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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魔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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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5 19:27:13 | 显示全部楼层
 却不料九幽鬼灵派的六位长老也是同时出手,反激之力更是比牛肚仙人和马娘鹿娘匆促问的合击,威力强出了一倍以上,本来以为躲开了的阴阳和合派诸人马上就发现不对,当下手忙脚乱起来。

  同时九幽鬼灵派的六位长老合击,力道散而下合,密密麻麻的蛆虫成扇状地往外飞舞,即便是九幽鬼灵派的弟子九幽六魂们,也陷入了那成千上万条宛如乌云般蛆虫们的散罩范围。

  最靠近六位长老的,就是六魂中的鬼妍儿和鬼娘二人,立刻双手齐扬地呼哩轰隆打出了六十余掌,虽然只是派中的二代弟子,但是威力兀自下弱。

  后面的鬼兜儿、鬼鼓子、鬼青烟和鬼绿烟四人,因为鬼兜儿放起了一方黑呼呼像个大布袋的法兜,倒把接近而来的尸蛆们收了个八九成,让其余的三人应付起来轻松了许多。

  鬼兜儿气透兜身,被收在里面的蛆虫立即劈劈叭叭地碎成肉糜,乍听起来还有点像是在里头点着了什么爆竹那般,密密响了许久才逐渐停息了下来。

  这尸蛆进人体内就很难应付,但是只要不让它们钻进身中,倒也下难杀死,

  鬼眼鬼手鬼哭鬼铃和睬睬盼盼六人,因为四卫要带辇而飞,睬睬和盼盼要坐在飞辇里面,所以站得地方离异变发生的地方很有一段距离,反倒是草木不惊,没有一只蛆虫溅飞得到他们那儿,免去了一场麻烦。

  九幽鬼灵派的众人之中,最危险的还要算是站得离六位长老最近的鬼妍儿和鬼娘两人。

  飞来的蛆虫密麻难数,而且其中还包含了六位长老同时运起的散劲余力,波及的力量也许并不是非常巨大,但就光是那六种不同的劲道混在一起,就很不好应付,再加上后面正好可以算是满天飞来蛆虫们克星,鬼兜儿的鬼兜,威力伸不到她们这儿,所以只好由鬼妍儿和鬼娘自己独力应付了。

  九幽鬼灵派的六位长老眼见鬼妍儿和鬼娘的情况危急,立即朝二女之处呼地飞掠而来,身在空中,六人已是气芒喷发,而且这次内劲锁定,稍微碰到着力的东西就束住透出,满天的蛆虫马上叭叭嗒嗒地响成一团。

  九鬼姑当先而到,气聚双眼中,立刻发现在麻麻的肥白软蛆中有一些暗黑色的影点,她这才明白原来淫羊公之前在和旱魃交手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旱魃在身上种入了黑色的蛆母,即刻警告诸人:“大家注意,虫群中有旱魃着名的黑毛食肉母蛆,气劲难伤,得用兵器的气芒方能灭之……”

  还好有见闻广博的九鬼姑补上了这么一句,让收去了大部份飞来蛆虫的鬼兜子,明白了原来蛆虫群中,还有纯粹的内劲难以震伤的黑毛母蛆,猛地低头一看,果然察觉到手握的黑色兜口中,已有两三只暗毛绒绒的母蛆已是从兜口硬钻了出来,差一点就要爬到了鬼兜儿的手背上。

  黑色的兜布使得同为暗色的母蛆不注意看很难察觉,若非九鬼姑的这番提醒,鬼兜儿马上就会步上和淫羊公一样的后尘。

  鬼兜儿大暍一声,将兜口及兜中,所有死去的白蛆和黑色的母蛆全部往空中震飞起来,后面的鬼青烟和鬼绿烟同时撤剑猛劈杂在蛆尸中的八九只黑色母蛆。

  可惜他们两人还没有练到能够剑发气芒的神妙境界,因此虽然每只母蛆都被他们快速的剑法砍中了三四剑,但是却只有空中连连翻滚,黑毛连动,看那扭曲活动的模样,显然鬼青烟和鬼绿烟的那几剑,并没有对黑绒母蛆造成任何的伤害。

  六位长老中,只有红符一方面没有特定的兵器,一方面还未达到能够手放气芒的境界,而其他剩下的五人,则即使是功力较弱的阴灵夫人,也勉强全力能透过她的曙苏玉琵琶放出气芒。

  不过早魃母蛆的体积极小,又在空中腾扭下停,五人中真正能将气芒控制到准确无误地步的,大概只有九鬼姑、飞剑追魂和阴风剑王三人做得到而已。

  因此九鬼姑和阴风剑王留在鬼妍儿和鬼娘那儿替她们将周围的母蛆和白蛆完全除去。

  而煞剑追魂则是一个飞扑,到了鬼兜儿他们的头顶空中,同时对着还在出剑快斩早魃母蛆的徒儿鬼绿烟和鬼青烟大暍道:“你们快快收剑退下,母蛆身上的绒毛坚韧无比,除了真元气芒外,内劲利刀难伤……”

  说完腰下长长的追魂煞剑出鞘,聚气透力,即刻从绿莹莹的剑尖上,爆出二尺多长,亮度之强肉眼难以直视的亮烈绿芒,奇准无比地穿透了那被鬼青烟和鬼绿烟劈得滚来滚去的九只母蛆。

  叭叭连响中,那九只母蛆立即被气化解体,消失在空气之中,鬼兜儿等四魂才算是能喘口气。

  九鬼姑和阴风剑王同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除掉了二十三只母蛆,和无数的白蛆,停手之后,二人同时发觉鬼妍儿和鬼娘两个弟子的脸色已是变得宛如上色。

  鬼妍儿和鬼娘都不是胆小之人,脸色会如此大变,当然是情势不妙了。

  明白这两个女弟子必定是被蛆虫钻入了体中,身为师父的阴灵夫人和九鬼姑急得怒暍一声,同时伸手扣住了两人的脉门,一口元气毫不停留,直冲进了二人的身体之内,在心脉之中灌进了超过一百股的劲气护持,同时开口急急地问道:“怎么样?蛆虫从哪里钻进去了?”

  鬼妍儿用手颤颤地指了指身后,阴灵夫人毫不迟疑地反手拉住了鬼妍儿的后领,嘶啦一声就把她的衣袍从后面撕开,定睛一看,在鬼妍儿雪白细嫩的背上果然出现了五个醒目骇人的红嫩伤口,同时在伤口的附近皮肤中,有五个微微突起,还在那儿蠕蠕而动的肉包。

  很明显的,已经有五只软蛆,钻进了鬼妍儿的背中,正在她细嫩的皮肤下方,准备往她的体内挤进去……

  阴灵夫人清叱一声,一手扣住鬼妍儿的背颈要穴,另一手啪地拍在她的胸腹之间,一百七十层柔劲直透而过,从她的背部陡然外震放出,让鬼妍儿背部的皮肤起了一层明显的波动,手法之巧妙神奇,令人惊奇。

  鬼妍儿的背部皮肤下的那五个突起,显然没想到内劲居然是从身体之中透背而出,立刻噗噗连响,被那层层相连的透力给逼得从鬼妍儿的背上高高地竖了起来,远远望去就像是有五对无形地手指,毫不怜香惜玉地捏拧拉起鬼妍儿细白的背部皮肤那般。

  被拉绷而起的皮肤,变得极为紧薄,几乎可以透过莹莹的嫩皮,看见五只白色的蛆虫在皮下扭腾蠕动着……

  阴灵夫人沉沉吸了口气,闷哼一声,贴在鬼妍儿胸腹间的纤掌再透内劲三百四十层,同时气机锁在鬼妍儿背后顶肤而起的五个蛆虫之上,鬼妍儿雪一般白嫩的背部表皮,立即波动加剧,甚至发出了轻微的啪啪连响。

  五只钻进鬼妍儿体内的蛆虫,终于扣钻不住,噗噗噗地破肤而出,带出了五条标射的鲜血……

  阴风剑王立即如靳响应,弹指射出了五溜绿火,蓬蓬连响,把被逼飞了出来的行只蛆虫给瞬间烧成了粉末。

  九鬼姑那边显然就没有那么顺利。

  当九鬼姑也和阴灵夫人那般问到蛆虫从哪里入体之后,不等徒儿鬼娘回答,九鬼姑已是眼尖地看见了她裙上的七个小小破洞。

  九鬼姑毫不迟疑,抽手就从破洞的上方,嘶地把鬼娘腰下的绣边黑绸百褶裙给撕开了一大幅。

  鬼娘裙下穿着的是一件东腿里裤,在两条大腿的中间,靠近膝盖的上方,同样也破了七个小孔。

  九鬼姑双手不停,同样也把鬼娘裙下的长里裤给立即撕开,使得鬼娘一双修长雪白的大腿整个暴露了出来,

  在她那双白嫩得可以滴水的大腿上,赫然和鬼妍儿一般,悚目惊心地有七个翻着口的小小血洞。

  九鬼姑双手扪住鬼娘白软软的大腿根处,防止蛆虫顺着经脉窜进脏腑,同时手心源源不停地送出阵阵暗劲,瞬间高达七百二十道。

  九鬼姑的力道强度果然是较阴灵夫人高出了许多,七个血洞中有四只肥白白的软蛆立刻被从原来的伤口给硬生生推了出来,看起来有点像是有一条无形的细线,把那四只还在拼命往伤口里钻爬蠕动的肥蛆,给硬扯出来那般。

  当四只肥蛆虫被推得从翻口的红嫩皮肉里露出白软软的身躯时,这四只蛆虫居然张开细细尖牙的小嘴,一口咬在伤口边的红红嫩肉上,任凭九鬼姑的劲道带得鬼娘的大腿皮肤波动连连,白森森的蛆身也跟着上下摇晃,却是怎么也不肯松口。

  虽然鬼娘一双少见阳光的长腿,透出一股白皙的媚力,但是在大腿上同时出现这种令人惊心的景象,实在会让人产生一种恐怖思心又充满吸引力的复杂感受,令见者永远无法忘怀。

  斜地里猛然闪起一溜绿亮的强芒,在鬼娘的腿上一转,那四只死不松嘴的蛆虫,已是只剩下细密尖牙的口部还连在肉上,其他的身体整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以精准无比的神妙剑术,将那四只白蛆从伤口中挑起,瞬间八十剑斩成四团血糊落在地上的煞剑追魂,望着脸色沉凝,眉头大皱的九鬼姑,也有点耽心地问道:“还有三只怎么样了?”

  九鬼姑沉气聚力,透掌再出九百重潜劲,在细察另外三只蛆虫的反应后,眉头皱得更深,“这二只就是下畏内劲的黑色母蛆,动作奇速,另外四只还在皮肤时,这二只母蛆已是钻到骨头附近了……”

  一旁的阴风剑王也开口问道:“能不能再加些劲道?”

  九鬼姑叹了口气:“再把功力提高,鬼娘的身躯骨肉组织就会呈受不住而崩解,是不是能逼出母蛆还不晓得,但是鬼娘的这一双腿可就保不住了……”

  围在旁边的煞剑追魂、阴风剑王、鬼音阎罗和红符法师,听了九鬼姑的话,实是暗暗吃惊。

  没想到旱魃的母蛆,会这么难应付,连派中功力最高的长老,都不能把它们给逼出来……

  九鬼姑突然觉得气机相应下,发现到那三只已经是附在鬼娘大腿骨上的母蛆,居然在九鬼姑层层相连的密集劲波中,还是能够缓缓地顺着骨头往上钻爬……

  周围在场的众人也在这个时候,听见了从鬼娘的大腿之中,传出一种很轻很细的微响。

  叽叽吱吱,叽叽吱吱地……众长老听了这阵几乎不注意很难发觉的声响,不由得脸色都变了。

  他们知道,这像是听不清楚的细小声音,正是母蛆在鬼娘大腿里刮骨的声音。

  鬼娘疼得连苍白的脸都整个发青了,却依然还是咬紧牙关,半声不吭,其胆气之狠绝,心志的坚韧,让男子汉都不得不佩眼。

  “这这这……这声音……”红符法师脸色大变地问道。

  九鬼姑也是脸色惨然:“没想到母蛆竟然还能化劲卸力,钻进了鬼娘的骨髓之中……并且还顺着骨脉往上爬……”

  众人听得大惊失色,在处理完鬼妍儿背上的伤口,也过来了的阴灵夫人不由得问道:“九姑能不能再加一些力,把它们挡住?”

  九鬼姑摇了摇头,丝毫不敢松懈:“再提高劲道,鬼娘的双腿就散了……”

  煞剑追魂也忍不住说道:“或是用剑挖它们出来……”

  九鬼姑还是摇了摇头:“母蛆已入骨中,这么一来鬼娘的腿还是保不住……”

  众人听了九鬼姑的话,一时都愣住了,想不出什么办法……

  九鬼姑更在此刻,发现骨中的母蛆,堪堪已是快要钻过她双手拙住的腿根,再不作处理,马上就进入躯干体内,不由得急得额上冒出了汗水……

  唯今之计,要想保住鬼娘的性命,只有狠心断去她的双腿了……

  虽然这是九鬼姑在紧急下,唯一想到的方法,但是却是迟迟无法下手……

  母蛆上钻得越来越近,连九鬼姑按住的鬼娘腿根处,白皙的皮肤已是浮起了粗大的白筋……

  鬼娘痛得直抽气,此时竟还结结巴巴地说道:“师父……把徒儿的双腿……切掉吧……”

  其余的五位长老看得整个心直往下沉,当然他们知道这是一个可以解决问题的方法,但是除了九鬼姑和鬼娘,有谁说得出口?

  双腿一断,气机失衡,所有的修练说不定就这么尽付东流,换成他们自己,恐怕也下一定不得了手……

  可是再不作处置,等母蛆一过腿根,鬼娘连命都保不住了。

  九鬼姑心中明白,此刻又听见鬼娘这么说,不由得一横心,对着煞剑追魂点下了头……煞剑追魂见了九鬼姑的讯号,只得叹了口气,手中强亮的绿芒又起……

  眼看鬼娘的双腿就要在追魂煞剑的厉芒下离体而去……

  就在这时,紫红色的亮光暴闪,飞龙已是伸手托住了煞剑追魂劈下的绿莹长剑。

  那长长的剑身被一层紫红色的盾光锁住,让煞剑追魂的长剑无法再进一分。

  煞剑追魂见到宗主终于在最紧要的关头赶到,大喜之下连忙收剑。

  “九姑长老,你会锁不住母蛆的钻入,是因为它身上的每一根绒毛,都会在震动中切入你的劲气层次内,让你的暗劲没有办法使上力……”飞龙在煞剑追魂撤剑之际,也同时收了手,并且还微微地对着九姑长老露齿笑道:“就像波浪再大,上头的一根羽毛,只会上下波动,想靠这样把羽毛推开,是很难做到的一样。”

  九鬼姑感觉到手下的蛆虫,已是有些穿过了她扣住的地方,往上挣行的力道越来越明显。

  不过宗主已到,她反而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

  既然宗主把母蛆之所以能够在层层气劲中依旧钻进的诀窍摸得这么清楚,想当然耳是有办法应付的了,

  因此等飞龙伸出的手,替代了她双手的位置,九鬼姑也毫不犹豫地松劲后退,不过飞龙只是用单手,直接按在鬼娘双腿根处的交接部位,并不像九鬼姑那般双手并用,扣在鬼娘的两腿根处。

  说得更简单一点,飞龙的一只手掌,根本就是直接贴在鬼娘碎裙条条的下腹阴阜之上。

  本来九鬼姑一心为救她的这个徒儿鬼娘,还没有特别想到什么,但是飞龙接下来的动作,居然是伸出了另一只手,把鬼娘腰下的碎裙掀了起来,一把就要把鬼娘的里裤及其中的亵裤一齐撕掉的模样,让九鬼姑心中不由吓了一跳。

  现在可是光天化日之下,鬼娘又是个养阴的女郎,没有吸日夺月派或是阴阳和合派他们那种露体交合,视为常态的习性,恐怕鬼娘这一辈子也从来没有在如此蓝天白日,众目睽睽下赤身露体过,宗主这么毫不遮掩地做去,可真有点不大妥当。

  “宗主且慢……”九鬼姑连忙阻住飞龙把鬼娘下身裙裤撕去的动作:“宗主……

  您还是带着鬼娘到宗主飞辇里施救,比较隐秘恰当些……”飞龙听了九鬼姑的话,虽然不大明白为什么要到飞辇里去施救,其他倒也没想到什么,只是九鬼姑既然这么说了,可能她有些什么顾忌,便也噢地一声,直起了蹲俯的身子。

  虽然飞龙是把手就这么地放在鬼娘的胯下阴阜上,但是当飞龙站起身来时,鬼娘平躺着的身子,竟也宛如被什么给平托着那般,平平地随着飞龙的手掌浮了起来。

  于是飞龙就这么吸住了鬼娘的身体,往一边的九鬼飞辇走去,其景象实是说不出的奇特。

  围在周围的众长老,连忙让路,给好似提着鬼娘平平身躯的飞龙走过。

  在飞辇门边的睬睬,也赶紧把飞辇的边门打开,让飞龙进入。

  当飞龙带着鬼娘走进辇中,睬睬便问:“宗主,要不要睬睬盼盼帮忙?”

  睬睬会这么问,所谓的帮忙,除了拿拿什么东西外,当然也包括了说不定有些女孩子的隐秘部位,宗主不好自己动手,可以由她们来做的意思。

  可是睬睬却没想到飞龙哪里会忌讳这些,不过飞龙在听了睬睬的话后,也点点头表示同意,多两个人帮忙,总是好的。

  当睬睬和盼盼,跟着飞龙进入辇中,才把门关好,飞龙已是“嘶”地一声,把鬼娘下身的碎裙裂裤,包括最里层的贴身亵裤,给全部撕掉了。

  所有的下身碎布清除之后,鬼娘腿根下腹一撮淡黑稀少的耻毛,轻折微皱而又透着浅褐的粉嫩阴门唇肉,已是完全地暴露了出来。

  当飞龙方才一出现在身旁,伸手贴住鬼娘的下腹交腿处时,鬼娘立刻就觉得本来钻进骨中,破髓硬刮的抽心疼痛,好像被什么软绵绵细密密的东西给包住了那般,除了母蛆蛆身还在扭蠕的触动,让她感到非常别扭之外,那好似挖心般的入骨酸疼却是已经完全消失。

  所以当飞龙把她的裙裤撕去,露出下身隐秘的部位时,她的疼痛已消,神智清楚,因此她苍白中之前因疼得有点发青的脸色,立刻就变得晕生霞起,在白皙中透出一股艳媚。

  睬睬和盼盼也是第一次见到鬼娘在她们面前这般模样,所以她们两个人的脸色也没有比鬼娘淡到哪里去。

  之前两人离鬼娘和鬼妍儿的位置稍远,所以其实只知道二人被恐怖爆开的淫羊公体内什么东西暗算,不但不晓得实际上是什么情形,连到底什么东西伤了鬼娘都不大清楚。

  等到宗主把鬼娘的下身裙裤整个撕去,让睬睬和盼盼即使是在脸红中,也还是为出现在鬼娘腿部好几个翻口的小洞而感到有点悚目惊心。

  那些小小的伤口并没有流出任何血液,只是肉肤外翻,露出了红艳艳的嫩皮,在鬼娘雪白的腿上看来,倒真的有些令人悚目心惊。

  想到有三只令人嗯心的蛆虫,居然就这么活生生地钻进了体内,睬睬和盼盼都不由得在心里起了一阵疙瘩。

  只是鬼娘现在可以说是下身整个地暴露在三人的眼前,睬睬与盼盼在心惊中,还是忍不住有些替鬼娘感到不好意思。

  只是二人之前毕竟已是和宗主有过了某些程度上的“亲密接触”,因此在心境上,倒是没有鬼娘那样窘迫。

  鬼娘在羞窘中,感受到宗主抚按在自己腹下的一只大手,宛如火烧般灼烫,透出了阵阵如波一般的热力,让她本来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在骨里钻刮的蠕动蛆虫,一下子变得有点模糊起来,像是被什么暖暖的热力给包覆了起来一样,再也感受不到那宛如挖在心口的疼痛,反而出现一种骨头都有点酥酥的麻感。

  疼痛一去,鬼娘就察觉宗主贴在自己阴阜上的那只手掌,所散放出来的阵阵震波,反而变得明显起来,让她下体不由自主地起了一种自然的反应。

  宗主手里的热波震动,就好像勾起了鬼娘心底的什么东西一般,让她在脸红之余,竟有点口干舌燥起来。

  本来惊惶的心情,一下又加进了隐隐而动的麻痒,直让鬼娘一颗心更加纷乱,连她自己也不晓得是什么感觉。

  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本来害怕与绝望的感觉,随着宗主的出现,已是大大地安定了下来,

  飞龙细心地感应着鬼娘体内那三只钻进骨中的难缠母蛆周身绒毛的波动频率,不由得对这小小的生物能耐敬佩起来。

  别看这二只母蛆只有大约他的拇指大小,可是天生的能力却能以一种令人无法想像的方式,敏锐地感应出身外压来劲力的振动模式,然后以一种除了飞龙大约很难让人明白的速度,瞬间以绒毛的振动切进外来劲道的力波之中,让想把它们逼退的强大内劲就这么透身而过,宛如拂身的春风那般,完全失去了该有的功效。

  难怪连九幽鬼灵派的第二高手,都拿这三个潜进身体内部的母蛆无可奈何。

  这倒并不是母蛆的力量有多么庞大,而是它特有的运作方式,让即使见闻广博的九鬼姑也有点弄不清楚。

  可惜这三只母蛆这回撞正大板,遇着了对能量振动层次熟悉无比的飞龙,他所放出的奇特气劲,倒也没有比九鬼姑强到哪里去,相反的大约只有阴灵夫人把她的徒儿鬼妍儿体内白蛆逼出来的程度再多上一些而已。

  但是飞龙的气劲波震变化连连,才一转眼已是换了两百次,让这三只藏在骨中的母蛆来不及感应切入,被连变不已的劲道紧紧地扣住,虽然是蛆身猛扭,却还是被飞龙从鬼娘的腿骨里一分分地慢慢推了出来。

  鬼娘只觉得下身一股股的奇酸直直地在骨髓里泛了出来,同时因为贴在她阴阜上面,宗主那只奇热无比的温软大手手心之中,震颤变化的动作与劲力连续不停,藉着她敏感的阴部透入相连的白生生大腿根处,使得她忍不住嘤嘤地呻吟起来。

  也不晓得是那股股的酸意让人忍不住,还是宗主那连颤的劲力刮透她阴部细嫩的要害,宛如直搔在体内的麻痒令人无法承受,鬼娘已是素手紧紧捉着飞龙的下伸的臂膀,好像堪不住狂风拨弄的嫩花细蕊那般,让人分不出她嘤咛的轻哼,是强忍的痛苦,抑或是婉转的娇啼。

  酸中有麻,难忍中带着畅快,鬼娘虽然明明知道这位派内人人视为神明的宗主,是在为她逼出缠人的异物,但是却还是在心底深处泛起了一种她无法形容的奇特感觉。

  老天,这种刺激真让人受不了,却又隐隐同样使人试着想再深进一些……

  飞龙准准地扣住了三只母蛆在鬼娘体内的位置,波波劲力的震动层次,连续跳变不停,使得这三只以周身绒毛化卸外压的母蛆,终于来不及化切这种怪异的劲道,噗噗噗地从鬼娘雪呀呀的大腿伤口里退了出来。

  这三只形象恐怖嘿心,鬼娘沥沥的血渍还沾满蛆身,闪出了淋淋的血光,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捏在空中那般,软软的蛆身还在蠕蠕地扭动着,望之让人不由得悚目惊心。睬睬和盼盼见到这三只浮在空中的暗黑中沾着血液的蛆虫,清楚地看到它们身上细细的绒毛,依然以一种奇快无比的速度宛如细细的波浪般鼓动着,像是在空中不停浮游着那般,不由得在一种嘿心的感觉外,另有一股惊奇。

  “老天!”盼盼不由得秀手轻按着自己的胸膛:“天下竟然真的有这种奇特的生物?看它们小小的身躯,竟然连九鬼姑偌深的功力也逼它们不出……”

  飞龙听到了盼盼的话,跟着就想到了他之前所遇到过的怪菌,以及它那奇异至极的存在方式,特会骂街的凶悍特性,便也一边继续将三只母蛆吊在空中,边手掌轻抚而上,从鬼娘的私处阴穴之上,摸到了她的脐下丹田处:“盼盼,还有更奇怪吓人的生物,你没见过呢……”

  睬睬和盼盼也知道这位神秘的宗主,虽然有的时候显现出来的,是对人间的一切都宛如初生婴儿一般的无知,但是有时候,却又让她们感觉到,他所知晓的东西,实是比她们所见过的每一个人都多。

  既然宗主说还有更怪异的生物,就必定是有这么个怪东西的。

  还有怎么奇怪的生物?”睬睬掠着鬓边的长发,有点好奇地问。

  飞龙透力进入鬼娘的气海,强劲的真力源源而涌,从骨脉中修补着三只母蛆钻蚀时对鬼娘脉络所造成的损害,边摇了摇头对睬睬说道:“这恐怕很难说得清楚,除非你们自己亲身体验,不然我也不晓得该怎么形容……”

  盼盼听了飞龙的话,忍不住也好奇地问道:“宗主这些怪到无法形容的见识,到底都是从哪里来的?”

  睬睬听到了妹妹盼盼的话,不由得心中一跳,她和盼盼现在当然都知道面前的这个宗主,根本不是师父,而是一个有着神秘谜团的异人,所以盼盼才会问出这样的话。

  但是她们明白,现在躺在宗主面前的鬼娘可不明白,盼盼的这句问话听在人耳里,就容易让心思精敏的人感到有些怪异,于是连忙插口说道:“宗主长年在外,又不像我们姊妹整年待在家里,当然见识是我们没办法比拟的喽……盼盼你别心急,以后咱们就紧跟着伺候宗主,一定也会看到很多新鲜好玩的物事的……”

  经过睬睬的这么一补,总算是为盼盼有点不恰当的问话,作了个极为适合的注解。其实睬睬的耽心是多余的了。

  因为此时的鬼娘,正在心乱得不得了。

  自从宗主的手掌从她敏感而且正在承受快速变化劲道,使得鬼娘混身酥软的胯下,栘到了丹田气海之后,那种搔心的振动倏然停顿,让鬼娘抖颤的心弦就像是掉进了一个黑沉沉的深洞那般,即刻涌上了一种让人几乎无法忍受的失落感。

  鬼娘的腰身不由得轻轻地弓起,就像是希望藉由这种动作,再次引来方才那种隐秘的畅快那般,同时在她的心中也浮起了一股好像心底秘处有个地方被挑得令人痒得受不了,却又怎么也搔抓下着那般,让鬼娘难过得几乎无法自持。

  接着她的丹田处突然咕嘟嘟地灌进了一股股强劲得难以形容的厚厚真气,从骨中,从脉里,从经内瞬间就透满了鬼娘的全身……

  要不是经过了这么一个变化,从来没有兴燃过的情欲之火,被飞龙这么一无心挑起,气势宛如崩雪,简直就差点让鬼娘叫了起来……

  好在后来的气劲立即把鬼娘全身从上到下,由里到外地包覆住,让她没这么难过,但是鬼娘的心中已是羞窘得恨不得钻进宗主的怀里躲起来……

  所以睬睬盼盼方才到底说了什么话,鬼娘可是半句也没听见。

  在那一瞬间,鬼娘整个人都被包覆在宗主厚实温软得无法测度的真气之中,就像是在她的体内每一个部份,都被一种柔柔的羽绒塞得满满的那般,让她只觉得说不出的舒服……

  连渗进她骨髓之中的气尾,也滋滋地散出一种令人心软的微酸……

  可是在睬睬与盼盼的眼里看来,鬼娘那一双光裸的白腿,在这个时候就像是从白雪雪的腿股里面,从骨中散出了隐隐的紫红色流芒,让鬼娘这一双几乎从不曾见光过的腿肤显得宛如玉脂那般地圆润透明,呈现出一种艳艳的媚力。

  加上她两腿根处,疏淡柔细的耻毛经过之前飞龙的手掌抚弄而显得有些凌乱,更让人感觉出一股佣佣的原始魅态……

  飞龙直到此时,才注意地盯视起鬼娘那隐秘的下身部位……

  睬睬和盼盼眼见宗主的两只眼睛,只是巴巴的在鬼娘白皙的下身和细毛绒绒的私处扫来扫去,也不知怎的:心中俱都浮起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盼盼忍不住就开口说话,想引去飞龙的注意:“宗主、宗主……这三只黑蛆,宗主还有什么用么?若是没有的话,还是快把它们弄走吧,这么浮在空中,瞧着实在很不舒服呢……”

  飞龙果然被盼盼这一提,引得转眼望向了那被他束在空中的三只母蛆:“这三只东西我还有用哩,早魃现在的尸体破碎不全,很多部位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复元,说不定可以从这三只母蛆上头找到点线索,可不能这么就把它们丢了……”

  睬睬听了有些吃惊:“宗主是说昨晚和木魈一起袭击阴阳和合派的那个旱魃怪物已经死了吗?”

  “是呀……”飞龙点了点头:“我察觉了它的所在后,赶去时它已经死了……”

  睬睬有些奇异地说道:“那个旱魃,听长老们说是玄灵界最厉害的怪物,阴阳和合派那么多人也拿它没什么办法,还叫它在淫羊公的身上弄了个手脚,怎么这会儿就死了?”

  飞龙叹了口气说道:“是呀,我也没想到早魃那样的功力修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人给生劫了去,手脚残断,胸腹被挖了两个大洞……你们要是想看看,可以到辇外去瞧瞧,我叫两只天鬼把旱魃给抬了回来,就放在辇后……”

  睬睬和盼盼听飞龙说早魃手脚残断,胸腹被挖开,光想就不愿意去想了,更别说还要到辇外去看那副恐怖的模样,连忙摇手说不要。

  “你们不是想长些见识吗?”飞龙嘻嘻地取笑着两女:“早魃可是人间少有的奇物,现在六位长老们都在辇外观察着,也正在讨论着早魃是不是被我所杀,你们想多些见识,这可是个好机会呢……”

  睬睬心中还是对去看那只残破的旱魃尸体没有什么兴趣,倒是盼盼被飞龙说得有点兴趣,于是就对着飞龙说道:“还是宗主这儿的事要紧,而且也不忙着这一时,等鬼娘师姊的伤无碍再说吧……”

  飞龙耸了耸肩,又拍了拍手:“鬼娘已经没事了,倒是得找个什么东西,把这三只旱魃的母蛆给收起来……现在母蛆的法源旱魃已经死亡,连我也不晓得这三只母蛆可以活多久……”

  睬睬和盼盼见飞龙这么说,连忙就在辇内寻找起来……

  睬睬一会就找到了个放着派中药篸的小玉盒,立即递给飞龙说道:“宗主看这个小玉盒行不行?”点了点头手掌轻挥,就把本来浮在空中的那三只母蛆给摄进了盒中封好,一旁的盼盼则是脱下了外袍,把还赤裸裸地露出下身的鬼娘给披盖住,同时还喂她吃了几颗益元补气的药丸。

  飞龙在收好小玉盒子之后,就对着睬睬和盼盼说道:“就这样让鬼娘休息一不好了,我们到辇外头去,也免得长老们搞不明白早魃怎么会就这么死了……”

  说完就领着睬睬和盼盼二人,开了门往辇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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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5 19:27: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魅尸风波

旱魃那付断了手臂,胸膛和腹部破了两个大洞的巨大尸体,在飞龙从辇内所发的指示下,被两只天鬼放在九鬼飞辇的后面空地上。

  当鬼灵派的六位长老看到空中两只天鬼抬着旱魃的尸体飞近时,本来还以为是什么人,后来发现那一前一后,抬着个巨尸的二个怪模怪样的妖物,初时还真是骇了他们一跳。

  这种两个妖物抬着一个妖物的景象,可不是随便可以看得到的……

  还亏功力深厚的九鬼姑眼尖,马上就认出了色泽大变,但是模样还是可以看出来,正是宗主著名的大法天鬼。

  接着诸人看清了那两只高大的天鬼所抬的妖物,又是生生地骇了一跳……

  虽然他们有的人还没见过旱魃的模样,但是它那独一无二的死尸特征,却使得见闻广博的六位长老,马上就认了出来。

  昨天夜里还在这儿大发凶威的旱魃,怎么这一会儿就被天鬼宛如拾着一个破布袋般地扛了回来?

  等到天鬼落地,把旱魃的尸身放在地上,然后在空中消失踪影,六位长老已是面面相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谁都看得出来,断去了一臂,胸口和肚子上被挖了两个大洞的旱魃已经死透死绝了。

  这这这……玄灵界第一的奇物,怎的就这么挂了?

  而且还是被宗主的天鬼给巴巴地抬了来?

  这只悍厉凶残闻名的怪物,难道是被宗主给宰了的吗?

  九幽鬼灵派的六位长老,马上就开始彼此议论了起来……

  直到飞龙和睬睬盼盼从九鬼飞辇里出来,六位长老问旱魃到底是不是宗主杀死的讨论,还是没有一个结果。

  飞龙一出辇外,就对着议论的六人哈哈笑道:“你们不用猜来猜去,旱魃并不是我杀的……”

  鬼音阎罗马上接口道:“是不是,咱就说宗主不会杀早魃的喽……”

  阴风剑王在一旁则是躬身地说道:“宗主,玄灵界第一奇物被灭,可不是件小事,肯定会引起一阵风波,不止邪派们必然震动,搞不好还有些好管闲事的正派家伙们会来质问,宗主能不能把经过跟属下们提一提?”

  阴风剑王现在所说的一点也没错。早魃可是活了几千年的奇特异物,先不说它天赋特异的力量,就光是那数千年的修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搞得定的,如今早魃暴死,修为的元珠失踪,这个消息要是散了出去,肯定是一场风波……

  更糟糕的是,它的尸身还被宗主的天鬼给抬了回来,更无异是拿了个马蜂窝,塞在自己的裤子里,日后的麻烦必定紧跟而来,为了这些原因,身为长老的众人,可不能不在心里对来龙去脉先有个底……

  对于长老们心中的顾忌,飞龙可是全不明白,但他对于早魃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另一个难测的力量给截杀,也同样找不出头绪,正想藉由六位长老远比他丰富的阅历,来估估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便一五一十的把追踪早魃木魈,再遇蛟头魔人以及感应到旱魃神识异变,最后赶到时,旱魃已死,元珠被夺的状况,简要地说了一遍。

  孰料六位长老听完了飞龙的叙述,都有点怔了。

  飞龙看六位长老的反应不是很好,马上就问道:“怎么样,依你们看,早魃是被哪一方的高手给杀死的?”

  经验最丰富的九鬼姑听宗主问起,不由得苦笑着说道:“宗主,旱魃纵横宇内的时间超过五千年,属下虽然忝为本派第二高手超过两百年,但是要说到和玄灵第一奇物的早魃比起来,那可真是远有不如,修真界虽然高人处处,但是如果讲到能和早魃相颉抗,甚至进而置其于死地,实在是让人不知道从何推测起……”

  飞龙听得有点不大明白:“九姑你说这话的意思是说……”

  九鬼姑叹了口气,又解释着说道:“修真七十门,东海西漠,极北蛮南,遍布整个世间,即使是久历的修真,也不敢说就全部走透过,更没有人能够确实地知道所有修练真人道修真们的程度,所以当然也就很难去推测是何人杀了早魃……”

  飞龙听了九鬼姑的说明,也觉得很有道理,还没说什么,九鬼姑已经又接着说道:“更何况到了早魃这样的层次,已经是玄灵界最顶尖的程度,超过了我们派中所有人的修练层,已不是我们这样的修练道行所能妄测的了……这就像宗主能推测出之前那只死兔是由绿烟所猎,但是换个位置,绿烟恐怕是很难明白宗主所用的玄妙手法的……”

  飞龙听到这里,已经是心中了然,知道了九鬼姑的意思。

  阴风剑王这时也在一旁补充地说道:”当然这是我们的功力未足,很多奥妙的手段无法察觉出来,倒是宗主修为已入莫测之境,说不定反而还能告诉我们什么线索哩……”

  飞龙啪了弹了手指,高兴地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就不是毫无办法了……先不说蛟头魔人日后找来,必然会误以为是我把早魃杀死的麻烦,本来我想拿旱魃和邪不死派交换月荷的事,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了……”

  另一边的煞剑追魂此时也苦笑着说道:“宗主,邪不死派主要的就是对早魃修练数千年而来的特异力量有兴趣,如今旱魃已经死得像个布袋,修练的元珠被夺,要和他们交换什么大约是很难的了……”

  鬼音阎罗听到了煞剑追魂的说法,很不以为然地说道:“煞剑师兄,凭咱们现在的力量,还交换什么?叫邪不死派的家伙把宗主要的那个什么月荷金尸送来,难道还怕他们不肯么?”

  煞剑追魂则是瞪了鬼音阎罗一眼说道:“咱们邪派二棒子风格是这样没错,而且本座敢说邪不死派虽然和宗主有了交换的约定,邪不死派的死僵尸们也绝对会在里面要些花样的,但是鬼音你看宗主是这样的人么?会想这样做么?”

  鬼音阎罗听煞剑这么说,倒是摸了摸鼻子,没再说什么话了。

  六位长老却忽略了现在他们的心态,哪里还把鬼符当成原来的鬼符?根本就是把现在的宗主,当成了从天界来的圣灵,浑然忘了之前的鬼符祖师,心性的阴骛难搞,比煞剑追魂口中说的二棒子还犹有过之……

  本来不大说话的红符法师此时也插嘴说道:“宗主顾虑的事,恐怕还得加上早魃死后,修元被盗,这个消息若是传了出去,闻风而来的道上朋友必定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这个时候最沉默的阴灵夫人忽然说道:“长老们说的都有道理,但是本派此次重振声威,破旧换宗,在宗主的领导之下,正打算重开新局,对于这些事儿的考虑也无须太在意吧?”

  阴灵夫人的话一说完,其他五位长老都有点怔了:阴灵夫人说的正是,如今魔界灭绝讯息已发,蛟头魔人又令人难测至极,现在再加上玄灵第一奇物旱魃被杀,真人界显然不久就会陷入风雨飘摇的局势,在这种复杂的情态下,九幽鬼灵派总算祖师有灵,出了鬼符这么一位神异至极的宗主,又岂能够还像以前那般畏首畏尾,忌东忌西?

  如果这样的话,还谈什么在鬼符宗主的领导下,重开九幽势力?令人刮目相看?

  想到这里,另外五位长老才互望了一眼,彼此哈哈大笑起来……

  “阴灵长老说的对……”九鬼姑笑吟吟地说道:“不管现在有什么麻烦的事儿,考虑是应该的,但是顾忌则大可不必,若不是阴灵长老提起,我们还真不如回宗闭门自己玩了哩……”

  阴风剑王也哈哈笑道:“极是极是,管他什么正派邪派,要是真的敢来找本宗的麻烦,总会让他们好看的……哈哈哈……”

  九幽鬼灵派的这长老们,想事情的观念角度这一改变,竟觉得海阔天空起来,之前那种前途多舛的感觉顿时一扫而空。

  飞龙看着他们只不过因为意识中的一个关键点轻轻一转,整个人的能量状态立即下同,也觉得颇为有趣。

  真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想法变了一下而已,竞可以使人有卯此大的不同……

  鬼音阎罗也嘎嘎地笑道:“宗主,之前九姑说的有道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把玄灵界最凶悍的早魃给生剥了,论功行道法,那是比咱们这些长老要高了许多,已经不是我们所能够妄测的,不过咱们派中还有宗主这么一个超级高人,想来也不会输给凶手到哪里去,宗主好不好也多给我们一些线索,说不定多多少少能抓到些眉目?”

  飞龙也认为鬼音阎罗的建议非常对,便即点了点头,转眼细细地观察起放在地上那个有点让人惊心的早魃残尸起来了……

  “旱魃主要最大的二个伤口,是它被断去的手臂、腹下洞穿之处以及胸膛上破开胸肋的这个深伤……恩……从手臂的断处看,坚硬的皮肤组织全碎,要作到这一点,下手的人必须每瞬间高达八千重以上的气机振荡,才能使得旱魃的手臂骨皮崩解断去……”飞龙边调整着眼瞳的焦距,钜细糜遗地观察着旱魃尸体的周身,边有点像自言自语,又有点像是在向长老们解释地说着:“腹部的这个洞,狭长而且直将旱魃巨大的身形给穿透过去,从伤口边缘组织崩解的整齐度看来,应该是一支像刀一般的利刀造成的……伤口的碎肤虽然整齐,可是末端尽碎如糜,崩散组织的裂痕有些几乎长到它的身高一半,所以它不但是被一刀穿透,并且这一刀还必须是布满超过一万重以上的气机,外浮刀面之上,才会形成这样的结果……另外从那几乎很难察觉的长长裂口以及伤口周围不很均匀的情形看来,刀身透体,内气进发,速度必须在旱魃元气振动之上,质性必须恰恰克住旱魃的死阴之性,才能使得旱魃临急反聚的气波内劲完全崩散……可是反噬的元波劲力既然已被化消,伤口碎处组织应该很整齐的才对,怎么又有些不匀?……喔,对了,一定是这个人用一把大刀,插透了早魃之后,还把它整个身躯以刀举起在空中……由此看来,这一刀入腹的角度,正说明了这个人的身形恐怕比旱魃还要高出一两个头去……”

  站在旁边的六位长老,虽说观念已开:心智不再拘于忧虑耽心的低靡状态,但是听了飞龙这一番有点像自言自语,又有点像是在告诉他们的话里,六人还是忍不住愣住了。

  鬼音阎罗睁着两只铜铃眼,在早魃血肉模糊的尸体上看得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之后,又转眼望了望双目底处暗红隐紫快速流转的宗主,有些呐呐地说道:“宗主……

  宗主说的这些……是就这么看出来的么……我老阎罗瞪得阎罗眼珠都快掉了……怎么还是只看到一团血肉模糊,乱七八糟……,

  飞龙调回了目力,有点不明白地望着鬼音阎罗:“咦呀,不是你叫我再仔细看看,好多给你们一些线索的么?”

  在鬼音阎罗有点瞠目的张着嘴时,九鬼姑已是呵呵地笑道:“你这只阎罗鬼还怀疑什么?宗主的能耐,难道你还没体会?”

  鬼音阎罗吞了口唾沫,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九姑,不是阎罗没体会,从宗主身上,我可开了不少眼界……只是宗主在这儿看,我也在这儿看,怎的我什么也看不出来,宗主倒是瞧出了一大堆玩意儿……咳咳咳,有点怀疑我这两只眼珠子是不是白长了而已……咳咳咳……”

  九鬼姑还是微笑说道:“那就让你这只阎罗鬼再开一次眼吧,这你就明白宗主的修为比我们要高到不知哪里去了吧?”

  阴风剑王则是没有在意这些,只是细细地听着飞龙口中的叙述,可惜越听越想不出有什么人是符合宗主口中所述的线索,不由得就接口说道:“宗主请继续说下去吧……”

  飞龙点了点头,又转眼凝视着旱魃的尸体,目光层次再聚:“所以这样看起来,这人是用一柄大约这么长,这么宽的大刀……”飞龙用手比了比他预测中那柄穿透早魃身躯的刀身尺寸,然后又接着说道:“从伤口开锋处的另一边,皮肉组织有很明显的十八层波动碎痕,一进一出,由此可见这柄刀不但很宽很大,而且刀背上还有九层刀叉……”

  阴风剑王一直想不出是什么样的人,居然可以长得比身形高大的旱魃还要高大,后来听到飞龙在解释着将旱魃插透的刀形,连忙更加注意地倾听。

  真人界的修真们,要想一下子就看出这人是谁,从他特有的兵刀上去推测,通常都是最快而且也最不会出错的方法。

  因为真人界的每个兵器,都是独一无二的极为好认。

  可惜他听到最后,虽然惊讶于宗主所比的那个刀身尺寸,几乎可以列在修真界的六大重兵之一了,但是后来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六大重兵中有哪一个是刀背九叉的……

  阴风剑王不由得有些困惑地说道:“从宗主方才比出来的大小,这柄刀几乎是可以列进六大重兵之一,但是六大重兵中好像又没有这么一柄背有九叉的刀哩……”

  九鬼姑也点了点头说道:“八大重兵中,除了排名五六的破山三节棍、劈开天府斩神刀,是属于黑羽魔巫宗的战巫和东方飞虎楼的飞虎天王所有之外,其余排名第一到第四的轮回戟、擎天矛、泣马戈、战神枪,都是战场上用的重兵器,全属于北方修真界中,素以凶悍好战闻名天下的‘金甲战神宗’所有,这里面没有一个是符合宗主所述的凶刀形状……”

  鬼音阎罗显然也已经不再去想为什么同样是一具尸体,他自己看不出什么门道,而宗主却可以指出许多细节这件事了,也同时参与了对于凶刀预测的讨论:“这种尺寸的兵器,除了‘六大重兵’之外,阴风师兄可别忘了十八奇兵里也有许多是大家伙哩……”

  这时阴灵夫人也开口说话了:“各位长老,你们可能想太多了,宗主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这是一柄刀,不是战场上的重兵,也不是什么造型奇特的外门兵刀,就是一柄刀而已……”

  被阴灵夫人这么一提醒,诸人顿时大悟,鬼音阎罗突地说道:“对极对极,要说真人界内的名刀,那当然是得从和‘十大仙剑相对的‘十大魔刀’里面找起了……

  可是他的话才说完,众长老又陷入了沉默。

  十大仙剑和十大魔刀,可不是什么小名小气的兵器,刀剑两大主流的神兵,再也没有比这二十柄更有名气的了。

  在场的每一个长老,都能够顺着倒着地把十大仙剑和十大魔刀给说出来。

  但是,却还是没有办法肯定凶刀是哪一把……

  九鬼姑皱着眉头喃喃地说道:“如果说尺寸大小,倒有点像是仁义王著名的‘海啸龙王刀’,但是仁义王的这个家伙谁也知道没有什么九叉……九叉之形必如火焰,‘修罗火焰刀’倒有点沾得上边,但是‘修罗火焰刀’之所以会有火焰之名,是因为这四柄小刀依诀放起的话,可以化成多达一百二十八柄的刀形,带出一大片宛如火海的特异力量而著称,并不是什么背有刀叉而得名,更何况修罗火焰刀只有手掌般大小,这尺寸就完全不对……”

  其他的五位长老也不停地点着头同意九鬼姑的看法,

  “春梦无痕刀是以刀身稀薄,宛如春梦无痕般地让人无法察觉,而且据说攻时无形无影,可于无觉中伤人,和十大仙剑里天池剑宗五色神剑里排名第一的无形琉璃剑很有得拼,所以当然也不是这一柄……南方修真界蛊虫宗著名的‘瘟神匕’,既然叫做匕,尺寸就不对,所以也不是……七残门宗主的‘碎心刀’,以碎形复合,变化莫测著称,奸像也没这么大的刀面……北方凤阴魔宗的‘七音合鸣刀’,是为音声法门第一魔刀,也好像不是大刀的形状……”九鬼姑婆宛如数家珍般地一个一个地。比对着著名的十大魔刀:“贝锦派的‘株蔓刀’,刀身九扭,宛如蛇形,每一扭出一刀叉,共有九叉,数目是对,但是贝锦派的这柄‘株蔓刀’据说是由西方的诡刀宗夺来的,又分两边,说是刀还不如说是剑比较恰当,所以这么看起来又不像是了……至于诡刀宗的‘妖妗妙形刀乙,传说根本没有刀形,黑羽魔巫宗的‘毗婆尸拜月召魔刀’则是根本没有外人见过是什么样子……”

  听九鬼姑说到这里,飞龙马上就想到了之前莫名其妙来找他麻烦的“黑羽七巫”。

  耶?难道搞了半天,居然是他们的宗主把旱魃给杀死的?

  不过如果是这样,却又似乎和他们在与自己对话时的模样不大合得起来……

  因为飞龙认为后来的黑羽七巫会来找他,是有些看出了他冒充鬼符身份的一些端倪,飞龙作贼心虚,倒也没有把这一段给说出来,此时听到十大魔刀中,居然有一柄就是在黑羽魔巫宗里,便赶紧想问个清楚。

  “为什么会没有人见过黑羽魔巫宗的这柄刀呢?”飞龙试探着地问道。

  九鬼姑倒对本来应该清楚其中原因的鬼符问出了这样的话没有什么疑问,尚以为是宗主这方面的记忆如他之前所说的有些遗忘了,便也立即回答道:“传说黑羽魔巫宗的宗主‘黑羽拜月’,一持此刀,该派第一厉神‘毗婆尸’即刻上身,威力无人能挡,所有见过黑羽拜月使用此刀的人没有能活着的,所以好像还没有听说过有人见过黑羽拜月这柄最著名的凶刀是个什么样子……”

  “喔……原来是这样……”飞龙心中有许多疑问,但是碍于没有说出黑羽七巫要揭开他“假面具”找碴这件事,便也不好意思再多问什么,立刻转栘话题说道:“海啸龙王刀、修罗火焰刀、春梦无痕刀、瘟神匕、碎心刀、七音合鸣刀、株蔓刀、妖妗妙形刀、召魔刀,十大魔刀里,这么算起来,好像只有九柄而已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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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5 19:27:45 | 显示全部楼层
九鬼姑点了点头:“没错,这些知道落在何派何人手中的魔刀,确实是只有九柄而已……”

  飞龙马上就很有兴趣地问道:“那还有一柄呢?是排名最末,所以不提吗?”

  九鬼姑摇了摇头:“不是的,宗主,恰好相反,十大魔刀,这一柄没有提的,正是排名第一的‘蚀魂焚心神魔刀’……”

  飞龙还是很有兴趣地问道:“蚀魂焚心神魔刀?听来好像很凶的样子喔……”

  “不只是凶而已,宗主,这刀传说中是一柄真正的魔刀,会叫‘蚀魂焚心’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九鬼姑回答。

  飞龙听得愣了愣:“难道这刀还会吃人不成?”

  孰料九鬼姑居然点了点头说道:“正是会吃人……据说这柄刀从出现在人世间以来,还没有人敢把它拔出来过……”

  九鬼姑见飞龙还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便又接口说道:“听传说,这柄刀的刀柄布满尖尖的倒刺,只要一握上拔出,将会神魂俱变,化为妖魔界以打先锋著名的妖魔‘角魔魈’,甚至还有预言说,‘角魔魈’一出现,就是已离‘时空大异变’之期不远,三间九界破裂,世间一切毁灭的末日也将来临……”

  飞龙听九鬼姑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肃穆,神情忧虑,显然就不是把这个预言当成预言而已。

  “角魔魈出现后,传说就比较分岐,有的说从此持此刀的人永远也不会恢复人形,有的说会随着使用的次数变得越来越魔化,最后完全变成纯粹的先锋妖魔,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人最后是没有方法再恢复人形的了……所以这柄魔刀正是会吃人的魔刀……”九鬼姑说到这柄奇异的兵器,也不由得在心中有些惊意:“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自从世间出现此刀以来,还没听说过有谁敢真的拔出此刀的,所以,这柄刀既然连出鞘都没有过,当然也就没有人知道这柄魔刀的刀身是什么样子了……”

  “那这柄刀现在在哪里呢?”飞龙隐隐觉得心中似乎被触动了什么,便即追着问道。

  “这柄魔刀早在三千年前就已经失踪了,有个传说是此刀因为关系到末日预言,所以西方第一宗的光神宗宗主‘神芒圣者’,以他所独有,‘十大仙剑’中排名首位的‘大光明圣剑’,将此魔刀毁于西界柱的‘雷芒峡’之中……因此才会从此没有了这柄魔刀的踪迹……”九鬼姑又继续说道。

  语音落完,众人依然是安静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因为提起了那柄带着世界尽毁预言的第一魔刀,因此心神受到了牵动,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在场的人都静默了下来。

  鬼音阎罗还是咽了口唾沫:“这柄怪刀已经消失了三千年,总不会就在这时候突然出现在这儿吧?”

  其实在场的长老们当然也不是笨蛋,自从发生了在接宗大典上,异空妖物跨界送来了索杀一切诸生的灭绝令之后,他们就明白世间三界不久就会陷入危境。

  就算是消失了三千年,带着恐怖末日预言的第一魔刀重现世间,恐怕也不是什么会让他们惊奇的事。

  只是他们在下意识中,还是很不愿意预测诛杀玄灵第一异物的,就是这柄可以化现先锋妖魔“角魔魈”的“蚀魂焚心神魔刀”罢了。“以现在的线索,有可能是黑羽魔巫宗的‘毗婆尸召魔刀’,也有可能是诡刀

  “宗主,‘妖妗妙形刀’,不一定就是消失了三千年的‘蚀魂焚心神魔刀’吧?”鬼音阎罗悄声地打破了沉默说道。

  红符法师听了鬼音阎罗的话,也跟着说道:“是呀是呀,若说到身形高大,举世最有名的就是北方以凶残著称的‘罗刹金刚宗’,他们宗里每个人都比一般人高出半个身子,比宗主还要高出一两肩去,也说不定是他们哪个神秘的高人,高上加高地以一把大刀把旱魃给宰了也说不定咧……”

  鬼音阎罗见红符附合,也跟着再敲上一鼓:“红符说的足,除了罗刹金刚宗外,金甲战神宗的杀胚们也是人高马大……”

  九鬼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罗刹金刚宗和金甲战神宗的人我都见过,虽然说是远比一般来要来得高大,尤其罗刹金刚宗因为精练‘金刚神术乙’每个人都比一般人要高出一半有余……但是你们看看现在躺在地上的早魃巨尸……超过一般人两倍还多,而且你们不是也听到宗主说的话了吗?照刀身人体的角度看来,宗主推测这个妖魔比早魃还要高出一两头去……又怎么会是罗刹金刚宗的人?”

  九鬼姑停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我虽然没见过黑羽拜月宗主的‘毗婆尸’上身显威过,但是我却是见过黑羽魔巫宗里号称黑羽战神的‘兵台堙’上战巫的身过,虽然是雄壮高大,但还比早魃要矮上一些些,加上我也听战巫说过,黑羽魔巫宗的十四祖师,就数‘兵台堙’最为高大雄壮……这样推论起来,杀早魃的还会是黑羽宗主的‘毗婆尸’吗?”

  鬼音阎罗有点愣愣地说道:“九姑,照你这么说的话,岂不是第一魔刀再现世间的可能性最大了么?”

  “挑去鱼目,自现珍珠……”九鬼姑叹了口气:“如果宗主的推论线索没有错的话,那么这恐怕是最大的可能了……而且这次的魔刀不仅是现身世间而已,实际上大约是有人把这柄刀给拔了出来……”

  红符也不由得问道:“这意思是说……”

  九鬼姑望了红符一眼:“早魃很有可能就是被拔出了魔刀的高手所杀……更确实一点地说,它是被魔界的先锋妖物‘角魔魈’所杀!这意思也就是说,角魔魈已经在世间出现了……”虽然大家心中都有点谱,但是听九鬼姑这么明白地说出来,众人还是觉得心中一凉,连鬼音阎罗也呐呐地道:“……那么……换句话讲……末日预言…

  …也跟在魔界灭绝令后……开始了?”

  九鬼姑又叹了口气:“如我所说,宗主的推论线索若是没错,这大概是最有可能的真相了……”

  就在这一刻,所有九幽鬼灵派的六位长老,都隐隐地了解,三间九界破裂的预言,魔物灭杀一切的讯息,都指向了一个他们最不希望发生的不祥方向……

  而这个方向,似乎已正在冥冥中,逐渐成形……

  好在方才六人的心志,已经振奋了起来,虽然心中察觉了最不好的预测有成真的迹象,但还不至于到丧胆怯步的情形,九鬼姑摇了摇头对着其他的五人说道:“诸位长老,看来真人界会有一场大混乱即将开始了……咱们只有倾力支持宗主,才能渡过这将临的风暴……”

  少说话的阴灵夫人也点头附和说道:“没错,在宗主超绝力量的带领下,说不定会有一番完全新异的局面……”

  “对极了……”鬼音阎罗也有点激动地说道:“只有宗主,才能引导我们走向完全不同的未来……”

  在妖物传令、魔刀重现,两个完全不同的讯息或明示,或暗示的状态下,六位长老也只能把希望放在功法本质,难以测度明白的宗主身上了。

  就在这时,飞辇的另外一边,传来了噗啦噗啦的衣袂的带风声,九鬼姑暗叫不妙,正想飞身相拦,却已经是有点来不及了。

  天鬼带着早魃落在飞辇后面的时候,正值淫丰公体内的蠕蠕蛆虫,爆得满天乱飞,阳阴和合派和九幽鬼灵派都在手忙脚乱收拾善后的混乱时刻,所以虽然阴阳和合派的诸人远远瞥见天鬼快速的身影落在飞辇的后方,但是并没有看得很清楚。

  这次阴阳和合派可真是蚀了大本,只不过是夜宿一晚,就在旱魃和木魈的袭击下,折损了四员大将,今晨更在上路前,出了淫羊公的这么一个漏子,直让他们心中那种吃瘪的感觉达到了顶点。

  好在淫羊公体内爆开的蛆虫,最危险的初期是被牛肚仙人、马娘和鹿娘联手把淫羊公连蛆带人地整个打向了九幽鬼灵派那边,加上除了牛肚仙人马娘鹿娘之外,其他的人都在比较远的地方准备掠空上路,尤其阴阳和合派的那六位弟子,因为功力较低,所以都是必须运器飞行,为免彼此气机互扰,所以每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开。在淫丰公的意外出现时,这些因素正成了救命的关键。

  因为他们的距离既远,又不是在第一时间碰上飞爆开来的蛆虫,所以在谨慎地闪避之下,总算是没有人再受到淫丰公体内蛆虫的伤害,可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虽然淫羊公是阴阳九仙之一,但是异变成这个样子,阴阳和合派仅存的牛肚仙人、马娘鹿娘、攀红夫人、摘花先生、瞽阳子六人,立即毫不留情地将淫羊公残破的尸身绞得糜烂粉碎,不管黑蛆白蛆,统统把它们用气芒剁成了烂蛆!

  不过因为之前淫羊公的尸身,前有大肚仙人马娘鹿娘倾力一击,后有九幽鬼灵派六大长老合劲反激,使得本来就已经很脆弱的淫羊公身躯整个炸散开来,碎尸蛆虫飞溅得满空都是,所以阴阳和合派的诸人剿灭残蛆的动作着实忙乱了好一会儿。

  昨夜的意外受袭,究其原因,阴阳和合派会受到这么严重的伤亡,实在是由于他们与吸日夺月派合谋,暗中算计九幽宗主而引起,所以即使受创不轻,阴阳和合派也只有闷声自己认了。

  早晨的这次意外,还是由阴阳和合派的淫羊公身上发生,所以阴阳和合派也不用他人表示,在九幽鬼灵派抢救鬼妍儿和鬼娘的同时,所有阴阳和合派的门人就忙着四处清理消灭从淫丰公身上飞散出来的蛆虫。

  后来九幽宗主现身,接手鬼娘的抢救行为,阴阳和合派的人更是卖力地搜寻着残漏的早魃尸蛆,奸像这样宗主祖师就比较不会把这一切怪到他们的头上那般。

  只是这些蛆虫飞散的面积实在极为广大,因此尽管阴阳和合派的人手不少,也着实忙乱了好一阵子……

  等到确定把所有飞散出来的蛆虫全都消灭尽净之后,大肚仙人等六仙才硬着头皮掠空朝飞龙而来。

  昨夜的暗算行动,今早的意外根源,都是因为他们阴阳和合派而发生。

  这阴阳六仙还正在心里耽心着祖师不晓得会怎么处置他们,没想到远远地就看到了之前两个长尾妖怪抬着的那个不知道什么物事,就正正地放在九鬼飞辇后面的空地上。六位阴阳仙仔细地辨认了一下,就发现那个物事,不就正是昨夜里大发凶威的旱魃吗?

  而且这个旱魃躺在地上,肚子及胸膛上都破了个大洞,连手臂都断去了一只,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这只凶悍残忍的旱魃,已是毕命阴曹,早也没有任何生气了。

  “老天,那不是旱魃么?怎的被祖师给宰了?死成那副德性?”牛肚仙人在掠身的同时惊讶地说道。

  昨天夜里,后来跟着去搜寻早魃木魈行踪,所以知道飞龙和邪不死派交换约定的瞽阳子,因为看不到远处的景象,所以在空中就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有没有看错?

  祖师和邪不死派有交换的约定,怎么会把早魃给杀死了?”

  瞽阳子还没有听到任何回答,已是察觉到前方陡然起了一阵强烈的劲风,拦住了他们六人的去路,接着就听见了九鬼姑阴沉沉的声音说道:“诸位,宗主正在聚集本派长老议事,朋友们还是暂留一步的好……”

  因为阴阳六仙见到或听到的实在让他们极为惊讶,所以倒也没有太去计较凌空浮气拦路的九鬼姑语气中有着许多不善,牛肚仙人眼睛还是遥遥望着飞辇后头那个残破但是却依然巨人的死尸,对着九鬼姑说道:“九姑长老,前面那个不是旱魃么?怎么死成那个模样?是宗主下的手么?”

  对于牛肚仙人的问话,让九鬼姑心中极为懊恼,旱魃的死尸显然已经落入了阴阳和合派六仙的眼中,这件事如果被他们传了出去,麻烦必定是跑不掉的了。

  此时飕飕连响,九幽鬼灵派的另外五位长老,居然也都驭气窜身拦了过来,在空中浮气列成一排,摆明了就是不让阴阳六仙再进一步的意思。

  同时阴风剑王也语气凝肃地开口道:“刚面那个并不是旱魃,也非本派宗主下的手,贵派无须这么关心了……”

  牛肚仙人听见阴风剑王说的睁眼瞎话,不由得瞪起了一双牛眼:“你这阴风老鬼说的什么鬼话?咱老牛可不是瞽瞎子,一双照子也清明得很,九鬼飞辇后面那一大坨红红白白的死尸,不是旱魃还是什么?”

  牛肚仙人身旁的攀红夫人已是脸色沉凝地接口对牛肚仙人说道:“老牛,他们说的不是什么鬼话,而是一种警告……”

  “警告?什么警告?”牛肚仙人话才说完,就明白了攀红夫人话里的意思了。本来在空中排成一列拦住阴阳六仙的九幽六大长老,此时已是身形缓缓浮动,竟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形,把阴阳六仙给圈住了。

  “姥姥的……你们摆出这个阵仗是想干什么?”牛肚仙人语气中怒意充满,但是暗底下已是聚元凝气,准备应付现在不是很有善意的情势……

  阴阳六仙每个人都知道,九幽鬼灵派的六大长老可不是好相与的修真,尤其中央带头的九鬼姑,昨夜和雪神女一战的功力显现,那种修为程度,现场阴阳六仙中,就没有一个人可以比得上……

  更何况他们六人的后面,还有一个功力难测,质性正好克住阴阳和合派所有技法的祖师。

  真的交手起来,阴阳和合派这方面可以说是半点胜算也没有的。

  摘花先生在戒备的同时,对着依然站在远处辇后,早魃尸身旁边的祖师叫道:“祖师祖师……这这这……这必定是有什么误会了……阴阳和合派可是站在祖师这儿的呀……”

  远处的飞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前面中央的九鬼姑已是阴恻恻地说道:“站在我们这一边?如果真的站在我们这一边,怎的还会有昨夜的事?”

  摘花先生听九鬼姑这么一询问,立刻就怔在那儿,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是呀,真的站在同一边,岂还会暗起秘术,算计起自己人来?

  一边的牛肚仙人听见了九鬼姑的询问,想也来不及想,就冲口说道:“会算计祖师,可不是我们的主意,这都是虎贲雄汉和蛇心娘子,不相信祖师的神异,硬要施法的……”

  牛肚仙人的话还没说完,眼力敏锐的攀红夫人,就发现前面九幽派的六大长老,神色陡然变得极为难看,心中马上警觉不对,再想拦住牛肚仙人的话,却已是来不及了。

  九鬼姑用诈语诈出了牛肚仙人的话,果然确定这些家伙昨夜是在弄鬼算计本派前去赴会的宗主,不由得俱皆心中大怒,叱暍一声,六人身形闪动,九鬼姑还尖厉地叫道:“你们这批贼种,还有脸在这里说站在我们这一边?”

  在九鬼姑说话的同时,九幽鬼灵派的六大长老,已是同时对着阴阳六仙发动了攻势!九鬼姑的鸩头杖倏然前甩,随着她的动作,在杖头崩然炸起九十九条尖利的绿烟,带着厉啸猛然冲向当面的大肚仙人和摘花先生,气势逼人已极,排裂的气流顿时狂卷而来。

  九鬼姑身旁的红符法师脸色阴沉,双手同挽,瞬间划出左右六道血红腾腾,由烟气组成的符形,紧跟在九鬼姑暴射的滚滚绿烟之后,呼啦啦地也飞向了大肚仙人和摘花先生而去。

  绿烟后跟着红烟,转眼间空中就斥满了滚动的烟气,威势大现。

  除了对头的九鬼姑和红符之外,圈子的两边是阴风剑王和煞剑追魂,也毫不逊慢地轰然放出隐带着莹莹绿芒的漫天黑气,准准地就从两边往阴阳六仙的所在位置隆隆罩落,在绿烟红烟中更加上了殉烂诡秘的强大暗劲。

  在圈子的后面,则是鬼音阎罗和阴灵夫人,此时也配合着前面的攻势,顿起一百二十七重箫影,隐住六百六十六层从箫孔中逼出的气劲,和将近九百道以实砸实,斜甩而来的琵琶重击,封住了所有后面的退路!

  烟气弥漫中,箫响琶音马上冲天而起,空中立刻就陷入了一团气流进散,威力横流的奇异情象。

  正面承受九鬼姑明九十九,暗九十九,合计一百九十八道尖厉“九幽剑”,和红符法师放出十二道每个符烟转折,都暗含七层旋劲符力攻击的,当然就是牛肚仙人和摘花先生了。

  摘花先生对着九鬼姑尖如利剑的烟气,丝毫不敢大意,身躯微侧,双手同出,噗啦啦地从身侧两边串起了两条各攻出了至少一百掌的密密手影,疾快无比地冲向了飞射而来的滚滚烟尖……

  “摘花手”和“九幽剑”转眼相接,劈哩啪啦的暴响马上密密地响起,手影烟波四散横流,嗤嗤的气冲声响彻云霄。

  摘花先生共发了足足两百式的“摘花手”,每一式都从侧面化消九鬼姑的九幽剑气,但是摘花先生的掌力一与剑烟接触,隐于烟后的九十九重暗剑突然暴出,反而把采取侧卸之势的摘花手给冲得掌势立破。

  摘花先生心下骇然,知道九鬼姑果然不愧九幽派的第二高手,果然功力厚实,光凭自己一人大约是挡不住的……心中虽然在惊讶,手下可不敢稍有怠慢,顺着掌劲被破的势子,反手并指抽出一百五十波劲力,腕力轻旋,再从外层送出一百零七道沉柔的化劲,想要破去九鬼姑暴起的九十九重暗剑劲气。

  九鬼姑的攻击果然势强力猛,摘花先生双手忙得只见模糊一团,连连布起四五种化劲的手法,才在波波连响中化掉了九鬼姑的这一手攻击。

  摘花先生虽然费了一大番手脚把九鬼姑的攻势挡了下来,但是已被九鬼姑尖凝的气劲压得脸色倏变,连身子都被冲得退了好远。

  如果是纯粹两人交手,这一下除了明显地看出摘花先生力道远逊九鬼姑之外,倒也没有什么,毕竟是初招首式而已,还没有全力发挥。

  但是此时的状况却是大大地不同,九幽鬼灵派的六位长老,是采取圈围之势来攻击阴阳和合派的阴阳六仙,因此摘花先生等六人等于是被陷在一个并不大的空间之因此摘花先生这一式因为挡不住九鬼姑的正面压力,身形被冲退了好些距离,马上就影响了其他人的战局。

  接下红符法师烟符攻势的,就是大肚仙人,

  红符所放来的十二道不停冒着烟气的红色烟符,在符录转折的地方,可以隐隐看到细细的,而且不停扭动的烟柱中,有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暗影在交互流动着,每一道烟形的符镍,最后都有一个长长的勾勒有力的尾烟,配合上扭扭缩涨的烟柱,这十二个烟符,和红符抢位时放起来的模样完全不同,倒像是十二只不停扭动的怪异生物,拉着尾巴冉冉飞来一般。

  本来牛肚仙人估计红符的功力,就算是比他的修为要来的高,应该也不会太高到哪里去的,所以也就大胆地翻腕劈出了九十六刀,黑闪闪的“解牛刀”化成了十二丛密密的刀影,每一丛整整八刀,对准了扭扭飞来的十二道烟符嗤嗤啦啦地暴射而去。

  没想到这每一符八刀的刀气一劈在腾动的符形之上时,整个由烟气组成的符形就突然变得和软面条一样,呼噜噜地对着解牛刀反卷而来,那种力劲就好像是牛皮一样,缠缠密密,差点震得牛肚仙人腕刀脱手……

  牛肚仙人猛地大吃一惊,这才明白红符这次所发符镍的法威,和他之前所看到的可完全不同,连忙手腕不动,每一刀翻肘就是两个变刀弹劈出去,让本来黑丛丛的刀影哗啦啦地暴然亮了起来,就像是这黑沉沉的刀影,本来是在海中潜行,此时才突然飞窜而出,带起了满眼的电亮流光。

  而这时红符的异样力量才顷刻展现,从符镍的每一个转折处,突然暗影外放,整个符形顿时变化分散,就好像是转成了一条条彼此互相牵动的细条活烟一般,把牛肚仙人由一变二,由收转放的刺亮刀芒给整个罩住。

  牛肚仙人因为急急地一翻肘,劈向每个烟符的八刀,马上就增加了一倍,变成了十六刀,刀性也由暗化明,映起了灿灿亮亮的芒光,但是烟符化散,由符录带出的法威却是大增,让他每一符的十六刀尽管劈得细细的红气蓬蓬乱飞,但是居然并没有把红符的形状劈散,反而是加快了速度,依然对着牛肚仙人飕地一声飞罩而来。

  牛肚仙人在一百九十二刀外显劈实之后,从着力的反赣中马上就觉得不对,来不及再想什么,立刻就翻身侧闪了出去,同时反肘侧出,以一种怪异的角度连连刺出八十四刀……

  而就在这时,身侧的摘花先生猛然暴退而来,好巧不巧地撞在牛肚仙人身上!

  一方面是没料到摘花先生会突然像个弹簧般急退过来,一方面自己也是在临危接招的当儿,桩马没有之前那么稳,所以这一撞之下,两个人即刻就在空中滚成了一团……

  牛肚仙人这才明白,红符法师的道法威力,比之前真是完全相异了。

  摘花先生和牛肚仙人,也没想到因为这一失着,两个人已是陷进了守势大乱的危急状态。

  在圈中分两边接下阴风剑王和煞剑追魂同时发动“鬼灵煞气”和“鬼灵火”的,正是瞽阳子和攀红夫人二仙。

  阴风剑王的阴风剑化成了一股股几乎已经不成剑形的扭曲暗影,影子尾端带着一溜溜莹莹的绿芒,看起来就像是洒出了满空的怪流星一般,密密的程度没有三百也有两百多条,参参差差地斜标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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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5 19:28:00 | 显示全部楼层
攀红夫人双眼中聚集真气,好不容易才看清阴风剑王这一式发出了两百九十道形象特异的剑式,而且每一道剑式后面都嗤啦啦地跟着两三条莹莹的绿光,想当然必定是其著名的鬼灵火,当下不敢怠慢,双手合拍,往外猛然推出,立即嗤啦嗤啦响成一片,高达七百一十九道的“攀红指”强劲的指力,已是宛如火药般地喷了出去。

  攀红夫人之前见过阴风剑王和七宝阴师交手时,所展现的沉实修为,心中早就明白自己绝对不是这个之前统领九幽派剑铃系副宗主的对手,所以她初次接招,就放出了六成的功力,而且指力以远射为主,好让自己在有任何变化的时候,还可以马上应付。

  可惜阴风剑王的功力确实超过了攀红夫人不少,加上经由飞龙指点之后,道法有了新一层的领悟,煞气凝聚灵火的坚凝程度前所未有,因此尽管攀红夫人这七百一十九指飞射的“攀红指”带起了点点芒光,几乎比阴风剑王所放的怪异剑影还要来得眩目美丽,但是却没有能发挥应有的效果。

  剑尾所带的莹莹绿芒突然亮起,不多不少,正好爆起了七百一十九点莹光,准准地对着攀红夫人的指力猛然冲上,波地一声炸成团团绿火,空中立现奇景,几乎压过了初起的晨光。

  而且更糟糕的是,这超过七百个的绿火并没有消失,反而呼地一声对着攀红夫人的身形疾落而来,本来在前面的怪异剑影k反而变成了在后面紧跟而下……

  攀红夫人大吃一惊,万没想到自己发出的七百一十九指,不但没有任何阻挡的效果,更且先一步地引动了阴风剑王剑式的威力。

  攀红夫人全身精气突然内缩,双手不停上下翻飞,顷刻间就在娇娆的身形前布起了一千三百指密密麻麻的指影,几乎把她整个人给包覆了起来,纤纤的秀指以这种方式展现,让人有一种惊异的美感。

  她明白阴风剑王这一击必定威势强大,恐怕已经不是她攀红一个人所能够抵挡得下来的,因此全身精气内敛,随时打算做后撤的准备……

  另一边的煞剑追魂,则是完全不同的威势展现。煞剑的性子可比阴风要来得沉暴许多,撒手就是一千七百剑实实在在的劲气直戮而来,波波的剑气中含蕴着莹亮灿然的绿色幽芒,嗤嗤的劲力破空声又响又尖,让人一眼望去都是满空绿点,宛如炸起一天火烟般动人心魄。

  鬼灵火已是完全化人了煞剑追魂的剑气之中,威势惊人的程度,直让人眼花了乱,虽然瞽阳子双目无法视物,相对的并没有受到煞剑追魂满天亮眼绿芒的影响。但是他敏锐无比的听觉与感应到其剑气纵横力量的灵觉,却是在煞剑追魂一出手,就马上察觉出这位长老扎实无比的功力,与眼前攻势的强劲,绝对不是他一个人所能够阻挡得了,连忙翻身斜让,手中的槁木杆噗噗噗地扫出六排合计七百一十二道的密密杆影,劲力外崩反逆,整整齐齐地排在瞽阳子让开的侧方。

  瞽阳子清楚地知道,煞剑追魂这扎实的一千七百剑,绝非他所能力挡,所以让势引劲,希望的就是能够以反逆的劲力接触角度,把他这密密麻麻的攻势给稍微外引偏栘一些,奸让自己可以从其中找到一点空隙间闪躲。

  剑杆相撞,叮叮咚咚地乱响成一团,当瞽阳子奸不容易透过特别敏锐的灵觉,察觉出一丝即闪而过的空隙,连忙缩身内闪的同时,他马上就发现情形不对。

  满天飞舞的绿芒剑气,满耳充斥的叮咚密响,徒然转了个方向,就好像这一千多点的灿亮绿点,早就抓准了瞽阳子会往哪儿闪躲那般,嗤嗤啦啦地,灵活无比地,快如闪电地,飕飕飕飕地齐往瞽阳子闪得踉踉斜斜的身形飞去,就好像千多支快箭,同时射向一个以为自己没有被猎人注意到的鸟儿那般,外散的飞芒急缩聚来。

  瞽阳子马上就明白自己估计错误,真没想到煞剑追魂的功力高明至此,不但撒于就是一千七百剑的沉凝攻击出现,而且气机的控摄竟然到了这种随心所欲的境界。

  当瞽阳子明白了这一点时,再想扭转身形,退出那个故意出现的空隙,已经是力不从心,只好沉心静意,长吸一口真气,密而又密,紧而又紧地贴着瘦削的身形,暴起九九八十一层杆影,准备聚力一拼!

  鬼音阎罗元气进发,一百二十七条箫影或直或横,或斜或直地洒然而来,气机之顺畅前所末觉,挽手放出宛如天成,这一式“六叠变音”,鬼音阎罗元气直透三十二变,一举突破以往滞塞的三十变瓶颈,所有箫孔叠音振动元力,嗤然外崩变化万千的潜劲六百六十六道,婉转扭腾,随心变化的感觉让人难以形容。

  当然鬼音阎罗这一式的重点并不是在那一百二十七条纵横的箫影,而是在藉由这一百二十七箫,所振荡而起的变音暗劲,

  鬼音阎罗心下畅然,元气灌注下,变音再转两折,六百六十六道潜力马上崩然化千三百三十二道,转劲的顺溜自然,连他自己也难以相信。

  接承鬼音闾罗的是身材壮硕的马娘,醉客鞭本来反抽一百二十七鞭,打算正面硬接鬼音的箫影,后来马娘眼力总算精敏,猛然察觉鬼音阎罗的箫音折折而起,显然大有古陆,连忙鞭尾后拉,赶紧另外弹抽九百鞭,使得本来婉如长蛇的鞭影嗤嗤连响,反而更像个密发而刺的蝎尾。

  但是马娘加力猛发的九百鞭,还没抽到鬼音阎罗的箫形,就好像被什么无形的巨力撞得外偏而出,侧击而来的劲力软绵曲折,竟然奸像比马娘用的长鞭还要更为柔软难测。

  马娘大吃一惊,连忙将鞭楷外放,长鞭的鞭柄内敛轻摇,生生以长鞭的硬鞭柄化出了九十二股厚厚的力层,才堪堪抵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几乎回旋抽到她胸口的折变厉劲。

  蓬然响声中,虽然马娘算见机得快,抵住了鬼音阎罗变音暗劲的攻击,但是她整个健硕的身子竞已被撞得后飞而起,显然是吃了个大大的暗亏。

  当她身在空中时,就察觉那变幻莫测,随着箫孔发出的尖音转折自如的暗劲,又巳分成超过了一千条,从四面八方缠向了白己,

  最后一个长老,当然就是最少说话的阴灵夫人。

  她的人虽然静敛,对着鹿娘当头劈来的八百九十一道琵琶重击,却是劲力沉猛,威势比煞剑追魂的一千七百剑还要惊人。

  只见一堵一堵白色的琶身连连而来,上面的弦线不拨自颤,嗡嗡嗡地发出丝毫不逊于鬼音阎罗尖厉箫音的抖抖长吟……

  而接战阴灵夫人的当然就是现在仅存的六位阴阳仙中,最后的鹿娘了。

  鹿娘眼见宛如重武器的琵琶白色琶身,自然而然地把手中金色六弯的“刻漏独角”,运用了角身婉婉的弯曲特性,斜斜的运出了密密麻麻,金芒流灿的一大片角光,其中每一角的光影都采取一种幅度很小的摇动,打算把重力崩来的琵琶劲道给透过变化连连的振动和弯弯的六只又角给化引散去。

  可是鹿娘在乍接到阴灵夫人浑厚的屠苏玉琵琶锋力之后,就骇然发现琶身虽然不出她所料地传来了重压的亘力,但是这种巨力却不是如她所想像的那般直压而来,相反的,那种滚动飘摇的潜劲,让鹿娘在正准备引劲化消时,就像是空手抓泥鳅那般,嘶溜一下就引了个空,反而被阴灵夫人重型的琵身给往外一绷,把她弯来弯去六个又角的金色鹿角给弹了开去。

  鹿娘在震惊中,不遑多想,只得飕地一声暴窜而起,面对着重重压力,既然化引下成,只好先避一避了。

  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本来看起来属于重兵器的琵琶,在阴灵夫人的手里,居然就像个软兵器一样,轰轰的压力只不过是柔柔地一折,就自然而然地在空中变了方向,快捷无比地依然是朝躲闪中的鹿娘卷了过来。

  在那一瞬间,鹿娘在心中突然有一种阴灵夫人虽然拿的是重量不轻,而且体积也不小,照理说在运转方面应该是不会很灵活的白玉琵琶,但是实际上她这却是一种假象,其实她这个琵琶正是由柔软无比的皮革所作出来的假琵琶那种突兀的感觉。

  当敌人以为她这个重兵器在运转不急,变化不快的当儿,出乎意外地就给敌人一个痛击。

  鹿娘这下子就是在这个地方作了错误的评估,使得她闪避的身形躲无可躲,只好赶紧澄心静气地反转角身,收柬在自己周围,作为抵挡的屏障。

  只见本来斜斜亮起的那一大片金色流芒,霎眼好像一束金色的水流突然转向般,嗤啦啦地就回卷向鹿娘纤纤的身形,把她的身子包得严严密密的。

  以轻搏重,要诀就是以牵引化消代替正面硬抗,鹿娘在心中可是清楚地明白,自己一着失算,不得不用这种最笨的方法来对付阴灵夫人变化自如的“屠苏玉琵琶”,绝对是处于最不利的下风,只好全心聚气提劲,力道收敛,希望自己受的损害能够降到最低的程度。

  流溁的金色角芒还没全部回流完毕,阴灵夫人琵琶上的滚滚压力已经汹涌如巨浪般地冲到。

  阴阳和合派现存的六仙,接战九幽鬼灵派的六位长老,很明显地没有料到这六位九幽长老,功法变化与他们之前的认知截然不同,双方主力将接,恐怕阴阳和合派的这六仙得受不小的伤损。

  就在双方都凝心聚力,准备重劲相冲的时候,又是一股刺眼到了极点的紫红色光芒陡然亮起,把他们双方所有的攻击都给接了过去。

  九幽鬼灵派和阴阳和合派的众人,现在对这种紫红色的强芒,可以说是很熟悉的了,芒光入眼,就知道宗主祖师横里插手了。

  他们所有的攻击当然是在这一瞬间被紫红色的光芒给接了过去,也并没有在他们双方的心中引起多少惊讶,毕竟这位宗主的神异最近可实在是看得太多了,所有人的神经都已经有点麻木。不管是多么想不到的事,只要是在这位宗主的身上发生,好像也变得没什么大不了了。

  现在让他们双方还是有点想不通的,大概就剩下我们这一大群人,分成六对在交手,等于是有六个战区,宗主只有一个人,却是怎么在同时间把我们这六对之间的冲突攻击,给全部化解?

  宗主只有一个人,我们却有六对,再怎么样,也不会好像有分身术那般,能够同时化开我们这六对的交手吧?

  待到紫红色的强亮闪过,在场的十二个人定睛一看,果然是没错,所有十二个人都力消劲息,明明的就是宗主真的以一化六,同时把他们之间的所有攻击给化消了、而飞龙这个时候的身形,也同时浮在所有十二人之上,紫红色的长袍在黑色的九鬼大氅下伸出了长长的绫旗旗尾,就像是神异的魔爪一般,鬣鬣地在那儿飘舞着,散发出一股飘逸而又洒脱的威势。

  众人心中宗主是不是真的会分身术的疑问,也只是一掠而过,并没有再让他们惊奇多少,只是这位宗主让人搞不懂的地方实在太多,这一丝困惑马上也就在他们心中化成了无数个不解中的一个,他们也明白只凭现在自己等人的程度,是没办法对这种奇特的现象有什么更深入的了解了?

  既然宗主特有的紫红色光芒接去了所有攻击,那么宗主的意思不用说,九幽鬼灵派的六位长老心中大约也有了数,于是便也收气息劲,等待宗主的进一步指示:倒是阴阳和合派的六仙,在接战九幽鬼灵派六大长老攻势的初期,明显地全都落了下风,真的主劲相冲下来,大约是很难讨得了好的,所以祖师这一插手,无异是帮了阴阳和合派的六仙一手。瞽阳子边将丹田中运起的“邪眼心芒”息力偃诀,边就喘了口气对空中的飞龙恭敬地说道:“谢祖师大肚,九幽鬼诀果然不凡,我瞎子是深刻体会到了……”

  鬼音阎罗方才在攻击的时候,感受到以前运气聚元时所从来没有感觉到的畅快感受,知道功法经过之前宗主在飞辇中的指点,现在的修为与之前有了很大的进步:心里只是跃跃欲试,恨不得再和人打上一场才过瘾,便怂恿般地对着飞龙说道:“不瞒宗主,属下等早就觉得阴阳和合派昨夜会有那么大的事件,里面一定有些跷蹊内情,果然方才他们自己露了口风,真的是在背地里想对宗主不利,像这种胆敢对师长动脑筋的家伙,还是让属下们把他们收拾了吧……”

  阴阳和合派的牛肚仙人听了鬼音阎罗的话,才明白原来真的是自己嘴快露了马脚,只觉得又窘又悔,赶紧说道:“诸位长老们,从本派在大典上现身以来,长老们可该是都看得清楚,我们六仙对祖师就差没执弟子之礼了,对于祖师交待的事,都是尽心尽力去做……我们的立场绝对是站在祖师这儿的……长老们莫要弄拧了……”

  鬼音阎罗嘿嘿嘿地尖笑道:“我们怎么弄拧了?世上哪里有弟子对师长暗起算计的事?就算宗主真的是阴阳和合派的什么祖师,你们这样的行为就是犯了‘忤逆’的大罪,哪一个宗派能够容忍?”

  对于鬼音阎罗把这个“犯上”的帽子一扣下来,阴阳和合派的众人,立刻就好像在嘴里塞了个大鸭蛋般,呐呐地说不出话来了。

  鬼音阎罗说的正是实情,不管是正邪哪一派,都不会容许派中的弟子,对派中的师长作出这种暗中算计之事的。

  攀红夫人这时也只好苦着脸地说道:“祖师,弟子们知错了,其实我们也实在是因为对祖师的底细一点都不晓得,所以才会忍不住想由虎贲和蛇心好歹探个底,心里也有个谱儿而已……”

  这时鬼音阎罗在说话之前,飞龙已经足以一种温和的语气开口了:“长老们,攀红夫人说得下错,虽然他们因为元气质性的感应,知道我籼阴阳和合派应该足有些关系的,但是之前她们从来没有见过我,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后来我也并没有对他们说明我和阴阳和合派的关系,所以严格说起来,到现在为止,我也还是算和阴阳和合派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他们想打探我的一些底细,并不能说是忤逆犯上的……”

  阴阳六仙都算得上是心灵通透的老修真了,此时一听飞龙的这番话,当然立刻就明白了祖师的意思,摘花先生连忙躬身恭敬地回答道:“感谢祖师的大量,愿意体谅弟子们一时的心中茫然……”

  飞龙之所以说这个话,当然是因为直到现在为止,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和阴阳和合派,到底算是什么样的一个关系,所以在心里并没有把阴阳六仙看成是自己的弟子部属。

  但是真人界修练门派多达七十门,每一个派别所修练的重点和特性都是截然不同的,所以以修练元气的质性和法诀,来分辨对方是不是自己的同门,甚至由同质元气的深厚程度,来区别是派中的长辈或晚辈,也早就是真人界长久以来不约而同所共行的一条不成文习惯。

  一般来讲,当阴阳六仙察觉到飞龙的真气质性与本派相合,就表示了对方也是同门的意思,而由他身上厚实难测的真气强度,照习惯来说,阴阳六仙本来就该执弟子之礼,阴阳和合派的阴阳六仙,之前的反应并没有违反真人界长久的习惯。

  只是阴阳和合派的阴阳十二仙,在加入阴阳和合派之前,就是真人界颇有名气的散修,素以桀傲难驯著称,在加入之初,还对那时的宗主“阴阳云妃”有些礼敬之意,自从宗主之位由阴阳云圮的弟子紫柔接手后,他们阴阳十二仙更是肆无忌惮,连紫柔宗主的话都不太在意,态度中更是没有什么对宗主该有的尊敬。

  所以当阴阳诸仙,在之前与飞龙元气感应的影响下,身不由己地对飞龙的态度恭敬起来的时候,虽然是合于真人界一般的习惯,但是由阴阳十二仙做来,却反而让其他人觉得意外。

  因此当飞龙的这个说法一出口之后,在飞龙自己想来定很合情合理,但是却没想到和真人界长久的习惯很不合,因此反而更彰显了他迥异别人的宽容肚量。

  祖师会这么说,那就是有意要为阴阳诸仙之前的行为开脱了……

  所有六仙听在耳里,当然是感激在心,想都没想到,连飞龙自己,对和阴阳和合派的关系,也是完全搞不清楚的。

  在摘花先生表达了感谢祖师体谅的话之后,瞽阳子也叹了口气说道:“祖师虽然因为大肚宽容,恕宥了我们的冒犯之罪,所以口说没有和本派有什么关系,但是弟于等也心知肚明,祖师绝对是本派关系极为密切的前辈师长无疑,尽管祖师体谅我们没有说出来,但是弟子等人也不是糊涂人,必定是从现在开始,诚心地以祖师弟子之辈认定……不敢再有什么其他心思……”

  在飞龙表明了他的立场之后,阴阳六仙总算是放下了从昨夜发现手脚被祖师看破,一直悬在空中,不晓得祖师会怎么处分的耽心,此时听了瞽阳子的话,马上就跟着附和了起来。

  就这样,飞龙自己也弄不清楚的阴阳和合派关系,也因缘凑巧地让他给蒙混了过去,还使得阴阳和合派的六仙心中无限的感激。

  飞龙自己倒还不清楚这里面的关节,还以为自己说的道理挺对,便即微笑着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旱魃的情形我也不用瞒着你们了……”

  接着飞龙就很快地简略把早魃的状况再和阴阳六仙说了一遍。

  本来还以为旱魃是被祖师给截杀了的阴阳六仙,这时才知道原来把旱魃破腹夺珠的,并不是祖师,而是另有其人,不由得心中也是又惊又奇。

  到现在他们才明白,为什么九幽鬼灵六位长老,会飞身拦截他们了。

  带着这么个尸体,简直就和带着个烫手山芋没两样。

  “祖师……”摘花先生文认认的修眉也不由得皱了起来:“弟子看是不是不管怎么样,先把早魃的尸体给收拾收拾……也免得又有什么波折……”

  九鬼姑这时则是薄唇轻抿地说道:“这个摘花先生无须担心,我们已经收好阴阳六仙听了九鬼姑的话,连忙转头往之前放置旱魃巨尸的飞辇后面望去,才发现早魃花花白白的尸体,已经被鬼手鬼眼鬼哭鬼铃四位九幽弟子给用个大大的细油绸麻棚布,实实地捆扎了起来,现在他们四个人正把这一大包的篷包给绑在巨大的九幽鬼辇后头,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来,倒是没有什么岔眼的地方……”

  “祖师……”牛肚仙人很不解地问道:“既然这只旱魃已是元珠被夺,死于非命,却又怎的还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带着它的尸体呢?”

  “这个旱魃虽然死了,但是我还是想看看能不能做些什么……毕竟它是天地间一种很奇特的存在……”飞龙因为这个旱魃的身体已经被破坏得无法得知它本来的生理状态,以致于就算是飞龙具有复活生体的超越力量,却也有点拿旱魃损坏成这副模样的尸身没辙。只是其中的奥妙很难一下子用言语说得清楚,因此只好这样子地轻轻带过,让阴阳和合派的诸人听来还以为这位祖师打算用旱魃的尸体,弄些什么鬼魅类的怪异法术。

  “而且蛟头魔人曾经表示过了,在它追摄木魈之后,就会回头来找早魃,因此如果早魃的尸身不好好处理,说不定蛟头魔人也会和你们一样,以为是我下的手哩……”飞龙嘴里虽是这么说,但是他自己可是清楚地明白,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飞龙总是觉得蛟头魔人之所以会找早魃和木魈,是有一个和他很有关连的目的……他还记得它透过神念传来的讯息,提到它的四个爱人……飞龙总觉得心里有个什么东西牵挂在这个上面。

  真奇怪,蛟头魔人如此奇特的长相,它的爱人想必也是同样的特殊,和他飞龙难道还会有什么关系不成?

  不然怎的在飞龙的内心深处,总是觉得蛟头魔人的那四个爱人,很有点关节……

  除了蛟头魔人,他可从来没有见过第二个如此惊人的蛟头怪了……

  难道它的那四个“爱人”,也和蛟头魔人一般,会给飞龙明明如此陌生,却隐隐又熟悉无比的怪异感觉吗?

  一个蛟头魔人,已经让飞龙想得头都大了,再加上四个,那会变成什么样子?然而很奇怪的是,飞龙知道自己对蛟头魔人所提的那四个“爱人”,莫名其妙地总是很注意,也很放在心里……

  乍听到祖师的回答,不但是阴阳和合派的六仙,连九幽鬼灵派的六位长老都在心里很有点惊讶。

  牛肚仙人心里藏不住什么话,直接就问道:“回头来找旱魃?……那个恐怖的蛟头魔人……难道它还会说话不成?”

  飞龙摇了摇头:“不是,它并不是用嘴巴说话的……思……是……我和它是以神念在作沟通……它有什么意思……透过意识讯息的传达……我就可以明白……而我有什么意思,也是把这个讯息化成神念振动,然后它就会收得到,就明白我想说什么…

  …虽然没有透过嘴巴和言语,但是双方所表达的意思,却是比说得还要清楚明确……”飞龙尽力把那种神念沟通的感觉描述出来,但却也明白没有这种经验的人,实在很难了解他在说些什么……

  “老天,真的有这种以心传心的对话方式?”攀红夫人也惊异地说道:“这和传说中的他心通,岂不是很接近了?”飞龙记得也曾经听过魅儿提过这个什么“他心通”,但是他可从未接触过佛家的修练法诀,所以一点概念也没有,只好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晓得这是什么通,但是蛟头魔人的意思,却是清楚的很……等它制服了木魈,大约就会回头来找这只早魃了……那时大概就是我要和蛟头魔人一较高下的时候了……”

  九鬼姑这时也插口说道:“咦?宗主之前追蹑木魈和旱魃而去,没有碰到蛟头魔人吗?”

  飞龙点了点头:“有是有的,除了你们也在场的那一次之外,又和蛟头魔人对峙了一回,但是我们心中部有些顾忌,所以并没有真正地交手……而木魈和旱魃也是在那时分头窜逃,蛟头魔人追木魈,我追早魃……只是等我追到早魃时,它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了……”

  想到在这个旱魃的尸身之后,不久就会有那轰传真人界,威势悍厉几乎无法抵挡的蛟头魔人,不久就会在后面追蹑而来,九幽鬼灵派的诸人和阴阳和合派的六仙,都在心中不由自主地沉重了起来。

  “嘿!对了……”阴风剑王也挂了脸儿好一会,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咱们现在正是要去参加千年来难得一见的邪宗大会,而这个大会之所以会举办,主要也就是因为这个蛟头魔人,如果蛟头魔人真的如宗主所说,会在后面追蹑早魃而来,到时几乎大部份的邪派高手都聚集在一起,岂不是可以同时把蛟头魔人围住,让它来得去不得?”

  九鬼姑听了阴风剑王的话,也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阴风说得没错,邪宗高手,十有七八都会参加,到时蛟头魔人功力再高,在如此巨大的实力之下,恐怕也讨不了什么好去……呵呵……那时宗主说不定就只是等着打落水狗而已哩……伯只怕蛟头魔人也忌惮这次的聚会,有所避讳而不来了也说不准呢……”

  飞龙听了九鬼姑的话,很下同意地说:“不会的……蛟头魔人的生性极为谨慎,但是并不鲁莽,更不会忌惮什么,它来是大约会来的,只是很难预测它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出现而已……”

  阴风剑王啪地拍了一下手掌:“好!既然宗主判断它会出现,我们说不定可以给它来个瓮中捉鳖哩……”

  说到这里,不仅是九幽长老们,连阴阳和合派都被引起了兴趣,连连降落到了地面,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飞龙听着诸人所说的各种妙计毒策:心中不知怎的总觉得对蛟头魔人恐怕效用不大,便也不好多插什么嘴,只得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终于在一阵讨论之后,九鬼姑先就提醒了众人:“这些事情恐怕不是我们现在一下子能够讨论出什么东西的,邪不死派和吸日夺月派在前面已经定了一阵子,如果我们不快赶上去,他们马上就会有些怀疑了……”

  飞龙这时才微笑着接口说道:“现在赶上去也有点来不及了,因为他们已经转回来了……”

  他的话才说完,九幽鬼灵派和阴阳和合派的众人,已经看到晨曦初起,红通通的天边,出现了几个小小的黑点。

  不用多久,就可以看得出来,之前带头开气引路的邪不死派和吸日夺月派诸人,已是从长空中驭气飞射了回来,还没有落地,嘶嘶的破空风声已经隐约在耳。

  邪不死派和吸日夺月派前行的诸人,不一会儿就一个个地收气降势,带着鬣鬣的衣袂声,噗啦噗啦的落地前冲,在飞龙和九幽鬼灵派、阴阳和合派的众人面前停了下来……

  “诸位同修……”邪不死派的右引尸护法脸上看得出来充满了狐疑的神色:“我们在前面开路飞行,上路了好久,还没见到贵两派的人驭气跟上,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右护法眼力果然是好得很,”阴阳和合派的摘花先生这时毫不犹豫地接了口说道:“本来我们正要浮气上路的时候,突然本派的淫羊公,体内异变突然发生……原来昨夜他和旱魃交手的时候,已经被旱魃在体内种下了旱魃著名的尸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发作……让我们在意外中着实有点措手不及,弄了许久才搞定,倒是教前行的两派耽心了……”

  摘花先生说了这话,当然就表示了阴阳和合派的态度,这意思就是如果祖师没行同意,他们阴阳和合派一定会仅守旱魃已死的秘密了。

  九鬼姑当然一下子就听出了摘花先生的含意,所以也就立刻加上补充说道:“摘花先生说得不错,囚为事起突然,淫羊道友体内的尸蛆突然外爆,同时也波及到了本派,所以有了些耽搁……后来还是宗主赶了回来,不然的话,有些尸蛆还真不好收拾哩……”

  日瓶书生双眼直在九幽鬼灵派和阴阳和合派的众人脸上溜来溜去,心中也是和邪不死派的右引尸一样充满疑问,但是却没有像右引尸那样在脸上显露,只是透出一种非常惊讶和关心的语气问道:“真的吗?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果然是让人想不到……

  两派的同修们都还好吧?”

  阴风剑王当然知道日瓶书生那看起来似乎是很关心的语气和眼神,其实正在精密地搜寻着什么线索,于是也哈哈笑道:“托日瓶副宗主的福,大碍是没有了,只不过本派的鬼妍儿和鬼娘身躯因为不慎被淫羊公体内爆出的尸蛆侵入,花了一番手脚才算是处理完成,尤其鬼娘因为尸蛆入骨,还亏宗主在紧急的时候赶了回来,才算是顺利地在宗主飞辇中,把她体内的尸蛆逼了出来,不然本派弟子有了伤损大约是免不了的了……”

  日瓶书生第一眼就看出了衣衫凌乱,现在披着一件披风的鬼妍儿脸色不大好,也注意到了九鬼姑的女徒鬼娘不在这儿,此时听到了阴风剑王的解释,和他所观察到的现象颇为吻合,倒也一下子找不出什么其他的疑点,便即又似乎是非常热心地问道:“淫羊公体内的尸蛆这么厉害么?但是结果没有什么事那就最好了……不然鬼娘葱葱水净的,受了伤损岂不是大糟……”

  一旁的摘花先生当然明白日瓶并没有完全释疑,便即对着阴阳和合派两位男弟子使了个眼色,对着日瓶嘻嘻笑道:“哈哈哈……这可不是乱盖的,不信的话,日瓶副宗主可以看看我们收拾的淫羊道友的残躯……”

  阴阳和合派的那两位男弟子,都是攀红夫人的面首,但也同时是他们夫妇二人的徒弟,生性当然不只是面白俊俏,心思更是机敏聪慧,听到了摘花先生的话,立即把手中盛放淫丰公面目全非,只剩下一团血肉糜水的大袋子拿到了日瓶书生的面前,还把收口放开,让他能够看得清楚,

  “哈哈哈……说什么信不信,摘花先生既然是这么说了,我们怎么会不信呢……

  摘花先生可别误会……日瓶是真心的关注呢……”日瓶书生口里是这么谦逊地说着,两眼可是仔细又仔细地在袋中注视了好几眼。

  这时九鬼飞辇的辇门呀地一声开了门,鬼娘纤细修长的身影就在飞辇门门出现,本来就很苍白的脸色,这个时候反而拥上了两抹病态的晕红,看起来别有一种吸引人的魅力。

  她款款地走到了飞龙的面前,下拜说道:“弟子谢过宗主及时施手,让鬼娘的双腿得以保全……”

  飞龙哈哈一笑,把鬼娘扶了起来:“自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难道还袖手不管吗?”

  鬼娘垂着的双眼,轻轻地溜飞龙一下子,脸上的晕颊看起更是红透透的,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好,被飞龙搭着的手儿也不晓得是不是要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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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5 19:28:2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飞车之争

日瓶对着飞龙开口说话,眼睛却是依然仔细地观察着鬼娘的气机,待到察觉她确实气脉外象,有大变动后的差异,才算是放下了心中的怀疑:“宗主,宗主终于是赶了回来,本来本人还问九姑长老是不是要等上一等,结果九姑长老说不用,因此邪不死派和敝派就先行上路前引,没想到最后还是得宗主回来之后才能成行,可见得我们此行毕竟还是少不得宗主居中作主的……”

  日瓶书生这话说得当然是好听得很,但是飞龙却是半点也没有觉得什么地耸了耸肩说道:“这和谁作主没什么关系啦,我也告诉你们了,如果我还没回来,你们就先走了吧,我自然是会从后面赶上的……要是为了等我,误了赶路,那才是最不聪明的呢……”

  这一番话飞龙说来,对他而言是自然而然的道理,但是听在诸人的耳里,就是轻轻地把日瓶书生的那一番谗言给推了回来,日瓶书生只好又呵呵地笑道:“宗主大肚,确实是令人敬佩无已……”

  飞龙望了望天色,又开口说道:“被这一场意外耽搁了好一会儿的时间,希望不会对我们赶往聚会之处有什么延误才好……”

  右引尸护法这时听了飞龙的话,便立即笑着回答:“宗主请放心吧,今天的路程不远,我们现在启程的话,大概午时过一些就会进入太玄山的范围……”

  飞龙确定没有延误了什么,也便高兴地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们就走吧…

  …”

  日瓶书生哈哈笑道:“九幽宗主有令,那么咱们就赶紧上路吧……”

  于是所有的众人,邪不死派的四尸四使,加上右引尸护法,吸日夺月派的日瓶、月姹、日四使和吸日七姬,阴阳和合派的六仙和六个弟子,九幽鬼灵派的飞龙、睬睬盼盼、六长老、六魂,一行总计四十五个人,四具金尸和一辆巨大的飞辇,终于又再次地浩浩荡荡开道上路了。

  飞龙当然还是坐在他九幽鬼灵派宗主表征之一的九鬼飞辇上面,所不同的是,这次他要睬睬和盼盼把飞辇前面和两侧的窗幕都给拉了开来,所以虽然是坐在车辇之内,但是前方及两边的景色都毫无遮掩地-望而出。

  在高空之中满眼淡橘红色的晨光铺在柔软如绵的云气上,看起来就像是一层一层细致到了极点的长毛地毯。

  鬼手鬼眼鬼哭鬼铃的飞行速度算得上是很快的,巨大的飞辇过处,经常可以看到微微的气旋卷出一圈又一圈的美丽风尾,在辇后留下了虽然很淡,但是却极长的痕迹,阳光折映在那些卷动的气流里,反射出微微的彩光,就像是在已经变得有些亮蓝的天空画布上染下了七彩的水渍。

  阴灵夫人的女徒鬼妍儿和九鬼姑的女徒鬼娘,都被飞龙在起行时叫到了飞辇之内,睬睬和盼盼则是安静地坐在飞龙的身侧,细心地服伺着她们的“宗主师父”。

  在看了绚丽的长空气流奇瑰的变化好一会儿,鬼妍儿才有点拘谨地开口说话:“宗主,其实妍儿的伤势经过师父调理,并不会对功力造成什么影响,妍儿尽可以在前面自己飞行的……”

  飞龙则是望了鬼妍儿一眼,微微地笑道:“旱魃的尸蛆入你背心六脉,虽然阴灵长老动作很快,以前心透背的潜劲把尸蛆逼了出来,但是你的背心六脉却也受了些伤损,不是说你不能勉力飞行,而是你何必这么硬撑?在这儿休息调理一下岂不是更好?”

  鬼妍儿其实对这位宗主是充满了崇敬,同时也和其他的师兄弟姊妹们一样,对宗主神秘的蜕变感到无限的好奇,就像是一个孩童仰望着凛凛的巨人一般,在她心中的地位,是比师父阴灵夫人还要更加崇高的。

  当她听了飞龙的话之后,马上就温驯地闭上了嘴。

  飞龙示意鬼妍儿坐在他的身前,面朝前方,鬼妍儿也就立刻照做了。

  她才刚坐好,就突然觉得从身体的后方有一种温暖的热流从背心传入了身体之内。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她正背靠着一个热火炉那般,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受。

  进入她背脉的热流快速而且顺畅地在她的体内运转了一圈,然后鬼妍儿就觉得虽然她体内的热流依然在循环不息地流转着,但是那种靠着暖火炉的感觉却已渐渐消失。

  然后她就发现之前受尸蛆入侵的部位,和背心的内伤,都像是春雪向阳般,顷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鬼妍儿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快速的治疗方法,居然不到几眨眼的工夫,她之前所受的损害,就这么完全恢复了。

  “我已经送了你体质能承受的元气进入了背心六脉之中……”鬼妍儿听见宗主温柔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地响起:“你现在好好地把这些元气炼化,会对你的修练有很大的益处。”

  鬼妍儿听了宗主的指示,立刻就诚心诚意地照做。

  这是鬼妍儿的感觉,而在睬睬和盼盼的眼里,又是大大地不同了。

  睬睬和盼盼都是坐在飞龙的身后,所以当飞龙将大量的元气注入鬼妍儿的背心六脉时,睬睬和盼盼就看到鬼妍儿在宽大披风下,纤细背后的整个部位,就在这个时候盈盈地亮起了淡淡的紫红色光芒。

  感觉上,就像是鬼妍儿衣服下的身体,放出了明亮的光线,而且透过了披风渗了出来,宛如用布罩住了一盏强灯那般。

  “宗主……这是什么治病的方法……怎的好像变戏法一样?”盼盼在飞龙指示鬼妍儿继续运转体内元气,而鬼妍儿闭目虔心地照做之后,忍不住对着飞龙悄悄地问道。

  “你这么问我,我也不晓得该怎么回答……”飞龙耸了耸肩。

  “宗主是说……”一直注意观察着的睬睬也有点糊涂地问。

  “不管是精血、骨架、皮肤……在我看来,都是一种元气而已……”飞龙歪着头想了想该怎么确实地表达他的感受:“其实除了人之外,甚至禽兽虫甲,陆生水生的各种生物,在我看来,都是由元气聚集凝化而成的……这里面只有元气的质性有点不一样而已,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同……”

  “元气?是指我们锻练的各种真气么?”盼盼突然若有所悟地问。

  “一点也没错,我们真人界所精练的真气元精,其实就是由这种很精细的元气所组成的,只不过这里面还牵涉到了神念的振动,也因此有了各种法诀气质的不同与差异……”飞龙点了点头说道:“不一样的法诀,会造成不一样的神念振动,同样的也就相对地影响到了元气的变化,于是产生了各种不同的真气性质……”

  睬睬和盼盼听得心中若有所悟,但是又不能明确地说出她们两姊妹到底明白了些什么……

  “其实这种精细的元气,再更细分下去,其实和神念一样,都是一种振动而已,只是元气的振动能量远远大于神念,所以才能够在这儿显现于空间中,变成我们可以明白感觉,确实造成影响的元气,而这种元气累积到了某个程度,就会化液成形,内凝外固,变成我们看得到也摸得到的各种东西,像是你的皮肤、你的手脚等等……”

  飞龙更进一步地解释。

  睬睬盼盼还是听得愣愣的。

  “所以当一个人受了伤损,最直接的治疗方式,就是灌注一些和她振动层次相近的元气到她的身体之内去,这会让她元气凝固复元的速度大为增加的。”飞龙继续说道:“其实一般的通筋活脉,舒血畅肌的方式,不管是用真气渡穴,或都是药物调理,都只不过是从另一个方面去加强了身体复原的速度而已,所以复元的速度会慢上很多,而如果能够把元气直接变成和她体质相合的元气,甚至是主动替她的身体部份进行修补,那么所有的损伤,在复元上当然会快得多了……”

  睬睬盼盼还在思考飞龙说的话,一直在旁边沉静地坐着的鬼娘则是有点嗫嚅地说道:“宗主的意思,弟子能不能说说听起来的感觉?”

  “当然可以啦,鬼娘来说说看……”飞龙很高兴地回答。

  “宗主的意思是不是说,一般身体的复元,不管是丹药还是顺脉,都只是强化了伤者的状态,让伤者自己的元气恢复的速度能够加快,就像是种树者施肥灌水,也只是满足了这棵树吸收养料水露的需求,真正树的生长还是得靠这棵树本身……而宗主方才之所以会这么快治愈了妍儿的伤,乃是元气直接化入了体肉之中,就像是树以接枝那般,外来的他枝很快就变成了这棵树的一部份,所以速度会快上许多?”鬼娘的语意清楚,说起来倒还真的是比飞龙方才讲的清楚了不少。

  飞龙听了鬼娘的感觉,马上就大点其头地说道:“你的感觉确实没错,我的意思就是这样……”

  睬睬这时也笑着对飞龙说道:“鬼娘虽然是阴灵夫人的高弟,但是阴灵夫人同时也是在派中对于医道最有研究的人之一,鬼娘师姊克绍其裘,这方面的悟性当然是不用说的了……”

  飞龙恍然大悟地说道:“哦,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呀……”

  睬睬又接着问道:“宗主常常能够透过输入元气,来增进师兄姊们的真元修为,这样想来该是同一个道理了?”

  飞龙还是点头说道:“没错没错,是这样的没错,有些运用也许看起来不大一样,但是其中基本的道理却是相通的。”

  盼盼则是有点困惑地说道:“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我和姊姊就不行呢?眼看着师兄师姊们因为宗主慈悲,功行大进,连六位长老也有很明显得不同,却只有我和姊姊两人一些寸进也没有,宗主,这样我们的心里,可实在不是滋味呢……”

  飞龙听见了盼盼的问题,明白她是比较好强的,心中显然有些在意,于是就伸手抚了抚盼盼长过腰际,黑亮柔顺的长发,轻轻地说道:“你和睬睬是很特殊的例外,因为你们体内的脉轮不但是怪异而已,还呈现出一种我还不明了的波力振荡,而偏偏这种振荡的幅度,又宽广得令人难以想像,加上它强大的程度早已是达到了外溢崩发的境界,在这种情形下,我的元气力量是不能够再往上加的,如果真的这样做,连我也不晓得会有什么后果,所以我用在其他人身上的方法,却是完全不能用在你们姊妹身上的。”

  盼盼眼里很明显地透露着失望:“宗主,我和姊姊体内的这个怪脉轮,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飞龙哈哈笑道:“我从来没这么想过……天下事哪里有绝对没办法的事?我相信一定是有办法的,只是现在我还没想到罢了……哈哈哈……”

  受了飞龙的影响,盼盼心中的失望总算是减轻了一些。

  “宗主,您方才所提的方法……”睬睬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以不可以用在旱魃的身上?”

  飞龙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说道:“这个恐怕是不行的……”

  “这又是为了什么呢?”盼盼转移了注意力,便即问道。

  “如果我们用个例子来说,人的身体就像是一本书,每个五脏六腑、皮骨脑心,都算是书中的一部份内容,这个世上每个人也许长相身材,甚至修练特性,都有点不一样,但是严格来说,每个人体内的这本书却是差不多的,甚至你可以说是完全一样的,不管你和别人长得再不一样,依然是只有一颗心,两只手,肉包骨,这是任何人都一样的……”飞龙指了指盼盼和睬睬的秀手纤足:“我之所以对你们能够了解,就是很清楚地知道每个人的这本书在骨子里是都一样的,因此我才能够将我的元气振动层次,调整到你们的特有层次,然后依据书中的内容,将你们损坏的部份重塑……”

  “宗主,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就像有一本你很熟悉的书,其中有些书页内容散失了,但是因为宗主早已经熟知了这本书的内容,所以能够按照书中散失的部份,把它给补全?”睬睬也像鬼娘那般,把自己的了解说了出来。

  “是的是的,睬睬说得真好,”飞龙赞赏地拍了拍睬睬放在膝上的双手:“而这旱魃可是个完全不同于人的生物,就好像是一本我根本不晓得书里面写了些什么东西的新书,在这样的状况下,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把它损坏的部份给重新复原,因为我连书中的内容是什么都不晓得,又怎么替它补上?”

  “这样子说的话,那还真是连着手都没有任何的线索了哩……”盼盼想了一会之后,叹叹地说道。

  “也不是没有线索,就像我之前说的,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只是暂时还没找到办法而已……”飞龙还是充满了希望地说道。

  盼盼的个性已经算是很乐观的了,但是她这时才知道这位宗主的个性,可比她还要更加地乐观了许多。

  “宗主的意思是说……”睬睬也不大明白飞龙的意思。

  “哈哈,你们忘了我从鬼娘身上取出来的旱魃母蛆了吗?”飞龙拍了拍怀里放着三只母蛆的小玉盒。

  “宗主是说靠着那三只母蛆,就能够把旱魃的尸身复活吗?”一旁的鬼娘又开口问道。

  “咦?你也知道这个?”飞龙有点惊讶地问。

  鬼娘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昨天六位长老从宗主的飞辇里出来的时候,每位长老都让人感觉得出他们心中的兴奋之情,尤其是弟子的师父九姑长老从一位老婆婆变成了一位悠雅的美妇人,更是让我们这些做弟子的无法想像,因此在晚膳伺候师父及长老们时,大家都忍不住问了些话,本来长老们还不说是怎么回事,后来还是师父说我们这些弟子辈们不是外人,告诉我们一些内情,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底,弟子们才明白宗主在辇中展示了复活死兔的惊人技法,师父并曾经很感叹地在席上告诉了弟子们一些话,还把以前教给弟子们的一些功诀作了很大的调整,要弟子勤加练习…

  …以免在邪宗大会中落了本派重新出发的面子……”

  飞龙噢了一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在一边的睬睬和盼盼,早就已经对于长老们自辇中传法之后,每个人显然都有了很不一样的变化非常讶异,尤其是九姑长老入辇出辇之间,形象大变,更是好奇得要死,因此就悄声地问道:“宗主,九姑长老怎么会前后变化这么大?”

  飞龙笑了笑回答:“其实这也没什么,九姑长老之前的功力偏死而不活,我也只不过是把元气的特质激活了而已,这里面的原理当然也包括了方才我们所讨论的那个概念。”

  对于飞龙的回答,睬睬和盼盼对于九幽鬼灵派的功法体认不深,倒也没有什么深刻的领会。

  “宗主真的能够只靠那三只蛆虫,就让旱魃复活吗?”睬睬又问。

  “哪有这么简单,现在我可也还是一点诀窍也没有的……”飞龙笑着回答:“但是有了这么个方向,总也不算是没有任何一些线索吧,我想试试总是好的,说不定就会有些讯息从这里被我发现呢……”

  话才说完,在飞辇中的五人突然就听见了一种很奇特的声音。

  那是一种轰轰隆隆的沉沉声响,因为距离飞龙他们的所在位置,还算是非常遥远,因此那种轰隆的巨响倒显得有些闷闷的,听起来不大真切,夹杂在飞辇外头尖厚的风切声中,不注意还不容易发现。

  但是在他们这些修真人敏锐无比的耳朵里,还是马上就察觉了那一层非常不一样的沉轰声响。

  “这是哪里来的声响?”盼盼的眼光在前方和两旁的窗外搜寻着沉音的来源。

  “咦?我们现在身处在高空之中,还以如此飞快的速度行进,怎么会有这种声音出现?”睬睬则是在飞辇的四周看来看去的,像是以为这怪异的沉响,比较可能的就是来自飞辇内部,而她正仔细地检察着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一样。

  “睬睬,你不用再找了,这是我们左方大约七十五里外一群怪家伙所发出的巨大响音……”飞龙还是坐在垫子上,只是用手指了指左方的位置。

  盼盼马上就伸头到了左边的辇窗外头,极尽目力,还是只有见到一片片一层层如同水雾般的云气,边闪着已是渐渐升高的阳光反亮,边如流水般从辇旁飞射而过,盼盼的眼力受重重的云气所阻,望也望不出多远去。

  “七十五里外?”睬睬很惊讶地问道:“什么东西能够连续发出这种远在七十五里之外,听起来还是让人心头宛如压住了什么的巨大声响?”

  “这个你可把我问倒了,我从来没遇过这群怪家伙,也从来没感应过这种东西…

  …”飞龙神识显然也很惊讶于感应到的物事,脸上露出了有点困惑的表情。

  盼盼还在左窗门前伸首翘望,劲烈的罡风从窗外猛刮而过,却奇妙的并没有卷入飞辇之中,她长亮的秀发连一丝被吹动的样子都没有。

  飞龙知道当鬼眼他们四人将真气灌入辇中之时,就会自然而然地在飞辇的周边形成一个薄薄的气罩,外面高空的罡风才会吹不进来,尽管巨大的辇身刮得呼呼作响,却不会卷入这个薄气罩之内。

  由此可见九幽鬼灵派的这个飞辇,在设计上实在是具备了许多巧思。

  正在张望着的盼盼,突然发现左侧云气之中,匆地闪现了一条人影,弓身掠形,紧跟着飞辇快速飞行,才刚看到人影在飞掠的云气中显现,已是呼啦啦地往飞辇靠了过来……

  盼盼在听见这一阵隐约的沉沉轰响之后,乍然见到了这条身影,不由得有点心惊地叫着:“宗主宗主……有人朝飞辇靠了过来……”

  “呵呵,你莫这么紧张,看清楚一点再说……”飞龙哈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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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5 19:28:36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用飞龙回这么一句话,盼盼已经看出来在云气中,边飞行边靠过来的那个身影,袍飞形疾,手里还拿着根鸩头杖,正是九幽第一长老九鬼姑。

  九鬼姑飞掠的身肜周围隐隐可以看得出有淡淡的绿气流动,在靠过来的时候,伸手就搭在飞辇的窗棱之上,等到立定气基,有了地方藉力,便即在窗口向着飞龙沉沉地说道:“宗主,西方“战具宗”凶名素着的三辆特异奇车“战飞龟”,带领着近一百五十名的弟子,都是身穿“飞龟战甲”,从左方往本派这儿接近,方才在本座喝阻下,居然采取了“切战队型”悍然靠来,本派是不是准备紧急应变?”

  飞龙听到了九鬼姑的话,脸上突然呈现出一股好奇的神色:“战飞龟?那三个不输给飞辇大小的怪玩意儿,就叫做战飞龟么?那是什么东西?”

  宗主的神通九鬼姑早己经是见怪不怪,闻言也不觉得宗主安安稳稳的坐在里面,怎么倒像是见到了那三辆还在六七十里高空以外战具宗着名飞车的模样而有什么奇怪,立刻就翻身贴辇,就像在门外有个什么踏脚的地方那般,呼啦啦地站在门外,语气很恭谨地回答:“整个真人界,有五辆最奇特的巨车,是可以和我们修练者一般地浮空飞行,气势奇厉,令人难以了解其中的奥妙,那就是所谓的“玄船圣甲火飞龟”,其中排名第四的“飞”,指的就是本宗的“九鬼飞辇”,素以“架构灵妙,气透骨窍”着称,由超过一万支以上的灵骨巧妙架成,真人界唯此一辆。而排名第五的,就是西方专门以制作战具战器着名的“战具宗”他们那三辆“飞行九天,风雷俱动”的“战飞龟”了……”

  “喔,原来是这样,听起来那“战飞龟”像是顶厉害的模样……”飞龙听了九鬼姑的话,又很有兴趣地问道。

  ““战具宗”因为着力于战具的研究超过了对于自身内在的锻练,除了西方正派的“役物宗”可以和他们一较长短之外,对于战具兵器的制作,实可算是第一把手,这三辆战飞龟据说攻击的兵器就装备了超过五六种,每一种都有极大的威力,所以总的来说,这三辆飞车根本就是针对交战专门设计出来的飞行战车,和我们九鬼飞辇以架构灵巧,无与伦比的属性根本就是完全两种不同的用途……”九鬼姑静静地在门外说道,那个样子倒有点像是站在那儿和宗主说话,一点都看不出来此时的九鬼飞辇,正飞快地在青空之中飞行疾进的模样。

  “嘿,这么说起来的话,战具宗这三辆战飞龟硬要靠过来,岂不是没有什么善意了么?”飞龙这话-说出来,简直就像个大外行了。

  “是的,宗主,在本座飞行靠近,传达了警告之意,他们居然还以切战队型硬挤而来,显然是要让我们难看的意思了……”九鬼姑点了点头说道。

  “怎么了?我们和“战具宗”有些什么过不去的地方么?”飞龙问道。

  “战具宗向来就对他们派中的“战飞龟”,在五大奇车中居名最末一直很不满,以前遭遇到“役物宗”排名第三的“连火飞梭”,都敢前去挑衅,这回碰到本派的九鬼飞辇,那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心思的。”九鬼姑沉沉地语音表达了心中的警惕。

  “呵,他们的战飞龟这么厉害么?”飞龙看九鬼姑的模样,便接着问道。

  “宗主,战飞龟先不去说,“战具宗”真正厉害的,是在他们那怪异无比的战具,连真人界的十八奇兵都没有办法把他们的战具归类,而也因为他们重器不重人,所以他们收纳门下的标准,就远比我们一般门派所收的标准为低,因此他们可说是以人多势众着称的几个门派之一,方才我稍为估算了一下,这次他们来的弟子居然有将近一百五十人,超过了我们十倍,由此可见他们的力量……”

  “确实的数字是一百二十五人,那个巨大的战飞龟里每辆有四个人,算起来就是一百三十七人……”飞龙补充地说道。

  九鬼姑愣了一愣,又接着说道:“他们这群人身上穿着的飞龟战甲,和北方正派“冰洋宗”的海鲸战甲,邪派“金甲战神宗”的黄金战甲、南方“圣甲虫宗”的甲虫战甲,同时列名为“四大战甲”之一,又最擅长飞行战斗,所以是很不好对付的,前面引路的三派和本宗,都不是对飞行交战很拿手,所以如果宗主允许,请传令飞行暂停,再让我们来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飞龙摇了摇头说道:“先不用这样,我们之前因为淫羊公的意外,已经是有点耽误了,再为了这事停下来,岂不是更误了时辰?”

  “宗主的意思是……”九鬼姑望了望飞龙。

  “继续飞行,他们要靠过来就让他们靠过来吧,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他们的目标就是我坐的这辆飞辇,我也想看看他们的什么飞龟战甲和飞龟战车,到底是生得什么模样哩……”飞龙说完便即轻轻地一吸气,本来坐在飞辇靠后面一些的位置,立即好像在坐垫下面装了轮子那般,无声无息地滑到了前方大窗的中央,双手拢袖,倒像是好整以暇地准备看看着名的飞龟战甲和战飞龟是个什么样子的架势。

  九鬼姑得到了宗主确定的回覆,也不再多说什么,便即单手撑辇,呼啦啦地把整个身形推离了嗤嗤飞进的辇身,接着周身淡烟蓬地再起,以同样的速度渐渐退入了云气之内,在即将隐没于唰然后标的云流气瀑时,对着抬辇飞行的九幽四卫说道:“你们四个可得好好护着飞辇……”

  说完距离嘶然拉离,投入了滚流的云气之中。

  盼盼听到居然有人在这样快速的飞行状态下,敢大胆地来找本派的碴,在现在这位宗主的坐镇之下,心中不但没有一点惊慌,反而还很兴奋地左右探看着,似乎是很希望能看到敌人快点出现的模样。

  飞龙知道九鬼姑驭气飞离了九鬼飞辇之后,就掠身到了聚集在左方空中约二十里外的阴风剑王与阴灵夫人身侧,交待了宗主让其接近的意思,于是阴风剑王和阴灵夫人,马上就侧飞而行,往飞龙所处的九鬼飞辇这儿靠了过来。

  盼盼不久就见到了流泄不停的云气之中,嘶然现出了阴风剑王、阴霞夫人,还有之前才消失不久的九鬼姑,三人驭气前飞的身形,很快地往飞辇接近。

  然后三位长老气机倏转,身子外面突然因为流气变化,噗地现出了一圈淡淡的气罩,有的绿幽幽,有的黑蒙蒙,接着三位长老的身形一飘,呼地就掠出了盼盼的眼外,往飞辇的上方横移而去。

  而就在三位长老上移之际,盼盼突然发现那本来隐在鬣鬣的风切声中的沉沉闷响,这时突然轰轰隆隆地明显起来。

  很难形容现在她们所听见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声音,感觉上似乎是有个什么巨大的机器,不断地放出一种火气爆发的轰然巨响,连续不停,像是要把人们的耳膜给震聋那般,才刚觉得那种声音明显了起来,马上就音量扩大,隆隆地轰满了整耳……

  在那似乎是不断在爆震的巨响中,还有一种很明显的声音。

  盼盼仔细地分辨着,马上就发现那是一种像是有着许多刀剑连续交击的铿锵铿锵声音,和着连续不断的金属摩擦声,嗄叽嘎叽地响个不停。

  爆响、金击,摩擦的巨响混在一起,连连而来,让飞辇内的三位女郎,几乎都觉得耳朵快要受不了,差点就想伸手把双耳给捂住了。

  正在这个时候,因有点受不了而眯起了眼睛的盼盼突然看见了远处快速后掠的云流飞气中,嘶然露出了三四个人形。

  五六个、七八个、十几个、二十几个……

  前面的人才露了身形,后面已是咕嘟咕嘟地密密麻麻冒出了数十个人形。

  因为距离还远,人形大约也只能看出个概略的轮廓,但是因为他们的数量实在很多,所以猛古丁地看去,还真有点像是密密的蜂群,从云气里窜了出来一般。

  虽然之前已经听过九姑长老和宗主说的,对方战具宗来的人好像很不少,但是这时真的看到麻麻的人影在云气中现形,盼盼还是在心里忍不住地紧了一下。

  “宗主,我已经看到他们了……”盼盼在轻轻地惊呼了一声之后说道。

  盼盼的话声才落,没有把飞龙招来,反倒是睬睬和鬼娘鬼妍儿被她给引了过来。

  睬睬一眼看到左侧的空中,一下子布满了密密的人影,在空中不停地跟进前飞,上下浮移,也不由得有点心惊地说道:“好家伙,他们的人还真不少……”

  鬼娘则是细细地观察了一会儿,咦地一声说道:“睬睬盼盼你们看,他们这些人飞行的方式,好像和我们有点不大一样呢……”

  睬睬和盼盼的眼睛还是注视着那现在已经可以说是一大群的飞行人影,有点心不在焉地说道:“鬼娘师姊,你忘了我们姊妹的功力是派里功力最低层的,别说凌虚驭气了,我们根本连运器飞行都还不会哩……”

  鬼娘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本来还在闭目静息,但是不久就被后来的变化惊醒,接着又被盼盼的轻呼引到了左侧窗口的鬼妍儿,已是像看出了什么那般地说道:“鬼娘师姊的意思不是说这个,睬睬盼盼你们看,这些人飞行的样子,彼此的距离都很接近,也不像是运器飞行那般有着快速运转的剑芒刀光,倒有点是他们都会驭气凌虚那般……”

  睬睬听得心中一惊,边重新注意地观察,边就忍不住说道:“真的吗?妍师姊?

  不会吧?我们派里达到驭气凌虚飞行境界的,也不过就是六位长老,现在再加上四卫而已,现在他们露出云气的这一大群,少说也有五六十个,难道每个人都会驭气飞行?”

  鬼娘这时就又很谨慎地说道:“运器飞行,是透过兵器不断地回旋带动,使得自己能够在空中行进,所以通常两个同时运器飞行的人,都要在中间留着一段彼此兵器飞转的空间,不能够靠得太近,否则气机逆流互相干扰,谁也飞不起来,可是你们看他们中间并没有留什么太大的空隙,也没有看到他们运器飞行时,兵器映光的亮芒,按照这么说起来,岂不是他们每个人都达到了驭气凌虚的层次了?”

  睬睬和盼盼经过了鬼娘的提醒,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才发现鬼娘所说的状况都是真的。

  “不是这样的,鬼娘……”靠着前窗坐在中间的飞龙,在前面回过头来对着有些惊疑的四女说道:“他们这些弟子,并不是都达到了驭气凌虚的层次,你们如果等他们再靠近一点,看得更清楚一些时,就会知道了……”

  飞龙的话刚说完,四人里面功力比较深的鬼娘已经运足目力,看清了原由。

  战具宗的诸人,在四女彼此说话时,仍然是不停地往飞辇之处飞掠横移,所以在飞龙的话说完没有多久,连功力最浅的盼盼都已经看出端倪了。

  原来战具宗的这些人,真的并不是在驭气凌虚飞行,而是在他们的身后,都背着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所制,黑忽匆,亮闪闪的金属盒,而在这个金属盒的下端,此时都正喷着一种青红色的怪火,把他们这些人的身体推着飞行前进。

  那种青红色的怪火焰尾拉得又直又长,还在末端冒着滚滚的气烟,引得云气环环而动,卷起了无数个一层一层的小气旋。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盼盼在看清楚了之后,不由得嗤然失笑:“这些家伙不好好精修自己的真元,却是找了这么个偷懒的障眼法……害得盼盼着实吓了一大跳……”

  “这不是障眼法……”飞龙摇了摇头:“他们确实是和驭气凌虚一样,可以自由地在空中飞行,而且正因为他们凭藉的完全是外力,所以从效果的角度来说,他们比驭气凌虚还要省力……”

  鬼娘和鬼妍儿都沉默着没有说什么,反倒是睬睬有点困惑地说道:“宗主,他们这种方式,又岂合乎修练之道?”

  飞龙望着睬睬笑道:“如果他们就是靠着这个来修道,那就真的不是什么修练之道了,说穿了,根本连边都沾不上……但是如果他们只是靠着这个方法来达到在空中自由飞行的目的,就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心思真是灵巧,会想出这种奇特的战甲。”

  灵巧的鬼妍儿听得心领神会,这才点头悄声说道:“宗主说得极对,是我们太拘泥了些……”

  飞龙很高兴地对着四女说道:“叶是叶,花是花,一码归一码,如果纯粹从在空中飞行的目的来看,这种方式倒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设计,我觉得挺有趣的,有空希望可以和他们研究研究……”

  听了飞龙的话,虽然四女都在心里并不怎么相信素以战具战器着称的这个邪宗,会愿意把他们宗派最大的秘密来和宗主“研究研究”,但是这位宗主虽然有时候看起来跟个大孩子一样,有时候却真是有些神秘的魔力,能够让本来一件很困难的事,突然之间就完成了,真正令人料想不到。

  盼盼心里也还正在忖念,鬼妍儿已经另外开口问道:“宗主,他们这些人的怪怪战甲后头,喷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飞龙明白鬼妍儿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战具宗的这群已经现身的五六十个弟子,每个人其实并不是在后面“背着”一个金属盒子,而是整件黑乌乌的战甲,从前胸的两块大护板,八层的护肋折铁,到肩头线条很夸张的卸力曲线,完全和身后的那个也是黑呼呼的金属盒子溶铸在一起,远远看起来,倒真的有几分像是个高高驼着背的人形乌龟,想来这大约就是为什么叫做“飞龟战甲”的原因了。

  对于鬼妍儿的问题,飞龙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以感觉得出来他们的那个高背战甲里面,有一种亮晶晶的物体,一直不断地喷着这种强烈的气流,把他们的身子给冲撑了起来,才能让他们每个人都好像驭气凌虚般地在空中飞行,但是我从来没见过那种晶晶亮亮的石头,也不晓得那到底是不是石头……”

  睬睬也仔细地观察着往飞辇越靠越近的那些人,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突然就被盼盼一声轻呼打断:“哎呀你们快看,那个是什么?”

  众人都移目远顾,果然看到了远方依然还在流动飞刷而过的云气里,倏地咕嘟一下冒出了个大家伙,在出现于众人的眼帘中时,还可以清楚地看到因为体积过大,顺着外表飞掠而过的流云飞气,因为撞击到了这个物体表面的炮塔,而产生了大量不规则的碎气云卷。

  九幽鬼灵派的九鬼飞辇,已经算是非常高大雄伟,气势压然的了,但是和现在边与飞辇同时前飞,边却从云里滚气冒出来的大家伙比起来,九鬼飞辇马上就显得秀气了许多,这个大家伙远看起来,就像是个巨大的钢铁龟壳,从四周各伸出了两支铁管,如果从上面往下看,就会有点像个“井”字,只是中间夹着一个厚达数丈,约有三四个人高的钢铁车身,而且曲线圆滑中带有微微的棱角,车身的上方有点弧度地斜起,到了中央突然高了起来,实在是很像一个巨大乌龟的形状。

  而中央的高突因为实在很显眼,所以不但像一只超级大乌龟,而且还是一只驼了个背的大乌龟!

  车身周围伸出来的八支铁管,尤其是朝后的两支,足足比其他方向的六支粗了三四倍,在这辆巨大的“战飞龟”从云气中出现时,那种轰轰隆隆震耳欲聋的巨响,突然就变得更为高亢,几乎比之前大了好几倍……那种震人心魄的程度,几乎会让人误以为这大家伙恐怕也是把这种可以把人震得耳膜生疼,两眼发昏的巨响,当成了厉害的武器一般。

  轰轰巨音会突然变得明显,这原因睬睬等人也马上就发现了:因为它后面那两支特粗的铁管,其实是各由四支和其他一般粗细的铁管所组合起来的,而此时在朝后总计八支的铁管中,正轰隆轰隆地暴喷出和门人所穿着的“飞龟战甲”,一模一样的火焰长芒,只不过在“战飞龟”后面所喷的,差不多就有超过整个人体那般粗的尺寸,往后飞掠的云气,一滑到了“战飞龟”的后方,就马上被长亮得刺人眼目的火芒给喷得云碎气崩,滚动散射,那种景象的奇特惊人,实可以说是世间难见。

  飞龙和四女们见到了这辆从云中现身的“战飞龟”,都被其庞大的体积,还有震天的气势,给惊讶得愣住了。

  他们现在才明白,之前九鬼姑说,此车是“战具宗”为了大型交战所专门设计的,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老天,这个浑身黑铁铸成,庞大得吓人,威势震天的巨型钢铁飞车,别说还要用什么武器了,就光压也可以一下压死七八个人,而且还是压得扁扁的!

  飞龙很清楚地知道这个飞车里面有四个人正在极为忙碌地操作着车里的一些怪把手,其他的空间都被精心设计的奇异物件塞得满满的,真不知道这么重的一辆巨车,是怎么用偌大的力量,把它给推到了空中,还能像九鬼飞辇这般快速地飞行着。

  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飞龙心里兴奋得简直就想马上跳起来,钻进那辆“战飞龟”里头去瞧瞧,只觉得这辆飞车充满了许多新奇和玄妙,实在是半点不输给九鬼飞辇,而且其中的复杂与精密,更是完全不遑多让。

  真是难怪他们会对“战飞龟”列名在五大奇车之末,感到气愤不平了……

  心里这么想着,在眼前这辆战飞龟横移的车身,还没完全脱出云气的遮掩时,它的斜上方又是噗啦啦地一阵云破乱响,轰然又是一辆巨大的战飞龟从云流里冒了出来,才刚被这第二辆的出现吓了一跳,斜下方又是轰隆隆地再次冒出了第三辆的战飞龟!

  三辆巨型飞车同时往九鬼飞辇压靠了过来,虽然还没撞上辇身,但是飞辇里的四女,已是不由自主地被那巨大的骇人声势,给生生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在战具宗三辆巨型战飞龟夹压之下,飞龙的九鬼飞辇,就显得更加微小虚弱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九鬼飞辇,只要被这三辆巨型飞车给夹住,大约就只有车裂骨碎的份而已了。

  四女虽然信任宗主的力量,但是在这种惊天动地的威势下,也不由得心头抽紧,手心冒汗。

  “哈哈,我知道战具宗的这个战飞龟,为什么会排在我们九鬼飞辇之后了……”

  飞龙紧望着逼压而来的三辆钢铁飞车,突然跳起来拍着手儿,大声地对着四女说道。

  睬睬盼盼,鬼娘鬼妍,连背上的香汗都有点渗出来了,巨车靠压之势感觉上已是快要临头了,这位天才宗主居然还在捉摸战具宗这三辆有点恐怖的战飞龟,是为了什么会排名第五?而不是第四、第三、第二或是第一?

  我的宗主……你是不是快想个办法带着我们溜吧,不然等会儿被这三辆巨车一压,岂不是变成了肉饼?

  四女的心中都不由得泛起了这样的念头,但是谁也不敢说出口,只好在震耳欲聋的巨响中,额头见汗地呆望着这位像是挖到了块大宝,正在满脸希冀地等着人问他这大宝是什么的九幽宗主。

  “是是是……为了……为了什么?”过了一会儿,睬睬还是硬着头皮,赶快地问了一句:看宗主的意思,倒像是有点“你们快问嘛,问了我好告诉你们,然后再谈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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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5 19:28:54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样的味道,为了五人的生命着想,睬睬只好勉强自己问了这么一句。

  话才问完,九鬼飞辇的辇身突然开始轻轻地震动了起来,就像是已经被那三辆巨大飞车给挤住了一般,连辇中几上给飞龙准备的香茶瓷杯,都已经瓷杯碰磁盏地叮叮当当响了起来……

  睬睬盼盼等四人这时脸色都有点发白了……

  “哈哈……”飞龙一个转身就到了左侧的门口,还伸手指了指窗外的那个已经快把其他景象都遮住了的三辆黑乎乎飞车,很有耐心,怕四女不了解般地说道:“战具宗的这三辆飞车,如果论设计的巧妙,接合的精密,实在是半点不输给我们的九鬼飞辇,甚至说句更持平的话,以我现在感应到的了解,战飞龟内机件的复杂,和实际交战时威力的强大,更是我们的九鬼飞辇难以比拟的……嗯,既然如此,你们一定会问,那怎么战具宗的战飞龟不排在我们九鬼飞辇的前面,反倒还排到了后面去了,是不是呢?”

  四女听着飞龙的问话,脸都快绿了,还是睬睬有点困难地吞了口唾液,问道:“是呀,这又是为什么呢……”

  此时飞辇已经是从轻微的震动,开始整个辇身上上下晃了起来,颠得四女在辇内部有点站不住脚了。

  “这个原因就是……”对于辇身的晃动,飞龙一些也没有受到影响,稳稳地靠在门旁,倒像是半点不知道那三辆巨大的铁车,马上就快把他给压扁了一样:“虽然我们九鬼飞辇不像战飞龟这么复杂,也不像它那么威力强大,但是我们这一辆九鬼飞辇,却是上上下下,由一万六千七百根生具灵气的透髓灵骨所组合而成,这一点却是比战具宗的战飞龟要珍贵得多了……也就是说,战具宗想再造一辆战飞龟,还是会比我们想再造一辆九幽飞辇,要来得容易些……嗯,尽管这三辆战飞龟,通体是由海底万年精钢母所炼化而成,要他们再造一辆,恐伯也有困难,但是物以稀为贵,即便是这样,若是要我来排名,我也还是会把战飞龟排在九鬼飞辇之下的……”

  听了宗主这么细心的说明,四女都有点哭笑不得,情势紧张得让她们都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最后还是盼盼实在忍不住,终于鼓起勇气,对着飞龙说道:“盼盼的宗主呀……这三辆巨大的钢铁飞车,眼看已经压得我们的飞辇快垮了,我们是该怎么办呢?”

  飞龙听得愣了一下,才哈哈笑道:“你是说这上下的晃动么?我倒忘了你们的功力还没到感应车外状况的程度……哈哈,放心吧,这个晃动是因为飞辇行进时,气流的反束受到了那三辆大家伙体积的影响,产生了不稳定的变流,才会晃动的,可不是被挤得晃了起来的……而且鬼眼他们四个和九姑长老等都在辇外,又怎么会让那三辆战飞龟挤住我们的飞辇?”

  四女听得胸口一颗心突然松了下来,不由得都大大地喘了口气,睬睬这时才猛然明白般地说道:“对了,我被这三辆大车的气势压糊涂了,九姑长老她们就在外边,怎么也不会让我们就这么被生生压扁的……”

  盼盼则是转眼望着窗外真的好像就要压来的战飞龟巨大车体说道:“老天,这飞天大乌龟还真是比我们大多了……”

  鬼妍儿则是边素手轻轻拍了拍胸口,边取笑着盼盼说道:“盼盼,要和大乌龟比的话,那还是你自己去比吧,别把我算在里面……”

  飞龙听了哈哈笑道:“盼盼是飞天大乌龟……哈哈哈……”

  当盼盼红着粉脸,对着飞龙跺脚喊不依的时候,鬼娘秀眼依旧透着一许担心地道:“战飞龟大了我们快一倍……师父她们可还撑得住吧?”

  飞龙一边把盼盼伸手抱进怀里,一边依然笑着说道:“在我想来,恐怕九姑她们都不用出手的……”

  鬼娘听得愣了一愣,困惑地问道:“宗主的意思,是说要亲自出手么?”

  飞龙抚着盼盼及腿的长长秀发,只有盼盼感觉得出宗主的手掌滑到下面时,竟然是顺着她紧翘的臀线摩挲,不由得脸颊生晕,腰腿都不由自主地绷了起来,飞龙反倒像是很自然地回答鬼娘说道:“不是,连我也不用的……”

  鬼娘听得正不明白,轰轰的震音里突然被一个洪亮得宛如天神般的声音给生生压了下来……

  “哇哈哈……兀那乌龟派的大乌龟们,三辆乌龟车,挤人家一辆飞辇,亏得你们还到处叫嚣排名不公,岂不是叫人笑掉了大牙?哈哈哈……”

  这说话的人虽然没有看到他的人,但是他那嘹亮而又充满气势的语音,却是让所有在场的人,不论是九幽鬼灵派还是战具宗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平常一个人的声音,要想让人有宏亮充沛的感觉,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但是现在的情形则是大大地不同。

  一方面现在众人都是在高空之中飞行,裂肤的高空罡风已是刮得人连近如对面者,想要说话都有点困难了,更何况现在每个人都还在凭着一口修练元气,快速运转着周身的气层,浮空飞行。

  即使是功力高如九鬼姑者,也还必须在辇外搭窗藉力,才能够自然地和飞龙说话,就由此可见凌虚飞行时,还想说话,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另一方面现在可不是在安静的客间和好友饮茶说话,战飞龟巨大的喷火爆响轰轰隆隆地震耳欲聋,而这个人说话的声音却能够还是这么清楚地传了开来,那就表示他所发的音波能量绝对不会输给现在正烈火喷芒的战飞龟所发的声音。

  所以如果这么说来的话,语音能够有这种效果的那人,纯以功力而言,绝对是真人界高手中的高手无疑!

  听了这人所说的话之后,飞龙就对着鬼娘笑道“你瞧,我说的是不是?”

  在飞辇中定下心来的四女,紧望着窗外,突然就看到在流云飞掠的空中,此时倏地凭空降下了十几个浑身穿着金芒战甲的骠悍人影,对着战具宗密密麻麻的人群侧然飞射而去,还离着他们有一段距离,已是呼呼轰轰运起了手中的兵器,才一转眼,就陡然亮起了长长短短,粗粗细细,色泽也都不一样的各种芒气,像流水一样地对着战具宗的众人冲去。

  在那三辆巨大的战飞龟车旁,也突然降下了各两个身材极为高壮的金甲战七,双双扣住了往九鬼飞辇靠压而来的钢铁车身,同时吐气开声,居然就硬生生地把巨大的车体给缓缓拉了开来。

  一时间轰隆的喷火声、狂笑声、大喝声,气流激荡声,乱成一片。

  依旧不断飞进前行的空中景象,一下子就陷入了乱成数团的局面。

  当四女还在惊奇不知道是从哪里降下这些人的时候,窗外轻响,九鬼姑已经从上方飞下,伸手搭着窗沿,对飞龙恭敬地说道:“启禀宗主,北方真人界,金甲战神宗宗主,黄金战主,率座下燕鹭女将,六大神力王,十八战卫,降空来援,此时黄金战主已往此处飞来……似是想入辇一见宗主……属下是不是要让进?”

  飞龙很有兴趣地说道:“他要来飞辇里面吗?那我要不要见他?”

  九鬼姑点了点头说道:“黄金战主乃为金甲战神宗之首,先不管黄金战主此来是想要做什么,以礼而言,宗主可不能不见,否则就犯了蔑视他们整个金甲战神宗的大忌,战端立起!”

  飞龙听了九鬼姑的话,马上就同意地说道:“嗯,那九姑就快点让进吧……”

  九鬼姑颔了颔首,推窗离辇飞身而出,单手侧标,嗤地往上猛升,一下子就不见了她的身形。

  然后在飞辇的上空不远处,就听见了九鬼姑的声音沉沉地说道:“本座九幽鬼灵派首席长老九鬼姑,奉我派九幽宗主之命,前来敬迎金甲战神宗黄金战主虎驾,请黄金宗主稍勒驾芒,本派宗主立即停辇相见……”

  之前说话的那个宏亮的声音马上哈哈哈地大笑起来说道:“九鬼姑怎的如此生像?和本战主听人说的差了那么多?哈哈……九鬼姑免传什么停辇的命令了,本战主的儿郎们还正在和战具宗的那些龟孙们周旋,你们的飞辇照行,本战主直接进去看看七宝……”

  九鬼姑听了黄金战主的话,心中不由一阵愠怒,虽然一向听说北方真人界的这个金甲战神宗,素以蛮悍好战着称,和同样也是以凶骠喜攻的战具宗-直以来就是长久的宿敌,其实两派都可以算是邪宗里以悍战好战闻名的宗门,而也正因为他们好战的心性,一般的宗派都很不愿意和他们有什么瓜葛。

  可是听说是听说,九鬼姑如今真的面对了金甲战神宗最好争战的头头黄金战主,才体会到那种唯我独尊,目中无人的气势,实在使人忍不住心里冒火。

  九鬼姑好歹也算是九幽鬼灵派的第一长老,被黄金战主这么叫来,还带着明显的调侃,实在无异是一种轻视的侮辱!

  尤其他显然还以为九幽鬼灵派的宗主依旧是七宝宗师,说要进去看看九幽宗主,就像是进去看一个晚辈一样,那种我大你小,我上你下的横压味道,一点也不输给战具宗以车体硬压而来的味道。

  尽管九鬼姑心中已是感觉到隐隐有些不妙,但是现在局势混乱紧张,尤其自己这一派正夹在素以好战着称的两个蛮横宗派之间,轻举妄动恐怕还很不适当,便即强自忍下心中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身形滑开轻让说道:“本宗宗主已有指命,令九鬼姑迎驾敬让,那就请黄金宗主入辇吧……”

  九鬼姑语气里还是忍不住稍微透了一点“我家宗主有命,叫你进去”那种味道,但是黄金战主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般地往九鬼飞辇掠去,反而是黄金战主后面的那两名金甲女将之一,以细细的凤眼睨了九鬼姑一眼。

  九鬼姑立刻发现那位女将眼中的芒光尖利宛如细刺,绝对是不怀着什么好意,连忙也紧跟在二人的身后,心中警戒益甚。

  当飞龙指示睬睬把左侧的辇门打之后,几乎是立刻就有三个人在门外收势束气,切入了飞辇的行进之势,从外头跨步走了进来。

  这三个人当头的那个,身材几乎和飞龙差不多高大,可是身材却更见雄伟魁梧,肩膀极厚,腰围宛如虎熊,一看就是充满了爆炸性狂野力量的模样。

  这人的全身穿着黄金般闪闪发光的坚固战甲,一片一片的鳞甲金属擦得晶亮无比,清楚地映现着飞龙和四女的影像,如果不仔细看,简直就好像是披了一件干百片镜片在身上一样,但是仔细再看,就会发现不但晶亮的战甲隐隐有一层金色的芒流不停在战甲周身旋转流动,甚至偶尔还会宛如清夜流星般,嗤嗤地在战甲的各处爆起一些小小的金火,实在令人感到无比的惊讶与羡艳。

  而他的头上,则是戴了一顶全罩封闭,连面带耳的雪亮金盔,盔顶三簇虎尾帝王樱,竟然是红白相间的怪异色泽,让人很难相信世上还有纹路是红白相间的老虎。

  他那全身从头到尾都笼罩得密不透风的金晶战甲后面,则是一袭同样黄澄澄,亮闪闪,像是由软金属片作成的闪亮披风,衬得这人的气势更是强横无伦,令人望之即靡,只能抬首仰望。

  金甲战神宗宗主,黄金战主所穿的,是该派最强的三种黄金战甲之首。

  黄金战甲除了一般的等级外,另有金王与金晶两级,金王战甲有六副,金晶战甲却是只有宗主所着的这么一副。据说依体自附,会自动地贴合穿者的身材体型,宛如活物,神妙无方。而且着金晶战甲者,诸坚不破,万压无损,目前还没有听说过什么利器能够破开金晶战甲。

  黄金战主身后,则是金甲战神宗最着名的两名女将,一位是金燕战将,一位是金鹭战将;金燕战将个子比较矮,但是这也是站在高大的黄金战主身旁,比较而来的,其实金燕战将的身材,比睬睬盼盼都还要再高些,如果和她们一比,半点也不会给人矮的感觉。

  金燕战将的战盔宛如一只金燕子的头部,面部的护罩上掀而起,露出了她精细姣好的五宫,看起来还是给人一种隐隐的娇美感受:只是现在她的眼光之中,透出阵阵的精利之气,柳眉微剔,给人的娇美稍微降了些,反而增加了许多肃煞之气。

  她的金甲属金王战甲等级,前面的胸腹部位是比较浅的黄色,肩背部位则是比较深的黄色,看起来倒有点像是腹背的颜色有别,腹浅背深,虽然都是黄澄金灿,却使人感受极为明显,背披内白绒细毛,外深黄粗羽的宽披风。

  金鹭战将的战盔则是看来宛如一只金鹭,盔顶额前斜刺出一支尖尖的,作成鹭嘴型的锋刃,脸容相貌也是极为匀称,只是身材修长,连她穿着的金王战甲外观,都是做得曲线玲珑,宛如女体,所以虽然没有黄金战主那样粗厚雄壮,但是却因为较为瘦长,反而显得比她的宗主还要再高-些些。

  在她连穿在外面的战甲,看起来都很有女性健野的力与美的外装后面,则是披了一袭软苏深红,很有温柔味道的长披风,更加使人觉得这个女战将除了能在战场上杀敌之外,必定也是-位温柔的伴侣。

  这三位跨入飞辇之中的黄金战主和他的两位女将,武器都隐在身后有点斜披着的披风之中,看不出他们用的是什么兵器。

  飞龙好奇地看着他们,一个换一个,看完了再换回来,心中实在没想到还有这么美丽得可以夺人心魄,黄晶雪亮的盔甲。

  黄金战主在飞龙打量着三人的同时,也一样在细细地打量着他,双方都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发出沉亮的语音说道:“你就是七宝阴师吗?”

  飞龙愣了愣,回答说道:“不是的,我不是七宝阴师……你如果要找七宝的话,那恐怕得失望了……”

  金燕战将这时莺莺地开了口,语声脆然,一入耳飞龙就觉得挺舒服的:“禀战主,此人看装扮,该是九幽派的第三高手,鬼符祖师……”

  金鹭战将的声音比较没这么脆,稍微沉一些,但飞龙也觉得一样好听:“战主,看来九幽抢宗,鬼符大约是把七宝给挤下了宗主之位……”

  飞龙立刻很高兴地说道:“你们两位真聪明,一下子就说对了……”

  “大胆!”金燕战将突然娇脆地喝道:“对本将说话,怎敢如此直呼你我!”

  飞龙听了金燕的暍叱,禁不住又愣了。

  原来她们的忌讳是不能叫你呀你,我呀我的……

  黄金战主这时又开口说道:“不管你是七宝还是鬼符,本战主问你,是不是九幽派的宗主?”

  飞龙点了点头说道:“是呀,现在我就是……不不不,本人就是九幽派的宗主哩……”

  “哈哈哈……”黄金战主突然笑道:“那就太好了,你既然就是九幽宗主,那还不快谢谢本宗的解救之恩,请求录入本宗之下?”

  飞龙听得满头雾水,禁不住地又呆住了……

  “这个,请问一下战主,是什么意思呀?”飞龙有点茫然地问。

  孰料黄金战主也没有回答飞龙的话,反而是偏了偏头,对着燕鹭两位女将说道:“怎么九幽派这次找了个有点呆模呆样的人来当他们的宗主?”

  飞龙见黄金战主当门当窗地就直接在他的面前说他呆模呆样,还以为自己有什么地方露了见识不多的马脚,忍不住有点尴尬地抓了抓头,倒也不敢马上反驳。

  金鹭战将则是秀目中光芒转沉,眼睛盯着飞龙,嘴巴却是回黄金战主的话:“禀战主,鬼符素来阴沉狠辣,绝对不是这个呆样,小心这老家伙在动什么鬼脑筋……”

  从三人进到辇中开始,就一直在飞龙身后细细观察的盼盼,耳中听了这些对宗主极为污蔑的话语,实在忍不住地也大声叱道:“你们这些人到底有没有一点修养层次?进辇就如此蔑视本派宗主?哪里有一丝宗主级高人的风范?”

  黄金战主和燕鹭两位女将,听到了盼盼的话语,倒也没有马上生气,反而像是很惊奇地一齐望向了长发飞洒,杏眼怒睁着的盼盼。

  “咦?这个小妮子好长好柔的头发……长得也挺美的,性子也够劲……哈哈哈,这个鬼符有点呆样,用的女人倒都是精挑细选的好货色呢……”黄金战主嘿嘿地笑道。

  还没等任何人回话,黄金战主就转头对着飞龙说道:“嗯,对了,你如果要感谢本战主解救了你们被战具宗的飞天龟给挤成碎酱的危险,也不用太怎么伤脑筋,就把这个长发的俏妞儿送给本战主就行了……”

  飞龙终于有点听懂了黄金战主的话意,不由得就笑道:“原来战主说的是这个意思……哈哈……那可就得先说清楚了……”

  金燕战将双眸一瞪,又脆脆地喝道:“你还有什么话说?战主由要你们全派归顺,变成只要你的一个侍妾,若不是宗主真的喜欢这个长头发的小妞,待到你们全派顺服,战主要你这全部四个女人,你难道还敢违抗?”

  飞龙摇了摇头:“这位姊姊说得不大对,盼盼可不是随便可以碰得的,战主要去了大约也是没用的,再说到最开头,就算是这么个道理好了,贵派大概还是想得有点左了,我们既没有陷入马上变成肉酱的危机,贵派有什么要求当然也就并不重要了…

  …”

  一边的金鹭战将则是蛾眉倒竖地怒道:“你们刚才不是都快被战具宗的战飞龟给压碎了?难道你还不承认?”

  飞龙依然是大摇其头地说道:“这位姊姊也弄错了,战飞龟是很有点意思没错,但是要说能够把我们给挤成碎片,恐怕还是差了些的……姊姊看我们不是都还好好地坐在这里谈心么?”

  对于飞龙所说的话,金燕和金鹭两位女将,都认为是飞龙抵死耍赖的手段,因此都在心中极为生气,脸色也变得很不好看,但是既然没有压成,当然也就不能印证飞龙所说的话是真是假了。

  黄金战主也沉着气哼了一声说道:“九幽宗主,难道你还有什么办法对付战具宗么?”

  “当然啦,战具宗的玩意儿都很有意思,我从来没见过,威力可以说是很不小的,但要说我们没有办法对付,恐怕是战主看错了……”飞龙很诚恳地说道。

  “呔!九幽宗主红口白牙的本事倒是很不小……”金燕战将冷笑地说道。

  金鹭战将本来也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黄金战主伸手给拦阻住,只听黄金战主嘿嘿笑道:“行,本战主既然敢救你们,自然有把握再叫你们陷入同样的危境……”

  说完就对着金鹭说道:“传战角,撤十八卫,先不提战飞龟,本战主倒想先看看九幽派怎么对付战具宗的飞龟战甲!”

  金鹭听后,立即点首,从怀里拿出一个约有手掌大的小号角,凑上樱唇,就鼓劲吹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

  从小号角里面透出来的号音,以一种深沉的节奏,快速地长吟了几声……

  而这个时候,在飞辇之外,正上演着一出人间难得见到的空中大战。

  当金甲战神宗的十八战卫一从空中降入,人还没到,已经抖手就是几十道粗粗细细的气芒兵器同时往战具宗密密的门人射到,在这一阵的突击中,有三四个门人被击中,身上的飞龟战甲爆起了炫丽的亮光,背后喷出火气的装置立刻滞塞起来,整个人的速度马上就呼啦啦地落到了后面,没多久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看来那三四个门人就算是没有性命之忧,也不是短时间能把装备修复,再赶上来了。

  他们这一群人战斗的方式,显然是极为特殊的,即使是在真人界,恐怕也并不多见。

  一方面不论那方,都是以一种极高的速度在空中飞行,一方面人在空中,急速前进,罡风刮体,云气漫天,身体不但细微的震动从未停止,连视线都无法有太长时间的清晰,使得双方都非常不容易把攻击拿得太准。

  而也正因为这样,金甲战神宗的十八战卫,虽然是从上空突落,发起第一波的攻势,几十道的芒光元气,甚至实质的投射兵刃,射得满天乱飞,但是在战具宗方面,却是只有三四个人受到了擦击,并没有产生什么太大的实质伤害。

  战具宗的众人,也立刻就把焦点,转注到了从上方落下的那十八个身穿黄金色的战甲,每个人身后的黄色大氅,飘飘的就像是大翅的战卫们。

  飞龟战士们,立即就从身后拔出了一个怪兵器。

  那是一个由八支亮闪闪的铁管,所组成的大筒,约有一个人把手臂伸长那般的长度,粗细则和一个人的大腿差不多,看起来非常的刺眼。

  飞龟战士-把这个怪兵器拿出来,就一手握在把手上,靠在腰间,-手扣在多管银筒中段的握把上,把筒口的另一边对准了在空中匆前匆后、倏上倏下的金甲战卫们,也不知道是勾动了什么启动装置,立刻就从那多管的银筒中嗤嗤啦啦地射出了一串细长的亮芒。

  这串亮芒的速度极快,才刚察觉从筒口射出,马上就带着一溜青烟,射到了金甲战卫们的周围空间之中。

  显然金甲战卫们并不是第一次见到飞龟战士们现在所显露出来的怪异兵器,队形并不混乱,但是每个人所飞行的方式,却是更见剧烈地开始闪动起来。

  只是前前后后,拿出多管铁筒开始射出细芒的飞龟战十实在太多,一时之间空中直的横的,正的斜的,由细长亮芒带起的缕缕青烟顿时密密麻麻,宛如凭空下起了一阵线丝清晰的青雨!

  只不过飞龟战士们的功力手劲,显然比不上金甲战卫们,取准的比例更少,这一连串反击至少射出总数超过一千五百道的细长亮芒,让附近空间简直如遇骤雨,但是十支里射不中-支,绝大多数都射空了。

  有两位金甲战卫被三四支细长亮芒射中,金色的战甲叮地爆起了篷篷火星,冲得那两位战卫飞行方向乍失,差点偏了方位,好在他们两个立即甩臂扭腿,重调气机,不一会儿就又再次抓稳了方位,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虽然飞龟战士们这一阵齐射没有打下任何一位敌人,但是金甲战士显然也谨慎了许多,不敢太靠近飞龟战士们狙击,要达到用真元气芒射出攻击的境界,至少须要两千年以上的修为功力,才能做到这种将元气压缩聚结,融合独有兵器的凶利特性,放出攻击。

  因此即便是九幽鬼灵派上上下下超过六百名的弟于,也只有九鬼姑、煞剑追魂、阴风剑王和阴灵夫人四个人可以做到而已,连鬼音阎罗和红符法师,都还不能将这种真元道法等级的攻击掌握得稳定。所以他们只能做到以自身之元气,结合兵刀之利气,放出厉烈的气机伤人,使刀的就放刀气刀芒,使剑的就放剑气剑芒,但是这种等级的攻击,真元仍然并末现出纯粹的气芒,算不上是属于真元气芒的等级。

  刀气剑芒放出,还会血肉纷飞,未死有伤。

  真元气芒攻击,沾芒化气,瞬间就消失在空气之中,没有什么还会受伤的。

  金甲战卫之中,大约只有三四位已经达到了真元气芒的境界,而其他的,则是火弹银梭,飞刀剑气,什么攻击都有。

  两边相交,各种剑气刀光,火芒亮闪,嗤嗤轰轰,在战飞龟巨大的隆隆声中,不断爆起的硝烟火雾里,呈现出一片大混乱的状态。

  这次突然在同往太玄山的飞行途中,暴然横阻而来的战具宗,邪派十二府中排名第三,不但人多势众,而且怪异的武器层出不穷,如果不是宿敌金甲战神宗来接战,其他的宗派大约会很为他们神秘的兵器很伤脑筋的。

  而金甲战神宗这次切入接战,主要也是半路遇上了宿敌,就算没有九幽鬼灵派参在里面,这两派也是必定会冲突起来的。

  虽然战具宗的飞龟战士们,有真人界四大战甲之一的飞龟战甲,和无须什么功力修为,谁都可以发射的着名凶器“多管喷钉筒”,可以连续射出威力颇强的亮芒长钉,加上他们人又多,任何一派遇上了也会头大不已。

  可惜他们这会碰上的是死对头,十二邪中第二的金甲战神宗,不但对他们的武器非常清楚,甚至还知道这种稍有修为,就能使用的兵器有些什么缺点。

  十八战卫显然非常明白飞龟战士所拿的那支笨重的“多管喷钉筒”,取准非常的不容易,尤其是在空中飞行的这种震动不停的特殊状态,想要喷出的亮芒长钉,打到金甲战卫们的身上,更是没那么简单。

  加上金甲战卫们身上穿着的,也是名列四大战甲中的黄金战甲,亮芒长钉射在战甲上,也只是爆起了一团团的星火,除非是正射在金甲战卫们的露肤之处,否则还真不容易对这些战卫们造成太大的伤害。

  一般飞龟战士所遇到的金甲战士,都是只有护住躯体的背心盔甲,头脸手腿还是露在外面的,因此彼此之间还能互相对抗,谁也不能对谁太怎么样。

  可是这一回飞龟战士们遇到的是金甲战神宗掌宗的黄金战主座前的十八战卫,不但全身被战甲包得密密实实的,连头脸都有护罩蒙住,身手也显然的比起金甲宗一般的七十二金甲战士高了许多,这下就让飞龟战士们有点挡不住了。

  如果是挨上了十八战卫中,其中十五位并不会放出真元气芒的金甲战卫攻击,顶多皮破血流,或是喷火的飞行盒受到影响,落到了长空之后,绝大部份的攻击还是会被他们身上穿着的飞龟战甲给挡住,不致于受到什么太大的伤损。

  但是如果没躲过的是那三位会放出真元气芒的战卫,而击中的部位是在飞龟装甲上,那还好些,顶多飞龟战甲承受不住真元气芒的强大能量,在劈哩叭啦-阵星火乱窜之后,整个战甲冒起黑烟,往下方沉落而已。

  可是如果击中的部位就是飞龟战甲所没有护住的头脸腿手部位,真元气芒立刻就把那个倒楣的家伙给嗤啦一声,气化于无形,接着便会只剩下冒着黑烟的战甲往下掉落。

  所以第一个伤亡开始的,就是战具宗那边。

  当两个飞龟战士一个被金甲战士的真元气芒击中腿部,一个被击中手臂,两个人都在嗤地一阵强亮之后,消失于无形时,在那两个被击毁的战甲摔落下去时,第二个飞龟战士被气芒击中了背后的喷火盒,整个驼起的背部炸开,正正地把那位飞龟战士的脑袋给切得剩下半边,脑浆血水乱喷中,火盒接着爆开,他整个人就在空中迸散四射,宛如水球般洒得满天血雨。

  其他的飞龟战士一看,连忙一个一个地偏转火向,往四方横移开来。

  这时战具宗的战飞龟已是往混战的方位移了过来,顶上那个特别高的突起铁塔,突然劈哩叭啦地连冒火花,硝烟立起,比一般飞龟战士的“多管喷钉筒”所射出的亮芒长钉足足长出三倍的特长亮芒,已是对着十八战卫转眼射了密密一排将近有一百条的长烟出去,其中一位战卫背部中钉,却没有像之前那般地冒出火星后就被黄金战甲给反弹开去,而是贯穿了那位战卫的整个肩部,顿时四道血柱嘶地喷起,中钉的战卫痛哼一声,运器飞行的气圈立即紊乱,有点撑不住地晃动了起来。

  其中一位在中钉战卫旁边的另一位战卫,立即接近,抖手弹出了一条金色的软带,嗤地卷住了那位中钉战卫的腰间,软带拉直,硬把有点要气散下落的那个受伤的战卫给拉了起来。

  击中目标的战飞龟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上端的铁塔卡嗒卡嗒地转动着,对准了拉住受伤同伴的那位战卫,就准备再送他一百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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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5 19:29: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飞空之战

就在战飞龟上方的铁塔,发出“嘎嘎嘎”的声音,将一长排的长钉装入了定位,准备对准拉起受伤同伴的那位金甲战卫射出时,陡然一声大喝,战飞龟连塔带车,又在空中被两个贴在旁边的金甲力士,给生生推移了一些。

  战飞车上头的铁塔准头立偏,嗤啦啦噗哒哒地连续一长串的亮芒射出,全都穿过了那位本来被当成目标的战卫斜上方的空间,一条条宛如长线的细芒带着青烟,嗤嗤嗤地破空而去,威势惊人,但是却全部都落空了……

  把战飞龟准头推偏的,正是之前出现在三辆战飞龟旁边,把它们推离九鬼飞辇的六位力士型的金甲人。

  这六位金甲人,身上所穿的金甲,只有身躯和双腿包裹着黄澄澄的战甲,双臂和头脸,都没有甲胄着覆,甚至双臂都是光裸裸的,也没有披覆任何衣物,露出了一双肌肉纠结,充满劲力的强壮手臂,光一只肌肉横生的上臂,就足有一般人的大腿粗细。

  六人头上都戴着金黄色的力士箍,额上以两只金色的手掌作为箍饰,整个人透着一股强悍骠然的气势,确实不愧金甲战王宗以力着称的金甲力士!

  战飞龟火力强大,但是之前只顾着靠压九幽派的飞辇,才会在急切间被六位金甲力士切闪贴近,硬是造成阻挠,不由得车身猛斜,想藉着飞行时的晃移,来把这六个要命的肉中刺给甩掉,但是六位金甲力士,双手已是在车身上扣住着力,而且一方面战飞龟的体积甚大,无法灵活扭转,一方面这六人又是以臂力超群着称,所以尽管战飞龟在空中上下左右,来回不停地横移,却是没办法把六人甩掉!

  战飞龟所射出的芒钉,力道强劲的程度可以透入一般飞龟战士所用的“多管喷钉筒”所无法贯穿的黄金战甲,但是受到战飞龟笨重体积的影响,加上旁边还有六个金甲力士掣肘,使得这三辆战飞龟,尽管在晃移中依然嗤嗤啦啦地连连暴射出一条条的亮芒长线,但是却只有在空中不停地喷上射下,再也无法取准中的,兴搞得在战飞龟周遭附近芒线纵横,交叉错落。

  在这种情形下,不只是金甲战卫们闪晃得更为剧烈,连战具宗的那些人数极多的飞龟战士,也不由自主地留神起战飞龟车顶那巨型长钉的射向。

  谁都不愿意一个弄不好,说不定那威力超过他们手中“多管喷钉筒”所射出的至少五倍以上的巨型芒钉,就会凑巧地把自己的身躯给射个对穿,因此在战飞龟不停闪晃的同时,那众多的飞龟战士,也跟着起了阵阵骚动。

  空中的所有众人,正在热闹无比,边飞行边乱成一团,突然有个飞龟战士引吭大叫:“西队注意……金甲宗四大战王从你们那里出来了……快点闪避……”

  这人嘹亮的话音还在环环传出时,果然靠西边的飞龟战士们已是起了一阵大乱。

  在那个方向的空中,突然亮起了许多耀人眼目的强芒,当场就有四个飞龟战士“吭”地一声被打得急飞了起来,三个在空中嗤然化消,惨叫声也突然断绝,另一个则是头颅立即破裂,四肢毫无征兆地就散飞了起来,飞龟战甲虽然还勉强保持了完整,但是里面噗噗叭叭的闷响连连不停,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强大的外劲已是钻进了里面,把其中的骨架内脏都给绞断裂碎了。

  编在西队的三十几人,阵势立即大乱,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瞬间,又有两个飞龟战士全身崩解,血肉横飞,只剩战甲还留在空中洒着血柱空转时,他们的战斗队型即刻就被瓦解了。

  这时西方才出现了四个体型极为高大的人影,身在空中,驭气飞行的气罩几乎超过了一丈,巨人的气罩不断和飞掠的云气摩擦,爆现出条条的虹光,声势之强,难以言喻。

  这四人对战具宗的所有飞龟战士而言,都是他们最忌讳的高手,每一个人都绝对不希望自己会被分配到和这四人对阵!

  他们正是金甲战神宗,黄金战主座下,声名最盛的“轮回擎天,泣马穿城”四大战王。

  金甲战神宗赫赫的凶名,几乎都是这四大战王将给打出来的,甚至有人说,他们这一宗本来叫做金甲宗,就是因为这四个人,才由金甲宗,变成了金甲战神宗。

  当然是不是真的这样,他们这些飞龟战士们并不晓得,但是这四人的凶悍威势,却是没有一个人不知道。

  通常安排对付他们这四大战王的,一向是战具宗最着名的“七器宗匠”七位老师,平常一般的飞龟战士,实是无法抵挡四战王的厉威杀气。

  这四个人所使用的兵器,也是一般修真界少见的重型兵器,真人界六大重兵之中的前四名,轮回戟、擎天矛、泣马戈、穿城枪,正是他们这四大战王的兵器!

  不论是戟矛戈枪,其粗长的程度都超过了一般人的整个身长,说有两个人的高度也不为过,实在很难想像一般的人怎么使用这种大家伙。

  矛这种兵器又叫做斧枪,和枪、戟、斧、锤、戈合称六大战兵,是专门用来在战场上大范围砍杀的长兵刀,而矛之所以又叫斧枪,是因为矛的样子,就像是由战枪与战斧合起来的合成兵刀,不但能像战枪那般把敌人一刺通透,更能像战斧那般从马背上就把敌人给一劈两半或一扫两段,是战场上的威力强大的兵刀。

  戈就是钩枪,下但能刺,还能利用倒钩,把人给钩得断手断脚的。

  最复杂的要算是戟了,因为战戟又叫做钩斧枪,顾名思义,除了能够像战矛那般又刺又劈外,还能像战戈那般以倒钩断人头颅。

  一般来说,刀呀剑呀的,都不是战场上大量杀人的主要兵器,一方面是它们都太短,不适合在战马上长距离杀敌,真要这么作,还没砍到对方,说不定就已经被敌人给串挂在长枪之上了。

  另一方面,则是刀剑都太薄,通常杀没几个人,刀身剑身就会因为砍杀过多而变形弯曲。

  真正想一直砍杀下去,不用担心兵器变形,一个不小心搞不好把自己给阉掉了的话,还是用战场专用的六大战兵最适合。

  正由于这个原因,戟矛戈枪的设计就是用来大量杀人,因此本身就充满了战场上那种特有的杀伐之气,加上这四柄在重兵榜上列名前四名的兵器,尺寸特大,更是让人看了就觉得心中沉甸甸的,会被那种煞威压得喘不过气来。

  还好他们四大战王,身材都异乎寻常的高大,每个人都约有一个半人那么高,使用这种特异的重兵器,反而倒显得恰到好处。

  四战王以器为号,轮回战王使用轮回戟,头尾都有戟刃,轮转起来,正反威煞并出,即使是修练的真人也难以经受,重兵榜上排名第一。

  擎天战王则是使用擎天矛,矛柄之长,整整四丈,擎天之名,正是说明了连天都可以顶得到,重兵榜上排名第二,比东方飞虎楼楼主,“劈开天府斩神刀”的三丈八还长。有些人以重兵的长度为排名的顺序,劈开天府斩神刀位居第二,而第一的就是这柄擎天矛。

  泣马战王的泣马戈,听说戈身置于马上,马匹立即在压力之下泣血而亡,实重一千两百五十斤,是六大重兵中最重的。重兵器最大的威力就在其重,一击之下,无人能挡。若以重量计,这柄排名第三的泣马戈,反而要算第一了。

  穿城战王的穿城枪,传说一枪投出,可从前城门穿入,后城门贯出,整座大城,一枪通透,其锋利威猛之势,可见端倪,如果用来穿人,那当然就宛如串蚱蜢般地容易了。

  这四大战王一出现,首当其冲的西队飞龟战士,立即阵脚大乱,众人纷纷调转飞龟战甲背后飞行火芒喷放的角度,斜身侧体,急急地闪避。

  然而尽管如此,那一阵阵比人还粗的强烈气芒,还是连连斩杀了七八个走避不及的飞龟战士,立时高空之中,血花碎肉,四散溅飞,惨叫嘶嚎,不绝于耳。

  三辆战飞龟见到四战王出现,便即不再浪费时间扫射其他的金甲战卫,车体里面喀吱喀吱地响成一片,飞行的方位也立即结成了一种特殊的倒三角队型,相隔约有二十丈,同时前方和侧方的粗筒也嘎嘎地发出了机轮的转动声,开始往西面横移瞄准。

  本来在战飞龟旁边的金甲力士,马上有一位力士喝道:“兄弟们注意啦,战飞龟的无烟火油箱已经变得滚烫,贴战的时机已过,准备撤身拉远距离……”

  这人的话声一落,其他五人已是翻身曲腿,踩着车身一跳,呼噜噜地立即斜斜飘起,强壮的手臂平伸,气机顿出,波地化开了藉力飞行的势子,变成了自己靠着自己的真气驭气飞行。

  因为速度陡降,六位力士和战飞龟的距离马上就拉长了四五十丈,变成远远跟在战飞龟的后方。

  就在六人弹腿离车的刹那,三辆车里前面带头的前两辆,往左右伸出的铁管,已是蓬地一声,喷出了宛如水流的一片火海,顺着后掠的势子往后飞快卷去,直把三辆战飞龟的整个车身,都给层层包住。

  这次战飞龟喷洒出来的火焰,色泽是很深的青色,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火焰。

  要是那六名金甲力士,还待在三车的旁边,这一下就马上从金甲力士,变成烧烤力士了。

  六人飞离的速度虽快,但是其中一位的披风带动气流,竟意外引动了青色火焰顺劲而流的特性,轰地窜起一条火苗,爬上了那最后一位的披风之上。

  十八战卫中那三位功力已达到真元气芒境界的战卫立即闪身飞上,同时大喝:“锡力士小心,披风已被焰尾追上,无烟火在水上中依旧能够燃蚀洞穿,只有钢母能够无损,快点侧身……”

  那个锡力士身形立刻翻转,三位战卫手中刀芒暴射,及时将着火的披风横切而断,那团号称投水燃水,掩土烧土的青焰披风,马上失去飞行的速度,啪啪啦啦地横标而去,相对的看起来,倒有点像是从众人身边斜飞而过,宛如一只青色的火鸟。

  此时那三辆战飞龟,已是成品字形地对着后面的金甲战神宗众人,同时三辆乌黑的车身上,都被一层又一层淡青色的烙芒包围着,飞行时掠起的强烈罡风,裂肤生痛,但是居然并没有办法将这看起来也不会很大的青火给吹熄,只见焰尾被风刮得直往后标,却还是不停伸伸缩缩、劈哩叭啦地燃烧着……

  四大战王当然明白战具宗特有的无烟火,可以在任何状况下点燃,而且一经点燃,就无法熄灭,直到战具宗特别炼制的火油烧尽。据战具宗宣称,任何钢甲都可以被这种特制的“无烟火”给烧穿。

  无烟火是不是可以烧穿金甲战神宗的黄金战甲,甚至是四大战王身上所穿的这种等级特高,仅次于宗主“金晶战甲”的“金王战甲”,没有人能够确定,但是火油渗透力强,有缝就漏,就算无烟火无法烧穿他们的“金王战甲”,被这一团火烧着可不是闹着玩的,四大战王也不会笨到冒失地去尝试的。

  只是无烟火要着起,必须连续加热,中间不能停顿,稍有断续,火就烧不起来。

  而且无烟火一起,连战飞龟也必须完全将气窗封闭,不让任何油气渗入,所以在烧着的这段时间内,战飞龟也无法作出任何攻击。加上无烟火也不能让它烧得太久,否则海底万年精钢母所制的车身也许受得了,但是在车子里面功力并不会很高的门人可受下了。

  所以金甲战神宗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战飞龟的无烟火一起,贴战的时机马上就变成了致命的时机,但是战飞龟在这段时间,也变成了暂时无法攻击的大铁车。

  所以四大战王一看到战飞龟放起了无烟火,立即舍开了追杀那些四散飞开的飞龟战士,从四个方位直扑那三辆战飞龟,准备聚集气芒,以四大重兵的利威,给予这三辆曾经夺去不少门下生命的强力战具,一个沉重的打击!

  万年精钢母的坚固是众所周知的,真人界以威力无伦素着的六人重兵之四,能不能在合击之下,破开战具宗号称第二神器的战飞龟,是四大战王一直想知道的。

  只是以往交手,每每都有战具宗之内,仅次宗王“战器玄师”,被其宗内尊为神师的“七器宗匠”,和战飞龟同时出现,使得四大战王就是想合力对付战飞龟,也一直无法做到,总是会被那七个老家伙使出各种威力强大的怪兵器所阻挠!

  这次总算获得消息,战器玄师乘着战具宗的第一神器,体积比战飞龟还要再大上三倍的唯一超级兵车“战巨龟”,从陆路驶向太玄山,“七器宗匠”随护同行,而战飞龟则由该派的三位“供奉”押车,从空路赶去会合,一百多位飞龟武士随行。

  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黄金战主立即就率领了座下四大战王、燕鹭战将、金甲力士、十八战卫,几乎是派中最强的主力都调动了起来,打算一举摧毁那三辆连金甲战神宗也很伤脑筋的飞行战车,也许运气好的话,三辆都能把它给毁了!

  三辆战飞龟一去,战具宗威势大减,虽然还有一辆超重超大的“战巨龟”,威力比战飞龟更强,但是战巨龟实在太大,又不能像战飞龟那般快速飞行,受了这样的折损,战具宗机动灵活攻击的力量必然削减,对金甲战神宗的威胁就会大大地降低了。

  所以战飞龟一放起无烟火,四大战王立刻就明白时机到了,同时驭气加速前飞,渐渐合围而来,准备给现在宛如三块挨打石头的战飞龟,一个沉重的攻击!

  周围的飞龟战士,显然也是训练有素,一见到这种情形,马上就调动队型,急忙在空中布起阵势,打算建立火力队型,阻止四大战王的接近。

  金甲力士及十八战卫,当然也明白四大战王的打算,所以也同时从侧面掩护飞进,准备牵制那些飞龟战士们所建立的防护火网。

  双方队形变化,情势一触即发!

  当西队的三十几个飞龟战士被四大战王突然出现而打散了原本的队型,现在所有四队的飞龟战士,准备从散击队型转换成火力防护队型时,西队就变成了动作最慢的一队。

  尤其四大战王显然刻意掺入西队的众飞龟战士之间,在方位上正卡在让其他三队无法集中在他们四人身上的巧妙角度,跟着西队接近战飞龟,让其他三队的飞龟战士拿不准是不是该一起开火。

  这种迟疑没有持续太久,四大战王已经加速接近!

  飞龟战士中的三位队长,眼看不能再犹豫,立即同时大喝一声,手中的“多管喷钉筒”已是劈哩叭啦地喷出了火光。

  队长既已出手,其他近百位的飞龟战士也毫不迟疑,举起武器喷放出一串串的亮芒长线,青烟烽起,蔚为奇观。

  顷刻间碰碰叭叭的喷钉声密响成一片,宛如细线的钉芒射得满空都是,而且因为这次是以火力防护队型为主,和之前的散射队型不同,所以在空中串起的密密芒线,呈现出一种非常整齐的倾斜角度,就是对准了四大战王射去!

  四大战王倏然身形闪移,避开了嗤嗤嗤嗤连连而来密如暴雨的钉芒,但是还是有部份的钉芒立即就击中了四人。

  快速射到的钉芒撞到了四人宽达一丈的气罩之内,还没打中四人的金王战甲,已是在空气中和强大的压缩气层起了剧烈摩擦,叽叽吱吱地划起了一条一条的虹光,任何人都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有不少急射进入他们护身气层的钉芒,在他们周围划起了条条眩目的亮弧,嗤嗤咻咻地被密密的气罩硬生生斜弹了开去。

  有些角度刚巧的钉芒,穿入了气罩,在他们巨躯外的金色战甲上,碰碰啪啪地冲起了一片一片的星火烟花,接着才芒光反弹,飞出了护罩之外。

  而在四人周围的西队飞龟战士们,有三个战七被密扫而来的钉芒,击中了战甲,蓬然溅起片片火星,控摄的身形立即失衡,唰地飞退,落到了后面。

  有两个飞龟战士比较更倒楣一点,钉芒直接射进了露在外面的部位,其中一个耳下中钉,噗地在头顶爆出了个大血洞,脑浆立刻喷洒而出,当场死于非命,背后的喷火盒失去控制,身体旋转着往下坠落。

  另一个则是想要伸手捞住被穿脑而亡的那个同伴下沉的尸体,却不留神被一排芒钉扫过,即刻从手肘处射断了他的双手,痛得他惨叫一声,断手飞去,骨碎血喷地和之前那位同伴的尸体,一起往下掉落。

  尽管四大战王周身劈啪连响,好像在身上燃起了串串的火炮烟光,金属气机相冲的声音不绝于耳,但是钉芒不是被气罩崩开,就是只在金甲外爆起片片火星,无法伤及身体,所以依然不能阻挡四大战王的飞掠接近,在身形长射中,四人已经同时到了战飞龟的附近空中,准备出手!

  恰巧此时金甲力士和金甲战卫们,也一起飞到,蓬然散位,分别朝飞龟战士群直扑而去。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已是远避开去,大小约只剩下拳头的九幽鬼灵派飞辇那儿,突然传来了一阵隐隐约约的号角长吟声……

  轮回战王正在双手间聚气提元,全长三丈四尺,总重七百斤,六大重兵中排名第一的轮回戟粗大的戟身,也正莹莹亮起,在周身闪爆的星火中渐起一股强厉的气势时,号音传来,让轮回战王,和其他三位战王不由得愣了一下。

  咦?战主怎的突然放起了“撤攻待令”的号音?

  轮回战王和其他的三位战王互望了一眼,显然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收到战主立即撤退的指示。

  难道是九幽派那儿出了什么事?

  或是战飞龟有什么特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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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5 19:29:34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次围击,难道是个陷阱?

  四位战王只不过是停顿了一下,场中状况立即又生变化。

  就在这一犹豫间,前方三辆战飞龟突然放出了滚滚淡褐色的细雾,原本预计还要燃烧一阵子的无烟火一碰到那蓬然放出的细雾,立刻火熄焰消,整个战飞龟马上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接着乒乒乓乓的声音乍起,金甲战神宗的众人立刻就听出这是战飞龟气窗重开及兵器填位的声音。

  “这是飞乌龟诱敌之计,大家快闪!”轮回战王大喝声中立即身形倒飞而出,其势之急,几可以电闪光掠来形容。

  三辆战飞龟顶上的铁塔突然嗡地一声,接着碰碰连续,长芒对准了金甲战神宗的众人串串射去,同时战飞龟车侧已经是事先调准位置的四支臂般粗的铁筒,也一起轰然同响,喷出了青紫色的火光!

  还正在为了战主撤攻令的号音而有点怔仲的金甲战士们,没想到情势突然大变,原本预想还得无法攻击一阵子的三辆战飞龟,竟然瞬间火熄焰消,而且也正因为金甲战士们都打算牵制住其他的飞龟战士,把战飞龟交给四大战王,所以注意力根本没放在战飞龟上,等到轮回战王喝声响起,却已有些来不及了。

  十八战卫中有三位当场被超过一百支的特长钉芒给射得身体顿挫,在空中东倒西歪,身不由己地打起转来,等到四位战王想去抢救,已是发现那三人身上战甲早被钉芒穿得密密麻麻,鲜血外飘得宛如血花,任何人一看都会立刻明白这三人战甲下的身躯必然是被射得完全支离破碎了。

  另有五位金甲战卫和三位金甲力士,突然在胸口或躯体间炸起了一大蓬火光浓烟,在轰然爆响中被闪起的青紫色强光所吞。

  这五位金甲战卫和三位中的两位金甲力士立即脸色红如喷血,接着噗啦一声,从头到脚立即就这么生生爆裂,当场死无全尸。尤其金甲力士双臂和头部都没有护盔,更是炸得血肉纷飞,化于空中。

  剩下的—位金甲力士动作比较快上一线,双手合圈下,可以看到—支约有手臂那么粗的银亮飞梭,正钻进金甲力士的胸膛战甲约有一半、虽然银梭的尾端被这位金甲力士双手扣住,但是飞旋的梭身依然寸寸挤进他的胸口,手臂的力量与真气快速消失,最后这个力士的双掌整个被旋转的梭身刮得肉溅糜飞,只剩下腕骨夹合,摩得冒出了阵阵轻淡的焦烟臭味,终于飞梭开炸,脸部完全被切飞,胸口巨大的血洞中还可以看见侧排的肋骨内,烟硝嘟嘟外散。

  等到闪光消失,只有一个胸口开洞冒烟的尸体往下坠落,其他七人已是化成了满天血雨肉块,呼地后掠而去。

  最后四支巨型飞梭射的对象就是四战王,在他们四人飞身暴退的瞬间,巨大的兵器带起了厚达上百层的护身匹练,同时元气全力集中在前方,九百重气劲完全封锁住任何攻击。

  在四大战王倾力外运元气的一霎那,四人都同时脱身换位,留下了元力阻挡,身形却是急速侧移,脱出外射而去。

  还好四王见机得快,又被黄金战主的号音所拦,没太接近战飞龟,当巨梭和气芒元劲相冲之时,四战王已闪过了巨梭的锋头。

  在轰然火光强芒炸起的时候,四战王身形几乎立刻被冲飞得只剩下四点黑影。

  即便是避过了炸力的主波,四人还是被外震的余波给冲得外弹而去,四人金甲立即铿铿锵锵一阵密响,连连化去了横震而来的波力。

  四战王真气浮动,暂时无法集气,只得待波力散尽,方才蓬然气罩再起,从后方追了上来。

  战飞龟“破地飞梭”,一梭轰下,地府差可见日,威力果然令人惊心。

  在战飞龟轰轰爆响,烟硝密布时,紧接着又是一阵混乱,剩下的十位战卫,和三位金甲力士,身形闪晃中都宛如流水般散逃了开来,虽遇袭而不慌乱,在倾力让身形绝不停留在任何同一位置的躲闪下,十九人逐渐往九鬼飞辇处飞移而去。

  三辆战飞龟铁塔上突然有个圆盖内陷了进去,各从车内探出了一个人的半身,对着退去的金甲战神宗诸人哈哈大笑道:“哇哈哈……金甲宗的小子们,这回你们可不是围山打鸟,反倒被鸟啄去眼珠了吧?哈哈哈……”

  本来在飞辇之内的黄金战主,当然是把战况看得清清楚楚,这时已是气得七窍生烟,虽然护罩紧封,看不到脸色,但是轻哼的声音冷森得已不带一丝人气,推开飞辇侧门,举腿一跨,也没看到他怎么个翻身作势,但见他的身形一花,已是翻到了飞辇的顶端,定定地站在辇顶那个大型骷髅头之上,飞进的辇车带得他身后的巨氅被强风刮得往后猛飘,双脚的脚跟却是宛如钉在辇顶般,不动分毫。

  “天地人三供奉……好得很,好得很,贵派这招扮龟吃老虎,倒真的挺有这么回事儿……”黄金战主本来洪亮无比的语音,这时反而低沉了起来,可是语调虽低,冷酷却是更甚,益加让人听了心中极不舒服。

  在黄金战主的侧方不远,就是九鬼姑和其他五位长老驭气飞行的位置,而在飞辇的前上方,则是邪不死派的右引尸护法、吸日夺月派的日瓶及月姹,再前面一点的则是阴阳和合派的六仙成双翅形地飞行着,护着飞辇的态势隐然成形、当前行的三派发觉不对时,正想停下,就收到了由鬼音阎罗前掠而来,透过特殊的音声震动,传达了飞龙继续前行,以免误了时程的指示,于是一行人继续不停地往前飞行,但是几个重要人物,还是放慢了速度,靠到了飞辇附近,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都是经验丰富的修真,见了战具宗和金甲战神宗的斗杀,大概也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金甲战神宗的黄金战主,突然一翻身就站在辇顶,让之前没有听到他洪亮声音,也不知道金甲宗主已在车内的其他随行三派之人吓了一跳。

  凶悍好战的黄金战主,怎么坐在飞辇里面?而鬼符宗主也不停辇相迎?竟然好似没有什么忌讳地依然前飞不停?

  难道黄金战主早就认识了鬼符宗主?

  三派之人都是好猜多疑的性子,见了金甲战神宗的黄金战主猛古丁地在鬼辇上方出现,都不由得在心里惊疑起来。

  同样的,满腔忿怒的黄金战主,一翻上辇顶,就看到了右引尸、日瓶月姹和阴阳六仙,在车前如护卫般地飞行着,心中也是顿感奇怪。

  这四个邪派怎的倒都凑齐了,而且看这态势,显然这一行是以下面那个有点呆样的鬼符为主?

  只不过是一瞥之间,黄金战主立刻就明白,这四个都和自己一般列名十三邪的宗派,这次会同时在此出现,显然里面还有些玄机,绝对不只是凑巧走在一起而已。

  黄金战主虽然一向专横跋扈,但是心中思虑的慎密,却是和外表态度截然不同的。

  之前他对于九幽派的鬼符宗主,有点反常的行为一直就放在心里,所以虽然看似不怎么在意鬼符,实则注意力一直在密密地观察着那个看似有点呆的鬼符。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战具宗的战飞龟情势突变,利用陷井反坑了金甲战神宗一记,方会让黄金战主有点措手不及,平白损失了十一个得力的手下。

  当他一眼看见邪不死、吸日夺月和阴阳和合三派,在九鬼飞辇外同时而飞,联合之势隐然成形,马上就从丧失属下的愤怒中泠静了下来,决定先不妄动,让这四派去对付宿敌战具宗的战飞龟。

  就算这四派吃下下战飞龟,也必定会让他们双方起些冲突,绝对是有好处的。

  黄金战主虽然气势骄横,然而此时的心念电转,片刻就看出了计较,果然不愧是领导宗门的强者。

  “若不是本战主此时和九幽派的宗主鬼符说好了,让他先试试战飞龟的威力,本战主这就让你们三个猪头供奉和飞乌龟好看……”黄金战主的声音还是冷森依然。

  “哈哈哈……鬼符?”战飞龟当中的那一个伸出半身的供奉,也是嘿嘿冷笑着说道:“九幽派的宗主不是七宝阴师么?何时变成了鬼符?难道九幽的抢宗里,七宝阴师沟里翻螃蟹,被鬼符给挤了下来?”

  九鬼姑的声音这时突然也从一边插了进来:“天供奉,本派宗王此时已是由鬼符宗主接任,阁下说话时最好还是注意一下措词……”

  战具宗的这位天供奉,是个看起来像约有五六十岁的老者,满头的灰发,也没有用什么东西束着,任其又乱又杂地在空中纷飞,凸眼尖嘴,看起来就是一副很不让人喜欢的模样。

  他的身上也是一样穿着一套飞龟战甲,只不过在胸口有个大大的天字,而且高耸的护肩下,伸出一截也是乌黑发亮的护臂及护腕,肘间用一层细亮的黑链相连着,抬手间发出叮啦啦的链条声。

  这三个供奉都是看起来像个老人家,加上飞龟战甲背部的飞行背筒,更让人有一种老得连背都驼了的感觉。

  此三供奉的战甲,果然也是和其他的飞龟战士有点不大一样,除了他们的胸口有天地人三个不同的字各自刻在三人胸口之外,臂肘也有护甲包覆、而且这三具飞龟战甲色泽除了暗黑之外,还可以感觉到隐隐有一层青色的亮光,想来它的质料应该也和一般的飞龟战甲有些不一样才会如此。

  此时另一位胸口有个“地”字的供奉老者也开口阴阴地说道:“现在大伙儿都在空中快速飞行,战主说这话岂不怕被罡风吹闪了舌头?让我们好看?我们三位战具供奉还没多好看,金甲宗已经是有点难看了哩……”

  黄金战主听了地供奉的反唇相讥,目光飞闪,依然是狞笑着说道:“死个把战士算得什么?既是金甲战神门下,死于战中,正是得其所冀。你们宗主押着那辆大爬龟,联合那七个老家伙,只不过是想牵住本战主和四大战王,想从这里坑陷本宗其他的人,却没料到本战主早就李代桃僵,找了门下去顶替,本战主和四战王已是绕了来此处,反将你的战飞龟一军,那在和你们宗主周旋的本战主门下,上上下下六十五人,就算是被你们宗主的大爬龟给全部轰死了,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本战主在这儿毁了你们的这三辆飞乌龟,就是够本!嘿嘿嘿……”

  战飞龟上的三位供奉,听了黄金战主的话,也都在心中不由得有些嘀咕。

  他们三人近日研究出将油气未尽,永远不熄的无烟火,半途灭熄的秘法,本来打算以宗主和七器宗匠,加上战巨龟,牵住黄金战主和四大战王主力,由他们三供奉的战飞龟来诱使金甲宗走空路的人,让他们好好吃点苦头,必可重创这个宿敌。

  如今的结果实也可以称得上丰硕,一举除去了金甲战神宗十八位金甲战卫里的八个人,外加六位金甲力士中的一半,可以说是妙计得售,金甲战神宗总算是受了极大的损伤。

  但是糟糕的是,原本应该被宗主和七器宗匠牵住的黄金战主和四大战王,竞猛古丁地在这儿出现,使得原本预料只有金燕金鹭两位女将带着战卫力士的三位供奉大出意料之外。

  这下主力扑空,战飞龟这一支奇兵立刻就陷进了危险之中。

  尤其是之前为了引出金甲战神宗,三供奉以战飞龟同时压迫九幽派着名的九鬼飞辇,没想到这时却同时出现了邪不死、吸日夺月和阴阳和合三派的人,看来似乎是和九幽鬼灵派同飞共行的模样。

  不过战具宗的这三位供奉,一向也是横行惯了,尤其此时门人众多,三辆战飞龟随时可以待命攻击,所以虽然情况大出意外,但也并没有太过忌惮,所以那位人供奉也嘿嘿地笑道:“这些空话也不用说了,战主有本事,就来试试看吧,你既然不可惜门下,老子们难道还替你们慈悲?至于九幽派的飞辇,还想撄我战飞龟的威力,更是天大的笑话,老子们正瞧着那个鬼飞辇不过就是一堆烂骨头凑在一起的破车,居然还能排名在本派威力显赫的战飞龟之上,实在是岂有此理到了极点,那个什么鬼符宗主想见识见识战飞龟的威力,正巧叫他来试试,也好让老子们,看看五大飞车里排名第四的九鬼飞辇,能不能禁得住排名第五的战飞龟一炮之威!”

  战具宗的人供奉,这样等于当面挑战的话一说完,照理讲,就该身为九幽宗主的鬼符祖师,出来说句话了,可是大伙儿在空中又飞行了一阵子,飞辇里居然还是没有半点声息,九鬼姑立刻就赶紧接口说道:“战具宗既然半路挑衅,此时又说出这样的话,那么我们九幽派也不会让贵宗失望的,总要讨些公道回来……”

  九鬼姑这话更是说得明白,无异也是以这种方式,暗示着宗主可以出面接话了。

  可是又等了一会儿,九鬼飞辇里还是没有任何的声息,使得在场所有的人都有些狐疑起来。

  阴风剑王在之前九鬼姑说话时,就也觉得不对,便即飞行陡斜,从飞辇的另一边横靠了过去,侧身扣门,喀啦地一声轻响,就开门窜进了辇中。

  阴风剑王才刚进去,嘴里就轻轻地急道:“宗主,战具宗指名挑衅,这时该我们表态了……”

  一进到飞辇里,阴风剑王就有点怔了。

  睬睬盼盼,鬼娘鬼妍,都睁着明亮的大眼望着跳进来的阴风剑王。

  除了她们四个女郎之外,靠另一边的门那儿也站着另外两位身材高长,披着黄金战袍,英气帅然的金燕和金鹭两位女战将。

  金甲战神宗的黄金战主已经现身,所以阴风剑王一看到金燕和金鹭两位女将,马上就认出了她们是谁,所以倒也没有太多的惊讶。

  六女都在,就是没有看到任何宗主的影子。

  鬼符宗主根本不在辇中。

  金燕和金鹭她们两位女将,显然也正为了此时突然发现那个有点呆气的九幽宗主,居然一下子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辇车里消失了踪影,不由得在脸上露出了怔仲的表情。

  是因为外面的战况吸引了两位女将的注意力,以致于连车中什么时候溜了那个宗主,都疏忽了吗?

  可是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一个这么大的人离开了,怎么会让自己二人一点警觉都没有?

  “咦?宗主呢?宗主哪里去了?”阴风剑王非常意外地问着四女。

  “在方才那位战主从辇里翻身出去的时候,宗主就不见了……”睬睬想了一会儿,还是回答了阴风剑王的话。

  阴风剑王还想再追问下去,就听到有一个语言,在外面响了起来。

  “阴风长老,你不用找了,我在这儿哩………”

  这个语音虽然是对着阴风剑王说的,但是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闻音辨位,所有的人都意外地发现,这话音居然是从战具宗那儿传来的。

  尤其是战具宗的人,更是骇了一大跳,立时转身,就看到了那三辆战飞龟的中央空位,竟然有一位外氅飘飞,带着个鬼面具的高大人影,正在用一种很有兴趣的眼光,在三辆战飞龟车身上溜来溜去。

  飞龙这种神鬼难测的身法和行踪,使得除了见识过飞龙手段的四派外,都不由得大吃一惊。

  尤其战具宗的众人,更是引起了一阵巨大的骚动,所有在空中排成火网队型的飞龟战士们,立即掉转手中的“多管喷钉筒”指住了就站在三辆战飞龟中央的飞龙。

  战具宗唯一没有动作的,就是带头的那三位供奉。

  这个该死的鬼符宗主,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潜近来躲在这儿,让三人毫无警觉地暴露在他的攻击圈之中。

  战具宗的这三位供奉,要说战具知识,是少有人能比得上,尤其是对战具宗威名四播的三辆飞行宛如风雷的战飞龟,一台超级战争兵器战巨龟的了解,乃为战具宗之冠,可是要说到功力修为,却实在没有什么惊人之处。

  而这位鬼符宗主,既然是九幽鬼灵派的一派之主,功力程度是到了什么模样,三供奉没有办法预测,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必然比他们这三供奉是高出许多的。

  如今现在他的位置,可以说是近到了一闪即至的距离,而最要命的,是三位供奉为了对话,竟都从战飞龟里探了半个身子出来,他们的功力普通,想要再缩回去,把顶门关好,肯定快不了,是不是能在这个动作隐密的宗主发动攻击时,丝毫无损地缩回身去把门锁好,恐怕三位供奉都不敢打包票。

  如果三供奉同时动作,也许这位宗主只能针对一个人,没有办法同时应付三个,但这种情形想来那位宗主也是很清楚的,因此其随时出手的心态几乎是三位供奉不用想都明白的。

  也正因为这样,当那三位供奉听到语音居然就是从旁边传出来时,三个人的姿势都立刻僵住了。

  三人都在心中后悔得想痛骂自己一顿,好端端地在车里,就能透过回声振音管,来和他们这些门派对话,干么还把顶门打开,长探身子出去?

  实际上三供奉算是很谨慎的人了,不但战飞龟此时和都聚到了九鬼飞辇那儿去的各派之人有段距离,三辆战飞龟车顶的“多管巨钉喷筒”也正远远地瞄着敌人,车身侧的各四管,三辆加起来有十二管的“裂甲飞梭”更毫不放松地准备随时再穿裂金甲宗的护甲。

  何况在三辆战飞龟外,还有一百余位以火力防护队型严守着的飞龟战士,随时可以射出至少十六层,每层超过八条火线的防护火网,重创试图接近的敌人。

  所以坦白一点说,在这样的状态下,三位供奉才敢安心地打开车顶护门,探出身子去和敌人说话,胆子实在已经算是很小的了。

  然而千算万算,却也没算到九幽派的宗主居然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在三辆战飞龟的附近,还挑了这么一个要命的时机才露脸说话。

  这么一招,等于是正正击中了战具宗一向最弱的要害。

  谁都知道,战具宗的功法没有什么,可是他们所发展出来的战具却是威力强大,谁小觑谁就倒楣。

  如果能够让他们的战具发不出功用,等于就是捏住了战具宗的咽喉。

  除去他们的战具,该宗的人凭着修练的功法力量,是无法和人较量的。

  这就是为什么金甲战神宗的人,要想尽办法贴近战飞龟作战,还有四大战王,要如此倾力地掌握战飞龟在无烟火燃烧下下能攻击之空档的缘由。

  而飞龙这一出现在三辆战飞龟旁边,几乎就等于是直直扼住了战具宗的七寸要害,让三个气焰本来挺大的三位供奉马上不敢稍有动弹。

  虽然飞龙的位置在无烟火的威力范围内,但是现在他们三位供奉都露身车外,顶门也无法封闭,真的放起来无烟火,这个鬼符祖师是不是烧得到还在其次,他们三位第一个就溜不掉,恐怕马上就会被无烟火“入水可燃,掩土不灭”的特性给烧得连骨头都消失。

  所以无烟火等于丧失了使用的可能了。

  前二后一的战飞龟,唯一能够看得到在巨大飞车中间的,只有那个在后面的人供奉,而因为战飞龟极为高大,他还是伸直了身躯,拉长了脖子,才看到飞龙大氅飘飘的身形,等到他真的看到了飞龙,已经不敢再有什么妄动了。

  既然这位神出鬼没的宗主敢在这里说话,想当然也是估计到了只有他看得到,所以最注意的必然是自己了,“嘿嘿嘿……佩服佩服……”人供奉僵着身子,有点勉强地笑道:“鬼符宗主心思果然慎密,行动更是隐秘得令人想不到,难怪贵派这一次的抢宗,会被鬼符宗主给拿下头筹,登上了宗主的宝座……”

  飞龙本来是背对着人供奉,这时听了他说的话,便也转头回答道:“你也知道我们的抢宗?哈哈……从你们出现在我们飞辇的附近时,我就注意到你们这三辆叫什么“战飞龟”的飞车,果然是很有些意思,很多东西我都不晓得是干什么的……直到你们射出了那些东西以后,我才有点明白……”

  放你妈的屁,明白个老爷鸟,凭你们这种脑筋还想明白什么?

  人供奉在心里暗骂,嘴里却是干笑着说道:“宗主客气了,战飞龟和战巨龟上面都是我们三兄弟设计的一些小玩意儿,登不了什么大雅之堂的……”

  飞龙有点惊讶地望了望人供奉:“咦?你真的这么想吗?我倒不晓得了,我总认为玄奥神妙的学问就是玄奥神妙,使人赞服的设计就是使人赞服,哪里还有什么大稚小雅的……”

  人供奉听了飞龙的话,倒是有点愣住了。

  他方才所言当然是情势恶劣,不得不假着脸虚伪一番,哪里是真心这么想。

  不料这个怪怪的宗主,居然不以自己修练才是正途这种鸟话来回答,反而还说出了这么一番敬佩赞服之情明显表露的言语。

  这个鬼符宗主,现在显然是居于优势,除非他是真的这么想,不然说这些话是没有什么特殊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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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5 19:30:02 | 显示全部楼层
 连前面天地两位供奉,都有点意外地以眼神互望了一眼,在考虑着他说这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鬼符宗主,方才你说……看到我等放出了那些东西,你才有点明白,本供奉想请教你明白了什么?”人供奉在问着话,一只手却是在后面,对着战飞龟中的另外三个人打着一连串奇特的手势。

  战飞龟中的那三个人,一见到人供奉的手势,就连忙轻手轻脚地在一个上面有把手的转盘上很小心地转动着……

  “当然是你们这三辆战飞龟的奇妙设计啦……”飞龙毫无戒心地说道:“本来我是不明白车子里面那十八只管子是做什么的,后来发现你们放出了一种很奇怪的液体,三管相合,送到了车体旁的那六根管子上,而那三种液体合而为一,居然会放出这种高温几乎可以在瞬间烧化铁板的怪火,尤其其中一种液体侵蚀的质性极强,连输送液体都不用铜而改用一种透明的琉璃管,才明白你们所说的那个“无烟火”,不但烧化的温度极高,而且还会蚀穿绝大部份的物体……”

  飞龙的这一席话,使得三位露在外面的三供奉都有点愣住了·人供奉本来在打着手势的手掌,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老天,这家伙怎么会知道本派“无烟火”喷发的顺序和组合的特性?

  是有了内奸,把这个秘密给泄露出去了么?

  不会,能进战飞龟的都是自己的弟子,除了他们,连派中的其他门人也是禁止进入战飞龟之中的……

  还是金甲战神宗的人告诉他的?

  也不会,他所说的这些内容,连他们自己派中的人都不大清楚,金甲战神宗又怎么会知道?

  难不成战飞龟变成了透明,真被他瞧见了不成?

  三位供奉想来想去,还是弄不懂这个鬼符宗主,是怎么知道这些列为最机要秘密的……

  远处的五派众人,虽然并不晓得飞龙口里说的这些,到底是真的还是胡诌的,不过他们都是功力高强,眼力精敏之辈,当然立刻就察觉了三个一向以蛮悍顽固着称的三位战具宗的供奉,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见到他们这样的表情,连金甲战神宗的黄金战主,脸上表情虽然是隐藏在护罩之下,但是在心中却也不由得有些惊疑。

  数遍真人界,对于种种器械的巧妙运用,最着名的当然就是西方正派排名仅次于“光神宗”和“密佛宗”的“七巧天工派”了。

  七巧天工派又称“役物宗”。指的就是“巧手夺天工,神技造自然”,对于所有精巧设计的器械运用,允称天下第一。

  除了役物宗之外,对于战争器械的运用,再也无出“战具宗”之右者。

  役物宗毕竟是属于西方正派三大重镇之一,对于凶霸的武器,并没有着力用多少心思,因此对于战争器械的研究专精,有人认为反而不如“战具宗”的设计来得威力强大。

  役物宗、战具宗,加上以制造庞大巨船着称的北方“玄水宗”,号称为真人界的三大器宗。

  对于这些宗派所制作出来,神奇巧妙的各种物件,说实话,各宗派好奇则有,但是研究之心则无,绝对比不上各派对于所谓密笈法诀的兴趣的。

  这里面的原因无他,一方面其他的修真们对于这方面的知识一窍不通,就算是有个神妙的器具拿在手上,也和猿猴手抱天工仪一般,瞧不出什么苗头的。

  另一方面就是大部份修真总认为修练在于自身的元气肉身,对于这种外物真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不然一开始就投身进入三大器宗里不就行了?

  所以战具宗的武器对金甲战神宗而言,只明白如何避强攻弱,并不愿意花太多的心思在研究他们的武器上面。否则金甲战神宗岂不是变成了另一个“战具宗”了?

  他们这样的考虑当然无可厚非,因为各宗都各有自己的修练目标与要旨,大可不必为了研究别的门派而轻匆了自己的宗门法诀,倘若花了太多的时间在别派的玩意儿上,岂不是有点舍本逐未了?

  这就是为什么黄金战主带着四大战王,燕鹭女将等诸人,来截击战飞龟,只存了摧毁之心,并没有想到要把战飞龟掳为己用的原因。

  对于飞龙方才所说的话,众人已经从战具宗的三供奉反应中,明白了他说的没错。

  战具宗不用说,对于这种秘密武器的内容,当然是使尽各种办法来保密的。

  一个九幽鬼灵派的宗主,却是如何明白这里面的玄机?

  三位供奉的心中,在震惊之外,还有一种隐隐的恐惧。

  战具宗的精密武器,并不需要任何时间上的修炼,虽然并不是说知道其中的原理后,其他门派就能够很简单的做出来,但是机密的内容外泄,对战具宗而言,却是一种最严重的危机。

  所以三供奉在吃惊之余,连手心都有点冒汗了。

  “奶奶你……”人供奉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启齿:“鬼符宗主……宗主难道和役物宗或是玄水宗,有什么关系?”

  天下间比较有可能推测到战具宗武器内容的宗派,当然首推三大器宗里的另外两派了。

  飞龙听了人供奉的问话,有点摸不着头脑:“役物宗?玄水宗?嗯……我和他们半点关系都没有……”

  人供奉在问题一说完,就明白自己真是问了个笨问题。

  就算是鬼符和这两宗有些什么关系,又怎么会坦白地承认?

  因此当他听到鬼符的回答之后,当然会认为他绝不会说出其中的关连,便即冷笑着说道:“能从无烟火的形状火色,特性变化,推测出无烟火的组成可能,普天之下,大约只有役物宗和玄水宗的人才比较有可能做得到……但是尽管如此,本供奉相信就算是他们,恐伯也无法确定无烟火的确实成份吧?”

  “确实成分?”飞龙愣了愣:“你是说那种透明带着青绿色的液体吗?或是另一个管子前面那四堆药粉?还是指第三个管子前放的那个晶石?”

  人供奉听得睑色大变,差点就被吓得跌回了战飞龟之内。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鬼符宗主怎的越说越清楚了?难道他真的是从来没有人知道的化合专家?

  在震骇之下,人供奉实在是被飞龙说的话给完全弄糊涂了……

  前面天地两位供奉,也是脸色惨变,彼此面面相觑,几乎无法相信这样清楚指明无烟火构成部份的话,竟是由一个九幽鬼灵派的宗主口中所说出来的。

  这种情形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这位宗主曾经像他们自己或是他们的弟子那般,进入过战飞龟之内过,并且曾经在战飞龟放起无烟火的时候,观察过他们在内部操作的程序。

  一个就是这位鬼符宗主,其实是一位精通物质化合变化的武器专家,从无烟火的焰色变化,燃烧特性,推测出了是由那些东西所组成的……

  他当然是不可能在无烟火放起时,恰巧在战飞龟内观察的,所以前者当然不可能。

  但是后者也同样的不可能。

  即使是三大供奉自己,如果不是熟知无烟火的制造成份,恐伯也很难在只是自观察外相变化所获得的这么少的讯息下,分析出无烟火是由哪些成份所组成的……

  如果他们自己不是研究出无烟火组成成分的原始创造者,就算拿到了无烟火没有烧尽的油气,恐怕也很难在短时间,弄清楚无烟火到底是由哪些东西所组成的。

  宇宙万物,成分组合何止千亿?即使是他们三个经验如此丰富的专家,也很难在一眼之下,就看出无烟火是由什么东西所组成的。

  难道这个鬼符宗主对于物性化合的熟悉的程度,会超过他们三人这么遥远?

  三大供奉想来想去,实在是不敢相信这第二种的推论可能。

  尽管这两种推论都是在他们想来极不可能的事,然而这种难以理解的状况,却正明明白白地出现在他们三人面前。

  “怪哉怪哉……本宗以前和鬼符宗主从未接触过……本供奉实在难以想像宗主是……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人供奉在无法解释的困惑中,忍不住顺口就说了出来。

  “我以前也没见过你们呀,会知道这些也不过就是方才看到的喽……”飞龙耸了耸肩:“我说的那些你不是比我更清楚么?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感应是一回事,亲眼看看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可不可以到这个战飞龟里去瞧瞧?”

  飞龙在说这个话时,眼中流露出一种孩童见到新奇玩意儿,忍不住就会想看看摸摸的热切光芒。

  然而这种要求,对人供奉来说,却是—种极大的侮辱。

  妈的,显然这人实在是没把我等看在眼里,竟然敢这么自然地提出这种要求。

  在人供奉因为无法理解的困惑中,隐然现出一丝狠毒的念头,于是当在战飞龟中的弟子,轻拉他的衣摆,表示暗中进行的微调瞄准工作已经完成时,人供奉立即嘿然怪笑道:“宗主想看看,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嘿嘿嘿,只要你能躲得过这个,送给你又何妨……两位师兄快动手……”

  飞龙听着人供奉的话,还不大明白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时,突然听到他就对着另两个战飞龟上面的人大叫动手,不由得就抬头往二人那儿望去……

  一串串亮芒立即从那两人身下的铁塔崩然射来,对准了飞龙就是一百钉!

  原来不只是人供奉,前面那天地两供奉也是站在那儿暗中下达了轻转铁塔,趁着飞龙转过去和人供奉说话的当儿,将多管巨钉喷筒对准飞龙的指令。

  因此前左右三辆战飞龟,铁塔中的多管巨简,噗噗啦啦地猛喷火光,一条条带着飞烟的芒光,连连以一种极大倾斜的角度,往下方的飞龙射去,瞬间烟硝迷漫,在那方寸的空间伸手难见五指。

  战飞龟所射出的钉芒,其速度之快,以“迅如闪电”来形容,也不为过。

  只是现在二辆都在飞行之中,轻微的震动一直不停,而且开始时金甲战神宗的所有人都以一种很特殊的闪晃方式边飞行边接近,再加上双方的距离颇远,因此战飞龟一直没有造成金甲战神宗太大的损伤。

  这并不是战飞龟的威力不大,而是熟知战飞龟弱点的金甲战神宗,懂得怎么避强闪凶而已。

  因此等到战飞龟从无烟火罩身的封闭铁块,突然恢复成火力战车,让金甲战神宗的诸人,急切间闪移不及,加上战飞龟事先的瞄准工作都已作好,所以战飞龟火力得以发挥,一下子就打掉了金甲战神宗十一个高手。

  连四大战甲之一的黄金战甲,都挡不住巨钉的尖利,而且这一会,九幽派那个不知死活的宗主,是以气浮贴着三辆战飞龟,动都不动,简直如同站在那儿的活靶,再加上他的距离实在太近,就是想躲,也绝对是来不及的。

  哈哈,活该他被射成刺猬,谁叫他有机会袭取露出身子的三供奉,却还迟迟地不出手,让本派三供奉找到了布置的时间。

  所以战具宗的人,都不由得在心中高兴。

  能够一举把九幽鬼灵派的宗主射毙,想当然是可以明正言顺地把九鬼飞辇给收了过来。

  即使是深知宗主威力的九幽鬼灵派诸人,眼见威力强大的战飞龟,就在那儿以近距离射得砰砰蓬蓬,烟硝四起,巨钉强芒密如连珠,也不由得心惊起来。

  宗主对于这种威力强横的器械火钉,是不是真的能够挡得住?

  在烟硝被强风吹散时,三辆战飞龟已是总共射出了超过一千支的巨型喷钉。

  可是三位供奉并没有如预期那般,看到有什么人体被射成蜂窝的景象。

  等到硝烟完全散去,三人才发觉,那本来在中间,现在应该已经全身喷血的鬼符宗主,居然不见了。

  三位供奉大惊之下,立刻就记起现在自己等人都还正探身外看,恰是最危险的当儿。

  方才陷入的危机可一不可再,三人心中危险频传,连忙缩身就要躲回战飞龟之内。

  就在人供奉弯腰正要躲进车内时,突然感觉全身一麻一软,不但没有躲进车内,反而被扣住了手腕,从车内给嗤啦一声拉了出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鬼面具在眼前出现,眼里露出兴奋的光芒嘻嘻笑道:“那可就太好了,既然你这么说,我也躲过了,那么这个战飞龟我就收下了……”

  人供奉呆了呆,实在是想都没想到这个鬼符宗主,竟然真的在三辆飞车巨钉密射之下,躲过了这种难以抵挡的攻击。

  还没想到其他,鬼符已是上半身钻进了战飞龟车顶的圆门之内,好像从里面拉出布娃娃那般,把人供奉还在战飞龟里的三个弟子,给一个一个地提了出来。

  人供奉的身子还是坐在战飞龟车顶的铁塔上头,他也不晓得这个要命至极的鬼符宗主,到底是使了个什么样的手法,只觉得周身内的气机依然顺畅,但就是无法移动手脚,宛如周身外面的空气,突然都变成了铁板般的坚固,让他连想动一动手臂,都没有办法做到。

  飞龙把人供奉和他的三个徒弟,总共四个人,都排排地坐在战飞龟的塔顶,然后自己就钻进了塔内,和之前人供奉那般,站在车内的踏板之上,还对着人供奉说道:“你们先在那儿坐一会儿,因为罡风太强,你们的内力不足以定锁在车上,所以我用气劲把你们给束住,也免得你们一个没坐稳,给掉了下去。”

  人供奉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等人完全不能动弹,竟是被这个鬼符宗主,给纯粹用气劲罩住了才会这样。

  明白了这点,人供奉不由得在心中骇然。

  也没看到这人怎么运气,也没看到这人怎么运诀,怎的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四个人给定在飞车之上?

  这是什么特殊的法诀吗?

  而此时飞龙和人供奉等人的上方,突然传出了一阵听起来有些怪怪的巨大语音:“大胆鬼符,竟然敢劫掠本宗战飞龟,快点将人供奉放开,退出战飞龟中,否则我等就要开火了!”

  这个语音之所以怪,是因为虽然听起来是人的声音,但是感觉上却又不大像是由人嘴所发,说得更具体一点,倒有些像是用琴筝还是什么类似的弦音震动,所模拟出来的人声那般,在隆隆的飞车声中,远远地传了开来。

  一直都在远处密切观看的九幽、邪不死、吸日夺月、阴阳和合,加上后来的金甲战神等宗派,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人供奉的那辆战飞龟,竟然就这么被鬼符宗主给夺占了。

  此时他们的心中,都难免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

  之前鬼符宗主出现在三辆战飞龟的中央时,感觉得出来他们正在叽哩呱啦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因为距离太远,战飞龟飞行的声音又震耳欲聋,无法明白他们之间的对话内容。

  但是黄金战主的心中早巳惊疑不已。

  莫非他们之间早就认识了,不然哪里还有这么多的话说?要是他黄金战主,早就出手把三大供奉的脑袋给砍了。

  接下来战具宗的战飞龟,突然毫无预兆的暴喷钉芒,让他们在远处旁观的众人都不由得吓了一跳。

  正在惊讶中,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已经看到人供奉和他另外三个战具宗弟子装扮的人,都宛如洗脚般地排排坐在车顶,而那个鬼符宗主,居然就钻进了战飞龟里面,好似之前人供奉那般地探身出来,还高兴地直拍手,实在让旁观的众人,看得满头雾水:天供奉和地供奉在连忙钻进车内之后,那两辆战飞龟就突然侧身滑开飞行的路线,拉到了人供奉那辆战飞龟的两侧,同时底筒火焰暴长,突然加速,飞越到了鬼符宗主那辆战飞龟的上方两侧,接着嘎叽嘎叽的机件运转声频频响起,车侧的巨筒已是在卡崩卡崩的轻响横移中,瞄准了另外那辆战飞龟,最后就响起了天供奉有点怪怪的巨响语音。

  之前看人供奉温顺的模样,让在一旁观察的诸派,还误以为是人供奉和鬼符谈得投机,特别让鬼符坐在人供奉之前的位置上过过瘾,没想到天供奉的语音传来,他们才明白原来鬼符居然就这么样,已是占住了真人界素享大名的空中飞行武器:战飞龟!

  当天供奉的语音一出,九鬼飞辇这儿的一大群人,已是喝叱声中,一个个身形横空跨飞而来,九鬼姑在藉飞辇弹身催气飞起的同时,还气沉丹田地喝道:“好大胆的战具宗,居然敢对本派宗主无礼,宗主贵为咱们此行之主,岂能如此受围不顾……”

  在她飞行方向猛然往战飞龟那边斜去的时候,其他五位长老,和阴阳和合派的六仙,也毫不迟疑地吸气加速,偏位拉元地嗤然往宗主那儿靠去。

  邪不死、吸日夺月和阴阳和合派诸人,本来是绝对不想和素有凶名的战具宗冲突的,可是九鬼姑方才沉气喝出来的那句话,偏偏却把他们给扣住了。

  鬼符宗主确为他们此行之主,他的动作太快,本来没去帮忙,倒也不见得会怎么样。

  不过九鬼姑这么一叫出来,再不去作个样子,岂不是就被她扣了个见宗主受围之危而毫不援顾的大帽子?

  邪不死和吸日夺月派的一位右护法,两位副宗主,不由得在肚子里大骂九鬼姑老奸巨滑,身形却是不得不陡然一斜,也跟在众人之后紧追而去。

  金甲战神宗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但见黄金战主长飘的金氅带起一条闪亮耀目的金色流芒,斜侧里直窜而去,四大战王和从辇里飞跃出来的燕鹭女将紧跟在后,也带着刺眼的亮光芒气,真元流转,宛如划天闪串出七条金色的星带,是那么美丽,却又那么厉烈地横空而来。

  其他的金甲战卫,见到黄金战主已动,便也同时调气运元,一个个地加速同去。

  这些功力高强的修真们,元气急转中,身形气罩破空的啸音同时响起,倒让正准备攻击的天地两位供奉骇了一跳。

  在二人准备攻击的那一瞬间,突然想到了现在还排排坐在车顶的人供奉和他的三个弟子,让天地两位供奉不由得手下缓了一缓,不知道是否要不顾一切地扳动开关。

  好个狠毒的鬼符祖师,居然使出这种手段,让他们两个人投鼠忌器,不敢冒然出手。

  才顿了一下,嘶然的啸声接近,天地两位供奉,心神注意了一下正迅速接近的掠来诸人,知道时机紧迫,已是容不得他二人再有所迟疑。

  依照宗派的规定,当战飞龟落入敌手之际,务须尽一切的力量,将战飞龟给击毁,所有牺牲在所不惜!

  可是人供奉毕竟是他们的兄弟,此时正被那个奸诈的鬼符祖师当成了人肉盾牌,因此尽管天地两供奉心性狠辣,总还是忍不住犹豫了一下。

  如今车后大批高手已是驭气加速接近,让天地两供奉,不由得只好咬牙回头,准备不管任何后果地轰击人供奉的战飞龟!

  不料定睛一看,之前还在那儿的战飞龟与人供奉,竟又消失了踪迹。

  妈的邪门,怎的又不见了……

  天地供奉同时在铁塔之中,四处察看。

  他们两个马上就发现,车顶有四个人排排坐的战飞龟,在完全没有人控制的状态下,居然呼地一声,车身陡然下沉,瞬间就降到了天地两供奉二人战飞龟的下方有三四十丈远。

  咦?竟然有这种怪事?

  人供奉和三个弟子,都莫名其妙地坐到了车顶,其内应该是没有人操纵飞行杆了,怎的这辆战飞龟还能下沉闪避天地供奉这两辆战飞龟的合围之势?

  莫不是无人操控,要往下坠毁了吧?

  上方的两辆战飞龟,立即轰然喷管斜调,也紧跟着哗然下降,朝下方飞龙在内的战飞龟冲去。

  同时上方的铁塔嘎嘎反转,随着下沉之势,砰砰叭叭地对准也加速飞掠而来的黄金战主和九鬼姑诸人,射出了一排又一排的冒烟钉芒。

  金甲战神宗诸人立时气机跳转,呼啦呼啦地闪动起来。

  在周围的众多飞龟战士,既没有高手修真的功力可以远察状况,又一直弄不清楚那突然出现的鬼符宗主是敌是友,因此一直到现在,都还弄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尤其最后人供奉,居然跑到了车顶之上坐在那儿,就差没在手里拿着只钓竿,再飞到水边去钓鱼那般的闲适,更是把这一群飞龟战士弄得糊里糊涂的了。

  但是这边虽然弄不清状况,可另一边却不会弄错。

  金甲战神宗的人马,已在他们的宗主黄金战主的带领下,又同时飞身接近而来。

  而且这回,还多出了九幽鬼灵派等的一票高手。

  百余位的飞龟战士立即掉转筒口,以火力防护队型劈哩叭啦地同时开火了。

  一线又一线的巨钉亮芒,加上密密麻麻的串串长钉,同时带着嗤嗤尖响的滚烟,冲射在众人的左右空间,双方终于在高空的追逐飞行中,又再次地大批接战。

  当前的黄金战主,撮口一声长啸,反手从背后披风中抽出了一只巨大的长剑,另一手则是也同时从背后翻出了一团金芒流转的黄金菱盾。

  飞龟战士立即就明白黄金战主的射星神剑和黄道神盾出手了。

  但见他左手横盾在前,一汪汪宛如放出阵阵金色涟漪的强光不停地外崩而出,右手的巨剑长大的剑身中芒气收聚,在剑身靠近剑柄处凝起一团强亮,闪耀的光色里透出一股又一股的怪啸……

  四大战王的重兵也跟着莹莹亮起,显然每一柄神器都在聚集着强厉的芒气。

  金燕金鹭两位女将,则是左右掣出了一双看起来像剑,双面有刃,但是却又不像一般的长剑那般毕直,反而有些像刀般带着弯弯的弧度。

  十三奇兵中的伴星铗!

  金甲战神宗的这七位最顶尖的高手,这一同时聚起全身功力,就宛如在空中暴现出一轮轮烈芒奇星,一齐横空长射而来,所有火网中射向七人的钉芒,都被黄金战主放出的怪异光芒,给崩得斜弹开去,没有一支钉芒射得进由黄金战主布起的黄道盾罩……

  即使是由战飞龟所射出来的大型长钉,也只能在盾罩的外缘擦出将近一丈的星火,然后崩滑而过,射向长空的流云飞气之中。

  战具宗的飞龟战士们,面对黄金战主如此惊人的威势,也不由得有些骇然。

  连战飞龟所射的大型钉芒,都穿不透黄金战主的黄道神盾,他们手里的多管喷钉筒,就更别想穿得进去了。

  在黄金战主众人连连逼近之下,飞龟战士也有点立不住阵型了。

  九鬼姑的鸩头杖飞射在前,由九鬼姑双手纯以气机虚控,鸩头杖身不停飞滚,便从鸩头的绿色“九幽鬼灵珠”中不停拉出一条一条旋转着的浓浓气烟。

  只不过这一条一条的气烟,聚而不散,宛如一直不停卷动着的绿色长带,远远看起来,就好像是拉起了一个长长的旋转绿涡。

  钉芒一射入烟气之中,就被其中强烈飞旋的将近一千五百重气烟,给带得偏离了方向,然后就顺着烟带往后方标射而去,也是半点射不进九鬼姑的“九幽鬼伞”法威之内。

  其他五位长老,隐身于九鬼姑的法伞之内,同时从另一边圈近了飞龟战士们的队型而去。

  当先的黄金战主和九鬼姑这两股强力,就像是柄剪刀般,从两侧撕开了飞龟战土们的火力网,使得他们的密网出现了强压之下,身不由己的偏侧变形,让他们的火力网几乎已是有点支持不下去了。

  四队的队长眼看强敌即将破开火网,连忙一声响令,叭叭哒哒的火网猛然崩散,变成了散射队型。

  空中的近身搏战,于焉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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