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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鬼一家人第二部之《雌雄怪盗》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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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1 04:42:26 | 显示全部楼层
   可能跟季节有关,没在小楼里呆上多久,黑夜便不可阻止地来临了。
  
   众人的晚饭是由小蓉和刘妈亲自送过来的,小蓉说石老爷本来要设宴亲自款待,但是他因临时有了急事,吩咐她们几个好好招呼贵客后便匆匆离府而去。
  
   睡了一下午的钟晴在饱餐了一桌可口的美味后,顿觉精神饱满,烦躁的情绪也消退了不少。
  
   “老爷吩咐奴婢和刘妈在此通宵留守,诸位若有任何要求,只管遣奴婢们去做就是。”一直恭敬地站在饭桌前,守着他们一众人吃完晚餐的小蓉开口说道。
  
   “不用了吧,这大冷天的,我们不需要你们伺候的!”钟晴擦着嘴,随口说着,也是一片好意。
  
   “公子请不要推脱,老爷的吩咐奴婢不敢违抗。若被老爷知道我们怠慢了贵客,必会受一顿重罚的!”小蓉为难且坚决地拒绝了钟晴的好意。
  
   “一片好意,却之不恭。”连天瞳站起身,不再推辞,“不知两位要在哪里就寝呢?二楼上应该还有空余的房间吧。”
  
   “哦,姑娘言重了,奴婢二人就在楼下过夜即可。楼上的房间是专为宾客准备的,奴婢岂能随便使用。”小蓉赶紧摆手。
  
   “嗯,那就随二位的意思了。我就先上去休息了。”连天瞳也不再多说,走过去用刘妈取来的热水洗了手脸,便转身朝楼上走去。
  
   见天色已经不早,其他几个人也一一放下碗筷,闲聊着往楼上的房间而去。
  
   楼上有八个房间,朝北四间,朝南四间。小蓉数着人头办事,只收拾了朝北的四间房出来。
  
   本该一人一间房,可刃玲珑不愿意自己一个单住,说闷得慌,硬是跟连天瞳挤到了一个房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开初还能隐约听到楼下传来的小蓉她们的匆忙脚步声,还有杯碗盘盏碰撞的脆响,后来就渐渐什么也听不到了,整座楼安静异常。
  
   已经睡饱了的钟晴躺在松软的床铺上,翻来覆去,却无论如何也睡不下去了,还没消化的食物在胃里跑来跑去,很是不舒服,于是他一股脑爬了起来,百无聊赖下,索性穿好衣裳跑到隔壁房间,找KEN聊天去了。
  
   KEN也尚未就寝,和衣坐在桌前,一手撑着下巴,盯着已经燃了一半的蜡烛发呆。
  
   一阵敲门声把他从冥思中惊醒过来,上前开了门,见来人是钟晴,他呵呵一笑,道:“白天睡够了,现在长夜难眠了吧。”
  
   “算你说中了,还好你没睡,否则我无聊死了。”钟晴闪身进了他的房间,一屁股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你这个人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了。”KEN掩上门,无奈地坐到了钟晴的身边,“跟你妈妈一样任性。”
  
   “对了!”钟晴把杯子朝桌子上重重一搁,像是揪住了他的小辫子一样盘问道:“说了那么久要好好审审你的,现在总算是有时间了!在幽灵船上,苏雅维娜那个老妖婆说两百年前你该娶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究竟是什么来头?还有,听你的口气,你跟我老妈很熟吗?”
  
   KEN痛苦地一拍脑袋,立即为随便放钟晴这个问题儿童进房间而后悔。
  
   “说啊,虽然咱们多年前有那么一点点交情,但是我绝对不会跟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有瓜葛,反正你我这会儿都闲来无事,夜深人静也不怕有人偷听,你赶紧坦白交待了吧!”钟晴不依不饶,穷追不舍。
  
   “你妈妈姓什么?”被钟晴磨得没办法的KEN开口反问了他一个问题。
  
   “任,任何的任。”钟晴脱口而出。
  
   KEN一笑,道:“任?!呵呵,你妈妈的确姓这个,但是不是任何的‘任’,是刀刃的‘刃’,跟我,还有玲珑,是一样的。刃珞秋,才是你妈妈的真名。”
  
   “这个……这个……这个是什么意思?”钟晴抓着头,想到了一点什么,却又像是一头雾水,什么也想不透。
  
   “你一定觉得‘刃’这个姓氏很奇怪吧。”KEN的笑容渐渐淡去,“‘刃’不光是我们的姓氏,也是我们整个族的名称。”
  
   “族?”钟晴的头发几乎被他自己抓成了乱鸡窝。
  
   “在世界上存在的,除了人类和各种动物,还有神,有妖怪,以及鬼魂,大家都以自己的方式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生活着,大多数时间互不相扰。在宇宙混沌之初,女娲神在东方造出了人类,同样,在这混沌的另一头,以奥丁神为首的亚萨神族也在行使着创世之举。现在你我见到的这个完整世界,基本上就是这么来的。”说这些的时候,KEN的神色很严肃。
  
   “你在跟我讲神话故事呢?”钟晴听得直犯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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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1 04:42:56 | 显示全部楼层
  “你不是吵着闹着要打听我的来历吗。刚才说的这些,只是要你了解一下大背景!”KEN眉毛一扬,继续说道:“亚萨神族生活在北欧,但是除了他们这一支,还有一支华纳神族,这两派,为了争论谁才该是被人类顶礼膜拜的神而大打出手,战争持续了很久才告结束。这些都是有史书记载的。但是,史书上却没有记载同样生活在那里的另一支神族——刃。”
  
   “刃?!你,你的……族?”钟晴觉得他的话简直匪夷所思,一个好端端的人类,怎么就平白无故扯到北欧神族上去了?
  
   “是的。”KEN点头,“刃族的创造者,据说同时兼有东方和西方的血统,所以刃族的成员都是像我这个样子,金色头发,东方人的面孔,生生世世也不会改变的印记。刃族厌弃战争,我们的祖先,终年生活在挪威海上的某个隐秘小岛上,后来,一些族人们渐渐走到了世界上的各个角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只不过,他们要随时行使自己身为刃族一员的使命。”
  
   钟晴吞了吞口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什么使命?”
  
   “收留那些被他们的家族判定为劣等品而遭遗弃的弃儿们。”KEN的口气有些沉重,“比方说有恐高症的鸟精,不喜欢鲜血喜欢鲜奶的吸血鬼,不会游泳的鱼妖,包括那些因为成绩不好而被父母打出家门的人类孩子,等等等等,给他们我们力所能及的帮助。”
  
   噗!
  
   钟晴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他擦擦嘴,说:“哈,照你这么说,你们那个族不就跟天使一样的吗?”
  
   “可以这么说。”KEN非常诚恳地承认了。
  
   “嘁,你说你们族的成员都是金头发,可是我老妈可是黑头发,还有你妹妹,不也是黑头发吗?”钟晴抓住这最明显的一点来置疑KEN,以少有的严肃之气警告道:“你要知道,我最讨厌谁骗我的。我不管你是什么出身,哪怕是只苍蝇变的,只有你没什么坏心眼,我照样拿你当朋友。不要编什么自己是神这样的话来抬高身价唬弄人!”
  
   “呵呵,你妈妈每次去购物,是不是总少不了买染发剂啊?”KEN不以为然地笑了,冒了一个看似无关的怪问题。
  
   “嗳?!这个……”钟晴一愣,不说还不觉得,经他这一提醒,他到想起了每次陪她上街买东西,各种牌子的染发剂总是她必买的。
  
   原来,她不是为了显年轻,而是为了遮掩那一头灿烂的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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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1 04:43:16 | 显示全部楼层
“那,那你妹妹呢?别告诉我她也染发!”
  
   “玲珑与我并无血缘关系,她只是一只天生不会游泳的鱼妖,两百年前我收留了她,之后她一直留在我身边,我给了她这个姓氏,对外便以兄妹相称。”
  
   钟晴瞠目结舌。
  
   “以你妈妈的性格,她必会私底下跟你炫耀她有神族血统吧。”KEN掩口一笑。
  
   “是,我很小的时候,她就跟我说过。”钟晴呆呆地点点头,“但是我一直半信半疑。她像巫婆多过于像神仙,叫我怎么信她。”
  
   “哈哈,你可以把她想作神仙里的巫婆。”KEN像是回忆起什么让人高兴的事一样,朗声大笑。
  
   “可是,为什么我老妈从来没有提起你跟我说的这些呢?”钟晴还是有许多地方想不通,“还有那个苏雅维娜,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KEN耸耸肩,拿过剩下一半的茶壶,往自己杯子里倒,说:“算啦,那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说了也是浪费口水。总之你知道我跟你说的这些就足够了。”
  
   “我得好好消化消化你跟我说的这些。”钟晴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扑面而来的冷风让他一个激灵,有些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不少,喃喃道:“没想到,真没想到,我身边的人居然是神?!真是见鬼了!”
  
   “神跟人没有什么区别,尤其是常年跟人类生活在一起的神,他们几乎被你们同化了。不要把我们想得那么不可思议,除了拥有一些你们没有的能力,其余几乎都是相同的。说来,你我也算半个同族啊。”KEN听到钟晴的嘀咕,提高声音对他说着。
  
   钟晴撇撇嘴,他对当神仙可没没什么兴趣,当人类已经够有意思了。
  
   关上窗户,他坐回到KEN身边,把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满意地捶了KEN一拳,说:“好啦,算我信你了。难得你肯这么爽快地跟我说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你是神也好鬼也好,算是我钟晴的哥们儿啦!”
  
   KEN正要说话,冷不丁从外头传来了一声女子的惊叫,然后就是家具翻倒的声音,像是从楼下传来的。
  
   两人聊到现在,外头已是更深露重,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动静?!
  
   钟晴和KEN没有任何犹豫,齐齐站起来冲到门口,拉开门飞一般地扑了出去。
  
   刚一冲到走廊上,二人就看到连天瞳跟刃玲珑也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与此同时,钟晴一连打了N个喷嚏。
  
   “鬼……鬼气……”钟晴边跑边揉着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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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1 04:44:05 | 显示全部楼层
   KEN正要说话,冷不丁从外头传来了一声女子的惊叫,然后就是家具翻倒的声音,像是从楼下传来的。
  
   两人聊到现在,外头已是更深露重,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动静?!
  
   钟晴和KEN没有任何犹豫,齐齐站起来冲到门口,拉开门飞一般地扑了出去。
  
   刚一冲到走廊上,二人就看到连天瞳跟刃玲珑也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与此同时,钟晴一连打了N个喷嚏。
  
   “鬼……鬼气……”钟晴边跑边揉着鼻子。
  
   听他这么说,KEN也条件反射般动了动自己的鼻子,尽管他什么也闻不到,却依然锁紧了眉头。
  
   没猜错的话,那即将暴露于眼前的“鬼气”散播者,正是那捣乱石府害人性命的罪魁祸首。
  
   在场的所有人应该都是这么想的。
  
   一众人刚刚冲出走廊,还没来得及下楼,便居高临下看到了一幕令人瞠目的情景。
  
   楼下,似是穿梭着一股强风,虽然外有灯罩遮挡,但各处灯盏里的火焰仍然止不住地动摇西晃,一看就知道它们正处于即将熄灭的危险边缘。
  
   影影绰绰间,只见小蓉横倒在离楼梯不远的地上,声息全无生死不知。而跟她在一起的刘妈,情况就更糟糕了。这个老婆子不知道被什么力量给牵制住,躺倒在地站不起来不说,还被强行拖着朝门口而去,一路上撞翻了所有挡着去路的桌椅家具,想必撞在硬木上的滋味不好受,刘妈挥舞着一只手臂想护住自己的脑袋,却又马上缩回去在自己的脖子上乱抓一通,脸上那种惊恐而痛苦的表情像极了一个正受绞刑之苦的死囚,她拼命地蹬着脚,脚上的布鞋也只剩下了一只,完全是垂死挣扎之态。
  
   “猖狂妖孽!敢当着我的面害人?!”钟晴见状,骂了一声,没多想,看了看楼上到楼下的高度,吸了口气,眼一闭,翻身便从上面跳了下去。
  
   嗵!
  
   安全着陆,就是脚底阵阵发麻。
  
   钟晴这辈子就没有从超过三米的地方跳下来过,要不是眼看着刘妈就要被拖出小楼,打死他也不会选择走楼梯以外的下楼方法。
  
   “妖孽,休想在你爷爷面前行凶!”
  
   落地后的钟晴,没作任何多余的动作,唰一下朝前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刘妈的腿,使尽一身力气将她往回拉。这时,他才发现刘妈虽然是被“拖”着前行,然而她的身体并没有沾地,从头到脚都浮在离地面一拳高的地方。
  
   钟晴的力气很大,但对方的力气也不小,一个一心往内拉,一个狠命朝外拖,一时间谁也压制不了谁,作为被抢夺物的刘妈,不知是被吓晕了还是被伤痛折腾过头了,已经失去了知觉,枯槁的双手僵硬且无力地耷拉着,只随着两方争夺者的力度或轻或重的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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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1 04:44:51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这么英勇了?!”还站在楼上来不及作出反应的KEN感叹了一声,马上从上面跳了下来前去支援钟晴。
  
   “这家伙的力气好大!”钟晴憋得额头上青筋爆出,“赶紧过来帮忙!”
  
   “来了来了!”KEN冲上来,伸出大手拽住了刘妈。
  
   情急之下,别的没想到,钟晴和KEN都只是模模糊糊的觉得刘妈一旦被拖出这个小楼,必死无疑。
  
   有了KEN的援手,钟晴顿觉轻松不少,合两人之力,尽管那股对立的力量仍不肯放手,而刘妈已经被他们渐渐拉了过来。
  
   “拿着。”一直站在楼上冷冷观望的连天瞳从腰间取出了一圈绕成一团的细细红线,拉开,将另一头递到了刃玲珑手里。
  
   “要封住它?!”刃玲珑的眼神兴奋不已。
  
   “只需封住大门,它就出不去了。”连天瞳将红线的一头捏在指间,“准备好了?!”
  
   “嗯!”刃玲珑狠狠点头。
  
   话毕,就见她两人足尖一点地,身子即刻轻飘飘地跃起,保持着绝对的平行,一左一右牵着那条展开的红线,同时从楼上飞了出去。
  
   对,不是像钟晴他们那样“跳”下来,而是“飞”出去,一如最最敏捷轻盈的鸟儿一般。
  
   当地上的钟晴突然意识到头顶上有一蓝一绿两个影子掠过时,他猛一抬头,在看清了头上飞过的是两个人以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眼花,尤其是在看清楚飞过的人是连天瞳跟刃玲珑后,他更是认定自己出现幻觉了。
  
   那种衣带飘飘仙女飞天似的姿态,实在没法让一个笃信地心引力的正常人相信自己所见到的是如假包换的真人秀。
  
   钟晴几乎看得呆了。
  
   与此同时,连天瞳和刃玲珑已经飞到了大门前,连天瞳使了个眼色,刃玲珑立即会意,二人举起手中的红线,略一闭目,口里念念有词,只见一道如水波般润亮的光泽从二人手里延出,自两端迅速汇集到红线的中心点,耀出红白相间的柔光。
  
   见状,她们二人手指一动,将红线摁在了大门的左右两旁。
  
   一挨到大门,红线的光芒便开始渐渐削弱,不是消失,到像是全部注入了那些坚实的木料里一样。
  
   光芒散尽之后,只见那红线笔直地横在大门上方,而两头,竟然深深没入了暗红色的门框里。
  
   做妥这一切后,连天瞳和刃玲珑才翩然从上面落了下来。
  
   这两个女人,不过来帮忙,在那里飞来飞去到底做些什么?!
  
   “喂!你发什么呆呢?!别松手啊!”一直没松劲的KEN冲钟晴吼道,刚刚他只顾着全神贯注跟对方抢人了,完全没留心在自己头顶上发生的奇景。可是几个回合下来,他觉得单拼力气的话,他和钟晴两个联手也未必胜出。
  
   钟晴短暂的失神立刻被KEN吼了回来,他忙重新抓紧了刘妈,但是心头却又意识到老这么“拔河”也不是个办法,必须把刘妈跟那个看不见的敌人彻底分开才是。可是要怎么“分”才对呢?用法术来攻击,只怕自己撒手念咒语摆招式的当口,凶手已经把刘妈连同KEN一起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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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1 04:45:01 | 显示全部楼层
   既然暂时想不出有效的方法而情势又如此危急,钟晴灵机一动,腾出一只手伸到衣领里头,摸索一番,把已经被体温捂得热哄哄的护身符拽了出来。
  
   大凡作恶多端的鬼魂,都会惧怕鬼王钟馗吧?!
  
   钟晴心想,就算不能立竿见影即时灭掉它,至少也能起个威吓的作用让对方放开刘妈吧?!就看老祖宗肯不肯赏脸帮帮自己了。
  
   握住护身符用力扯下来,再把它朝着刘妈头部正对的方向赫然一亮,钟晴大喝一声:“孽障,看见你钟馗爷爷还不投降?!”
  
   刚一摆出这个架势,就见这方小小的牛骨牌子如通了灵气一般抖动起来,一道夺人眼目的凌厉红光如出鞘之剑,嗖一下从护身符里射出,眨眼便从刘妈头上的空气里一穿而过。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空气里爆发而出。
  
   KEN和钟晴突然觉得手下一轻,然后就是无法抗拒的惯性,两个人扑通一声朝后仰去,而昏迷不醒的刘妈则重重砸在了他们身上。
  
   “阿唷!”
  
   “我的妈嗳!”
  
   刘妈虽然只是个矮矮的老婆子,奈何身量偏胖,这上百斤的重量还是让毫无准备的KEN和钟晴被砸得横七竖八金星乱冒。
  
   他们两个完全没有料到对方会突然撒手。
  
   搬开刘妈压在自己胸口上的大脚,钟晴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感到一股类似在最寒冷的天气才会出现的刺骨气流从眼皮子下一刮而过,在自己的脸皮上留下了一抹刺痛的感觉,火辣辣的,像被动物的利爪抓过了一般。他伸手一摸,湿湿粘粘热热的,再看自己的手,一片殷红的血迹。
  
   “啊!我的脸流血啦!!”钟晴噌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以最高分贝大叫。
  
   见钟晴的右脸上全是血,KEN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凑上前仔细一看,松了口气,拍拍他安慰道:“别急别急,好像只是三道……嗯……很浅很浅的抓痕,皮外伤而已!”
  
   说是这么说,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虽然是皮外伤,但是绝对不是“很浅很浅”的那种。
  
   刃玲珑见他们这边出了状况,急忙从大门那边跑了过来。
  
   “你们怎么样?没事吧?”
  
   见钟晴捂着脸,血珠不断从他紧闭的指间渗出来,刃玲珑瞪大眼问道。
  
   “妈的,毁容算不算有事啊?”钟晴跺着脚气愤地回应,“是什么王八蛋鬼怪,居然偷袭我!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还在这房间里!!”
  
   “好像没动静了。”KEN四下看了看,刘妈昏死在一边,小蓉也一动不动躺在原地,房间里一切正常。
  
   “那个东西还在。”刃玲珑骨碌碌转着大眼睛,小声但笃定地说。
  
   一直守在门口的连天瞳一步也没有离开,澄亮的眼眸警惕地扫视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藏起来不敢露头了?!”见等了许久也没有风吹草动,钟晴怒了,又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忿然扔下了狠话:“混蛋,不把你揪出来我钟字倒着写!”
  
   “你……”
  
   见钟晴神色不对,KEN还没来得及问他想干什么,就见钟晴已经开始捏诀念咒,一团赤红色的光球在他手掌中变幻延展。
  
   急怒攻心的钟晴不打算给这个伤他的敌人任何存活的机会,要一次解决战斗,直接用钟馗剑是最佳方法,反正现在不是在幽灵船上了,不需要再顾忌什么时间迷宫。
  
   看到从钟晴手中凭空生出的那把光采攫人的红色利剑,刃玲珑脸上出现了一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神色,有惊讶,有赞叹,还有一丝猜不透的深邃。她回头看了看连天瞳,张口想说什么,却马上又闭紧了嘴唇。
  
   连天瞳当然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钟晴自己“制造”出的武器,那把威风凛凛杀气十足的利刃,引得她不得不将全部的注意力加诸其上,想挪开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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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1 04:45:21 | 显示全部楼层
   当然,连天瞳对钟馗剑失了神一般的关注只是短短一刹那而已,她很快便恢复了常态,若无其事地继续打量四周,在场的人谁也没有留意到她短暂的表情变化。
  
   “我看你能躲到哪儿去!”
  
   钟晴顾不得脸上伤口的阵阵疼痛,举着钟馗剑,假设着敌人所在的方向,四面八方地劈了过去,数道半月形的亮红剑气前赴后继凶猛无匹地朝屋内各个角落扑去,凛冽而锋利。
  
   这样大面积地撒网,钟晴不信伤不到那只畜生。
  
   果不其然,十几剑下去,伴随着一声突然迸发而出的尖叫,摆在南墙下头一只木柜上的唐三彩骆驼应声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木柜上的位置非常足够,若不是有人故意或无意的触碰,那只名贵的骆驼是不会无无缘无故掉下来的。
  
   “嘿嘿,原来躲在那边。”
  
   钟晴握紧了剑柄,快步朝柜子那方走去。
  
   “你小心一点!”KEN跟了上去,大声提醒。
  
   话音刚落,他跟钟晴同时感到一阵冰凉的气流朝自己冲了过来,跟刚才一模一样。
  
   “趴下!”
  
   前车之鉴,钟晴慌忙跳后一步,按住KEN肩膀,就地一滚,避开了从虚空中杀来的又一次无形攻击。
  
   虽然是无形,但是钟晴他们明显感到头顶上一凉,像有什么东西擦着飞了过去一般,而KEN的耳廓也在这时被拉开了一道不算厉害的血口子。
  
   钟晴跳起来,反手又是一剑。
  
   剑气过后,朝着大门方向摆着的木椅轰然倒向了一边。
  
   一团约一人高的模糊灰色影子在木椅倒地的同时,突然出现在众人眼里,在又撞翻了数张椅子之后,那灰影子直朝大门处扑了过去。
  
   “喂!你快闪开呀!”
  
   见连天瞳一点避让的意思都没有,钟晴急了,一边叫着一边朝她那边冲去。
  
   但是,他的担心似乎多余了。
  
   迎接那个影子的,是无数朵闪耀着炽热光芒的金色火花,很像我们平时所见到的有不明物体触碰到高压线引发短路时的状况。
  
   火花飞溅中,灰色的影子好像被粘在大门上了一般,触电似的乱抖一气,而一阵足以刺穿人耳膜的撕心裂肺的惨叫从灰色影子的身上迸发而出,尖锐得似要穿透任何一件物体。
  
   而那一道事先被连天瞳她们埋在门下的红线,在火花之中巍然不动,细细的线上光波流动,细看才发现那每一朵灼人的火花都是从这道线上蹦跃而出的。
  
   看来,粘住灰影子的功臣,正是这条不打眼的线。
  
   站在距大门不到十步之遥的钟晴正云里雾里地傻看着,一波热乎乎的气流扑面而来,他倒抽一口冷气,慌忙闪到一旁。一个裹着火焰的物体咻一下从大门上弹开了去,重重落到了他刚刚站过的位置上。
  
   好险,还好躲得快,否则不只破相,有可能还变烧猪呢。
  
   钟晴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不明物体,或者说是那个快被烧熟了的灰影子。
  
   不看还好,越看,钟晴的眼睛瞪得越大。
  
   “不明物体”上面的火焰渐渐灭了,可是看上去它并不像是一件刚刚被烧过的东西,不黑也不焦,还是灰灰的一团,在地上蠕动着。余烟袅袅中,这个玩意儿的形态渐渐起了变化。从最先的模糊不清缓缓朝某一种具体的形状过渡。
  
   包括连天瞳在内,众人小心翼翼地围了上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还在不断变化着的物体。
  
   “这个是什么玩意儿啊?”钟晴用剑指着地上,“我好像还没见过这种类型的鬼物呢,还会变形?!”
  
   “的确有些诡异呢,你们看,它好像……”KEN指着脚下,仔细端详一番后,继续道:“好像变成了人类的形状,还像个女人。”
  
   “女人?!”同样注意到这点的连天瞳柳眉一皱,自言自语般说了句:“怎么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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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1 04:46:15 | 显示全部楼层
  包括连天瞳在内,众人小心翼翼地围了上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还在不断变化着的物体。
  
   “这个是什么玩意儿啊?”钟晴用剑指着地上,“我好像还没见过这种类型的鬼物呢,还会变形?!”
  
   “的确有些诡异呢,你们看,它好像……”KEN指着脚下,仔细端详一番后,继续道:“好像变成了人类的形状,还像个女人。”
  
   “女人?!”同样注意到这点的连天瞳柳眉一皱,自言自语般说了句:“怎么是女人?!”
  
   丝丝烟雾越升越高,也越来越薄,彻底散尽时,地上的“物体”也终于脱离了最初的模样。
  
   的确是个人,的确是个女人。
  
   黑色的头发很长,披散开来可以严严实实地遮住那张朝下的脸孔,也遮住了大半个赤裸在外的雪白背脊;娇小纤弱的身躯和四肢,极其一致地狠狠蜷缩着,像极了一只染了重病,却被迫在严寒之夜露宿街头的弃猫,气若游丝,任人宰割。
  
   这般惨兮兮的出场,令到在场的每个人都认定脚下这只女鬼大势已去,钟晴更是早早在心里给“她”贴上了“无害”的大标签,定了定神,把钟馗剑也收了回去,省得再为一个已经要死不活的敌人白白耗费灵力。
  
   “啧啧,光着身子就跑出来害人。”刃玲珑第一个打破沉默,对那赤身裸体的女鬼翻了个白眼,又故意对一旁的两位男士咳嗽了两声:“嗯,非礼勿视!”
  
   KEN瞪了刃玲珑一眼,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小伤口,不太肯定地说:“害了那么多人的就是她?!感觉上并不是一只多厉害的鬼物啊。”
  
   “不厉害?!被伤到的不是你你当然说不厉害了,刚才要不是我及时把你摁下来,你早当了独耳怪了!”钟晴跳起来一边指着自己的脸一边指着KEN的耳朵大声说,末了又瞟了地上的女鬼一眼,咬牙切齿道:“先审问清楚再灭了这只害人精!我要亲自动手!”
  
   连天瞳一直沉默不语,冷冷地俯视着一动不动的“她”,眼神里的锐利几乎要穿透“她”的身体。
  
   “现在怎么做?是不是该先找个什么东西把这只鬼关起来?”见大家都只顾着嘴上说说,没人采取下一步行动,KEN转过头,征询着连天瞳的意见。
  
   “不必。”连天瞳摇摇头,走前一步,蹲下来,更仔细地审视着横卧在眼前的“她”,略一思索,将左手朝“她”的头部伸去,似是要拂开“她”的长发一窥其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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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1 04:46:25 | 显示全部楼层
   “等等!别动!”钟晴见连天瞳有所动作,突然大声制止,而后窜到她身边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话没说完就先打了个喷嚏,然后没好气地提醒道:“你最好离这只鬼远一点!等我先去把冻鬼符画好,把这家伙彻底制住你再来研究!”
  
   “你又要画符?”KEN苦笑一下,“现在怕是没那个必要吧?”
  
   “鬼魂之事,你这个半调子神仙懂什么?!哈……秋!”钟晴又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放开连天瞳的手,把KEN的话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阻止连天瞳,是因为钟晴的心里刚刚闪过了一个不好的念头,事情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弥漫在四周的鬼气越来越重?!鬼气之于鬼物,如同人气之于人类一样,当一个人生病或者受伤,他身体的气场会随之产生不同程度的弱化,人们常常说某某气色差,其实就是这种现象的最普通体现。鬼物也是相同的,如果受到严重的攻击,它们的气也会有变化。所以,从女鬼被击伤的程度来看,照理说“她”的鬼气该越来越弱才是,刚才掏出护身符逼其松手的时候,钟晴明明感觉到那股“骚扰”自己鼻子的鬼气猛然降低了,可就在一分钟前,连天瞳蹲下去的那一刹那,已经接近消失的鬼气却突然又冒了出来,浓烈程度甚至远超之前。
  
   如果他万用万灵的鼻子没有问题,那便说明他们的攻击对女鬼并没有任何损伤,如果女鬼并没有受伤,那她为什么缩在地上动也不动,一副濒临消亡的可怜样子?!
  
   除非……这女鬼“诈死”?!
  
   钟晴越想越不对头。
  
   “你们谁都别碰它!”钟晴把连天瞳往后拽了拽,要她退远一些,同时也警告KEN跟刃玲珑不要靠近。
  
   连天瞳看了他一眼,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点也没有后退的打算。
  
   “你要干嘛呀?”刃玲珑似乎并没有把钟晴的话当成一回事,走前一步问道。
  
   钟晴见自己的警告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心里一阵恼怒,本想冲这两个不识好人心的女人发作,到底还是忍了下来,只用力咬了咬牙,然后扭过头不再跟她们多说。
  
   尽管连天瞳这个女人总是一副百毒不侵的镇定模样,尽管她能带着刃玲珑在空中飞来飞去,尽管她还会施法对付鬼物,尽管他根本不了解这个女人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本事,可一旦说到伏鬼诛邪,钟晴始终认定他们钟家才是王道,要彻底制服这只古怪的女鬼,还是得要他出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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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1 04:46:38 | 显示全部楼层
  摊开左手手掌,钟晴刚要把右手食指放进嘴里,却眼珠一转,转而把手指在脸上的伤口处轻轻蹭了一下,尚未凝固的鲜血马上沾满了他的指尖。
  
   钟晴眉毛一扬,立即动手在掌上认真地画起他需要的符咒来,边画边想受伤虽说倒霉,却也能带来一点点好处,至少画符时不用再忍痛自己咬自己一口,就地取材倒也方便。
  
   所谓冻鬼符,也并不是什么必杀的绝招,它只不过是把鬼物的灵力暂时封住,好比人类玩的点穴功夫一样,伤不到对方,却能让它无法动用任何灵力来攻击别人。这种符对付单只的鬼物很是有效,只要将符打进鬼物的天灵盖,在符咒的作用消失之前,要杀要剐就随你高兴了。不过,根据施符之人本身灵能的高低,画出的冻鬼符效力也有长有短,在察觉到事情有异时,钟晴顾不得找出原因,也没想过自己的符能“冻”住它多久,反正先把它弄到没有还手之力最保险,至于那几个懵然不觉的家伙,把女鬼“冻”好了再去解释吧。
  
   冻鬼符不复杂,画起来很容易,钟晴两三下便顺利完成,同时他亦百分之百确定这回绝对没有画错。
  
   举起手掌,不顾从旁投来的几束疑惑的目光,钟晴集中精神,微闭双目念出一串咒语,紧接着将全身力道汇于掌心,睁眼大喝一声,一掌朝女鬼的头顶击去。
  
   啪嚓一声脆响,坚硬冰凉的地面把钟晴的手掌撞得痛麻难忍,怪只怪他下力太猛,掌骨几乎都快断掉。
  
   钟晴痛得眼泪鼻涕齐上阵,正要扯嗓子叫痛,却突然楞住了。
  
   怎么会一掌劈在地上?!
  
   看着“陷”在女鬼的头里,只露出手腕以上部分的左臂,钟晴糊涂了。
  
   鬼物通常是以“无形”的方式存在,普通人与其接触就如同跟空气打交道一样。但是在某些情况下,它们的存在方式会有所改变。比如它们一旦被带有灵力的符咒击中的话,会在那一瞬间从“无形”化作“有形”。钟晴手掌上画着极其“新鲜”的冻鬼符,这一掌下去本该是击在一个有形的“身体”上,也就是说该真真实实触碰到女鬼的头部才对。但是,他的手却意外地扑了个空,穿过了一片货真价实的空气而已。
  
   钟晴的手还没来得及从女鬼的头里收回来,却猛地发现手下的女鬼突然变了模样,好好的头颅唰一下缩进了肩膀里,整个躯体如同被拉伸揉捏的橡皮泥一样令人乍舌地变化着。
  
   “哇!装异形啊!”钟晴触电了一样赶忙把手提了起来,本想跳起来闪到一边,可是动作太大失了重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待他反应过来,顿见面前的“橡皮泥”里猛然窜出了一个女人的头颅,长而黑的头发拖曳在后,一张五官精致的娇媚脸孔无遮无掩地暴露在钟晴和连天瞳的正对面。
  
   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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