤宗主,既然凤宗主已经表明了劫去本派之人的这件事,和宗主无关,那么我们当然就是放话要全力对付必须为这件事负责的三音使了……除了这个非常清楚的意思之外,凤宗主认为还会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凤音鸣宗主心中诅咒,脸上却是泠艳艳地没有什么表情地说道:“方才本宗已经说过了,等我问过三音使之后,如果你们说的这件事情是真的,本宗就会把你们派中被劫的人释回,给你们一个交待,所以贵宗已经不用再说这些什么要找本宗三音使算帐的话了。”

  九鬼姑脸上露出很不以为意的神情说道:“凤宗主可能说错了吧?我们来这儿要人,宗主告诉我们门下之事,和宗主没有什么相关,我们受了委屈,就要自己去找到正王儿算帐;等我们决定要下狠手来找这三个正主儿,凤宗主却又告诉我们不行这么去找她们,只要人回来了就算是有了交待……”

  九鬼姑说到这里,语气转冶:“凤宗主,您似乎是把本派看得太不成器了吧?

  我们活该就要受贵宗这样的欺凌?”

  凤音鸣宗主何尝不知道自己说的这话,实在是太不合道理了,只是情势逼急了,她也只好使出这种蛮横的态度来,不然只怕会搞得连她宗主的威望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凤音鸣宗主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沉沉地说道:“这些闲话都不用说了,邪宗大会的聚集钟方才已响,所有的宗派都开始往大会场移动,我们也无须在这儿争执些什么……一切我们就到邪宗大会时解决吧……鬼符现在躲得了,等到邪宗大会时,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借口再龟缩不出了……”

  面对凤音鸣宗主的态度,九鬼姑后面的阴风剑王也有些忍不住地说道:“凤宗主,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本派宗主既然未到,就请凤宗主说话时注意一下用词,否则岂下是有失了你一宗之主的身份?”

  凤音鸣宗主斜飞的双眼爆出寒光,冷冷地瞥了一眼阴风剑王:“难道本宗说的不是实话?你们宗主现在在哪里?”

  阴风剑王还没回答,九鬼姑已是不甘示弱地冷笑两声说道:“凤宗主说话最好反躬自省一下,现在龟缩起来的,恐怕不是本派宗主,而是贵宗的三音使……邪宗大会已是开始,贵宗的三音使届时可别又不出现……”

  双方你来我往,态度都是极为强硬,这么一说完,两边之人的脸色都是难看到了极点,情势之对峙已是极为明显。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众人的身后,突然传出一声:

  “九姑……”

  九幽派的众人,在这一声脆脆的叫声一入耳,就猛然吃了一惊,连忙回头察看。

  睬睬和盼盼,竟然就在这个时候,从门外定了进来。

  “睬睬盼盼,你们没事吧?”九鬼姑在趋向前去,握住两人小手的同时,口中急急地问道。

  睬睬和盼盼点了点头。

  她们两个脸上的神色虽然还算正常,但是身上的衣裙散乱残破,显然就是一副刚遭劫难归来的模样。

  除了九幽鬼灵派的人,立即趋前去检视二人的状态外,其他的七八个门派,这时也都察觉这两个从门外突然走进来的女郎,正是大家聚集在这儿的正主儿。

  于是在一阵示意与慰问之时:心中充满了无比的惊讶。

  本来应该是被凤阴魔宗劫掳而去的这两个女郎,怎么会猛古丁地突然自己在此处出现?

  对于这个疑问,每个人都在心中纳闷下已。

  然而在这个大厅里,最感到惊讶的,当然还是凤阴魔宗的凤音鸣宗主了。

  尽管她再镇定,这个时候也忍不住脸上变了颜色。

  她极快地左右瞥了站在旁边的宫奏使和商吟使一眼,却也同时在她们两人的脸上,看到了很明显的惊讶与不解。

  这两个小妞儿,现在应该是在后面的小楼之中,由音严音厉和三音使看守着,怎么会这样宛如逛大街地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们的那些门下呢?

  “你们怎么会这样就走了进来?你们不是被凤阴魔宗的三音使给劫走了吗?”

  九鬼姑在察知睬睬和盼盼没有什么大碍之后,已经替所有的人,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睬睬和盼盼往上望了一眼还是非常镇定地坐在那儿的凤音鸣宗主,便由睬睬轻轻地说道:“九姑说得没错,本来我们是被凤阴魔宗的三音使,把我们制住了带到后面的一座小楼之中,由她们宗主的两个侍女,音严和音厉看守着的……”

  九鬼姑冷哼了一声说道:“然后呢?”

  睬睬叉望了一眼厅里众多的修真一眼:心中还在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口里却是继续地回答说道:“然后宗主就把我们两个从小楼里带了出来。”

  睬睬的话一说完,立即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惊讶,大厅之中立时嗡嗡地议论声四起。

  在场所有来声援的各个门派,其实都多多少少领教过现在的这位九幽宗主,那种难以预估的莫测手段,因此这次来做声援,其实做个模样的因素,远大过真的要和凤阴魔宗火拼的意思。

  在他们的心中,总是隐隐地觉得,现在光凭那位神鬼难测的九幽宗主力量,肯定就会让凤阴魔宗很不好过的。

  如今看起来,他们心中的预测,还真是没有错。

  只是看到之前被劫去的两位门下,就这么大晃晃地从门外走了进来,诸派的众人还是不免在心中吃了一惊。

  凤阴魔宗可不是个好惹的门派。

  这位宗主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够让凤阴魔宗吃瘪吃得简直就像个傻子?

  九鬼姑在问完话之后,就转过身对着上座的凤音鸣宗王嘿嘿地冷笑说道:“本派这两个门下,被我们宗主从贵宗后面的小楼救了出来,这一下凤宗主可没什么话说了吧?”

  凤音鸣宗主现在的脸色,真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睬睬和盼盼的突然出现,就像是当场甩了她两个耳光那般,所有之前的话,全都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不要颜面的谎言。

  对凤音鸣宗主而言,这时候的难堪,实在是她所从未遇过。

  因此她只能铁青着脸,对着九鬼姑说道:“鬼符宗主既然已经来了,怎么又不敢露面?”

  九鬼姑依然冷笑着说道:“本派宗主既然已经把我们这两位门下救了出来,显然是认为再露面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

  凤音鸣宗主也一直铁青着脸说道:“怎么会没有必要?本宗从你们一进到大会之所,就请他来见本宗,而他也答应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敢在本宗面前露脸?”

  九鬼姑愣了愣,又接着说道:“宗主也许是另有他事,不克来访……”

  凤音鸣宗主撇了撇嘴角说道:“那么现在呢?他现在既然已经来了,却又为什么不敢出来?”

  九鬼姑摇摇头,还没有说什么,凤音鸣宗王已经叱然大声说道:“以现在的状况来说,那一个宗派之主,还不出来当面说个清楚?问问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要我们提出一个交待?鬼符,你如果有种,就出来和本宗当面说个清楚!”

  凤音鸣宗主的语音,突然变得干百条琴弦同时震动那般,呈现出一种几乎破人耳膜的尖锐威力,往大厅的周围环环散去。

  依她最后说话的语意,显然已是针对九幽宗主而发。

  以凤音鸣宗主说话的对象,和说话的语气,九鬼姑确实是已经不适合接话。

  对于另外一派宗王质问的问题,如果有当派的宗主在场,确然是应该由那一派的宗主来出面说话,才算是恰当的。

  除非是那个被问及的宗主,确实不在场中,才理当由门中的其他人出面回答。

  以现场的情形,每一个人都知道,那位神秘的九幽宗主,必然就在不远处的。

  不料等了好一阵子,四周依然是静悄悄地,没有任何的回答。

  凤音鸣宗主心中大怒,对着九鬼姑说道:“你们的宗主呢?你如果想要本宗对今天这件事有个交待,就把你们那个缩头缩脑的宗主叫出来!”

  九鬼姑听了凤音鸣宗主的话,也是心中怒气陡生。

  可惜的是,她也实在不明白宗主既然都已经把睬睬和盼盼给救了出来,却又怎么不肯在这时出面,当场质问凤阴魔宗把他们门下掳去的意思,并且要求她们凤阴魔宗作出个交待。

  也正因为九鬼姑完全不明白宗主为什么要这么躲起来不露面,所以对于凤阴魔宗凤音鸣宗主的要求,也变得不敢随便答腔,只能带着怒气与几许地困惑,站在那儿干瞪眼。

  凤音鸣宗主,对于鬼符完全没有反应的情形,显然心中更是暴怒,最后终于忍不住怒叱道:“鬼符!如果你有种,就现在出来!让我凤阴魔宗对你作个交待。这么不吭声地躲着,算什么一宗之主?”

  对于凤音鸣宗主如此的侮辱,九幽派的人已是听得俱皆火冒三丈,九鬼姑更是脸色阴沉地准备说话了。

  可是就在她张嘴打算正式相凤阴魔宗撕破脸时,身后突然传来了睬睬轻轻的语音:“宗主……宗主在让我和盼盼进来之时……有一些交待……”

  九鬼姑连忙回头问道:“宗主交待什么?”

  睬睬见到大厅中每个人都把一双双眼睛射到了自己身上,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宗主交待说,他还有非常重要的事得去办,凤阴魔宗的这件事,他会在邪宗大会上,来和凤宗主说个清楚……”

  九鬼姑听了睬睬这一番半由飞龙交待,半由她自己临时添加的话,不由得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地说道:“宗主是这么交待的吗?”

  睬睬只好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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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5 19:40:40 | 显示全部楼层
 在现在的情形下,虽然九鬼姑对凤阴魔宗极为不满,但是最适合出面向凤阴魔宗讨个公道的,并不是她九鬼姑而是宗主鬼符。

  再加上从凤音鸣宗主方才的表现看起来,似乎她和宗主之间,还有些什么纠葛是其他诸人所不明白的。

  为了安全起见,不要再另生枝节,最好还是由宗主来处理,才是最恰当的。

  因此九鬼姑就在得到睬睬确定的回答之后,便即转身对着凤音鸣宗主说道:

  “凤宗主听见了吧?既然我们宗主交待下来,本派和凤阴魔宗的梁子,会在邪宗大会时一并解决,那就请凤宗主准备大会出席吧……”

  凤音鸣宗主脸上虽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是一股狞恶的气势,却依然透过她沉沉的语音散放了出来:“他要在邪宗大会时解决?他要在邪宗大会时解决?”

  说着说着,她竟好像是听见了什么极为荒谬的事儿那般,哈哈哈地狂笑了起来。

  九鬼姑冷着脸儿说道:“本派宗主一方面为人宽厚,一方面现在大会已经开始,愿意和贵宗的梁子挪到邪宗大会上处理,也难怪凤宗主如此高兴了……”

  凤音鸣宗壬在桀桀狂笑之后,突然对着九鬼姑说道:“本宗之所以想尽办法,要鬼符先到本宗这儿来,就是想私下先弄个清楚。没想到鬼符这么大胆,还敢约本宗到邪宗大会上去解决?行!既然是这样,那么你们这一群人就赶快走吧,本宗预备一下,就要出席邪宗大会,倒要瞧瞧鬼符是吃错了什么药,竟敢在这样的场合来和本宗解决……”

  九鬼姑听了凤音鸣宗主的话,实在也有些弄不清楚这个女人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虽然在心中对凤阴魔宗实在是很反感,可是宗主既然有了交待,便也不好再在这儿待下去,于是依旧很有礼地对着凤音鸣宗主拱了拱手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们就在邪宗大会上见吧……”

  说完,就对着后面的众人一挥手,当先带着睬睬和盼盼,走出了大厅。

  在厅中的其他门派,也没想到这一场冲突,显然还会延续到邪宗大会之上。

  而且这样看起来,凤阴魔宗的凤音鸣宗主,和九幽派的这位新任鬼符宗主,似乎还有些很神秘的牵扯,使得本来看起来很简单的掳人事件,变得有些扑朔迷离了。

  这件事必然是有些内情的,也必然会变得更加精采。

  众人心中有了计较,便也跟着九鬼姑出了凤阴魔宗的这个大厅。

  一到厅外,九鬼姑就返身对着前来声援的诸门派拱手说道:“各位好朋友们,对于本派发生的这件事,承蒙各位好朋友热心赶来声援本派,我九鬼姑仅在此代表我们宗主,向诸位表达感谢之意。等我们宗主稍有空闲,必定再次向诸位宗派致上最高的谢意,现在邪宗大会已经开始,各派都已向会场集中,诸位好朋友们想来也要赶回自己的宗派里,因此我九鬼姑在这儿也不多说什么,就请大家各自先回去吧,我们邪宗大会上再见……”

  赶来声援的各个门派,听到九鬼姑这一番客气的谢语,也是连忙拱手回礼,连称不敢,接着就一批一批地散去。

  ※※※

  没有多久,现场就只剩下九幽鬼灵派的人还留在原地。

  九鬼姑又回眼望了一下身后的凤音魔宗,便即招了招手,带着九幽门下一起往邪宗大会的会场而去。

  当擦肘儿离开了众人,也准备自己动身赶往会场时,正在起步的身子猛然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给束住了那般,突然之间,就变得完全不能动弹。

  擦肘儿从来没有遇过这种情形,也不知道是不是遇见了敌人:心中骇然地大吃一惊。

  他还没想到是怎么回事,就看见在他眼前不到五尺的地方,嗡然出现了一条淡淡薄薄的人影,就像是在白天见到了鬼影现形那般的奇特。

  紧接着唰一声,那条薄薄的人影突然之间像是从迷朦中破现那般,一下子变得清晰了起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擦肘儿之前在其手中吃了个大瘪的神秘飞龙,也就是九幽派的宗主。

  擦肘儿一认出飞龙,本来抽紧的心里就松了口气。

  老天,这位宗主,还真的可以说得上是神出鬼没,怎么会有这种怪异的现身方式?

  “飞龙宗主……你老可是出现了……之前凤阴魔宗的凤音鸣宗主,一直嚷着要找你说……”擦肘儿连忙说道。

  “我知道,也晓得她找我要干什么,那时我还不好就现身和她见面……”飞龙对着擦肘儿嘻嘻地笑道。

  “怎么了?难道飞龙宗主和凤音鸣宗主有什么不方便见面的原因?”擦肘儿一时好奇,忍不住就脱口问道。

  擦肘儿的话一出口,马上就后悔了。

  飞龙宗主不愿意在之前出面,就是有些事情显然不想让其他的人知道,所以才会在凤音鸣宗主大骂他缩头乌龟之际,依然隐身不出。

  自己居然这么不识时务,在这个时候脱口问及此事?岂不是自找难看?

  想到这里,擦肘儿就连忙接着说道:“哎呀,这事不是擦肘儿应该知道的……

  还请飞龙宗主原谅小的多嘴……”

  不料飞龙的反应,一点也不像擦肘儿之前想像中的生气,只是耸了耸肩膀说道:

  “鬼符的象征就是鬼符的那个修罗鬼面具,我想她也只是认得那个鬼面具而已,现在我没有戴着那个鬼符面具,当然就不大好这么现身去见她了……”

  擦肘儿听飞龙这么一说,就以为这位飞龙宗王,其实是有两个身份,一个就是没有戴面具时的飞龙,另一个就是戴着面具时的鬼符宗主了。

  擦肘儿生性喜欢探究,听到飞龙这么回答,也没有特别生气的模样,于是便又很自然地问道:“飞龙宗主的鬼符面具呢?”

  飞龙对着擦肘儿又是嘻嘻一笑道:“我的面具,就放在你原来要动手的那个包袱里面……”

  擦肘儿一听,这才明白原来之前他妙手把包袱中的东西偷人怀中,有个硬硬的东西,一直没有机会瞧瞧是什么,就被飞龙反施一手给偷了回去,原来竟是飞龙宗主的鬼符面具。

  “啊?原来包袱里那个硬东西就是飞龙宗主的鬼符面具呀……”擦肘儿恍然大悟地说道。

  可是他的话一说完,就有点愣住了。

  之前不过时长老出动时,主要的第一个目标,也是这个包袱……

  既然飞龙宗主去过阴阳和合派找包袱,而且在这时又因为没有了面具,因此不好正式和凤阴魔宗的宗王见面,这意思岂不就是说……

  飞龙望着擦肘儿,像是明白他的心里在想什么那般地对着他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说道:“如果你之前说得没错,我的面具现在大概就是在你们派里,那位不过时长老的手里了……”

  虽然心中已经多少猜到了这样的结果,但是从飞龙嘴里说出来,擦肘儿还是有些吃惊地说道:“那怎么办?如果没有这个面具,现在已经开始的邪宗大会,飞龙宗主岂不是……”

  飞龙又对带着疑问的擦肘儿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如果没有这个面具,我恐怕也不好在邪宗大会里现身了……”

  擦肘儿心中这时真正有些吃惊了。

  连他也没想到,这么一个包袱,竟然会关系到一个宗派的宗主能不能露面如此重大的牵扯。

  擦肘儿不禁有些不安地说道:“这该怎么办?小的当初可也没想到包袱里竟然会放着飞龙宗主的面具呢……”

  飞龙这时反倒是安慰着擦肘儿说道:“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再说以前也没有什么用了……横竖你不是也说过吗?你们宗里之所以会请不过时长老出手,主要的就是想以再次到手的包袱,来换取你的自由吗?”

  擦肘儿点了点头说道:“这一点是没错的……”

  飞龙听擦肘儿这么一说,也安下心来笑道:“如果是这样,岂不是就简单的很?我本来也没有要你变成我奴仆的意思,既然现在你们派里已经拿到了我的包袱,那么我们就可以一起到你们的宗派去,请他们把我的包袱还给我,同时你也恢复了你的自由之身,这样岂不是大家都高兴?”

  擦肘儿听得点头同意道:“飞龙宗主说得没错,不过……”

  飞龙连忙问道:“不过什么?”

  擦肘儿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派里的行踪一向非常隐秘,从到邪宗大会时开始,虽然大会有为各派准备住宿的地方,但是我们派里却不愿意住进去,依旧是自己找了个隐秘之处,希望能够维持我们潜行的踪迹……”

  “现在邪宗大会不是已经要开始了吗?你们派中应该也是已经准备往大会场里移动了吧?”飞龙有点不明白地问道。

  “是这样的没错,不过我们派中的行事习惯,是不到最后的时间,我们不会出现,所以虽然小的知道我们派中隐藏的处所在哪里,可是一方面宗内规矩,不能带外人接近,一方面现在派里的人大概也都已经往会场移动了,只是还不会那么早出现,所以,现在他们在哪儿,小的可是没有什么概念呢……”擦肘儿有些嗫嚅地说道。

  “没关系,你只要告诉我你们派中之人的一些特色,我应该就能够找得出来……”飞龙还是很有希望地说道。

  擦肘儿听了飞龙的话,有些为难地说道:“话是这么说,不过飞龙宗主你也知道,我们盗宗讲究的,就是无形无迹,当面难认。脸上身上,装扮穿束,就是要把所有容易让人一见到之后就记得的特点给完全消除,因此飞龙宗主要想以我们外形上有什么特点而把我们给认出来,可是有点不大容易呢……”

  飞龙听得愣了一下,歪着头想了一想,随即嘻嘻对着擦肘儿笑道:“没关系,我有办法……”

  说着,就拉起擦肘儿的手,往会场处走去。

  擦肘儿不晓得这位飞龙宗王是想到了什么妙法,只得跟着他往会场的方向快步走去。

  当飞龙和擦肘儿到达邪宗大会的会场时,果然这次来参加的邪宗门下,已经是差下多部聚集到了会场之上。

  除了会台上各宗派宗主及长老级的人,有些已经归位入座之外,会台下方的广场,早已经是黑压压地坐满了一片。

  整个会场谈话声、招呼声、移动声,甚至还偶尔有些叱喝声,充斥一片,乱哄哄地好不热闹。

  擦肘儿依照宗派里的习惯,知道派中的人,很可能就隐藏在这黑压一片的人群之中,可是到底在哪里,因为现在他和飞龙的位置在会场的最后面,所以也根本无从找起。

  后面及其他方向,现在还不停地有人涌进了会场之中,他们两个人站在后面,倒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在会场的四周,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穿着大会服饰的主办宗派弟子,站在那儿引导着想擦个位子坐下的修真,颇为忙乱,所以即使是那些弟子们,也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飞龙和擦肘儿两人。”

  在会台之上,九幽派的九鬼姑和其他五位长老,都已经在靠东边的一个厢座里坐了下来,只是六位长老的眼睛,依然是不停地四下扫来扫去,就像是在找什么人的模样。

  飞龙当然明白她们是在找谁,只是以他现在的模样,恐怕就算是他们的眼光扫过他飞龙的身上,大约也是不认得这位看起来就像是新进雏修的人,竟然就是他们的宗主鬼符。

  飞龙想到这里,连忙把胸前的九鬼标记,给赶紧折进了襟内。

  所以此时的飞龙,看起来就像是一位穿着黑色大氅袍的清秀修真,除了身材颇为高大出众之外,实在已经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了。

  擦肘儿在角落找了两个位子坐下时,擦肘儿就苦笑着对飞龙说道:“怎么办?

  这儿的人可真是不少,瞧来不只是四方所有修真门派的弟子,依小的看,恐怕连所有邪宗的散修都来了。”

  “散修?什么叫做散修?”飞龙听得迷糊,便即问道。

  擦肘儿还没有回答,突然身后有个非常轻脆的声音已是接口回道:“这位小兄弟大约是刚引渡进真人界的吧?连散修都不明白?”

  飞龙和擦肘儿同时回头一看,就见到这个说话的人,是个皮肤白得有些奇特的美丽女郎。

  这个女郎,不但生相非常秀丽,同时双眼又深又大,猛地一看,还真是会被她那一双眼睛给吓一跳。

  她的眼瞳又黑又亮,乍看之下,好似有无数个闪亮的微点在眸子中熠动一般,让人一看就会被她这一双秀丽到了极点的眼睛给吸去所有的注意力。

  她穿着一件淡青色的笼纱飞云袍,身材不算高,似嫌单薄了点。

  在这位女郎的身边,还有一女一男,共是三人。

  飞龙对着这么一位突然插嘴说话的女郎,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便即问道:

  “是呀,我来真人界还没有多久呢……你可以告诉我散修是什么吗?”

  这位大眼睛像是星星一般闪亮,宛如蕴藏无数玄奥的女郎微微一笑说道:“一般修练的真人,最常见的就是加入某个具有非常悠远历史,法门诀窍非常完整的宗派,这是一般世俗之人,引渡到我们真人界最常见的方式。不过有些人,却是因为个人天资的聪慧,或者是有了极好的因缘,像是吃了什么天材地宝,或者是得到前辈散修的个人秘笈,因此虽然没有真人界的真人引渡,但是却也这么莫名其妙地踏进了真人界。对于这样的人,当然是不属于真人界正邪七十门之内,因此我们可以叫他们是散修。甚至为了和另外一种人有所区隔,我们也可以叫他们做“前散修”,表示他们一入真人界前,就已经是散修身份了……”

  飞龙听得很专心,这时连忙就又问道:““前散修”?那么难道还有“后散修”吗?”

  那位女郎格格笑道:“小兄弟顶聪明的呢,没错,之所以会叫他们前散修,就是要和你说的后散修做个区隔。”

  “那什么又叫做后散修?”飞龙见她赞他聪明,也喜孜孜地又问道。

  “有些宗派的门下,在宗里修练了一阵子,也许是因为质性不合,也许是因为未入明师之下,也许是因为个人恩怨,横竖不论什么原因,以致于后来退出了这个宗派,或者被这个宗派逐出除名……像这些后来才变成没门没派的修真,就是所谓的后散修了。”那位女郎还是露着美丽的笑脸说道。

  飞龙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就对着这位女郎笑道:“原来是这样的呀!

  你对散修这么了解,一定也是散修之一喽?”

  这位女郎还是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你是因为我告诉你的这些话,而认为我是散修之一,那你的推论有些问题,因为我方才说的这些话,不但是我能告诉你,现在我们这儿的每个人,都可以告诉你的……就像你身边这位盗宗的朋友,他可不是无门无派的散修,可是他也能说出方才我提的那些话的……难道你就能因此推论他是散修吗?”

  飞龙听得有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却没注意到旁边的擦肘儿,已经是睁大了双眼,像是被人在脸上打了一拳那般,呆在那儿了。

  他实在是想都没想到,素以隐晦著称的盗宗门下,居然会被这位女郎一眼就认出了来历。

  这简直就等于是还没交手,先就被对方给踹了一脚。

  “姑姑姑……姑娘……你你你……你怎么会认为小的……小的……是盗宗门下?”擦肘儿有些结巴地问道。

  飞龙可没有想得太多,闻言就有点奇怪地对着擦肘儿说道:“你本来就是盗宗门下嘛,这位姑娘眼睛厉害,见识又丰富,当然是一眼就认出来啦……”

  飞龙之前看到好几次真人界的修真们,总是在稍一接触后,立刻就认出了对方的来历,总以为见识广博的人大概都是这样,所以也就很自作聪明地这么说了一句,还以为自己说得没错,却没想到这么一层道理,用在专以隐匿行迹的盗宗身上,却更暴露出他没什么见识的大马脚。

  擦肘儿一听飞龙的话,这就把他的底给坐实了,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双眼却还是有点骇然地望着眼前的这位美姑娘。

  这位认出擦肘儿来历的女郎,还是脸带微笑地说道:“你的长相装束,有个大漏洞,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历,这有什么稀奇的?就像这位刚加入真人界没有多久的小兄弟,应该是九幽鬼灵派的一样,也没有什么太难猜呀……”

  这位女郎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不但让擦肘儿吃了一惊,连本来不明究里的飞龙,这下子也骇了一大跳。

  咦?耶?这个女郎怎地这么厉害?这就知道我是九幽鬼灵派的了?

  难道是她之前看到了我胸前的九鬼标记吗?

  不对,在我的感应中,应该是没有人注意到我之前把标记折进去的……

  那她又是怎么猜到我是九幽鬼灵派的?

  飞龙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只好伸手抓了抓脑袋,一脸的困惑表情显露无遗,实在也等于是告诉别人,她猜的一点也没错。

  擦肘儿心中则是除了惊讶,更为了她后来说的那句话而心中骇然。

  “你的长相装束,有个大漏洞,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历”,这这这……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岂不是让人震骇?

  素来就以掩藏踪迹为名的盗宗,居然会有个大漏洞?这实在是有点令人难以相信。

  “姑娘……”擦肘儿小心翼翼地说道:“你说的话,实在太过玄奥,可不可以请姑娘大量,把方才的话再稍微说明一下?”

  那位女郎听了擦肘儿的话,随即咭地一声轻笑:“看你那副惊讶的模样,如果我告诉你,我不但一眼就瞧出你是盗宗的人,而且我还知道你大概就是盗宗之主座下三位弟子里的擦肘儿,岂不是更会吓得跳起来?”

  她的话一说完,擦肘儿真是差点忍不住从位子上骇得跳了起来。

  “姑姑姑……姑娘……难道我们见过面?姑娘认得我擦肘儿?”擦肘儿真是惊骇中又带着迷惘。

  这位姑娘又轻笑了两声,转头对着飞龙说道:“我的名字有个机字,你可以叫我机儿,你叫什么名字呢?”

  “机儿……机儿……”飞龙喃喃念了几声,有点傻傻地回道:“我的名字叫做飞龙,你可以叫我……叫我……飞龙……”

  “飞龙?哈哈……这个名字陌生的很,难怪我也猜不出来……”这位大眼睛姑娘机儿回过头来对着擦肘儿说道:“擦肘儿,你们宗内对于人名一向是过目入耳终生下忘,我叫机儿,我们认不认识,以前有没有见过面,你该是不用再问我了吧?”

  擦肘儿只能以一种无法理解的眼光望着机儿点了点头:“是不用问了,我擦肘儿如果以前见过机……机姑娘,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机儿又格格一阵轻笑:“看你的样子,像是对我能够几眼内把你认出来,很有一点奇怪呢?”

  擦肘儿苦笑着回答:“机姑娘,说实话,不是一点奇怪,而是满肚子,满脑袋的奇怪……”

  机儿听得噗嗤一声:“其实我告诉你之后,你就不会这么奇怪了。几乎所有宇内的宗派,都有他们或者宗派,或者个人的一些特色。因此一般只要在真人界跑得够久,见识够广,通常都能够在一眼之下,就把对方的来历弄清楚……这一点你应该是明白的吧?”

  擦肘儿点了点头:“这是很正常的,一般有这种能耐的修真,还算是很不少的,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没错,所以你知道吗?宇内七十门,如果把那些有特别标记,特殊装束,特定佩件的门派,都去除掉,剩下的会是什么?”机儿口齿清晰地说道。

  擦肘儿愣了愣:“剩下的大概就是没有什么特别符号可以辨认的宗派了……”

  “这样的门派有多少你知道吗?”机儿又问道。

  擦肘儿又愣了愣:“小的不知道……”

  “共有十六门,”机儿接口说道:“而这十六门里,有些就是不特别去强调宗派的表征而已,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所以他的门下,还是可以从个人的特征上,去认出这个人是谁……”

  擦肘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可是在这十六门里,特别会要求门人把所有外表装束,能够让人记得的特征去掉的,有几门,你知道吗?”机儿又问。

  擦肘儿被机儿这么一问,又有些愣住了,也不晓得要怎么回答。

  “邪宗之中,最讲究隐晦行踪的,就是无影暗魔宗、神遁宗、和你们西漠盗宗。

  除此之外,以细作无孔不入的仁义府门下,为了符合假扮的身份,不会刻意掩蔽掉身上的特征。无影暗魔宗和黑天禽派一样,虽然也是以行踪难测著名,但是身着黑色劲衣,化暗而行,也不会刻意作成完全让人没有特别印象的模样。神遁宗则是身上的服饰有特定的遁图,连在这十六门之内都没有……”机儿说到这里,盯眼瞧着擦肘儿:

  “这么样地算一算,擦肘儿,你说贵门这种刻意让人瞧不出特征的独一无二特性,还不算是个大漏洞吗?”

  擦肘儿听到这里,几乎是连人都傻了。

  她说的大漏洞,居然指的是这个?

  机儿停了一下,叉继续补充说道:“如果是平时,我也不敢就这么断定你必定是盗宗的人,但现在是邪宗里盛况难得一见的邪宗大会,所有宗派,连平时并不特别去管门下个人服饰的一些宗派,都会在这个时候特别要求穿上宗派的制式服装……在这样的比较之下,你还是这么样的刻意掩盖你的来历,所有特征都没有露出,那还不是指明了你就是盗宗的一员?”

  擦肘儿对于机儿的分析,实在也只有瞠目听着的份,还没想到要说什么,机儿已是又接着说道:“有了上述的观察,再加上你们盗宗以叠袖分上下,方才我已经注意到,你的袖中确实是比一般人像是多了几层,虽然瞧不出有几叠,不过你是盗宗的这个推测,应该是不大会错的了。”

  擦肘儿呆呆地听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忍不住地问道:“机姑娘的分析真是让小的茅塞顿开,只下过机姑娘又怎么会猜得出小的就是擦肘儿?”

  机儿对着擦肘儿眨了眨眼:“这一点就更简单了,现在大会已经开始,没有什么本事的门下,都被宗派们聚到了一块儿,像你这样会孤身出现的,必定是派中有名的人。宗王和长老级的人,都会在台上,不会在台下。既在台下而又敢孤身一人行动的,大概就只剩下盗宗三动之一了,盗宗二代的弟子中,最有名的就是擦肘、拌腿和拂袖三动,其中擦肘以谦冲闻名,拌腿以暴燥著称,而唯一的女性拂袖儿,就更不用说了,我总不会连你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吧?”

  现在擦肘儿脸上的表情,实在只能用“五体钦服”来描述:“机……机姑娘……像您这样细密敏锐的心思,绝非无名之辈,请恕小的见识浅薄,怎么会没听过机姑娘的大名?而机姑娘又怎么会不在台上而跑到了台下来?”

  机儿望了飞龙一眼,微笑着说道:“我们三人不在台上的原因,非常简单,就是因为台上没有我们的位置……而之所以会跑到这儿,是因为大会即将开场,所有的人都拼命地往前面找位子,可是你们两个却偏偏溜到了这最角落的边边,是我一时好奇,才会跟着过来和你们说话……就是这样而已。”

  擦肘儿听了机儿之前的话,就陷进了沉思说道:“机姑娘三人,在台上没有位置,那么这就是说机姑娘是著名的散修?可是……可是……小的怎么想不出有那些个邪修是三个人,而且还有机姑娘这样的智慧?”

  机儿又是嘻嘻一笑:“你不用想了,你这个推论漏洞很多,这样想是想不出来的,不过你放心,我保证你一定会明白我们的来历的。”

  说完,机儿就对着飞龙说道:“我们都已经跟着你们跑到这角落来了,也可以在旁边坐下了吧?”

  飞龙连忙拱手让座说道:“机儿你真是太聪明了,实在比我厉害多了,你就坐在我旁边好下好?”

  机儿嫣然一笑,就很大方地在飞龙的旁边坐下,擦肘儿这时又问道:“机姑娘,这两位也是机姑娘的同门吗?不知道怎么称呼?”

  跟着坐在机儿身边的一男一女,女的年纪就和机儿差不多,大约再小上一些儿,生得也是秀丽无伦,从头到尾只是两眼眯眯地笑着,给人一种极为亲切贴心的感觉。

  她的衣饰服装也和机儿一样,淡青笼纱飞云袍,看起来就是很飘逸洒脱。

  只不过她的身材比较丰艳一些,不像机儿那般单薄,而且在手上挽着个颇大的包袱,看得出来里面是放着一个宛如食盒般的四方物体,也不晓得是什么东西。

  这位女郎和机儿在气质上最大的不同,就是她弯弯的笑眼,可可的酒涡,就是会给人一种很温暖,很和煦的贴心感觉,就像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一样。

  “我的名字有个秘,所以你可以叫我秘儿……”这个笑得很可爱的女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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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5 19:41: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风波再生

“秘儿?”飞龙重复着喃喃说道:“机儿?秘儿?”

  除了机儿和秘儿之外,另外那一位男性的修真,身上是一袭暗紫色的道袍,外面披着一件灰黑色的大氅,几乎比飞龙身上穿着的九鬼氅袍还要来得宽上一些,加上这个道人身材中等,没有飞龙来得高大,因此这件灰黑色的大氅,看起来就显得过大了些,把他整个身子都给包没在里面,不像衣袍,反倒有点像是个特别宽的披风裹身。

  他的双层修长,宛如剑形,星目朗朗有神,嘴上蓄着黑亮而且修剪整齐的浓须,除了身上那件明显过大的外氅之外,还真的有些仙人的标雅气质。

  当飞龙和擦肘儿的眼光栘到他的身上时,他已是温文地笑了笑说道:“和两位师姊一样,我的名字里面有个星字,你们可以叫我星儿……”

  “星儿?”飞龙又念着说道:“你们的名字倒是挺有趣的……

  机儿,秘儿,星儿……哈哈……”

  飞龙在这儿高兴地说着,一旁的擦肘儿则是直在心中搜寻着邪宗的散修中,有那三个人的名字是有“机”、“秘”、“星”三个字的。

  可惜他想了半天,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机儿的眼光瞥了瞥擦肘儿,依然微微地笑道:“你不用想得这么辛苦了,名字只是一个人的代表而已,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横竖我告诉过你了,我保证你最后一定会知道我们来历的……现在就不用想太多了……”

  擦肘儿被机儿说中了心事,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机姑娘一眼就认出了我们的来历,甚至连小的是谁都猜到了,而小的想到现在,对于三位是那方的高明,依旧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实在是失礼得很……也代表了小的见识确实是远远不足……”

  “你放心吧!我说过,你们总会知道我们的来历的……”机儿又笑着说道。

  这时候的飞龙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对着机儿问道:“机儿,你怎么会猜到我是九幽鬼灵派的人呢?”

  飞龙的问题一出,擦肘儿也放下了思考,注意听着机儿的回答。

  “要猜你的来历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机儿还是那一副没什么的笑容挂在脸。的紫红袍式样怪异,虽然这样看起来不能推测出它的设计是什么样子,但是袍尾长飘,显然是外袍的设计而不是内袍的样式………”

  飞龙很惊讶地道:“这也有关系?”

  机儿噗嗤笑道:“万事万物,都是有关系的,只要心够细,就可以观察得出来。因为你的紫红袍是这种特性,所以说起来它本来应该是外袍而不是内袍。这也就是说,你外面这件黑色大氅,是后来或者是为了这次大会而加上去的……再往下推一步,就是表示你的这件黑色大氅,应该是宗派里的制武袍服,专为某种重大仪武聚会,或者需要表明特别身份时,才另外加上的,并不是你之前原来的穿着。

  飞龙听到这儿,也只能像擦肘儿那样,惊讶得张大了嘴。

  “既然这就是你们的制式袍服,那么要找出你是那一派,岂不就和在现在台上的那些人所穿的样于比较一下,就很明白了吗?”机儿嘻嘻地望着飞龙:“除了这一点之外,还有另外两点也支持了我猜你是九幽鬼灵派的预测……第一就是九幽鬼灵派以胸前的鬼头标记数目代表这个人在派中的地位,可是你看看自己,却偏偏把胸前的这个标记给折进了襟里,这岂不是欲盖弥彰,更告诉人家你在胸上有代表宗派的标记吗?”

  飞龙听到这里,只得尴尬地抓了抓头,本来还以为顶聪明的这一招,被机儿这么一说,倒变成了最笨的笨方法。

  “下回我教你个方法,”机儿又吃吃笑道:“想把胸前的标记遮住,最好的办法就是想个自然而然的方式,来把标记遮住,像是抱个什么东西,或是干脆找块皮布披上当作披肩,不然就是衣襟开散,外卷而不是内折,让别人误以为这就是你穿衣的习惯,这些都比较不会联想到你这么内折襟里,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胸前的标记……”

  飞龙听得大点其头,非常佩服地说道:“有道理有道理,你说的真有道理下次我一定照着你说的话,不再这么就把标记折在里面……”

  “机儿姑娘方才说还有两点,这是其一,那第二呢?”擦肘儿又问道。

  机儿这时指着飞龙的眼睛说道:“第二当然就是他的眼睛方才在台上观望时,很明显地特别注意九幽鬼灵派的动静,六位长老一有什么动作,他就立刻望了过去,

  擦肘儿和飞龙对望了一眼,飞龙的目光之中满足钦佩,而擦肘儿则是心中感叹。

  没想到本来让他们觉得很神奇的事,被机儿这么一分析,倒像是他们两个变成了笨蛋那般,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通?

  可是擦肘儿知道事实绝对不是如此。

  要像机儿这般,在着眼的一瞬间,想到这么多事,分析出所有的可能,然后再将每一种可能子以印证过滤,这其间牵涉到的眼力,见识,思想和推论的能力,都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做得到的。

  擦肘儿知道,无论这三个人是什么来头,都绝对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可是怪的是,擦肘儿想了半天,也还是想不出邪宗散修中,有什么人是符合这三位的……

  飞龙则是没有想这么多,除了满眼的钦佩之外,又兴冲冲地问着机儿:“你除了看出这些之外,还瞧出了什么?”

  机儿对着飞龙嫣然一笑说道:“瞧出的倒还有不少,只是说出来伯吓你一跳而已,我之所以会来和你们说话,就是有些事儿还没弄清楚,因此想来多得一些讯息……”说到这里,她那宛如微散细芒的大眼中像是有些什么想不通的事儿那般,直盯着飞龙瞧着:“我推测过你在九幽鬼灵派里的身份,但是连我自己都很难相信自己的推测……这让我有些地方很想不通……”

  飞龙听到她提及自己的身份,不由得就有些很不自然了。

  这个机儿,该不会猜出来我就是鬼符吧?

  可是事实上我又不是鬼符。这会不会是她所说的想不通之处?

  不会吧?难道我还有什么地方露出了什么马脚,被她给一眼看穿了?飞龙自己对自己摇了摇头,觉得如果这个女郎真的就这么一眼瞧出了这些,那可真是很有些不妙呢……

  机儿睁着大眼,细细地观察着飞龙的动作和表情,突然噗嗤一声笑道:“你现在还有重要的事待办,没想到这一扯就扯出了这么多东西,而且还很有可能把自己的身份给泄露了,所以有点后悔跟我说话?”

  飞龙被她的话又生生吓了一跳,没想到她就像是能够看穿人的心里那般,居然把他心中所想的事给说个正着,不由得惊讶得差点连眼睛都突出来了。

  机儿又噗嗤一笑地说道:“你别这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行不行?你这个人生性纯洁,在邪宗里实在少见,所有的心事都从眼睛中自然流露,想明白你在想什么,连猜都不用猜,有什么好惊讶的?”

  飞龙虽然听她这么说,但是依旧难掩心中的惊奇,只是有点愣愣地瞧着机儿:“你你你……你该不会已经猜出来我是谁了吧?”机儿嘻嘻一笑:“你猜呢?”

  飞龙连忙摇头说道:二逗个你可别问我,我是个最不会用脑筋的人,连一些很简单的事儿我都弄清楚,要我猜什么东西是不用说的了,我一定猜不到的……一机儿摇了摇头:“不对,你的目光澄澈中带着某种透然,绝对不是你说的那种不会用脑筋的人,如果你连一些很简单的事儿都弄不清楚,一定是你现在脑子里的讯息不够,绝非是因为想得混乱所致……听你这么说,就表示你接触真人界必定没有很久,;但这和我之前对你身份的推论就有了抵触……”机儿说到这里,又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你问我有没有猜出来你是谁?这个问题我现在也不晓得该怎么简单地回答。”飞龙有些奇怪地道…“这有什么难时?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怎么会难回答?”机儿轻轻笑道:“世间的事可没这么简单,就像是有个人,一脚站在船里,一脚站在岸上,你说他是在船里还是岸上?我之前推测你是某人,但是又有讯息让我非常肯定你不是某人……这种情形只有两种可能……”

  飞龙听机儿的话,本来还抓得到她的意思,不过听到后来已经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了:“什么是某人又不是某人?什么两种可能?”

  机儿也没有回答飞龙的问题,反而是对着飞龙和擦肘儿说道:

  “这样好了,你们简单坦诚地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大约就明白个八九分了,你们说行不行?”飞龙和擦肘儿彼此互望了一眼,擦肘儿脸上带着苦笑说道:“我们的回答坦诚不坦诚,难道凭机姑娘这种小的从未听过的眼力,还会分辨不出来?”飞龙很坦然地说道:“行啦!我们也知道瞒你不过的,干脆就别这么麻烦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也明白你最不喜欢这么猜来猜去的……这是心思纯真之人的特性……”机儿又向飞龙皱了皱鼻子:“我想问你们的是,你们刚才是不是在找鬼符宗主的修罗面具?

  飞龙和擦肘儿,现在已经明白眼前这位机儿的心智眼力,真不是普通的可怕,但是她这句话一说出来,飞龙和擦肘儿还是忍不住差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老天,她连这个也知道?

  擦肘儿已经是张着嘴巴愣愣地说不出话来了,还是飞龙结结巴巴地问道:“机儿你你你……你连这个也猜得出来?”

  飞龙问出来的这一句话,当然已经表示了机儿的猜测是对的了。机儿还是嘻嘻笑道:“从你方才望向九幽鬼灵派的眼光之中,并没有一般门下晚辈在看门中长辈的尊敬或者是畏惧,反而有一种关怀与担心,倒像是你比九鬼姑她们还大,耽忧她们在接下来的状况里,能不能处理得下来那副模样。既然我已经推测你应该是九幽鬼灵派的人,那么在整个九幽派中,还有哪个人有这个资格与身份,会以这种眼光去看九鬼姑她们这六大长老?”机儿带着笑意地瞧着飞龙:“所以如果这些讯息没错,你应该就是九幽宗主鬼符祖师……”

  擦肘儿在此时总算是稍微缓过了一口气,却像是在看什么怪物那般地瞧着机儿:“机姑娘……你你你……你到底是谁?”

  机儿没有回答擦肘儿的问题,只是依然对着他笑了笑,接着又继续说道:“可是鬼符宗主一向以阴沉心狠著称,又都是以面具示人,从未在人前露出其真正面目,

  所以听说也没有人见过其真的面貌到底是怎么样……既然你是鬼符,那就该在上面、可是你现在却是在下面而不是在上面,那显然只有一种可能……”

  “哪种可能?”飞龙很自然地问道。

  “就是你为了某种原因,不能或者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上去。后来我见到你和盗宗的擦肘儿在一起,两个人的目光都在场中游移寻找,显然是在搜寻着什么特定的人或者是物。加上我又对盗宗“失手即为奴,盗成方自由”的规矩听说过一些,所以这些综合起来,最大的可能,就是你鬼符的面具,在盗宗手里失窃了,所以才弄得你身为九幽宗王,也不好就这么在此时现身台上。因为如果最后迫不得已就这么地上去了,莫说其他宗派,说不定连你们派里的人都没有几个人认识你呢!”飞龙和擦肘

  擦肘儿,现在只能目瞪口呆地听着机儿说话:“可是这个推论毕竟只是最有可能的推测,并不一定就是唯一的推测,所以我才会请你们坦诚地回答我一个问题,只要你们找的是鬼符的面具,就表示我之前的推论,对了九成。”“九成?那还有一成呢?”

  飞龙这时已经想到,在这个聪明得不得了的女郎面前,还是别去管什么秘密不秘密了,听了她的话,不由得就很自然地接口问道。“这一成就是你问我有没有猜到你是谁,我没有办法简单肯定回答你的原因……”机儿定定地望着飞龙:“因为你应该是鬼符,但是又似乎不是鬼符……机儿这时所说的话,连擦肘儿都没想到。

  什么叫做应该是鬼符,但是又似乎不是鬼符?飞龙宗主不就是鬼符吗?

  飞龙这时看自己的秘密在这位机儿姑娘锐利无双的眼力下,已是完全没有办法维持,反而变得放了开来,就摇头叹服地说道:“真想不出你是怎么瞧出来的……

  “我现在还没有瞧出什么真正的内情,这也是我来找你说话的原因……”机儿还是微笑着说道:“你既是素有阴沉怪异之名的鬼符,可是眼中又是如此透然纯洁,这种情形虽然并不符合,不过真的推测起原因,还是有各种可能的,尽管这里面有些可能听起来会很不可思议……但是可能就是可能,这是不能改变的。”

  飞龙简直已是无话可说,于是机儿就又继续说道:“不过尽管各式各样奇怪的可能很多,还是可以归成两类:一就是你还是原来的鬼符:只是质性在这一段时间内,产生了极其罕见的变化:二就是你其实并不是鬼符,可是透过各种因缘凑巧,让你通过了你们派中的测试,或者是派中重要长老的同意,因此就这么地代替起了原来的鬼符祖师……”机儿现在所说的话,连擦肘儿也不晓得,只是意外而又意外地注意听着。而这时的机儿,怔怔地看着飞龙:“这就是我想不通和没有办法确定的地方,因为这种推论,一个是你依然是鬼符,另一个是你完全不是鬼符,结果是截然相反的。是或不是都有可能的理由在后面支撑,这就让我弄不清楚了。而对这样的问题,只有两种办法解决……”

  飞龙几乎已是自然性地回答:“哪两种办法?”二是和你谈谈话,从你话中的讯息去筛除掉两种可能的其中一种,另一个办法就是去和六位长老谈谈,从他们的反应中去推测这两种可能的情形。”机儿说道。“那么现在呢?你已经猜到最后的答案了吗?”飞龙又试探性地问了问。机儿点了点头:“因为你的眼睛实在是透出了太多的讯息,所以我也不用去找那六位长老谈了,现在我就能确定,你其实并不是鬼符!”飞龙虽然心中早巳预见,自己在这个女郎宛如烛照的眼力下,大概是很难不现出原形。不过就这么地听她把他不是鬼符的秘密给指了出来,还是让他禁不住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飞龙最后只好叹了口气问道。“如果你是鬼符,碰到现在的状态,顶多会有些心急,但是还不至于会慌乱,因为不管你有什么奇特的遭遇,你依然是鬼符,有没有面具都一样。”机儿又望着飞龙的表情笑了起来:“可是你现在其实除了焦急之外,还有更多的心慌,这就表示了你其实不是鬼符的事实,因为鬼符的面具是你目前当成鬼符的最大凭借。”说到这儿,机儿又噗嗤一声地说道:“尤其你现在的表情,就是一副小孩子偷糖吃,被逮个正着的模样,我还猜不出来吗?”擦肘儿实未料到,自己在无意之中,竟会发现九幽派这么一个大秘密,不由得就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一直以为就是九幽宗主的飞龙。而飞龙可不明白,他自己才是露出最大马脚的来源,只是尴尬地抓了抓头:

  “我会这么做,也是应魅儿请求的,其实原本我也没有要去做什么九幽宗主的意思。”“也是应魅儿的请求?”机儿点了点头:

  “从你的话意听起来,鬼符的名字就叫魅儿了?”飞龙也点了点头。在高明厉害如机儿这样的人面前,他飞龙还能翻出什么花样?“你放心吧!飞龙!”机儿拍了拍飞龙的肩膀:“我之所以会探究这些,对你们九幽鬼灵派一点敌意也没有,纯粹是我自己喜欢追根究底的习惯有关,不会对其他什么人多说什么的……反而我现在真正有兴趣知道的,是什么你晓得吗?”飞龙耸了耸肩:“是什么?机儿你可千万莫叫我猜呀!”机儿的眼中像是燃起了什么那般,闪动着点点星芒:“我现在真正有兴趣知道的,是你飞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我从那里来的?”

  飞龙又再次听到有人问起这个从以前就一直困扰他的问题,同时也再一次地现出了困惑的表情。机儿显然对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竟然引起飞龙如此怪异的反应,不由得就生出了极大的探究兴趣。这个看起来极为纯真的怪人身上,必然隐藏着什么极为有趣的秘密。机儿的眼中星芒倏闪:心中这么地暗忖着。但是现在还不是探究这个的时机,得先把这两个人遇到的困难解决再说。“如果我之前说的都没有错,看你们的样子,必然是擦时儿对飞龙下手时失风,以致于你们方才来的时候,擦肘儿不敢同时并行,显然就是以奴仆身份自居。然后按照盗宗的习惯,必定会由派中更高的高手出动,再一次下手。而这一次就把飞龙你那个很重要的鬼符面具给偷走了,所以你们只好跑到这儿来,看看能不能在现场找到你们盗宗的人,然后把面具给换回来,是不是这样?”机儿依旧揣测地问道。

  飞龙和擦肘儿现在好像也已经对机儿的这种惊人之语有些见怪不怪了,闻言只是同时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告诉你们吧!盗宗现在一定不会在这里的,他们如果要躲藏,应该会在西方的那个离这里最近的食楼里面。”机儿抬眼望了望四周的情势,就这么对着飞龙和擦肘儿说道。

  擦肘儿听了机儿这样的预测,实在是又不能不再次惊讶得张开了嘴。好一会儿,擦肘儿才面对着机儿,以一种宛如见到前辈那般的恭敬语气说道:请…:请问机姑娘……这个这个……

  机姑娘如何会作出这种预测?”

  机儿伸出秀气的纤指,点了点会场中的众人:“你们看,现在这儿的人虽然很多,但是依旧可以看出什么?”

  飞龙和擦肘儿顺着机儿的秀指看出去,只觉得一片人头揽动,两人瞧了半天,还是没有瞧出什么名堂。

  “机儿你是说什么?这么要我们看,除了很多人之外,可看不出什么东西呢!”飞龙用力瞧了半天,最后还是只好问道于机儿了。

  “那是你们没有注意瞧,你们看,前面这些人虽然多,但是绝大多数,都是趁着这个时候跟认识的朋友闲话招呼,所以才会让现场显得有点闹哄哄的……是不是?”机儿眼睛往前面溜了一圈说道。“是呀,真的有些乱哄哄的……”擦肘儿也点了点头说道:“但是,这和我们派中不在这儿有什么关系?”

  “那是你太不在意他们所说那些话的内容了……”机儿用嘴往前方那些人群呶了呶:二这些人,一大半是朋友难得在这种场合见面,彼此问候的声音,这就代表一件事……”“什么事?”

  飞龙实在是搞不清楚这也可以看出什么事。二这些人最后,都是会坐在一起的。也就是说,你仔细瞧瞧,前面的人虽然很多很乱,但是真正落单的人却是不多,绝大多数还是会和几个认识的朋友,同时坐在一块儿的……这是人的天性使然。毕竟真正完全孤僻的不是没有,却也总是少数的几个而已。”“没错,确实是这样的,这些人多数还是一小群一小群地坐着的,真的大部份都还是几个认识的人彼此坐在一块儿的……但是小的怎么还是想不出什么呢?擦肘儿观察了一下,也同意却又困惑地说道。“这样还没想到?”机儿轻轻地笑道:“我方才说了,这些人里面,一大半的人是在彼此寒喧招呼,也就是说正在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型群体,而另外一小半,是在干什么你知道吗?”飞龙这时就接口说道:“另外一小半的声音,就是开始揣测着那些在台上以及在台下附近的人,到底是哪个宗派……”

  机儿回眼瞧了飞龙一下:“不错,有些宗派的门人弟子,没有资格坐到台上去,就在台下自己找了个地方,同时坐到了一块儿,所以现在台下的那些人,除了在辨认台上那些宗主长老的身份之外,同时也在辨认着附近特定群体,是属于哪一派的弟子……”擦肘儿听到这里,终于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是这样,机儿姑娘真是心思细密得令人慨叹,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我们盗宗就确实不会坐到这儿来了。”飞龙听得有些不懂:

  “为什么你们盗宗这样就不会坐在会场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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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5 19:41:20 | 显示全部楼层
擦肘儿叹了口气回答道:“主人可能对我们盗宗的习性不大了解,我们盗宗,最忌讳的就是在人前引人注意,所以真人界才会把我们列作隐匿形迹最专门的三派之一。像这样坐在那儿,让旁边的人群来猜测我们属于哪一个宗派,是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形发生的……机儿姑娘只不过是这么看上了一眼,就断定本派不会在会场之中,其见识之广,其眼力之尖,其判断之准,连我这个盗宗的弟子,都一下子想不到这里,实在是惭愧得该自己掌嘴才是……”飞龙有些惊奇地说道:“是这样的吗?我听机儿说的这个道理,好像也没有很难嘛……”擦肘儿苦笑着说道:“主人,如果不是机儿姑娘提醒我们去注意这些看其来乱成一团的人,竟然真的有成群坐在一块儿的现象,我们怎么会想到这个?又如果不是机儿姑娘要我们去注意他们这些人乱哄哄地是在说些什么,我们只顾四处找我们派里的踪迹,又怎么会考虑到这个?而这些加起来,还必须熟悉我们盗宗这个特殊行事习惯,具有这般的见识才能够推测出我们盗宗不可能会待在这儿……这种能力,事后说来简单,但是在事前可不是我们能够做得到的呢……飞龙听得还是有些弄不懂,于是擦肘儿就又解释道:“就像猜谜一样,当你面对毫无显眼线索,或是线索多得乱七八糟的时候,要想出谜底就得想破了脑袋,而且还不一定想得到。可是等到人家告诉了你答案,你才会恍然大悟,原来也并没那么困难。可是这种情形,你会觉得没有什么是因为别人已经把最清楚的线索拉出来告诉你了,如果真的要你这么地在没有线索中去找线索,那可不是一般的人所作得到的……就像机姑娘方才所指的那些线索,如果她不说,我们岂会想得到?”

  擦肘儿的话才说完,飞龙还没有什么反应,机儿已是含笑说道:

  “宇宙之内,万事必然跟着万缘,彼此一定有些牵扯,没有什么事会凭空无缘无故就突然发生的,所以不管什么状态,都一定会有些线索的,只是看你心够不够细,眼够不够利,能不能找得到而已。”擦肘儿听得心领神会,连忙对着机儿拱手说道:

  “机儿姑娘金言玉语,让擦肘儿实在是开了不少茅塞……”飞龙听了终于有些了解:“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这就像在乱麻里找线头一样,人家找到了交给你,你并不会特别觉得怎么样,毕竟只是线头嘛,可是如果换成了自己去找,那可就是个大麻烦了,你的意思是这样吗?”擦肘儿连忙点头说道:“没错没错,确实是这样的……一“可是机儿又怎么推测到,西边最近的食楼里,躲着盗宗的十六人呢?”飞龙依然是一副很困惑的表情。他的话一出,机儿立刻就美目骤亮,盯了飞龙一眼。

  连坐在她旁边,除了报出自己的称呼之外,一直都没有讲话的秘儿和星儿,都以一种奇异的眼光望了飞龙一下,然后又彼此对望了好几眼。擦肘儿对飞龙的神异,显然已经是有点习惯了,所以听到飞龙准确地说出了这次派中所来之人的数目,也没有什么太过惊讶的表情。他擦肘儿今天遇着的惊奇事儿,可实在是太多了,多得他有些难以适应。“主人已经能够确定我们派里的人就是在西边的那个食楼里吗?”擦肘儿问道。“应该是没错,其实现在留在食楼里的还有二十四人,可是其中八位的气机振动和你们的真气属性差别很大,因此应该不是你们派里的门下,倒是剩下的那十六人,元气振动的模式,都和你很像,尤其是其中一位长着白胡子的老先生,每瞬间的气机跳动高达七百一十次,虽然只是无意中的显露,可是已经比你超过了至少七八倍,而且袖中真的叠了四层,我想这位应该就是你之前所说的四叠宗主了……”擦肘儿叹了口气:“今天我擦肘儿前遇主人,在您手上失风,后又有幸见到了机儿姑娘,总算是大大地开了眼界,以后实在是有点怀疑自己还敢不敢这么到处乱闯了……主人你说的没错,那位白胡子的老先生,正是小的师父,也就是盗宗宗主,“吹胡子”老先生。”“吹胡子老先生?”

  飞龙听了不禁笑道:“你的师父可真有趣,居然会取了这有意思的名字?”擦肘儿苦笑了笑:“吹胡子,不过时,难保夕,正是我们派中上一代的高手,不过时长老和难保夕长老之前已经向主人说明过了,至于我师父会叫“吹胡子”,意思就是说他只要吹吹胡子,他要的东西就弄到手上了……其他什么都瞧不着。”飞龙很同意地点头说道:“说的是,吹吹胡子就能够把要的东西得手,那是比什么不过时难保夕要厉害多了……”

  说到这里,飞龙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那般地,转头想继续问机儿话,却见到她双目隐现异光,正直勾勾地瞪着自己,像是见着了什么一样,便把要问的话儿忘了,摸了摸脸说道:

  “机儿你干什么这么盯着我瞧?机儿眼中的异芒依然未减,只是对着飞龙嫣然笑道:“看来你的功力,远远超出了我之前的预测……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宛如一团迷雾,我们有空得好好亲近亲近……”

  飞龙听了机儿的话,却误会了她的意思,愣愣地问道:“机儿你对我有意思吗?那太好了,我也很喜欢你呢……有空我们可以阴阳交合一下吗?”

  机儿愣了愣,随即弄懂了飞龙的意思,不由得脸上唰地立即现出了两朵红晕,白了飞龙一眼嗔道:“你在说什么鬼话?我说的意思可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

  飞龙立即显得极为失望的模样:“啊!是我弄错了吗?呃……

  我真是太笨了,你这么聪明,大概是不会喜欢我的……”

  机儿旁边的秘儿和星儿,本来听到飞龙之前这么直接轻薄的话,几乎是本能地就从眼中透出一股寒芒,可是接着飞龙的反应,又让她们立刻明白,这个家伙,实在是有点浑得可以,加上又见到他那种完全不掩饰的失望表情,忍不住都在心中暗笑。

  她们这位心智绝伦的天之骄女,居然也会被这个有些呆气的神秘傻子,给这么样大大地吃了一次豆腐。

  机儿红着双颊,见到飞龙那种失望的表情,虽然心中有些难堪,但是依然忍不住拉了飞龙的袖子一下:“你别这么乱想好不好?我又没说我下喜欢你……”

  飞龙听了立即喜上眉梢:“真的吗?那你是喜欢我了?”

  机儿只是粉脸含晕地噗嗤一笑道:“喜欢还说不上,不过不讨厌就是了……”

  飞龙好像是松了口气那般地呵呵笑道:“不讨厌就好了,说下定我们相处久了,你就会比较喜欢我了,那时你说不定就愿意……”

  “你方才是不是要问我怎么会猜到盗宗的人会在西边的食楼上?”机儿显然是有些怕这个口无遮拦的呆瓜,又说出什么让人窘得难以回答的话,连忙就插嘴把他的话给打断。

  “是呀是呀!”飞龙显然是想起了之前的问题:“你怎么会猜得到呢?我还是“这么着好不好?”机儿对着飞龙说道:

  “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说好不好?”

  飞龙抓了抓头:“你这么聪明,还有什么不晓得的,得要问我?我可笨得很,你问我的问题,如果连你也不知道,那我大约也是不晓得的。”

  机儿又吃吃笑道:“你别这么乱说一通,我都不说你笨了,你怎地老是说自己笨?我只是想确定一些事儿而已,你一定能够回答的……”飞龙摊了摊手:“好吧,那你就问吧!”“怎么这就要我问?”机儿还是对飞龙嘻嘻笑道:“我得先回答你的问题嘛……,为什么我会认为盗宗的人最有可能就是在西边的食楼?主要的原因有三个。”“三个?”飞龙喃喃地重复着。

  机儿点了点头:“第一,他们不在会场之中,但是等会儿邪宗大会开始时,他们盗宗的宗王和长老还是必须适时出现,所以他们必定就在不远之处,这是第一点。从这点上大概就可以定出概略的距离范围。第二,他们要选择最适当的时机出现,就必须能够观察得到会台上的情形,因此最适当的地点,应该是可以看得到台上的地方。而这个会台建得颇有一些高度,故而想要看得到台上的情形,就必须比这个台子还要再高些。从这一点上,我们大约就可以推测出盗宗所在之处,必须是有一定的高度。第三,东西南北四面之中,盗宗是属于西方真人界的门派,而根据人性的习惯,虽然他们还没有就位,但是也一定会希望能够看到自己宗派的位置以及情形,免得有人跑到了他们盗宗的厢座而他们还不知道。所以从这一点上,就可以大约推断出,他们应该最有可能是在靠西的方向。”

  机儿望了望又开始瞠目结舌的擦肘儿:“西边,距离不远,高在两层以上的地方,看来看去,大约就只剩下西边的那个食楼了。”

  话才说完,飞龙已经是拍手说道:“厉害厉害,机儿你可实在是太聪明了,原来你就是这么地给推论出来的呀!”

  擦肘儿这时也只能以无法置信的语气说道:“这种事,居然也能被机儿姑娘给这么地推论出来?还好机儿姑娘以前实在少见芳踪,不然我们盗宗只好回家封府,再也别出来混了。”

  机儿听了擦肘儿的话,就摇了摇头说道:“擦肘儿,你这么想可就错了,盗宗之所以能够名列十二府之一,绝对不是只靠着会躲起来的工夫而已。”

  擦肘儿立时肃立躬身,额头已是渗出了汗渍:“是是……机前辈训示的是,擦肘儿一时也被弄得有点糊涂了,竟会说出这种不当之语。”

  飞龙倒没有把擦肘儿的话看得多严重:“是啦!你们盗宗的气机特性,别具一格,有自己独门的特色,也是很不简单的呢……嗯,机儿,你说想问我的问题是什?你就快问吧!我还得去和盗宗的朋友把面具换回来呢……”机儿点了点头:“我问你,你方才说你能察觉到盗宗的宗主吹胡子老先生,在无意中漏出的气机振动,是每瞬间七百一十次,那时你是只能集中神念在他的身上,还是只要那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能让你在同时间一起感应?”

  飞龙想了想就回答:“也不用特别集中在他身上,因为他并没有聚集神念来阻断我的感应波束,所以只要罩住小楼,他们每个人的状态我大概都掌握得住。”

  机儿听了飞龙的话,很明显地现出了激动的神情:“感应波束?在你的感觉中,这种大法施起时,是那种宛如波束的感受吗?”

  飞龙点了点头:“是呀!是好像波束的感觉,所以我才会用“波束”来形容嘛……”

  “如波而过,如束可集,聚之可观微尘,放之可弥六合,上下左右,古今宇宙,无所不容,无所不透……是这种感觉吗?”

  机儿又问。

  飞龙听得怔仲了好一会儿,显然是被机儿的这几句话给说得触动了什么。

  过了一阵子,飞龙才哈哈笑道:“原来你也会这个方法呀!

  我还以为只有我……只有我懂呢……”

  机儿轻轻皱了眉头:“你方才说话间停了一下,这个方法还有别人会?

  飞龙本来想说的是蛟头魔人,但是他会认为蛟头魔人也会,是因为在他的感觉里,他飞龙会的,蛟头魔人像是也极熟稔,从神念攻击到感应追踪,莫不如此,故而当他说到这种神念感应时,想当然耳蛟头魔人应该也是会的。

  可是他毕竟不是蛟头魔人,也没有问过他,所以话到嘴边,就略了过去,不料在精敏得令人害怕的机儿面前,还是被她一听就听出了问题。

  连飞龙也弄不清楚是自己太不会掩饰,抑或是机儿实在太过敏锐。

  机儿非常谨慎地望着飞龙,又轻轻地说道:“连具备“透空大神念术”的你,提到这人都显现出这么一副没有把握的模样,看来这个人也绝对是个特殊至极的人物……”

  在机儿身边的秘儿和星儿,一听到她说的“透空大神念术”

  六个字,脸色立刻大变,就像是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儿那般,让旁边的飞龙和擦肘儿都瞧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透空大神念术?这是什么玩意儿?

  擦肘儿的见闻算是广博的了,可是依然完全没听过这个名字,只能望着脸色惨变的秘儿和星儿发呆。

  飞龙则是还在为机儿的敏锐啧啧称奇。

  她也实在真是聪明透顶,竟然这就猜出蛟头魔人是个特殊至极的人。这一点倒是半些没错,蛟头魔人绝对是特殊到姥姥家的特殊人物。

  “师姊……”从来不说话的秘儿终于开口了:“你确定真的是“透空大神念术”吗?”

  机儿点了点头:“我想不会错的,除了传说中的“透空大神念术”之外,还有什么样的神通,能够这般放射透感,无远弗届,而且又是这么自然而然,一体通收?盗宗的宗主可不是什么二三流人物,连他都完全察觉不出来,除了“透空大神念术”,又还有什么能做到?”

  可是……可是……”连飘逸如仙的星儿也开口了:“机师姊,这透空大神念术根本什么口诀也没有,只留下一段宛如神话般的描述,他他他……他又是怎么练成的?而且,如果他真的会透空大神念术,那么岂不就是说,他就是……他就是……传说中的“使者”了?”

  机儿好似不经意地望了星儿一眼,星儿马上就警觉到,自己一时心神动荡,透露了太多不该说的讯息了……

  “这些我们以后再说吧!”机儿轻轻地把话带过,就对着飞龙说道:“你不是要去找盗宗要回你的面具吗?”

  飞龙正在为她们方才所说的话感到很迷糊,不晓得在说些什么,后来星儿的一句“使者”,竟然让他记起了之前接宗时,从妖魔界阿罗毒元帅跨空射来的那些讯息,不由得就注意了起来。

  正在出神,机儿后来说的话,马上就提醒了飞龙,这还有紧要的事儿还没办呢……

  “对了,你没有提醒我,我还差点忘了。”飞龙恍然大悟地说着,然后转头对着擦肘儿说道:“我们赶快这就去吧!”

  飞龙在和擦肘儿说完话之后就开始往会场的西边栘动,同时因为现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因此,飞龙倒也没有施展出他那骇人听闻的移动身法,只是如一般人那般缓缓走去。

  擦肘儿这时也连忙跟在飞龙身后,依旧是跟在他身后半步。

  望着飞龙和擦肘儿逐渐远去的背影,机儿旁边的秘儿,这时也带着一种惶然的语气说道:“师姐,你确定没有看错吗?他真的会“透空大神念术”?”

  “按照我的推测,应该是没有错的。他方才所说的那些特性,都和“透空大神念术”完全相符,而且,你们也看见了,盗宗的人所藏匿的位置,离我们这里,可不是一个短的距离,他居然能够在转眼之间,就透念侦察出来,盗宗的人确实是藏匿在西边的食楼里,而且同时感应,无一遗漏,这种力量,除了“透空大神念术”之外,实在很难有其他的功法能够做到。”机儿的眼睛虽然依旧望着远去的飞龙和擦肘儿,

  但是他的双眉,却是轻轻地皱起,像是正在沉思着什么那般。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岂不就是传说中的“启元使者”了?”

  秘儿轻轻地说道:“是的,看来带着“透空大神念术”,出现在人间的“启元使者”传说,现在似乎已经应验了。”机儿叹了口气说道。

  机儿的话,让秘儿和星儿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两人的嘴唇都嗫嚅着,像是要说什么却又说下出来的模样。“不管怎么样,现在的态势还不明朗,这人是不是真的就是传说中的“启元使者”,现在还不能够肯定,我们也不好太早妄下断语。”机儿想了想就对着旁边的两人说道。

  秘儿和星儿沉默了下来,只是以一种难以形容的眼光彼此互望着。

  当飞龙走到西边的食楼时,楼下就有大会的弟于走过来将飞龙拦住说道:“这位朋友,大会已经开始,楼上没有什么好瞧的,还是请朋友回到会场上去罢。”

  擦肘儿这个时候立即走上前去,对着那个大会的弟子说道:

  “兄弟,我是盗宗的擦肘儿,现在得上楼去面报宗主……”那个大会的弟子听了擦肘儿的话,点了点头,就闪过一边,让两人上楼。

  当飞龙和擦肘儿正要往上面的那一层楼走上去时,有个粗豪的语音,已从两人头上传了下来:“擦老大,听说你不久前在别人那儿失了手,现在不是应该在他那儿听候吩咐的吗?”

  擦肘儿抬头往上望了一眼,只看到通往三楼的楼梯口上,有个身材颇为粗壮,眼睛瞪得像个铜铃般,又圆又凶,颚下的胡子尖尖的,好像可以刺人一样。

  这个人的身材是属于粗壮型,身上穿着紧身短打上装,衣服的尾端扎在一起,绑在腰间,露出了平口扎踝的灯笼武师裤。

  他在说话的时候,嘴角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倒像是很高兴擦肘儿在别人面前失手的模样。“绊脚儿,你先别这么高兴,不过时长老已经把失手货给弄回来了,现在我正要领着我现在的主人前来换货呢!”擦肘儿抬头对着绊脚儿说道。

  绊脚儿的眼睛带着警戒的神色,望了跟在后面的飞龙一眼,倒也没有阻止两人上楼,反而是畔脚儿旁边有个女郎说话了:

  “两位请等一等,既有外人跟着擦老大来,还请两位稍待一下,等我们通报宗主知道。

  这个说话的女郎,脸儿稍微瘦了一点,看起来有点清瞿的感觉,身上穿着一件墨绿色的锦袄,腰下则是一件水绿色的碎花宫裙,和一般见到的女修实在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身材高矮胖瘦适中,容貌虽然均匀秀丽,眼睛鼻子嘴巴都配得刚刚好,但是仔细一看,反而没有什么太明显的特色。

  擦肘儿听到这位女郎的话,便也停不下身子说道:“拂袖儿你说的是,那么就请告知宗主一声,说擦肘儿已经带着失货的原主来了。

  绊脚儿和拂袖儿,又望着擦肘儿身后的飞龙一眼,只觉得这个人看起来很年轻,很和善,有一种很顺眼再加上很愿意和他亲近的平易气质,实在有点想不通,这么一个有些生嫩的修真,好像才刚被引渡到修真界没有多久,怎么大师兄擦肘儿会在这样的人手里栽了跟斗?

  飞龙对着望向自己的绊脚儿和拂袖儿友善地笑了笑,但是绊脚儿和拂袖儿都只是冷着脸儿,并没有回应飞龙。

  拂袖儿对着身后的一位弟子使了个眼色,那位弟子立刻就往楼中走去,显然是向他们的宗王报告擦肘儿带着飞龙前来的这件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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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5 19:41:37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兄,请问你怎么称呼?”绊脚儿看了一会儿飞龙,终于对着他问道。“我吗?你可以叫我飞龙,你大概就是擦肘儿的师弟绊脚儿了……”飞龙还是笑着对胖脚儿说道。

  绊脚儿点了点头:“飞龙老兄瞧起来像是引渡到真人界还没有多久吧?”飞龙也跟着点了点头:“是呀,大概几个月吧!”

  绊畔脚儿和拂袖儿听了都愣了愣,他们说的“没有多久”,指的是没有几年,实在没想到飞龙会说出“几个月”的回答。

  如果他的回答是真的,那么眼前的这位飞龙,实在根本连雏修都称不上。

  拂袖儿这时也转头对着擦肘儿说道:“擦老大,你居然会在这样的人手上失风?”

  飞龙的底细,连擦肘儿也弄得有些糊里糊涂的,一会儿像是宗主级的人物,一会儿又说才引渡没几个月,再加上之前他和机儿的一番对话,擦肘儿对于这位飞龙宗主的来历,不但没有弄得更清楚,反倒被搞得有点头晕了。

  所以擦肘儿只有对着拂袖儿的问题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拂袖儿见擦肘儿没有回话,只是一味苦笑,不明白他到底在弄什么玄虚,便即又对着飞龙说道:“尊驾是那个门派的高足?”

  “我吗?现在应该算是九幽鬼灵派吧!”飞龙想现在邪宗大会已经开始,还是说九幽派比较恰当一些。

  “什么叫做“现在算是九幽鬼灵派”?”拂袖儿皱着秀气的双眉问道。

  飞龙想了想,正要回答,之前去向盗宗宗主报告两人到来的那位弟于,已经走了回来,在拂袖儿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擦肘儿听了拂袖儿的话,便对拂袖儿和畔脚儿颔首示意,领着飞龙往三楼定了上去。

  这个食楼的第三层,是最高的一层,而在最里面的位置,正有一群人或坐或立地聚在那儿。

  擦肘儿的眼睛很快地往那些人身上溜了一圈,但是并没有看到不过时长老。

  他的心中不由得感到有点奇怪。

  现在不过时长老应该是已经得手,把飞龙宗主的那个包袱弄走了,照理而言,他就应该马上回到宗派之内,等着飞龙前来,以他擦肘儿的自由交换回来。

  怎么会不在这里呢?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

  当飞龙和擦肘儿往那七八个人走近时,其中一位坐在正中,穿着一身青布素衣,留着一把花花白白胡子的老先生就站了起来,对着飞龙拱手说道:“我们盗宗已经很少听到现在还有人能够慧眼识破本派的手法了,真没想到擦肘儿眼珠子不亮,竟然在老弟的驾前卖弄,被逮个正着也是活该……哈哈哈……”

  擦肘儿走到老先生的面前,恭敬地行礼之后,就退到了一旁。

  飞龙听这位老先生这么说,一时也不晓得他是什么意思,只得也跟着拱手行礼,同时咧嘴笑笑,没有说什么话。

  “老朽就是“吹胡子”,忝掌盗宗一脉,请教老弟的大名是……”这个老先生边上下仔细地观察着飞龙,边自我引介地说道。

  “我叫飞龙,是九幽鬼灵派的……”飞龙有鉴于之前对拂袖儿说“现在算是九幽鬼灵派”的那句话,好像有些不妥,这次就改个肯定的说法。

  “原来老弟是九幽鬼灵派的……”吹胡子的眼睛藏在也有些发花的眉毛下头,似乎对于飞龙的回答没有什么惊讶:“贵派素来就以招阴引魂的法术著称,连了无形迹的鬼灵都逃不出贵派的法眼,本派的一些小小手法,在九幽神眼之下当然是无所遁形了……”

  吹胡子宗主在说话的时候,脸上微微而笑,倒也看不出话中有些什么暗讽的意思,只觉得他的模样好像颇为诚恳那般。

  飞龙则是老老实实地说道:“我们的鬼眼大法重视的是将眼界的收信层次拉大,以期能够观察到一般人眼睛瞧不见的层次,但是对于察觉出你们袖底乾坤栘的手法,却是没有什么帮助的。”

  “哈哈哈……”吹胡子宗王还是很坦诚那般地大笑道:“飞龙老弟可实在是太客气了,擦肘儿在老弟面前卖弄,活该要受些教训,在老弟的座下当一会儿奴才……”

  飞龙摇了摇头:“吹胡子宗主,我并不想要擦肘儿当我的什么奴才……”

  吹胡子宗王还是嘻嘻地笑道:“这个可没有什么办法,失手就为奴,这是我们盗宗的规矩,如果老弟真的不喜欢,就叫擦肘儿滚远一点就行啦!”

  飞龙则依旧是摇着头说道:“这是另外一回事,我这次来找宗主,是因为我的那个包袱已经不见了,听说很可能是贵派的一位不过时长老下手把这个包袱给取定了……”

  吹胡子宗主脸上虽然还是带着笑容,但是眼睛里的芒光隐隐闪动,还轻轻地瞥了旁边的擦肘儿一眼,显然是有些责怪擦肘儿说得太多了:“哈哈,老弟对我们盗宗的人,倒是知道得颇为清楚嘛!”

  “我听擦肘儿说,如果我想取回我的包袱,唯一的方法,就是以他的自由来和贵派交换……”飞龙很坦率地将来意说明:

  “横竖我本来就没有让擦肘儿当作奴仆的意思,因此这次前来,就是想请贵派将我的包袱还给我,擦肘儿以后也不用再作什么奴仆了……”

  吹胡子宗主点了点头说道:“行,既然老弟这么坦白直接,那么老朽也不多绕弯儿……说实话,本派在擦肘儿回报说在老弟面前栽了跟斗之后,老朽确实也是派了老朽的一位师弟不过时,想办法看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老弟的包袱给弄过来,因为邪宗大会在即,我们在这个时候出了此种纰漏,实在是有点脸上无光……”

  吹胡子宗主说到这里,就像是解释着什么那般,看了看飞龙,然后又继续说道:“既然老弟已经亲自到这里来,而且还表明了愿意以老朽这个不成材弟子擦肘儿的自由,来交换老弟的东西,依照宗派的规矩,我们当然就应该把老弟的东西还给老弟……”

  飞龙听到这里,马上就开心地说道:“如果这样,就谢谢宗主了……”

  吹胡子宗王摇了摇手:“老弟先听我说完,我们现在也没有办法把老弟的包袱还给老弟……”

  飞龙听得愣了愣:“宗主是说……”

  “如果老弟的包袱真的已经被我们的不过时长老取去,而且不过时长老也已经把老弟的包袱带回来的话,本派没有第二句话,当然就是将老弟的包袱原封奉还……可是现在……”吹胡子宗主脸上露出了有些为难的神色说道。

  “现在怎么了?”飞龙连忙又问。

  “不瞒老弟说,”吹胡子宗王叹了口气:“一方面我们不晓得老弟的包袱,是不是真的被我们不过时长老给取走了,另一方面,我们也还在奇怪,不论有没有得手,现在邪宗大会已经开始,不过时长老也应该回到派中……可是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回来呢!”

  飞龙这下可听得有些傻眼了:“不过时长老……还没有回来?”

  吹胡子宗主点了点头:“没错,本来我们还以为他向老弟下手,会不会也出了问题……可是如今老弟已经来到了这里,显然就表示有了其他的意外……”“怎怎怎……怎么会这样?”

  飞龙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

  如果不过时长老真的就是取去他包袱的人,而现在他还没有回到宗内,不管他是不是被什么其他的因素绊住了,第一个头大的就是飞龙!没有了鬼符面具,他飞龙该怎么继续假扮鬼符?

  怎么再继续当九幽宗主?别说他现在没有身份参与台上的邪宗大会,和阴阳和合派、吸日夺月派以及邪不死派,说好一同去找紫柔她们尸身的约定,又该怎么办?

  飞龙想到这里,不觉得有些呆了。

  “所以,老弟……”吹胡子宗王带着歉意的眼光说道:“虽然老弟带着擦肘儿亲自找到了这里,但是我们派中现在还没看到不过时长老回来,所以我们恐怕也没办法把老弟的包袱还给你了……”

  吹胡子宗主说到此处,见到飞龙恍然若失的神情,连忙又说道:“不过老弟放心,只要老弟的包袱真的是被我们的不过时长老取走的,等他一和宗内取得连络,老朽马上就派擦肘儿把老弟的包袱送上。不管老弟包袱里有什么重要的物事,我们一定会尽快送还,还请老弟安心地等一等,横竖相差也不在这一刻……”

  飞龙听得叹了口气:“宗主,不巧得很,我的这个包袱正是差在这一刻呢……”

  吹胡子宗主的眼光闪了闪,显然很注意飞龙的这句话。飞龙却没有注意到吹胡子宗主脸上的神情,还是继续地说道:“有没有什么办法,不用在这儿等不过时长老回来,而又能够主动找到他的?”

  吹胡子宗主也跟着叹了口气:“我们派中的传讯方武,虽然没有四大传讯法宝神术那样的神妙,但是也不会差人太多,无需老弟提醒,我们早就已经放出了各种方式来连络不过时长老了,只不过……直到现在,也还没有什么回音。”

  飞龙听了吹胡子宗主的话,也不晓得该怎么办了。

  就在这时,吹胡子宗主身后,另外坐着的一个人,眼睛一直望着邪宗大会的会台那儿,开口插话说道:“宗主,邪宗大会的人已经入座了,仁义府的宗主仁义王也走到了台上,大会马上就要开始,我们应该要走了……”

  吹胡子宗主回头望了会台的方向一眼:“难保夕师弟,真的吗?是不是所有宗派都入座了?”

  那位难保夕,身穿黑色的紧身劲装,年纪看起来约五六十岁,模样就像是一般的修真,也是瞧不出什么特别的特征

  他又看了看台上那儿,接着说道:“没错,台上的宗派代表差不多都到了…。”

  吹胡子宗主点了点头,就转而对飞龙说道:“老弟,你的包袱现在我们也没办法找到,等我们有了不过时长老的消息,就马上派人送去给你,现在大会的人已经现身,我们也得上台入座,这就不陪老弟啦!”

  他的话说完,就对着身后的门下说道:“现在的时辰差不多了,大家动身吧!”

  楼中所有的人都开始动作,在稍微收拾了一下之后,已经陆续定下楼去。

  吹胡子宗主最后又向飞龙说道:“老弟既然是九幽门下,现在大会主办的宗派马上就有人要开始说话了,老弟还是回到会场去吧……先不用担心你的东西,只要本派一拿到手,就给你送去,只要是被本派不过时长老取定,就一定可以还你的。擦肘儿总也算是我们盗宗的知名人物,这就和老朽到大会上去应个卯,马上就去找老弟。在包袱还没还给老弟之前,他还是要履行他以奴报身的门规的……”

  他的话说完,就对着飞龙拱了拱手,随即带着所有盗宗的人,走下楼去。

  擦肘儿在跟着他的宗主下楼前,望了站在那儿的飞龙一眼,双目中的神色极为复杂,一下子也辨认不出他的心里是在想些什么。

  而飞龙只是站在那儿,愁眉苦脸地不晓得该怎么办了。

  这下可真的麻烦大了。

  本来还以为只要带着擦肘儿找到他们宗派,就可以把包袱换回来,不料他们宗派自己内部也有了些问题,一直没有不过时长老的消息,就更别提很有可能被他取去的飞龙包袱了。

  飞龙站在那儿怔仲了一会儿,终于也垂头丧气地走下了食楼。

  在邪宗大会巨大的会台上,仁义府宗王,体型魁梧,腰佩金色的海啸龙王刀,头戴金冠,身穿金色绣蟒袍,面带微笑的仁义王,这时已经走到了台上的中央,本来四周乱哄哄的说话议论声,终于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诸位各派的同修们,欢迎大家在忙于修练的同时,能够抽空来到我们这次由十一派同时主办发柬邀约的邪宗大会会场,本宗代表主邀的十一位宗派宗主及其门下,在此谨向诸位同修表示感谢之意。”

  仁义王在台上向周围作了个罗圈揖,又继续说道:“这次之所以会在此邀聚大家,主要就是现今的真人界,出现了一个以前我们所从未遇见过的妖魔,也就是最近众人轰传的蛟头魔人……”

  这时盗宗的吹胡子宗主,已经带着他的门下上了台,对着仁义王拱手说道:“本宗来得稍迟,还请仁义王别太见怪……”

  仁义王这时也还礼笑道:“盗宗一向踪迹隐密,果然是不到最后不现出贵宗形迹,还请吹胡子宗主入座叙位吧!”

  吹胡子宗王边带着难保夕长老,和他的三个徒儿,在西面盗宗的厢座坐下,边依旧对着仁义王说道:“咱们这些人会到这儿来,是为了什么大家都清楚的很,还是请仁义王把现在最新的情况,和我们说一下,也免得有些朋友心里还没有个底儿。”

  仁义王呵呵地笑道:“吹胡子宗主说得是,本王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场面客气话了,这就开门见山,先把现在的情形向各位同道说明一下……”

  他说到这里,就轻轻咳了一下,接着继续说道:“从本王和玄灵万兽洞、黑天禽派、四方聚宝斋、吸日夺月派等各派朋友们,同时去拦阻阴阳和合派的紫柔宗主和她三位师妹擅施招魔大法引来了异界妖魔蛟头魔人开始,再加上正派的真佛宗、大罗仙宗、浩然宗、雪山神宫、天池剑宗、太阳神谷和四君子神居等等十几个宗派,调动的高手更是高达数十人,甚至连四方聚宝斋的重宝“制神锁魔炼乙和“擒龙筒”都摆了出来,要说威势之大,实在可以说是几百年来少见的……可是,阴阳和合派这次招来的魔物,显然身具不可测度的超级力量,不但在众人围攻的状态下挑起宗派问的互斗,更趁着玄灵万兽洞的神兽螭龙蛟头断之际,在此间立空定形,并且一举击杀了四方聚宝斋的东方飞虎楼所属,几乎让东方飞虎楼当场灭门。所有正邪两边的高手,死的死,逃的逃,除了我们少数几个人见机不妙,先撤了回来之外,其他陷在那里的同道,都落了个生死不明,吉凶难卜的下场,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太明确的消息。”

  在场所有宗派的人,大都并没有真正地见过蛟头魔人,所以虽然是来参加了这次的邪宗大会,但是大部份都只是从别人的口中转述听过蛟头魔人的凶厉恐怖: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大相信,总认为是传言太过夸张渲染。

  不料现在从参与“种胎之战”的仁义王口中,真正地从他的语气之中,感受到这个蛟头魔人,大约真的是极为强悍的魔物。

  不过还是有些宗派,认为仁义王的名声,一向就以伪装作假著称,很多人以前都还有被他们骗得团团转的经验。

  这样的人,在这个时候所说的话,又有多少可以相信?

  这是几个不相信仁义王的宗派心中所浮起的疑问。

  从仁义王现在所站的台上中央位置,东西南北的各方,都坐着大批的各类修真,仁义王的话说到这里时,在北方的厢座中,就有一批全由七八个女性组成的座席上,其中一位身材冶艳,容貌姣好的女郎格格笑着说道:“仁义王宗主,听你这么一说,奴家还以为正邪两派,什么时候已经联盟合手,一起去找蛟头魔人的麻烦了呢……”在场下管台上台下,几乎所有的人,都可以听得出来,这位北方女郎的话虽然说得客气,但是其中的意思却是在暗中讽刺仁义王并没有把内情真正地说个清楚。

  仁义王方才说的话,乍听之下,好像真的是正邪两边同时起派高手,一同前去拦截蛟魔降世。

  但是谁都知道,其实并非如此。

  邪宗和正派,从门派的宗旨到修练的方武,都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是相反的。既然种胎之役,有正派参与,那么邪派之所以会出现,十有八九就是站在和正派完全相对的立场上。

  如果正派是要拦阻魔胎,那么邪派说不定就是要让魔胎降世呢!

  这两边完全相异的阵营,要说在这种情形下,正邪会携手合作,实在是很难让人心服的。

  “蜜斯宗主--”仁义王一点也没有什么生气的表情,就好像完全听不出这位女郎话语中的暗讽之意那般,依旧是笑吟吟地说道:“你说得一点都不错,我们这些宗派,也许并不是大家每个派别的立场都一样,但是有一点却是完全相同的,就是我们的目标都放在阴阳和合派所招来的异界妖物蛟头魔人!”

  那位女郎,穿着一身如纱般的透明纱笼,几乎可以隐隐约约地瞧得见她藏在粉红色的重重轻纱下,如雪一般白亮的皮肤,和玲珑凹凸的体态。

  然而最显眼的,是她那一双如海水般碧蓝的眼眸,和那一头过肩微卷,虽是自然披洒,但是另有一股媚惑诱人感觉的金闪闪秀发。

  阿提蜜斯派,是北方真人界,一贞一欲,两个纯粹由女性组成的宗派之一。又有个名称叫“魔女派”,因为该派的女修大都开放自由,完全没有东方女修那种视性爱交合为邪佞淫妄的观念,不但不禁男女之欲,甚至还经常在遇到喜欢的男修时,主动求欢。

  另外的那一贞,指的就是正派北方界驻守护宗派“贞静玄女宗”。

  这两个宗派,加上本来有男修,后来才不再收男性修真的 “凤音魔宗”,就是号称真人界“三女宗派”的三个只有女修没有男修的特殊宗门。

  仁义王回答阿提蜜斯派宗主所说的这个话,也是很有些道理。

  即使这么多的宗派,这么多的高手,立场和目的也许不是完全的一致,但是主要的目标却是锁在蛟头魔人身上,不论怎么说,这就已经是一种很难处理的状况了。

  蛟头魔人能够在这种情形下,弄得同去的正邪各宗灰头土脸,下场凄惨,绝对是不可轻视的特殊敌人。

  不过尽管如此,有些比较不信邪的宗派,还是认为蛟头魔人必定是利用了正邪甚至是同处邪宗各门之间的矛盾,在其中以渔人之势得利。

  所以在靠东方的十个宗派之中,就有一个厢座,都是由身体有缺陷的人所组成的一派,其中带头的那人,以很不以为然的语气说道:“仁义宗主,你说的虽然也是很有道理,可是既然你们那群人,不但立场和正派回异,甚至几个邪宗之间,彼此都说不定在打着不同的算盘……本派之人,身体残破,心眼儿也因此多了几个,想请教仁义宗主,那个蛟头魔人,有没有利用你们这些人之间的矛盾,来达到一些目的?”这人的长相,被他脸上一个看起来有点残破,但是感觉上反而显得有些狰狞的骷髅面具遮住,瞧不见真正的长相。

  不过这人虽然面目下露,但是身上的特征,却已经足以让人印象深刻了。他的左脚已经齐膝断去,以一只油亮乌黑的铁柱代替作为义足,而他的双手也一样从肘部开始,就是两只质料看起来和铁足柱一模一样的钢钩。

  一个人的四肢,他就断去了三只,五宫面目先不去说,光是身体的状态就够让人心惊的了。

  仁义王对着他的问话,也和之前回答阿提蜜斯派那位女宗主一样,好像也完全没有听出这人口气中的质问,只是依旧微笑地说道:“八残宗主,你问的问题,本王也不得不承认我们和正派之间,甚至是邪宗彼此之间,确是有些矛盾被蛟头魔人巧妙地加以利用,可是本王现在回想起来,实在是宁愿见到它是纯粹由其一己之力,把我们完全打败,也不愿意发现是蛟头魔人利用我们的矛盾,巧妙地降低了我们的总合力量……”

  八残宗主停了一下,才又问道:“仁义宗主的这话,本宗听得倒是有些不懂。蛟头魔人利用你们之间的矛盾,表示它的力量并没有这么大。如果它没有运用这一点,完全凭自己的力量将你们击杀,那么他的力量才真的让人心惊。仁义宗主怎么会说宁愿见到后者,而不愿意见到前者呢?”

  仁义王叹了口气说道:“八残宗主请想一想,蛟头魔人初到这个世界,就能够立即观察出我们这些人之问的微妙矛盾,甚至还能巧妙地利用这种矛盾,来削减我们的力量,这岂不是表示蛟头魔人不但威力难以测度,连心智都是如此地敏锐深沉?这对我们来说,又岂是一件好事?”

  许多宗派听了仁义王这么一解释,都下由得愣了愣,这才想到,众人在刚听到此种状况时,确实是没有考虑到这一层。

  仁义王又环顾了众人一会,继续说道:“在“种胎之战”之后,正派立即派出大批最顶尖的高手联合搜剿蛟头魔人,却不但没有找到任何蛟头魔人的行踪,还被其-趁着正派实力偏栘的空档,狙击了正在撤退的四君子神居众人,使得四君子神居,继东方飞虎楼之后,变成了第二个被灭门的宗派。请各位宗王们想想,我们都和那些正派的家伙们争持过,他们那些人虽然脑筋死板板的,但是论及修练功力,那可真是扎手得很,如果今天几乎倾真佛宗、大罗仙宗、浩然宗,加上雪山神宫和天池剑宗等宗派高手之力,对付的是我们某个特定的邪宗,请问我们有谁能够挡得住?而且又有谁能在真佛宗和大罗仙宗佛道两门玄法搜迹下,可以像蛟头魔人那般躲得丝毫不漏?让正派宛如海中捞月那般,毫无所获?”

  仁义王的话说完,众邪宗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说实话,对于他的问题,恐怕谁也没有把握回答。

  “由此可见,这个蛟头魔人,不但是功力高绝,心智更是敏锐绝伦,让人捉摸不着,以正派这样雄厚的高手群,到目前为止,却还是拿蛟头魔人一点办法也没有……一仁义王见众人没有吭声,便即继续说道:“由此看来,蛟头魔人绝对不是简单的一般妖物魔人而已……这也是我们今天为什么会在这儿聚会的原因。”

  在仁义王的东方,代表东方真人界的厢座里,有人说话了。

  “仁义宗主,正派那儿现在到底有些什么举动?而我们目前又了解多少?”

  这个说话的人,实在很难让人忘记他的模样。

  这倒不是说他面貌有多么地特殊,会让人印象深刻,而是因为坐在这个厢座里的人,都是臃肿肥大得让人难以想像。

  他们这六个人,每个人的面积,最少都有两个人那么宽。

  尤其是带头的那位,身穿锦绣亮绸缎子袍,一个人有三个人那么宽,连大会所准备的厢座,都差点让他挤不进去。就算现在已经勉强在厢座里了,却是连转身动作都有点困难。

  这人不但是身体肥得令人难以想像,同时也因为油脂太多,连面上的两个脸颊都肥嘟嘟的,把他的五宫给挤到了一块儿。

  “食魔宗主这一问可是有点来考较本王啦!”仁义王对着那个一个人有如三个人肥的食魔宗主呵呵笑道:“正派这次对着蛟头魔人,在前派出了大肚如来等著名的正修,之后更出动了这么多顶尖的高手,却连蛟头魔人一根鸟毛都没捞着,还被他趁机给狙杀截定了仅存的四君子神居的惜兰神君和门下弟子们,等于是彻底刷了那些号称名门正派之人的脸面。也因为这样,让正派的那些人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这个“种胎之战”引来的蛟头魔人,以现在的状况来说,造成的影响,已是不亚于一千多年前,无影暗魔宗无形冥主想要引来妖魔之主的“罗喉风波”了……

  所以正派才会广发光明帖,聚集四方真人界的诸多正派,打算正武成立“光明盟”,以联合力量来集中追狙蛟头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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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5 19:42: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齐质阴阳

“光明盟?”食魔宗的宗主睁着被挤得小小的眼睛说道:“正派那些家伙还真的为了蛟头魔人弄了个联盟?”

  仁义王点了点头:“金牙宗主,就我们现在知道的消息,确实是这样的……”

  有些人听到了仁义王的话,才注意到那个肥得难以想像的食魔宗宗主金牙,果然在肥厚宛如抹油的双唇中,露出黄澄澄的一口金牙,让人见了颇为恶心。

  东方的另一个厢座里,有个身形极为均匀,穿着一件彩锦宽袍,腰间一左一右别着个小鼓,两手都戴着个七彩手铃的人,坐在那儿,隐隐有一股非常强大的压力,罩在整个厢座之上。

  从他坐在位子上开始,就是双眼合闭,好像在合目养神一般,似乎台上的情形一点也引不起他的任何兴趣一样。

  他的脸型方正,鹰鼻阔嘴,长须如墨,给人一种不动如山的气势。

  这位修真虽然是闭着双眼,看下出他的眼神,但是他最特别的地方,就是他那极为怪异的一双眉毛。

  因为他的眉毛竟然是彩色的。

  所有在场的修真都知道,普天之下,眉毛会长成这种模样的,只有一个人。

  心魔宗的宗主,摄魂控形魔尊魔尊。

  当仁义王的话说完时,摄魂控形魔尊就突然开口说道:“光明盟?这么说来,那些正派老家伙们,是打算玩真的了……”

  仁义王对于心魔宗宗主摄魂控形魔尊,显然极为恭敬,对着他点了点头说道:

  “心魔尊说得是,从正派他们大张旗鼓,联手为盟的态势看起来,他们对于蛟头魔人确实是极为重视的……”

  心魔尊还没有什么其他的表示,北方也有个尖锐的声音说道:“摄魂老儿,一千两百年前的“罗喉风波”,正派都还没有这么严阵以对,怎地这次会对蛟头魔人如此谨慎,还特别成立个什么捞什子光明盟?”

  这位说话的人,以他厢座的位置看来,应该是属于北方真人界。他身穿色泽暗黑但是闪亮如丝的怪袍,虽然是黑不隆咚的颜色,但是却反射出条条亮光。

  他的身材高度几乎不逊飞龙,头上光秃秃地寸发不生,而且头顶尖起,和一般人完全不同,双眼斜长尖细,爆出明亮的强芒,几乎让人无法看到他的眼瞳;脸型瘦长,尖鼻细嘴,两肩狭窄,加上虽然身材极高,但是却极瘦削,即使是坐在厢座内,但是腰背依然挺得直直地,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味道。

  身上所穿着的黑亮长袍,在整个胸前绣着一支长着眼睛鼻子嘴巴的怪剑,从这个奇特的符号看来,谁也明白了说话的是什么人。

  这人虽然只是直挺挺地坐在那儿,但是周围却弥漫着一股诡异无比的气氛,让人几乎不敢直视。

  从他对心魔尊说话的语气看来,显然他也是和心魔尊同辈的特殊人物。

  仁义王对这位怪人,也是态度极为恭谨:“妖剑魔主说得是,我们也对正派为什么会这般郑重其事感到有些疑惑……”

  妖剑魔主则没有看仁义王一眼,只是转向心魔尊说道:“摄魂老儿,你瞧怎么样?”

  心魔尊双眼依旧闭着,只不过嘴角浮起了一丝另有含意的笑容说道:“妖剑,那还怎么样?当然是因为正派那个末世传说的关系啦……”

  这时突然又有一个声音从南方传来:“没错,妖剑,摄魂老儿说的,你也不是不晓得,怎地还这么问?”

  这个说话的语音,虽然非常清楚,但是音调晃晃悠悠地,让人听了就有点禁不住起鸡皮疙瘩。

  这人的厢座密密地坐着十几个人,几乎是所有台上的厢座中,人数最多的一派。

  从在座的那些装束打扮有些怪异的人瞧来,这显然就是十三邪中,排名第一的黑羽魔巫宗。

  能够有资格用这种语气,来和两大邪宗之主说话的,当然就是该派的宗主了。

  妖剑魔主对于这人的插话,也没有生气的表示,反而是嘿嘿地发出极为刺耳的笑声说道:“拜月,对于正派的末世传说,本宗当然也知道一些,会这么问也不过就是想确定一下,难道对正派竟然弄了个光明盟,你不觉得怪吗?”

  拜月巫主,一头长发凌乱无比地披散着,只在头上戴着一个额前有小月亮金属饰物的头陀箍,两眼黑瞳极小,眼白里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原因,好像几天几夜没睡好那般布满了红丝,乍看之下倒有点像是生就一双红眼那般,大鼻乱须,皮肤黧黑,还在两颊刺着一些圆的方的三角的,看起来有点像是什么蛮荒土人符咒般的怪异图形。他身上穿着一件衣袖宽短的怪袍,胸前大敞,露出了半个也刺着同样怪图形的胸膛,虽然并不是非常强壮,但是却另有一种蛮巫的神秘气息。

  他听了妖剑魔主的反问,也嘎嘎地怪笑了一阵:“老巫也不拐弯,和摄魂一样,老巫就是认为正派会这么做,必定是为了那个什么末世传说……”

  “三位宗主前辈,”仁义王忽然插了口说道:“前辈们口中说的末世传说,我们也多多少少探听到一些,三位宗主前辈见多识广,如果三位都一致认为正派会这么大张旗鼓地准备对付蛟头魔人,是起因于他们的那个什么末世传说的话,那么大概就不会错的了……”

  心魔尊这时依然闭着双眼,但是却对着仁义王说道:“仁义王,本尊明白你早已经有些打算了,你就别再管我们这些老家伙在想什么了,尽管继续下去吧!”

  仁义王立即对着心魔尊拱手说道:“心魔尊说得是……那么晚辈就僭越了……”

  妖剑魔王也嘿嘿地说道:“你就开始吧!别再罗嗦了,看着你上头的面子,我们这三个老家伙也不会拆你的台的。”

  仁义王“是是是”地回答着,接着又继续朗声说道:“诸位同修,虽然目前我们已经了解了蛟头魔人是极为凶残厉害的,但是从正派这种罕见的联盟之势看来,显然蛟头魔人对于我们的威胁程度,绝对下只我们之前所预测的那样……”

  东边一个厢座里,传来了一声有气无力,好像生着重病,但却又不得不开口说话那般地语气:“仁义宗主的意思是说……蛟头魔人还要更厉害?”

  这人的长相,也和他宛如重病的语气完全相符。

  他的身子赢弱,穿着一身书生的秀士袍,容貌清翟,只是瘦得宛如枯柴,脸色更是黄里带青,简直就是一副离死不远的模样。

  “七伤宗主伤病书生说得不错,”仁义王对着那个重病得好像快挂了的人说道:“正派的那些人,都有个一向把真人界的安危,扛在身上的骡子脾气,七伤宗主应该也是明白的……”

  七伤宗主白着一张脸,叉咳了好几声,似乎就是一副快把心肺给咳出来的模样:

  “仁义宗主说得是,正派的那些人果然是很有那么个骡子脾气。”

  “他XX的,好端端地弄了这么个妖魔出来,阴阳和合派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边一个裸着上身,腰下一袭豹皮短裙,脸上身上画满了花花绿绿彩绘,头插孔雀羽毛,上人般的壮汉突然以有点生硬的语调说道。

  这个土人,除了在身上彩绘得五颜六色之外,最明显的,就是在双脚处以彩漆画得满满的,远远看去,就像是穿着双彩靴那般,等再细看时,才会发现他根本就是打着赤脚。

  而他身后的另外四个上人,也是在赤裸的身上画得乱七八糟的,唯一可以和前面土人区分的,就是这四人脚部的绘色不是彩色,而是分别为红、蓝、绿、白四色。

  “花脚生苗王说得正在点儿上,”同样在南边,身穿青袍,连脸色也隐隐透着浓浓暗青的中年人点头说道:“我们毒瘟宗也和生苗宗一样,其他的先不说,我毒瘟殃子,第一个以毒瘟宗宗主的身份,想问问阴阳和合派,怎么会弄出这么大的一个纰漏来?不管怎么样,阴阳和合派最好先给我们大伙儿一个交待。”

  毒瘟宗那个脸色暗青的宗主毒瘟殃子话一说完,就立刻引起其他宗派纷纷附和,台上立时就显得一片哄乱,连仁义王也只好先暂停发言了。

  在众门派都在喧哗的时候,每个人都把眼光射向了东方厢座里的阴阳和合派。

  阴阳和合派这次出席的,是阴姥姥、阳公公和清冷阁的六位新加入阴阳和合派的仙子,虽然人数是很不少,但是面对着几乎所有人都冲着她们而来的公愤气势,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变了脸色。

  阴姥姥过了一会儿,终于在众人的哄乱中站了起来,立时每个宗派都逐渐地安静了下来,准备听她说些什么。

  “诸位——”阴姥姥缓缓地说道:“本派紫柔宗主所施起的大法,本长老虽然并不清楚是什么,但是依本长老对紫柔宗王的了解,应该绝对不是什么邪恶至极的大法,诸位只知道那所谓的蛟头魔人,是在种胎之役中出现,但是怎么就一口咬定定这蛟头魔人就是我们宗主所招来的?这里面谁敢说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意外变化?”

  阴姥姥的话刚说完,生苗宗的那位生苗王立刻就大怒喝道:“妈的板板,正邪两派的人,都是冲着你们阴阳和合派所施的魔法而去,蛟头魔人被召唤而来,不是你们叫的,难道还是正派叫的?”

  “不错……”七伤宗主伤病书生虽然就是一副病奄奄的模样,说话声音又轻又细,但是偏偏却能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阴姥姥既然这么说,看来阴阳和合派的朋友们是不打算对召来蛟头魔人这件事,负上什么责任了……”

  伤病书生的这席话,立刻就使得众人跟着极为不满,纷纷对着阴阳和合派争相指责起来,甚至有些比较暴燥的宗派,几乎已开始叫骂了。

  这时在西边的一个厢座里,忽然“卡崩卡崩”地响起了一阵轻脆的金属卡簧声,众人连忙往那儿瞧了过去。

  原来在西边的一个厢座里,七位老先生,围坐在一个锦衣人的身边,而在这七位老先生前面坐着的就是战具宗天地人三大供奉,此时三大供奉都从飞龟战甲后的披风下,露出了一个约有个可以塞进小南瓜那般大的蓝色金属粗筒筒口,显然已经开栓上弹,正遥遥对准了阴阳和合派这边。

  那位锦衣人长得尖嘴猴腮,脸上的皮肤又皱又干,这时见到众人都安静了下来,便即呵呵笑道:“既然阴阳和合派不愿承认蛟头魔人是其所引,干脆就由本人下令,给她们连续十个“火龙霹雳球”,把阴阳和合派给灭宗了吧!”

  在阴阳和合派周围的宗派,一听到这个锦衣人说的“火龙霹雳球”,立时脸色微变,椅子上的身形已经有点坐不住了。

  阴阳和合派的阴姥姥等人,也是听得脸色大变。

  她们早已有心理准备,今天的大会上,绝对不会好过,举派存亡说不定就在这一天可以决定。

  可是她们怎么也没料到,第一个准备出手的,竟是战具宗声威远播的火器战具。

  南方真人界的毒瘟宗宗主毒瘟殃子,这时突然对战具宗的那位锦衣人说道:

  “战器玄师,你们的火龙霹雳球,每一个的威力,据说都超过十丈,要是真的放个十球出来,本宗瞧这台子只怕会被轰上天,大会也甭开了……还是用本宗的瘟气弹好了。”

  他说着,就打了个呼哨,厢座里四位毒瘟宗的长老立时翻开衣袖,露出里面套着鹿皮手套的八只手。

  毒瘟宗的瘟气弹,也是一个极具恶名的凶物,若说威力,恐怕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尤其以他们毒瘟宗弄毒之能,竟还须以手套护掌,更让人对瘟气弹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沉沉压力。

  这时那边八残门的宗主,脸上戴着残破的骷髅面具,也适时传出了沉沉的笑声:

  “毒瘟殃子,你该不会是想连我们一起暗算了吧?”

  毒瘟殃子闻言色变道:“残破心,本宗要和你们算帐,还不须用到这种手段!”

  仁义王在旁连忙说道:“毒瘟宗主,贵宗的瘟气弹,顺风而散,威力范围更是难测,据说触肤即烂,要是真的出手,会台也许是能保持,但是恐怕大伙儿全闪走了,没几个敢待着不动,想来大概也不适合在这儿放的……”

  八残宗主残破心也跟着说道:“所以本宗才说毒瘟宗不知道是在打着什么主意……只是贵宗不要忘了,本派断脉神功,就算口鼻残毁,也不一定会影响我们的反击力量……”

  毒瘟殃子很生气地怒道:“行,不然阴阳和合派是属于你们东方真人界,就由你们先自行料理了……”

  残破心还是嘿嘿地笑道:“东方邪宗十个门派,我八残门只是一群残废。心魔宗的心魔尊前辈在此,加上主会的仁义府也是十门之一,要说到动手,再怎么样也轮不到我们八残门当第一波……”

  另一边的食魔宗金牙宗主,这时也呵呵笑得浑身肥肉乱颤地说道:“残破老大这么一说,本来我还想先拈拈阴阳和合派那六个水葱葱的美姑娘,瞧瞧要是在她们又白又嫩的大腿咬上一口,会是什么滋味,这下你抬出了心魔尊前辈,岂不是让本宗难以下嘴了?”

  阴阳和合派新加入的那六位清冷阁的仙子们,见到食魔宗的金牙宗主,两眼直在她们身上打转,想起他油腻腻,肥滋滋的模样,不禁每个人都又怒又恶,六双美丽的眼眸都怒瞪向金牙宗主而去。

  阴姥姥和阳公公则是在暗中不断地叫苦。

  从战具宗的战器玄师命三供奉将粗大的筒口对准她们开始,毒瘟宗的瘟气弹,八残门的断脉神功,一直到食魔宗的大食秘术,每个宗派都不是好惹的人物,而且看来这些宗派还很有聚集同攻的趋势,直让两人心中焦急不已。

  不管这些宗派是合围而上,还是轮番出手,阴阳和合派以现在的人手,实在是很难有幸免的可能。

  正在阴阳和合派诸人感受到台上所有宗派,都开始将质问的焦点集中到阴阳和合派阴姥姥等八人的身上时,贝锦派的贝花红宗主,却突然开口说道:“战器玄师,既然毒瘟宗已经说这是我们东方真人界的事儿了,贵派三位供奉手里的“火龙霹雳筒” 是不是可以挪个方向?我们这儿有些人可没有九幽宗主的功力或是黄金战主的战甲呢……”

  贝花红宗主的这个话,立时引起了三种反应。

  东方真人界的诸派,闪眼一望,果然看见了西方战具宗的那三个天地人供奉,披风底下乌黑闪亮的筒口,果然还遥遥指着这里。

  虽然他们说的是对准了阴阳和合派,但是火龙霹雳球一射出来,威力几达十丈,也就是说,就算他们只对准了阴阳和合派的人放出,几乎大部份的东方真人界各派,也都在他简口的威胁之下。

  所以东方邪宗们马上就把注意力从阴阳和合派身上转到了战具宗那儿,眼中戒慎疑怒的神色透然而出。

  吸日夺月派宗主,长得白白净净,眉清目秀,宛如女子,上身穿着月白衫,下身却套着件男女皆宜围腰裙的年轻少年,也不由得有些不高兴地对着战具宗宗王战器玄师说道:“红宗主说得对极了,贵宗三位供奉是不是可以把火龙霹雳筒给挪挪口儿?”

  对于战具宗宗主战器玄师而言,耳中听了贝花红的话,忍不住想起这一回走空路的一百多位弟子,差不多被金甲战神宗给宰了十之八九,只剩下二十几个弟子,跟着三供奉的战飞龟来和自己会合,不由得就气往上冲,冷笑说道:“金甲战神宗这回就算他们有黄金战甲,也逃不过本宗的追杀!”

  听了战具宗宗王充满挑衅的话,北方真人界的宿敌金甲战神宗宗主黄金战主,立时也从厢座中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说道:“战乌龟说什么屁话?你别忘了现在你们这些家伙不是在你们的乌龟壳里,还想奢谈追杀本宗?让本宗率人追杀你们还差不多……”

  战器玄师端坐不动,但是周围那号称七器宗匠的著名七位老先生,却是每个人轻轻移了个角度,有的抬手,有的翻袖,有的拉披风,有的调腰带,然后战器玄师就以一种阴恻恻的语气说道:“你以为我们从战巨龟和战飞龟里出来,你们这群黄金狗屎就能对我们怎么样吗?如果你有种不妨试试……”

  黄金战主当然不是一个轻举妄动的人,虽然战器玄师等人现在没有战巨龟和战飞龟保护,但是他们宗内最难惹的七器宗匠和三大供奉全都在场,而这些人都是以稀奇古怪,难以防范的怪异兵器著称。

  黄金战主虽然嘴里叫得凶,而且这次拦截空路之举,所受的重创损失之仇,更是让黄金战主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战具宗的人碎尸万段。

  但是怒火仇恨并没有扰乱黄金战主的心神,反而更是冷静地细细观察战具宗的众人,绝不放弃任何可以偷袭的机会。

  战器玄师心中虽怒,但是他也明白黄金战主可不是一般的修真,功强力猛心机细密,既然自己等人,为了参与邪宗大会,不得不从战巨龟和战飞龟中出来,以黄金战王的心性,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的。

  黄金战主的狙击,绝对是不可避免的,关键只是时间而已。

  自己虽然有了些准备,但是面对如此敌人,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的。

  所以战器玄师也是双眼一瞬不瞬地和黄金战王对峙着。

  贝花红宗主所说的那一番话,引起的第三个反应,就是吸日夺月派和邪不死派的诸人。

  被他这么一提,这两个宗派的人都想到了九幽鬼灵派那位功力通玄的九幽宗主,因此也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九幽派的方向。

  然而他们并没有看见九幽宗主的踪迹,只有九鬼姑等六位长老,都是脸露焦灼地坐在那儿,其中尤其是九鬼姑的脸色,更是在焦灼之中,有一丝丝地不安与阴沉。当邪不死派的不死尸王,和吸日夺月派的日月童子,在没有看到九幽宗王的踪迹时,都忍不住心中起了些疑惑。

  听门下们的报告,这位九幽宗主是一位难以测度的高人,若是想要从紫柔她们的阴魂之中得到什么关于克制蛟头魔人的方法,这位九幽宗主绝对是不可或缺的一员。长得清秀无比的日月童子,和身穿寿衣,头上戴着顶高顶帽,手里还拿着柄招魂幡的不死尸王,彼此对望了一眼,显然可以看得到对方眼中对于九幽宗主还未出现的疑惑。

  贝花红宗主果然不愧是挑拨的能手,只不过是轻轻一句话,就让现场本来注意力全放在阴阳和合派的众人,情势完全打乱,甚至有些宗派已经明着杠了起来。

  这时西方真人界又有个人嘿嘿地冷笑了两声开口说了话:

  “贝锦其口,豺狼其心,贝花红你先别忙着拨弄其他人,我诡刀宗还要你还本派的株蔓刀呢!”

  这个说话的人,绿眼高鼻,肤色白皙,唇上两撇修剪优雅的胡子,头戴大红羽毛宽边帽,身穿紧肘包腕绿上衣,外套银丝镶边皮背心,穿的裤子又紧又束,连胯下都有一包很明显的阳包,显然穿着的习惯和东方完全不同。

  在他的腰间,系着一柄剑锷宛如圆盘,还拉出一条弯弯的银弧,直接到剑柄的尾端,让整柄剑的护手可以把握剑的整只手都给包住,样式极其怪异已极。

  剑鞘则和一般的扁平不同,而是圆圆的好似支细柱那般,实在很难想像这是一柄什么样的剑身。

  这人一说话,众人就认出了,他正是西方真人界,诡刀宗的宗主,千零一刀客。

  在千零一的身后,则是他们诡刀宗的四大刀客,除了穿着打扮和他们宗主几乎一模一样之外,甚至连唇上所蓄留的胡子,都是相同的样式。

  贝花红一看到他开口说话,就哈哈笑着回答道:“千零一宗主,你说这话好像有些不大对吧?株蔓刀本来是正派接引宗的镇宗之宝,什么时候又变成了你诡刀宗的了?”

  千零一宗主的脸色立时沉了下来:“我有本事从接引宗手里把这柄株蔓刀夺来,当然就算是我的了……”

  贝锦绿这时也耸了耸肩说道:“千零一的话倒也有些道理,既是这样,我们已经从你们手里把这柄刀弄到了手,那么这柄刀当然也算是我们的了……”

  千零一哼了一声:“你们这话说得太早了点吧?本宗这不就追来了?”

  贝花红又哈哈笑道:“我们只是仅守“君子动手不动口”这句古训而已,可不是怕了你们诡刀宗。”

  这时南边又有一个宗派的人对着贝花红沉声说道:“红宗主果真是君子,本派和八残门受诡刀宗之托,同时注意贵宗行动,甚至还派出了多起的人手,打算在贵宗入大玄山之前,先找到贵宗,把话说清楚,却没料到本派派出的人竟然都没有拦到贵宗,可见得贵宗确实是极为奉行君子之道了……”

  这个说话的人,是个全身穿着紧身黑衣的瘦削中年人,双眼深陷,宛如两个深洞,鹰鼻薄唇,缩颈弓背,坐在那里实在是很难让人注意。

  在他身边也同时坐着九个和他一样穿着黑色紧身衣,阴沉着脸的怪人。

  虽然这个宗派看起来没有什么显眼,但是贝花红一入眼就不由得心中暗暗吃惊。

  还好自己这次是跟着九幽鬼灵派、阴阳和合派、吸日夺月派和邪不死派等众人一起到邪宗大会报到叙位。

  显然以狙杀闻名的黑天禽派,在太玄山附近必定是布下了不少眼线,如果不是跟着另外四派,让黑天禽派有了些顾忌,说不定自己想要进入邪宗大会所在的太玄山,恐怕还会多生些波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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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5 19:42:19 | 显示全部楼层
他本来以为诡刀宗这次只找了八残门来寻自己贝锦派的晦气,没想到还牵涉到了极不好惹的黑天禽派。

  贝花红和贝花绿不由得互相地对看了一眼,心思不停地转动着,好一会儿贝花绿才对着之前的那位瘦削中年人说道:“黑天禽宗主白辛苦了一阵,我们兄弟心中倒是有些过意不去……听传闻,贵宗暗算玄灵万兽洞的朋友之后,我们兄弟大概就是贵宗的下一个目标了吧?”

  他的语音刚落,就有个震雷般的声音传来:“兀那黑天禽龟孙,先别急着找下个目标,老子魁宫的黑心背叛部属巫王躲到哪个狗洞里去了?”

  这人虽然声音洪若响雷,但是大家目光转移而去,才发现说话的竟是一位个子不高,长得有些肥敦敦的,身上披着一件虎皮衣,袒露右肩右臂,浓眉大眼,狮鼻厚唇,容貌粗犷的矮人。

  可是他的人虽矮,但是身边放着的一柄斧头,却是光斧刀的宽度就几乎超过了他的肩宽。

  虽然这柄斧头严格来说并不算真的有多大,但是特别宽厚的斧刃,再配上魁官宗主矮小的身材,就显得那柄斧头感觉上极为巨大。

  如果不是他身上的穿着,和那一柄巨斧,摆明了他就是玄灵万兽洞的魁官宗主,实在很难不让人把他跟身材矮小的侏魔宗联想到一起。

  贝花绿的话,显然立即引来了玄灵万兽洞的声援。

  黑天禽宗主深陷的眼睛闪了闪,表面上对于魁官宗主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生气的模样,只是淡淡地对着魁宫宗王说道:“贵宗的巫王尊者,只是暂时和本派配合一下而已,事后巫王尊者就自行离开了,所以魁宫宗主你可能问错人了。”

  魁官宗主一听,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骂道:“放你妈的屁,巫王这个混蛋,自从偷偷回到本宗洞内,杀害了十二位弟子,暗中偷去了兽王尊者专门降伏玄兽的“兽王诀乙蛟蟒龙蛇篇之后,就半点下见任何踪迹,如果下是你们黑天王八们收藏了他,他还能去哪儿?他暗中练法,想要偷偷完成以后,就去收伏蛟头魔人,还当老子下晓得吗?”

  魁官宗主的话一说完,立即就引起在场所有宗派的注意。

  他们这次聚会,最王要的目的就是蛟头魔人,但是巫王尊者躲起来偷练“兽王诀”蛟蟒龙蛇篇的事,却是完全没有听谁说起过。

  如果魁官宗主的话没有错,那么黑天禽派就真的可能有点问题了。

  谁都不希望如果最后真的有幸,辛辛苦苦地捕住了蛟头魔人,却被暗地里的巫王给收伏了去。

  一向最讨厌黑天禽派,认为其法诀和他们有冲突的杀魔宗,宗主是一位斯斯文文好像教书匠的冬烘先生。这位身穿旧布泛白老绸衫,手上拿着个早烟袋,一双眼睛迷迷蒙蒙地有些看不清楚的文士老先生,轻轻咳了咳,说道:“既然魁官先生已经这么说了,如果是真的,那么咱们可下希望在剿围蛟魔的同时,还有人在肚子里暗作打算,因此还是请黑天禽先生说个清楚比较好些。”

  杀魔宗一向认为,杀戮是最能实际增进煞气修为的怪异宗派,因此认为像黑天禽派这种专以狙杀目标为主的作为,根本是侮辱了杀戮这种神圣的艺术。

  对于杀魔宗的质问,黑天禽宗主只是淡淡地笑道:“杀读先生,你无须担心这个,方才我已经说过了,巫王尊者并没有和我们在一起……”

  杀读先生皱了皱眉头,显然并不满意黑天禽宗主的答案。

  另一个厢座虽然坐满了十一个人,但是因为这十一个人的个子都极为矮小,以致于厢座看起来还是空空的,感觉正好与食魔宗肥大身躯完全相反的侏魔宗,带头的那位,身材实是十一人里面最小的,几乎只有一般人的胯下高度而已,并且细眉小眼,口鼻秀气,头挽儿童髻,身穿五彩衣,双臂套着一对白玉圈,看起来简直就跟个粉妆玉琢的小孩子差不了多少的怪人,这时突然开口说话,以一种清脆高亢的语音道:

  “黑天禽,那么你可知道现在巫王在哪里?”

  黑天禽宗主这时也皱起了眉头。

  人说矮子肚肠拐弯多,这个侏魔宗的宗主,个子瞧来矮矮小小的,模样也和个天真的小孩差不了多少,没想到就是听出了黑天禽宗王话里的玄机。

  他身为黑天禽派的宗主,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总是多多少少得顾忌一下自己所说的话,要是说了谎被揭穿,那可是关系到他整个门派的声誉。

  “小盘环宗主,难道你认为我知道巫王的下落?”黑天禽宗主不答反问。

  “我什么都不认为,只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巫王现在在哪里而已……”侏魔宗的盘环宗主小脸嘻嘻,依然紧逼着问道。

  黑天禽宗主摇了摇头说道:“在巫王离开本派之前,我确实是有听过他说要去哪里,所以你问我知不知道他在哪儿,我也很难回答,因为我只是听他说过而已,但是现在他是不是还在那儿,我可没有办法确定……”

  玄灵万兽洞的魁宫宗主立即问道:“他说他要躲去哪儿?”

  黑天禽宗主双眼芒光凝聚,淡淡地说道:“本宗和玄灵万兽洞一向没有什么交情,反而倒是和巫王有些情谊,魁宫宗主凭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

  黑天禽派宗主的这句话一说出来,维护巫王尊者的意思已是非常明显。

  魁官宗主马上大怒至极,反而嘿嘿笑道:“看来黑天禽派是摆明要和我们玄灵万兽洞杠上了……”

  黑天禽宗主身后的黑天九子,立时凝神提气,全神戒备。

  谁都知道,玄灵万兽洞素以野蛮强悍著称,每一攻击,都是以命搏命,凶险至极。因此即使是专以狙杀著名的黑天禽派,面对玄灵万兽洞的放话,也绝对不敢掉以轻心。

  现场的气氛瞬间凝重了起来。

  谁都明白,只要玄灵万兽洞真的一动起手来,现场一变得混乱,保证绝对不是只有玄灵万兽洞和黑天禽派对干起来而已。

  所有以前现在宿敌新仇的宗派,都会开始动手。

  因为谁也不愿意在这种情形下,变成了先捱打的对象。

  所以会场上的众人,说着说着,大部份竟然开始彼此剑拔弩张了起来。

  仁义王实未料到,本来一致质逼阴阳和合派的情势,竟会因为贝锦派的一句话,就使得现场的情形变成了彼此即将互斗的复杂场面。

  “等等……诸位,请先等等……”仁义王连忙出面打圆场:“大家原来不是都同意,在邪宗大会上,彼此先把私仇放到一边的吗?诸位都是一宗之主,总不会这就要混打一通了吧?请大家先想想,以我们大会主邀的十一个宗派立场,就算是各位开打,又怎么会不劝阻?难道各宗互敌了这么久,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分出什么结果了吗?”

  本来已经将宽面的“兽誓斧”拿到手中,准备聚气出手的魁官宗主,身后突然传来了属下毒王尊者的轻细语音:“宗主,功力高绝,而且已经答应助我们一臂之力的九幽宗主现在还没看到踪迹,还请宗主忍忍,现在可不是咱们报仇的最佳时机……”

  魁官宗主听了身后毒王尊者,以及仁义王一针见血的话,心中考虑了一会儿,知道仁义王说的确实不错。

  现在会台上,众目睽睽,说句实话,就算是真的开打,也只能是个混战之局,以各宗现在的人手,其实也不一定真的就能够奈何对方什么,而且以大会主办宗派们的立场,大约也不会等到他们打出个结果,就一定会出面劝阻。

  因此与其现在出手,最后很有可能白费力气,倒还不如聚齐了人手,集中对方的弱处全力一击,还比较容易得手。

  魁官宗主想到这里,只好哼了一声,压下怒火,将手中的兽誓斧放了下来。

  邪宗大会先前已提出约定,各宗有什么赚隙的,除了在会台上开会的期间之外,邪宗大会一律不予插手。

  看来还是等今儿个散会后,再约好了人马,给黑天禽派一个好看。

  玄灵万兽洞会这么想,已经和其他宗派对起来的各派诸人也都是不由自主地这么想着。

  仁义王果然不愧是能言善道的宗主,只不过用了几句话,就使得被贝锦派挑起的冲突,硬生生地拉了下来。

  贝花红眼看场中的情势,真的被仁义王的话,给说到了各派最顾忌的点儿上,也不由得有些佩服仁义王见事入里,直暴关键的言语,于是转了转眼珠子,对着仁义王笑道:“仁义宗主说得确实有理,有什么仇隙,以大会十一派的力量,当然是光压也压得大家不敢在会台上发作,我看大家就把宗派个别的怨恨先放着,千零一宗主你要找我们,也不急在这一时,我们贝锦派既然来了,也就不会再躲着,不用怕找不到我们。”

  诡刀宗的千零一刀客瞪了贝花红一眼:“笑话,我们怕什么?你贝锦派就算再会躲,我们也有办法把你们找出来。”

  诡刀宗说的这话,以前贝花红还真是一点都不在乎,他们诡刀宗并不熟悉东方真人界,贝锦派弄到了株蔓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诡刀宗怎么也找不着他们,就算是对付他们有些扎手,让他们找不到却是绝无问题的。

  可是现在他们请来了黑天禽派,情势当然就有点不一样了。

  黑天禽派既然是以狙杀出名,要找到他们贝锦派,还真说不定就会被他们在什么时候给堵住。

  不过现在贝花红贝花绿已经决定拉拢九幽派的那位功力极为怪异的九幽宗主,来挡住诡刀、八残和黑天禽派的追索。而且二人看之前的样子,九幽派似乎和吸日夺月派、邪不死派和阴阳和合派联盟之势已成,只要他们用的方式稍为变一下,说不定就能让诡刀宗他们那三派受到重挫,再也不敢来讨株蔓刀了。

  但是现在让二人不明白的是,早就已经到了的九幽宗主,怎么现在还没出来?

  为今之计,当然是先拖得上一时算一时了。

  贝花红和贝花绿又彼此交换了个眼神,然后贝花红就又说道:“千零一宗主,这些话就先别说了,也免得仁义宗主又认为我们不遵守大会规矩……”

  仁义王听了心中狐疑,也不晓得贝锦派又有什么花样,但是表面上还是笑呵呵地拱手说道:“红宗主说这话就太严重了,我们也不过是希望大家难得聚在一起,总是要先谈个什么结果出来才好,还没说到什么,就先杠了起来,这可不是件大家乐意见到的事儿呢……所以才会请诸位宗主赏我们大会主邀宗派们一些面子,在这会台上大家先压压火儿,可不是妄自尊大地就认为有什么规矩要大家遵守……”

  仁义王的话,把贝花红隐有挑拨的语意给轻轻地化掉,同时又表现出一副和善的气度,倒让贝花红白费了一番心机。

  但是贝花红依旧笑嘻嘻地说道:“仁义宗主的苦心,贝花红当然只有万般佩服的份儿,所以我们和诡刀宗之间的过节,也就先放着,暂时不和他们计较……”

  贝花红的这番话,虽然是说得冠冕堂皇,很给仁义王面子,但是却是真的一副心胸宽大,不与诡刀宗计较的模样,让千零宗主气得心中直诅咒着,却又不好发作,免得还真的有那么几分贝锦派不跟他们计较的味道。

  仁义王心中也是暗骂着,但是表面上反而对着贝花红拱手说道:“红宗主的肚量,果然是非常人所及……本王在此感谢……一贝花红布了个钩,却没见到诡刀宗上来,立即就转变话题,对着仁义王回礼道:

  “仁义宗主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参与大会的宗派该有的气度……”

  仁义王暗里嘀咕,嘴里连连说道不敢不敢……

  “但是,仁义宗主,我们也许可以先把自己宗派的仇隙放下,不过我们贝锦派却有个小小的疑问,想向仁义宗主请教一下……”贝花红又接着突然说道。

  仁义王当然知道贝锦派这一问绝无好问,心中暗道“来了”,口中却依旧客气地说道:“请教不敢,红宗王有什么指教请说。”

  “我们兄弟曾经听人家说,在“种胎之战”中,仁义宗主在紧要关头,居然拿出了失踪千年,十大奇珠中排名第一的奈何珠,这就让我们兄弟想到,不晓得仁义宗主的这个奈何珠是从哪儿来的?”贝花红像是很不经意地说道。

  仁义王心中一震,很多人当时都看到了奈何珠,只是蛟头魔人后来现身世间,引去了大部份的注意力,没想到贝花红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来。

  “兄弟会提这个问题,有两个原因,”贝花红又不疾不徐地说道:“一方面是因为奈何珠失踪已久,突然在“种胎之战”中出现,让兄弟有些好奇。另一方面,听说奈何珠已经被蛟头魔人给夺去了,既然大家是在这儿商量着怎么对付蛟头魔人,可下希望这个妖魔现在身上有些什么宝贝完全不晓得,到时要是猛古丁地冒了出来,我们说不定就得吃个大亏呢……”

  贝花红所提的这两个原因,前面一个是大家一直都想知道的,后面一个更是在未来对付蛟头魔人时,不得不先弄清楚的重要消息,所以当贝花红一说完,所有在场的修真都不由自主地拉长了耳朵,注意地望向仁义王。

  仁义王心中暗自咒骂着贝花红,脸上却是露出了诚恳的笑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本王得先谢谢红宗主提出了这么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也是本王准备在后面的讨论中,对诸位提出来的重要事项之一……对于此珠是怎么到了本王的手中,说实话,本王从获知阴阳和合派要施展会影响到我们整个真人界的魔法开始,就一直在请教高人,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花费了无数的心血,才终于从一位前辈之处,得到了奈何珠的讯息……”

  仁义王停了停,见大家都凝神地听他说话,便又继续说道:“如大家所听说过的,十大奇珠之首的奈何珠,最重要的一个特殊作用,就是利用它破开时空的特异作用,召来妖魔界之主——罗喉魔王。

  “一千两百年前,传说无影暗魔宗的无形冥主,就曾经想要这么做……”

  贝花红笑道:“仁义宗主说的大概就是“罗喉风波”了……”

  “不错!”仁义王点了点头:“其实大家不晓得,自从罗喉风波之后,奈何珠落入了正派的一位前辈手中,是本王好不容易才探听出来的,更为了把奈何珠弄来,花费了本王许多的心血,才终于弄到了手……”

  贝花红又问:“仁义宗主说的那位正派前辈是……”

  仁义王笑着回答道:“红宗王,本王说到这里,应该已经够了,因为再说下去,正派的光明盟已成立,红宗主应该不想让光明盟第一个目标,不是蛟头魔人而是本王吧?”

  仁义王这么说,贝花红倒是不好在这方面再多问些什么。

  一般来说,愿意讲到这里,已是很够意思了。正派可不像他们邪宗,总有些东西是非常坚持的;虽然仁义王说的这些,也不晓得是真是假,但是牵涉到了正派的声誉,有些事儿也难说的很。.如果仁义王再说下去,说不定就会迫使正派中的哪个强大的宗派,不得不来找仁义王算帐。

  “既是如此,”贝花红连忙转移焦点,集中到另个方向:“仁义宗主想尽了办法,弄到了奈何珠,为的是什么?难道仁义宗主想师法无形冥主那般吗?”

  仁义王还是微笑着摇了摇头:“红宗主,你可知道,奈何珠除了能够召唤妖魔之王罗喉魔王之外,还有什么作用?”

  贝花红也摇头回答:“兄弟我连奈何珠是什么模样都没见过了,更别说知道它还有什么作用,连它可以召来什么罗喉魔王,都还是从朋友嘴里听到的传说呢……” “难怪红宗主会有些疑问了……”仁义王依旧从容不迫地说道:“没错,确实听说奈何珠可以召来罗喉妖魔,但是本王之所以会拿奈何珠去对付蛟头魔人,却是因为……奈何珠也能够把应召而来的妖物,给完全阻挡回去。”

  贝花红和其他在场的人,听得都愣住了。

  “仁义宗主的意思是说……”贝花红问道。

  “不错,奈何珠可以召来妖魔,但同时也可将前来的魔物给打回原来的世界。”

  仁义王点头回答。

  “所以,仁义宗主的意思是说,你之所以会拿奈何珠出来对付蛟头魔人,是想要用宝珠的力量,把蛟头魔人给打回他原来的世界去?”贝花红实在很难相信邪宗的仁义王,竟然会真的有这种心思。

  “除了这个用途,不然红宗主认为还有什么其他的作用?”仁义王还是嘿嘿地笑着问道。

  对于仁义王的反问,贝花红也只能耸耸肩,说不出什么话。

  还有什么其他的用途?这个贝花红怎么知道?

  可是他却敢确定,仁义王绝对不会是这么一个企图的。

  如果真的是他现在说的这样,仁义王就不是仁义王了。

  心中和贝花红一样想法的宗派,现场十个里面就有九个,但是仁义王这种正气凛然的说法,众人在没有进一步了解之前,却也没有人能够提出反驳。

  贝花红真没想到,仁义王竟然可以用这种方式来化解掉他丢出来的这个难题。

  仁义王果然不愧是仁义王。

  贝花红只好叹了口气说道:“对于仁义宗主的侠心义性,贝花红只好由衷地佩服了……”

  仁义王呵呵笑着,像是一点也没有听出,贝花红语气中的讽刺味道,依旧吟吟笑道:“红宗主还有什么疑问吗?”

  贝花红望了望仁义王的脸,摇了摇头。

  “好吧!那么我们就再回到原先的话儿。”仁义王又转头对着阴姥姥说道:“对于阴阳和合派招来蛟头魔人一事,不知道贵宗有没有什么交待?”

  阴姥姥见之前喧扰了一阵子,最后还是被仁义王把焦点又给兜回了自己派中,便即冷着脸,沉沉地说道:“本派要交待的话,我已经说过了……”

  仁义王叹了口气,还是很温和地说道:“阴姥姥之前的说法我们都听到了,大家似乎对于这样的回答,不是很满意哩……”

  阴姥姥还是冷冷地说道:“事实就是事实,老婆子既然说了,对于蛟头魔人的事并不知情,就是真的不晓得什么,无论你们满不满意,老婆子也没什么办法。”

  西边里有个声音很不耐地说道:“不管你们阴阳和合派现在知不知道你们紫柔宗主弄了这么个蛟头妖怪来,现在我们只问你们,对于你们派里召来了如此一个妖怪,你们打算怎么办?总要给个交待吧?”

  这个说话的人,黑头巾束发,铜亮的甲胄披身,虽然没有金甲战神宗的战甲那般耀人眼目,但是沉光内敛,却也令人心惊。

  他的眼睛极亮,大鼻大嘴,满腮密密的胡子,看起来就是个粗线条的人物。

  尤其最显眼的,是他斜背着一个极为巨大的圆盾,钢铁的边缘宛如火焰般放出尖尖地刀锋,整个盾身看起来就像个正在放射光芒的大太阳。而且色泽呈现出有点沉郁的暗蓝色泽,让人看了有种说不出的压力。

  他身后还有五位穿着打扮和他一模一样的大汉,唯一不同的,就是背后所背着的盾牌,有的比较小,有的是双盾,有的是骨盾,还有一个是皮盾,一个是木盾,其种类之繁多,实在让人有点惊讶。

  从他们一式都背着盾牌的特色来看,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就是西方真人界,盛名不逊战具宗的奇盾门。

  说话的那人,正是奇盾门当家门主,万不破。

  听说奇盾门素以防卫坚固,滴水不露著称,即使是攻击极强的战具宗,对于专擅防守的奇盾门,也不敢轻言启战。

  阴姥姥抬眼望了望万不破宗主,反问似地说道:“依你说,本宗应该要怎么交待?”

  奇盾门的万不破宗主还没说话,南边突然传来了一个细细的声音:“阴姥姥有诚意的话,就该公开贵宗的所有法诀,让大家一起研究研究,说不定能够从里面找出一些对付蛟头魔人的方法。”

  这个说话的人,是个身材适中,但是油头粉面,明明是个男性,却偏偏学女子那般地薄施着一层香粉,双唇也是轻涂胭脂,虽然也是彩衣粉带,长袍及地,但是他那极为姣好的面貌,女性般的化妆,却让人有一种女扮男装的怪异感觉。

  可是每个人都知道他不是女扮男装,而是货真价实的男性。

  这种很不协调的感觉混合在一起,就让人兴起一种极为明显的别扭。

  普天之下,会让人有这种感觉的,只有一个专好男风的龙阳派了。

  而这位说话的人,当然就是龙阳派功力和外表都最拔萃娟秀的俏郎宗主。

  ※※※

  龙阳派的主要法诀,听说有一部份是从阴阳和合派的法诀中遗落而得,所以龙阳派的宗主俏郎,会在这个时候,提出功法要诀公开的要求,倒也并不出人意外。

  阴姥姥听了俏郎宗主的话,脸色阴沉得更加厉害,只是对着他冷冷地回答道:

  “俏郎宗主,你也是一宗之主,如果有人对贵宗提出这种要求,你会答应吗?”

  俏郎宗主眨了眨眼,发出一阵格格的笑声说道:“如果真的有人想明白我们的秘法,我们当然是无任欢迎了,要说公开法诀,只要大家有兴趣,本派是绝对不藏私,一定同时研究的……”

  阴姥姥这才发现,自己真是说错话了。

  之前的问题,问谁都可以,就是问到了这个龙阳派没有什么作用。

  龙阳派的法诀,就算是真的公开,会有兴趣去“研究”的,恐怕也实在不多的。

  有龙阳之癖的人,早就一开始便加入了龙阳派,又何须另外再来要求他们公开法诀?

  就算是真人界有些人想试试,龙阳派的态度也正如现在俏郎宗主所说的那般,他们都是一律欢迎,来者不拒的。

  所以说实话,因为龙阳派的态度开放,又绝不强人所难,所以虽然他们宗派的主旨意趣,有些人实在无法接受,但是因为他们一向最为随和,又绝对不秘技自珍,只要有兴趣,都可以一起来研究研究,因此他们龙阳派一脉,虽然人数不会很多,派力也不是很强,但是说到和诸宗的关系,反倒要比绝大多数的宗门都来得圆融。

  “阴姥姥,你千万别认为我会这么提,是一种侮辱……”俏郎宗王又很有些严肃味道地对着阴姥姥说道:“在你们这种情形下,我提的这个作法,应该算是最宽厚的了……”

  “龙阳宗主说得不错,如果依我们的说法,阴阳和合派,男的降为仆奴,女的当成鼎炉,更别说什么功法要诀公开了,要的拿去,不要的一把火烧掉……”

  这个人说话的语调带着很重的腔调,但是语意中的狠辣,却比腔调更是重上十倍。

  这人头戴白绒帽,身穿雪绵袍,足踏尖钩鞋,在鞋尖弯起一个大弧度的倒金钩,披着一件金绣弯月的白底细毛氅,灰眼瞳,鼻子又尖又直,连唇上两撇,颚下一撮有点带着褐色的胡子,也是弯弯地带着钩。

  最显眼的是,这人腰下那一柄白鞘银柄,弯如弯月的长长怪刀,整个刀鞘上镶着一排密密的明钻,从外表就看得出极有气势。

  只是这柄弯刀,不知道是不是弯月刀宗宗主著名的春梦无痕刀。

  春梦无痕刀听说薄如蝉翼,以这柄刀的贵重厚实,看起来又实在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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