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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魔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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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5 19:36: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阴阳要旨

阴阳和合派这位阳公公护法对着飞龙伸来的这只手,表面上看起来,只是很热络的拍拍飞龙而己,但是现场所有的人,甚至包括飞龙,都知道其实并不是只有这么回事。

  飞龙在一见到那位阳公公伸来的手掌时,立刻就发现他的气机内蕴,含而不发,阴阳和合真气几乎从肩部直透到了指端,而且隐藏在他的皮肩底下,以致于虽然只是轻轻地拍来,但是被衣袖遮住的整只手臂表面微微轻颤,气机滚动,威势暗凝。

  飞龙既然已经在之前香香探测时,表现出了只具备轻微气机的模样,这时倒也不好有些什么改变,便即封锁周身经脉,将所有的真元压缩得丝毫不泄,一样只是留下淡淡的,极似阴阳和合真气的气机振动。

  阳公公手指粗短的手掌,一搭到飞龙的肩臂,潜劲传来,十六股隐藏的气机就在瞬间透过了飞龙身体里面的主要经脉,飞龙的身体就像是被一个无形的巨掌猛然推来那般,呼地往后飞出,哗啦啦地撞进了楼廊外的简园中。

  风风就像是事先知道飞龙的身子会往外飞出那般,同时掠身往简园之中窜去,飞龙才刚撞成唏哩哗啦地一团,风风已经伸手把他的身体给扶了起来。

  “下回见到阳公公可莫靠得太近喔……”风风低声对着飞龙说道:“他老人家最喜欢用这种方式考较门下的修为进境,所以你最好离他远点……”

  “这小于才刚进门几个月?”阳公公还是站在楼廊里,对着飞龙嘻嘻地招了招手:“我看不是吧?他虽然阴阳真气的基础不强,但是周身经脉通透,这倒是有些奇了,难道拈香姬真的运气凭好,找到了这么个浑金朴玉不成?”

  飞龙虽然是趺得唏哩哗啦的,但是一点事儿也没有,所以倒也不觉得怎么样,见到阳公公站在那里招手叫他过去,立刻连忙走回到了楼廊之中。

  “阳公公,几个月大约是不会错的,风风想应该是没问题,他也是这般告诉我们,阳公公,你瞧他像是个会说谎的人么?”风风也跟着回到了楼廊说道。

  阳公公精亮的眼睛又瞥了瞥飞龙:“我从方才看到现在,这个小子老实倒是挺老实,说谎话大约是不行的,既然是拈香姬引入的门下,根质器性又极佳,归到了七仙哪儿,反而耽误了这块材料,还是并进四宫里好些,日后他一定会有很好的成就的。

  只不过风风你也找个像样的衣服给他穿穿,这么不男不女不伦不类的,像个什么样子……

  在旁边的追梦儿听了阳公公的话,很好奇地又问道:“阳公公,这个师弟的根器很好吗?怎么我瞧他有些傻傻的,瞧不出好在哪里?”

  阳公公对着追梦儿呵呵笑道:“你这丫头自己都还没修练出个什么大成绩,怎么这就会看人根器啦?”

  追梦儿不大服气地说道:“本来就是这样呀,从方才到现在,我瞧他也没有什么特别聪明的地方嘛……”

  阳公公伸手指了指飞龙说道:“你别看他和人应对也许不是那么伶俐,但是方才我以气机探测,他体内确实有些阴阳和合真气,所以他说是拈香姬的门下,应该也不会错的,而且方才我也说过了,他的气机虽然不强,但是他体内的经脉却是极为和谐通达,这种奇特的情形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不过我还是可以肯定,如果他开始习练你们四宫的紫阳赤阴真诀,进境绝对是会比你们快上许多倍的……”

  追梦儿听得有些惊讶,却是更加地不服气:“哪儿有这种事?追梦儿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修练之道,如何会有这种捷径?”

  阳公公又哈哈地笑道:“你没听说过的事儿多着呢,这种情形并不是什么捷径,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出现的现象,对这样的人,应该是老天特别给与的奇异礼物罢了,在我们真人界,通常把这种特别适合修练的人,叫做‘先天修道胎’,所以你别以为他拙于应对,就真的以为他生性笨钝,真要说起对于修练之诀的玄奥体会,你们十二梦女,十个也比不上他一个。”

  对于一向在派中精于考核相鉴的阳公公,居然会对这个傻头傻脑的新进师弟,有这么高的评价,实是在场的三位女郎所料想不到的。在听了阳公公的话之后,三人都不由得回眼对着飞龙细细瞧了起来。

  肩上披了件有些小的女袍,腰中露出了质料很细的黑色绸服,脚下则是一幅女裙,人高马大的,头脸上还沾了不少方才跌进园中的碎叶,形象之怪异狼狈,实在令人难以连想到什么得天独厚,根器聪慧,前途光明这种字眼。

  你可以说他是个怪人,也可以说他是个异类,甚至可以说他是个疯子,但是就是怎么也没法子认为他是真人界极难听说到的“先天修道胎”。

  三位女郎,又上上下下地瞧了飞龙好几眼,追梦儿终于还是忍不住以一种怀疑的语气对着飞龙说道:“喂,飞龙师弟,你是什么先天修道胎吗?”

  飞龙被三位女郎瞧来瞧去的,只觉得浑身别扭,听见追梦儿这么一问,只好摊了摊手说道:“呃……这个这个……说实话我也不晓得耶……”

  阳公公笑骂道:“追梦丫头你是怎么说话的?哪有这般问人的?”

  追梦儿皱了皱鼻子,回答道:“当然啦,现在只有他在这里,不这么问还怎么问?”

  阳公公拍了拍手,对着三女和飞龙说道:“行了行了,你们这些人别在这儿穷搅和了,风风你先带着这小子去安顿一下,把他那身怪衣服换换,我得去找姥姥谈谈,这小于如果真的是先天修道胎,最好还是归到四宫下头好些……”

  三女听到阳公公这么一说,便也应了声是,在阳公公转身离去的时候,风风已是拉着飞龙进到了靠边儿的一个厢房。

  追梦儿和忆梦儿,显然对这位新来的师弟非常好奇,也跟着进了厢房。

  这家伙明明怎么看都有些呆里呆气的,如何会是什么阳公公口中说的“先天修道胎”?

  这个厢房其实只是让人休息的地方,空间没有多大,里面的布置也简单得很,只有一把椅子,一个简单的木床,外加上一个打坐用的蒲团,除了这些东西之外,什么其他的摆设都没有。

  追梦儿一进到房中,就往那仅有的椅子上一坐,对着风风说道:“风姊,他如果要归进我们四宫之中,是要放在那一宫?”

  风风心中当然是希望这位师弟是归入她们南柔宫,但是嘴上倒也不好这么说,便即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可不晓得,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姥姥现在是代理宗主,还得由她来决定才是……”

  追梦儿又嘻嘻地说道:“这个师弟虽然有些呆气,但是倒挺有趣的,让他归到我们西梦宫好不好?”

  风风边整理着房内,边摇着头道:“你这丫头,我方才不是说了吗?这又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站在门边的忆梦儿淡淡的说道:“四宫之中,南柔还有香姊和风姊,西梦也还有我们八梦女,北霜有清冷仙子阁的七位仙子和四雁,实力算是留得最多,东嫣那儿虽然人也很多,但是嫡系弟子已是一个不剩,八卫十八姑都失去了踪迹,反而变成了力量最薄弱的一宫。”

  追梦儿不同意地说道:“师弟又不是什么功力高强的修真,还得分到最弱的东嫣宫去支援,他既然是先天胎,当然是该留在嫡系弟子比较多的那一宫才对啦,这样修练也多些切磋的人嘛……”

  忆梦儿又想了想说道:“如果是这么说的话,那么我们八梦女都还没有到能够引带新进修真的程度,所以算起来,他还是留在南柔宫里,跟着香风二姊最适合了?”

  这个房中的东西极少,风风稍微整清了一下也就差不多了,此时笑着对追梦儿和忆梦儿挥手说道:“你们两个别在这儿夹缠,也别在这儿瞎猜,横竖等姥姥分派再说,如果你们真的没事可干,去帮师弟找件派里正式场合穿的阴阳袍来。”

  追梦儿伸手比了比飞龙的高度说道:“师弟的身材这么高大,派里恐怕没有弟子的阴阳袍能让他穿的……”

  忆梦儿想了想,拍了一下手儿说道:“弟子辈里没有,十二仙那儿可就有了,虎贲师叔和淫羊师叔的身材也不矮,把他们的阴阳袍弄来不就得了?反正他们现在大约也已经是用不上了……”

  风风听了大喜说道:“还是忆梦儿行,你虽然是懒了点,脑筋动得可快,不过虎贲和淫羊两位师叔,还是虎贲师叔的身材高些,你就先去把他的阴阳袍拿来给师弟试试好了……”

  忆梦儿嘻嘻笑道:“风姊都知道妹子生性疏懒了,怎么还叫我去拿?这种事儿当然是追梦儿去最适合了哩……虎贲的那三个弟子喜欢疯言疯语的,我可懒得和他们纠缠,追梦儿他们可就不大敢乱开口,所以还是追梦儿你去一趟吧……”

  追梦儿本来不大乐意,不过她也知道忆梦儿说的确是实情,而且谁叫这个法子是忆梦儿先想到的,只好二话不说,只应了声就转身走出了厢房。

  忆梦儿又仔细地打量了飞龙一眼,嘴儿却是对着风风说道:“风姊,方才阳公公说的话,风姊信不信?”

  “什么话?”风风一下子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就是师弟是那个什么先天修道胎的话呀……”忆梦儿说明着:“阳公公不是说师弟对我们修练的诀法,会远比我们要更有慧根吗?风姊觉得信吗?”

  风风歪着头想了会儿,回答道:“这个嘛,说实话,我可是有些不大相信的。”

  忆梦儿听了也点点头道:“我也不大相信,所以风姊,你说我们来试试师弟是不是对修练的功诀真的很有悟性好不好?”

  风风不大明了地又问道:“这种东西要怎么试?在姥姥正式把他归进四宫之一以前,他总还算是十二仙他们那边的弟子,有些功诀可不适合让他先知道的……”

  忆梦儿想想也是,便又说道:“那不然我们就问他一些阴阳和合派十二仙也晓得的功诀好了,这总没有什么关系了吧?”

  风风摇了摇头:“既然是十二仙都知道的功诀,师弟可不见得不知道呀……”

  忆梦儿又想想,确实是如此,忍不住就对着飞龙问道:“师弟,你倒底对于本派的功诀,知道得多不多?”

  飞龙被这么一问,倒也一下说不出什么明确答案,只好抓了抓头回答道:“忆梦师姊,我也不晓得耶,我只知道阴阳之诀,我是真的晓得一些,但是这些是不是算多,我可不敢说呢……”

  忆梦儿又望了风风一眼,终于下定决心开口念道:“夫阴阳者,天地变化之自趋也,原始浑沌,一而非一,非有非无,非无亦非无无,玄妙至极,盖尽一切,不可言道,其性无上无下,无内无外,无左无右,无偏无倚,原生之太极也,终生之太极也,原生终生,唯太极耳,是谓无变无化,纯粹单一,殆无交运之玄,是尔妙化之无由生也。然浑沌之初生,受缘所动,因是而流,极性必先生之,是谓阴阳之极旨也,故尔修阴阳者,非修阴阳矣……”

  忆梦儿随口背到了这里,停了下来,对着飞龙问道:“这是什么,你知道吗?”

  飞龙点了点头道:“师姊不是才念出来了吗?阴阳极旨嘛。”

  忆梦儿也点了点头道:“没错,我念的是阴阳极旨的开卷破题文,整篇六章,这是第一章的起头,你……师姊问你,你明白了多少?”

  忆梦儿会这么问,可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一篇“阴阳极旨”,是每一个初入派中的新修,都一定会念的诀旨,忆梦儿拿这个来考飞龙,倒也没有那些十二仙们不该知道的顾忌。

  但是从另一方面说,这个“阴阳极旨”,虽然是每个派中的门下都念过,可是这通篇六章的文字中,都是极为晦涩难懂的叙述,所以要说到真正的了解,恐怕举派之中也没有几个人明白的。

  而这也是为什么忆梦儿会拿这个来考较飞龙的原因。

  阳公公说他的根质极佳,那么就问问他对这个阴阳极旨了解了多少,不就很明白了么?

  风风当然晓得忆梦儿的意思:心中也觉得这个题目很不错,至少绝对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这篇阴阳极旨作为题目,也有两个大问题。

  第一就是,这个极旨的意思实在太过晦涩,连她自己是以前是紫柔宗主最接近的弟子,都不见得能参透这个极旨的意思了,更何况飞龙这个进门才只有几个月的门人?

  所以就算是飞龙不了解极旨的含意,可不见得就是他的根器不好,因为如果这么说的话,举派的弟子岂不是都没有个资质够的人?这是第一个有问题的地方。

  第二就是,因为她自己和亿梦儿,都是不明白阴阳极旨真正涵意的人,所以就算是飞龙真的了解极旨的含意,她和忆梦儿,又怎么判断他说的对或不对?

  所以,无论飞龙对这个阴阳极旨,回答明白或是不明白,都是有些问题的。

  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忆梦儿拿这个题目来考飞龙师弟,可就算不上是个聪明的决定了。

  不过风风并没有因为这些因素困扰太久,因为那个看起来有些傻气的飞龙师弟,露出一副有些不懂忆梦儿问的这个话,是什么意思的表情说道:“忆梦师姊说的明白多少,指的是什么?”

  忆梦儿没好气地说道:“我也拜托你一下,连这个也不懂?我看就别说什么阴阳要旨了……”

  飞龙又伸手抓了抓头,一副依旧是很困惑的表情:“忆梦师姊,我可没有骗你呀,这个‘阴阳要旨’又没有什么很难明白的地方,所以我才会不晓得师姊问我明白了多少,指的是什么……”

  忆梦儿和风风听了飞龙的回答,差点跌倒,忆梦儿连忙问道:“你你你……等等,等等,你方才的意思是说……意思是说……”

  风风吃惊地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阴阳要旨’一点都不难懂,你完全都明白它说的内容?”

  飞龙点了点头,有些困惑地问道:“师姊们不是也都知道阴阳要旨的内容吗?方才忆梦师姊不是还背了一段……”

  风风和忆梦儿相对互望了一眼,苦笑了笑,这个师弟的回答实在是大出她们的意料之外。

  听他如此地说法,这个派中素以隐晦难明的“阴阳要旨”,瞧来也比童书没有难上多少,只要派中的人能够念得出来,好像就应该很明白书中的意思了……

  风风心中暗忖,这下可好,忆梦儿想考人家,如今可不是反被人给考了回来?

  接下来她们应该怎么考较他要旨中的内容?

  风风可是清楚的很,阴阳要旨她是从头到尾不甚了了,就算是想要考人,也是不知道从何考起的……

  她明白忆梦儿一定也比她好不到哪儿去的。

  偏偏飞龙见到两人古怪的表情,像是还怕两人不相信般,很正经地说道:“虽然我接触到这个要旨没有多久,但是因为要旨里面的内容实在极为简单,所以我在第一次听到时,就了解得差不多了……两位师姊如果不信,尽管问些问题来考考我吧!”

  风风听到飞龙这么一说,差点就想在他脑袋槌上一拳……

  你这家伙这么说,岂不是故意刁难本姑娘?

  风风瞪了飞龙一眼,又看见他坦白真诚的模样,倒真有些被他弄迷糊了。

  这小于到底是真懂还是假懂?

  风风忍不住又望了忆梦儿一眼,只见到她也是满脸的狐疑,显然也没有比她清楚到哪里去。

  “这么着好了……”忆梦儿想了好一会儿,实在也不知道该问这位师弟什么问题,只好笼统地说道:“你既然认为这个‘阴阳要旨’没有什么难以明白的地方,那么你就把里面的内容简单地说来听听,让师姊瞧瞧是不是真的没错……”

  飞龙点了点头,又问道:“阴阳要旨共有六篇,是把那种‘极性先生,流动乃成’的概念,分成了‘始象物,生人真’,六个层次逐个说明,师姊是要我先说哪一层?”

  亿梦儿摆了摆手:“随便都可以啦,不然你就先把第一章说来听听好了……”

  飞龙得了肯定的答案,便即清了清喉咙说道:“这个第一章,是比较不容易掌握实际意思的,因为开卷就是先从宇宙浑沌的状态谈起,所以得要多用些比喻,才会较为容易明白,否则很可能就会陷进那意思不是很清楚的文字里头去……”

  忆梦儿和风风听飞龙这么一说,才发现他所说的“陷进文字里去”,岂不就正是她们两个,以及大部份的师门兄弟姊妹们之前一直到现在的状况?

  忆梦儿倒也不好说她就是陷入文字中的一个,只是催着飞龙说道:“这些我们明白了,你还是快点归入正题吧……”

  “是的师姊……第一章说的就是宇宙浑沌之初,是没有阴,没有阳,没有上,没有下,也没有什么内外左右等的区别的,有的就是一个原始的一而已。其实这么说也不大正确,因为有了一,就会有无,所以也不大对,原始浑沌,是连有和无的区分都没有的……”

  “那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忆梦儿和风风都不由得有些迷茫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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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5 19:36:32 | 显示全部楼层
“师姊这么说是考我了……哈哈……严格说原始浑沌是不能算一个世界的,充其量,只能勉强叫做‘太极状态’,那是一个我们现在的思滤所无法想像的状态,没有时间,没有世界,没有方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浑沌……也正因为是我们所无法想像的一种状态,所以要旨中才会说‘玄妙至极,盖尽一切,不可言道’,连想像都无法想像,因此当然是想说清楚也做不到的了……”飞龙望着风风及忆梦儿两人,继续说道:“在这种状态下,所有的东西也就没有所谓的动或者是不动,因为都融合在一起了……如果浑沌一直维持这样,当然就不会有任何变化了,所以浑沌以这种状态,存在了无法形容的一阵子……”

  “什么叫无法形容的一阵子?”风风问道。

  “因为在浑沌状态下,时间也并不存在,所以无法用任何现在形容时间的方式来形容它,因此只好叫它是‘无法形容的一阵子’了……”飞龙嘻嘻地笑道:“如果浑沌一直这样下去,不但是我们这个世界,所有的什么三间九界也全部不会出现的,我们也全都会留在浑沌之中……但是在那种浑沌之中,突然出现了一种很特殊的变化,这种变化目前还无法去探寻从何而来,但是不管怎么说,浑沌中的这种变化却是一定出现过的,而也正因为这么一种玄奇到无法探究的变化,才导致了我们现在所有世界的产生……换句话说,所有现在有形无形的一切,都是从那个变化里衍生出来的……”

  “什么变化这么神?”忆梦儿也不由得追问道。

  “这种变化就是,在那本来融合一切的浑沌中,忽然出现了一种东西,叫做‘极性 ’,用我们的话来说,就是‘阴阳’。”飞龙说道。

  “极性?阴阳?”风风和忆梦儿异口同声地重覆着说道。

  飞龙点了点头:“是的,就因为在那本来融合为一的浑沌之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就出现了这么一种特性,就是‘阴阳相对极性’,于是所有的一切,就开始成形了,直到现在,这种极性造成了我们现在所知以及所未知的所有一切……”

  忆梦儿和风风都同时在眼中现出一种无法理解的光芒:“等等,你说的那种什么‘阴阳相对极性’,怎么会变成我们现在的世界?”

  “不是我们现在的世界,而是所有现在己知未知的所有世界……”飞龙强调道:“让我举个例子来说,也许比较能解释得清楚些……两位师姊,如果我们在一块极平极平的铁板上,倒一桶水,这水会变成怎么样?”

  “如果这块铁板够大,当然会形成一滩水渍啦……”风风想也不想地回答。

  “一点也没错,风师姊……如果这块铁板够大,就会在上面形成一滩水渍……”

  飞龙点着头继续说道:“那么等这滩水渍的扩散停下来之后,这水还会怎么样?”

  这回换忆梦儿答道:“那还怎么样,当然就不动啦……直到乾了为止喽……”

  “浑沌大概是不会乾的,不过它的状态就是这样,在所有一切都融合为一的情形下,是不会有任何流动产生的……”飞龙笑着继续说道:“可是师姊,如果今天我突然心血来潮,把那块本来极为平滑的铁板一角,稍为提高了一些,那么原来不动的那滩水会怎么样呢?”

  “废话,当然是就会往比较低的那一边流过去啦……”风风顺口就说道。

  在她话刚说完的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心中一动,像是有个长久未通的地方突然地选了开来。

  “正是这样,师姊们,当浑沌原本融合的统一,出现了极性这种东西,就有了相对,就有了阴阳,也同时就有了流动……一种元气流动的现象就出现了……就像那本来平整的铁板,突然出现了一种极性,叫做‘高低’,于是本来不动的水就开始流动那样,浑沌之初是如何的情形,我们虽然无法想像,但是我们却可以肯定,所有的根源推到最后,一定会回归到这种极性的产生,没有这种浑沌太极初分阴阳极性的变化,所有一切都无法出现。而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如此复杂的世界存在,那么就可以推论出,也许我们不了解浑沌是什么样子,但是我们却能确定阴阳极性的出现,是必定发生过的……”飞龙意识流入了极沉极深的神秘之中,双眼不由得浮现出隐约的滚滚紫红光芒,也同时好像将风风及忆梦儿两人的心神,牵入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玄奥境界:“芳香的花朵,青翠的大树,巍峨的崇山,深广的大海,昨天前天,今天明天,青冥万里,跨空纳界,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是起自于浑沌之初,那微而又微,玄而又玄,渺无法测,妙不可言,阴阳相对的极性!”

  在飞龙牵引的语音带领之下,风风和忆梦儿二人的心念,好似化入了那远古远古再远古的遥远往昔,接触到了世界之初,宇宙之始的浑沌玄妙,体会到了奥秘的核在那种透然的颖悟之中,风风和忆梦儿竟然都有一种乍接根源,冲激得她们有些头晕目眩的震撼感受。

  “有了阴阳相对的那种极性出现,元气能量的流动就开始彼此相混相交,让极性越来越复杂,而同样的,因为极性的复杂,也使得浑沌元气流动的力量也越来越大,流动的速度也就更快,但也同时使得极性更复杂……如此这般,到了某种超级的程度,浑沌的状态终于有了巨大的变化,就这么太极、两仪、八卦地,一层又一层,一重又一重地化生下去,宇宙的起源,世界的发端,于焉出现……”飞龙的眼光倏然收聚:“而这所有一切,都是源自于浑沌中的‘阴阳初生’!”

  飞龙说到这里,语音嘎然而止,只留下悠悠的玄秘,在空中回荡。

  “这就是阴阳要旨中,第一章所说的内容,两位师姊看我说的是不是没错?”飞龙见到风风和忆梦儿在他说完后,依然呆呆地愣在那儿,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像是心神飞到了什么遥远的地方那般,不言不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风风和忆梦儿被飞龙的语音惊醒,像是从一个悠远无法想像中的世界拉回了现实般,彼此都是骇然地互相对望了一眼。

  两女真是怎么样都没有想到,这个本来还以为有些呆气的师弟,谈起修道的神妙,竟然会让二人产生如此惊人的冲激。

  在这段时间中,这位师弟已是完全变了样。

  他再也不是那个傻里傻气,证人忍俊不住的呆子了。

  而是变成了一位洞悉玄妙奥秘,无法测度的指导宗师。

  他所带领的,是如此眩人的神奇妙道。

  他所显示的,是如此直接的深刻感受。

  他所展现的,是如此无边的精微智慧。

  这一切的一切,哪里还是那个有点懵懂,又有点冒失,可是偏又让人心生好感的傻傻师弟?

  风风和忆梦儿虽然神志被飞龙的语音唤了回来,但是心中那种复杂至极,震撼难平的情绪,却是依旧一下子适应不过来。

  看着站在面前,纯挚眼眸关心地望向二人的飞龙,风风和忆梦儿同时摇了摇头,就像是透过这样的动作,就能把之前那种呆呆师弟的感觉叫回来那般。

  “两位师姊是怎么了?”飞龙关心地问着:“看你们气机振颤的模样,倒像是这才第一次明白了阴阳根源的道理似的……”

  风风望着飞龙:心中的悸动过了许久,才稍稍地平复了下来,在听到飞龙的问话之后,勉强笑道:“哪里的事?你别太多心了,我们本来就是这样呀……”

  忆梦儿也在这时恢复了大部份的心神,连忙也跟着说道:“我们只不过是在听你说明要旨时,估量着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因此不留意闪了些神而已啦……”

  飞龙还是有点困惑地望着两人,又抓了抓头,实在有些弄不懂这两位师姊是在想些什么。

  “两位师姊,那你们快告诉我,方才我说的阴阳要旨意义,有没有说对?”飞龙又问道。

  “呃……算你对吧……”忆梦儿红着脸儿说道:“下次我们有空,再来问问你其他的五章好了……今天就先这样吧……”

  风风正想也说些什么话时,之前去帮飞龙找制式阴阳袍的追梦儿已走进房。追梦儿的人才进门,嘴里就已大声地说道:“风姊忆梦儿,我已经把虎贲的衣服拿来了,快给师弟试试吧,虎贲的那三个弟子可真是欺人太甚,气死我了……”

  追梦儿话才说完,就发现风风和忆梦儿两个人的表情,就像是刚经历了什么令人惊讶至极的事件那般,便即好奇地问道:“咦?你们两个怎么啦?为何脸上一副怪怪的模样?”

  风风当然不好在这个时候提起方才的事,便马上接过追梦儿手上的阴阳袍,边关切地问道:“我们没有什么,你方才去拿阴阳袍的时候,难道有什么事吗?莫非三虎还敢拦你?”

  追梦儿一听到风风问起,倒也没有继续去注意二人那怪怪的表情,立即气愤地说道:“拦我倒是没有,既然虎贲已逝,他的东西给其他的人使用,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他们说的话,让人忍不住生气……”

  “他们说了什么?”忆梦儿这时也不禁问道。

  “他们的师父虎贲才由牛肚仙人传来死讯,竟然就自作主张的要并到孽龙化形师叔那儿去了,还得意洋洋地告诉我说,经过他们禀报孽龙师叔,归入他门下的请求之后,已蒙孽龙师叔恩准,列于座下……”追梦儿还是一副很愤慨地模样说道。

  风风听了追梦儿的话,也皱起了眉头说道:“虎贲暴亡,其下的弟子照理说该由宗主统一按照弟子的属性,重新配在门中的长辈座下,继续修练的吗?现在姥姥都还没有作出什么指示,怎么他们就自己擅自主张,要列入孽龙师叔之下?”

  追梦儿闻言立刻就说道:“风姊说得是,我也曾经以方才风姊说的话来责问他们……”

  “那他们怎么说?”忆梦儿问道。

  追梦儿看起来更是气愤:“他们居然说,横竖咱们阴阳和合派,不久便会由孽龙师叔登上正式宗主之位,所以早说晚说,都是一样的……”

  风风一听,也立即就火冒三丈地说道:“这三个家伙好大的胆子,竟敢说出这种话?他们还有把姥姥这个代理宗主放在眼里吗?”

  “说得就是……”追梦儿杏眼中满布着怒气:“如果不是阳公公急着叫我回来,我几乎忍不住就要当场和他们三个家伙翻脸了呢……”

  一旁的亿梦儿,这时却是叹了口气说道:“还好阳公公把你叫了回来,不然事情可不好收拾呢……”

  追梦儿有点幸幸然地瞪了忆梦儿一眼:“怎么不好收拾?他们这种气焰,简直就是对姥姥不敬至极,难道我还怕了他们吗?”

  (图档缺191-192页)

  些什么重要的事要商讨呢……”

  风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同时把手中检查过的阴阳袍递给了飞龙,然后就和追梦儿与忆梦儿往门外走去:“师弟你先把这件大袍披上看看是不是适合,换好了我瞧瞧,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可得到姥姥那儿去一下,你就先在这儿休息休息巴……

  飞龙应了声是,等三女都出去外面时,飞龙马上就把披在身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脱了下来。

  这三个女郎之前都没有见过飞龙,所以倒是不怕她们有认出他就是鬼符的可能,即使是他身上穿着的九鬼外袍,在把胸前的那个九鬼标记往怀里折叠起来之后,从外面也已经看不出和一般的衣袍有些什么不同了。

  不过那件要给他穿的阴阳袍,衣襟腋下,密密的排扣,让他有些傻了眼。

  老天,这样的衣服,是该怎么穿?

  飞龙想来想去,不得已,还是只好蹭到了门边,对着外头轻轻地叫道:“风师姊,风师姊……”

  风风的声音立刻就从门外传了进来:“怎么?穿好了吗?”

  随着风风的话音说完,那三个女郎已进到了门内。

  “咦?怎么还没穿哪?”追梦儿惊讶地说道。

  “这个这个……三位师姊,这衣服我倒是不大会穿呢……”飞龙有些尴尬地说道。

  风风和追梦忆梦三女,间言都噗嗤地笑出声来,还是风风边走过去边格格地笑道:“看来我们这位宝贝师弟,在入真人界之前,大约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呢……”

  在风风说话间,追梦儿和亿梦儿,也一起帮忙为飞龙着衣。

  三人忙活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虽然虎贲已经是派中体型最为高大的一位修真,不过和飞龙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

  不但是整件阴阳袍穿在飞龙身上,依旧显得有些小了点,连襟内腋下的密扣线钮,都拉搭不上,就是差了一小段。

  追梦儿在屡拉不上把结之后,不由得就对着飞龙笑骂说道:“你这个家伙没事吃得这么高大做什么?这衣服可是够大的了,没想到对你还是太小……”

  忆梦儿试了几次可就懒得再试了,摊了摊手儿说道:“我瞧这件衣服还是别穿了吧,师弟里头的这件黑袍,也就顶好的了嘛,真搞不懂干什么在外面还套着这些不伦不类的女人衣裙……我瞧你真是有些毛病呢……”

  对于忆梦儿的指责,飞龙也只好闷着不吭声。

  总不能告诉她说,他之所以要在外头乱披着那些衣服,是因为怕被九幽派的人认出他是谁吧?

  风风又试了一会儿,发现实在没有办法将钮结系上,而如果不管里面的话,背紧胸松,看起来实在也没有比之前的模样高明到哪里去,最后终于放弃,采纳了忆梦儿的建议,让飞龙穿着原先里面的那件黑袍。

  “下回师姊帮你想个办法再弄件更大的衣服好了,目前就这么将就一下吧……”

  风风摇了摇头说道。

  飞龙其实对穿着什么样的衣服,是一点也不计较的,听了风风的话之后,也就立即点头同意了。

  “我们三个现在就要去见姥姥了,你待在房间里休息休息,可别又溜出来四处乱逛喔,很多师兄师姊们都在修练习气,你莫要吵着了他们……”

  三人把话都吩咐完了,便又再次地走出了门外。

  当飞龙自己坐在房中的椅子上时,不由得有些发起呆来了。

  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想要溜出来玩玩的,如今却是阴错阳差地跑到了紫柔她们所属的阴阳和合派休宿之处。

  对于阴阳和合派,他总是有着一丝好奇与关怀。

  原因当然不是别的,正是紫柔她们。

  他从以前所得来的讯息中,知道紫柔以前就是阴阳和合派的宗主。

  不过现在的阴阳和合派中,紫柔她们当然是已经不在了,所以飞龙对于现在的阴阳和合派,是完全陌生的。

  但是自从在九幽派中遇见了阴阳诸仙,却又勾起了飞龙意识的深层,对于阴阳和合派的一份眷恋。

  他毕竟是紫柔她们所招引而来的,而紫柔她们毕竟是阴阳和合派的人。

  所以在飞龙的心中,有意无意间,总把自己当成了阴阳和合派的一员。

  这也是为什么当他遇见了香香和风风二妹之后,不知不觉地跟她们在一起的原因。

  不过从他跟着香香风风到现在,飞龙觉得现在的阴阳和合派,像是遇到了什么大困难那般,所以当风风和追梦儿忆梦儿三人往之前的中厢楼院走去时,飞龙已经是坐在房中,神念感应却像是化成了一波水纹那般,开始慢慢地往四周散开。

  风风等三人走进了位于中厢楼房,一个还算是挺大的屋于。

  在这个屋子的四周,有十二位很明显是阴阳和合派的弟子,都依照方位潜藏着,就像是在警戒着什么那般。

  当风风三人经过时,其中一个警哨男子,在潜藏的位置上对着风风说道:“风师姊,你可来啦,方才阳公公还来问你们到了没呢……”

  风风像是知道那个人的位置般,对着那位男警哨笑着说道:“阳公公这么急着做什么?香香己经先去见姥姥了,而且我这不是已经来了嘛……”

  风风和警哨打完招呼,便即登入厢楼之中,往第一进的大厅走去,沿路遇到至少三四个也像是在担任着警戒任务的哨卡,每一个人见着了风风,都催促她快些进去。

  风风等三人还没进到大厅,在门外就听到里面有些哄哄的说话声。

  “姥姥,风风、追梦儿和忆梦儿来了……”风风轻轻地对着门中提高了些音量说道。

  全由枣木劈成的大门呀地打了开来,香香把头探了出来说道:“你到底是和飞龙师弟搞什么?怎的迟了这么许久?”

  香香本来没有什么意思的话,听在风风的耳里,却是不知怎的耳根微红,只得轻轻地回答:“遇到了追梦儿、忆梦儿和阳公公,有了些耽搁……”

  香香把风风她们三人让进了厅中,边把厅门关上,边又说道:“阳公公已经来了,他老人家一来就说什么师弟很有可能是什么‘先天修道胎’,这是怎么回事?”

  风风还没回答,大厅之中坐在上首的阳公公已经呵呵地笑着说道:“本公公的习惯香香你还不知道吗?被我遇着了那个傻小子,我怎么会不摔他一下?哈哈哈……”

  这个大厅,是邪宗大会为来参与的宗派,所准备的议事厅,说空间是够得上算大的,议桌议椅,茶盏笔墨,一应俱全,算得上是设备蛮周到的。

  现在聚在厅中的人数,不下十几个人,都正朝着刚到的风风三人望来。

  在大厅正上座的位子上,坐着一个银发闪亮,身材丰满得有些微胖的老太太。

  说是老太太,她的脸上却是红光满面,一点皱纹也没有,慈眉善目的,看起来就是一幅非常和气的模样。

  唯一稍有不同的,就是这位老太大的两个眼睛,也和阳公公一样,在微眯之中,偶尔有明亮的精光闪耀,让人比较容易从她身上温柔的和善中,感觉到一丝精悍的特性。

  这一位当然就是现今阴阳和合派的代理宗主,四大护法里面的阴姥姥了。

  她身上穿着的是阴阳和合派最常见的制式阴阳袍,除了让人觉得她有些矮胖之外,倒也看不出什么其他的特色。

  配上她那红润如婴孩般的脸蛋,最显眼的反而是她那梳成老太髻的银亮头发了。

  这时她听了阳公公说的话,便也呵呵地笑道:“老阳的鬼习惯就是这样,弄得弟子辈们遇着他就躲得远远的……不过听他说,那个飞龙本来是拈香姬的门下?”

  香香和风风点了点头:“是的,姥姥,而且像是引渡到本门里才只有几个月而已……”

  阴姥姥又道:“阳老直说那个孩子器性特殊,似乎有些像是身具先天胎的特性,你们看怎么样?”

  风风望了香香一眼,又点了点头说道:“风风是不大明白阳公公所说的先天修道胎是什么样子,但是以风风的感觉,飞龙师弟是有些地方和我们非常不一样的……”

  阴姥姥又接着问道:“你说的不一样是指的什么?”

  “在方才来这儿见姥姥之前,我们那儿有发生一件事……风风不晓得这件事,是不是可以看得出飞龙师弟是否如公公所说的先天修道胎……”风风想了想之后,便又继续说道。

  “我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坐在阴姥姥旁边的阳公公连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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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5 19:36:47 | 显示全部楼层
 风风清了清嗓子:“之前风风和追梦儿忆梦儿,听阳公公说飞龙师弟很有可能是什么先天修道胎,本来还有些弄不懂是什么意思,所以就打算问个问题来考考飞龙师弟……”

  阳公公当然也明白风风的个性,听她这么一说,立刻就觉得很有趣地笑道:“好呀,我说的话你们不肯相信,所以风丫头倒也考起师弟来了……”

  风风的脸上一红,连忙又接着说道:“公公可别笑我,风风是听姥姥问起我们觉得师弟的质性怎么样,所以才把这件事儿说出来给姥姥参考参考……”

  阴姥姥也在这个时候横了阳公公一眼道:“你这个老家伙就是喜欢玩这一套,除了你自己之外,弟子们谁明白你在说什么?你先别插嘴,风风她们一定是发现了些什么,好好听风风说下去……”

  阳公公哈哈一笑,耸了耸肩,还朝风风挤了挤眼睛,没有再说话。

  “飞龙师弟的功力还浅,不过阳公公之前也说了,对于飞龙师弟的悟道特性,说不定我们举派之中也没有人可以比得上……”风风说到这儿就稍微停了一下。

  现在大厅之中,除了阴姥姥,阳公公,以及之前的香香之外,几乎是阴阳和合派四宫中仅存的二代弟子都到齐了。

  南柔宫当然就是香香和风风二人,西梦宫加上了后来到的追梦儿和忆梦儿,云梦座下,十二梦女中除了随云梦失去下落的“灵巧如幻”四女之外,余下的八女都在。而北霜宫除了四雁之外,连清冷仙子阁的六位仙子都在座。

  本来清冷仙子阁还有一位冰心魔女,不过为了邪宗大会,她已经先回去她自己之前的宗派心魔宗里去了,所以并未到场。

  在这些人中,只知道阳公公一来,就说他发现新进的门下之中,有一位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先天修道胎,语气之中颇为兴奋。

  因为阳公公的叙述不是非常清楚,所以本来她们还没有特别去注意。

  然而此刻从风风的转述之中,才知道原来阳公公对那位新进的门下,竟是具备如此评价。

  阳公公虽然生性戏谑,喜欢和门下开开玩笑,不过他对真气探测的能力一向都颇为精准,很少出错,通常把哪一位弟子这么一摔一担,这位弟子的程度如何,大约都可以抓个十之八九。

  所以虽然他有这种怪癖好,但是倒有不少弟子还是愿意被他摔一摔,然后再从他的口中得知自己的确实进境如何的。

  只是大家也都没想到,对于这一位大部份的人都没见过的飞龙小师弟,阳公公居然会认为其资质在派中是无人能及的……

  尤其是同为弟子辈,又没见过飞龙的六梦女和北霜四雁,更是不由得竖起了耳朵,打算听听风风是想了个什么法子来测试这位师弟的资质。

  “飞龙师弟的气基甚浅,这是没什么好测的,而一个人修道的资质是该怎么个测法,风风和那时也在场的忆梦儿可是一点也不晓得……”风风接着又继续说道:“后来我们想来想去,终于还是忆梦儿想到,既是试试他的资质根器,那么何不用本派的一些功诀来试试飞龙师弟的悟性如何,岂不是就可以大概明白了?”

  “风师姊,”坐在追梦女后头的一位剪着及肩的短发,看起来很俐落的女郎突然说道:“那位师弟既然是拈香师叔所引渡,应该就算是七仙师叔们那边的人,师姊如果用我们四宫之中的功诀来试,似乎是不大恰当吧?”

  风风对着那位短发女郎点了点头说道:“素梦儿说的不错,这一点也是我和忆梦儿商量过,难以决定是不是要这么做的原因……不过后来还是忆梦儿脑筋转得快,问了飞龙师弟一篇本派的秘典……”

  阴姥姥哦了一声:“忆梦儿是问了哪一篇?”

  忆梦儿这时才开口说道:“姥姥,忆梦儿问飞龙师弟的,是本派的‘阴阳要旨’这一篇……”

  阳公公一听,立刻就摇了摇头说道:“这篇要旨虽然是本派之人所必修的秘典,不过稍微晦涩了点,像是问得不大好吧?”

  阴姥姥瞪了阳公公一眼说道:“既然风风提这件事出来,就表示显然有些异常的情形发生了,你还是先听她们的吧……”

  风风这时也对着阴姥姥点了点头说道:“姥姥说得不错,飞龙师弟也是知道这要旨的,所以等忆梦儿背了开头一段之后,他不但说他非常明白,甚至还表示这本要旨说得都很简单呢……”

  阳公公又忍不住瞪了瞪眼:“刚捧一下他就飞上天啦?口气这么大?八成是吹牛的吧?”

  “风风也不明白,所以才在这儿把这件事提出来,也把师弟对阴阳要旨所做的诠释,向姥姥公公,以及清冷阁的诸位师叔们叙述一下,请长辈根据这个来评估评估,看看师弟说的到底是对还是不对……”风风又轻摇着螓首说道。

  阴姥姥听得颇感有趣:“呵呵,这孩子倒也有意思,竟然还能对阴阳要旨做出诠释?那么风风你就把他怎么解释的说给我们听听吧……”

  风风点了点头,就把飞龙之前对于宇宙世界之始,阴阳相对极性的解释,重覆地说了一遍。

  风风在来这儿之前,才在飞龙的神念引带,对于这种宇宙诸界万物,阴阳相对起源的玄奥概念,有了全新而又深刻的体会,那根源初通的感受,还依然在她的心中回荡未散,虽然现在说明的人由飞龙变成了风风,她依然能够很轻易地掌握住极性概念的精义。

  当风风的叙述完毕之后,在场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流露出一种初识一切根源的恍然神色,即使连正座上的阴姥姥和阳公公也不例外。

  在这种恍然之后,众人才想到这种玄妙的体会,居然是由一位初入门中没有几个月的新进弟子所提出来的,不由得都在脸上现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厅中所有的人,都沉默安静了好一阵子,竟无人可以立即说话。

  “风风……这……这就是那孩子对于阴阳要旨的说明?”最后还是阴姥姥首先开口问道。

  风风点了点头:“是的,这就是飞龙师弟对于阴阳要旨的体会……说实话,风风知道‘阴阳要旨’的时间在弟子辈中大概只比温温、柔柔、香香三位师姊少一些而已,可是风风从来也没有想到,所有一切的开始,竟然是从这个最根源的关键上起源……”

  阴姥姥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道:“别说是你们了,即使是姥姥我,接触这个阴阳要旨的时间,派中大约是无人能及的……可是以文揣义,要旨中的每一字,每一句,我也是滚瓜拦熟的……可是,再怎么样,对于文中所说的一切,从来也是只有一种模糊的认知,绝对没有如飞龙所合释的这般清楚明确的……”

  阴姥姥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转头对旁边的阳公公说道:“看来知道与记得所有文字,和神念意识真正地了解明白文字的意思,确实是有段距离的……我们空自记了这些晦涩的文字如许之久,说到对于其中精义的体会,倒还不如飞龙这个进门没有几个月的孩子……”

  阳公公这时忽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哈哈笑道:“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明白啦……哈哈哈……我得去找找他……”

  他红润的脸上,满布着兴奋,整个人就准备往外冲去。

  阴姥姥见他如此模样,立刻就知道阳公公想要做什么,马上聚气沉声说道:“阳公公,你这老家伙想要干什么?”

  阳公公耳中听到阴姥姥沉沉的语音突入心中,才有点惊醒地摇了摇头,像是恢复了神志般地安静了下来,煞住已经要往外冲去的身子:“老天,迷惑了许久的满眼朦胧,终于在这时拨云见日,这这这……这实在太令人想不到了……”

  阴姥姥见阳公公恢复了原来的摸样,依旧轻轻地叱责说道:“你就是这样,老沉不住气……”

  阳公公听了阴姥姥的话,一点也不在乎,反而是兴奋地直搓着手,呵呵笑着。

  这时一旁的风风才又有些疑惑地说道:“姥姥,听阳公公这么说……师弟对于阴阳要旨的解释,大约是没有什么错谬的地方了?”

  阴姥姥脸露微笑地点了点头,阳公公却是呵呵说道:“风丫头,这小子的解释,不仅是没有错谬,还一语切入了要旨的精髓,厘清了我们多少疑问……根源初清,让我们许多不明白的地方都一下子清楚了……”

  风风听得有些觉得不可思议:“那阳公公方才还急着去找飞龙做什么?”

  阳公公没有说话,坐在阴姥姥另外一边的六位清冷仙子阁的仙子中,一位穿着严整微宽青色女修衫,长得灵秀白净的女郎已经叹了口气,替阳公公回答说道:“风风,阳公公有许多根源的疑问,都在你转述的说明中得到了解答,但是旧问题解决了,更进一步的新疑问又接着出现,阳公公心中一急,才会立刻想去找贵派的那位弟子继续……继续讨论……”

  这位女郎本来想要说的是“继续请教”,不过这种体会,是来自于一位才初入门中几个月的最资浅门下弟子,说“请教”实在是太过奇怪,因此只好改口换成了“讨论”这种说法来替代。

  风风听了那位女郎的解释,恍然而悟:“青鸾师叔,风风明白了……风风在刚听到飞龙师弟说明的时候,好像也有这种感觉呢……只是风风不大晓得怎么会这样而己……虽然我在心里也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通明了,不过似乎还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大改变呢……”

  这次那位穿着青衫的青鸾仙子没有回答,反而是旁边另一位穿着水蓝色衣裙,修眉如剑,清艳的面貌轮廓比一般人要来得深上许多的女郎替青鸾仙子回答道:“风风,那是你的领悟还没有到贯通内外的程度,才会觉得没有什么大改变……”

  风风有些迷惑地问道:“枢棱师叔,你的意思是说……”

  那位容貌轮廓极深的枢棱仙子微喟地叹了口气说道:“方才听你说到贵派的阴阳要旨,虽然我们在清冷仙子阁中已经修练了许久,但是对于贵派的秘典要旨,因为从未接触过,所以可以说是一点概念也没有……不过听你方才的一番精要阐述,连我们这些派外的姊妹们,也都受益匪浅,解开了我们许多对于浑沌根源起始的迷惑……修道的体会,立即就更上了一层……”

  坐在风风旁边的香香,很惊讶地问道:“枢棱师叔,我也是刚才听到风风的转述,心中隐约有些感觉,但是怎么没有像枢棱师叔说的这种感受?只觉得隐约像是清楚了些什么,不过好像有些地方更不明了了……而且六位师叔们一向都在清冷阁中修练,并没有接触我们派中的功诀,怎么也能够得到益处呢?”

  枢棱仙子点了点头,微笑说道:“你后来所出现的不明了,并不是原先不存在,而是根源未清,还没有显现出来让你察觉到罢了,只不过是因为现在你对浑沌起始的概念已经有了,所以那些后面的问题才会浮现出来而己,这是好现象,可别太轻忽了这种感觉……因为我们修练的时日比较久些,因此体会自然比你要来得深入……而且风风方才所说的要旨精义,牵涉到的是浑沌的根源,也就是宇宙运行变化的最基本原则,这种层次的精妙,是没有什么门派之分的,所有宗流虽然又多又复杂,但总是都源自浑沌,因此彼此都是相通甚至可以说是相同的……顶多只有词称不同而已,真正要产生差距,那是属于后来的变化衍生部份了……”

  枢棱仙子的话方说完,阴姥姥已是笑着补充说道:“真是谢谢枢棱点化她们这些弟子……你们这些孩子,修练未通,竟像是有些看轻了这要旨精义的重要性?你们要知道,所有一切变化都是源自于此,阴阳要旨通篇六章,从浑沌根源开始说起,一直闻述到现象、物质、生命、人身、修真等六个层次,每一个层次都是从那种阳阴极性先出现,接着的流动变化才随后产生的现象当作起始动力,是一切玄妙衍生的最根本原则。我们虽然都是在修精练元,追求飞升,是属于六章中的最后一章,可是你们却不要忘记了,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起源于第一章的浑沌极性。如果初始就能够明白要旨,到了后面当然就水到渠成了……方才阳公公初源一弄清楚,立即连带着明白了多少关窍?甚至连对自身的真气质性,都有了更进一步的体会与了解……其间彼此环环相连,一扣接一扣,其影响之宽广深远,等于是全身内外重新涤清一遍,又岂是你们现在所能够想像的……”

  青鸾仙子以一种赞叹的语气说道:“我真想瞧瞧那位飞龙师弟到底是怎生地一位人物,怎地世间会有如此悟性之人……而且方才若不是阴姥姥喝阻了阳公公,恐怕我也要赶紧去见见这位天纵奇才了……听他浑沌初始的说明,实在恨不得立即再听听接下来的五层,他又是怎么说的……”

  枢棱仙子轻抿樱唇地笑道:“鸾姊难道是想加入阴阳和合派了吗?”

  青鸾仙子还没回答,另一位身穿黑衣,身形瘦长,若不是紧身的描金黑甲还能够看出她微微隆起的胸膛,实在很容易让人误认是男性的女修叹了口气说道:“别说是鸾妹子了,连我率鹤都忍不住想加进他们阴阳和合派了呢……”

  率鹤仙子身子细长,连容貌也是一样细细长长的,加上她头上的秀发挽成叠髻,更显出一股浓浓的清瞿气质。

  清冷仙子阁的六位仙子,都是颇有名气的散修,在紫柔的师父,阴阳云妃时期,就曾经想把她们六人邀入派中。

  可是她们六人一方面秉性孤傲冷僻,另一方面之前阴阳十二仙已经陆续表达了愿意加入阴阳和合派的意思,反而让她们不愿意加入了。

  不过她们虽然没有答应加入阴阳和合派,却同意苦心扩展宗派实力的阴阳云妃,留在北霜宫中的清冷仙子阁里隔绝清修,直到现在。

  阴阳云妃就在这段期间中,还是偶尔会邀请六位仙子加入,却总是为六仙子中为首的率鹤仙子所婉拒,直到后来阴阳云妃前往太玄原始神魔洞一去不回后,北霜宫由玄霜主理,才算是没有人对她们提出加入的请求。

  阴姥姥实在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一向坚持不加入阴阳和合派的率鹤仙子,竟然会表达出有些想加入的意思。

  不过阴姥姥是个谨慎的人,知道率鹤仙子会有这种改变,实在还是受到了方才风风那番转述的影响,所以她很小心地把这一点表示放在心上,对于稍待之后的打算总算是多了些把握,但是表面却也不好太莽撞地说些什么,只是微微笑道:“如果六位仙子都愿意加入我们,给这些弟子们一些指导,扶已经元气大伤的阴阳和合派一把,那可就太好了……”

  率鹤仙子清瞿的秀脸上微微而笑,轻轻地说道:“这些事儿我们再说,依率鹤看来,现在当务之急还不是这个呢,姥姥说是不是?”

  阴姥姥点头同意地说道:“这就是我方才阻止阳公公就这么莽撞地跑去找飞龙的原因,我听他说,孽龙那儿像是已经摆出了要把我给挤下代理宗主的意思……”

  风风一听,顿时想起了之前追梦儿所说的话,还没开口,追梦儿已是抢着说道:“姥姥,孽龙师叔可真是太不应该了,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阴姥姥微微笑了笑说道:“你这孩子别这么天真,在我们邪宗里,哪里有什么应不应该?只看有没有这个实力而己,孽龙想当宗主,早在阴阳云妃宗王入洞后,就已经是很明显的了,如今姥姥我也只不过是代理宗主而已,他当然是更积极地想要争取宗主的位置了……”

  追梦儿又振振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乾脆就请姥姥正式作我们的宗主吧,这样孽龙师叔可就没有什么好争了吧?”

  阴姥姥又叹了口气说道:“先不说姥姥我对这个宗主之位,实在是揣摩自己,没有这个能力担任,就算是真的想照你说的话做,也是不行的……”

  “为什么会不行?”追梦儿又问。

  “要正式接任宗主,得要有宗主神晶……”阴姥姥很无奈地说道:“如果没有宗主神晶,只能够代理宗主,是不能正式接任宗主的……”

  阴姥姥的话一说完,追梦儿就只能闭上嘴巴了。

  所有的人都知道,阴阳和合派的宗主神晶,已经随着紫柔宗主,不知道下落何方了,这么看起来,想正式接任宗主当然就无法做到了。

  风风这时也说道:“孽龙师叔那儿虽然有阴阳六仙和三阴太师、六阳鸠婆两位护法支持,我们这里也有清冷仙子阁的六位师叔,实力也不会输给他,孽龙师叔怎么就敢这么不把姥姥放在眼里?”

  阳公公这时已是代替阴姥姥回答道:“风风,这帐可不是这么算的,清冷仙子阁的六位仙子,在我们派里只算是客卿身份,可还没有正式加入我们阴阳和合派,并不能真正算是我们派里的人。如果真的要这么算的话,孽龙那家伙显然在派外还有一批势力,岂不是只要把那些我们不知道的人找来,我们就得把代理宗主的位置乖乖地让出去了?若不是以前阴阳云妃宗主已经数次正式邀请了六位仙子,只要六位仙子愿意加入,随时都能在开典祭告祖师之后,正式成为我们派中之人的话,恐怕孽龙早就引来他的势力了。”

  风风听了阳公公的话之后,也就不再作声了。

  原来这里面还有如此的关节,难怪阴阳七仙中的老大孽龙化形敢这么不把阴姥姥放在眼里了。

  阴姥姥轻轻咳了声,有些忧虑地说道:“孽龙还只是我们自己派中内部的问题,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总还是我们自己的事。现在最严重的还不是这个,而是这次马上就要开始的邪宗大会。”

  她的话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见大家都注意地倾听着,便即继续说道:“这次的邪宗大会,主要针对的,就是据说秉性凶残,功力无边的蛟头魔人。自从种胎之战,引来这个异界魔物之后,邪宗里的东方飞虎楼被灭门,正派里的东方界柱守护宗门,四君子神居也跟着被减门,而且所有参与种胎之战的正邪修真,除了事先发觉不对而溜走的人之外,全部不知下落,生死末卜……”

  “姥姥,这不就是我们会办这个邪宗大会的目的吗?怎么会是我们的危机呢?”香香不解地问道。

  “没有这么简单的……”阴姥姥又叹了口气说道:“我们阴阳和合派也算是这次邪宗大会的主邀宗派之一,但是我上次去参加那十一个具名宗派的聚会时,其他的十个宗派就已经在质问我们为什么要私下擅施种胎大法,才会招来如此凶物……那时候十派虽然没有明指什么,但是要我们在邪宗大会时给一个交待的意思,却已经是很明显了。而且大会的所有筹划事宜,十派都刻意把我们排除在外,等于是空具了一个主邀的名字而已,那种敌意已是不用再多说了……”

  “既然如此,”追梦儿很不平地说道:“那我们还挂着名字干什么?何不乾脆退出?”

  “办事情可不能这么莽撞,追梦儿……”阴姥姥又说道:“虽然十派把我们排挤在外,不过其他的宗派可不一定明白,如果想对我们怎么样,还是得考虑考虑其他十派的态度的……这对我们依然是一种保护……”

  风风立刻又问:“既是这样,那十派还把我们列在其中作什么?”

  阳公公这时回答道:“风丫头,因为邪宗大会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对付蛟头魔人,而我们又是把蛟头魔人招来的宗派,如果我们没有参加,岂不是少了许多能够克制蛟头魔人的说服力?”

  “我们能够克住蛟头魔人吗?”风风又问。

  阳公公这时也只能苦笑:“我们连自己派里的孽龙都克制不了了,又怎么能够克制在转眼间歼灭整个宗派的蛟头魔人?”

  风风这时也不禁有些愣了:“那我们怎么办?”

  阴姥姥这时才很严肃地说道:“在这个内外交煎,生死存亡的开头,我第一个要做的,就是以我代理宗主的身份,向六位仙子,正式邀约,请你们成为我阴阳和合派正式的一员……”

  阴姥姥此话一出,所有阴阳和合派的人,都同时转眼望向坐在那儿的六位女修。

  现在的这个时机,对阴阳和合派而言,实在是最糟糕的。

  不但即将面对邪宗大会中整个邪派联合而来的敌意,一个弄不好,说不定就会引起邪宗的联合围剿,灭派之危顷刻即至,即使是在派中内部,也还有阴阳诸仙老大孽龙无形的分裂与倾轧,局势之糟难以言喻。

  没想到阴姥姥竟然就是选在这个时候,对清冷阁的六位仙子提出了邀请入派的请求。

  如果六位女修在这种情形下拒绝,势必就是一个立即离开的局面。

  果真如此,阴阳和合派阴姥姥这一系,立即孤力难支,陷进了更难以抵挡的危险状态。

  算来算去,四宫方面实在是只有阴姥姥和阳公公两人在死撑着而己。

  因此当阴姥姥一问完,所有四宫的弟子们几乎连呼吸都停了,只是以无比期盼的眼光望着那六位清冷孤傲的女郎。

  六仙子中为首的率鹤仙子,秀目环视着阴阳和合派所有在场弟子一圈之后,微笑着开口说道:“当初云妃宗主想邀我们加入贵派,一则我们六人生性孤僻,而且对这种男女合修的道法没有什么兴趣,二则是我们对云妃宗主所找的阴阳诸仙,实在是没什么好感,也不愿意和他们沾上任何关系……”

  香香风风、八梦女和北霜四雁等十四位弟子辈的门人,听到这里,已经有些人心中暗觉失望了。

  不料率鹤仙子又继续说道:“可是如今阴阳和合派正处于内忧外患的危境,我们六姊妹也在事先商量过了,就算姥姥没有提,我们也会主动向姥姥请求的……”

  风风忍不住跳了起来说道:“率鹤师叔的意思是……”

  “我们姊妹六人,愿意加入阴阳和合派,和大家一起共同渡过这些可能导致灭派的危机……”率鹤仙子清瞿的脸上还是露着微笑。

  所有弟子都爆起了一声欢呼,连阴姥姥和阳公公都不由得暗中松了口气。

  “我就知道师叔们一定会答应的……这下子可就变成真的师叔们了……”风风高兴得雀跃不己。

  追梦儿也连连拍手说道:“太好啦,太好啦……我们这下可就真的多了六位师叔啦……”

  大厅之中,一团欢愉,连纯以神念感应的飞龙,都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现在才明白,阴阳和合派原来已经是遇到了如此复杂的危局。

  飞龙在心中暗暗决定,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帮着阴阳和合派,渡过这些危机。

  就在这个他也跟着高兴的时候,突然发现从阴阳和合派密议的大厅之中,有一丝潜伏的神念,飞快地从厅中退缩了回去。

  飞龙这一下可真的有些意外。

  从他有意识以来,可以说是除了他自己和那蛟头魔人之外,极少见过也能够像他们那般,将神念感应如此纯熟而且具体调动应用的人。

  看来看去,好像只碰过一个自称是真佛宗“神蕴空”的人,具备这种将神念驱动,化为波束的力量。

  除此之外,飞龙再也没有碰见过有人会这种特殊至极的功法。

  直到现在!

  那一丝缩回的神念,显然是在飞龙神念感应扩散之前,就潜藏在大厅之中的。

  那神念的波动是如此隐晦,如此静密,以致于连飞龙在感应波束轻轻摄入大厅之时,都没有察觉到。

  就光看这一点,便足以让飞龙感到无比惊讶了。

  显然这是一位虚空凝意,神念驱动的练神高手!

  飞龙瞬间聚元散波,跟在那丝退缩而回的神念之后,紧紧追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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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5 19:37: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有女牵引

当阴阳和合派的阴姥姥及四宫门下,都正在为了清冷阁的七位仙子,愿意加入阴阳和合派,和全派一起共渡危机的时候,飞龙忽然发现在那防守严密的议事厅里,有一溜隐密探测的神念隐晦至极地缩退回去,如果不是飞龙非常熟悉神念的层次运作,换个大厅中的其他人,绝对是无法察觉到他们这次秘密的议事,会被人以这种极难想像的方式给暗中探测了去。

  飞龙在发现到这一点隐密的神念之时,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探人隐密”的观念,也并没有觉得阴阳和合派的议事有什么好守秘的,因此说句实在话,他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或是想到这个偷探的人会对阴阳和合派有什么损害。

  毕竟他自己不也正在做这种事?

  他之所以会在发现这丝隐匿的神念踪迹之后,立刻调动感应追踪而去,其实只有一个理由,就是好奇。

  因为他发现,这个神念的振动层次,是他从未见过的……

  那是一种在一般的人类神念之外的层次。

  他的模式,很难一下子说得明白。

  那是一种有点像人,但是飞龙却清楚得知道,绝对和一般人类神念振动截然不同的层次。

  可是说不是人的神念,飞龙却又很明确地察觉到和人类极为近似的波动。

  别的不说,就光这种像人又不像人,说不是人又和人类非常接近的神念特性,就让飞龙起了极大的好奇心。

  所以飞龙也毫不犹豫地,将感应紧紧地锁在那丝神念的尾端,顺着他缩回的方向伸探过去。

  接下来,又是一件出乎飞龙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那一丝神念,居然在惊鸿一现之后,突然地消失了。

  飞龙不由得大感意外。

  他的神念追摄模式,即使是连木魈和旱魃这种天生的敏锐异物,都没有办法逃过飞龙这种前所未有的神念追摄了,没想到现在在这儿,就出现了这么一种奇特的现象。

  在飞龙的感觉当中,他隐隐地觉得方才当他将神念感应放摄过去的时候,似乎是被那丝隐晦的神念给发现了……

  会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在他神念感应波束锁来的那一瞬间,也同时发现了飞龙,而且还以一种极为隐蔽的方式把自己的踪迹给藏匿了起来?

  这真是飞龙除了遇见蛟头魔人之外,所从未出现过的现象。

  飞龙在讶异之下不由得怀疑了起来……

  这是谁?难道又是蛟头魔人?

  当飞龙这样的推测一出现时,他马上就自己把这样的推测给否定掉了。

  从那丝神念的特性与强度看来,绝对不是能力可以和飞龙相较的蛟头魔人。

  如果是蛟头魔人潜伏在侧,飞龙现在一定就不是目前这个样子了。

  那是一个很明显地没有料到自己的探测行动,会被人察觉,而且还跟在尾巴上衔迹追来,然后才突然将自己的神念振动隐蔽起来的人或者是兽。

  飞龙知道自己虽然还不能够确定那丝神念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他很确定他已经是在另一个层次中,和某一种精熟虚空练神的高手展开了一场没有其他人察觉的神念追逐。

  飞龙小心地维持着每瞬间超过一百次的神念跳变,同时细密而又敏锐地注意着阴阳和合派周围一百五十里内,每一丝异常的神念波动状态。

  他相信如果再被他察觉到之前那丝神念的形迹,绝对不会被他这么轻易地就闪过了飞龙神念的追踪。

  可惜他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波动现象了。

  咦?难道就这么一下子,这个人竟然跑出了一百五十里之外?

  飞龙下禁在心中问着自己。

  不多久,他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假设。

  之前的那个探测神念,虽然是很隐晦,很难发现,那是因为这丝神念的振动和人类看起来很相似,但是实际上却是大有不同,一般的修真,想要探测这种振动,是很困难的。“ 所以这丝神念虽然隐晦,但是并没有什么跳变现象。

  加上在消失之前,神念的状态平静无波,并不像是灌注了大量意念,在瞬间强化了波束的力量,以俾神念可以跳脱出侦侧的模样。

  看起来,倒好像是回到了神念的原点,因而自然消失了的样子。

  如果这么说的话……

  难道这丝神念是来自阴阳和合派里面的人?

  飞龙想到这里,不由得就开始扩大波束的范围,在眨眼问将神念感应罩住了所有在阴阳和合派范围中的人……

  嗯,阴阳和合派这一次可真的出动了不少人,南柔宫有十人,加香香和风风两人,共有十二人,而西梦宫则是到了八位梦女,玄霜宫则是六位清冷阁的仙女,加上四雁共十人,而在东边的东嫣宫,则是约有二十人,但是说到功力则都是属于初进的修真,并没有什较高的人。

  这五十位,加上阴姥姥和阳公公,合计五十二人,都在阴阳和合派的这四合楼中的中、西、南三面。

  而另一边的东、北两面,则很明显地可以分辨得出来是另外一批人。

  之所以能够这么明显地区分出来,是因为那一边,也是大伙儿聚集了起来,在北面的楼中也像是在商议着什么那般。

  当飞龙想要将神念渗进另一边聚集着的北楼之中时,飞龙突然就发现从那计有两层双楼的北院,所有外缘的空中,密密地布起了范围极为广大的神念罩网。

  这层神念罩网,在与飞龙的神念感应波小作轻触时,飞龙就感觉好像听到劈哩叭啦的电闪声那般,密密的神念波束连续暴冲而来。

  飞龙的神念顿缩,闪过了那冲来的意念攻击。

  很明显的,是躲在里面的人发现了飞龙这个突然而又强大的意念侵入者。

  对方的敌意显然已是非常明确。

  飞龙不由得犹豫了一下。

  看样子这位仁兄是不欢迎飞龙的。

  而且从这攻击的强度看来,这人绝对也是一个不可轻忽的对手。

  怎么在阴阳和合派中,会有这种凝练虚空神念的高人?

  飞龙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知道如果想要弄清楚,就一定要透过神念强化到某种程度,然后再硬破开对方布在北楼周围的神念防护网。

  下然的话,就是要把神念的振动,调到对方的神念层无法探及的超高层次。

  然后再偷偷的渗入。

  但是飞龙对于自己是不是要这么做,有些难以决定。

  因为毕竟对方已经表达了很明确不欢迎飞龙的敌意……

  正当飞龙还在那儿犹豫不决时,又发现了另一件叫人意外的事。

  飞龙所在房间的木门,突然“呀”地一声,开了半扇,一个娇小的身影悄悄地溜了进来。

  居然是之前让飞龙有些头大的归萱萱。

  “喂!你在干嘛?快醒醒……”归萱萱一进门就对着飞龙轻轻地叫着。

  飞龙这时终于决定还是先将深具敌意的北楼放在一边,便把散去的神念收回,睁开了眼睛:“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这儿不是阴阳和合派休息的地方吗?”

  萱萱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阴阳和合派的人?”

  飞龙愣了愣:“你不是说你是杀魔宗的人吗?”

  萱萱又挤了挤眼睛:“是杀魔宗的人就不能是阴阳和合派的人吗?”

  她的这话一说,飞龙马上又愣了愣。

  嘿,小姑娘说得倒是一点也没错,是杀魔宗的人,难道就不能是阴阳和合派的人吗?飞龙自己在心里嘀咕着。

  飞龙会有这种想法,当然是因为刚接触真人界并不够久,很多东西还没有搞得非常清楚。

  于是他听了只能搔搔头说道:“你说的倒也是……”

  萱萱睁着亮眼望着飞龙又道:“你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做什么?”飞龙有点莫名其妙地说道:“我现在可是阴阳和合派的人哩!我在这儿岂不是正常的很?”

  萱萱嘻嘻一笑:“你这话只能去骗骗香香和风风那两个傻丫头,想骗我可没那么容易……你绝对不是阴阳和合派的人……嗯……很有可能是九幽鬼灵派的……”

  飞龙听了萱萱的话,立即就被她骇了一跳。

  “咦?你怎么……你怎么会这么说?”飞龙差点把“你怎么知道”的话脱口说了出来,好在现在多少有了些见识,连忙结结巴巴地改正了过来说道。

  这个小家伙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又是我什么时候露了马脚?

  萱萱又睁着大眼睛瞪了飞龙一眼:“本姑奶奶神通广大,当然知道啦……”

  听她说话的语意,根本就是猜出了飞龙本来差点溜口的话,所以才这么地回答着。

  飞龙这下可就有些手足无措了。

  他可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个怪怪的小女孩,怎么会这么厉害,一猜就着。

  “好啦好啦,我们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你快点跟着我走吧……”萱萱说着,就一把捞住飞龙的手臂,转头准备往外走。

  不料她伸手一拉之下,就像是拉到了一座山那般,飞龙的身子连动都没动:

  “萱萱,你要去哪里?先说清楚行不行呀?”

  萱萱拉了两下,飞龙的身子竟然不动分毫,心中不由得有些吃惊。

  她这两下可是施了许多奥妙,前一下的轻扯看来虽然简单,其实内含了至少七八种不同角度的牵扯力量,同时手腕微转,方位斜带,连扯带甩,力量奇大无比。

  后一下轻扯,双脚微斜,隐隐对准飞龙所立之处的地下三尺,从脚底崩出了多重挑引的潜劲,打算从地底下泄掉飞龙立马的支撑力量,上拉下牵,去基移身,动作虽然简单,但是这看似不经意的一扯,内含的玄妙极为精微,别说是一个人了,那种牵扯的力量之大之妙,恐怕连一只大狗熊都会被萱萱的这一扯给扯得翻两个跟斗。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上面的这一扯宛如扯在一座铁山之上,所有的力量全部用上了也是丝毫不动,下面泄入地面的潜劲,却恰好相反,虚虚空空,完全抓不到他沉马的劲力。

  心中虽然吃惊,萱萱嘴里还是轻轻地嘟着说道:“咦?你之前不是答应要帮我的忙吗?怎么你要要赖呀?”

  飞龙被她这么一说,想起了之前和她说的话,不由得就愣了愣说道:“帮你的忙当然是没有什么问题啦,不过你总得先告诉我要帮的是什么忙吧?而且我也想问问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不是阴阳和合派的人?而是九幽鬼灵派的人?”

  萱萱咭咭地笑了出来:“要你帮的忙一下子说不清楚,你跟着我走就对啦……

  干脆这么着,我告诉你我怎么会知道你不是阴阳和合派而是九幽鬼灵派的人,然后你就跟我到一个地方去,这样行下行?”

  飞龙歪着脑袋想了想,便即点了点头道:“好吧,我想阴阳和合派现在大约也不会有什么事,就跟你去其他地方玩玩也行,不过你得先告诉我方才我问你的那个问题哩……”

  “行啦行啦……”萱萱毫下犹豫地就说:“我之所以会明白你不是阴阳和合派的人,有三个原因……”

  “哪三个原因?”飞龙听到居然还有三个原因,忍不住连忙问道。

  “第一就是阴阳和合派我可熟得很,从来也没听过有你这号人物……”萱萱眨着眼睛说道。

  飞龙摇了摇头:“不对不对,对阴阳和合派熟的人又不是只有你,还不是一样认为我是阴阳和合派的人?你没有听说过吗?我可是拈香姬新收的弟子呢……”

  萱萱噗嗤一笑说道:“那是对阴阳十二仙门下不了解的才会这么说,可是我偏偏就对十二仙了解得很呢……你知道我叫拈香姬什么?”

  “什么?”飞龙愣愣地问道。

  “我叫她姊姊……”萱萱又嘻嘻笑道:“我是她妹妹,怎么会不知道她的门下有没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飞龙听了,不由得怔住了。

  这才是老虎面前龇牙,可是龇错了对象啦!

  飞龙不由得尴尬地抓了抓头,还没说什么,萱萱已是格格笑道:“不过最主要的原因,却是阴阳和合派的人太相信他们的真气探测了,别说是你了,就算她们遇着的是我,恐怕还得把我认做她们的小师妹哩……”

  飞龙听得立即拍手说道:“哈哈,这可被我听出毛病来了吧?你还说你是阴阳和合派的人?这句话就说溜了嘴了吧?哈哈哈……”

  “好神气呀?我什么时候说我是阴阳和合派的人?”萱萱挤了挤鼻子说道。

  飞龙不由得又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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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5 19:37:22 | 显示全部楼层
他这时才想起来,之前萱萱是问他怎么知道她不是阴阳和合派的人,却也没有说她就是阴阳和合派的人哩……

  飞龙只好又抓了抓头说道:“那你又为什么会猜我是九幽鬼灵派的人呢?”

  萱萱耸了耸小巧的肩膀说道:“这个更简单啦,你忘了吗?之前你被香香风风拉着要去见九幽鬼灵派的人时,还是我突然冒出去解了你的危的?”

  飞龙点了点头:“是呀……不过你又怎么……”

  “那时候看你慌张的模样,就像是怕见了什么熟人,把你给认出来的样子,即便是傻瓜,也该猜得出你和九幽鬼灵派必然是有些关系的喽……”萱萱还是咭咭地对着飞龙笑道。

  飞龙叹了口气说道:“看样子我好像很多地方都露了不少马脚呢……”

  萱萱撇了撇嘴说道:“其实也没这么严重,那是因为我一开始就知道你绝对不是阴阳和合派的人,当然就看你有不少地方没顾虑到,不过人就是这样,当香香和风风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你是她们的人时,就不会去注意到这些。而且那时她们的注意力是放在九幽鬼灵派那儿,也不是放在你身上,所以就会很相信你说的话啦……不过最重要的原因,却不是这个……”

  飞龙很好奇地问道:“那是哪个?”

  萱萱望着飞龙,微微笑道:“最主要的,是她们非常“希望”你是阴阳和合派的人,听从当然很多的想法就会往那儿偏去啦……”

  飞龙听得若有所悟,想了好一会儿,才对着萱萱说道:“嘿,真瞧不出来,萱萱小妹子居然也懂这种神念趋向的微妙作用哩……”

  萱萱对着飞龙皱鼻说道:“我懂得可多着呢……现在别谈这么多了,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走嘛?”

  飞龙见问,只好摊了摊手说道:“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得和你一起去一趟啦……”

  萱萱高兴地挽起飞龙的手臂就准备往外走。

  飞龙正要踏出第一步,突然发现萱萱挽着他的秀腕下,嗤啦地亮起了一抹淡淡的入冷光。

  谁也没想到,看起来像是高兴得很的萱萱,居然就这么一下,往飞龙胁下刺出十九剑!

  飞龙可真着实地吓了一跳,不但意外之至,双方之间的距离又是如此之近,简直就让人完全无法防备。

  飞龙紧急之下,准备踏出的步伐立即加速踢出,整个身子顺势唰地前窜三丈,其速度之快,就像是眨眼失去了踪迹那般,使得由下往上斜挑勾来的十九剑,就这么生生地划了个空。

  只不过飞龙这一下的前窜,连门都来不及开,就这么蓬啦啦地连门带板地撞了出去,而因为他的速度实在太快,粉碎的门板整个碎成了细细的碎片,冲飞到了外面十几丈外。

  萱萱十拿九稳的十九剑,居然还是落空,不由得心中暗惊这人的速度,停了一下,才飞身而出,对着还在那里发愣的飞龙说道:“拉你不动,本姑娘就不信砍你不动……快走啦……已经惊动坐息的人了……”

  萱萱的身形连续不停,话还没说完,人已走远。

  飞龙连忙满头雾水地紧跟在后。

  这个萱萱到底是怎么回事?

  杀魔宗的人就是这样的吗?

  看来这一路上可得注意一点,不然可真是有点受不了她……

  当萱萱到达阴阳和合派外围的护阵之时,她就停下了身子,对着紧跟在后面的飞龙说道:“这是什么阵你知道吗?”

  飞龙点了点头:“当然啦,北冰极阴阵嘛……”

  萱萱有点意外地回头望了飞龙一眼:“咦?不错嘛,看来你对阴阳和合派的玩意儿知道不少呢……”

  飞龙笑了笑:“我也不晓得我知道的算是多还是少……”

  “那你懂得出阵的唯一方法吗?”萱萱又问。

  飞龙摇了摇头:“这个阵也和我来之前的东艳极阳阵一样,没有布得完全,所以出阵的方法不只一种,我不晓得你说的是哪一种……”

  萱萱的眼腈亮了亮:“没有布完全?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飞龙抬手指了指前面石丘间散着缕缕冰烟的一片平地说道:“这个阵里面,本来应该有六千六百条牵动力线,连到六百六十个冰阴晶气,原本确实应该是只有一条通路的,可是现在这个阵中,有大约九十五个阵角设得方位有些偏移,连带得使得四百七十条的牵动力线无法成形,同时也让这个阵的防护网至少有十三个漏洞……因此除了这个阵本身预设的那条通路之外,又多了两条空隙里的走道。”

  萱萱听得有些不信:“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飞龙耸了耸肩:“你如果不信,我现在马上就可以试给你瞧瞧……”

  萱萱又格格地笑道:“这可不大聪明呢,我的飞龙哥哥,冰极阴阵的威力和东艳极阳阵的极阳很有得拼,你这一引动阵威,岂不是等于告诉别人我们现在正在这里?现在这个阵设成了自转方位,我知道的那条通道才有用,等到阴阳和合派的人来到,阵势变化有人主控,原先的通道就会立即消失,我们可就出不去了……如果她们来的时候,我们正走到一半,正好被困在里头……那时岂不是很没面子?”

  飞龙摇了摇头说道:“那你一定没见过这个阵阵威起动的模样,北冰阵以阴杀为主,和东艳阵的极阳轰放,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方式,除非她们现在就有人在阵眼附近,不然威力内敛,不会外传的……但是你后来说的也没错,如果我们走到一半,有人将阵眼转开,通道说不定马上就变成死路……所以如果你要求保险的话,倒是走另外两条引力间隙的通道安全一些……”

  萱萱有点狐疑地问道:“另外两条通道就比较没有危险吗?如果走到一半有人来改变阵眼,难道你说的通道就不会消失吗?”

  “是的,没错,”飞龙点了点头:“因为在布阵之初,就已经有些地方设角偏移,使得牵引力线没有办法产生,之后不管主阵的人,再怎么反转、逆转、顺转、侧转,无论怎么变化,设角偏移的力线还是不会出现的,因此我说的那两个通道一样还是不会消失的……除非主阵的人再将阵势停顿下来,然后出阵将那些之前设偏的位角调正,那两条通道才会消失,不然空隙永远也是空隙……”

  萱萱听飞龙说得煞有其事,本来一直以为他在开玩笑的认知,也不由得起了些动摇……

  然而即便是如此,萱萱还是无法完全相信这个瞧来有些高深莫测,又有些浅薄可笑的神秘男人,居然会对阴阳和合派的四大阵有如此深入的了解。

  她的眼珠子转了转,露出不信的语气说道:“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胡吹的……”

  飞龙望着萱萱很坦诚地笑道:“我方才不是说了吗?不信我可以试给你瞧瞧的……你说的通道,是不是从前面这个小石柱左边两步开始入阵?”

  萱萱有些意外地说道:“哟,真被你蒙着了?没错,就是从那儿入阵的……”

  飞龙又点了点头笑道:“你注意着点,我现在就试给你瞧瞧……”

  他的话说完,就伸手到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单指一划,就像是变魔术那般,喀嚓地切下了一块约有半个人大小的石块。.萱萱瞧他那副轻松自在的模样,一未运气,二未作势,那本来约有二人那般高,石色深青黝黑的坚硬石头,居然被他像切豆腐那般地切下了一大块,不由得心中暗暗震动。

  将一块石头切开来,对真人界修为有素的真人来说,也许不是什么太大不了的事,稍微有点修练的人,也是大约可以勉强作到的。

  可是飞龙的模样,难在随手轻轻一划,半人般大小的青石就被这么地切了开来,那种漫不在意的模样,就让人有些莫测高深了。

  尤其他的手指尖端,一无气冲,二未现芒,什么异状都没有,这就更令人难以理解,他到底是用什么手法,把这坚硬的石块给切了下来的?

  萱萱见到飞龙把那石块切下来之后,就拿在手上,明明是重不下数百斤的石块,在他手上却好像是绵花做的那般,完全让人无法感受到那石块本身应该有的重量感。

  飞龙好似拿着一片树叶般地举起那一方半人大的石块,回头对着萱萱笑了笑,用嘴呶了呶阵中的某个方位,意思好像是说,你瞧着呀,我这就要试试阵威给你看了。

  飞龙才刚作出这种表情,萱萱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已经是肘臂抬起,弹手就把那块石头给掷了出去。

  萱萱一望之下,不由得心中暗叫不妙。

  这家伙真的是莽撞得可以,也不看看现在他们正打算悄悄地溜出阴阳和合派,竞真的就这样抛出了偌大的青石块,引发了阵威,惊动了来人,可不是一件聪明人会去做的事……

  那块青石,一离开飞龙的手中,好像马上就恢复了它原本应该具备的重量,带着呼呼的声势,飞快地落向了阵中的空地。

  一种奇特的情景,就在这一刹那出现。

  本来空空荡荡的空地,应该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那块大青石的落地,结果怪异的是,当那块大青石呼地飞掠过空荡的空中时,居然像是牵动了好几条透明的绳线那般,在石块周围嗤嗤地露出了微红的赤光。

  那一条一条密密地赤光,就像是因为石块的撞入,才由透明转成红芒那般,劈哩劈啦地拉显了出来。

  那种情形,就有点像是,在空中本来密布着完全看不到的隐藏暗线,结果因为这块石头突然穿过了这些暗线穿插的空间,就突然扯动了本来看不见的隐线,嗤嗤地冒出了微微的线形红光。

  那些显露出来的红芒,在微响中闪然往阵势的四边飞去,速度之快,只在人们的眼中留下了一抹残影。

  接着从阵势的周围,又响起了几声闷闷的爆音,声势沉而不显,并没有多惊人。

  不过紧接着下一瞬间,就有七八条深红明亮的强芒从四周划过阵中的空间,咻咻嗤嗤地一闪而至,齐往正要落下地面的青石飞射而来,即刻就击中青石之上。

  当第一道红芒击中青石时,那块约有半人高的青石立即在瞬间冻结,整个石面就这么一下于在轻微的裂裂细响中,由内到外,透出了一层薄霜。

  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的红芒叉连续噗噗噗地击中石身,那一块本来非常坚固的青石,终于经不住急速的冻结,哗啦啦地在空中碎成了满天的冰层,像是起了一阵小小的雹雨那般,劈哩叭啦地落到了青石块本来会掉落的地方。

  从飞龙抬手将石块投出,那方青石也不过就是在空中轻划一下,引起的细微红光一闪而去,明亮的赤芒一闪而来,落地时那青石块居然就已经变成了一片碎裂的冰石层。

  其间的迅速眨眼即过,实在让人毫无反应的时间。

  萱萱果然是从未见过赤阴冰极阵的威势,在此时方才亲眼目睹,这个阵威之快之强,连她也不由得有些变了颜色。

  坚硬无比的青石都在转眼间变成了一地碎冰,就更不用说人类的血肉之躯落进了阵中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你瞧见了吧?在这个阵中,如果一不小心牵动到了任何一条力线,马上就会引来冰极晶芒……”站在那里的飞龙轻轻地说道:“就算是一击之下,没有将来犯的敌人当场格毙,只要敌人还继续在阵中,这种冰阴芒气就会起动连续攻击,直打到敌人无法承受为止……”

  萱萱有点变色的脸庞还是望着前方不那一地碎石冰层:“如果有人一牵动阵威之后,马上就闪开,岂不是就可以躲过方才的那些红芒了?一 “这恐怕很难了……”飞龙摇了摇头:“如果有人真的闪得开,那也会继续牵动到其他的隐藏力线,所以只会引来更多的冰极晶芒……”

  飞龙的话一说完,萱萱就知道他说的一点也没错,为了闪避袭来的红芒,势必会牵动到更多的隐线,最后的结果就是越弄越糟。

  她一向都是依着阵位的出入方式,通过阴阳和合派围在周围的这四个奇阵,其实并下了解阴阳和合派这著名四大阵的力量,此时经过飞龙这么大胆地试了一试,才明白护派之阵,果然是威力非比一般。如果她下是熟谙门户,恐怕也下知道该怎么通过这些护派的阵势。

  正在想着,飞龙的声音叉清清地传来:“你现在知道了?如果没有从你方才说的那个门户出入阵中,就会引发这个冰极阵的阵威……”

  他的眼睛还是定定地望着萱萱,又继续说道:“可是由于这个设阵人最初有些地方的阵角设偏了,所以就露出了一些破绽,我现在就从另一个地方进入阵中,你看看会不会引动阵威……”

  飞龙说完,就从他身边的一棵小树旁边走入了阵势之内。

  萱萱只见他高大的身形,在那块空地上左穿右转,完全和她所明白的出入门户截然不同。

  在满心的惊讶中,那个神秘的飞龙尽自在那儿移来移去,却是一点也没有引发之前青石落地前的那种惊人阵威。

  显然他之前所说的话,已经透过行动,加以明确地证实了。

  萱萱晶亮的眼睛直盯着飞龙:心中的疑惑如山般重叠而起。

  飞龙走到了阵势的中间,转过身来对着萱萱摊摊手说道:“你看,我说的是真的呢,一些也没有胡吹的意思……”

  萱萱正想答话,突然从阵势中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传来了一声娇脆却又冷森的语音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本姑娘却是有些不信呢……”

  萱萱一听到这个说话的声音,不由得就吃了一惊。

  这下可糟了,阴阳和合派的人已是现身主持阵威,只要她一偏转方位,萱萱还想轻易地从原来的门户出阵而去,绝对就没这么容易了。

  心中正这么想着,萱萱瞥眼间,见到原来飞龙所站的地方,竟然已经失去了他那高大的身形,不由得又吃了一惊,连忙也从她原本知道的阵势门户飞身而入。

  不料阴阳和合派暗中赶来的那人,动作也不慢,说话的同时已经转移了原来的门户,阵势中的隐藏力线倏然偏移交错,使得原本的门户突然就这么消失了。

  萱萱和身飞入,立刻如之前飞龙丢出的那个石块般,嗤嗤两声轻响,萱萱眼角就瞥见了两溜隐隐的红芒一闪而逝,正骇然,从阵势的两边,已是嘶啦啦地射来了两道赤亮的烈芒,一左一右地对准了自己飞闪而到!

  萱萱连忙缩身弓背,双手猛然往外乍翻,袖中嗡地现出了两溜冷电,精元集中,对准飞来的两芒红光弹去。

  一连串密密的裂裂轻响哔哔剥剥地传出,萱萱这左右两剑虽然看似简单,其实内中隐含的力道高达六百二十层,所有潜劲全部采取斜崩外弹的角度,一与飞来的赤阴晶芒相交,劈哩叭啦地炸起了宛如电火般的明亮红色细芒,丝丝往两边外窜出去,就像在萱萱的两边爆起一连串的红火流光。

  那两溜红芒后劲连续,直撞来了两百五十层冰极生烟的红气,虽然受到萱萱强大力量的外引崩散,依旧连连而来,以致于在萱萱身边爆起的红光流电,嗤啦啦地响了一阵子才芒消气散,只留下缕缕冻气冰烟在她的身旁旋绕不停。

  萱萱飞入的身形不停,才刚从两边的攻击中喘了口气,前面阵势的远方,又是嘶啦连响,同时飞闪起四溜红光,唰然往自己正面长射而来。

  萱萱心惊之中,连忙双臂再翻,手中的双剑嗡然弹成四片莹亮的冶光,照准飞来的四溜赤光呼噜噜地放去,不料才将真元泄出,身形的左右及下方已是唰地窜进了另外四溜赤芒。

  骇然之下,萱萱猛地缩腿翻身,打算先闪过这逼到身前的突兀攻击。

  突然她觉得翻转的身后衣领一紧,整个身子就像是往后飞出般,被人拎住猛然拉了过去。

  萱萱的眼尾最后还看见了四溜红芒同时击中到了一块儿,劈哩叭啦地红芒碎光外溅而起,冰冻的气崩使得空气中的水份嘶啦嘶啦地化成了白烟,然后变成晶莹的冰远的珠,哗啦地落了下去。

  萱萱真气反运,想化掉从后面拎住她衣领的拉扯力量,翻身稳形。

  可惜后面的那人拉扯的力量变化多端,总是比萱萱快上了那么一步,让她反运的真气还没来得及抓准力道运劲翻身,就又被扯得东晃西歪,使不上力。

  萱萱被这股大力拎着,身不由己地甩来甩去,晃上晃下了好一会儿,才有点眼冒金星的停了下来。

  好不容易喘了口气,将体内浮荡的真气稳了下来,突然迎面唰地闪来八道红芒,让心神初定的萱萱陡然就吓了一跳,举手就待应变……

  这时旁边倏地伸来了一只大手,把萱萱的正要举起的双臂拦住:“别这么紧张,这些冰芒打不到我们身上的……”

  萱萱转眼一看,就见到了飞龙站在她的身边,正睁着纯亮的双眼望着她嘻嘻直笑。

  红芒突然强闪暴亮,却如同飞龙所说的那般,八道赤光唰然从二人的头上侧方一掠而过,劈哩叭啦地炸在后方,所有飞起的砂石碎草,都在瞬间冻成了冰晶,呼哩呼啦地势声惊人。

  阵外又是嗡嗡一声连响,马上就嗤啦啦地闪起了满天红光,十二道冰芒连续从八方齐来,目标都对准了阵中的飞龙与萱萱……

  萱萱一看到这种威势,又本能地想要起身闪避,却还是被飞龙握住了手臂,低头对着她说:“别乱跑呀,这儿正是阵法力线的空隙,放心吧,她们打不到我们的……”

  飞龙的语音虽然很低,但是萱萱却觉得其中像是充满了令人心安的镇定力量,让她一个要起身的动作及时停了下来。

  十二个角度同时射来的冰芒,又是劈叭劈叭地崩碎了开来,可就是擦着飞龙与萱萱所在之处飞过,在附近爆得满天碎冰散芒,一个也没有击中他们二人。

  飞龙见萱萱总算是镇定了下来,便即转身对着左方约有三四十步外的一个直竖起来约有两三人高的墨绿色大石堆说道:“两位师姊,你们不用再调动冰极晶气来打我们了,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冰晶是打不到我们的……”

  任何阵势,主阵的阵眼控制者,位置都应该是极隐秘的,萱萱实在看不出来飞龙是怎么会确定主阵的人,就是在那个墨绿色大石堆后面。

  这个家伙实在是神秘到了极点……

  就在萱萱还在那儿转着眼珠子的时候,没想到墨绿色大石头后,竟然真的传出了一阵清脆而又沉沉冶冷的语音:“你们两人是哪里来的?为什么擅自侵入本派的住宿休息之处?”

  这个声音虽然也是脆脆地,不过比起方才第一次说话的那位姑娘,显得还要更沉更冷一些,由此可见飞龙说有两位姑娘,确实是没有错的。

  飞龙和萱萱一听石后传来的话,马上就知道她们两人显然是刚到没有多久,还未弄清楚他和萱萱是要出阵去,可不是入阵来……

  经过了这么一阵连轰,显然阴阳和合派的那两位主阵的人,也自奇怪怎么会连轰了这么一阵,飞龙和萱萱还是好好地站在那儿连动都没动,所以才会搭腔说话。

  “请问两位北雁的师姊,叫什么名字?”飞龙没有正面回答石后之人的问话,也不晓得该怎么回答,于是就继续这么问着。

  石后的人静默了一阵子,突然从石堆上面露出了两个隐约的人影。

  其中一个额头很高,长得一副瓜子脸的清丽女郎,年纪看起来约有三十左右,目光清冷的遥望着飞龙,依旧还是沉沉地说道:“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们这里有两个人?又怎么知道我们是北霜四雁之二?”

  飞龙耸了耸肩:“我是飞龙,你们四人从议事厅出来我就知道了,只是没有想到你们两人会直接跑到这儿来罢了……”

  另一位鼻子很挺,眼睛很深,看起来也大约是二十八、九岁的女郎,显然对飞龙的话有些吃惊,急急说道:“飞龙?那一位飞龙?是阳公公说的那位飞龙师弟吗?”

  飞龙高兴地说道:“是呀是呀,我就是阳公公说的那个飞龙啦,两位师姊别误会我是外头跑进来的人……”

  那位高鼻深眼的女郎显然像是放下心般地松了一口气:“我是寒雁,她是冰雁,你怎么会跑到极阴阵里面去了?当心一下不注意,连头带脚地被冻成了碎冰呢……”

  “原来是寒雁冰雁两位师姊……”飞龙对两位女郎招了招手,不伦不类地打着招呼:“两位师姊放心,我现在站的这个地方,正是阵中牵动的力线空隙,冰晶极阴是打不到我的……”

  那位额头很高,语气沉沦的冰雁哼了一声说道:“你的口气倒是大得很……极阴阵阴杀威力强大无伦,怎么会有什么空隙?”

  飞龙愣了愣,随即说道:“冰雁师姊,我说的可是实话,方才你们不是也试过许多次了吗?”

  寒雁这时也对着冰雁说道:“四妹,看起来他说的有些道理,不管是不是阵势真的有了什么破绽,方才我们引动了那么许多冰芒,一个也没击中他也是事实……”

  冰雁心中想了想,寒雁说的话也是无法否认的,便即沉默了下来。

  “你现在还在那里做什么?我们马上就把阵轮变化停下……”寒雁这时又对着飞龙说道。

  飞龙心中不由得暗暗叫糟,现在他正要和萱萱溜出去,如果被寒雁冰雁一责问起来,肯定会增加不少麻烦……

  于是他就伸手拉起萱萱的小手,对着远处又隐人大石堆后头的寒雁冰雁二人说道:“两位师姊,我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和这位小姑娘去办办,师姊们就替我向香风两位师姊说一下吧……”

  他的话一说完,抽腿就往阵外掠去,眨眼问已是失去了飞龙的踪迹……

  “喂喂喂……那可不行,你这样就是未获准私自外出,现在姥姥已经下令……”

  寒雁从石后伸出了头,却已是不见了飞龙的踪影,说了一半的话,不由得停了下来。

  “这小子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伸出头来了望着的寒雁有点生气地说道。

  “三姊,我看这小子的行动有些怪怪地,凭他一个刚进门的人,怎么会对本派的阴极阵如此熟悉?”冰雁东瞧西瞧地找不到飞龙的踪迹,不由得皱着眉头说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看来我们还是赶快去报告姥姥吧……”寒雁也是被飞龙弄得满头雾水,便即对着冰雁说道。

  当飞龙把萱萱带出了阵外,就把她的手儿放开说道:“你到底是要带我去哪里?赶快这就走吧,不然等一会儿她们追出来,我可不好应付呢……”

  萱萱从方才旁观到现在,像是对面前的这位神秘人物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闻言之后,就同时起步在前面带路,并且还转过头对着紧跟在旁边的飞龙说道:“你混进阴阳和合派,是打算干什么?”

  飞龙有些惊讶地回望着萱萱:“你怎么会认为我是混进阴阳和合派,打算要干什么的?”

  萱萱嗤地说道:“当然啦,不然你跑到阴阳和合派,难道只是想在那儿瞧瞧而已吗?”

  不料飞龙居然点了点头:“你果然是很聪明呢,我到阴阳和合派中,正是到那儿去瞧瞧而已……”

  萱萱侧头瞪了飞龙一眼,却见到他一脸真诚,双眼中更是坦白地露出很佩服她心思聪明的样子,不由得缩回了打算臭骂他一顿的话,心中实是被他弄得有些迷糊。

  如果他不是说谎,那么怎可能会有这种事?

  有哪样的人,会费尽心思,溜进一个宗派中,目的只是为了在里面瞧瞧而已?

  当萱萱心中还在弄不清楚时,飞龙已是对着她问道:“那你是阴阳和合派的什么人?怎么也会跑到了阴阳和合派里面?”

  萱萱对着飞龙眨了眨眼:“我是到里面去找你的呀,你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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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5 19:37:37 | 显示全部楼层
飞龙摇了摇头:“我因为对阴阳和合派本来就有些了解,所以能够明白阴阳和合派设在外面的四个阵势原理,但是这种内容却绝对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之前你会明白阴极阵的出入门户,一定是对阴阳和合派有了某种程度的熟悉,才能够如此,这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做得到的,所以你二正是和阴阳和合派有些关系……”

  萱萱也下正面回答飞龙的问话,只是对着他做了个鬼脸:“那你何不猜猜我和阴阳和合派有些什么关系?”

  飞龙听了萱萱的回答,倒是很认真地沉思了一会儿,对着萱萱说道:“我想你是阴阳和合派里,十二仙那边的关系,是不是?”

  萱萱心中震动,表面上却是嘻嘻地一笑:“不告诉你……”

  从认识这个神秘的飞龙到现在,萱萱已经观察到了这个飞龙身上,有些像孩子般的纯真个性,于是便故意不把自己和阴阳和合派的关系说明清楚。

  如果是其他的修真,对于萱萱和阴阳和合派这种隐晦的关系,绝对是想要弄个明明白白的。

  不过偏偏这个飞龙,对于这一点居然像是没什么太在乎的模样,听了萱萱的回答,只是耸了耸肩就不在继续追问下去了。

  这么一来,反倒是萱萱对这个在赌台上初遇的神秘飞龙,引起了无比的兴趣,只觉得他的身上,充满了许许多多的谜团,像个磁石般地把她的注意力给吸住了。

  “喂!”萱萱反而忍不住问起了飞龙:“你……你真的叫飞龙吗?没有其他的名字吗?”

  飞龙愣了愣:“我从有意识以来,就是用这个名字呀,不然我还能叫什么?”

  “那你到底是哪里来的?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你这么一号人物?”萱萱又盯着飞龙的脸庞问道。

  飞龙听了萱萱的问话,也不由得露出了些许迷茫的神情:“我从哪里来的?咳咳……说实话,这个我可真的是不知道呢……你晓得你从哪儿来的吗?”

  “我从哪里来的?当然是从我娘肚子里来的啦……”萱萱用一句废话掩饰自己的出身后,连忙就又说道:“难不成你还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从石头里蹦出来的?”飞龙不由得就想起清醒以后,见到地上那怪异的石洞,还有那种自己就是从那儿出来的奇特感觉……

  “你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瞧你脑袋可能真的有些问题喔……”萱萱不了解为什么一句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话,也会让这个怪家伙沉思至此,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样。

  “你问我的这些问题都好难呀……”飞龙搔了搔头:“我都有点想不通呢……”

  萱萱想来想去,还是不知道自己的问题难在哪儿,真是被他弄得更糊里糊涂了。

  “算了算了,你如果下想告诉我你的出身就算了,不过你选择装傻的地方也太奇怪了吧?”萱萱很自然地把飞龙的这种迷惑反应,归纳成是一种避免她继续问下去的方法:心中不由有些生气。

  “萱萱小姑娘,我可没有骗你呀……我……咦?”飞龙突然望着前方,注意力都被拉了过去。

  萱萱被飞龙的表情所引,尽力地往前探看,却是什么都没发现,忍不住就轻声问道:“怎么了?什么事?前面有什么?”

  飞龙低头对着萱萱说道:“我好像有个朋友碰上了点麻烦……就在阴阳和合派另一边西梦幻相阵的入口处……咦?怎么鬼眼也跑到这儿来了?”

  萱萱还没有说什么话,飞龙已是对着她急急说道:“萱萱,我得先绕到那儿去瞧瞧……”

  话才刚说完,萱萱还没来得及表示什么,飞龙已是身躯倾斜,双脚离地,嘶然往旁斜飞了开去。

  飞龙已是运起了驭气飞行术,萱萱只好也立刻骤提真元,闭上了嘴巴,紧跟在飞龙的身后飞行了起来。

  飞龙见萱萱已是跟在后面,便也不好太过加速,免得她追赶不上。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低飞前窜,宛如两只急窜的猛禽!

  萱萱本来听飞龙说前面有变,还以为应该就在前面不远,下料这一飞之势,大片的树林石问,流水草坪一片片地从身下泄过,好一阵子还没到地头。

  相隔得这么远?这家伙是怎么察觉到的?

  又过了好一会儿,萱萱忍不住已想问问他到底还有多远,正在啄磨着驭气飞行时,要怎么开口出声时,居然就瞧见前面飞行的飞龙,竟回头对着自己说道:“小心点呀,前面有东西……”

  满心惊讶的萱萱正想不透这家伙怎么在驭气的同时还能说话,突然前面下方响起一声吱吱尖啸,接着哗啦啦一阵破风声,有个小小的,淡淡的,又有些灰灰的暗影,已飞射到萱萱的面前!

  她骤惊之下,连忙侧身翻倒,整个飞行路线往斜下方急偏而去,同时举掌就往那小小的暗影猛斩而去。

  那个宛如手掌般大小的灰影,虽然体积不是很大,然而破空飞来的速度却是极为惊人,同时响起的吱吱尖啸,更是又细又亮,刺人耳膜……

  萱萱一掌斩出,立刻就发觉不对,那只飞窜的灰影所发出的尖啸,显然另有作用,竟在黑影的前端逼起了密密地六股尖锐气劲,紧而叉紧,快而叉快地缠旋飞出。

  在这几乎是由尖厉的音波束起的怪异旋劲之后,才是那看起来一点不起眼的小小灰影。

  萱萱心中马上就猜到了这是什么东西,斩出的手掌倏然撤回,却又在撤回的同时撒起了十二道弯弯的剑芒,反而比手斩出去的风劲还要快速地截住了那个灰影前方飞钻而来的奇特旋劲。

  “死阿蝠!是我呀……”萱萱在尖声叫唤中,弯弯的剑芒已经与灰影的旋劲相冲,蓬啦啦地窜起了片片的猛烈芒气,嗤嗤地刮气声密密响起,几乎压过了她叫喊的语音。

  小小的灰影在快速的撞击下被弯弯的剑芒引偏了方向,倒像是个被反弹开的灰球那般,咻地就往侧后方飞射过去。

  萱萱也被这个灰影急速的冲撞震得十二道弯芒闪晃不定,几乎险些就被这么一下给冲到了地面上,连忙吸气定形,缩身反翻,就在整个身体即将撞上一块河边巨石时,萱萱身躯突展,整个一双秀气的脚底,已踏在那块巨石之上。

  从灰影那儿透劲传来的十八股旋力,就这么被萱萱在脚底和巨石接触的瞬间,倾泄到了石身之中。

  旋力立刻透石而过,宛如人高的石头就这么哗啦啦地碎成了三十六块。

  萱萱这一式借力引力,施用之巧,实可以算得上是少见的了。

  所以当她轻巧地跳落到地面上时,有个声音已是赞叹传来:“好个萱萱,这一式“因缘如风透身过”,法足诀巧,看来连正派“牵引宗”的人,也不见得能使得这么纯熟呢……”

  萱萱耳中听到了这人的声音,便也转身对着那人说道:“母王叔叔可别说得太好呢,你没看到之前我还差点被阿蝠给一撞撞到地上去了?”

  之前说话的那人,是个很瘦很瘦,宛如竹竿般干枯的人。

  也因为他太瘦了,所以让他整个脸颊都深深地凹陷了进去,根本是连一丝肉都瞧不见,就像是个薄皮包骨的骷髅般。

  偏偏他的皮肤又像墨水一般的厘黑,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不但就像是个骷髅,而且还是被烧成焦黑的骷髅!

  他的身上穿件黑底彩丝绣肋的长衫,在两肋上用彩线绣着一对五色斑烂的蝙蝠,转动问蠕蠕而飘,好像活的那般。

  这位萱萱口中的“母王叔叔”,此时又呵呵地笑道:“也真弄不懂你小小年纪,怎么身上会藏着这许多活儿,如果不是你现在露上了一手,连我也不晓得正派 “牵引宗”的绝技,居然你也会……”

  毒王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生得却是高头大马,和瘦骨如柴的毒王恰成对比。

  而且这人一身水蓝色的金龙滚边大氅袍,水蓝色的高底靴,水蓝色的眼眸,连腮下密密的胡子,都是水蓝色的。

  这人此时也像是很同意毒王的说法那般,点着头说道:“没错没错,如果不是她师父来头太硬,对于自己的功法来源又最忌讳别人谈及,我海王尊者实在也很想探探这个小妮子到底会些什么玩意儿呢……”

  萱萱正想对着这位“海王尊者”说些话,突然空中吱吱尖响,一条灰线从上往下飞窜而至,紧接着又是一阵啪啦啦的拍翅声,一只飞禽已是倒挂在毒王尊者平举的手肘之下。

  这只差不多只有手掌般大小的飞禽,不是别的,正是一只浑身灰毛如鼠,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灰蝠蝠。

  这只鳊蝠乍看之下,下但尺寸不大,模样也和其他的蝙蝠差下乡,完全瞧不出有何不同。

  可是当这只蝙蝠倒挂在毒王一边宽袖,一边扎臂平举的手臂下方时,还对着那边的萱萱龇着牙吱吱地叫了两声,薄翅舒张地扑了两扑,终于让人看到了这只小蝙蝠的特异之处。

  肉膜般的蝠翅展开时,竟然是每一边两翅相叠,左右共有四只翅膀!

  同时龇牙尖叫时,蝠口大张,也看见了它宛如毒蛇般的上下尖齿,居然长得快超过它的小小脑袋。然后当它合起蝠嘴的时候,才发现这只蝙蝠的尖牙竟是整个露在外面的。

  “这只阿蝠方才撞了我一下,现在好像还在怪我呢……”萱萱望着毒王臂下那只小小的四翅蝙蝠,嘻嘻地对着它做着鬼脸说道。

  “掌痕蝠是我们玄灵万兽洞的四大神兽之一,不会这么小气的,它是在向你道歉呢……你说是不是呀阿蝠?”毒王说到最后,已是转头对着臂下的鳊蝠说起话来了,好像那只怪怪的“掌痕蝠”真的听得懂人言那般。

  毒王的话才说完,四翅掌痕蝠竟也对着萱萱又叫了两声,宛似在回应着主人的说法那般。

  旁边的海王尊者又呵呵笑道:“这“掌痕蝠”应该是在后来认出你的,萱萱,不然它的毒蝠气早就跟着叫声一起喷出来了……”

  萱萱这时突然对着海王尊者说道:“海王叔叔,你都已经在这儿了,三眼狻猊呢?难道它没有跟来吗?”

  “它怎么会没有来?方才就是它和掌痕蝠去拦截你和你的那个朋友的……”海王尊者这时也有些奇怪地说道:“不过这次倒有些怪了,怎地一直没听到三眼儿的声音?莫不是你那个朋友这么不经冲,被三眼儿一掌给打挂了吧?”

  萱萱嗤地一笑道:“这怎么可能,我那个朋友功力连我也莫测高深,别是三眼儿被他给制住了呢……”

  海王尊者哈哈笑道:“别开玩笑了,三眼儿哪儿会这么容易被制住?”

  此时挂在毒王尊者臂下的掌痕蝠,像是在回应海王尊者的话那般,噗啦啦地就冲天而起,往后面嘶然如一条灰线地飞去。

  毒王、海王和萱萱,连忙也跟着起身尾随。

  飞龙在海王尊者的三眼狻猊对着他飞冲而来的时候,已是早有准备。

  这只三眼狻猊,浑身金黄,体长约有三丈,比一般人的体型还要大上两三倍,宛如一只巨型的雄狮般,充满了狂野的爆炸劲力。

  这只生相奇特的远古神兽狻猊,脑上生着三只眼睛,也是黄澄澄的,透出一股凶悍无伦的狂霸气势,和它对眼相望时,胆气弱些的恐怕马上就会软脚了。

  而且这只狻猊颈上的火鬃,不但像火焰般的通红,连形状都是宛如火焰那般,不停地往外散放着烈烈的焰尾红光,哔哔剥剥地热浪惊人。

  用个比较简单的说法,这只狻猊,颈部的环型鬃毛,根本就是一圈烈焰翻滚伸缩的火球!

  虽然三眼狻猊不像掌痕蝠那般在背上有翅膀,不过这只火狻猊,像是一点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那般,从地面上往空一窜,居然在空中像是有块透明的地板那般停在空中,然后觑准飞龙飞行的身影,蹬腿伸体,呼啦啦地就朝着飞龙急冲了过来……

  巨大的身躯,带动鬣鬣的风声,其劲势之强,实属惊人。

  不料飞龙在空中滑行的身躯突然毫无征兆地往下一沉,像是陡然坠落向地面那般,就从飞窜而来的狻猊身下交错而过,同时传来飞龙轻轻的语音:

  “现在可没空跟你玩呢,我得先去瞧瞧鬼眼和擦肘儿哩……”

  飞龙的身形在突然下沉之后,马上就斜斜弯了个方向,往前继续前飞而去。

  三眼狻猊扑了个空,反应也是奇速无比,竟然就像是在空中踏着了一面无形的气墙那般,整个巨大的身躯猛然缩弓起来,接著令人意外地翻身就往飞龙闪过的身形叉再次的飞窜而来,就像是个弹力很好的球儿,被空中透明的墙给猛地反弹了回来一般。

  飞龙立刻就察觉了三眼火狻猊,颈部如焰般的红鬃,在空中凝气反震的特性,不由得“咦”地一声,身躯后翻,即刻就变成了倒退飞行,速度虽然下变,但是他的正面已经对向了从后面暴扑而来的三眼狻猊巨大的兽躯。

  三眼后猊扑来的身子越来越大,就在它即要张爪抓向飞龙的那一瞬间,飞龙飞退的身形突然嗤地一响,速度急拉而起,立刻就和后面接近的三眼狻猊扯远了距离。

  三眼狻猊显然没有料到就快要追到的这个怪家伙,竟然会突然变得如此快速,巨大的脑袋也不由愣了一下……

  “大猫儿,要追到我还差一点呢……”飞龙对着刹间被丢在后面的三眼狻猊嘻嘻地笑着。

  飞龙此时的速度很明显地已经超过了三眼狻猊飞窜的速度,不过那只巨大的神兽,在有些意外地愣了一愣之后,也是毫下死心,叉弹身往飞龙追来。

  而且它的动作还不只这样,在它再一次紧追飞窜的同时,脑袋上的三只眼睛突然由黄转红,然后颈圈的火鬃突然劈哩叭啦暴响起来,像是正在燃烧着什么东西那般。

  接着,从三眼狻猊那突然转旺的火焰长鬃,猛然“轰”地一响,竟喷出了一道又长又亮,又粗又红的赤色强芒,对准还在那儿朝三眼狻猊嘻笑的飞龙,当头射去。

  飞龙倒是被三眼殁猊突然放出的这种气芒给吓了一跳,赤色的芒光才刚入眼,速度迅捷到无法形容的神念感应已经瞬间分析了其中的质性,不由得也摇了摇头赞叹道:“大自然造物,有时真是让人神奇得想都想不到……”

  飞龙在感叹的同时,只手朝外竖起切出,一面锋锐至极,却又薄得难以目见的利气,“嗤”地一声就正正地切在三眼狻猊射来的那道粗红气芒中央。

  但听嘶啦啦地一阵连响,浑厚的赤芒就这么被飞龙薄而又薄的锋面给削竹般地割成左右两条,使得本来直射的气芒往两侧裂飞开去。

  薄锋锐劲在破开气芒之后,依旧飞切不停,直往紧追而来的三眼狻猊兜头斩去。

  三眼狻猊敏锐的本能立即察觉到面前直切而来的锋劲,绝对不是它的血肉之躯所能抵挡,狂吼一声,就往旁一滚,想要闪躲。

  可惜的是飞切而来的那面薄刀般的锐气,不但本身速度比风行还要迅急,再加上三眼狻猊自己前窜的力道也是极强,虽然三眼狻猊的反应绝对不算慢,却依旧还是无法完全躲过那个怪人弹来的这一面如刀锐锋,眼看着就正正地切中了三眼狻猊宽厚的前肩背上!

  三眼狻猊闪得过头却闪不过肩,只好怒吼一声,等着锋面过体,把自己的身躯给切成两半……

  不料锐劲及身,突然就这么消失无踪了。

  三眼狻猊动了动肩头,又愣愣地观察了好一会儿,似乎还是有些想不通被如此锐利的锋劲切中,怎么自己的肩背没有裂成两半……

  回眼望向前方,但见那个怪人的身子越变越小,同时还传来他嘻嘻的语声:

  “大猫儿你先别这么凶,这个锋劲是我向两个朋友体内的怪脉轮学来的……等我瞧完了这边,有空再来和你玩儿……”

  在毒王海王和萱萱所处之地后方约四五十里的地方,正有四五条人影,在空中此来彼往的互相攻拒着。

  九幽鬼灵派的鬼眼赫然也在里面,同时和他一起的,还有之前飞龙遇到的那个盗宗擦肘儿。

  他们两个也不知道怎么,竟然同时并肩和另外雨个巨大的巨人搏斗着……

  飞龙之前所看到的金甲战神宗的门下,应该是他所见过最为高大的体型。

  无论是黄金战主,还是四大战王,甚至是门下的金甲战士,每个人都比一般的人要高上两个头,和体型高大的飞龙相比,亦毫不逊色。

  可是现在和鬼眼与擦肘儿争斗的那两位,别的先下去说,就光看二人的身材,就足以令人气势大馁。

  正在争斗的两个巨人,加上旁边观看的两个巨人,每个都比飞龙还要再高上两个头的超级雄伟身材!

  连飞龙这样的高度,都还只到他们肩头而已。

  这四个巨人都是长发披肩,在额头戴了一个金色的环箍,额上箍头是一个四肢同时大张的金刚雕塑。

  同时这四人身上穿着的,都是紧东的青色劲装,却叉在手腕及脚踝的部位戴着四个很宽叉很亮的金色护腕及护踝,身后披着同色青底背绣怒目金刚的长披风,在栘动间宽大的披风飘飘而起,简直就像面大旗,雄浑而又狂野的气势滚滚而出。

  然而尽管如此,这四人有一个地方,倒是颇让人意外的。

  一般像这样身材的巨人,面貌总是怒目凶睛,满脸横肉,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打哆嗉的多。

  可是这四位巨人,两男两女,却并非这种气质。

  无论是现在正和鬼眼与擦肘儿交手的两位男巨人,抑或是站在旁边的两位女巨人,却都是眉目清秀,俊逸多娇,不但长得极为漂亮,连身材也是男的熊腰虎背,女的凹凸有致,宛如天神天女般的俊俏。

  鬼眼和擦肘儿与那两位男巨人交手,攻势翻飞,身形下停,忽左忽右的煞是好看,不过飞龙一眼就看出,尽管鬼眼闪身间绿烟漫漫,每一弹手都是嗤嗤乱响,无论是鬼灵煞气或是间杂在其中的鬼灵火,都是威势惊人,烟气四溢。而擦肘儿则是身形移动间宽大的复叠大袖噗哩噗啦地猛响不停,著名的“袖底乾坤”一挥掌就是哗啦啦的一大片……

  可是两人的所有攻势,到了那两位金刚般的俊秀男子身前,就这么生生地消失了所有威势,就好像在两个巨人的身边,有个无形的圆罩,把鬼眼与擦肘儿的所有攻击,全都给排除化消了那般,让两人威力不小的攻势,完全失去了作用……

  其中一位男巨人举手往擦肘儿串串斩来的三十二掌,倏然拍去,让擦肘儿的这三十二掌劈哩叭啦地立即气散崩消,只留下几十个小小的风旋卷着往四方而去时,他已是开口以一种清亮的语音说道:“擦肘儿,你已是连续攻击了三十式,一式也不能破入本人“小都天金刚罩”之内,还不死心吗?”

  擦肘儿身形侧闪,抖手翻袖,又是噗啦啦地二十九掌,往说话的那人左胁攻去,同时嘴里也有些气愤地说道:“夜溟金刚,我和你们罗刹金刚宗又没有什么过节,为何一见到我们就这般相逼?”

  那个“夜溟金刚”,长得颇为俊秀,剑眉星目的,闻言只是左手斜斜一拍,又把擦肘儿这侧来的二十九掌给蓬然拍散,同时呵呵笑道:“之前我们听到你擦肘儿和这位九幽鬼灵派的鬼眼老兄,提到了什么黑天禽派,而且还在阴阳和合派的附近鬼头鬼脑的,盗宗一向都喜欢作些见不得人的事,这回是不晓得在动些什么鬼脑筋吧?”

  在夜溟的话音方说完,另一边的那位男巨人,则是举手竖掌,崩散了鬼眼嗤啦啦放来的十二枚鬼灵火,蓬然爆起的绿火飞窜四射,而且就在火光刚起的时候,立即像是遇着了水气那般,滋滋连响,并且随即火熄光灭,消失在空气之中。

  那人有着一头比女性还要柔顺光滑的长长头发,眉目挑俏,唇红齿白,俊美异常,然而虽然如此,他举掌之间,却是呼呼连响,威势之强猛,比另外一位夜溟金刚尤有过之。

  “我们本来也不想管你们的闲事,只不过听你们提到了黑天禽派,就忍不住把你们拦下来问问……只要你们两位好好说说,我们也不会太为难你们的……”那位比夜溟还要再俊秀三分,举手之间的威势却也比夜溟猛上三分的巨人,边将鬼眼的攻击正正打散,边还沉沉地说道。

  鬼眼双目之中莹然发亮,显然运起的功法已到了某一种程度,他敏锐的双眼,清楚地察觉到对手每一掌都是蓄满了极浑厚的气劲,把他所放出去的煞气攻击和鬼灵火,在初初接触的时候,就以沉实的潜劲给锁束封住,让鬼灵火的威力还没发挥出来,就被这人强大的气劲给压制住了,所以才会有这种宛如鬼灵火被滋滋浇熄的异象。

  这样程度的对手,已经不是鬼眼所能够对付得来的。

  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他飘忽的身形是采取游斗的姿态,稍沾即走,从不在一个地点方位停留太久。

  “夜漭金刚……”鬼眼在霎眼问闪了三个位置,口中有些气愤地说道:“黑天禽派是派人来找我们宗主的……再怎么样也是我们和他们的事,和罗刹金刚宗有什么关系?难道夜漭前辈不晓得这般探问,是真人界宗派的大忌?”

  这位夜漭金刚,个性显然是比另一位夜溟金刚要冲上许多,每劈出一掌,小都天金刚罩的威力都是隐隐外泄,遥遥罩向鬼眼,也使得鬼眼不敢在一个位置停留太久,以免金刚罩的力量锁住了他的身形。

  夜漭确是比另外一位夜溟更要来得暴猛一些,听了鬼眼的话,只是冷笑了两声,双掌微圈,扩大的角度还是紧跟着不断移动身形的鬼眼,同时沉沉说道:“什么忌不忌的?尊驾最好少用在我们身上……你们说要见识本派的神功,现在已经见着了?如果自认不敌,最好乖乖地把你们和黑天禽派的关系说说清楚……他们去找你们九幽鬼灵派,又准备干什么……否则别说我们四大金刚都在这儿,就光是咱们夜溟夜漭两个,就够让你们两位吃下了兜着走的了……”

  擦肘儿一听,那位夜漭金刚已经是把话说得越来越僵,显然是准备出重手制服他们二人了,连忙在抖手十六掌正冲向夜溟下腹的同时,急急说道:“两位两位,原来你们是和黑天禽派有过节”…这可不干我们盗宗的事,你们也不用这么把我擦肘儿也算在里面吧?”

  夜溟对擦肘儿的这十六掌连看都不看,只是右掌下压,层层的气劲就把他送来的十六掌给压得气碎劲散,并且还对着擦肘儿露齿一笑道:“你这家伙在阴阳和合派的附近鬼鬼祟祟的,到底是想做什么?”

  擦肘儿袍袖翻飞,左右开弓又是哗啦啦的二十四聿送出,接着身形侧闪,立即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口中连忙说道:“我在这儿是想找一位刚认识的朋友,和九幽鬼灵派的这位朋友只是凑巧碰上了而已……攀谈之下才明白这位鬼眼似乎也是来找我的那位朋友……和两位金刚大哥关心的事儿可没有什么纠葛……”

  夜溟还没有回答什么话,另两位一直站在旁边的女巨人已是有些不耐烦地开口说道:“夜溟夜漭……你们太罗嗦了点吧?和这两个家伙哪有这许多话扯?干脆加把劲拿下来,想问什么还怕问不到?”

  说话的那位女巨人,长眉修修,瞳中煞气隐露,虽然是长得清清秀秀,漂漂亮亮的,不过身材实在太高,再加上眼中的悍然之色,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狂野的蛮劲。

  “夜妲,你别看这两个人像是被夜溟和夜漭的小都天金刚罩逼得团团乱转……”另一位也是一样清丽高大,不过眼神却透出另一种柔和朦胧的女金刚吃吃地笑着说道:“其实这两个家伙滑溜得很,虽然无法破入金刚罩的神威,但却是时时闪移,恰能避过罩威所及之处呢……夜溟和夜漭想一下子把这两个家伙擒住,恐怕还不大容易哩……”

  场中一直在牵转小都天金刚罩封锁方位的夜溟金刚,听了另外那位巨人女郎的话,就接着呵呵笑道:“夜姒说的没错,这二人虽然不能破我金刚罩,但是眼力却是非凡,罩东他就溜西,罩上他就躲下,可真是挺滑溜的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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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5 19:37: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盗宗反制

那位眼神比较柔和的夜姒,这时又吃吃笑着接话道:“这个擦肘儿是盗宗宗主座下“擦胖拂”三动之首,盗宗叉一向以眼力能观隐秘宝物著称,所以看得出夜溟的金刚罩罩威所在,还算是说得过去……倒是另外这一位鬼眼,听说以前只是九幽鬼灵派的一个下级弟子,现在被他们宗主给拉成了四卫之一,居然也能看得出夜漭的金刚罩威力方位,这就有些让人想不到了……”

  另一位夜妲撇了撇嘴说道:“管他这么多干什么?夜漭你到底是行不行?如果不行的话就换我来……”

  夜漭听了夜妲的话,显然怒气已是暗生,连眼中的光芒都转成了内缩的状态,双手合圈,就在这个虚圈起来的圆中嗤嗤异响突然大起,鬼眼立即就看出了目前的态势和方才已是截然不同。

  那位夜妲女金刚的话,已刺激到夜漭金刚,他准备使出绝招了。

  夜漭的双手从合圈中猛然外翻,随着他双掌的拍击,一圈又一圈淡青色的圆气波动重重往闪栘的鬼眼身上罩去,在那圈圈的气层中隐隐地传来嗡嗡的气震声,威势之怪异令人心惊。

  鬼眼当然知道罗刹金刚宗著名的四大金刚功力,并不是自己所能够挡得下来的,于是也不硬接,只身形闪动中,躲过了那一圈一圈淡青色速度并下很快的气圈。

  夜漭在双掌外翻之后,即刻回手撤收,然后叉对准移动中的鬼眼身形,呼啦啦地再次外翻而出,又是一圈一圈的气波环环罩来,密集的气层依旧散出了嗡嗡异响……

  鬼眼还没来得及还手,后续气圈又直直罩来,只得再次侧身闪避……

  就这样一个打,一个闪,鬼眼渐渐察觉不对。

  夜漭放出来的气圈,速度虽然称不上很快,但是层层相叠,环环相连,一圈一圈淡青色的气罩就像是吹出来的气泡那般,并不立刻就消失,还是在空中停留着,眼尖的鬼眼甚至可以看得到劲力沿着图形层层颤动,发出了嗡嗡嗡的沉沉怪声。

  鬼眼连连闪动,夜漭则是连连放出这种淡青色的气圈,不一会儿两人交手的空间中,已是布满了密密重重的淡青色气圈。

  随着气圈越放越多,鬼眼再次闪移的空间就相对地变得越来越小了。

  因此夜漭在最后放出的两轮气圈时,鬼眼几乎已是避无可避,差点就被罩个正着。

  “哈哈,你再滑溜吧?这下可没有空间再让你躲了吧?”夜漭俊秀的眼光中,含着一股说不出的狞厉,同时双掌再圈,准备放出鬼眼已是无法闪避的重重气圈。

  鬼眼当然明白他已没有空间闪移了,便即站稳身形,深深吸了口气,双手垂袖,全身真元提起,准备和夜漭下一波的攻击正面对抗……

  夜漭大暍一声,气音四溢,双手宛如重压般地微微轻颤,对准鬼眼罩下,手心之中嗡嗡连响,圈圈层层淡青气罩重重叠起,竟也引得周围停留的气圈同时震动:….鬼眼也是丝毫不甘示弱,双袖之中窜起一溜一溜的飞旋绿芒,像是被什么大力给挤成密密的一团,在嗤嗤异响中对准夜漭的双掌放出……

  这下子双方已没有了闪移的余地,终于拼到了正面对峙的时刻。

  旁边的夜坦和夜姒两位女金刚,嘴角忍不住浮起了微笑。

  这位鬼灵派的鬼眼,虽然功力很不错,尤其眼力的敏锐,更是出乎罗刹金刚宗诸人的意料之外,但是依然还没有到能够和夜漭金刚正面对抗的地步。

  当那一圈一圈的金刚罩力压向了鬼眼,他大概只剩下全身骨架尽折的份了……

  就在两气即将相接的瞬间,鬼眼突然觉得身后一紧,就像是有个人,套了根绳子在他的腰上,同时以一种他几乎无法抵挡的巨大力量,猛力一扯,把他整个人给扯得往后飞了起来……

  照理而言,鬼眼现在的位置,应该已经被夜漭金刚放出的圈圈淡青色金刚力罩,给挤得没有地方闪躲,连退都没有地方退才对的。

  可是鬼眼被这股巨大的力量往后猛拉时,却好像是穿过了许多个力罩气泡般,劈叭劈叭啦地引起一连串暴响……

  然后鬼眼在飞退的身形中,就看到沿着他拉后的周围,本来阻住他退路的所有力圈,都变得像真正的气泡那般,宛如被什么隐形的利针所剠,淡青色的力环震颤间崩然碎裂,在空中散起了细细的青色芒沫。

  鬼眼被那股力量拉得破出了夜漭金刚的金刚罩力围堵,霎眼间已脱身到后方约有二十步的地方,愣愣地站在那儿。

  其实不止鬼眼愣住了,在场罗刹金刚宗的四大金刚,加上那位盗宗的擦肘儿,都被鬼眼这出人意外的状况给弄得呆住了。

  然后鬼眼就看到在他的前方五尺之处,出现了一个稀薄的影子……

  那条人影才刚出现在鬼眼的眼瞳之中,立即就嘶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形。

  这个身形对鬼眼而言是如此熟悉,虽然宗主袍服还只是见到背面,但是鬼眼已经知道是谁把他从围困的金刚罩力中拉脱出来了。

  “宗主……弟子总算是找到你了……”鬼眼忍不住语气激动地说道。

  鬼眼的这话,立刻就让在场的四大金刚和之前的那位擦肘儿,在为鬼眼能脱出重围的惊讶中,再添上一层震动。

  四大金刚当然没想到这位出手暗援鬼眼的高手,居然会是九幽宗主。

  四金刚虽然是罗刹金刚宗里有数的“三罗刹四金刚”,七大高手之一,但是方才所遇到的怪异现象,可是他们从未遇见过的。

  以九幽宗主之尊,将鬼眼拉出险境,本来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不过,让四金刚心惊的,是这位九幽宗主,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手法,把围住鬼眼的金刚罩力破去,而且还把这么大的一个人给拉出重围?

  四金刚在回想之前鬼眼被扯脱金刚罩威的经过时,依然是半点找不出什么线索。

  像这样毫无痕迹的手段,实在让四金刚完全无法估计出这位乍然如幽灵般现身的九幽宗主,到底功力是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然而罗刹金刚宗的四大金刚,尽管是满心的惊异与震动,不过却比不上那一边也停手的盗宗擦肘儿。

  当擦肘儿听到鬼眼叫出“宗主”这个名称时,擦肘儿只能张大了嘴巴,直直地呆在那儿了。

  宗主?这个之前还披着不伦不类女袍的怪怪家伙,居然是九幽派听说一举破去长久四系分裂状态,功力程度神秘无比的鬼符宗王?

  这怎么可能呢?他之前不是还和阴阳和合派南柔四女中的香香和风风混在一起吗?

  如何这一会儿就变成了九幽派的一宗之主?

  难道他之前这么做,是有些什么其他的用意?

  可是再怎么样,他也是一宗之主的身份呀,如何会用这样的方式?

  擦肘儿愣愣地想着,实在是有些无法相信。

  鬼眼正满心激动地想再说话时,飞龙已转过身来,伸手阻住他的开口:“以你现在的功力,虽然比起以前有很大的进步,但是和那个夜漭比起来,恐怕还是比他不上的……”

  飞龙在转身对着鬼眼说话的时候,已是把九鬼宗主袍折在襟内的九鬼标记给翻了出来,既然鬼符都已经把他的身份叫出来了,再这么折着大约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鬼眼在飞龙转过身之时,本来还吓了一跳。

  因为这个时候,飞笼并没有戴着鬼符一向戴着的修罗面具,所以他在乍见之时,还真是有些出他意料。

  尤其,这个人的面目,出乎鬼眼想像中的年轻,看起来反倒还比较像是鬼眼的师弟,实是让鬼眼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对他恩重如山的宗主,竟是这般模样。

  不过鬼眼的惊讶也只是一下子而已,毕竟他是明白这位宗主其实根本就不是以前的鬼符祖师。

  当他听到了飞龙所说的话之后,有些困窘地低下了头回答说道:“弟子无能,有愧宗主的栽培……”

  飞龙对着鬼眼微微一笑:“这有什么愧?不如他就是不如他,顶多日后多加些功夫,多找些窍门,也未必就不能赶上他……”

  鬼眼听了还是有些下好意思地说道:“弟子功力确实不如他,真是有点替宗主丢脸了……”

  飞龙耸了耸肩膀说道:“他的什么小都天金刚罩,诀窍看起来是在收劲束力,你的那位对手真元外放太猛,并不合金刚罩的质性,只要再进一层,他就会陷入很难突破的瓶颈之中,你则是进步速度正在逐渐加快,过些时候,赶上他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鬼眼心中有些惊讶,四大金刚可不是普通的人物,在罗刹金刚宗里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他鬼眼怎么会有可能赶得上?

  不过鬼眼又深知这位莫测的宗主,一向坦白直率,他相信这位宗主的话,比他相信他自己都还要再强上三分,如果宗主真的这么说,那就是真的有这种可能。

  想到这里,鬼眼也不由得在心中兴奋了起来:“弟子明白了,俗话说,死力猛出不如找对门路,在宗主指点之下,弟子相信一定可以赶上夜漭金刚现在功力修为的……”

  飞龙高兴地拍了拍鬼眼的肩膀,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话,身后将力圈收回的夜漭金刚已是忍不住哼了哼道:“听说九幽派近日已是打破了长久以来的四系分裂,原本我还颇为惊讶九幽宗主的神通广大,没想到现在一见,别的先不去说,贵派自吹自擂的功夫倒也少见得很……”

  夜漭这话一说出来,飞龙自己倒还不觉得怎么样,反而是另外三个金刚,夜溟夜妲和夜姒,都在心中大吃一惊。

  面对能将九幽鬼灵派长久分裂状态一举统合,而且方才不着任何痕迹,就破去了夜漭围住鬼眼金刚罩圈的九幽宗主,夜漭金刚这一番已经辱及宗主的狂话,实在是说得莽撞之至。

  一个弄不好,说不定就要和九幽鬼灵派翻开脸来。

  虽然罗刹金刚宗势力强大,而九幽鬼灵派反倒没有这么大的声势,不过九幽派会如此实是因为派中四系倾轧,拉低了九幽派的力量,如今九幽全宗已在这个怪人手下统合了起来,实力如何现在还不知道,在此当儿树下这样的敌人,实在是最愚蠢的行为。

  因此夜溟立刻就对着夜漭叱道:“夜漭,面对九幽宗主,岂能如此无礼?这话岂是你说得的?”

  他的话一说完,就在原处和夜妲夜姒,同时向飞龙拱手为礼说道:“罗刹金刚宗四金刚见过九幽宗主,夜漭说话冒失,冲撞宗主之处还请见谅……”

  夜漭在其他三人都拱手为礼的时候,也勉强地举手意思了一下,听了夜溟的话,就有些不舒服地说道:“我可没有说错,鬼眼只是九幽派一个没没无闻的下级弟子,如果真的这么容易被他给赶上,我夜漭长久的修练,岂不是都练到驴背上去了?”

  夜溟对着夜漭摇了摇头说道:“你在这个上面挑什么眼?不会用心想想我的话吗?”

  夜溟愣了愣,还没想到夜溟会这么说的用意,飞龙已是点了点头接口道:“你们四位金刚,我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本宗的这位鬼眼,如果各位见过他几天前和现在的差别,大约就不会诧异我为什么会这么说了……”

  夜漭这时又忍不住撇了撇嘴:“就算贵宗的这位鬼眼弟子进步得再神速好了,本金刚也不是在这儿踏步哩……”

  飞龙又摇了摇头:“你错了,夜漭,只要你的功力再进一层,不但是踏步,还会有倒退的可能呢……”

  另一位爆性子的夜妲,听到了这里,也不由得有些气不过地说道:“九幽宗主,贵派的宗法我们并不晓得有哪些神妙,同样的九幽宗主对我们罗刹金刚宗的功诀又了解多少?如何敢做出这样的预测?”

  夜妲的话已经牵到了罗刹金刚宗的宗派声誉,所以连夜溟也闭上了嘴,打算听听这个奇怪至极的九幽宗主怎么说明。

  飞龙咳了咳说道:“对于罗刹金刚宗的功诀,我当然是没有了解多少,不过我方才看到夜漭放出的那个叫什么小都天金刚罩的气圈,如果按照气性的定势,这个金刚罩应该是以收劲束力的特点为主,才能真正发挥气圈间彼此牵缠,互为环扣的神妙作用。如果夜漭真的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么方才我放出真元潜力,将鬼眼摄来的时候,就将牵动所有互连的层层气圈,甚至还会同时顺势跟着锁罩而来,这样势必会增加我不少麻烦的,可是方才你们大家都看到了,我虽然是破了十六个气圈,把鬼眼从罩中摄退,其他的气圈并没有跟着追来,反而是被夜漭给收了回去。”

  四大金刚听了飞龙的这番话,俱都不由得有些愣了。

  这个神秘的九幽宗主嘴里说是对罗刹金刚宗的功诀没有了解多少,可是他所说的每个字,却又都正巧切到了小都天金刚罩的最关键要点上,这是四大金刚心中清楚地明白的。

  这怎么会呢?九幽派的宗主,怎么会如此明了本派的大法?

  四大金刚还在骇然中震动着,飞龙又继续说道:“夜漭金刚老兄所放出来的气圈,劲力滚动间太过外放,所以才会出现那种淡淡的青色气痕,这种偏差看起来好像不大,但是却大大地降低了气圈与气圈之间,彼此互相牵动的配合程度……我想你们的这个小都天金刚罩,练到最后,一定是要练到无形无影,劲力收得丝毫不露,气圈中此牵彼连,陷于一而动全体,让人家完全无法防范,被力圈捆得死死的,还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呢……”

  罗刹金刚宗的这四大金刚,听到这里,背上已是渗出了冷汗。

  老天,小都天金刚罩最后就是要化有形于无形,收百圈于一圈,青气外露,正是小都天金刚罩错练的征兆之一。

  错练征兆的意思就是,如果再继续这么练下去,最后一定会出现重大的错误,小则徒费功力,重新练起,大则气机偏差,走火入魔,如果这么看的话,这位九幽宗主前面说的,夜漭再练下去就会出现瓶颈,不但是在原地踏步,甚至还有倒退的可能……

  这话真是说得一点也没错的……

  可是可是,这些关窍,这位九幽宗主却又是怎么知道的?

  两位女金刚中目光比较柔和一些的夜姒,甚王在心中怀疑这位九幽宗主和自己的师门罗刹金刚宗,很可能是有些什么关连了。

  否则焉有这么了解本派秘法的可能?

  她闪眼细细地观察着这位身材也很高大的九幽宗主,但见他的双眸之中,一片坦然,很明显的,之前夜漭那一番冒犯的话,他根本就没有放一丝一毫在心上。

  夜姒也不禁为这人的胸襟所震撼。

  邪派各宗,都是随兴狂放的人,一个眼神,一句话语,动辄就可以大起干戈,只求一个痛快,要说到胸襟气度,可实在是谈也谈不上的。

  这位九幽宗主,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他所有的言谈举止,都如此地不同?

  在四金刚的满心震骇中,对于飞龙能够说出这么一番出人意表的分析,比较没有那么惊讶的,除了鬼眼之外,大约就是站在旁边的擦肘儿了。

  对于这位怪怪的宗主,那种令人骇然的手段,擦肘儿之前已经算是见识过了。

  连他们派中秘传的“袖底乾坤移”手法,都在被他见过一次之后,就能如法泡制地用在自己身上了,能够一眼就瞧出罗刹金刚宗著名“小都天金刚罩”有些什么奥妙,好像也比较没有那么令人惊讶了。

  只不过擦肘儿这么想,罗刹金刚宗的这四位金刚可没有这种心理准备。

  所以他们四人都只得在眼中露出了惊骇的神色,彼此面面相觑,连话也有点说不出来了。

  “宗…宗主……”夜溟好不容易恢复了镇定,语音却有些结巴:“九幽宗主和我们派中是不是有些什么关系?”

  飞龙听了夜溟的话,反倒有些愣了,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你是问什么,不过我以前没有遇见过罗刹金刚宗的人……”

  对于飞龙的回答,四位金刚都显得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九幽宗主的这个意思……是说……是说……”夜漭这时候也不敢再有些什么冒失的举动了:“意思是说……宗主的这一番话,是见了方才我所放的气圈,才临时观察出来的体会?”

  飞龙点了点头:“是呀,我以前可没见过小都天金刚罩这种功法的……”

  夜漭简直无法相信地喃喃说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当夜漭还在那儿自言自语般地咕哝着时,四金刚的身后传来噗嗤地一声娇笑:

  “四位师叔,更不可能的,是这位神秘又怪异的九幽宗主,还是我帮你们找来的帮手呢……”

  这个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把飞龙引出阴阳和合派的小姑娘萱萱。

  和她一起现身的,还有之前玄灵万兽洞的毒王尊者、海王尊者,和他们两个身边的掌痕蝠与三眼狻猊两只神兽。

  掌痕蝠和之前一样,倒挂在毒王尊者平举的劲扎臂下,三眼接猊则是跟在海乇尊者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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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5 19:38:13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些人兽之中,飞龙只和三眼狻猊正式打过照面,所以当他们现身时,飞龙就对着三眼狻猊嘻嘻笑了一下。

  三眼狻猊的那三只眼睛瞪了飞龙一眼,喉咙中发出了咕咕的怪响。

  从四金刚见到这些人的反应中,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应该都是一齐来的,因此彼此虽然并没有打招呼,不过神色间却都是很熟悉的模样。

  夜溟转头望了萱萱一眼,显然他也是认得这位同样神秘无比的小姑娘,也没有质问什么,就微微笑道:“萱萱你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萱萱点了点头:“没错,正是夜溟师叔你想的那个意思……”

  四金刚听了她的话,不由自主地彼此互望了一眼,夜妲也格格地笑道:“如果真的有九幽派愿意帮忙,那可就太好了……”

  夜漭也振奋地笑道:“说得没错,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萱萱你可是为我们找来了最好的帮手呢……”

  可是这时候旁边的夜姒倒是说话了:“萱萱你可知道,方才我们曾经听九幽鬼灵派的这位鬼眼兄弟说起,提到之前黑天禽派还曾经派人来找九幽宗主前辈呢……”

  夜姒说话时的眼光,就像是另外有着什么含意,而且正透过这种隐然的方式提醒着萱萱那般。

  夜溟夜漭夜姐三人,听了夜姒的话,同时都像是想起了什么那般,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飞龙,眼神中的喜悦也不由自主地降低了不少。

  萱萱这时则是看起来毫不在意地对着飞龙笑道:“喂!我的大宗主,黑天禽派的人找你要干嘛呀?”

  她语气中的称谓与亲腻,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暗暗吃惊。

  ※※※

  以九幽鬼灵派宗主之尊,又兼挟着一手散去鬼灵四系,短短时间内就把分裂的九幽派整个统合在其麾下的气势,对于这样一个让宗派完全改头换面的一宗之主,真人界中有谁不在心中极感意外?同时又暗暗钦服?

  这样的一个人,萱萱居然就像是在叫一个她的玩伴那般,岂不是让人对她和九幽宗主之间的关系,感到无比的好奇?

  这里面,恐怕就只有鬼眼一个人,能够比较深入地了解,他们这位宗主,是多么地坦率真诚,平易近人了。

  飞龙对于萱萱的称呼,就像完全不在乎那般地耸了耸肩膀:“我又不在派中,怎么会知道黑天禽派来找我是打算作什么?”

  这时候一边的鬼眼也淡淡地开口说道:“一个黑天禽派来找我们宗主有什么好奇怪的?就在本派抵达大会场报宗叙位之后,或明或暗,派人来找我们宗主的,可真是不在少数呢……”

  其他在场的人听了鬼眼的话,虽然心中极为好奇,但也没有在表面上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有萱萱依旧是很有兴趣地问道:“真的吗?大会不是希望在开始之前,宗主级的人少露面吗?有哪些宗派想偷偷地来找我们的宗主大哥呀?”

  飞龙听了鬼眼的话,反倒自己先抓了抓脑袋说道:“有很多吗?我怎么只知道一个蛊虫宗而已?”

  鬼眼苦笑地说道:“宗主,那是因为您在应蛊虫宗红蛊捻头之请,离开之后就没有回到派中的休息之处,否则宗主就会明白了……”

  “是这样的吗?”飞龙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偷溜出来,连忙问道:“都是谁在找我呢?”

  鬼眼迟疑了一下,望了周围拉长了耳朵的那些人一眼。

  飞龙微微一笑:“说吧,没有什么关系的,他们也算是认识的朋友了。”

  一边正聚精会神的毒王尊者和海王尊者,闻言都有些愣了:“九幽宗主前辈,我们两个都还没向宗主告礼问安呢……”

  “你们不是在往这儿来之前,就已经说了吗?”飞龙嘻嘻一笑,指了指毒王和海王二人说道:“你是毒王尊者,你是海王尊者,你们的宗派是叫玄灵万兽洞,这一只是掌痕蝠,那一只是三眼狻猊,不是吗?”

  海王耸者呵呵笑道:“九幽宗主前辈见多识广,瞧着我们旁边的这两个玄灵异兽,大约也不难猜出我们的来历了……”

  毒王尊者正点着头表示同意,不料飞龙已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以前从来也不晓得你们的名号……”

  海王尊者和毒王尊者立时一脸尴尬,连忙掩饰着说道:“那宗主前辈是怎么知道我们雨人的贱名呢?”

  飞龙伸手指了指萱萱说道:“不就是你们来这儿之前,和萱萱所说的话喽……”

  毒王和海王心中有点惊讶,也不晓得这个九幽宗主说的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还亏在场所有的人都拉长了耳朵,想听听鬼眼说出来有哪些宗派找过他九幽派,不料耳朵最长的,大约就是这位九幽宗主莫属了。

  毒王与海王也有些被弄糊涂了,只得连连干咳,也不知道怎么接话比较恰当。

  飞龙转头对着鬼眼继续说道:“有哪些人找我?”

  鬼眼立即恭谨地答道:“从宗主去赴蛊虫宗之约以后,又陆续有吸日夺月派、邪不死派、阴阳和合派、战具宗、金甲战神宗、凤阴魔宗、贝锦派以及黑天禽派等八派,都派了人来,表明了想见宗主的意思……”

  在场所有的人,听了鬼眼说出来的这么一大串,不由得都有些呆了。

  这些宗派都等不及要在邪宗大会开始之前,先和九幽派的宗主见面,到底是要干什么?

  怎么九幽派这次统合重以新的面目出现之后,会一变而成为如此热门的宗派?

  在这样的想法之后,诸人又更以一种新的眼光,来看待眼前这位举止谈吐,都有些怪里怪气的九幽宗主。

  场中就这么安静了好一会儿,每个人都有点摸不清这位九幽宗主的底。

  “喂,我说九幽大宗主……”最后还是萱萱打破了沉默说道:“原来你真的这么宝贝呀?之前也不先跟我说,骗得我团团转的……简直该戳个一百剑才是。”

  飞龙转过头对着萱萱嘻嘻笑道:“我哪里有骗你?”

  萱萱还是睁着眼睛有些生气地说道:“怎么没有?你是九幽鬼灵派的宗主,也不告诉我……”

  “你又没问我是不是九幽鬼灵派的宗王,如果你真的问,我当然会说的喽……”

  飞龙叉摊了摊手道。

  萱萱心中暗忖这个家伙故意不说明身份,必然也是有着什么目的,便也跺着脚道:“反正不管有多少宗派来找你,你之前答应要帮我忙的话,可是不能不算数的……”

  飞龙点厂点头说道:“当然啦,你要我帮什么忙呢?”

  海王尊者这时候突然插口说道:“其实萱萱想请宗主帮的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是请宗主与我们玄灵万兽洞及罗刹金刚宗结盟,去向我们的一个叛徒算算帐而已……”

  “算帐?”飞龙抓了抓头:“这事儿我可没做过,也不晓得会不会呢……要怎么做呢?”

  诸人也没注意到飞龙话里那个没做过算帐这回事的真正意思,旁边的毒王尊者这时也连忙开口说道:“法不传六耳,这事儿现在先不急,等宗主抽个时间,我也请本派的宗主玄灵魁官,正式地来和九幽宗主前辈谈谈,也显得我们的诚意……”

  “萱萱,你说的帮忙,就是指的这件事吗?”飞龙最后还是要获得萱萱的确认。

  萱萱点了点头:“是呀,你答应我的,可不能反悔……”

  飞龙哈哈笑道:“你放心吧,我能帮你,就一定尽力的……既然是这样,那么就看你们觉得什么时候可以,告诉我一声,我就去了,这样行吗?”

  萱萱点了点头,毒王与海王也连忙说道:“宗主前辈放心,我们一定尽快和宗主前辈联络……”

  飞龙也点了点头,又转身对着鬼眼说道:“你不是在会场那儿看着我的飞辇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

  鬼眼闻言苦笑了笑:“宗主,方才弟子一直找不到机会说,弟子这趟正是要来这儿找寻宗主的……”

  飞龙有些惊讶地问道:“咦?你怎么会知道到这儿来找我的?”

  鬼眼的苦笑还是没变:“之前阴阳和合派有命他们派下香香和风风两位弟子来向我们探听宗主的讯息,在言谈间睬睬的眼尖,瞧见了风风手臂挽着个包袱,有些眼熟,后来等到她回到派中宿处去时,才发现她的包袱失踪了……”

  一提到这个,飞龙就开始嗯嗯啊啊起来了,也不敢乱接腔,只是示意鬼眼继续往下说。

  提到了包袱,飞龙才想起来,那个现在放着他鬼符面具的包袱,正被风风不知道拿到什么地方去了。

  飞龙心中暗叫糟糕,这个鬼符面具要是被风风打开包袱瞧见了的话,可又是很麻烦的一件事,从遇到阴阳和合派的香香风风开始,一直到现在,事件连连,让飞龙一下子竟疏忽了他放在包袱里的鬼符面具。

  鬼眼可不晓得飞龙的心中所想,还是继续地说道:“睬睬那时就认为她的包袱里面并没有放什么特别的东西,之所以会不见,一定是被宗主给取去了……”

  飞龙更是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还是不晓得该说什么,于是只好点了点头,要鬼眼继续。

  “再加上我们这一次来,从阴阳和合派的诸仙身上,似乎宗主和阴阳和合派有些很密切的关系,睬睬就把之前见到风风姑娘拿着的那个很眼熟的包袱联想到一起,认为宗主很有可能是先到阴阳和合派那儿去了……”鬼眼说着,从宗主的表情上,他就猜出事情大约真的就像睬睬所推测的那样了。

  飞龙到了这个时候,只得点了点头说道:“睬睬猜得没有错,我是先到了阴阳和合派那儿去瞧了瞧……”

  “宗主现下既然已经从阴阳和合派里出来了,弟子大胆请问一下宗主,不知道是下是宗王在阴阳和合派中的事情已经办完了?”鬼眼很谨慎地问道。

  飞龙颔首说道:“我到阴阳和合派那儿去,也只不过是想瞧瞧而已,并没有什么事情的……鬼眼你为什么这么问呢?”

  鬼眼环顾了四周的其他人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既然宗主没有什么重要的事,那么还请宗主回派中宿处一赵吧……睬睬和盼盼她们……她们现在出事了……”

  飞龙听得心中吓了一跳,连忙就问:“睬睬和盼盼?她们怎么了?”

  鬼眼轻咳了一声,叉继续说道:“自从睬睬认出了风风姑娘手里的那个包袱,很有可能是从宗主这儿转到她的手上去的之后,九姑就要六魂都出来到大会的会场这儿四处找找,看是不是能遇见宗主……不过睬睬和盼盼也想跟着来,于是就由弟子和鬼手二人,陪着睬睬和盼盼,想到会场中看看能不能寻着宗王,不料在路上突然遇上了凤阴魔宗的人暴起袭击,弟子无能,竟让凤阴魔宗的人将睬睬与盼盼给劫掳了去……同时还扬言劫去宗主的徒弟,是为了要请宗主出面将她们两人领回……弟子和鬼手只好立即分开,由鬼手回宗派去报讯,弟子则是赶到了阴阳和合派这儿……”

  飞龙一听心中就大吃一惊,下由得就急急问道:“凤阴魔宗?她们把睬睬和盼盼抓去是要做什么?”

  鬼眼连忙回答:“从他们所留下的讯息看来,弟子想应该是如她们所说的那样没有错,凤阴魔宗的目的就是想请宗主到她们那儿去一趟……”

  “她们想找我,直接来找我就好了,干嘛把睬睬和盼盼抓去?”飞龙在焦急中,很困惑地说道。

  “宗主……”鬼眼又低声地说道:“从宗主离开派中宿处之后,凤阴魔宗已经派了至少三次的人来请见宗主,九姑长老都告诉来人宗主不在,很可能凤阴魔宗认为我们是在敷衍她们,所以才会派了她们宗内五音使中的三使,突然袭击,把睬睬和盼盼给掳了去,目的就是想逼使宗主出面……”

  飞龙听到了这里,才算是搞清楚了凤阴魔宗的目的,不由得有些耽忧地说道:

  “睬睬和盼盼不会怎么样吧?”

  鬼眼点了点头说道:“弟子想这一点应该是不用太担心的,因为凤阴魔宗的目的是想逼使宗主出面,想来应该是不会和睬睬盼盼两个弟子辈为难的……”

  飞龙到现在还是搞不明白凤阴魔宗为什么这么急着想要找他,不过事已至此,不先到她们那儿去一趟,显然是不行的了,于是就对着鬼眼说道:“既然这样,那么我就到凤阴魔宗的宿处去吧……不过现在大会附近集结的人太多,倒是不大好找到凤阴魔宗的人呢……”

  飞龙正说着,一边罗刹金刚宗的夜姒已是插口道:“九幽宗主前辈,凤阴魔宗是属于北方真人界,如果宗主想要找她们的宿处,往会场北方去应该就可以找到她们的。”

  虽然鬼眼说话的声音很轻,不过飞龙是个没有什么心机忌讳的人,所以从夜姒适时接口的情形看来,所有在场拉长了耳朵的人,其实也都听明白了九幽鬼灵派发生了什么事儿。

  鬼眼这时也无暇去想太多,跟着说道:“关于这一点凤阴魔宗已经说了,她们五音使者都和宗主见过面,只要宗主往北方的位置一去,就会看到她们的人在那里等着,宗王绝对不会找不到的……”

  “好吧,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就到凤阴魔宗那儿去一趟吧……”

  飞龙说完、就转身对着场中的其他人说道:“各位朋友,我现在有事必须先走了……”说着又对萱萱点了点头:“你想请我帮的忙,我一定尽力,只要先告诉我一声就好了……现在我得先回阴阳和合派去取我的包袱……”

  这时,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擦肘儿,突然开口说道:“宗主,在宗王回阴阳和合派之前,有件事儿,擦肘儿必须先跟宗主说明一下……”

  飞龙转眼望着擦肘儿道:“这件事情还是我自己去办的好,你恐怕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擦肘儿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擦肘儿也知道自己的功力还没有到能帮宗主什么大忙的地方,只不过擦肘儿想说的,并不是这个……”

  “喔,不然你说的是什么事?”飞龙又问。

  “自从擦时儿有眼无珠,在宗主身上失手之后,擦肘儿依照门规,必须在往报宗派之后,立即执行自己身为仆役的承诺……”擦肘儿简要地说明着:“而因为此时正值邪宗大会即开之际,本派宗主及各长老虽然不习惯住在大会安排的宿处,不过也都潜藏在附近,所以擦肘儿不到半个时辰,就找到了本派宗主,同时也向派中的长辈说明了擦肘儿失风的事……”

  “那不是很好吗?倒也省得你四处乱跑了……”飞龙说道。

  “宗主,这个这个……”擦肘儿有点吞吞吐吐地说道:“恐怕是有点不好的……”

  “不好?怎么说?”飞龙又问。

  “当擦肘儿向派中禀明失手之事后,擦肘儿的师父,也就是本派的宗主,以及派中的长老们,都因为邪宗大会在即,居然本派的弟子还会在这个时候出这种事,俱都非常愤怒,立即痛叱擦肘儿一顿,同时立即派出本派手法最精的一位长老,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宗王的包袱弄到手上,以免大会还没开始,擦肘儿就给本派先丢了一个大脸……”

  飞龙听了还是愣愣地没有转过弯来:“你的意思是说……”

  擦肘儿又详细地解释说道:“擦肘儿的意思是说,宗主回阴阳和合派去找的那个包袱,如果擦肘儿预测的没错,本派“不过时长老”已经动手的话,那么宗主的那个包袱大约是已经不在了……”

  飞龙听得有些呆住了,这才想到之前擦肘儿所说,为了讨回门下失手所作出的奴仆诺言,盗宗门内会派出高手,再次对之前门下失手的那个对象下手,以期交换失手门下的自由。

  飞龙不由得有些怀疑的问道:“你的宗派不会这么快就动手的吧?”

  擦肘儿叹了口气说道:“本派盗宗,除了擦肘儿的师父是四叠宗主之外,另外只有两位三叠长老,一个是师伯“不过时”,一个是师叔“难保夕”,难保夕的意思,就是他要动手的东西,很难保得过晚,而不过时的意思,当然就是说他想动手的东西,很难保得过一个时辰……而这次本派宗主派出来找场的,正是这位不过时长老……”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这位师伯,已经动手把我的那个包袱给拿走了?”

  飞龙为了确定,又这么重复地问了一遍。

  擦肘儿又叹了口气说道:“本来宗主的功力是擦肘儿所难以预测,可是擦肘儿的这位师伯,手段也是层出不穷,是我们派中花样最多的一位长老,遇上了宗主,本来连擦肘儿也不晓得不过时师伯能不能得手的……然而现在包袱已经不在宗主的手上,显然在这个时候下手,是会比包袱在宗主手上时简单多了……所以擦肘儿猜想,不过时师伯应该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很久没有说话的萱萱,这时也忍不住问道:“你们这个宗派的规炬,没有说一定要从门下失手的那个对象身上盗取物品的吗?而且东西一旦换了人,你们又怎么找得到是在哪个人的身上?”

  擦肘儿无奈地说道:“刚开始一定会先以本来我们预计下手的东西为主的,不论这东西跑到哪里,我们也一定会把它先弄到手,表示无论如何,这东西也还是溜不出本派掌握之中的意思,等到东西到手,那个对象依然不肯拿这东西来和本派交换失手弟子的自由时,我们才会开始在这个对象身上继续下手……至于怎么找到那个包袱,更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不过这是我们派中的秘密……恐怕也下方便公诸于世……”

  飞龙听到这里,陡然想起之前这个擦肘儿曾经在失手之后,用袖中一个小纸包里的粉末,弹到了他的包袱之上,本来他还不知道是什么用意,现在他才想起来,于是就在擦肘儿说完之后,接着问道:“你说的秘密,指的是你袖中的那个褐色的纸包吗?”

  擦肘儿听了吓一大跳,没想到自己之前隐在袖中的动作,也会被这位宗主给看了出来,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从头到尾,他袖中的那个“失手粉”纸包,根本从未拿出衣袖里的暗袋过,顶多只以指甲划破纸皮,捏取失手粉来而已,他实在是想不透,这位神秘无比的飞龙宗主,如何能够宛如看透他的衣袖般,不但知道他袖中藏着的纸包,甚至连什么颜色的都知道……

  想到这里,擦肘儿已是又惊讶又佩服,立即张口结舌地说道:“是……是……

  宗主真是神人,居然连这个也知道?”

  其他的人当然下明白飞龙说的那个什么褐色纸包,指的是什么奥妙,不过之前擦肘儿也说了,这是他们派中的秘密,并不方便透露,倒也下好再多追问些什么了。

  飞龙想了想,决定还是要到阴阳和合派里去瞧瞧,于是便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道:“各位,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再回到阴阳和合派里去看看,不管有没有找到我的包袱,我都会立即赶往凤阴魔宗去……我说要帮萱萱的事,也是必定会遵守承诺的,这点还请玄灵派毒王海王两位,和四位金刚放心吧……”

  鬼眼这时突然急急说道:“宗主,是不是要弟子在这儿等候?”

  飞龙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回阴阳和合派转转,就要赶去凤阴魔宗休宿的地方,你就先回派里去吧……”

  萱萱也开口问道:“既然你有事要办,那就快去吧,要不要我陪你回阴阳和合派?”

  飞龙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也不用了,我们待会儿再见吧……诸位……我先走了……”

  飞龙的话一说完,立即催动真元,整个人就像是个吹灭的灯火那般,嘶啦一声轻响,就这么生生地从原地失去了踪影。

  在场的众人,除了鬼眼之外,都被飞龙这种前所末见的消逝方式,给骇得脸色大变。

  毒王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老天,九幽宗主这是什么身法?怎么看起来就像是原地消失不见了?”

  萱萱没有说什么话,只不过她的表情像是陷入了什么沉思那般,有些阴阴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漭金刚则是大声地叫了一声好:“这位前辈看来真是让人无法测度……我之前的态度,倒真是有些莽撞了……这会儿可真的是开了眼界……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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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5 19:38:32 | 显示全部楼层
玄灵万兽洞的毒王与海王,和萱萱与四大金刚,凑在一起商议了一会儿,毒王海王便与四金刚向鬼眼擦肘儿打了个招呼,随即射空消失。

  而萱萱反倒和飞龙一样,往阴阳和合派的方向又飞窜了回去。

  擦肘儿对着鬼眼说明了他现在已是飞龙奴仆的身份,以及希望能和鬼眼同行,并且请他帮忙说服飞龙让他留下来的意思。

  鬼眼不是飞龙,当然也不知道宗主是不是愿意收留这个擦肘儿,倒也不好立即表示反对,只是笑着对擦肘儿说道:“老兄,你所谓的主人,可是我们九幽派的宗主,使唤的人儿可是从来只有多没有少的,宗主留下留你,我也不晓得,我更不敢在宗主面前乱说什么,所以老兄想留在宗主身边,可得看你自己的运气了……”

  擦肘儿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在见过飞龙之后,总觉得这位看起来很神秘的宗主,身上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吸力,让擦肘儿非常想留在这位宗主的身边。

  不过他能够确定的是,只要在这位宗主的身边,绝对会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事儿,可以让他大开眼界的……

  更何况擦肘儿虽然遇见这位宗主的时间不长,但是在他的身上,擦肘儿已经感觉到充满了许许多多的玄奥,吸引着擦肘儿的好奇之心大起。

  即使是身为奴仆,只要能够留在这位神秘宗主的身边,也绝对会有许多想像不到的好处的……

  擦肘儿自己在心中这么暗忖着。

  擦肘儿很清楚地知道,这位宗主看起来是那么样的和善纯洁,就算是他现在限于门规,必须变成他的奴仆,但是这位宽厚的宗主,也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的。

  不管怎么样,现在紧跟着这位鬼眼,是一定不会错的。

  于是就这样,鬼眼和擦肘儿也同时动身往九幽派的方向飞身而起了。

  飞龙在身形消失的那一瞬间,几乎是立即就在最近的阴阳和合派西梦幻相阵的阵口出现,霎眼间已是感应渗透,找出了这个大阵之中的两个漏洞。

  这个阵势也和之前的阳极与阴极阵很接近,布下的感应力线,都在绵密中有一些小小的疏露。

  飞龙不大明白为什么阴阳和合派既然要布阵,怎么又偏偏露出了这些不应该存在的漏洞。

  不过以现在的状态,这些漏洞显然让急着要通过的飞龙方便了不少。

  飞龙在阵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运动真元,显现出来的身形立即唰然消失。

  因为他所选择的这个阵中空隙,总共要弯二十一个弯角,所以他的身形,无法像在空间直接瞬间移动那般,快速到让人眼瞳完全无法收摄的地步。

  因此飞龙在运起真元,飞速通过西梦幻相阵的时候,如果很注意的仔细观察,就可以在这片充满了绿草的草地上,看到一条淡淡的长长曲线闪然而逝。

  但是再稍加注意,那条淡淡的长长曲线已经消失无踪了。

  ※※※

  “咦?追梦儿,我好像看到阵里面有个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有个女性的声音在飞龙掠然而过之后,在阵眼的掩蔽下悄悄地透了出来。

  “在哪儿?哪里?”追梦儿的声音响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忆梦儿,我什么都没看到呢……”

  “奇怪,我方才好像瞧见了有条像是淡淡长线的东西,在阵里闪了一下……”

  忆梦儿又喃喃地说道。

  “我看你是眼花了吧?幻相阵就是以隐晦的阵威,牵起入阵者六识之外的幻相,你别是受了阵势的影响吧?”追梦儿有点取笑地说道。

  “我们现在都在阵眼之内,受禁制所保护,怎么会受到阵力的影响?”忆梦儿有点不好意思地辩说着。

  “怎么不会?这个西梦阵可不是每个人都能主控这个阵眼的,定力稍微不行的话,同样也会受到阵力的影响呢……”追梦儿又很理直气壮地说着:“平常也没有什么问题,今天从会议厅里出来之后,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心神总是定不大下来,我就老是觉得好像瞧见了飞龙师弟站在阵里呢……”

  忆梦儿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有些迟疑地又说道:“其实我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方才我见到了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心里也觉得那个是飞龙师弟呢……”

  追梦儿噗嗤地笑出声来说道:“得,那你大约也和我一样,想飞龙师弟想得眼儿都发花了……”

  忆梦儿听了追梦儿说的话,有些瞠然地道:“拜托一下,追梦儿你别说得这么不堪行不行?什么想飞龙师弟想得眼儿都发花?听起来真是有点受不了……一 “这有什么关系?想一个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害臊呀?我们可是阴阳和合派哩……”追梦儿的声音听起来就是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模样。

  “说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从入派以来,男修可也见过不少,但是也不晓得是为了什么,见过飞龙师弟之后,有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这种情形真让我伤透了脑筋,怎么想也想不出个道理来……”忆梦儿的话里透着很明显的困惑。

  “说不定这和此次阴阳七仙里的那个牛肚师叔,说得语焉不详的什么气机牵引作用,很有些类似吧?毕竟飞龙师弟习的也是我们阴阳和合派的功诀,说不定真的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有这种情形吧?”追梦儿的解释倒也简单得很。

  “不对,你这种说法,有两个问题。第一就是飞龙师弟就是飞龙师弟,怎么能和牛肚师叔说的那位九幽宗主比较?第二,派里同样修习我们阴阳和合派功诀的男修可也不少,尤其还有许多和我们一样同修紫阳赤阴诀的,为什么我对他们却没有这种感觉?也没有这种牵引作用?”忆梦儿口齿清晰地说道。

  追梦儿显然也被忆梦儿的话给问住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没好气地说道:

  “本来就没什么的事儿,怎地你就偏想这么许多?难怪到现在都还没在派中找到修道的伴侣……”

  “桥归桥,路归路:你怎么把这两码子事扯到一起?修道的伴侣那么好找的话,派里也不用设什么寻找修道伴侣的标准“四合缘”了。”忆梦儿很有些不服的说道。

  “行啦行啦,是你有理,我总说不过你……我只是很坦然接受心里的感觉而已嘛,飞龙师弟我瞧着还觉得挺顺眼,觉得他挺有意思挺有趣的……所以心里常想起他而已。看来忆梦儿你这回大约也是和我一样喽……”追梦儿很坦率地说道。

  “我……我虽然也是有一点和你一样……但是我总觉得这里面没有这么简单,好像还有些什么玄机在里面呢……”忆梦儿又说道。

  追梦儿噗嗤一笑:“一样就一样,什么还“有一点”一样?心里头念着个喜欢的男人可是女人的天性和权利,最是自然不过,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瞧你说的,我又不是这个意思……”忆梦儿的声音又辩说起来。

  “好啦好啦,反正会想念师弟的,我猜也不只是我们两个而已……”追梦儿的语音中依然带着笑意。

  忆梦儿停了一会儿,就像是追梦儿的话也触动了她的一些感觉那般,过了一阵子才继续说道:“你的意思是说……”

  “连我都感觉到了,我就不信你猜不出来……我们虽然在这儿会有些想念飞龙师弟,别的人不说,香姊和风姊二正是想得比我们还要厉害些的……你没注意到方才香姊和风姊听到有人在阵外传讯想进入我们派里时,马上就认定是飞龙师弟,跑得那般的急法?等到后来知道,原来是大会派了个人,来问问我们住在这里有些什么需要时,她们两个脸上失望的模样……”

  忆梦儿没有什么惊奇的反应,显然也和追梦儿一样,注意到了香香和风风的异样,因此追梦儿就继续说道:“不过邪宗大会派来的这个人也真是有点可疑,借个南所居然也借了这么久,如果不是有个男弟子监视着他,直到他离去,说不定想暗中搞什么鬼呢,照我看来,姥姥的话一点也没错,这个邪宗大会对我们也没安着什么好心眼……”

  她们两个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谈着,竟也忘了之前见到那一闪而逝怪影子的事儿了。

  飞龙心中记挂着收藏鬼符面具的那个包袱,因此通过阵势之后,也没有多做停留,就往南面那个楼院瞬间飞掠而去,所以也没听到追梦儿后来所说关于大会派人来阴阳和合派中的事……

  飞龙几乎在刚出阵的同时,就在眨眼问出现在南方楼院,旁边那个曾经被阳公公给摔到里面去的简单花园里。

  尤其他所处的位置,是在扶疏的花树间,一个很隐晦的树影下。

  当他收气敛劲,以肉眼难以捕捉的极速,飒然出现在树影中时,几乎真可说得上是半尘不起,丝毫未惊的。

  就算是有个人睁着眼睛朝简园里瞧着,恐怕也很难会去注意到错纵的树影下,已经无声无息地多了个黑影。

  当飞龙以感应定位,将身形在瞬间移入树下的暗影之中时,他从简园中往外一望,还真是吓了一跳。

  因为真的有一个人,正眼睁睁地望着楼旁的简园里,就像是定定地在想着什么心事那般。

  那个不是别人,正是他这次又跑回来要找的风风。

  只不过她眼睛虽然望着简园之中,心里却像是在想着心事那般,根本就不像在看东西的模样,所以根本就没发现,在简园的树影下,已是无声无息多了个薄薄的暗影。

  这时在她后面的那个房间里,传来了香香的声音:

  “风风,进来坐息一下吧,你没听姥姥说的吗?不久邪宗大会就要开始了,虽然清冷阁的六位仙子已经立香案,祭祖师,以最简单的方式加入了我们阴阳和合派,不过现在的情势派里每个人都已经是很明白了,我们在邪宗大会上一定会遇到大危机的,你还是回来坐息一下,培养些体力吧……”

  风风听了香香的话,对着简园微喟了一口气,转身进到了房中,把门关了起来,同时嘴里有些幽幽地说道:“香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方才坐息时,心里老是定不下来:心里一直在想着,飞龙师弟怎么这么不声不响地就溜走了?”

  “你没听寒雁和冰雁报告姥姥时说的吗?他是和另一位小女孩儿在一起,说和她有些事儿要去办办……”香香的语意中,虽然是解释着风风所问的问题,但是风风也听得出来,很显然连香香自己,也对这样的回答不是很满意的。

  “那个小女孩是谁?是不是他之前在会场上遇见的那一位?本来我还以为那个小女孩是飞龙师弟心中还有阴阳诸仙那种胡乱交合错误观念时,在会场赌台上临时认识,打算采她元阴的鼎炉对象而已,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呢……”风风又有些生气地说道。

  香香叹了口气,也有些幽幽地说道:“你说的这个倒也是,还亏我为了导正他的修道认知,和他说了那么多阴阳修练的观念……”

  “那个叫归萱萱的小女孩,虽然看起来年纪很小很轻,但是显然也是不简单的人,竟然能够侵入到我们派中的阴极阵里……”风风又接着说道。

  “这个我们现在还不晓得是那个归萱萱自己侵入阵中的,还是飞龙师弟带她进来的……”香香的说法显然是谨慎了许多。

  “这又是另一件让人怎么想也想不透的事儿,如果飞龙师弟真的只是入门几个月,怎么会对阴极阵熟成这个样子?难道是拈香师叔之前就把出入的口诀告诉了他吗?”风风很困惑地说道。

  “这一点寒雁和冰雁已经说过了,应该不是的,连她们这样熟悉阵势变化的人,听说阵位换了七八轮,冰阴晶芒射了十几二十发,怎么也打不到静静站在那儿的飞龙师弟,如果真的只是拈香师叔告诉了飞龙师弟阵法出入口诀的话,照理来说是绝对不会有这种情形发生的……”香香还是很清楚地分析着。

  “难道会像阳公公所说的,飞龙有可能在接触了阵势之时,马上就触类旁通地明白了阴极阵的威力?”风风有些连自己也不相信地说道。

  香香苦笑了笑:“风风,你莫以为阳公公这么说,他自己就真的这么认为了……阳公公自己说这个可能,恐怕是连他自己也很难相信的……”

  “这话可是阳公公自己说的,怎么连他自己也很难相信?”风风很困惑地说道。

  “阳公公会说出这样的解释,是因为当寒雁和冰雁把飞龙师弟又溜出阵外的事儿向阴姥姥回报时,阴姥姥马上就下达了追捕的命令,并且直觉地就认定飞龙师弟是别派对头,派到我们这里来潜伏的奸细,阳公公心里不相信飞龙师弟会是奸细,所以才扯这么一个不大可能的可能出来……你可别真的就认为阳公公自己就相信他说的这个说法,这纯粹只是在替飞龙师弟辩解而已……”香香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

  “阳公公干嘛做这种事?”风风有些了解,但又有些困惑地问道。

  香香停了一会儿,就反问风风道:“你凭心问问自己,你认为飞龙师弟是其他的对头门派或者是阴阳诸仙那儿,所派来我们这里的奸细吗?”

  风风听了香香的问题,不由得噗嗤一声地笑了出来:“如果要找奸细,也不会找个这么呆里呆气的奸细吧?”

  “是呀,你自己都不这么认为了,阳公公觉得飞龙师弟的这件事必然是另有隐情,他绝对不是奸细又有什么好奇怪的?而且如果不是阳公公这么坚持的话,说下定姥姥真的就派人去追杀飞龙师弟了呢……哪里会有现在先暂时把他的事放到一旁,等有空再来弄个清楚的结果?”香香依然还是很清楚地分析着。

  风风这时语气显得很懊恼地说道:“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总觉得飞龙师弟并没有存心骗我们,只是这家伙显然有些事情瞒着我们没有说出来而已……真是可恶至极,等他回来了,我非得在他脑袋上敲出十七八个肿包不可……”

  香香听了风风的话,也带着笑意说道:“等他回来,我就帮着你来敲他的脑袋……”

  飞龙从身形移到简园中的树影下时,就立即把神念感应给放散了开去,眨眼间已是把整个楼中楼外,楼上楼下,都给检查了一遍,确实如擦肘儿所说,之前风风取去的那个睬睬的包袱,已经完全没有任何踪迹。

  飞龙不由得心中有些发慌,连忙提动气机,本来笼罩住整个南楼的神念感应,立即波地一下,往四面八方,宛如水面上的涟漪那般,一圈又一圈地扩散开来。

  在感应波束的边缘宛如水纹般,嗤嗤嗤地透过不断扩大的范围内所有事物时,飞龙非常谨慎地细细体察着无处不及的波频所碰触到的每样东西,人体服饰,树间花下,屋角房梁,每个不管有没有可能藏放东西的角落……

  在这么眨两三次眼的时间中,飞龙已是神念感应透及了整个外围四座阵势中,阴阳和合派里的所有空间,所有人物……不论是人是物,飞龙已经感应检查了至少超过六十五万波的讯息资料。

  在这样细密而又极具穿透力的神念感应检查下,别说是那么大的一个包袱了,就算是一颗比较特别一点的小石头,都可以被飞龙现在正在急速运转的神念气机给瞬间分析出来。

  好在这个时候的风风,已经转身回到自己和香香的房中,甚至连门都关了起来。

  否则她如果继续往简园之中注视,就会发现到在中间的一棵树影下,居然微微亮起了两道隐约紫红,滚动快速的强烈目光,质性之特异,令人骇然。

  飞龙的模样就这么维持了一阵子之后,他几乎是已经以无处不到的神念波束,搜遍了阴阳和合派住宿之处,所有每一个最细微的角落。

  然而,他就是找不到任何一丝睬睬包袱的踪迹。

  飞龙在树影下恢复正常之后,不但心中发慌而已,他简直就觉得自己的心正在往下沉。

  南楼院住的是南柔宫和西梦宫的弟子,除了香香和风风之外,还有不少人都关在房里偷偷说着话,只有极少的几位在专心地坐息着。

  没有包袱的踪迹。

  西楼院住的是北霜和东嫣的弟子,也是一样,大部份的人都为了邪宗大会开始的时辰将近,心神都有些浮动,没有多少人在专心坐息。

  没有包袱的踪迹。

  中厢楼院,住的是阴阳和合派现在的代理宗主阴姥姥,阳公公,和六位清冷仙子阁的女修。

  在这儿的几位功力很明显高出许多的修真,反倒是每个人像是对即将到来的大会非常重视,都尽量把握每一刻的时间专心地坐息着,就是一副正在养精蓄锐,准备应付变动的模样。

  可是依然没有包袱的任何踪迹。

  出乎飞龙的意料之外,当飞龙的神念感应,传到了原先遇到了那个神秘至极,有些像人,又有些不像人,怪异无比的凝虚练神高手的北方和东方时,飞龙原本打算这次要聚起强大神念硬破而入的神念波束,竟然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

  波束如浪,瞬间就透过这两方的楼院之中。

  令飞龙惊讶的是,偌大的两座楼院中,连半个人都没有。

  原本以为应该在这里的阴阳六仙,也完全不见任何的踪迹。

  这可未免太奇怪了吧?

  照理说应该是在这里的阴阳六仙,怎么一个都不见了?

  飞龙在困惑中,还是仔细地把两方的楼院搜查了一遍。

  依然没有任何包袱的踪影。

  飞龙最后在仔细检查高达数十万波的详尽讯息之后,终于确定擦肘儿说的话大约是没错了。

  他放了九幽鬼灵派鬼符宗主那个四齿修罗王金属面具的包袱,真的已经不见了。

  飞龙确定了这一点之后,已不由得在树下的阴影中,发起愣来了。

  这下可是惨惨惨,惨到了极点了?

  他失去了鬼符面具,该怎么办?

  他还怎么再继续假扮鬼符下去?

  如魅儿所说,虽然她的面貌,派中除了睬睬和盼盼之外,根本没有人见过,但是她是女儿身的这件事,却好像有不少长老已经察觉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飞龙势必已经无法再这么以真面目来面对派里所有的人。

  因为这么一来的话,是必定穿帮无疑。

  那他怎么办?岂下是完全无计可施了?

  飞龙在简园中的树影下,左想右想,怎么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急得他抓耳搔腮,简直就像是一只在树下找不到地方上厕所的大猴子。

  他终于放弃自己想办法了,神念调动间,把魅儿给唤醒了过来。

  “魅儿魅儿,你快醒醒呀,这回可真的遇着大麻烦了……”

  飞龙这时因为心急,送去的神念强大无比,把魅儿的神念,简直就像是硬抓的那般,从鬼旗中给立刻拉了出来……

  魅儿的神念在瞬间凝聚,因为集力过猛,让她一下子竟有头昏眼花的感觉。

  “飞龙主人……请主人的神念轻点……魅儿的脑袋有点胀得吃不消呢……”魅儿的神念在一阵急颤中连忙传来讯息。

  “啊?是我太急了点……这样有没有好一点?我现在可真的头大了……”飞龙在调整了神念强度之后,还是很心焦地说道。

  “主人,是遇着了什么事?”魅儿的神念好不容易恢复了原先的程度。

  飞龙立即就把现在所碰到的问题,以最简要的方式,将讯息压缩成最短的神念,瞬间就送进了魅儿的意念之中。

  魅儿在这么一眨眼的时间中,也不知道这位飞龙主人是用了什么法子,竟让自己在突然之间,就明白了飞龙主人现在所碰到的事。

  魅儿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传来了她的讯息:“主人,为了冒充魅儿,可真是让主人吃了不少苦头,现在还得为这个因素伤透脑筋……这都是魅儿的错……”

  “哎呀,你怎么还在说这些?别老是这么责备自己嘛,我听了可有些不大舒服呢……”飞龙见魅儿又在责怪自己,连忙就传讯打断了她的神念。

  “是……既然主人听了不舒服,魅儿以后就不再说了……”魅儿柔顺地传来服从的讯息。

  “这样最好啦,对于现在的状况,你的脑袋比我好,你说该怎么办?”飞龙还是急着想解决现在的问题。

  “主人可千万别这么说,魅儿怎么跟主人相比呢……”魅儿有点惶恐地传讯道。

  “这些就别计较了,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魅儿的神念又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讯息道:“飞龙主人,您有没有想过,干脆从现在开始,就来演个失踪记,从此以飞龙主人的身份自由来去,也免得老是要这么假扮魅儿的,岂不是累了主人?”

  飞龙想了一下,就摇着头道:“本来是可以的,不过现在的情形可有些不大一样了,我还得藉着你鬼符宗主的这个身份,来和阴阳和合派、邪不死派与吸日夺月派,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儿呢……”

  魅儿很自然地就明白了是什么事,于是又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了她含有笑意的讯息:“主人别这么耽心,还是有法子的。”

  飞龙的神念自然感应到魅儿的讯息中,很显然的她想到了个解决之道,于是连忙问道:“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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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5 19:38: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凤阴逼徒

“依照主人送来的讯息,这个包袱,应该就是由盗宗里的不过时老家伙,动手偷去的?”魅儿又传讯道。

  “如果擦肘儿说的没错的话,应该是的……”飞龙回答。

  “主人,不过时把包袱取去,目的是什么?”魅儿的讯息里还是充满笑意。

  “当然是用包袱来交换擦肘儿的自由啦……”

  飞龙传讯回答之后,突然就跳了起来:“哎呀我倒是有些被急糊涂了……本来我就没有让擦肘儿变成我的什么奴仆的意思……既然是这样,岂不是赶快找到他们,把包袱交换回来就得了?”

  魅儿的神念,在逐渐消失之中,最后传来了依旧清晰的神念讯息:“飞龙主人确实是因为太在意而有些疏忽了……”

  飞龙等到魅儿的神念消失,身形也同时在简园中无声无息地不见了踪影,依旧是没有惊动到旁边树岩上的一草一叶。

  当飞龙又再一次地以极高的速度通过西梦幻相阵时,这一次追梦儿和忆梦儿,根本连看都没有往场中看,所以也没有发现到那之前一闪而逝的长长曲线,又再重覆地出现了。

  反而是隐藏在阵外一堆大石头后面的另一个人,在飞龙掠出阵外时,感觉到了一些异样。

  那正是言词态度,都让飞龙头大不已的难缠小姑娘萱萱。

  飞龙连想都没有多想一下,立即就拉高速度,在瞬间离开了出阵时的位置,上街到了上空的云气之中。

  原本是想要趁机再次偷入阴阳和合派的萱萱,发现西梦幻相阵的门户一直不停地变动着,就知道这个阵现在显然是有人在驻守,便也不敢太妄进,只是耐心地在门户外的隐蔽之处等待,打算等飞龙出来。

  然而就在飞龙的身形出阵之际,萱萱就发现在某个并不是她以为的阵势入口附近,突然有个薄薄的人形,就像是天边幻变的霞霓虹光那般,说明显不明显,说隐晦下隐晦地闪动了一下,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那个薄薄的人形,几乎连长相服饰都分辨不出来的人形,就立刻飒然消失了踪迹。

  萱萱有点弄不清楚是自己真的看见了什么,还是在午时的强烈日光下,让她的眼睛出现了幻觉。

  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仔细观察时,已经没有任何不一样的痕迹。

  有些狐疑的萱萱,绝对没有想到,就在她头上空中缥缈的云气中,已经躲着正在偷笑的飞龙。

  这个妮子难缠得很,我现在正有重要的事情,可别被她给盯上了,绝对是麻烦至极的。

  飞龙躲在空中偷笑了一阵:心中就开始考虑,是要先去凤阴魔宗,还是先去找擦肘儿?

  他在好像棉花一般,有点湿湿软软的云气中想了一会儿,就决定还是先到凤阴魔宗那儿去一趟。

  虽然鬼符面具的事儿也很重要,不过一方面擦肘儿没有在这里,一方面凤阴魔宗正在等着他,再加上不管怎么说,睬睬和盼盼总是被人给劫掳了去,虽然鬼眼说看对方的意思,应该是不会对睬睬和盼盼怎么样,但是这种事可难说的很,说不定一个去晚厂,又发生了什么想像不到的变化,岂不是糟糕?

  就急迫性来说,凤阴魔宗那儿应该是比较急迫一些的。

  飞龙想到了这里,就调气侧身,在空中往北边的方位前进。

  周围软绵绵的浮云,在他的气罩外层,随着他的飞行,像是黏黏的棉花糖那般,起了一层一层的气旋,看起来煞是好看。

  飞龙在飞行的同时,也把感应往下放散,密切地注意着所有可疑的迹象。

  尤其他的飞行高度,一直维持于云气在空中浮动的高度,几乎等于是一直在满眼迷蒙的白色水雾之中那般,当飞行经过流云特别厚重的地段时,差不多真的可以用 “伸手难辨五指”的词句来形容。

  也因为他飞行的路线,特别选在这么一个隐蔽飞行迹象的层次,所以如果有人站在地面上,往空中观察时,确实是完全感觉不到,竟然有人隐藏在看起来缥缈如烟的高空白云之内,急速飞行的。

  而飞龙这时的神念感应状态,也和以往有些不一样。

  他把他无处不在,无物不透的感应波束,给刻意集中在往下的方向,随着他身在空中的飞行前进,往下探测的神念,就像一个无形的大扫把那般,是那么范围广阔,却又那么钜细靡遗地一扫而过。

  那种感觉,就像在一个黑沉无光的海底上方巡弋浮游着,同时他的神念,就宛如是一个范围极大的探照灯东那样,不停地把强烈而又明亮的光束,往海底极其复杂而叉隐晦的每一处角落,仔细而又快速地察照检查着一样。

  每一处地方,虽然都是一掠即过,但是透过他运转急速的神念作用,却依然能够进行最完整而且仔细的精密检查。

  虽然他的身形在云气之中,飞行不停,看来好像是很飘逸地在空中游弋着,可是他的意念却是运行得比急转的陀螺还要快速千百倍。

  每一个眨眼的瞬间,都至少有超过七千种的神念回馈讯息流过他的心中,好像是透明的流水那般,被他仔细而叉快速地检视着。

  那种心神状态,实在是奇妙得很难以言语来形容。

  飞龙第一次以自身在快速移动中,针对特定的方位,进行如此全面而又深入的神念扫搜。

  那种感觉,和以往停住不动,或是任由神念自然放散的状态很不一样。

  飞龙自己才发觉,在偶然之间,竟被他找到了一种神念运作的特殊模式。

  这种侦察搜迹的模式,其特殊的程度,恐怕在真人界里,还是第一次出现。

  突然,就在他连续不停的弋察之际,飞龙心中每瞬间密密流过宛如透明的讯息洪流,有一个讯息回迹,符合了飞龙所寻找的。

  他发现睬睬和盼盼了!

  睬睬和盼盼是在会场北方的一个大院落,一幢颇为精致的三层小楼之中的最上层房内。

  看来飞龙所获得的讯息没有错,凤阴魔宗真的是在这儿。

  不过睬睬和盼盼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却是和鬼眼之前预测,凤阴魔宗不会为难她们的有点不大一样。

  她们这两个清丽的长发女郎,居然被人将手脚以铁环箍住,宛似两只待串的羔羊那般,绑在彼此相对的铁椅子上。

  在她们被卡得无法动弹,彼此不得不相对而坐的铁椅旁边,站着两个虽然也很美貌艳丽,但是眼神却是透出一股冷酷的女郎。

  她们头挽侍女髻,身穿青底粉边绣凤袍和四折碎花长流裙。从发式服饰的华丽看起来,虽然是侍女之流,但是却给人一种在侍女身上少见的娇贵感觉。

  加上她们两人眼中的那种冷酷光芒,让人觉得有些突兀。

  她们就像是某个尊贵恶魔的身边侍女,才会在她们身上感受到这种极为特殊的气质。

  本来飞龙在发现睬睬与盼盼的时候,就想运动真元,瞬间飞移到睬睬和盼盼身边,不过有两个因素,让飞龙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和大院落里约有七八幢的厢楼比起来,这个位在院落北方的小楼,看起来其实就像是个让人堆放物品的库房,任何人在第一眼看到这个大院落的时候,都下会特别去注意到这幢小楼的。

  在这个不起眼的小楼外,有十位身穿五种不同颜色的女郎,抱拿着五种不同的乐器,以一种很特殊的方位,隐藏在这幢小楼之外。

  有的在树旁,有的在石后,有的在楼边,有的在花间。

  其中有两位,甚至就坐在这幢小楼的楼顶檐下。

  虽然她们彼此的位置是这么样的错落不一,毫无规则,但是飞龙在神念感应波束第一次轻而又轻,快而又快地滑过这幢小楼时,居然被这十位女郎错落的位置,所呈现的一种怪异力量,给挡了回来。

  飞龙的潜识自动将神念转成每瞬超过六百五十次的跳变状态,以八十六种不同的层次振动重新再来回扫瞄了一次,这才算是透过了这十位女郎的合围阵势,渗进了小楼之中。

  然后这个反馈讯息才交由飞龙的意念接手,他也才在这时察觉到,已经发现睬睬和盼盼的踪迹了。

  当他的意念注意起这幢小楼时,这十位女郎已经是很自然地警觉了起来。

  她们的神念状态也许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阵势的潜在力量,却像是感应到了飞龙之前缜密的感应扫掠那般,让这十位女郎很自然地就提高警觉了。

  然后飞龙才发现,这十位所处的地点很不一致的女郎,居然是布下了一种极为隐晦,而且大不简单的特殊阵势。

  这种阵势最特殊的地方,就在于透过这十位女郎不同的位置、姿势、运气状态,这个怪阵将能让整个探测层扩展,变成一般人正常提高警觉时,神念震动所能注意范围的十倍左右。

  在这个怪阵如此宽广的探测层中,一般的修真,以其神念层次,真元振动,绝对是很难躲过这个怪阵广泛的侦察范围的。

  就算是以飞龙如此的能力,也必须将神念波动拉到了极高的层次,才能够将波束透入这个怪阵之中。

  飞龙就这么地停驻在小楼上方,高空的云气之中,细细地观察着楼内的状况,没有太过轻举妄动。

  另一个让飞龙打消立即现身念头的原因,就是在那两个侍女这时口中所说出来的话。

  “你们两个人是鬼符最亲近的侍女和弟子,怎么会不知道现在这个鬼符是冒充的?识相的话,最好就乖乖地把实情说出来……”

  就是这话让飞龙心中暗吃一惊,更加地不愿意太过轻率妄动。

  凤阴魔宗居然知道他这个鬼符是冒充的?而且语气之肯定,简直就是知道所有内情那般。

  这种状况,实在是让飞龙困惑下已。

  说这话的女郎,眉目清秀,嘴儿稍稍大了些,只是在说话时,咂着双唇,像是每个字都说得很使力那般,听着就觉得她除了冷酷之外,还有一股狠厉之气。

  她所站的位置就在盼盼的旁边,但是她说话的对象,却是同时对着两位长发姊妹说的。

  她的话才说完,被绑在椅子上的盼盼就露出了倔强的表情,斩钉截铁地说道:

  “音厉姑娘,我已经说过好多遍了,我们宗主就是我们宗主,什么冒充不冒充?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们姊妹一点都听不懂……”

  她的语气肯定,说来毫不犹豫,也没有任何心虚的模样,让在高空之中的飞龙,不能不在心中承认,如果以说谎而言,盼盼可是比他厉害多了。

  那位嘴儿稍大的“音厉姑娘”,听了盼盼的辩解,冷笑了两声说道:“本姑娘瞧你们这两个小妞,是吃了秤陀铁了心,打算嘴硬到底了?那也行,我们宗主已经交待下来,如果你们两个再不吐实,就准备让你们享受享受了……”

  在空中的飞龙,听得更是满头雾水,睬睬和盼盼没有说实话,这个音厉反而要请她们享受?

  这是什么道理?

  飞龙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就想仔细地看看是怎么回事。

  音厉的语音方落,睬睬很谨慎地问道:“音厉姑娘,凤宗主怎么会认为我们宗主是冒充的?”

  音厉没有说话,站在睬睬旁边的音严已是冷冷地说道:“这个你们就不用知道了,横竖你们只要明白,现在那个鬼符是真是假,我们和你们两个同样清楚,想这么矢口否认,对我们是没有什么作用的……要说你们两个是鬼符最亲近的人,居然会不知道鬼符是冒充的,这话只好去骗骗你们宗派里的那些笨蛋,在我们音严音厉面前,这一套就省省吧……”

  这位音严姑娘,整张脸感觉上比鹅蛋脸还要稍长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双唇紧抿,嘴角微微下垂,所以才会给人这种脸型稍长的错觉,不过她的话意中,虽然没有音厉语气里的那股狠劲,但是冷峻的程度却是尤有过之。

  最明显的,是她和音厉的态度完全一样,似乎压根儿就认定了九幽宗的鬼符宗主绝对是冒充的。

  睬睬也很难理解,为什么凤阴魔宗的人,会对于鬼符宗主其实并不是原来的鬼符这件事,竟是采取如此肯定不容改变的态度。

  完全一点怀疑都没有。

  睬睬几次都想在话语间刺探她们之所以会这么确定的原因,不过音严音厉显然也是个心灵透亮的聪慧人物,在言语中就是半点讯息不露,让敏锐的睬睬也抓不到任何的讯息。

  睬睬也只好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们会如此肯定我们的宗主是假的,想来也必然是有着什么强而有力的原因,才会让你们采取这么坚决的态度,本来我还一直想看看这样的误会倒底是出哪里,也好把症结解开,可是两位姑娘又这么不信任我们,不愿意告诉我们那些其实我们知道了也没有关系的讯息,让我们想弄清楚误会都很困难……”

  音严冷冷地哼了一声:“姊姊果然是比妹妹多了些心眼儿,还会拐着弯儿地来套我们话?”

  睬睬又叹了口气说道:“音严姑娘这么说,我们就算是再有诚意,也是没有办法了……”

  音厉突然嘿嘿冷笑着说道:“没有办法?我们就来瞧瞧有没有什么办法吧……”

  她的话说完,就往盼盼的身边靠近了些,伸手轻轻抚摸着盼盼那一头又长又亮的秀发,语气突然像是有些变了地说道:“你们两个丫头知道吗?我们凤阴魔宗里,没有一个男人,是什么原因?”

  盼盼抬眼望着边摸着自己的长发,边眼神变得有些怪异的音厉,不知怎地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也不敢随便乱回答,只是默默地望她低头望向自己的一双发着怪异亮芒的眼眸。

  音厉的一只手掌,只是在盼盼那一长亮的秀发上来回地摩挲着,从她的动作中,隐隐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让我告诉你们吧……”音厉突然桀桀地怪笑起来:“我们凤阴魔宗的人,最喜欢的,不是男人,而是女人……”

  她在说话的时候,一只手还是抚摩着盼盼的长发,另一只手却摸上了盼盼粉嫩的脸颊,在她的脖颈处来回地滑动着,同时还吃吃地说道:“当然,我最喜欢的,就是像你们这种很生嫩的女孩……”

  音厉明明也是个美艳的女郎,但是现在她对着盼盼说话的模样,竟也透露出一种淫猥的气势,让盼盼被她抚摸的脸颊脖颈处,细细的汗毛都忍不住竖了起来,身不由己地就开始偏移着秀气的脸蛋,想要躲开她那邪气十足的抚摸。

  音厉原本抚着盼盼秀发的那只手儿,突然就一把握住了盼盼的长发,用力地往下一扯,把盼盼的脸儿给硬是扯得向上仰了起来。

  盼盼痛得咬着下唇轻哼了一声,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你你……你想要干什么……”

  音厉的身子靠了上去,低头直直地望向头部被扯得仰天而起的盼盼有些惊慌的双眼之中,淫淫地笑道:“我的好妹子……俏妹子……你说我想干什么呢?”

  在她很缓慢又很有其他含意地说着话时,音厉的另外一只手,已是在盼盼细细的脖颈子上来回抚摸了好几次之后,手掌顺着盼盼修长的颈线,滑到了她鼓起的胸部之上,也在那儿顺着盼盼两乳的挺翘曲线,上上下下地扪抚着……

  音厉的双眼之中,放射着极为复杂的光芒,里面有狞厉,有欲望,有凌虐,还有一种很明显的戏弄。

  她只是嘲讽地看着盼盼上仰着头,身体却是死命地想要躲开音厉在她鼓隆的胸部曲线上来回滑摸的手掌,低声地在盼盼耳边说道:“我喜欢你的曲线……尤其是这么挺翘的曲线……”

  她的手掌轻轻扪着盼盼因为长发被往下拉扯,不但只能仰头抬颚,连身体也不得不弓背挺出的胸膛之上,手指轻张,微微捏弄着盼盼绷涨的乳儿,同时依旧以一种充满猥亵淫意的语气说道:“碍于我们宗主的命令,最好你什么都不要说……也好让我好好地和你玩玩……”

  盼盼虽然是挣扎得全身乱扭,然而她的争脚都被铁椅的钢筛束得紧紧的,加上长发被用力地往后拉扯,使得她几乎是难以动弹,只能让音厉的那一只玩意淫淫的手掌,捏着她的胸乳抚弄……

  “你你你……你要我说什么……”盼盼边难堪地忍受着另一个女人在她乳儿上的侵弄,浑身都不由自主地起着阵阵轻颤,边断断续续地说着话。

  音厉的手掌突然滑向了盼盼上衣的胸领,并且开始解起盼盼的衣襟来了:“就是你们的那个冒牌宗主的事儿呀……你告诉我,他到底是谁?”

  盼盼见她竟要解开自己的衣襟,不禁眼中露出了惊惶的神色,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他……他当然是…是我们的宗主了……真的……”

  音厉的脸上持续着欲望的笑容,手上的动作不停,把盼盼胸口的衣襟内钮,给一个一个地解了开来:“看你这个小娘皮,是很喜欢和我玩上一玩了……”

  说着手掌内摸,开始解起盼盼里面的亵衣领结了……

  坐在盼盼对面的睬睬,眼见音厉的动作,不由得脱口说道:“你们……你们也是女人……怎么会对我们做这种事?”

  “睬睬妹子……这你就不了解了……就是因为我们也是女人,才更懂得女人身上什么地方敏感,什么动作可以让女人更难以忍受……其中的滋味,又怎么会是男人明白的?”站在睬睬旁边的音严,这时也低下了头,望着大眼中有些困惑的睬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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