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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13 00:4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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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凌晓的情况已经稳住了,心跳也恢复了正常,只是医生也宣布了她成为植物人的事实。
蓝羽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凌晓,她连哭泣都显得那么的无力。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颊,痛苦地把脸埋在她的劲窝:“晓,你为什么要爱我这么深,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你知道不知道,我宁肯躺在这里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子比杀了我还难受?”她呜咽着泣道:“你要惩罚我也不必用这样的方法,晓,你既然爱我,为何却要用这么极端的方法来伤害自己,来报复我?晓,你醒过来,只要你醒过来,我愿意付出一切,我愿意牺牲一切。我不相信你会没有知觉,我知道你能够听到我说话的,你能,因为你不是别人,因为你是狼,你是我的狼,你曾说过,你为我而活,只要我还需要你一天,你就会陪在我身边一天,你不能食言。”
“小羽,别这样,你要坚强一点。”蓝翎看到蓝羽这副惊惶失措、失魂丧魄的模样只觉得心惊胆战。想起她在昏迷中不断地叫着她若死了她也不独活的话,她只觉得头皮发麻。
蓝羽回头看着众人,她抹去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说道:“对不起,害你们为我担心了。”
“说什么傻话,我们可是一家人。”蓝翔把蓝羽拉入怀中:“我们会再请脑科专家过来看看,我想凌小姐会有救的。”
蓝羽昏迷的这段时间,他已经查清了凌晓的来历以及她们的关系。虽然觉得很头痛,可还是得尽全力救治,不然以她妹妹的脾气,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候就对不住死去的父母了。
蓝羽抱歉地看着一脸疲惫的兄嫂和姐姐,说道:“哥哥、嫂嫂、姐,你们回去休息吧,让我单独陪晓一会儿好吗?”
“嫂嫂陪你吧。你哥和你姐都忙,你嫂嫂我可是个嫌人。”楚娇娇拉着蓝羽说道:“好歹我也是个挂牌护士,我和你一起陪凌小姐,能把她照顾得更好一些。”
“嫂嫂,不用了。”蓝羽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任何人陪。
楚娇娇说道:“我保证不打扰你们两人相处,真的。”
“小羽,你就让娇娇和你一起留在这里吧,多个帮手也是好的。”蓝翔说道。
凌晓对他们来说是外人,生与死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楚娇娇留下来不过是为了照看蓝羽,怕蓝羽做出什么傻事。蓝羽心里十分清楚,说不退她们,她也只好同意。
蓝羽守在凌晓的床前,握着她的手,在她的掌心不停地写着字,嘴巴凑成她的耳朵旁边一直说着话,她相信凌晓可以听到她说的。
蓝羽不知道,凌晓的魂魄早已离开了医院,来到了奈何桥前。
“咦,凌晓,你怎么到阴间来了?”鬼判见到凌晓十分的意外,佛主赐给她的缘分还没有尽呢,她怎么就下来了。
凌晓幽幽地看着鬼判,说道:“我们的缘断了。”即使做了鬼,想到这些她的心还是好痛好痛。
“怎么会断了呢?”鬼判好奇地问。
“算了,不说也罢。”凌晓一副哀莫大于死心的模样。
鬼判又问道:“你怎么又来到阴间了呢?”他曲指一算,弄明白了原由,重重地一叹,说道:“唉!你怎么这么傻呢?好端端地自杀做什么?要知道仙佛之界可最讨厌自暴自弃的人,自杀是升不了天的,阴德积的多的,来世或许还可以做人,阴德积的少的,只怕是只能在地狱或是进入畜生道了。”
凌晓轻轻地一扯嘴角,“我本就只是一匹狼,进入畜生道又何妨。”就算是回家一样。
“糊涂!”鬼判一跺脚,“你在佛前跪了千前,诵经千年,虽为了尘缘放弃了千年修行,可你的功德仍在,死后可以升天,也可求个好的人家投胎转世。”
“我不想为人,求鬼判让我进入畜生道或者是做棵树吧。”凌晓说道。
“你怎么就想着投胎转世的事了呢?你的阳寿未尽,肉身还活着呢,现在投不了胎。去去去,快回到你的阳间去。”
“我还活着?”凌晓有点意外,她可是割断了她的动脉,血只怕早就流尽了。
“是啊,这还多亏了蓝羽,是她救了你。唉!这只狐妖也是个情痴,为了你居然向那些无良医生叩头下跪,可让老鬼我好生感动。”这些无良医生的德行他也在生死簿上记了一笔,等他们到了阴间再一起算。
“蓝羽下跪?”凌晓不解,她下什么跪?凭她的骄横,谁会下跪?她连天地都不跪的,谁能让她下跪?!
“你自己看吧。”鬼判的大袖一浮,黑暗的空中出现一幅景象,从蓝羽到网吧开始,一直现到她守在医院中不离不去。
看得凌晓又流出了泪,是她误会蓝羽了,她以为她不爱她了,不需要她了,却没想到她对她有着如此重的深情。她却如此轻生,叫她如何对得住她!
“幸好你还没死,要不然又是一桩悲剧。回去吧,别担搁时间了,阴间一日,阳间三年啊。”说罢,鬼判吩咐小鬼送凌晓还阳。
凌晓出现在病房里,蓝羽守在她的身边,跟她说着话。
“晓,你知道吗?其实我最爱的人是你,你是我心里唯一的真爱,你要是不在了,我也绝对不会独活。虽然我对你很凶、总是吼你,甚至于常常咬你,可你知道吗,我喜欢看你在我欺负你的时候,你宠我的神情,那会让我觉得你还的眼中只有我,我就是你的一切,会让我觉得好踏实、好安全。认识你以前,我只能在梦里想念着你的味道,后来即便是拥有着你,我也害怕再失去,只有在咬你、闻着你的味道的时候,才让我感受到你真实地存在着,才让我觉得有着踏实。晓,你躺在这里,气息一天比一天弱,身上的味道一天比一天淡,你能感受到我的惶恐么?我害怕失去你,我害怕你身上的那种味道又只能在梦里闻到,醒来好不好?只要你醒来,我不再去招蜂引蝶,不再去勾引别人,没有了你,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爱着我,对我来说也是毫无意义的。我爱你,我只爱你,求你不要丢下我不要我,晓,我不能没有你……”
凌晓站在蓝羽的旁边,眼角的泪水翻滚而出。身后的小鬼也跟着哭了,“你还不快回去,怎么能够让对你这么痴情的人让人担心。”那小鬼说着,一把将凌晓推进了她的身体里。
凌晓的魂魄回到体内,未停止的眼泪从眼角溢出,刚返阳还不大适应,她无力睁开眼。
眼角的泪珠吸引了蓝羽的目光,她用指尖挑起那泪珠,定定地看着它,放入唇中尝着,咸的,是泪。凌晓在流泪,她听得到她说话,她听到了。凌晓她有知觉,她可以听到她的声音,她有意识,她不是植物人。
一阵狂喜席卷住蓝羽,极度狂喜的她盯着凌晓,又是哭又是笑,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情绪,不知道该如何发达她的激动、她的兴奋。
楚娇娇拎着装有鸡汤的保温杯走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蓝羽那又哭又笑的模样,吓得她的手一软,手中的东西掉在地上,“小羽,你怎么了?没事吧?”不会是凌晓死了,她受到刺激疯了吧?
“嫂嫂,晓她有知觉,她有知觉,她刚才在掉眼泪,她听到我说话了。”蓝羽欣喜地拉着楚娇娇。
这怎么可能?十几次的诊断,数十名的专家都判定她的大脑已经停止了运动,陷入了死亡状态,她怎么可能还会有知觉?
她怎么看见凌晓的眼皮在跳动,是她的错觉么?
“嫂嫂。”蓝羽紧张地叫道,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凌晓的手指。
楚娇娇也看到了,凌晓的手指在动,虽然是小小的跳动,却足够对她造成天大的撞击。她伸手按下了床边的按铃,医护人员飞快地赶来。
“医生,快,快看看,她有知觉了。”
这怎么可能,在说什么笑话!医生在心里嘀咕着,走上前去,正巧迎上凌晓睁开的双眼。
“啊——”他受惊不小,以致失声叫了出来。
“晓,你醒了。”蓝羽扑过去一把将凌晓抱在怀中,“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对不起。“凌晓虚弱地道歉。蓝羽瘦了好多,十分憔悴,都是她害的,是她的错。
“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你。”蓝羽抱着凌晓,眼泪涮涮直流,她不断地亲吻着她的脸、她的眉,表达着心中的激动。她紧紧地抱着凌晓,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小羽,快放开,快放开,她快喘不过气了。”楚娇娇在一旁连声呼叫,天,她可别比把这好不容易醒过来的凌晓给弄昏了。
蓝羽赶紧把凌晓放开,凌晓的脸都涨红了。
凌晓冲蓝羽送上虚弱的一个笑脸,说道:“没事。”好重重地喘口气,还是觉得有点困。
“医生医生,快来,快来。”蓝羽向医生招手,“你帮我检查一下,凌晓是不是好了?”
医生上前为凌晓作细致的检查,凌晓又缓缓地闭上眼。
“晓。”蓝羽惊惶地拍着她的脸,“醒醒,醒醒。”
凌晓又强撑开眼,“我有点累。”这身体好虚弱,她的灵魂一回到体内就受到虚弱的气息影响,很想睡一觉。
“不许睡,我不许你睡。”蓝羽怕她睡着又醒不过来了。
“没事,没事,她醒过来就没事了,让她睡一会儿,她还太虚弱,需要休息。”医生忙说道。
“哦,那你睡,好好睡一会儿,好好休息,我不吵你。”
楚娇娇在一旁直摇头叹气,她这小姑算是栽在凌晓的手上了。唉,蓝翎和蓝翔这次可得头痛了,他们十分反感同性恋,可是偏偏蓝羽对凌晓用情至深,他们能分得开她们才怪。
凌晓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翌日的黄昏,她从特护病房转到高级病房。蓝羽就睡在她旁边,她的手放在她的腰上,睡得很沉很沉。凌晓想抚模蓝羽的脸,抬手才发现整只右手都使不上力。她想起来了,她的经脉被她割断了,不知道有没有接好?是否以后她的右手都会受影响?算了,不想了,一会儿医生来问问医生就知道了。她侧头看着蓝羽,自己差点就错过她了,她太傻太笨太蠢了。
蓝羽瘦了好多,脸颊弱削得可以瞧见颧骨,苍白得令人心疼。大大的眼袋在黑黑的眼圈上方,向她召示着她的少眠。这些天为了照顾她,蓝羽几乎不曾好好睡过,她天天守在她的旁边,困了就扒在床边打一会儿盹,饿了就吃她大嫂送来的饭,每天她又吃得很少,吃一点点就吃不下了。施绮丽来找过她好几次,她都没有怎么搭理她,整个心思全在自己身上,是她对蓝羽的感情不够信任,是她错了。
“晓,别走,别走,我错了,我知错了,你别走,我不能没有你。”睡梦中的蓝羽颦眉梦呓,睡得极不安稳。
凌晓用未受伤的左手轻轻地安抚着蓝羽,“我不走,我会一直陪着你。”
“晓!”蓝羽突然惊恐地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来,眼中满是惊骇。
“蓝羽。”凌晓唤道,眼中满是心疼。她做噩梦了吗?
蓝羽一把将她抱住,紧紧地抱住她,“谢天谢地你没事,你没事,你还在。”
“我在,我会一直在。”凌晓紧紧地回抱着蓝羽,她真的怕她吓坏了。到现在才知道,死亡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多大的痛苦。“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做傻事了,再也不会。”
经过细心的调理,凌晓的身体康复得很快,手腕上除了留下道伤疤之外,对她的生活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而她从植物人状态下苏醒的事也成为医院里医学史上的奇迹。
回到住所,家里的家具都蒙上了一层灰尘。
凌晓想动手擦拭,被蓝羽制止,并被扔在床上,不准她下来。凌晓也只好认命地听从蓝羽的安排。蓝羽对她越来越专制,越来越霸道,也越来越小心,就像是呵护易碎的花瓶似的。这让凌晓感到有点难受、愧疚及喜欢。
蓝羽打电话到家政公司请了位钟点工过来做家务,她则陪着凌晓坐在床边,两人玩着跳棋,慢慢地品味着劫后的幸福。
因为受伤,凌晓提前离职。
现在有许许多多空闲时间呆在家里。
蓝羽天天为她煮好吃的,害她不仅把身上流失的血补了回来,人还胖了不少。最后为了减肥,又每天早起出去晨跑。这可惹得蓝羽不高兴了,说什么她天天醒来都不见人在身边,心里害怕,非得她拉着她一起跑。
凌晓从小习武,且一直在山林中长大,运动细胞细十分发达,跑起来绝对与国际运动员相媲美。
所以,即使是她把跑步速度放到最慢,蓝羽也跟不上。每次跑到最后都是蓝羽吊在凌晓的手臂上,由凌晓拖着她跑。最后,蓝羽想了个办法,就是在凌晓的腿上装沙袋,增加她的重量,这样她就跑不快了。
凌晓笑笑,也没有拒绝。小时候练轻功的时候,每天腿上都绑着三十斤的沙袋呢。最先连步子都挪不动,后来久了,也就习惯了,感到和平常没绑沙袋时一样,照样纵上跃下。等到有一天把沙袋取下时,她居然一口气跃上了房顶,当时把自己给吓坏了。现在蓝羽给她绑沙袋,她就当是再练一次轻功好了。
结果,绑上沙袋的凌晓还是比蓝羽跑得快,弄得蓝羽不服输不行。
因为调理得好,又适当地运动,凌晓的身子恢复得很快,连被割断经脉的右手都又恢复如初,只是偶尔会有点发酸。
最近的晨跑练轻功又让她想起了古庙,想起了庙里的师兄弟,还有那位空明太师伯。很久没有回去看看了,趁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有些空闲时间,她想回去看看。
“蓝羽,我们过两天去庙里好么?”
“去庙里?为什么?”
“一是看看我从小生长的地方,二是去礼佛,感谢佛主。”
“嗯。好啊。”蓝羽爽快地答应,“不过得等你的身体全部调养好才行。”
“山上的空气比城里的空气好得多,更适合调理身体,况且,我的身体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也是。”蓝羽偏头想想也对,也就同意了。她也很想去看看凌晓小时候生长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这是一座古刹,有着几百年的历史。这庙不大,只有十几个和尚,但它的庄严肃穆中透着的那股越脱凡尘的宁静使人有种心旷神怡、脱胎换骨的感觉。
为了感谢佛主赐的这段缘,两人在佛前座下诵经七天。
七日之后,两人才到庙中各处游玩。
这里的风景幽美,两人拿着数码相机四处拍照,庙里各处都留下留影,直到数码相机的内存被全部占满她们才不得不停止。
在后山有一座巨大的瀑布,瀑布下有条两丈余宽的溪流,清澈的水只有半尺深,水底光亮的鹅卵石、两寸长的游鱼、手指大小的小虾清晰可见。
蓝羽见到这清澈透亮的水便扔不住脱了鞋了就跳了下去,打着赤脚在里面走来走去,玩得不亦乐乎。
凌晓坐在大青石上,浅笑着看着蓝羽。她喜静,看着蓝羽在小里像小鱼似的蹦跳的蓝羽毛就心满意足。蓝羽却不饶她,站在水里将水往她的身上洒去。
凌晓左闪右避,也逃不开蓝羽的魔爪,最后她干脆离水远一边,跑到旁边的大树下坐着。
“喂,你给我过来。”蓝羽凶恶地向凌晓吼道。
“不过去。”凌晓打定主意不动,她要过去身上一定会全部被她打湿。
“过来。”蓝羽的吼声更厉害。
凌晓仍旧不动,知道她最多也就是吼吼而已。
“晓晓,乖啦,过来嘛。”硬的不行,来软的。蓝羽可怜兮兮地望向凌晓,“你过来嘛,我一个人不好玩。”
凌晓最受不了蓝羽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即使明知道她是装出来的,她还是忍不下心,起身走了过去,不过也防备着蓝羽往她身上洒水。
蓝羽见她那防备的模样觉得十分好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轻轻地拍着她的脸说道:“小宝贝,别那么害怕,我只是想让你陪我捡一起贝壳回去。”
“捡贝壳?”凌晓侧眼看着她,这小溪里面的贝壳又小又难看,全是清一色的灰色或黑色,她捡来做什么?
蓝羽得意地一甩头,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这里的环境多美,这可是全自然无污染下的产物。我们把那些贝壳捡回去,然后在上面涂上颜料,粘成工艺品,留作纪念可是十分的有价值哦。”
觉得她说的有理,凌晓脱掉鞋子,跟她一起在水里捞着贝壳。这些贝壳都是一些空的,是贝壳退下来的空壳。两人摸了一大堆,用蓝羽的外套裹着拿回去的。
凌晓看着蓝羽,她也真舍得,两千多一件的衣服就这样子被她给糟踏了。
山上的人都早睡,天一黑就熄灯睡觉。
对于习惯夜生活的蓝羽来说,这是一大煎熬。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干脆翻过身去咬住了凌晓的嘴唇,可怜巴巴地叫道:“我睡不着,我们来做运动好不好?”
“做运动?”凌晓受到的惊吓不小。
“是啊,我睡不着。”蓝羽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可怜。
“不好吧?这是在佛庙里耶。”凌晓提醒着她,在佛庙里做那种事会不会对佛主不敬啊。
“这又有什么,我们又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没什么关系的啦。再说,我已经有整整一个月没有碰过你了耶。”蓝羽叫道,之前是因为她身子太差,禁受不住。前几天是因为爬山爬得太累了再加上天天诵经让她整个人都没那兴趣,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今天她养足了精神,也非常地有“性趣”。
“回家再说吧。”凌晓语气委婉地拒绝,这庙里木头的门窗中露着窗格子,纸糊的窗纸一捅就破,她终究是觉得不大好。
“不行,我就要。”蓝羽说着,压在了凌晓的身上,双手紧紧地制住凌晓的手,然后覆上了她的唇。
凌晓挣扎了几下,徒劳无功。倒是蓝羽吻得她喘不过气来,同时她紧攻她的敏感地带,三两下点燃她的情欲。
蓝羽在凌晓的身上四处咬着,痛得凌晓直皱眉,要不是早认识她,她还真怀疑此人是狗变的。
凌晓叫轻轻地推动蓝羽,“小羽,别咬了,痛。”
“啊!”凌晓突然一声痛呼,肩头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她居然咬那么重,痛死了。凌晓反射性地反抗,被蓝羽压住,她侧头往肩头看去,一个大大的牙齿印在肩头上,上面还有血迹。
凌晓瞪着蓝羽,她好像没有惹她吧,咬这么狠,好像跟她有仇似的。
“印个痕迹留到下辈子,这样我才容易再到人群中找到你。”蓝羽很认真地说。她轻轻地吹着凌晓肩头上被咬伤的地方,用嘴巴轻轻地吮吸,舔干净上面的血渍。
她这样一说,凌晓纵有滔天怒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轻叹一声,搂住蓝羽,她们都好贪心,她们都期望还有下一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
“小羽,我们走。”凌晓突然翻身爬起。
“去哪里?”蓝羽愕然。
“跟我来就是了。”凌晓边穿着衣服边说。
蓝羽穿着衣服,她倒想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她能带她到哪里去。
今天是十六,正逢满月,月光像路灯一样把大地照得一清二楚,为了以防万一,凌晓还是拿了支手电筒。凌晓牵着蓝羽的手在前面引路,往山顶爬去。
月色下的山林有着一种朦胧美,氤氲的雾气中透着一股神秘,亦有一种诡异。树木重重,像有妖魔鬼怪掩身其中。蓝羽左顾右盼,小心防着随时从旁边钻出来个什么东西。
“噢喔——”狼嚎声在山林间回荡着。
“噢喔——”更近的狼嚎声在她们的周围响起。
蓝羽的心里有点发毛,她紧紧地抓住凌晓的手,“晓,我有点害怕。”
凌晓微微一笑,安抚地搂着她的腰,说:“别怕,我是这座山里的狼王,它们不会过来的。”说着,她仰天发出声狼嚎。在她的嚎声发出之后,山林间四处皆传来狼嚎声,像是在对它进行回应。
蓝羽激动地指着凌晓,“你……你……你,你会狼叫?”
“那是当然。”凌晓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说道:“我像人,但是骨子里也有狼的性子,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变成狼。”
蓝羽突然想起一事,叫道:“你在医院昏迷的那次怎么没有变成狼啊?十五那天晚上还把我紧张半死,我遮遮掩掩,支开所有的人,没想到你居然没有变。”
凌晓耸了耸肩,“可能是因为魂魄不在的缘故吧。”
“魂魄不在?”蓝羽眯起眼,思索着凌晓话里的意思。
“嗯,我昏迷后魂魄就去了地府,是鬼判差小鬼送我回来的。”
“难怪你的气息会越来越淡。”蓝羽总算是明白了。对于前世今生,她经历过,所以深信,对于因果报应,她也信。
两人渐渐地爬到了山顶,一块巨大的石头立在杂草丛生的小道旁。山上有一座两尺多高像是土地庙的石庙,庙前长着两棵万年青松。
“咦,奇怪了,怎么样在山顶上立土地庙而不立山神庙,而且还这么小?”蓝羽好奇地瞅着那庙,“跟家里面供奉的差不多大。”
凌晓微微一笑,说道:“这不是山神,是月老。”她说道:“这块巨石叫做姻缘石,这两棵青松叫做万年情侣松,听师傅说,只要与心爱的人于月圆之夜在这里结为连理,便可以有三生三世的姻缘。”
“真的假的?”蓝羽惊奇地叫道。
“师傅说的,应该是真的。”凌晓深情地看着蓝羽,说道:“我们今天就在这里结为连理好么?虽然没有花车、没有婚纱、没有大红的地毯、没有亲人祝福,可是我们有月老为我们做见证,我们有着三生三世的姻缘约定。”
“我们还有两颗深情不变的心。”蓝羽眼中透着幸福,她拉着凌晓在月老相前跪下,说道:“我蓝羽今生愿与凌晓结为连理,无论贫穷与富贵,无论健康与疾病,无论别人的反对与祝福,我愿与她相亲相爱相守至三生三世也不休。”
“我凌晓今生愿与凌晓结为连理,无论贫穷与富贵,无论健康与疾病,无论别人的反对与祝福,我愿与她相亲相爱相守至三生三世也不休。”凌晓也跪在月老前许下承诺,跟着,她从上衣袋子里摸出事先准备好的钻戒为蓝羽戴上,蓝羽也拿出另一颗为她戴上。白金镶钻虽然俗气,却代表了永恒。戒指上雕刻的那狼与狐狸的头像,下面刻着“此情永恒”四字,更表达了两人的深情。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情绵绵无绝期。
坐在姻缘石上,相拥直至天明。清晨的朝阳从云雾中亮出光氲,再慢慢地像个害羞的少女般慢慢地探出个头颅,一阵风吹来,它又躲到了云霞的后面。
“哟,你说这太阳像不像诗里说的‘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啊’!”蓝羽打趣道。
“有点。”凌晓点头,忍俊不禁。这丫头连太阳也拿出来打趣!
清晨的山林空气极为清新,站在山林俯看山下,山间云雾缭绕,树木若隐若现,让人忍不住有一种欲拨开云雾的冲动。
“喂——”蓝羽放开嗓子对着天地大叫,“喂——,我是蓝羽——”不知道她的吼声能不能把云雾吼散。
“喂——,我是蓝羽——”
远处传来蓝羽的回声,一声又一声。“咦,回声!”蓝羽侧耳细听,觉得十分的有趣。
“喂——,我是蓝羽——”她又高喊出一声。
“喂——,我是蓝羽——我是蓝羽——”回声一声又一声地回响。
“我爱凌晓——”
“我爱凌晓——我爱凌晓——我爱凌晓——”回声又不断地重复。
“太好玩了,这回声太好玩了。”蓝羽高兴地跳起来。
她边跳边对着大地喊道:“我是蓝羽,我爱凌晓——”
凌晓笑着红了脸,这声音传这么远,山腰庙里的那些师傅肯定全听见了,唉,到时候不知道他们又会以什么样的眼光看他们。
当她告诉他们,蓝羽边是她寻找到的姻缘的时候,他们那种惊讶的目光,那种模样,只差没把他们当成外星人来看。
两人牵着手回到寺庙,正好赶上吃早餐。因为这庙里都是些和尚,所以她们仍旧是在卧室里吃的。
“凌晓师妹。”有人在外面敲门,凌晓听出是慧能师兄的声音。
“什么事?”凌晓问道,她起身将门打开。
慧能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有话就直说吧。”
“是这样的,师傅和悟语师叔今天下山了,悟悔师叔在闭关,师兄们商量着今天出去玩,你们去不去?”
“哇,你们不怕挨罚受戒啊?”蓝羽在一旁叫道。
凌晓则笑着说:“我的这些师兄师弟们啊,全都是猴子,都想着玩呢,为了玩他们可是连命都不要的。”
慧能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也没有啦,你去不去嘛。师兄弟们都去了后山的瀑布了。”
“又去偷学空明太刻伯刻在里面的功夫啊?”凌晓问道。
“是啊,呃,也不是偷学啦,空明太师伯刻出来还不是为了让后人学的。”
“那我们也去,等我啊。”
凌晓说着,便与蓝羽急急忙忙地把碗筷收进厨房,然后与慧能往瀑布赶去。这庙里的和尚不仅要诵经,还要全部习武,个个健步如飞,哪是蓝羽的脚程能跟上的。凌晓下山之前还能跟上他们的脚程,在都市中呆了几年之后,她的脚程也慢了许多,再加上她要照顾蓝羽,因此,没一会儿,慧能便跑得没影没踪了。两人知道目的地倒也不急,牵着手像散步似赶去,凌晓顺便为蓝羽讲解这瀑布的事。
在瀑布后面有一个山洞,洞中遍布石钟乳,有一位僧人在里面将石钟乳雕刻成佛像或者是武僧,他的雕刻技术纯熟,刻出来的人栩栩如生。
瀑布下掩印着一条尺许宽的小道,紧紧地贴着小道慢慢地向前移,一个两米多高,三米多宽的洞口出现在两人的面前。洞中嘀嘀答答的水响声与洞外雷霆万钧的瀑布声混合,像是高明的音乐家在进行演凑。
踏入洞中,抬眼尽处全是乳白色的石钟乳。悬挂于洞顶的石笋上还挂着晶莹的水滴,偶尔滴落到地面,溅起一朵朵水花。地上的石钟乳全被雕刻成了各种各样的佛像,或立、或坐、或卧、或仰,形态各异,大小不一。
洞的深处不时地传来“喝”、“哈”之类的呵叱声,凌晓笑着说道:“这定是师兄北们又到武僧洞里去了。里面刻了许多练武的武僧,把他们的姿势连接起来就是一套很厉害的拳法,这是师兄弟们的最爱。”
“那你最爱这洞中的什么?”蓝羽问道。
“我最爱洞中老和尚讲的故事。”凌晓回答,她循着钉钉铛铛的敲打声,转过十数个圈,找到一位头发胡子全白了的老和尚。
“空明太师伯。”凌晓唤道。
空明没有反应,仍旧聚精会神地刻着石钟乳。
“空明太师伯”凌晓把音响调到最高,她的声音在洞内不断地回荡。
空明先是吓了一跳,随时慢慢地转过身来,半睁着眼看着凌晓,随即布满皱纹的脸上印上乐呵呵的表情,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咧开牙齿掉光的嘴巴像婴儿嘴巴似的张着“呵呵,晓丫头回来了。”高兴得像个孩子。他灰扑扑的手就直接摸在了凌晓的肩头上,凌晓米白色的风衣立即多出个手掌印,“长高了,比贫僧又高了一截了。”
“空明太师伯,你还好吗?”凌晓在他的耳边喊道。
老人家岁数大了,眼睛还行,耳背有点背,牙齿也掉光了,但身体仍然健壮。
“好好。”他还能听得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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