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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瓶子

《绝艳皇朝之诱魂》.(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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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0 02:07:03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危险的挑衅2

  从后门溜出来,莫雅沿着山林的小路奔跑,她可不想再惹上麻烦人物,他的眼神不但危险而且带有浓重的侵略性,这种男人属于自我意识极端强烈的人,一旦被他盯上,那可不像摆脱宫翱般容易,虽然两人年纪相差不大,但左苍溟绝比宫翱可怕得多。
  一阵没命的狂奔,终于回到别院,正在门前的付成军就她气喘吁吁的模样,惊讶的迎上来,送她进入院子。

  莫雅缓了口气,吩咐道:“嘱咐一下大家,若是有人问起院子里的情况,就算天璇的陈夫人在此休养,千万不要提起是陈家小姐住在这里!”

  付成军没有迟疑道:“是,我立刻去办!”

  莫雅点点头,看他离去,自己转身向内院走去,让妍月迅速给自己变妆为陈夫人,确定一切无误后,才松了口气,在书房休息。

  果不其然,她回到别院后半个时辰,一队黑甲精骑便来到别院前,借口流匪逃窜,将别院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又向院中众人一一询问盘查后才离去。

  待他们走后,莫雅才长长的吐了口气,暂时混过去了,左苍溟果然不打算放过自己,居然调动精兵来查询,看来以后要加倍小心才是。

  一回头,就见到妍月神情古怪的笑容,打趣说道:“姑娘,什么时候成了逃匪了?”

  莫雅尴尬笑道:“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又惹到了得罪不起的人物了,只好躲起来了!”

  妍月调笑的神情转为担忧:“姑娘,我看那些人不是普通的护军,你究竟惹到什么人了?”

  莫雅无奈道:“还有谁,不就是那个战神左苍溟吗?”

  妍月吃了一惊,神情凝重道:“姑娘,这可不是玩笑,不若我们先回万春吧!再呆在这晖蓟城,我看早晚会出事!何况,我们的客栈在其他褚国都陆续开起来了,您也不必长期留在晖蓟。”

  莫雅沉吟片刻,摇头道:“不行,当初建立天璇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对抗歧王的打压,如今我们没有能在晖蓟立足,即使在他国如何兴旺也是失败,再等等,如果我料想不错的话,歧王应该很快就要对世家下手了,到时,我们就能抓住机会东山再起。”停了一下,她见妍月担心的神情,又安慰道:“不要担心,等晖蓟的客栈一建好,我就交给江东打理,立刻回到万春。”

  妍月知道难以劝说她,只得叮嘱道:“即使如此,姑娘就要更加小心才好,恩,也尽量不要外出,若是被人发现可就糟了。”

  莫雅点头道:“以后还是都用陈夫人的身份出入吧,免得再惹上事端来!”

  妍月大大的松了口气,道:“早就该如此了!”

  莫雅摇头苦笑,看来自己在妍月的心里已经成了麻烦精了!

  “大司马大将军觐见!”

  左苍溟踏进歧王略显得有些凌乱的御书房内时,歧王正拿着一件奇怪的弓箭模样的东西出神的冥思,对他的到来似乎一点也没有反应。他微微一愣,提高声音道:“参见大王!”

  歧王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见他到来,笑道:“苍溟,你来得正好,来,过来看看这东西!”说着将手中的物件举起递了过去。

  左苍溟伸手接过,仔细打量,不消多时,他便发现其中的奥妙,惊奇道:“这是何人所为?看似简单却又极其巧妙。”

  歧王点头赞同道:“不错,用此物射箭,射程和准头都比弓箭要厉害得多,这便是两年前宁国在围攻睢城时所使用的利器!”

  左苍溟一怔,道:“当初宁人攻打睢城一战,不但战术奇妙,竟然还有此等厉害的器具,莫非其中有什么玄机?”

  歧王赞许道:“的确是另有玄机!”

  对上左苍溟询问的眼神,歧王继续道:“当年宁人睢城之战,用兵之术的确匪夷所思,寡人曾让潜伏在上饶的暗线伺机查探。谁料宁人对睢城一战忌讳甚深,我们费尽心思竟然一无所获,可越是如此,这其中就越有文章!”

  歧王步下石阶,在大殿中走动几步,又道:“寡人一直让上饶暗线留心此事,直到昨天,他们才将此物送回,为了这东西,还折损了寡人好几名暗线!”

  左苍溟皱眉道:“宁人为何如此着紧此事!”

  “若非上饶送回的消息出至宁国军方上层之口,只怕寡人也不敢相信!”歧王神情间有几分疑惑,怔怔道:“寡人真没想到一个女子竟然有如此可怕的智谋,难怪单胤烆会如此悔恨。”

  “什么?”左苍溟对他的话语茫然不解:“大王何出此言!”

  歧王伸手拿过弩弓,叹道:“如此利器,如此计谋,竟然是出至妇人之手,寡人万万料想不到,也难怪宁人对此事如此讳疾莫深!”

  “妇人之手!大王说这一切都是妇人所为,究竟是何人?”左苍溟闻言吃惊不小。

  歧王笑道:“这个女子你也应该听说过,正是渭王遣至宁国的义女瑶公主,正是这位渭国公主为宁人献计献策攻攻破渭国,逼死了渭王,亲手毁掉了自家的家国。”

  “竟然是她!”左苍溟讶道:“听说她在国丧大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上手刃仇敌,最后不愿侍奉仇敌宁王而跳崖自尽,世人皆道她是当世第一烈性女子!没想到,她原本就背叛了自己的家国。竟是如此,为何她又与宁人决裂,乃至身死呢?”

  歧王也很疑惑:“时过境迁,恐怕除了宁王等几人没有人会知道其中的缘故,不过,幸好她已经死了,否则宁人势必如虎添翼,歧国就危险了。”说着,又颇有些遗憾道:“听说那瑶公主是个绝色尤物,真是可惜,可惜啊!单胤烆真是个不解风情之人,若是寡人又怎舍得让她香消玉殒呢!”

  “请大王将这弓交与臣下,臣命人仿效赶制,以壮我军威!”左苍溟并不理会歧王的遗憾。

  歧王点头道:“寡人也正有此意。此事就交与你督办!”说完,饶有兴趣道:“听说最近你在晖蓟城内外四处寻找一个女子?”

  “此乃臣的私事!”左苍溟冷冷的语气却让歧王眼睛一亮,惊讶道:“真有此事?寡人还以为是道听途说,竟然会让你动用卫队寻找!以往寡人赐给你的女人,便是再美丽的,你都无动于衷,连看也不看一眼。不是扔在府里不闻不问,就是送给手下的将领,寡人倒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绝色女子让你如此痴迷呢?”

  “只是一个不知深浅的丫头,大王不会感兴趣的!”左苍溟简单带过话题,脸色上却带着一丝意外的兴味。

  歧王提醒道:“只要你知道深浅就好,别忘了,你是歧国大军的表率,可不能为了区区一个女子招人诋毁。”

  左苍溟冷冷笑道:“我迷恋女人,不正遂了他们的意吗?”连续多日的搜寻竟如石沉大海般一点消息也没有,看来,他倒小看了这狡猾如狐的女人,在他眼皮底下溜走,还能隐藏得这般秘密。

  歧王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意味深长道:“记住你的身份!”

  左苍溟并未答话,隔着衣衫触到那方绢帕,竟能在他布下的天罗地网中不露痕迹的隐藏自己,棋逢对手,让他如何舍得放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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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十来天,莫雅耐着性子安静地待在别院里,除了审阅各地送来的书简外,大部分时间都在房内,几乎是足不出户,这出人意料的乖巧倒让妍月感到一阵不安。

  锦绣的暗线依然每日将晖蓟发生的事件传递到沐风岭来,妍月会将这些送来的消息精心整理后再向莫雅汇报,但他们所期待的歧王与世家的争斗并没有出现,晖蓟城内一片安宁祥和。

  书桌上摆满了各地送来的书简,天璇的客栈在天耀各大城市都如火如荼的兴建起来,云山培养出来的精英们如星星火种般在各地燃起了火焰,送到晖蓟的书简也就越来越多,莫雅现在也能体会到东方律管理如此庞大的一个锦绣庄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想起东方律,已经有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他的信函了,不知道他从御都回到万春没有?他的身体现在还好吗?为了除夕专程来看自己,不知道他要来回奔波多少的路,以他大病初愈的身体必然是件非常劳累又危险的事,会不会对他的身体有什么影响……莫雅掩上书简,哑然失笑,她在生活上向来是不拘小节,可思念竟会让一个人变得这般细腻,原来这就是爱情,原来过去的三十多年她自以为的爱情竟是如此苍白,原来真正把心放下后会将这个人所有的点点滴滴都关心起来。

  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妍月如往常般前来向她禀报晖蓟的消息,莫雅调整好情绪唤她进来。

  “晖蓟那边急送过来的消息,是今晨从王宫庭议后传出来的消息!”妍月展开手中加急送来的情报,道:“歧王今日又封赏了宫家,又让宫翱进了司马府,对其他世家也有所封赏,看样子像是要倚重世家,并不像姑娘推测的要与世家夺权啊!”

  莫雅沉思片刻,缓缓道:“欲先夺之,必先予之。歧王不断的恩赏世家反倒让我觉得可疑,他这样做是想要麻痹世家呢?还是有其他的原因?我们再静静等候一下吧,还有其他紧要的事情吗?”

  妍月又道:“还有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后宫盈夫人怀了身孕,歧王已册立她为盈妃,又多有赏赐,还让她住进了离自己寝宫最近的宫殿,恩宠愈加!这下世家就更得意了!”

  “为什么说世家会更得意呢?”莫雅不解道。

  妍月解释道:“这个盈妃娘娘可是傅家的女子,现在又有了身孕,将来产下皇子,恐怕世家的势力会更大。”

  莫雅疑惑道:“歧王后宫佳丽三千,应该有很多皇子皇女,多一个儿子也不一定就有机会立为太子,世家未免高兴得太早了点吧!”

  妍月摇摇头道:“姑娘,您有所不知,歧王好色,后宫美女如云,民间选的,各国送的,应有尽有,可真正出身高贵的又是歧人的就没几个,歧王现在有三子二女,可其母都是地位低下的宫人,哪有问鼎太子宝座的资格,如今盈妃出身歧国名门,子以母贵,自然是太子宝座最有力的人选!”

  “是吗?”莫雅不以为然道:“宫翱的姐姐不是个贵妃吗?她要是也生下皇子,那世家不就会有分歧吗?起码傅家不会愿意宫家的孩子继承王位,两家不会有所争夺吗?”

  妍月喃喃道:“最奇怪的是,这个宫贵妃进宫足有三年了居然一直没有怀上孩子,民间都传说这位娘娘不能生育啊!”

  莫雅一怔,摇头道:“怎么会?凡进宫的女子都必须经过严格的检查才行,除非歧王不碰她,或者她服有避孕的汤药,否则怎么会三年都没有孩子!”

  妍月脸色微红,低声道:“听说歧王对宫贵妃还是很宠爱的,她自己也不可能会服汤药,所以宫里宫外都有许多这样的流言。”

  “这么说,如果盈妃生下的是个男孩,世家必然会全力支持这孩子登上太子之位。其实,现在也不必操心这些,盈妃的孩子未必就是个皇子”莫雅道。

  妍月点头表示赞同:“这是当然!到时世家就等于掌控了下一代的歧王,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扶持这孩子,不过,听宫里的太医秘密透露盈妃十有八九怀上的是个男孩,所以歧王才会这般恩宠!”

  也许古代的医生也有自己判别的孕身的办法,但是让莫雅疑惑的是,歧王若想要对付世家就不应该搞出这种麻烦来,这个歧王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是自己高看他了?难道他并不想要对付世家?她越想越糊涂,莫非自己真的猜测错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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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0 02:07:15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宫闱迷雾1

  歧王寝宫龙翔殿西边那座富丽华贵的宫殿是历代歧王后居住的鸾凤殿,然而当今歧王陛下虽风流成性,后宫佳丽无数,其后位却一直空悬。这座华美的鸾凤殿自前代歧王后成为太后居住到东紫殿后,近二十来年就无人居住。而这些时日来,鸾凤殿却一改往日的清冷,变得热闹非凡,后宫新贵盈夫人身怀龙钟,不但晋级为妃,还得歧王下旨赐居鸾凤殿,如此恩宠令后宫震动,朝野哗然。歧王此举无疑是在召告世人,一旦盈妃诞下皇子,就极有可能被立为后,这后宫中人人梦寐以求的际遇,此刻却令人眼红的落在普入宫不到一年的傅氏身上。
  然而朝野上下更加关心的却是盈妃一旦晋升为后,她所出的皇子便是嫡皇子,身份尊贵,那是册立太子的不二人选啊,如此看来,未来的歧国必是傅氏的天下。眼前的人似乎都嗅到了不一般的味道,不少趋炎附势之徒,见风使舵纷纷向傅家示好,连同为三大世家的宫、薛两家亦有不少门客投奔到了傅氏门下,不过两月时间,傅家的门客激增到二千多人,甚至超过了一直以来世家之首自居的宫家。

  这一切的变化使得晖蓟城内的气氛格外的怪异,向来联系紧密的宫、傅两家出现了不少龌龊,两家的矛盾随着利益的变化逐渐激烈。

  而此时宫外的斗争似乎丝毫不影响鸾凤殿内表现亲昵的两人。

  “恭喜了,妹妹!”宫贵妃装扮精致的脸上是过于热情的笑容。

  “多谢姐姐了!”盈妃笑着道谢,虽然同为世家女子,但论起姿色宫贵妃号称是歧国第一美人,才貌出众,又是太后亲自为歧王选配的妃子,由于歧王后位空悬,她已是后宫品阶最高的妃子,隐隐是后宫之主,若非多年不孕,后位早已是她囊中之物。可是,盈妃心底的喜悦是难以掩饰的,宫家女子在后宫一手遮天的时代即将过去,这天下女人最至高无上的位置最终是属于她的。

  宫贵妃状似羡慕道:“方才遇到王太医,看样子他现在可是妹妹宫里的常客啊!”

  盈妃笑得更加灿烂:“我的身子也没什么,是陛下太过着紧,倒让姐姐笑话了!”盈妃的故作娇嗔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炫耀的意味,宫氏当权时,她可没少受过这位宫贵妃的气。

  宫贵妃招手让随行的侍女将手中的锦盒托上前来,在盈妃面前打开,一株婴儿手臂般粗壮的老参现了出来,其形态如同一个手脚具全的婴孩般乖巧的躺在锦缎之上,一看便知是参中的极品。

  宫贵妃含笑看着盈妃惊讶的表情道:“这株千年参王是家父以千金购得,普天之下不出五株,我一直舍不得用它,今日妹妹大喜,特意送给妹妹补补气血,也算是做姐姐的一番心意。”

  盈妃心中冷笑,昔日你如何待我,今天一株人参就能恕罪么?她假意推辞道:“姐姐如此厚礼,妹妹怎么受得起!还是留着姐姐生产时用吧!”

  宫贵妃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口中却叹道:“我哪有那个福份啊!”

  “姐姐哪里的话,大王对姐姐也是恩宠有加,生儿育女也是迟早的事情嘛!”盈妃轻笑着,得意的看到宫贵妃神情变得僵硬,心里一阵恶意的快感,自她怀上身孕后,歧王就未曾去过宫贵妃殿中,这也使得她更加得意。

  “唉,哪里比得上妹妹好命啊!”宫贵妃压制住心中的怒气,将锦盒接过放在桌上。见盈妃扭动着已逐渐笨重的身子道:“叨扰多时了,妹妹还是好生休息吧,明日我再来与妹妹闲聊吧!”

  盈妃让侍女扶起从榻上站起道:“妹妹身子不爽利,就不远送了!”

  宫贵妃笑着起身往殿外走:“哪里的话,自家姐妹,不要如此见外!”

  盈妃目送她离去,半响,才冷哼一声,坐回绣榻道:“今日你倒知道来讨好我了,往日你可是如何待我的!”

  那侍女是她亲信,知她心事,附和道:“可不是嘛,现在瞧着娘娘受大王宠信,就赶着过来巴结,也难怪陛下不喜欢她,进宫四年都没给大王生个一男半女的,还是娘娘您福份大!”

  盈妃得意洋洋的看着华贵的鸾凤殿,看来,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是这宫殿名正言顺的主人了。

  侍女瞧见桌上的锦盒,小心问道:“娘娘,您瞧这参怎么办?”

  盈妃拿起锦盒打开仔细瞧了瞧这难得一见的宝物,道:“人虽讨厌,东西却是实在的好东西,拿下去,吩咐他们好生熬些参汤吧!”

  侍女答应了一声,捧着锦盒退了出去。

  第二日,宫贵妃并未如她所言到鸾凤宫,只是遣人送来不少礼物,盈妃也不客气一一接了,收在鸾凤殿中。

  晚间歧王照常来到鸾凤殿,召来王太医询问盈妃的情况,嘱咐了几句,又陪了盈妃个把时辰才到其他殿中去。按例后宫嫔妃坏了身孕就不能在帝王身边伺奉,盈妃虽然得宠也不能让歧王在此间留宿。

  歧王走后,侍女奉上参汤与她服用后,便早早的休息了。

  睡至夜半,突然腹中绞痛,盈妃从梦中惊醒,只觉一股股热流从两腿之间不断涌出,凭着女人的直觉,她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大声呼喊,霎时间,鸾凤殿内外一阵惊慌的奔走,惊动了整个后宫。

  待到歧王赶到到时,内室外众多侍女内侍们来回奔走着,鸾凤殿里一阵兵荒马乱,盈妃在极度惊惧下已经昏厥,太医们正在极力对她进行救治,歧王又惊又怒,喝道:“若是寡人的爱妃和皇儿有什么闪失,寡人要你们人头落地!”太医们个个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慌乱了半个时辰,盈妃的胎儿终于没有保住,太医将白缎覆盖的小小尸身送至歧王面前伏地请罪,歧王伸手微微颤抖的揭开白缎,躺着一个已经成形的男孩,但已浑身青紫,早就没有了生息。歧王怒极,一声大吼:“来人啊!把这些庸医都给寡人砍了!”

  禁军应声冲进室内,拉起不断磕头求饶的五位太医就往外拖,禁军们如狼似虎般,哪会让他们拖延,不一会已将五人拖出了内室。这时,负责照看盈妃的王太医见求饶无望,发出一声厉喊:“大王饶命啊,盈妃娘娘滑胎是有人暗害,不是下官等失职啊!”

  歧王面色铁青的走出内室,喝问道:“你说有人暗害寡人的皇子,给寡人从实说来!”

  禁军放开对太医的钳制,太医们跪伏在地,王太医颤声道:“娘娘身体一直安康,晚膳后臣还给娘娘把过脉,一切无恙,可晚上突然出事,臣诊治之时发现娘娘滑胎并非寻常,乃是外物所至!请大王让臣下检查娘娘起居、饮食,彻查此事!”

  “好大的胆子,竟敢暗害寡人的皇子!”歧王闻言冷声道:“传侍女长来问话!”

  战战兢兢的侍女长跪在歧王面前,结巴道:“奴婢们一直都照太医们的吩咐起居,饮食,不敢有半点马虎,所有的食物都是验过毒,奴婢们试吃过才敢让娘娘服用的!”

  歧王冷冷看了眼王太医,王太医额头冷汗直冒,追问她道:“娘娘可曾吃过或是接触过未经太医院过目的东西?”

  侍女一震,道:“娘娘睡前服用过参汤,人参却不是从太医院领出来的!”

  歧王怒喝道:“从何得来的人参?”

  侍女吓得瘫到在地,面无人色,半天才结巴道:“是……,是……宫贵妃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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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0 02:07:31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六十章 宫闱迷雾2

  宫贵妃花容惨淡的跪在鸾凤殿内,她做梦也没有想到那支千金难求的参王会闯下如此大祸,谋害皇嗣那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她岂会如此不智,用自己所送之物暗害盈妃,但此刻她百口莫辩,只能跪地请罪。
  御史冯莘奉召而来,连夜彻查此事,鸾凤殿内所有伺候盈妃的侍女、内侍和太医院的涉及此事的太医们全部被集中起来接受询问,另外而来的太医同时对鸾凤殿内盈妃的一切食物,饮水进行检查。

  歧王并未回宫休息,依然面色铁青的坐镇鸾凤殿亲自督察众人行事。冯莘急得满头是汗,这宫闱之中关系复杂,涉案的宫贵妃是宫家女子背景深厚,一旦查出此事与她有关,这歧国朝廷上下必是一番惊天巨变,他小心打量歧王神情,心里揣摩这歧王究竟想要如何查办此事。

  奉命检查毒物的太医监手捧银盏前来复命道:“启禀大王,盈妃娘娘所用之物全部都没有毒,这支人参,臣亲自检查,又熬煮成汤再次查验,的确无毒!”

  跪在下首的宫贵妃闻言心中一喜,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陛下,臣妾冤枉啊!请陛下为臣妾做主啊!”

  歧王冷冷道:“等查验明白,寡人自会公道处置!”

  冯莘上前对太医监道:“张大人,下官已命人将这些日子,各宫送来的礼物都集中在此,请大人查验一下!”

  大殿中心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太医监将这各色礼物一一检查,过了近一个时辰,才摇头道:“这些物件都没有毒,不可能会致使娘娘滑胎!”

  歧王道:“那么王太医是胡言乱语妄图逃脱罪责了!”

  太医监回道:“王太医所言也不无根据,臣查看娘娘病情,娘娘滑胎时出血过多,且血色发黑,分明是中毒的表现,只是不知娘娘是如何中毒的!”

  歧王怒道:“即使如此,又为何查不出来!”

  太医监慌忙跪伏在地:“请大王恕罪!”

  歧王心烦意乱的挥手道:“一群庸医,都给寡人滚下去!”

  太医监忙半起身往后退下,慌乱之中撞上大殿上放置礼物的桌子,哗啦一声,东西散落一地,太医监吓得又伏倒在地,还没开口请罪,他却诧异盯着眼见从桌上跌落的一个锦盒,锦盒从桌上摔下已经裂开了老大的口子,太医监拾起锦盒紧张问道:“此盒是盛放何种事物的?”

  冯莘一愣,转头示意身后的禁军带来内室伺候的侍女询问,其中一个侍女怯怯道:“这是宫贵妃送来装人参的盒子!”

  太医监向歧王一叩头道:“请大王允臣查验此物!”

  歧王点头,随行而来的其他太医忙送上什物让太医监对锦盒摆弄起来,不多时,太医监禀道:“大王,盈妃娘娘滑胎可能与此物有关!”

  歧王不解道:“此话怎讲?”

  太医监道:“此盒乃是用极品檀香木所制,这种檀香香气幽暗,时间持久,非常稀少!此类檀香虽然无毒,但对孕妇却是大忌,会令其气血淤积,对胎儿是极有害之物,加之盈妃娘娘服用极品参王,两者药性相互冲撞,因而致使盈妃娘娘龙胎不保!”

  歧王冷冷看向宫贵妃,轻声道:“爱妃,你好深的心机!”

  宫贵妃浑身颤抖,泪流满面,泣道:“大王,臣妾不知道啊,臣妾真的没有想要谋害皇子啊!这人参购下时便是用此盒盛装,臣妾哪里知道会害了盈妃妹妹啊!”

  歧王面无表情,冷淡道:“将宫妃打入上阳宫,任何人都不能见她!”

  “陛下!”宫贵妃凄声喊叫:“臣妾无罪,臣妾并不知道啊!”禁军将疯狂挣扎叫喊的宫贵妃毫不留情的拖出了鸾凤宫送到后宫女人最悲惨的归属冷宫—上阳宫。

  宫贵妃凄厉的喊叫声尚在鸾凤殿内回响,殿内众人尽皆跪伏在地,不敢直面其王的怒气。

  沉默片刻,歧王又冷冷的下了第二道御旨:“宫家教女不严,祸乱宫闱,谋害皇嗣,其罪当诛,但念宫家多年辅政,劳苦功高,免宫氏死罪废为庶人,凡宫家为官着均降三级以示惩戒!”

  冯莘跪在地上,心中思量,看来大王对宫家还是留有情面,否则以宫妃之罪当灭其九族,大王竟然一人未杀,只是以废妃,降级作为惩戒,宫家算是逃过一劫,不知道傅家美梦破碎后,又会如何反应呢?

  禁宫中发生的一连串变故很快便通过各种渠道传到晖蓟城各处,莫雅也在第二日清晨接到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这宫贵妃行事未免太歹毒了!竟然谋害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妍月啧啧道:“这宫家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莫雅沉吟片刻,道:“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宫贵妃把持后宫多年,想要谋害盈妃也不需要自己出面吧!”

  妍月问道:“可盈妃没了皇子,后宫还是以宫妃为尊,最大的受益人不就是宫妃嘛?她本来就是最有嫌疑的人啊!”

  莫雅冷笑道:“事情没有败露的话,对宫妃的确有利,可现在事情演变成这样,你觉得谁是其中最大的受益者呢?”

  妍月苦想了一会,道:“傅家肯定最受伤害的,宫家也受了处罚,薛家现下和宫家关系密切,宫家失势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我想不到谁会在这样的事情中得到益处!”

  莫雅神情凝重,缓缓道:“有一个人是这一切事情背后最大的赢家!”

  “到底是谁!”妍月紧张问道。

  “正是歧王!”

  “什么?”妍月失声惊叫:“怎么会是歧王?”

  莫雅冷静分析道:“此事一出,宫、傅两家关心必然破裂,三大世家合力垄断朝政的局面将不复存在,而且借此机会有可以削弱宫家在朝中的势力,又将宫家伸到后宫的势力连根拔出,一举三得,实在很高明!”

  妍月难以置信道:“可是,那是他的皇子啊!是他的血脉啊!”

  “无情最是帝王家啊,何况,帝王之家最不缺的就是孩子!”莫雅冷冷道,历史上多少骨肉相残的故事,圣明如唐太宗不也是杀死自己的兄弟登上帝位的吗,几千年来帝王之家父杀子的事情多不甚举,死在父亲手上的皇子皇女们还少吗?不过,若不是有单胤烆的教训,若非早就猜测到歧王对付世家的心思,还有锦绣暗线传递的消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以人性最阴暗的一面去推测整个事情的发展。

  妍月从惊讶中回复,还是有些疑惑:“若是如姑娘所言,此事乃是歧王对付世家的布局,那么歧王本可将宫家满门抄斩,又怎会如此轻易放过宫家呢?”

  莫雅点头道:“的确,直接问罪宫家也在法理之内。可是,妍月,你要明白“狗急跳墙”,一旦宫家觉得只有死路一条的时候,必然会冒死反扑。百足之虫,死而未僵,宫家多年苦心经营,根深蒂固,若是闹起事来,歧国必糟重创,歧王将来又如何与天下诸侯争斗呢?”

  “所以……”妍月恍然大悟道:“歧王是想慢慢削弱宫家,分化世家关系,让他们鹤蚌相争,自己好坐收渔人之利!”

  “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开始崩溃,这是最稳妥的做法,歧王这么多年都忍了,不会忍不了这一时半刻。这人老谋深算,步步为营,当真可怕之极!”莫雅神情复杂,感慨的道。

  妍月没有答话,只是一个劲的盯着她看,半响,才叹道:“我觉得姑娘你比歧王更可怕,居然能将他的心思看得这么透彻!”

  莫雅笑道:“小丫头,我要可怕也不会被人查得不敢见人吧!好了,收拾一下,明天咱们回晖蓟别院去。不久之后,晖蓟城必会有一场风云突变,我们可要瞅准了机会,要让平安客栈再一次出现在晖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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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0 02:07:41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强 援

  清晨,一行车马轻车简从,悄然驶出了沐风岭,向晖蓟城行去。城门事件后,时隔三月,莫雅重新返回晖蓟城。
  此时,莫雅坐在车内,心绪起伏,其实,最保险的做法是等到歧王与世家的争斗更白热化的情况下再回到晖蓟找准时机东山再起,自己却在这争端初始之时回到晖蓟似乎有些不妥,但江东近日送来的几封信函让她很是担忧,令她不得不改变初衷,提前回到晖蓟。

  自盈妃有孕受宠之后,傅家在晖蓟的势力大涨,在很多事情上已经不再唯宫家是瞻,两家暗里的争斗也逐渐多了起来,滑胎事件的出现,更使得两家的矛盾急速激化,许多暗里斗争都摆到了台面上。而出乎莫雅意料的是,傅家遣人与江东联系表示要支持天璇重新在晖蓟建立产业,江东不敢擅自作主,将消息送到别院,请莫雅定夺。

  就莫雅的想法而言,并不想再与世家扯上关系,毕竟她根本就不认为歧王会在与世家的斗争中落败,只突眼前利益将来难免会惹火烧身。但她已经开罪了宫家倘若现在又惹恼了傅家于天璇会更加不利。她左右为难,遂决定回到晖蓟亲自与傅家谈判。

  圣祭大典后,城门前紧密的封锁已经解除,没有遇上什么麻烦便进了城,马不停蹄的赶往晖蓟的府院,到达府院时,江东已经侯在门前,莫雅下车与他寒暄了几句,便匆匆进了屋。

  府里的一切都井然有序,书房如她走时一样,依然干净整洁,莫雅满意的坐下开始向江东询问傅家接触的具体情况。

  “就在三天前,傅家遣门人与我接洽,许诺支持天璇阁重新在晖蓟开设客栈,目前晖蓟形势混乱,属下不敢擅做主张,这才无奈惊动夫人。”江东道。

  莫雅沉声问道:“傅家提了什么要求!”

  江东回道:“傅家要客栈的三成年利!”

  莫雅冷笑道:“好大的胃口!”平安客栈在晖蓟开业的两月间可谓是日进斗金,每日均有近千两白银的收益,傅家张口就要了客栈三成的年利那就是上百万两的银子,以朝廷给傅家的俸禄来算,抵得上傅家十年的俸禄 。

  江东正色道:“傅家虽贪,但客栈如不能再开,我们连一文钱的收益也没有!”

  莫雅并不反驳他的话,的确,从纯粹商人的角度而言,没有这笔投资他们连一文的利润也没有,但是把天璇在歧国的未来和傅家绑在一起,就如何抱着定时炸弹睡觉一样,随时都有危险。

  “江总管,依你看来,傅家为何会主动向我们示好呢?”莫雅突然发问,使得江东一愣,喃喃道:“依属下愚见,一则咱们的客栈利益惊人,傅家也想从中谋利,二来,咱们也一直受到宫家的打压,扶持客栈也可公然令宫家难堪,一举两得,傅家何乐而不为呢!而且,近来,天璇旗下的客栈在许多诸侯国都建立起来,发展迅猛,大有后来居上,极有可能成为天耀的又一大商会,傅家也是想借机拉拢咱们!”

  莫雅点点头道:“说得不错!”傅家不用分文即可坐享客栈三成年利,又能借机挑衅宫家,的确互惠互利,只是傅家这条船危险得很,随时都可能沉船,我的天璇可不能成为它的陪葬品。其实,最稳固的还是歧王的船,可是,歧王已经弃车保卒把她从船上踢了下去。

  莫雅思考着,顿时有了主意,又问江东道:“你和富升还在联系没有?”

  “没有,自富升撤走后,属下便不再和他们来往了!”江东显然对富升当初背信弃义的行为极为不满。

  莫雅笑道:“那么,江总管,麻烦你再和富升重新恢复联系,你去与富升协商,就说傅家愿意保护我们对抗宫家的迫害,请他们继续与我们合作,我们还是照往常一般分给他们四成年利!”

  “什么?”江东惊讶之极,失声道:“夫人,为何如此,这样我们反倒是收益最少的,这………”

  莫雅微微一笑,幸好,妍月不在一旁,不然她会叫得比江东还厉害,待江东恢复平静,莫雅又丢下一句更惊人的话语:“若是富升应许了,咱们就答应傅家,若是富升不愿意,就回绝傅家吧!我的这个意思,你要清楚的转达给富升的大总管,你明白吗?”

  江东表情更加古怪,简直闹不懂她为何如此重视富升,但见莫雅神情坚定,终于压下了满腹的疑惑,拱手道:“属下立刻去办!”

  莫雅目送江东退出书房,心道,眼下我们吃点亏不要紧,只要让天璇在晖蓟站稳脚跟,日后还怕赚不到钱吗?给富升递话其实是间接的告诉歧王,傅家要利用天璇来打击宫家,对歧王而言,他是恨不得世家的斗争越烈越好,当然要明里暗里的挑起事端,何况此事只要他点头,不但能激化两家的矛盾,还能得到一大笔钱财,也是何乐而不为的事。放在她来说,只要抓住富升,就等于得到了歧王这样一个强大的后援,就能巧妙的让天璇处身漩涡中而不会在将来随世家一起遭受颠覆的命运,即使歧王最后选择灭掉傅家。

  正如莫雅所料的一般,富升在收到江东送到的信息后的第二日便遣林峰过来拜见陈夫人,坦言当初撤出合作,也是被宫家所逼,迫于无奈,今后将继续支持天璇在晖蓟发展产业云云,莫雅也做足表面功夫,声泪俱下的怒斥宫家迫害良民,对富升愿意继续支持大为感激等等。待林峰离去之时,又备上了几份厚礼送与富升几位管事。

  确定了富升的态度后,莫雅让江东回复傅家,同意以三年年利的代价让傅家做天璇在晖蓟的保护伞,同时也给傅家家主带上了一份厚礼—白银十万两,算是付给傅家的头利。

  江东带着这份厚礼去了傅家,回来时给莫雅带来了两件事物,一是傅家回送的一株一米来高的名贵珊瑚树,另一物则是一封信函,莫雅拆开一看,信函上只写有“五月初二”四字。

  江东接过莫雅递来的信函,一怔道:“傅家这是什么意思?”

  莫雅道:“你还不明白吗?那是傅家为平安客栈重张选的吉日啊!”

  江东这才醒悟,道:“原来如此,那么,夫人您的意思呢?”

  莫雅没有回答江东,转向妍月问道:“五月初二是什么日子?”

  妍月想了一下,摇头道:“这日子没有什么特别啊!”

  “是吗?”莫雅疑惑道,难道是自己多心了,傅家并没有其他的意思,现在距五月还有半月,但准备重张时间还很紧迫,傅家为什么要指定这天呢?沉思片刻,莫雅果断道:“江总管,暂时就定在这天,你开始着手准备吧,还有,往日那些个不错的伙计,愿意回来的咱们给他们付双倍的工钱!尽量把他们都召集回来吧!”

  “是,夫人!”江东并未多想,立即领命而去。

  待江东离去后,莫雅才对妍月道:“我总觉得傅家行事有些古怪,你去打听打听,五月初二这天有些什么名堂,另外,在打听一下宫家的近况和朝庭的一些动作!”

  妍月不解道:“姑娘,怎么了?莫非傅家在玩什么花样?”

  莫雅凝神道:“傅家要钱倒无所谓,天璇各地的收益都不错,而且我们背后还有锦绣的秘密支持,我害怕的是傅家不是诚心合作,让我们陪了夫人又折兵,如果天璇再次在晖蓟受挫,以后想要爬起来就难了!”

  妍月闻言也思索起来,毕竟傅家对他们做的是无本生意,食之有味,弃之也不可惜,若天璇再次受挫,以后就很难在晖蓟立足了。她表情凝重,沉声道:“姑娘放心,我立刻着人去查!”

  莫雅点点头,她从不与锦绣暗线接触,所有事宜都是通过妍月进行,但从以往的多次事情看来,锦绣在晖蓟拥有相当庞大的地下网络,甚至可以说它在天耀都有不少布置,她心里隐隐觉得锦绣不仅仅是个商号那么简单,但她从不询问锦绣暗面的事情,东方律愿意让锦绣暗处的势力为她所用,那就是对她的信任,所以她从不主动询问妍月这方面的事情。

  接下来的日子,所有人都处在一片繁忙之中,府院内剩余不多的人都投入倒客栈重新开张的准备中,江东忙得团团转,连莫雅都无法置身事外,时时在府院客栈两地跑,好在,有不少往日的伙计又回来效力,轻车熟路,这才让莫雅稍微松了口气。

  而锦绣的暗线也很快将她调查的信息送到了,傅家果然用心不良,五月初二正是宫家家主,宫翱之父的五十四岁寿辰。

  莫雅将妍月送来的纸条紧捏在手,冷冷道:“好个傅家,居心叵测!”

  妍月怒道:“这傅家也太歹毒了,那人钱财替人消灾,他们拿了钱还要让我们去送死!”

  莫雅叹道:“是我轻视了傅家,以为他们贪图的不过些银钱,没想到,他们对宫家的怨恨已经如此之深,我原本想让他们出面与宫家斗,可没想到他们却拿我们当枪使!”

  妍月问道:“那我们就将傅家一军,把日子改了,和宫家的寿辰错开,看傅家怎么办?”

  莫雅摇摇头道:“这样一来不又得罪傅家了吗?到时,我们就更加举步为艰了!”

  妍月急道:“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只能让傅家利用吗?”

  莫雅神情变得阴沉,冷冷笑道:“想利用我,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我要让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平安客栈重张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晖蓟城的大街小巷,对怀念客栈美食的人而言这当然是个好消息,而不少的人却抱着看热闹的心情观望着,不知道这次宫家还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来,但更多的人却对传说中挑起宫家怒火的红颜祸水陈家千金倍感兴趣,不管怎么,平安客栈又一次成为了晖蓟城人谈论的话题。

  然而一连十来天,看热闹的人失望的发现,宫家并未如众人所料的一般刁难平安客栈,自滑胎事件后,宫家明显的收敛了许多,就连马上就要来到的宫家家主的寿诞都没有大张旗鼓的准备。

  莫雅明白傅家设计利用平安客栈来激怒宫家,无非是想借题发挥,进一步的打压宫家,以取代宫家在朝中的地位,即使宫家眼下能忍住火气不予人话柄,傅家也会想尽办法招惹他们,而她所要做的事就是避免自己成为两家争斗的焦点。

  临到开业前天,莫雅着人送去一份厚礼并书信一封给傅家,只道开业前请人算过,需得贵人坐镇方可保生意和顺,冒昧相邀,并为尊主备下一间清幽的雅房,烦请尊主移驾亲临。

  傅家遣人送来回函,表示必会着人亲来致贺。

  莫雅收到信函,微微一笑,命江东按照预定的时辰开业。

  五月初二当天,平安客栈重新开业在莫雅的精心策划下果然热闹非凡,客栈门口的舞狮表演引来人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表演结束后,江东宣布开业三天所有酒菜一律三折更是引起了轰动,把客栈酒楼坐得满满的,客人是来了一拨又一拨。

  而傅家致贺之人却早就坐在楼上清静的雅间。

  莫雅笑盈盈的端酒敬道:“多谢二公子赏脸光临小店,妾身薄酒一杯聊表谢意!”

  坐在上首的男子三十来许,面目极为平常,行动间却充满了盛气临人高傲之气。此人正是傅家二儿子傅延,名为致贺,却无半分恭谦之意。

  傅延回了她一杯酒道:“在下还要祝贺夫人的客栈重张大喜,财源广进啊!”

  “承公子吉言了!”莫雅笑着与他碰杯:“妾身能有今日还要多谢府上,请公子代妾身向尊主问候!”

  傅延笑道:“此话必为夫人带到!”

  又喝了几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了起来,好在,莫雅原来也时常参与这样的应酬,她妙语如珠,举止殷勤,虽然只是二人之宴,倒也不至于冷场。

  傅延又道:“瞧夫人这生意倒是红火得紧,你这店子关上那些日子,这晖蓟城里不少人都想念得紧,总算有能品尝这人间美味了!”

  莫雅道:“公子缪赞了!公子是皇亲国戚哪里看得上我们这些是些三流九道的营生。”

  “哈,哈”傅延放声笑道:“夫人太客气了,你的客栈在诸侯各国都开得红火着呢,想来不出几年必成天耀的首屈一指的大商会。到时夫人富甲一方,可是什么皇亲国戚也比不上哦!”

  “唉,妾身哪里有如此鸿运,何况妾身不过是个妇道人家,哪有那样的宏图大志,若非蒙贵府仗义相助几乎连这间小店也保不住了,贵府于妾之恩请必然是铭记在心!”莫雅听出傅延话中有话,四两拨千斤的说道。

  傅延见她言语恭谦,大是受用,莫雅做出对傅家感激涕零的样子,不停的感谢恭维傅氏,上等的美酒更是一杯接一杯的劝着,一顿饭,菜没吃多少,酒倒喝了不少。

  傅延此时已有几分醉意,摆摆手回绝了莫雅殷勤的劝酒,寒暄了几句,便要离去。傅延的随从忙上前扶着他,莫雅忙连声挽留,傅延却已经推门走了出去。莫雅跟了上去,嘴上说着些招待不周之类的客气话,暗中却向早就等候在走廊上的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迅速离去。

  雅间都修建在后院,相对前厅非常的清静,但今日不知道是否客人太多,前厅喧闹之声连后院都能听见。

  随从扶着傅延径直朝连接前厅走道旁边的一个侧门走去,这酒楼有两个侧门,平素都是店里的伙计和为客栈运送货的商贩们通行,偶尔也有些行踪隐秘的达官贵人们在此处进出。傅延刚走了没有几步,只听见前厅有人几声大叫,忽的一声从走道尽头窜出一个男子,走路摇摇晃晃,满身的酒气,看也不看的就直直撞到了傅延身上。

  傅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撞,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莫雅一声惊呼忙上去扶着他,他那随从见主人被人冲撞,怒喝道:“什么人?怎么如此无礼!”

  那醉汉满口酒气,也毫不客气大声喝道:“你们什么人,怎么挡……挡大爷的道?”说着伸手就要推搡傅延,随从一怒,一个反手将醉汉手扭住,这一下如捅了马蜂窝一般,醉汉杀猪样的叫了起来,把整个酒楼都惊动了,不但前厅的客人都闻声而来,连不少雅间的客人都探出头来张望。

  莫雅怒极,对赶来的几名伙计喝道:“还不快把这人带走,不要惊扰了我的贵客!”

  几个伙计上前抓手抬脚连拉带拖的把那醉汉弄了出去,此时,后院已经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莫雅歉意对众人道:“这人吃醉了酒惊扰了诸位,妾身在这给大家伙赔个不是了!”转头对闻讯而来的江东道:“给每桌再送上一壶上等的雪山纯酿,算我给大家赔礼!”众人一阵喝彩,纷纷散了去。

  莫雅这才转身向傅延施礼道:“让公子爷受惊了!可有伤着?”

  傅延酒也醒了大半,面有不悦之色:“夫人此等雅致之地,怎让这些粗鄙不文之人出入!”

  莫雅欠身道:“公子爷教训得是,是妾身疏忽了!”

  傅延哼了一声快步跨出侧门,莫雅送将出去,目送马车消失在街角,命人关了侧门,自己则匆匆转向酒楼后面的客房,走到进角落边上一处僻静的房间,敲门进去。

  房内点着油灯,妍月笑着迎了上来:“姑娘,怎么样?我找那人扮的可像如何?”

  “很好!”莫雅点头道:“连我都看不出破绽来,那人呢?”

  “给了银子,已经打发走了!”妍月道。

  莫雅不再追问,她知道妍月找来那人必定不是寻常之人,多半也锦绣旗下的能人,否则哪有这么专业的表演技巧。

  “姑娘,您这么做有用吗?我瞧今天宫家没有什么动静啊!犯得着您这么委曲求全去陪着那傅家的人吗?”妍月弄不明白莫雅的用意,虽然冲撞了宫家家主的寿诞,但宫家并没有借机滋事,恐怕最近宫家受到的打压短时间都不能恢复。

  莫雅道:“其实,宫家对我们不过是意气之争,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不过对于他把持朝政多年世家权威而言,是绝对不会给我们东山再起的机会,所以即使今天宫家势头被打压,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宫家此次并不算伤筋动骨,保不齐以后他们会有所动作,所以对于宫家是不得不防。”

  “我之所以要演今天这出戏,为的就是要打破傅家的如意算盘,让客栈和傅家的关系暴露出来,把傅家推到前面去,把宫家的矛头引向傅家,我们就好好躲在傅家后面,做我们的生意!”莫雅为妍月解释她行为的用意。

  妍月又道:“姑娘难道不怕弄巧成拙,让宫家对付我们来打击傅家吗?”

  “不会!”莫雅摇摇头:“宫家才吃了大亏,不会冒然行事,我将客栈与傅家的关系透出,宫家自然知道傅家在利用我们,所以他们不会轻易上当,而且在朝廷上歧王必定会处处引导两家的矛盾,宫家前后受敌,自顾不暇,又怎会有精神来对付我们!”

  妍月明白过来,笑道:“如此一来,我们就能在两家争斗中安然度过,姑娘考虑得真周全。傅家这次可没在您手上讨着便宜!”

  莫雅微微一笑道:“我的钱有那么好拿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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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0 02:07:54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又遇凶神1

  晖蓟城流传着平安客栈与傅家关系的种种猜测,掌控歧国朝政的几大势力的动向历来就是世人关心的话题,尤其是不少人都亲眼目睹开业当天,傅家二公子出现在酒楼的后院雅间并且是有客栈的大老板陈夫人亲自陪同,于是乎,大家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平安客栈敢顶着宫家的打压再次开门迎业,甚至开业的时间还选在与宫家家主寿诞的同一天,原来是因为有了傅家这样强硬的保护伞。不管怎样,客栈难得的美味佳肴仍然让人趋之若鹜,生意一如以往般红火。
  转眼已经是初夏,情势如莫雅所估计的一样,傅、宫两家已经公开决裂,在朝廷上几乎处处与宫家针锋相对,而宫家在滑胎事件中遭受到最严重的损失不仅是贵妃被废失去了对后宫的控制,而是歧王御旨的凡宫家为官着均降三级的惩罚让宫家失去了包括丞相在内的一些重要权位,使得宫家明显的处在下风。在这之间,一些后起之秀得到了提拔,掌握了许多重要的职位,这些人都非世家出身,没有派系门阀的的关系,只对歧王效忠,他们很快便成为了朝廷中新兴的中坚力量。

  多变的朝政局势并未影响到客栈的生意,实际上,宫、傅两家都不得不去应付朝廷上越来越艰难的局势,根本就没有精力再顾及到平安客栈,莫雅也乐得清静,抓紧时机逐步亏大在晖蓟的影响力,她看准了朝中歧王栽培的新兴势力,便别出心裁的在客栈举办各种诗会,书会,画会等等,邀请这些未来歧国的栋梁们参与,很快她不惜本钱的举动得到了回报,这些新贵的时常来访不但让客栈更加稳固,还带来了更多的生意,这也给了她更多摆脱傅家的资本。

  当然,歧国庙堂上的消息每天仍然会按时的经由妍月交到莫雅手上,看来歧王不愧是个玩弄权术的高手,世家的权利正在被他逐步吞食,如果世家还不醒悟,将来的结局已经可以想象,这个连自己亲身孩子都能狠下毒手的君王绝不会容许手下的贰心之臣。

  初夏的北方并不十分炎热,但逐渐到来夏季却让莫雅的精心的装扮受到了严峻的考验,妍月使用的画料毕竟不是传说中神奇的易容术,也不是二十一世纪的防水唇膏,夏日的汗水很容易让她露出破绽,随着天气慢慢变热,莫雅也减少了外出的次数,尽可能的隐身在内院。

  不过,这几个月来,左苍溟的势力并未像那半月般对她进行紧密的搜查,一则歧国军法严格,不得任意扰民,左苍溟权利虽大也不能肆无忌惮的在城中搜查。二来,左苍溟两月前已奉歧王御旨向往燕洲巡视并不在晖蓟,因而对她的搜查也就停滞下来。

  客栈在晖蓟站稳了脚跟,也不再担心左苍溟的搜查,莫雅也逐渐放松了心情,开始考虑将晖蓟的生意交给江东打理,打算提前几月回到万春给东方律一个惊喜,妍月对她的打算自然是万分支持,只恨不得立刻收拾东西回万春,日日催促着早日成行,莫雅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晖蓟的产业,但也明白妍月的担忧,自己在晖蓟已经惹了太多的麻烦,再呆下去,万一暴露身份,会连累太多的人。

  在举办了又一场诗会后,莫雅秘密召来江东,正式将晖蓟的产业交与他打理,并直言告诉他目前晖蓟的形势,要他保持和世家的距离,把稳富升和朝廷中的这批新贵们,才能保障客栈的太平生意。江东是个聪明人,早就从莫雅的种种布局中看出些端倪来,此时,才算完全知道莫雅的用意,惊讶之余是满心的佩服。

  待所有事情都处理妥当后,莫雅让妍月收拾了行李仍带着付成军等人轻车简从沿着来时的路途经由云山返回中山国。

  晖蓟城高大的城门在身后越来越远,莫雅凝视这北方最宏伟的都城,心中说不出的滋味,长长吐了口气,她坐回马车中,终于要回万春了,不知道莫愁和契青好不好,这次回去一定要把他俩的婚事办了,也算了解了她的一个心愿。律现在在万春吗?最近一次收到律的来信还是在一月之前,半年不见,不知道他又怎样?

  “姑娘!”妍月关切的声音打断莫雅满腹的心事:“怎么心事重重,要回家了,应该高兴才对嘛!”

  莫雅一怔,家,万春是她的家吗?有亲人和爱人在的地方怎么不是家呢?莫雅浅浅笑着,是啊,那是她在这个时空的家啊。

  妍月看着她露出笑容,放下心来,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过强硬,有时难免会对自己过于严苛,所幸,姑娘也是个聪明人,不会把自己困住。

  夏季行路远比当初在寒冬赶路要好得多,以往行了一周多的路程,现在只需花上五日便可到达。

  到第四日上,过了永安城,已经离云山不远了。

  虽然这次的行程比上次去晖蓟要便利得多,但对莫雅而言却要难受许多,为了避免过于招摇,她前往晖蓟时并未乘坐东方赠送的豪华马车,当时路滑难行,马车行驶非常缓慢,所以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应,可是现在的情形又让她回到了最初坐马车的状态,而连续几日的行路已经让她疲惫到极点,眼见就要到云山了,她却加倍晕起车来。

  妍月见她实在难受得紧,只能让马车走走停停,尽量让她休息,如此几次,天色已渐暗,莫雅用手按压头顶的穴位,努力保持清醒,道:“还是加快速度赶路吧,天黑之前最好能够到前面的村落。”

  妍月虽然担心她的身体,但也害怕错过可以停留的村落,云山一带,山贼、流匪尤其多,专门劫杀来往的客商,歧王为了保证商道的安全,特地派遣了黑翼精锐驻扎在云山,但仍然会有一些极恶之徒借着附近山川险要的地势盘踞此处与官军对抗,继续危害一方。

  马车加快了前行的速度,莫雅掀开窗帘,呼吸车外纯净的空气,努力压制一阵阵的反胃的感觉。

  灰蒙蒙的天色渐渐变黑,驾车得付成军不得不扬鞭再次加快速度,马车在凹凸不平的道路上不停颠簸着,“碰”的一声巨响,在这荒寂的地方显得格外惊人,伴随着响动,马车向右一歪,莫雅和妍月啐不及防跌倒在车内,显些被甩了出去。

  “什么人?”车外付成军一声大喝。同时响起一阵压抑的呼唤之声。

  莫雅微掀起车帘,车外火光顿起,光影中一群面目狰狞手持利刃的男子已将车队团团围住。莫雅心里咯噔一下,苦道,真是倒霉,怕什么就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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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0 02:08:06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又遇凶神2(完)

  “妍月,照看好姑娘!”付成军回头喊了一句,抽出暗藏在驾座下的钢刀,挡在前面。而赵义等人也动作迅速,拿出武器,围站在马车几方主要位置警戒的看着这群山贼。
  此时,妍月和莫雅才从坠入山贼陷马坑而被损坏的马车中爬了出来,借着高举的火把看清四周的情形。二十来人已将他们团团围住,这些匪徒早有预谋,可能是从他们出永安城就跟上了他们,在此处设下陷阱等他们落网,看这些人布局周密,行动整齐,是一群相当老到的匪徒,难怪能在精锐的黑翼军围剿下逃脱。

  莫雅打量四周,心逐渐下沉,敌强我弱,该如何是好?这时,付成军挥刀在横在胸前,喝道:“兄弟们,誓死保护姑娘!”赵义等人齐声应喝,拿刀当前,毫无畏惧。

  山贼中间一彪悍的中年男子,伸出手来,赞了一声:“好汉子,可惜我虎爷手下从不留活口!”

  莫雅心中一寒,竟遇上云山最凶狠的山贼霸虎,此人心狠手辣向来是赶尽杀绝,不留活口,她在云山时就听人提起过此人如何凶恶,黑翼军曾攻破了他的山寨杀了其不少党羽,没想到此人逃了出来又纠结匪众继续干这打家劫舍的勾当,当真是死性不改。

  霸虎大喝一声,匪众们凶悍的扑了上来,付成军等人立刻迎了上去,打斗起来,他们武功出众,匪徒虽多却丝毫不慌乱,迎敌之时仍然能保持队形,将莫雅两人围在中间,不让一人靠近。

  刀光剑影,莫雅看得直冒冷汗,她经历过血战,那时却是在千军万马护卫之下,却是第一次遇见这样凶险的场面。

  “姑娘,不要担心,付大哥他们都是万中挑一的高手,这些个跳梁小丑怎会是他们的对手!”妍月信心十足的出言抚慰她。

  莫雅摇摇头,她并非担心自己,只是不愿意再看到有人为她而死了。自从来到这个时空后,她似乎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苦笑一下,她收敛心神,专心注意周遭的情形,这一看,倒真让她吃了一惊,付成军五人对付那二十来个山贼居然游刃有余,五、六个山贼被打伤在地,连声呼叫。

  莫雅暗暗吃惊,没想到付成军等人竟有这般好的身手,毫不逊色于契青那样的剑客,她在军中度过月余,知道现在诸侯国战乱连年,各国大都崇尚武功敬畏侠客,似他们这样的人物如在军中必有所成,怎么会隐姓埋名屈身为奴呢?

  一声怒吼惊醒了她的沉思,霸虎见手下奈何不了他们,怒喝一声,亲自下阵与付成军打斗起来。这霸虎在云山横行多年,除了手段毒辣外,倒也有些本事,一时间竟和付成军打了个不相上下。

  霸虎的一众手下见付成军被缠住,立刻精神起来,如狼似虎的向居中的莫雅两人扑来,赵义等人忙上前阻挡,顿时,场面一时变得凶险起来,妍月拉着莫雅急急往后退去,这当头,突然身后窜出一人,一道白光袭来,来人举刀对着妍月便砍,莫雅连呼叫也来不及,电光火石间,猛然撞开妍月,只觉肩上一凉,落下那刀已狠狠砍过她的右肩胛。

  “姑娘!”妍月凄厉的呼声令奋战中的付成军等人心中一震,离她们最近的赵义奋力逼退缠斗着他的两个山贼,回首一望,见莫雅俯面躺在地上,背上鲜血直流,动也不动,生死不明。他又惊又怒,大吼一声:“纳命来!”挥刀向那行凶之人猛扑过去,刀势凌厉直欲取他性命,那山贼忙举刀迎战,几个回合,被打得连招架之力都没有,赵义铁了心要他性命,下手狠辣之极,刀刀致命,那山贼左支右挡,已是险象环生,多处负伤,不禁惊惧交加,后悔不迭。

  付成军心急之下,不再与霸虎缠斗,剑走偏锋,假意卖了个破绽,霸虎久战不下,又损兵折将,急怒之下不急细想,冒然出手,被付成军一刀卸下半边膀子,倒在地上不住哀嚎,众匪徒见头领失势,哪敢再战,纷纷向四处逃窜。

  付成军大喝一声:“穷寇莫追,救姑娘要紧!”,当下四人迅速向赵义围拢,那山贼见头领重伤,同伙尽皆逃窜而去,更是万分惊惧,慌乱之下,赵义一刀挥去,山贼难以招架,慌忙中往地上一滚,抓起一把沙土,铺天盖地的向赵义散去,赵义啐不及防,往后退了一步,竟让那山贼窜到妍月身边,猛的一把推开妍月,拉起正在被妍月包扎伤口的莫雅,横刀架在她纤细的颈项上,令由后而至的付成军等人硬生生的止住脚步。

  赵义恨怒交加,直想上前结果这狡猾的山贼,付成军忙拦住他,对那山贼喝道:“放下她,饶你不死!”

  那山贼知道抓住了他们的罩门,丝毫不肯放松,把刀往莫雅颈上一勒,血丝顺着刀锋流下,喝道:“退后,不然大爷就杀了她!”

  付成军等人又惊又怒,不得不慢慢退后,山贼见他们依命退后,忙架着莫雅退向道边,方才打斗之时,赵义等人的马匹并不惊慌逃窜,仍在路边徘徊,那人扯过一匹黑马,把莫雅甩到马背上,又跟着跳上去,纵马狂奔而去。

  付成军留下一人照看妍月,领了众人骑马狂追上去,那山贼一路纵马向山林深处奔去,他所骑之马本是赵义的坐骑,赵义口中响起呼哨,那马儿听到主人召唤,便要往回奔,那人也是个亡命之徒,手中钢刀猛向马尾扎去,马匹吃痛,嘶叫一声,窜起一人多高,疯了一般向前奔去。

  发狂的马将付成军等人远远抛向,剧烈的颠簸却让神智逐渐模糊的短暂的清醒起来,山贼不停的咒骂和方才模糊的点点记忆让她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狠狠咬住嘴唇让疼痛刺激自己避免再次陷入昏迷,用还能运动的左手静静沿着马鞍边摸索,她知道赵义等人习惯在马鞍旁的褡裢里放置一些诸如飞刀之类的能在马上使用的便利武器,那是她脱身唯一的机会。

  山贼兀自狂奔逃命中,完全不曾理会马鞍前这已经半死的女人,突然一把雪亮的匕首插进腹胸之间,毫无防备之下竟被莫雅刺个正着,山贼狂怒之下,举刀便砍,莫雅紧抓住缰绳,使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撞将松开缰绳正欲行凶的山贼撞下马背,那马匹背上一轻,飞也似的奔了起来,片刻便不见踪影。

  这激烈的举动扯动她的伤口,鲜血染透了大半衣衫,失血和摆脱恶贼的放松让莫雅意识逐渐模糊,朦胧间,眼前一片火光,人影晃动,她低声呼救,当有人将她从马上抱下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坠入无边黑暗之中。

  云山郡卫府

  李裕奉命驻守云山剿灭山贼流匪,肃清官道以保证通往晖蓟的这条主要商路的畅通。李裕是黑翼军中极为善战的几位将领之一,深得主帅左苍溟的信任,他一到云山便对云山周边的山林进行肃整,抓捕了大批为害一方的山贼流匪,很快便使云山一带的治安得到了改善。

  然而就在李裕感觉即日便可回京复命之时,却遇到棘手的难题。云山一带的匪众主要是两类,一者是各地的逃犯流匪聚集在此劫杀过往客商,抢夺财物。另一类却是当地的一些无赖之徒组成,他们熟悉云山附近的所有山川河湖,又了解各处人事,每次围剿总与官军迂回游动,非常狡猾,令官军头痛万分。

  李裕也是位良将,他一边抓紧对云山一带的巡查,护送来往商队,一边对附近村落进行监视,掌握这些山贼的行踪,双管齐下,接连捕杀了几伙山贼,但独独跑了云山一带最为凶残狡猾的霸虎一伙,此人天性狠毒,不但劫杀过往客商还时常洗劫附近村落,自黑翼军到后,此人行踪更加诡秘,加之云山一带村落的人极其畏惧他,因为害怕报复,根本不敢向官军透露其行踪,几次围剿失败,令李裕是焦头烂额。而黑翼军意外的不利更惊动了歧国军队头号人物,黑翼军统帅大司马大将军左苍溟。

  左苍溟奉歧王御旨巡视边郡,在视察了与浑屠人的漠北草原接壤的歧国北方重镇燕洲后,左大将军火速赶往云山,亲自督军,以重金诱出其属下说出霸虎藏身之所,经过周密的布局,准备一举歼灭这伙狡猾的山贼,不料却扑了一个空,只抓住几个小喽罗,山寨中并无霸虎的踪迹,严刑逼问下才知霸虎摔众又去劫杀商队,左苍溟让众将士潜伏在山寨中等候霸虎返回,不想等候多时,却只等到一匹疯马和一个身受重伤的女人。

  此时,无功而返的左大将军脸色不悦的坐在郡卫府的大殿上,随行的军医官正向他禀报:“其伤在右肩胛上,乃为刀刃所伤,伤口并不深,下官已为其上药包扎应无性命之忧!”

  左苍溟不耐烦道:“本将想知道的是她什么时候能醒,若是醒过来就遣人审讯,她为何负伤出现在山寨,与那些个山贼又是什么关系?”

  军医官为难道:“她虽伤得不深,但却失血过度,恐怕得三、五天时间才能苏醒!”

  左苍溟不悦的向李裕问道:“昨夜可有遇劫的旅人或是客商?”

  李裕起身回道:“回大将军,并无人至府衙来报,末将令人沿途搜寻亦未发现有人遇劫的痕迹!”

  左苍溟闻言冷笑道:“如此说来,此女极有可能是霸虎同伙之人!”

  李裕问道:“那,是否将此女收押?”

  左苍溟道:“等她醒了,遣人审讯,追查霸虎的下落。”

  “是!”李裕拱手领命。这时,李裕副将领着一个丫鬟手捧托盘,托着几见什物进内,低首行礼道:“这是那女子身上的什物,请大将军查看!”

  左苍溟布下主坐,李裕紧随他身后,两人来到丫鬟跪托在头顶的托盘前,仔细查看起来。

  李裕见那盘中什物不过是些玉簪、耳坠、绢帕,汗巾等寻常女子所有之物,物件的质地都很不错,式样却很简单,也不见有何奇特之处,他正欲说话,却见主帅目光异常的看着放置在托盘边上的一方绢帕,他心中一凛,也更仔细的看,那绢帕是上等南国绢丝织成,右下角绣着一枝寒梅,花样极其简单,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独特的地方。

  李裕正在纳闷,左苍溟已伸手拿起绢帕展开,绢帕上沾染了不少血迹,此时都已经干黑,很是污脏,他轻嗅绢帕,浓重的血腥味中夹着着一丝淡淡的馨香,若有似无,却令他无比熟悉,应和他怀中珍藏的那张绢帕是同一人所有,他脸上露出意外的笑容,向那副将喝问道:“那女子现在何处!”

  副将一怔,立刻回道:“在右院的厢房!”

  左苍溟拽紧手中的满是血污的绢帕道:“带路!”

  副将忙领着左苍溟向郡府右边的厢房而去,李裕满头雾水的跟在身后,不明白大将军为何突然紧张起来,竟要屈尊降贵亲自探视一个怀疑与山贼有关的女子。

  来到厢房门前,正遇上丫鬟端着一盆红黑难分的脏水退出房内,见大将军亲临,吓得跪倒在地,左苍溟并不理会她,径直推开房门,朝里走去,撩开床前层层轻纱,露出一张苍白娇弱的丽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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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0 02:08:18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六十四章 狐女斗修罗1

  为了恢复体力,莫雅勉强自己吞下丫鬟喂给她的味道又浓又涩的药膳,当她醒来,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的好运,便很不幸的发现她倒霉的撞到了自己急欲逃避的左苍溟的手上,不知道这个冷血杀神会怎么对她这个胆敢戏弄他的女人。
  莫雅记得自己是画了妆的,昏迷的时候她感觉血水流到脸上,可能已经把妆给弄花了,不知道左苍溟发现她的秘密没有,在她醒来后,从丫鬟对她“姑娘”的称呼中知道自己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她心里突突的跳,若是身份泄漏不知道会给天璇带来多大的麻烦。

  “姑娘,再多吃一点!”丫鬟见她停下进食,好言劝道。

  莫雅想起这个叫红红的小丫鬟从她醒来便一直在身边照料,她小心的开口询问道:“红红,我身上的衣服是你为我换下的吗?”

  小丫鬟红红奇怪道:“当然是奴婢为姑娘换的,这郡卫府没有丫鬟,奴婢是李将军命人从城守大人府上调来帮忙的!”

  莫雅又问道:“那么帮我梳洗净身的也是你?”

  “是啊!”红红点头道:“姑娘你一身都是血,怪吓人的,医官大人给你诊治之后是红红打水给你净身更衣的!”

  “我满身都是血,脸上也是吗?”莫雅小心翼翼的问道。

  红红道:“恩,那时姑娘脸上又是血又是泥土,红的黑的黄的,有点奇怪,红红给你梳洗后才发现原来姑娘是这样一个大美人,比咱们城守大人新纳的如夫人还要美!”

  莫雅见她天真烂漫不像作伪,又问道:“大将军来的时候,我还是那么糟糕吗?”

  红红以为她担心左苍溟看到自己不雅的一面,忙道:“姑娘不必担心,大将军来的时候,奴婢给你梳洗完毕了,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莫雅这才松了口气,不幸中的大幸,左苍溟似乎没有发现她的伪装,待伤势好转,再找机会离开这里去和妍月他们会合,不知道妍月他们怎么样了,她昏迷了三天,以锦绣的势力应该已经发现她落入左苍溟手中,妍月知道她的身份不能暴露,她也不敢冒昧前来相认,只能通过其他的办法来救她。莫雅微微叹气,希望妍月不要过于冲动行事,不能被左苍溟发现我和天璇的关系。

  “哎呀,姑娘,光说话了,粥都凉了!”红红懊恼道:“奴婢再去给你盛一碗热的来!”说着,收拾了摊开的碗碟退出房门。

  莫雅半立着身子靠在床头,想躺下去,手上却使不出力气,她试移动身体却扯得伤口一阵剧烈的疼痛,令她忍不住呻吟出声,这时,房门被推开,走入一个巨大的身影。

  左苍溟!莫雅看清楚进屋的人后,心头一紧。

  左苍溟身影停在床沿,双手横胸,仔细地打量她。莫雅忍住背部的疼痛昂起头毫不相让的直视他的眸光。

  他出人意料的坐在床沿,伸手抚向娇美的脸颊,轻声笑道:“你这狐女,我在晖蓟布下天罗地网都没抓到你,没想到你还是撞到我手上了。”

  莫雅恼怒的别开脸,躲避他亲昵的碰触:“多谢大将军两度救命之恩,小女一定为大将军供个长生牌,日夜为您祈福。”

  左苍溟扳回她别开的脸,迫她正视自己:“你报恩的办法本将敬谢不敏!”

  莫雅想起当日对他毫不客气的攻击,脸上一红,一时摸不透他想做什么,只能放低姿态,低声道:“大将军您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与我这弱质女流一般见识,小女无知冒犯将军,还请将军海涵!”

  左苍溟有趣的看着她,如此柔顺的模样真令人难以相信自己还险些在她手上吃了大亏,但他可没忘记自己的教训,这个女人有多么狡猾,他可亲自体会过。不理会她柔声示弱,他逼问道:“你叫什么?”

  莫雅看向他兴味的双眸,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轻易放过她,只得无奈道:“莫雅,我的名字叫莫雅!”

  “莫雅,莫雅!”他低声反复吟念她的名字,看着莫雅紧绷的脸色,他知道,这次她没有欺骗他。

  “姑娘!”红红捧着碗跨进房内,一见坐在床边的左苍溟顿时吓得不知该进还是该出,左苍溟起身接过她手中碗碟,让她退下,小丫鬟如蒙大赦,忙不迭的退出房去。

  左苍溟舀起一勺药膳粥递到她唇边,莫雅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吃了下去,两人不再说话一个喂一个吃,气氛突然变得平和,自到莫雅吃完最后一口,左苍溟从怀中掏出一方绢帕细细替她擦去嘴角的残渣,莫雅眼见的发现这张绢帕竟是当日自己为他裹住手腕伤口所用,她所用的绢帕上都有妍月为她绣的一枝寒梅,式样很简单,一望便知。她心中微微发颤,没想到左苍溟居然会把这张绢帕贴身携带,想来对当日之事并不像他现在的举动这般云淡风轻,不知道他会如何对她这个胆敢冒犯虎威的女子呢?

  正当她胡思乱想,疑惑不定,左苍溟俯身将她抱起,轻轻放下,让她躺好,又伸手为她盖上锦被,凝视她略带警惕的娇颜,俯下身子,整个上半身隔着薄薄的一层锦被紧靠着她,莫雅倒吸了一口气,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身体的炙热,他的脸贴近她,男性阳刚的气息回旋在她唇边,极度的暧昧。

  当她想再次别开脸,避开这令她尴尬的气氛,他的唇霸道的落了下来,莫雅想挣扎逃开,却被他庞大的身躯钳制住,牵动背部伤口再次剧烈的疼痛起来,感觉到她的疼痛,他才放开对她的钳制,微微抬起头,望进她充满怒气的双眸,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警告:“我不管你过去有怎样的身份背景,从今天开始,乖乖的呆在我身边!”

  自那日以后,左苍溟正如他说言一般,一句也不提她的身份背景,不但他不询问,似乎连他属下的几位大将也得了严令,大家对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表现得泰然自若,虽然免去了莫雅不知道如何掩饰身份的烦恼,但却让她度过了恐怕是此生最难熬的一段修养时间,除了左苍溟过于亲密的态度让她不得不时刻提高警惕外,郡卫府众人看她的暧昧眼神也让她百口莫辩。

  背部的伤势影响了她右手的行动,现在很多生活琐事都必须在红红的协助下进行,这让一向独立惯了的她感到很不自在,好在伤在背后,她行走并未受到影响,在床上躺了几天后便可以在红红的陪同下四处走走活动一下。

  云山的郡卫府只是李裕暂居的地方,府院虽大,陈设却极其简单,厢房前的偌大庭院只有几株不知名的树木,空荡荡的。谢绝了红红的搀扶,莫雅在庭院走了几圈活动活动身体,但毕竟伤口还未愈合,身体虚弱,不大一会便出起冷汗,只得扶着一棵大树休息。

  红红见她疲惫忙上来扶着,嘴里嘀咕着:“这郡卫府也太简陋了,院子里不种花草便算了,连个凉亭,石椅什么的也没有,我们大人府上可比这漂亮多了!”

  莫雅听她抱怨,笑道:“小丫头,这院子原本就是习武的场所,又不是花园,哪里来的什么凉亭、花草?”

  “习武?”红红诧异道:“我打进来就没见过有人在这练武的,姑娘你会怎么知道?”

  莫雅扶着身边大树树干上累累的痕迹道:“这树上有多许刀剑的痕迹,新的,久的,可见应是有人时常在此处练习武艺留下的,何况堂堂郡卫府,便是修得再简单,也不可能让庭院这么空着,所以我才说院子原就是为习武而修建的。”

  红红看看树上的痕迹,叹服道:“还是姑娘心细,红红只是奇怪,这习武的院子怎么和居住的厢房建在一起呢?”

  莫雅道:“古人有云‘闻鸡起舞’,此间主人也是如此,只为勤于练武,所以才会把习武之地和居住之地修建在一起,既省去奔波之苦又时刻提醒自己不可荒于嬉!”

  红红了悟的点点头,却又不解的问道:“姑娘,闻鸡起舞是什么意思!”

  莫雅哑然失笑道:“就是早早起来,刻苦练习技艺的意思。”

  红红笑道:“是这个意思啊,姑娘说话真有趣。”

  莫雅摇头轻笑,正待开口,却见红红脸上一变,惊慌的屈身行礼,她侧身看去,左苍溟正立在庭院的玄关处,身后是一名穿着青衣的年轻男子。

  莫雅一怔,微微欠身行礼,起身之间,左苍溟已来到她跟前:“能出来行走,看来你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

  莫雅道:“有劳大将军挂心了,小女的伤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左苍溟眼神一变,伸手猛然将她横抱起,笑道:“既然如此,就随本将一起去吧!”

  莫雅啐不及防被他抱入怀中,拼命挣扎着想摆脱他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口中气恼叫道:“快放我下来!”

  左苍溟手臂用力将她紧紧嵌入怀抱中,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本将是不会放手的,小心你背后的伤口裂开,还是你想再多躺几天?”

  莫雅气恼的停住挣扎,咬紧嘴唇,不再与他顽抗,左苍溟满意的看着她安静的依偎在他怀中,抱着她快步走向府门前,并对一直紧跟在身后的青衣男子吩咐道:“左剑,备马!”

  “是!”青衣男子简短有力的回道后,迅速奔到前面。

  他抱她出了府门,一匹高大的黑马已被牵到门前,青衣男子-左剑为他系好披风后,他抱着她依然轻松一跨,跃上马背,一手紧抱她,一手扯动缰绳。

  “爷?”身后左剑迟疑出声。

  左苍溟挥手阻止他的跟随,策马向云山城外奔去。

  莫雅忍住询问他的欲望,这个男人任性而为,根本不能阻止他。黑马飞奔而行,出来阵阵凉风,虽然是夏季,莫雅受伤未愈的身体却轻轻颤抖。

  似乎感觉到她的不适,左苍溟拉过披风盖住她的身体,左手收紧迫她不得不靠向他温暖的怀抱。

  约莫进行了一柱香的时间,马已停下奔驰,左苍溟抱她下马,扯开盖在身上的披风,莫雅看到眼前是一处美丽的景致,碧绿的草地上点缀着夏季盛开的五颜六色的野花,山林清爽的风带来香甜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左苍溟抱她坐在草地与树林接壤的一处绿荫浓密的树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她的背紧靠在他胸前,他炙热的气息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令她浑身都不自在,强制忍耐着不理会他。

  “这地方怎样?”左苍溟低下头靠近她耳边轻语,温热的气息吹拂过她脸颊,莫雅身体一阵僵硬,半响才回答道:“景色很美!不过,你要是放开,让我自已走动欣赏,我会觉得更好!”

  他低笑出声,让莫雅感觉到他身体的震动,抱她起来,扶着她立在草地上:“你在什么时候都能这么冷静吗?”

  莫雅松了口气,趁机挣开他的手,毫不客气道:“那是因为我不喜欢承受冲动带来的恶果。”

  “哦!”左苍溟双眉一挑,执行她垂在脸颊边的青丝,道:“你是在指责本将吗?”

  “小女怎么敢轻言大将军的是非!”莫雅笑得灿烂,缓步走向草地道:“大将军真不像是有这份闲情雅志游玩赏景的人。”

  左苍溟看她漫步在花草之中,若有所思道:“我幼年是在云山度过,小时常到此处玩耍!”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冲动的带她到这儿来,也许是在听到她在庭院中的一席话,触动了他对幼时的记忆。

  莫雅惊讶的回头,他是公主之子,王族贵戚,怎么会在远离王都偏僻的云山度过童年。

  他继续道:“那时我住在郡卫府,就是你现在住的厢房!”

  莫雅一怔,那么,当年在庭院习武练剑的人就是他吗?难怪,树上有些痕迹留在很矮的地方,原来那是他孩童时期所留下的印记。

  左苍溟没有再开口,他的眼神透过她望向开阔的草地,似乎陷入过往的回忆之中。莫雅转身看向阳光明媚,蝴蝶飞舞,一片蓬勃生气的草地,如此怡人的景色却让他露出那样深沉的表情,看来名震天下的战神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人的一生总会经历各种各样的苦难,它并不只属于某一个人,而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成长!”

  左苍溟虎躯微震,冷然道:“为何这么说?”

  莫雅转头对视他冰冷的眼神,这个男人的防备心真重,方才卸去冷酷之后,真情流露的样子,才她突然发现眼前这飞扬骄傲的男人其实也只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她微不可闻的叹息,伸手抚上他额头:“你的眉头的皱那么紧,如果是因为我,那为什么要带我出来?”你语气虽然平淡,眼神中却有太多的不堪,是什么样的过往让你这样坚强的男子也难以释怀?

  受伤后身体越发的虚弱,即便是在这夏日的天气,她的手仍然是一片冰凉,抚上他的额头,将他从往昔的回忆中惊醒,他不悦的拉下她冒失的手,懊恼自己的失言,他忘了眼前这个女子是多么敏锐,轻易就能从他的言行中发现他急欲掩饰的痕迹。

  放下她的手,他冷冷道:“你以为自己知道什么?”

  莫雅淡淡一笑,他还真是一个别扭的男人,对她表现出深情一片,却不肯让她靠近他内心的深处,这个左苍溟像极了过去的她,在渴望与恐惧中挣扎,始终放不下过往的心结。

  她抬头远眺,心神已远远离去,律,我是否也像曾经他一样抗拒你的热情,令你万分头痛,感谢你从未放弃我,终于将我带出旧日的梦魇。律,我想回到你身边,一刻也不愿等待。

  左苍溟看着她的沉默无语,她的眼光停在远处,缥渺而疏离,却含着一丝温柔的情愫。但他知道那绝不是为他所展现的,他心中一怒,伸手将她拽入怀抱中,狠狠道:“不许想其他男人!”

  莫雅轻轻叹息,左苍溟,你未必是真心爱我,又何苦将两人牵扯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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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0 02:08:37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六十五章 狐女斗修罗2(补完)

  从云山郊外之游回到郡卫府后,莫雅见到左苍溟的次数少了许多,似乎在有意回避与她见面,虽然红红的眼神带着格外的同情,莫雅心底却暗自高兴,只要左苍溟减少对她的注意,她就能想办法离开郡卫府,郡卫府虽有精兵守卫,但又怎比得上渭宫的防卫森严,芷阳城的铜墙铁壁。
  然而莫雅没有高兴多久便发现,暗设在身边的监视一点也没有减少,而她的刀伤经过近一月的调养,已逐渐愈合,但她依然被限制在郡卫府内,每一次试图外出都被护卫客客气气的请了回来。莫雅无法与外界联系,只能寄希望妍月能想办法联系上她,很快,她再次失望了,郡卫府内除了她和红红两个女眷,清一色的大男人,并且都是黑翼的军士,连大夫都是随行的军医官,妍月等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混进来。

  虽然左苍溟不再像以往般时刻在厢房出现,以戏弄她为乐趣,但对她的照料并未减弱,相反只要她提的要求,都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满足她。一次,红红说起去年给城守大人祝寿献艺的杂耍班子演出的节目特别有意思时,莫雅随口说了一句“是吗?有机会真想看看!”,没想到,三天后,在郡卫府院内,这个杂耍班热热闹闹的演出了一场,观众只有她和红红,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此后,只要是她提出的要求,不管是有意或是无心的,都会在最短的时间为她实现,只除了让她离开。

  时间已经到了盛夏,云山的气候不算太过炎热,但当头的烈日依然让人能感觉到夏日的威力。

  “我想吃红玉香泉鱼!”莫雅盯着眼前几道精致美食,一筷未动,面无表情的说了这句话,便起身回到内室。

  一炷香之后,红红端着一个通体碧绿精巧的盘子进来,莫雅揭开一看,香气扑鼻,绿色盘子将鲤鱼衬托得更加红艳,真是色香味俱全。

  莫雅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皱眉道:“凉了!”放下筷子挥手让红红端了出去。

  不到一炷香时间,红红又端进了一盘尤带热气的红玉香泉鱼来,莫雅也只尝了一点:“凉的!”

  半炷香后,又一份红玉香泉鱼送到她面前,莫雅依然浅尝则止,摇头道:“还是凉的!”红红神色惶恐的退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热气腾腾的鱼再次被送到她面前,莫雅尝了一口,眉头微皱,再尝了一口,摇头道:“味道不对!”

  红红面色苍白,退了出去,片刻后,左苍溟神情阴冷的走了进来:“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莫雅道:“说这句话的该是小女吧,大将军您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左苍溟玩味的笑着:“你是在怪本将冷落了你吗?”

  这家伙的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莫雅冷笑道:“小女究竟范了什么王法,要被大将军软禁在此!”

  “所以你用这种方法来抗议?”左苍溟收起笑脸道:“糟蹋本将的一番好意?”

  好意?莫雅心底嗤笑,却并不申辩:“这道菜是用热辣的红油浇烫而成,红油易凉,第一次送来的鱼已经凉了,第二次将军遣人骑马送来,第三次是将军亲自前去的吧?只有将军的神驹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来回。”

  左苍溟沉默片刻道:“不错,是本将亲自去的!”

  莫雅点头道:“最后一次,您把酒肆的厨子给请来,是在府里的厨房做出来吧!”

  左苍溟神情更加不悦:“你既然已经猜到,还有什么不满意?”

  莫雅笑道:“非是我故意刁难,只是这厨子突然被军士们请到郡卫府上来做菜,心惊胆战,做出来的菜连平日一半的味道都没有。”

  左苍溟盯着她,淡淡道:“说吧!你想怎样?”

  莫雅甜甜一笑:“我想将军陪我到酒肆一起品尝这道美味,不知道大将军肯不肯赏光?”

  左苍溟一怔,转身走出房,跨出门前抛下一句:“走!”

  马车停在莫雅阔别多日的平安客栈前,走下马车,莫雅平静的外表下心跳得厉害,希望妍月他们还留在云山,否则这一番做作可就要白费了。

  刚一下地,就见留守云山的掌柜吴明快步迎了出来,冲着左苍溟热情招呼道:“这位爷,里面请,里面请!”莫雅看着他胖胖的脸上满是殷勤的笑容,几乎连眼睛都眯成缝了,若在平日她多半会笑出声来,此时见了只觉得亲切万分,一点也不觉得滑稽。

  随行的左剑挡住吴明过于热情的靠近,吩咐道:“要一个清静的雅间!”

  “这边请,这边请!”吴明笑着将他们领上二楼,上到楼上的走道,回头询问道:“爷,还是要先前那间吗?”

  左苍溟一怔,大约是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吴明仍然记得他,不由看了一眼这相貌憨厚的掌柜,点点头,由着他殷勤的领着走进了当初莫雅以陈夫人身份招待他和微服私访的歧王的雅间。

  莫雅在左苍溟身边坐下,似笑非笑道:“原来爷是这儿常客啊!”

  “年前来过一次,不想掌柜还记得。”左苍溟道。

  吴明满面笑容道:“似爷这般风采过人,小的怎会忘记!上回是鄙上亲自为爷布的菜,这次是爷亲自点菜还是小的为您准备?”

  左苍溟看向莫雅道:“既是你想来,便由你做主吧!”

  莫雅对吴明笑道:“你店里的几味菜红玉香泉鱼、碧水珍珠、千丝万缕、软香江瑶柱都是我喜欢的,最近还有什么新的菜肴吗?”

  吴明赞道:“夫人点的都是小店的招牌,小店这些时日没有特别的新菜肴,不过从南方的楚地引入了一种糕点,名叫金玉百合糕,云山许多的夫人小姐都很喜欢!”

  莫雅点头:“好吧,就拿上来试试吧!”

  吴明欠身退了出去,莫雅端起桌前的香茗喝了几口,漫不经心之中,小心打量房间四周,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没想到小小的一个客栈,竟也有这些不凡之人!”左苍溟淡淡说了一句,让莫雅心神一凛,难道他发现什么了吗?

  莫雅收敛心神,故作惊讶道:“大将军何出此言?”

  立在左苍溟身后的左剑出言道:“爷说的莫非是那掌柜?此人在爷这般威严之下,尤能谈笑自如,八面玲珑,倒也有几分胆色!”

  左苍溟若有所思道:“此间主人也非寻常人物,胆识过人。”

  左剑道:“听闻这陈夫人有个国色天香的女儿待嫁闺中,还在晖蓟城惹出了不少事端来,因此得罪了宫家,被迫关了店子,这妇人倒很有些手段,攀上了傅家,又重新把店开了起来。”

  莫雅瞥了左剑一眼,暗道,真没看出来,你小子一脸酷像居然会有和街头巷尾的那些七姑八大姨一样的爱好,嚼舌根。

  正在这会,吴明敲门近来,身后跟着一个伙计,托着菜肴,莫雅见他心中一喜,这伙计不是别人正是赵义所扮。

  两人来到桌前,吴明拿起菜盘放在桌上,道:“这道千丝万缕,最适合主膳之前品尝,请尝尝看!”

  左苍溟并不动筷,莫雅微微一笑,举手抬筷尝了一口,脆香回甜,是上等的开胃菜,不过北地之人不喜甜食,呵,呵,上次为歧王布菜时她就发现左苍溟的喜好,所以这次她点的菜均以甜味为主,小小的报复一下。

  不多时,几道主菜一一上来,左苍溟浅尝了一些,便放了筷,莫雅心底偷笑,自顾自的吃起来,一面思索怎样才能和赵义传递消息,但在左苍溟鹰般锐利的眼神下,哪里敢做什么小动作,稍有不慎还会连累客栈,暴露身份,这是她最害怕发生的事情。

  吴明将最后一道菜红玉香泉鱼端了上来,介绍道:“这是本店招牌菜,活杀鲜鱼以沸油浇烫而成,这菜易凉,得趁热吃!”

  莫雅见菜已上完,心里不由着急,这时,吴明挥手让赵义假扮的伙计端上一壶酒来,道:“小店采集天山雪水辅以独门秘方酿造的雪山佳酿,既纯且香,请二位品尝品尝!”说着,亲自拿起那洁白如玉的精巧的小酒壶,往托盘上两只青白相间细腰圆底的玉杯中注入。

  莫雅注视他举动,吴明恭恭敬敬将一杯酒放在左苍溟面前,另一杯则送到莫雅跟前,道:“这酒甜香怡人,后劲也不大,夫人可放心饮用!”

  莫雅未等他放下杯,抬手接了过来,道:“多谢掌柜美酒!”转过身,对左苍溟笑道:“借花献佛敬爷一杯,多谢爷的两度救命之恩!”

  左苍溟微微一愣,举杯仰头饮下,莫雅含笑望着他,托着酒杯的手轻轻将杯底粘着的什物挖了下来,举手饮酒之时,不露痕迹的将什物放入衣袖之中。

  用过膳食,从客栈出来,吴明仍是殷勤备至的将他们送出大门,莫雅坐上马车,随着左剑扬鞭声起,离开了平安客栈。

  “这次总该满意了吧!”左苍溟看向她微微笑意的娇颜道。

  莫雅摇头道:“不满意,我还要去集市转转!”

  左苍溟不语,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莫雅一撇嘴,道:“不去就不去!”方正已经和妍月他们联系上了,此时,她反倒迫不及待的想回郡卫府,看看吴明给她的究竟是什么?可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若被他看出什么端倪就麻烦了。

  马车驶回郡卫府,莫雅故作不悦,进了府门,理也不理他,就径直回了厢房,惹来府前迎接的众人都对她怒目以示。

  回到厢房,莫雅忍住急切的心情,若无其事的和红红讲起在酒肆发生的事情,一直到熬入夜,早早就了寝,待红红离去后,才将白日里在客栈得到的什物拿出,是紧紧裹成一团的薄纸,莫雅走到窗前,借着窗棂缝隙透进来的夏夜明亮的月光,小心打开一看,上面只写着三个小字“锦织坊”。

  莫雅一怔,妍月这是什么意思,她知道锦织坊是锦绣遍及各地的绣庄,眼下她的衣箱里就又好几件出自锦织坊,莫非,妍月是想透过锦织坊和她联系,这倒是个好办法,左苍溟不可能在绣娘为她量尺寸的时候还派人监视她吧,只是怎样才能让锦织坊的人进到这郡卫府呢?

  妍月的三个字让莫雅愁了几天,虽说女人做衣服是常事,可她一来不能指定要锦织坊的衣服,二来,她现在的衣物都是红红量好了尺寸到外面订做的,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和锦织坊的人接触。

  没过两天,左苍溟让人传话,半月后随他启程返回晖蓟,莫雅以此为由要红红为她再定制一些衣物,又特意交待了衣物的式样,花式等等,指定要几款所谓晖蓟城中大家闺秀们流行的着装。

  红红被她说得似懂非懂,打起十二分小心的督促绣娘们缝制,等到第八日上将衣服送过来,莫雅大皱眉头,百般挑剔,没有一件让她满意的。

  “姑娘,这已经是云山最好的绣娘缝制的了!”红红小声出言道,她看这些衣服姑娘穿哪件都那么美丽。

  莫雅皱眉道:“我并不是说这绣功不好,只是,这些花式和我想要的差太多了,晖蓟可是都城,我这次既是随大将军同去,若是失了礼数,岂不是让大将军颜面扫地!”

  红红点点头,姑娘说得也有道理:“那该怎么办,现在重新去做怕是赶不上了。”

  莫雅无奈道:“既然如此,你让绣娘来,我亲自给她交待,让她把这些衣服都改一下!”

  红红怔了怔,磨蹭着不知该不该听她的吩咐。

  莫雅见她犯难,秀眉一挑,道:“算了,若是你为难就不必去了!”

  红红忙道:“奴婢去和将军说说吧!”

  莫雅点点头,看她离去,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能不能见到锦织坊的人。

  没过多大一会,红红领着个三十来岁面目清秀的妇人过来,那妇人向她行了个礼,道:“小妇人是锦织坊的刘氏,这衣服姑娘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只管吩咐让小妇人修改便是!”

  莫雅执起手边淡绿的衣裙,道:“要在雪纺纱上绣这些花样也难为你们了,只是,既然做了,就要仔仔细细的做好,你们锦织坊也是多年的老店了,这些道理想来比我更明白才是!”

  刘氏又施一礼,道:“姑娘说的极是,这雪纺纱极为轻薄,要在其上刺绣花式,的确不容易,不过,这雪纺纱乃是锦织坊所出,天下再无第二家有这样的手艺了。”

  莫雅将手中衣裙递了过去,让刘氏靠近将裙边绣花处展开,指着裙边围绕着的碧荷花纹道:“这花式绣得太过粗糙,可惜了这上好的料子!”

  刘氏看了看,这裙边的花式刺绣式样较为简洁,她陪着笑道:“这一来雪纺纱不好着针,二来府上催促得急了,作坊里的绣娘难免简略了些,待小妇人回去给姑娘再好好弄一下!”

  莫雅摆摆手,道:“七日后我便要启程去晖蓟,务必要在这之前把它改好!”

  刘氏欠身道:“姑娘放心,小妇人记住了!”

  莫雅扭头对一旁伺候着的红红道:“行了,快些去吧,红红送刘大娘出去吧!”

  红红走上前去,领着刘氏出了房门,刘氏行了礼,跟在红红身后出了门,临出门之际,回头对莫雅意味深长的笑着点点头,转过身又是一副恭谨的模样随着红红离去。

  莫雅皱着眉,红红寸步不离的跟着,如今锦织坊的人也来了,却没有办法传递什么消息,方才在言语之中,她已经暗示了左苍溟会在七日后带她离开云山前往晖蓟,瞧刘氏离去时给她的表情应该知道她的意思,妍月他们应该明白一旦回到晖蓟她的身份很容易曝光,只有在她尚在云山之时设法施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接下来的几天,莫雅心情彷徨的等待着妍月的回音,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锦织坊迟迟没有消息送来,莫雅紧绷着心,好在这些日子左苍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极少见到他,她也不用随时小心翼翼深怕被他看出什么端倪来。

  临到出发的前两天,红红才带着刘氏过来。

  刘氏展开手中的衣裙,笑道:“姑娘,这次包管您满意!”刘氏手中的衣衫全部重新刺绣了一遍,将原先单调的碧荷花纹改成了一幅碧荷连天映水图,刺绣精美之极,仿佛衣衫上画着的一幅典雅的画卷,饶是莫雅心里是醉翁之意不再酒,看了也不禁一赞。

  莫雅伸手接过衣衫,仔细观看,刘氏又道:“这可是集中了锦织坊手艺最好的五位绣娘精心而成,这衣服是用上等云丝线绣成,您瞧这花色,多纯啊!”

  莫雅抚摸这衣衫,赞道:“比先前的模样好了许多!”

  刘氏又道:“这腰上的锦带也是雪纺纱制成的,对了,腰带上有个小袋,还可以放些姑娘家的小玩意。我们云山锦织坊给不少夫人小姐们都做过衣服,就数这件做得最好!”

  莫雅微微一笑,爱不释手的看着:“的确难得!”

  红红一旁开口道:“姑娘,不防试试,看合身不合身!”

  莫雅点点头,拿了衣服进了内室,迅速将衣衫搜查了一遍,摸到腰带处,果然有一个小袋,在浅浅的袋内,几针线简单的缝制了一下,莫雅手上用力,扯掉内线,摸到里面藏着一张小纸条。她急忙将小纸条拿出展开,匆忙看了一遍,将它藏在床榻之下,匆匆套上衣服出了房门。

  刘氏盯着她看了又看,啧啧赞道:“哎呀呀,这真真是个仙女啊!”

  莫雅笑道:“刘大娘可真会说话,行了,这衣服我挺满意,收下了!回去啊,好好赏赏那些出力的绣娘们,这花式很别致,我喜欢!”

  莫雅让红红领了她去拿工钱,刘氏笑得嘴也合不拢,满口不住得道谢,高高兴兴的离去了。

  莫雅摸着腰上的小袋,想起妍月传递在其中的信息,暗自吸了口气,妍月很聪明,这是最好的也是最后的机会,能否逃脱就在明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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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0 02:08:56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六十六章 怒 情

  郡卫府并未因为大将军左苍溟即将启程回到晖蓟而显得忙碌,府院内外都一如往常般平静。
  红红受命陪同莫雅一起到晖蓟,小丫头第一次离开云山城,特别兴奋,里里外外拾缀着,忙前忙后,整日都没有清静的时候。

  “姑娘,这沉香咱们带上吗?”红红的第一百零一次发问,终于让莫雅结束了简单的“恩”,“好”的回答,看着房内大大小小的包裹,莫雅揉揉额头道:“红红,云山有的东西,晖蓟一定有,云山没有的东西,晖蓟也有,你不用把什么东西都带上!”

  红红万般不舍的放下那大包上好的沉香道:“这郡卫府里又没有女眷,这些东西留下也是浪费了,真可惜!”

  莫雅道:“这些东西,李将军自会让人处理,你就别操心了!”

  红红点点头,又疑惑道:“奇怪,大将军明日便要启程了,怎么府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莫雅起身走出房门,郡卫府内一如往常并没有因为主人即将离去而忙乱,自从昨天收到妍月的消息后,她的心思都放在上面了,却没有注意到府内的动静。

  “原来奴婢在城守府上时,曾经陪夫人回乡省亲,光给各家亲友的礼物都准备了三、四天呢!”红红嘀咕道:“方才见到大将军的亲卫,问起他怎么不准备一下,他却莫明其妙,还问我要准备什么?姑娘,您说这大将军出行怎么能这么马虎呢?”

  莫雅淡淡一笑,心道,左苍溟是个真正的军人,军队拔营扎寨,雷厉风行,岂能用妇人出行来比较,你小小年纪又哪里知道这般静如处子,动若脱兔的行事才是真正的大将风范。

  左苍溟来到云山虽然并未声张,但一来他声名太盛,又因为莫雅的伤势而在云山停留了过长的时间,使得云山许多达官富豪们都风闻其行踪,临近要启程几日,拜帖礼单不断上门,平素冷清的郡卫府门前变得热闹非凡,但所有的求见厚礼都被左剑一一挡了回去。只有城守季行率领云山众官员递上的宴函送到了左苍溟的手上。

  莫雅来到前厅的时候,正碰上左苍溟着了一身官服,吩咐左剑备马,李裕也是一身正装,看样子是准备出门赴宴。

  莫雅在他转头看到她之时,欠身行礼道:“快晚膳了,大将军还要外出吗?”

  左苍溟道:“城守季大人准备了一个送行的酒宴。”

  左苍溟回答很简单,但莫雅明白他的意思,走近他身边,微微笑道:“听说这位季大人为官公正,善察民情,是位受百姓尊敬的父母官,小女对他敬仰已久,不知能否陪大将军一同前往,拜会一下这位季大人呢?”

  左苍溟剑眉轻扬,有些意外她的请求,玩味的看着她道:“本将可从不带女人赴宴!”

  莫雅仰起头迎上他深沉的目光,含笑道:“不知道小女可有这个荣幸做大将军身边的第一人呢?”

  左苍溟眸光一闪,大笑道:“有何不可!”

  莫雅嫣然一笑,欠身施礼:“多谢大将军!”

  城守季行早已候在府门前等候贵客,已经比约定的时间迟了快半个时辰了,莫非大将军改变了主意,但大将军一诺千金岂是出尔反尔之辈。早先他私人的拜帖已经被左帅亲随退了回来,此次邀请是他以云山众官为大将军饯行的名义而请,若非以云山百官之名又怎能请到这位倨傲的歧王宠臣,天耀第一名将。

  正在他猜测之际,一辆马车在前后八骑的护卫下徐徐而来,他看清车驾之前那骑正是左苍溟先锋将军李裕,忙走出府门立在道边迎接。

  马车稳稳停在府门前,驾车的左剑跳下马车掀起帘子,恭敬道:“大将军,已到城守府!”

  左苍溟从马车中走出,刚下马车,季行忙迎了上去,正要行礼,却见他转身向着车内,马车内又走出一女子来,扶着左苍溟伸出的手下车来,站在他身旁。但见她容色清丽,举动娴雅,一身绿色雪纺纱的长裙更显得轻裾随风,飘然出尘。

  季行愣了一愣,没想到素来独行的左苍溟竟会携美前来,却见佳人对他微微一笑,这才回过神来,慌忙上前见礼,将两人迎进府来。

  此时大厅之中,灯火通明,云山城内上品级的官员都早已簇立在堂前等候多时,季行请左苍溟坐了上席,莫雅在他左边入座,自己则在右首陪着。只因左苍溟突然带了女眷而来,为免失礼,他便着下人请了夫人前来陪同。

  在莫雅看来,这古时官场的酒宴和二十一世纪的交际餐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左苍溟位高权重,众官员在他面前战战兢兢,自然不敢提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只捡些好听的说来,刚说了几句阿谀之话,便在左苍溟冷漠的眼神下禁了声,一时间,堂上只有季行还硬着头皮说几句场面话。

  这样的宴会实在无趣之极,不过城守大人请来的歌姬们倒是才艺出众,精彩的歌舞表演让众人免去了冷场的尴尬,舞到出彩之处,众人连声叫好,连一向冷口冷面的左苍溟也点头赞许。但再精彩的歌舞此时莫雅也无心观看,她一颗心悬得高高的,虽然成功让左苍溟带她来到酒宴上,但妍月究竟要怎样才能让她脱困呢?

  一曲已毕,众人齐声喝彩,季行起身举起酒杯向左苍溟敬道:“云山盗匪猖狂,若非大将军遣黑翼精英前来相助,不知又有多少黎民受难,下官率云山众官员敬大将军水酒一杯,以表对大将军的感激之情!”

  左苍溟淡淡一笑,举起面前的酒杯来,一旁伺候着的侍女忙上前为他斟上美酒,酒满之后,侍女走到莫雅身边,似也要为她斟酒,莫雅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酒杯准备让她斟上。大约是酒壶有些重量,那侍女又着实紧张,急走了几步,想过来为她斟酒,不料,脚下裙摆一绊,身体一个踉跄,大半壶酒洒了出来,从莫雅的肩上一直淋到胸前。

  莫雅一声惊呼,堂上众人都愣住了,侍女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跪倒在地,颤抖道:“奴婢该死!”

  季行面色一怒,正要出声呵斥,莫雅忙道:“算了,一点小事,不要打搅了各位大人的雅兴!”

  季夫人此时走上前来,对侍女道:“还不快谢过姑娘!”

  那侍女忙磕头道谢后急急忙忙退了下去。

  莫雅身上穿的正是从锦织坊定制的雪纺纱裙,这种纱料又薄又轻,被酒水打湿后,衣服紧紧贴在身上,肌肤若隐若现,莫雅脸色泛红,只得伸手环抱住胸前,挡住暧昧的春光。

  季夫人看出她的尴尬,忙道:“湿衣易凉,姑娘请随我到后院更换衣裳吧!”

  莫雅回望左苍溟一眼,见他点头示意,便道:“有劳夫人了!”

  季夫人领着莫雅从侧门穿过,往后院走去,同时吩咐身边的侍女道:“去把锦织坊刚送来的衣物拿几套过来!”

  两人来到后院一处清静的厢房,随行的侍女打开门,季夫人笑着对莫雅道:“姑娘先此稍等,我已让下人拿了几套衣物过来,您瞧着那件合适就先委屈一下吧!”

  莫雅道:“夫人您太客气了!”

  季夫人笑道:“我在前面外厢房等着,这丫头就留下来先伺候着吧!”

  莫雅再次致谢:“多谢夫人!”

  莫雅进房将湿透的衣服脱下,侍女又打来水给她细细擦拭,把身上浓厚的酒味去掉。不一会,季夫人的侍女又拿来几件衣物,莫雅一看都是全新上好的锦织坊的精品,她随意挑了一件素色的衣衫穿上。

  一切打理好后,两个侍女领着她往外间的厢房去见季夫人,外厢其实是一处玄关,设有桌椅,可供休息和等候使用,两处不过百米之距,侍女先走进去,只见季夫人伏在桌上似在熟睡。

  莫雅颇有些奇怪,这季夫人举止得宜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怎会在此处熟睡,侍女走到季夫人身边,低声唤道:“夫人,夫人!”

  唤了几声,季夫人也不回答,侍女正要伸手轻轻推搡,突然侧面窜出两个黑影,左右一动,闪电般将两名侍女制住,不待她们反应,几个手刀将两人打昏在地。

  莫雅一怔,两人已来到跟前,其中一个扯下面罩,激动道:“姑娘!”正是付成军。

  莫雅惊道:“你们也太冒险了!万一被人当成刺客该怎么办?”

  付成军道:“姑娘请放心,城守府的守卫都集中在前厅宴会上,这后院的人早已被我们制服,姑娘快些随我们走吧!”

  莫雅看了一眼季夫人,问道:“季夫人没有什么事吧?”

  “无妨,只是一点迷香而已!”另一人出言道,莫雅听着声音陌生,疑惑的看向他,那人拱手道:“在下闵昊,是庄主的护卫!”

  莫雅微愣一下,责问付成军道:“为何通知庄主!”

  付成军道:“事关姑娘安危,成军等不敢隐瞒!”

  莫雅叹道:“他身体一直不好,何必又让他担心呢!”

  闵昊道:“庄主爱护姑娘之心正如姑娘对庄主之心一般,只有姑娘早日平安回到万春,庄主才能放心!”

  莫雅点点头,道:“趁着宴会的人还没有发现,我们赶紧离开,左苍溟的黑翼军目前控制着云山的城防,千万要小心行事!”

  两人护着莫雅到后院一处僻静地方,院墙上已经架好了绳梯,当莫雅从梯上下来时,赵义等人早已等候在外,来不及寒暄,跳上隐藏在路边的简朴的马车上,悄然无息的离去。

  莫雅坐上马车,闵昊靠在车帘前小声道:“妍月已在城外等候,属下冒昧,为姑娘画妆,以便能顺利通过城防!”

  莫雅没有迟疑,点头道:“好!”

  闵昊进入狭小的车厢内,熟练的拿起“颜料”为她装扮起来,不多时,一位面色蜡黄,略显病态的中年妇人已坐在车内,闵昊观看再三,确认没有破绽后,道:“车内还有一套衣物请姑娘尽快换上!”

  莫雅伸手在座椅的暗格里摸出一套衣物来,匆忙换好,将脱下的季夫人的衣服递了出去,闵昊低声吩咐赵义将衣服处理掉,莫雅松了口气,看来这个闵昊心思周密,行事也如此小心谨慎,难怪她觉得妍月和她联系的方法太过慎密,不像是妍月行事的风格,原来是闵昊在幕后暗中筹划。

  马车行驶到城门前,刚一到门前,就听见守城军士的呼喝声:“什么人!停下!”

  云山是歧国与中山国交界之处最大的城市,是来往商旅的必经之路,中山国多年来便是歧国附庸,云山实为边境,但其防御作用已将减弱,加之,商旅来往频繁,以致于云山城门多年来都是早开晚闭。

  马车停在门前,闵昊下车供供手道:“军爷,急着赶路呢!”

  “再急也得盘查!”军士毫不客气道。

  “咱们都是小田村的村民,不是什么作奸犯科的人!”闵昊陪笑道:“您只管查便是!”

  军士挑起车帘,见车中坐着一个病恹恹的妇人,闵昊忙道:“我娘身子不好,此次专程到云山找方大夫诊治的!”

  军士仔细盘查,并无任何违禁之物,这几人面目敦厚,又带着个病妇,想来也不是什么流匪之类,打量再三,大手一挥道:“行了,走吧!”

  闵昊道了声谢,跳上马车,高举扬鞭,穿过城门扬长而去。

  马车一路疾驰,渐渐远离云山城。

  莫雅叹了口气,不知道左苍溟知道她再次逃离后,会如何愤怒,会不会猜想到客栈和锦织坊在其中的作用?虽然已经成功离开云山,但为何她心底却有阵阵不安。她挑起车帘问道:“妍月呢?”

  付成军正驾着车,听她发问,回道:“妍月和其他人在前面的白云亭等着和我们会合!姑娘不要担心,我们马上就要到白云亭了,离开白云亭再走上半个时辰就到中山国了。”

  莫雅按下心中的不安,努力对抗着颠簸的马车。马车又行驶了一炷香的时间,只听闵昊低声道:“白云亭到了!”

  莫雅揭起车帘,见远处隐约一座孤亭,停着一辆马车,车前挂着灯笼,昏暗的光线让人看不真切。

  付成军回头对莫雅道:“姑娘,您看,很快我们就能让您平安回到公子身边了!”说摆,付成军大声吆喝扬鞭,向白云亭疾驰而去。

  莫雅微微一笑,看着越来越近的白云亭,静静停在亭前的马车轮廓也逐渐清晰起来。

  突然,莫雅心中一震,大喝一声:“停下!不要靠近!”

  付成军双手一勒,止住飞奔的马儿,两匹马前脚离地,一阵长嘶划破长空。

  闵昊、赵义猝不及防险些被甩了出去,所幸他俩功夫深厚,勉强稳住身形,疑惑的望向莫雅。

  莫雅怔怔望向不远处依然平静的马车:“也许是我多虑,以妍月的性子,怎么会安安静静的待在车上等我们?”

  众人皆是一震,如果说先前只是怀疑的话,那么刚才如此巨大的响动,白云亭处依然安静如昔,的确有问题。

  闵昊当机立断,跳下马车道:“成军,你带姑娘从方才岔路离开,我去引开他们!”

  付成军还未答话,莫雅伸手拉住闵昊,看着远处,冷冷道:“来不及了,如果是左苍溟的布置,他绝不会留给我们任何逃生之路。”

  话音未落,一声尖利的哨响,四周平静的路边突然人头涌动,他们早已被围困在其中。

  闵昊脸色大变,莫雅环顾四周,沉声道:“大家先不要冲动,等他们领头的人出来!”停了一下,又道:“闵昊,帮我把妆洗掉!”

  闵昊一愣,立刻从车架上拿出水袋,莫雅就着自己的衣襟,将脸上的画妆一一擦去露出美丽的容颜。

  围困四周的军士纹丝不动,仿佛在等待首领的到来,白云亭处一骑向他们奔来,放声道:“莫姑娘,大将军让在下带话给姑娘,夜黑不安全,早些回去吧!”

  左剑?莫雅自嘲一笑,原来她的一切举动都在左苍溟的掌握之中,难怪他如此放心的带她出席城守的酒宴。恐怕左剑在他们一进入城守府就已经领兵将妍月他们擒住,然后等他们自投罗网。

  付成军等人不待莫雅回话,已经抽出暗藏在车上的刀剑,准备拼死一搏,莫雅止住他们,跳下马车迎头向左剑走去:“辛苦你了,左大护卫,这么晚还让你如此奔波!”

  左剑道:“姑娘若是体恤在下,就请回吧!”

  莫雅笑道:“那小丫头呢?左护卫没有为难他们吧!”

  左剑又道:“在下不曾为难他们,只是捆绑了一下,免得他们行为过激,伤了自己!”

  莫雅听得妍月等人平安,松了口气,笑道:“那么请左护卫放他们离去,我自会随你回去!”

  左剑微微一愣,笑道:“莫姑娘,您,左剑是一定得带回去的,而这些胆大妄为之人,左剑也不敢擅做主张,还得听从大将军发落!”

  莫雅微微一笑,手腕一番,一把雪亮的匕首抵在她咽喉之上:“左护卫,看来你只能二选其一了,是把我活着带回去呢?还是带我的尸首回去?”

  左剑面色大变,冷道:“莫姑娘,你给左剑出了个难题!”

  莫雅嫣然一笑,手上用力,匕首划破了细嫩的肌肤,鲜血顺着刀锋流了下来,众人一阵惊呼,付成军等人几乎要冲了上来,却被明了莫雅意图的闵昊拦了下来。

  莫雅吸了口气,忍住颈项上的疼痛,道:“左护卫,你决定怎么回答我了吗?”

  左剑面色阴沉,手臂一挥,身后的军士迅速让开一条道来,莫雅又道:“其他人麻烦左护卫一并归还吧!”

  左剑冷着脸,让人将捆绑结实的妍月等四人推了出来,付成军等人急忙把他们接了过来,妍月松开钳制,焦急道:“姑娘……”

  “走!”莫雅低喝一声打断她的话语,闵昊看了她一眼:“姑娘,千万小心!”一边拉着不断挣扎的妍月上了马车,一边又指挥付成军等人驾车离去。

  莫雅看着他们穿过黑翼精英的包围圈,很快消失在无边夜色之中,心中长长叹气,律,我离你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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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0 02:09:44 | 显示全部楼层
怒 情

  重新回到郡卫府的厢房,一切如她离开时一样,红红却不像往常般在房内等待着她,不知道她的逃离是否会累及这小丫头。

  现在回想起来,左苍溟在云山做如此长时间的停留,原来他一直在等待着她的行动,真不愧是惯于谋略的一代名将,莫雅无奈的叹息,颈上伤口的疼痛提醒着她,是她犯下了错误,她看轻了左苍溟,忘记了这个男人是如何的骄傲,怎么会允许自己犯同样的错误。

  府外远远响起更鼓声,阵阵敲击令莫雅一阵心惊。她虽然不知道左苍溟会如何震怒,但她清楚的知道,她必须承担这一切的后果,否则,将会殃及到客栈和锦织坊,还会把锦绣牵连在其中,这是她最害怕看到的结果。

  莫雅思绪纷乱,不知道如何处理眼前这一切。此时,房门一声轻响,莫雅一惊,转过身来却见左苍溟推门走进房内,他走得很慢,步履轻缓,闲庭漫步般的优雅。

  莫雅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在她看来,他优雅举止是等待捕食的猛兽攻击前的片刻死亡宁静。
  
  左苍溟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莫雅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迎上他阴沉的目光,即使心中如何惊恐,她也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示弱,左苍溟太过刚硬而强势,一旦在与他的对决中处于下风,就只会受他摆布!

  房间内的空气在两人毫不相让的对视中似乎都已经凝固,左苍溟眸光一闪,伸手抬起她姣好的下巴,冷冷道:“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不管你过去有怎样的身份背景,都得乖乖的呆在我身边!”
  
  “大将军说得每一句话,小女都记得清清楚楚!”莫雅淡淡道:“可是大将军似乎忘记了,小女并没有答应过将军这样的要求,不是吗?”

  左苍溟手指轻抚她娇艳的红唇:“伶牙俐齿的小嘴!”

  莫雅摇头避开他,道:“小女虽然曾经冒犯过大将军,但承蒙将军海量,不计前嫌,两度相救,小女本该竭尽全力回报大将军的恩情,只是大将军对小女过于防备,小女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左苍溟冷道:“你这张嘴从未对本将说过一句真话,让本将如何不防?”
  

  “小女确有无礼之处,只是,大将军难道不曾想过,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保全自己?大将军心胸广阔难得还会计较小女的无心之过吗?”莫雅恳切道。

  “无心之过!”左苍溟嗤笑道:“本将还未追究你与云山匪首霸虎一伙的关系!”
  
  莫雅一怔:“霸虎!?这与小女何干?”  

  左苍溟道:“别忘了,本将可是在霸虎的山寨遇到你的!”

  莫雅失笑道:“大将军误会什么了吗?小女与那山贼决无任何瓜葛!”

  “既无关系,怎会在他的山寨出现,而且,直到今天霸虎也不见踪迹?”左苍溟并不相信她的言语。

  莫雅闻言,冷笑道:“大将军这是欲加之罪,以将军的说法,那些从勾栏前经过的女子都是烟花女子么?”霸虎已被付成军杀死,他的一干手下没了首领,官府又追查得紧,自然四下逃走,隐姓埋名,自然不会轻易暴露行踪。

  “在霸虎没有被捉住之前,本将是不会冒险放走你的!”左苍溟不理会她的讽刺。
  
  莫雅嗤笑道:“这么说来,若是几十年都抓不到霸虎,那我岂不是会被囚禁一生?”
  

  左苍溟道:“若你肯说实话,只要本将证实属实,自然会放你离去!”
  
  莫雅一怔,竟不能反驳,锦绣给自己的身份背景虽然详实,但以左苍溟之能,必然会查出蛛丝马迹来,若是让他发现她急欲掩盖的一切,后果更让她无法承担。

  左苍溟见她不语,冷笑道:“若是光明磊落,如何又不敢启齿?”

  莫雅冷道:“说与不说那是小女的私事,小女亦无作奸犯科之事,大将军强押小女,哪里又光明磊落了?”

  “伶牙俐齿的丫头”左苍溟眸光一暗,冷冷道:“这话就留着到了晖蓟,本将查出你的底细再说吧!”

  晖蓟!莫雅怔怔看着左苍溟离去,一旦回到晖蓟,左苍溟很快就能查到她的身份,到时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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