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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叶隐

《寻找前世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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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6 11:33:10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续集 12 圣殿骑士团(下)
             看他们的装束,似乎有些像欧洲的骑士,有些像阿拉伯人,由于风沙很大,我一时也辨不清楚。
        “这位小姐,你从哪里来?怎么会在这里?”身边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我吓了一跳,回过头,这才发现居然在我身后,有十来个人围在一起,脸上都是平静似水的神色,口里默默地不知在祈祷些什么。
        “小姐?”说话是位年长的老人,白肤蓝眼,典型的法兰克人长相,再加上他那身黑色的束腰长袍和长裤,我稍稍心定了一些,至少这里是中世纪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打量了这些人,应该都是一个地方的人,“请问,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老人刚要说话,忽然只见一骑人马迅速从沙尘间斜插了出来,直冲我们这个方向飞驰而来,“哦,上帝啊!”老人惊呼一声,我看那人气势汹汹,手挥弯刀,显然不是友好的一方,就在转念之间,那把弯刀已经到了老人的面前,我赶紧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摸出一样东西,对准那人就猛按。
        那人惨叫一声,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弯刀也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我心里不免暗暗得意,幸好带了这支防狼剂,哼哼,胡椒喷剂的滋味不好受吧。
        他挣扎着睁开眼睛,刚想去捡弯刀,就被旁边策马而出的一名身穿银色盔甲的骑士飞快斩于马下,四溅的鲜血让我的心头一颤,忽的感到脸上一烫,居然还有几滴鲜血飞溅到了我的唇边,我的胃里顿时一阵翻腾,忙不迭的撩起袖子一顿猛擦,见鬼,我这到底是穿到了哪里!
        “你们没事吧!”银色头盔下,那骑士的声音带着几分温和柔软,和他刚才杀人的气势似乎完全不同。
        “没事,没事,幸亏这位小姐救了我,”那老人站起身来,指着我。
        骑士侧过了头望向我,在颈甲和头盔的遮掩下我只能看到他那双蓝色的眼睛,那是一种很特别的蓝,蓝得就像在阳光明媚的秋天,介于连绵不断的群山和树木丛生的坡地之间的那种天空的蓝色,是一种茫茫苍苍,朦朦胧胧的蓝色,是一种温暖辽远的蓝色。
        看着他的眼睛,我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平静下来,直觉告诉我,他应该不会伤害我。
        为了表示我的友好,我对他绽开了一个自认为灿烂的笑容。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不知道是不是古今通用呢?
        “是异族人?”他蓦的一怔,眼中掠过一丝淡淡的惊讶,“也是来耶路撒冷朝圣的吗?”
        耶路撒冷?我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不会吧,这里是耶路撒冷,那法国呢?我怎么去法国啊?我要去法国啊!
        冷静点,冷静点,他刚才还说了什么,朝圣?我愣了愣,再仔细看了看他的装扮,他穿的是下摆和袖子一直延伸到膝部、小腿、臂和手的锁子甲,外面罩着一件白色的长袍,长袍的左肩绣着一个红色十字。胸口上的徽章则是两名持盾和矛的骑士坐在一匹马上,盾上也绘有同样的红色十字。
        脑袋里储存的资料开始迅速运转,我的眼角开始跳动,如果没有猜错,这个标志应该代表着----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圣殿骑士团……
        据我所知,圣殿骑士团是十字军东征时期著名的三大骑士团之一,1096年圣城耶路撒冷被十字军攻占后,很多欧洲人前往耶路撒冷朝圣,而这时十字军的主力已经回欧洲去了,朝圣者在路上常常会遭到强盗的袭击,所以,法国贵族帕英和其它八名骑士建立了最早的圣殿骑士团,以保护欧洲来的朝圣者。
        那么,刚才应该是骑士团和强盗之间的恶战了?
        我也不敢多想,赶紧点了点头。
        “这里不安全,你一个女人,还是先跟我们回城里再说。”他轻轻夹了夹马腹,掉转马头,在他转身的时候,我看见他那件白袍的背部也绘有红色十字,应该在骑士团是属于级别相当高的一类。
        果然,立刻传来了他吩咐下属的声音,“老人和女人,全都让他们上马!”
        我顿时对他多了几分好感,这个男人果然有骑士风度呢。
        在马上行进了快半小时后,在古老的沙风吹袭下,终于远远望见了耶路撒冷盘横绵延的城墙,以及城墙后高耸的教堂尖顶与清真寺金黄的圆顶。
        拥有五千多年历史的耶路撒冷,是世界最古老、最独特的美丽都城。世界上没有任何地方像耶路撒冷一样,是人类三大宗教的共同摇篮和圣城。在古希伯莱语中,耶路撒冷即为和平之城的意思,可惜事与愿违,这片土地车轮滚滚,马蹄喧嚣。耶布斯人、希伯来人、埃及人、亚述人、希腊人、罗马人、拜占庭人、十字军……几千年的历史,一刻都不得消停,刚送走了北面的战车,又迎来了南面的马蹄。一代代的光荣与信仰、杀伐与朝圣、宗教与政权、预言与历史,彼此交错。
        到达正中城门的时候,夕阳正好把最后一抹绚烂的光辉播洒在圣城之上。余辉投射在斑驳的石墙上,整个城市弥漫着金黄色的光辉,明亮而美丽。一座座古老而又风格迥异的建筑在远处层层叠叠,迷宫般陈旧拥挤的巷道从茫茫历史中延伸到脚下,每一块灰白的路石都被岁月打磨得光滑照人,四周弥漫的气味,神秘的悠远中透着沧桑的厚重。
        一位头缠白色长巾的阿拉伯老者坐在城门口低矮的屋檐下,手里拨弹着罗马索尔特里琴,用一种梦呓似的语调唱着:“山林的气息美酒般清爽,黄金之城,青铜之城;耶路撒冷,到处充满光芒;我用我的琴声,永远为你歌唱……”
        仿佛有什么撞进了我的胸口,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从心底深深涌出,犹太人的塔木德经里的记载果然是名副其实。
        十分美丽赐诸世界,
        一分归于全世界,
        九分独属耶路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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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6 11:36:25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续集 13 圣城耶路撒冷
           圣殿骑士团这个名称的由来,是因为当时的耶路撒冷国王博度安二世将圣殿山上的清真寺的一角给这些骑士驻扎,这个清真寺正是建在传说中的所罗门王所建的圣殿的遗址上,所以圣殿骑士团的全称也叫基督和所罗门圣殿的穷骑士团。不过这个穷字实在有点名不副实,圣殿骑士团的拥有的财富之巨大只能用富可敌国来形容。它是当时罗马教廷拥有的最可靠的力量。
        圣殿骑士团驻扎的阿克萨清真寺位于耶路撒冷的东城,我们到达那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清真寺用的是用方块条状石砌成的墙壁,庄重伟岸而坚固。具有伊斯兰特色的镏金圆顶,高高矗立于夜空中。大殿内耸立着巨大的大理石圆柱和方柱,擎撑着屋顶,更是显得气势壮观。
        殿内也站着几个同样身穿白色带红色十字长袍的男子,一看到我们进来,为首一个年纪略长的男子笑着问道,“怎么样?这次还顺利吧,佛兰德尔?”
        佛兰德尔?我的眼前一亮,莫非这位骑士就是佛兰德尔.德.凡尔纳?
        看来司音真的没有骗我,这次的时空转移简直比发送导弹还准确呢!这么快就遇到和委托人有关的人,只不过,地点的误差实在大了些……
        “一切都顺利,约翰,我先去见大团长。”佛兰德尔又指了指我们,“这些朝圣者,你帮他们安排一下。”
        约翰疑惑的目光从我脸上扫过,“佛兰德尔,这个女人……”
        “她也是朝圣者,你先替他们安顿一下,等会儿我会亲自询问她的来历。”他一边往前走去,一边摘下了他的头盔。很快就消失在大殿的三层连拱廊处。
        好可惜,没有看见他的容貌,不过有那样一双眼睛的人,必定也是个十分耀眼的男子吧。
        约翰将我和其他一对母女暂时安排在清真寺的东北角处。稍稍清洗了一下后,我就和她们聊起了天,很快就和她们混熟了,原来她们都是来自巴黎的朝圣者。
        聊到一半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一个男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那位异族女人,请出来一下。”
        应该是叫我吧?我应了一声,便推门出去。
        门外的男子看了看我,朝不远处的一个身影指了指,“佛兰德尔.德.凡尔纳骑士在那里等你。”
        他果然是佛兰德尔.德.凡尔纳。
        我心里一阵兴奋,当下快步向他走了过去,冲着他的背影低声道,“你好,我叫叶隐。”他已经摘下了盔甲,换了一身便装,从他身后我只能看见他的一头浅金色长发。
        “您好,尊敬的小姐,那么,现在能不能告诉我您从哪里来呢?”他微笑着转过头来。出乎我的意料,他并不是个耀眼的男人,甚至,可以说是普通。除了那双特别的眼睛,也只能算得上五官清朗。
        但是,他的身上却有着阳光的气息和青草般的干净味道,淡淡散开,不张扬,不浓烈,清新而隽永。就像那路旁的车前草,没有过分绚丽的外形,也并不拥有炫目的色彩,却在不经意间吸引着别人的目光。
        “我……我来自一个东方国家。”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时代的中国似乎正好处于宋代吧,就算说了他也不会明白啊。
        他的眼中闪耀着温和的光泽,“你并不是朝圣者。”
        “我怎么不是朝圣者了?”我心里一惊。
        “因为,你的身边没有圣经。”他笑了笑。
        “那是刚才打斗的时候掉了。”我狡辩道。
        他笑着摇了摇头,“对于一个朝圣者来说,圣经比生命还重要,怎么可能轻易掉了呢?”
        “好吧好吧,我的确不是朝圣者,我也没有信仰任何的宗教。”眼看瞒不下去,我就干脆承认了,“但是圣经里不是说神爱世人吗?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惩罚我的话,不是违背了你们的教义吗?”我心里忽然有点慌张,十字军东征时对于异教徒的杀戮这段历史我也略知一二。
        他露出了有些好笑的表情,“小姐,您不用那么紧张,我根本并没有惩罚你的意思,就算你不是朝圣者,我们也有保护女人的责任。不过,”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圣经,递给了我,“最好把这带在身边,在这里会更安全一些。”
        我伸手接过了那本圣经,心里有些感动,他似乎并不想揭穿我……
        “至于你为什么来这里,我想必定有你的理由。“他优雅的转过了身,“那么,就请早些休息吧,暂时你就先住在这里,来自异国的朝圣者。”
        他的语调低柔,带着一种温暖的优雅,安心的温柔,彬彬有礼,却又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谢谢你……”我低声道,莫名其妙的感到有点想哭,不知是不是因为在这个陌生的异时空,第一次遇到这样温柔的人,就好像在旅途中迷失了方向,却意外得到了好心人的帮助。
        佛兰德尔.德.凡尔纳骑士,我一定会改变你的命运。
        ========================================清晨,在梦的边缘,我就被那两母女的祈祷声唤醒了,为了避免我假扮朝圣者的身份露馅,我也只得翻开圣经,睡眼惺忪的跟着她们念叨了一段。
        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出了房间,迎来了我在这个时空的第一个清晨。明媚的阳光暖暖笼罩着我的全身,说不出的舒适惬意。
        从圣殿山往下望,耶路撒冷的景致尽收眼底。这是座被白色包围的古城,白色的、深灰的白夹杂着浅灰的白的巨大城墙;风格简洁的白色民居;白色的、被岁月打磨得失去棱角的方石街道;在金色的阳光照耀下,所有的白色都被染成了一种金色的白,放眼望去,耶路撒冷在雾霭中闪烁着金光,圣城之圣就在这一刻以最原始的方式喷薄而出。
        我忽然想起了昨天听到的那支歌谣,凭着印象轻轻哼了起来,“山林的气息美酒般清爽,黄金之城,青铜之城;耶路撒冷,到处充满光芒……”
        “金色的耶路撒冷。”佛兰德尔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我转过身,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那种温柔的、平易近人的微笑,看着和煦的阳光轻柔洒落在他的浅金色头发上,不知为什么,心中忽然泛起午后红茶一般的味道。
        “金色的耶路撒冷,是这首歌谣的名字。”他走到我的身边,“早安,小隐。”
        “早安,”我忽然一下子想不起他那一大堆名字,“佛兰德尔.德.德……凡尔赛骑士!”
        他微微笑着,“凡尔纳。”
        “啊,对不起,佛兰德尔.德.凡尔……纳骑士。”我郁闷的道歉,为什么贵族的名字要那么长……
        “就叫我佛兰德尔吧。”他笑起来的时候牙很白。
        “不好意思,佛兰德尔,可是你的姓和凡尔赛宫的发音真的挺像的……”我连忙解释。
        “凡尔赛宫?”他似乎有点不解。
        糟糕,现在凡尔赛还只是个巴黎附近的小镇呢,离建成如今举世闻名的王宫还要等几百年呢。
        “没什么,没什么。”我想转移话题,又接着他刚才的话说了下去,“这个名字很贴切啊,金色的耶路撒冷,不过,也许正是因为她的美丽才导致她被人争夺不休,饱受战火摧残的命运吧。”
        刚说出口,我又后悔了,圣殿骑士团不正占领着这里嘛……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的眼中掠过了一丝淡淡的惆怅,“也许因为人是贪心的动物吧。看到美好的事物会想要永久占有,看到美丽的东西会想要得到更多。”
        他的话让我感到有些诧异,因为当初十字军虽然是打着收复圣地的名号侵入耶路撒冷,但也有一大部分原因是为了东方的财富。
        可是佛兰德尔他,似乎有他自己的想法……
        “有对美好东西的追求也不奇怪啊,但是,为了自己的追求伤害到别人,那追求到的东西再美,也会变了质,不是吗?”我也对他笑了笑。
        他似乎有些惊讶,又淡淡笑了起来,正要说些什么,却见一个士兵赶了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的神色明显一振,向我告了别后就匆匆离开。
        耶路撒冷城里人群熙熙攘攘,商铺货摊鳞次节比,不时有一队队身穿胸口绣有红色十字架的白色长袍的士兵巡逻而过。我好奇的看着这里的一切,虽然耶路撒冷的景色很美,可是我还是想早点离开这里,可是法国……好遥远啊,我该怎么去呢?
        而且任务的锁定目标佛兰德尔又在这里,又是个难得的好人,跟在他身边似乎比较安全。万一在法国的那位是个很恐怖的人物,那不是更惨?
        在佛兰德尔身边,应该也能完成任务吧?
        不知不觉中,就在我也不知自己走到哪里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阵哭声,抬眼望去,只见有不少人聚集在一道灰色的墙边,以头抵着墙石,左手握经书,右手扪胸口,诵经祈祷,身子微微摆动。
        我心里一动,难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哭墙?当下加快了脚步,向哭墙走去。
        一位老人正用嘴亲吻墙石,向石缝里塞进一张小纸条。当他站起身来时,回头看见了我,却也不惊讶,只是笑了笑,“孩子,你也是来朝圣的吗?”
        我迟疑着点了点头。
        他从怀里摸出了一张纸和一小块黑碳似的东西,“那么就写张纸条塞进这里吧,上帝必能听见你的祈求。”
        我伸手接了过来,想了想,也写下了一句话,折起了纸条,将它塞进了墙里。
        不知为什么,以前,我总觉得哭是懦弱的表现,可是当我看那些信徒们的哭泣时,内心却有些轻微震动,几千年来,饱受着苦难的犹太人就是在那座哭墙下,用哭泣完成了一种压抑千年的倾诉。
        哭墙,是人为墙而哭还是那座墙会使人哭……
        =====================================
        夜幕很快降临,回到圣殿骑士的驻地和那两位母女聊了几句后,我就倒头睡下。不知是不是太累的关系,又梦到了那长的似乎永远也走不完的黑色甬道,在跌入无止境的深渊的那一刻,我又在窒息的黑暗中惊醒。
        一摸额头,满手的冷汗。
        我披上了件衣服,轻轻打开了门,打算出去透透风。
        夜色已经很深,四周一片寂静,我一边思索着事情,一边无意识的走着,清真寺很大,所以走着走着就不知走到了哪里。
        忽然,从东面的拐角处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大团长,这件东西是属于所罗门王的,我们就这样带走的话……”竟然是佛兰德尔的声音。
        “佛兰德尔,我们驻扎在这里不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寻找这件东西吗?现在好不容易就快要找到,当然要带走。这是教皇的命令!”大团长似乎有些不悦。
        “教皇不知为什么非要这件东西……”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大团长的声音渐渐压低,“听说这件东西拥有十分神秘的力量……”听他这么一说,我一时好奇心起,也走近了两步,想听个真切。
        啪哒一声,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树枝。
        糟糕了,我刚想转身,就听见那里传来一声低喝,“什么人?”话音刚落,就有一人鬼魅般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一支长矛架在了我的脖颈上。
        还好我的脖子在维卡那里已经饱受惊吓,所以倒也不是那么紧张,只是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
        “大团长!她只是个朝圣者!”佛兰德尔立刻站了起来,“您不能伤害她。”
        “但是她听见了……”大团长的声音带着一丝阴郁。
        “总之,我不能让您伤害她。”佛兰德尔的声音带着几分坚决。
        “你是怎么了,为什么要维护一个异族的女人?要知道如果我们的秘密被传出去……”
        “安德烈大团长,您忘了当初我们受封为骑士时所发的誓吗?对弱者心善,对强权勇敢,对谬误纠正,为弱者斗争,帮助一切需要帮助的人,绝不伤害女人……所以我不能让您伤害她。”
        “佛兰德尔,你倒记得挺清楚。”安德烈轻哼了一声,又有些奇怪的说道,“怎么这个女人一点反应也没有?”一点反应也没有,那是吓懵了……我的脑中忽然灵光一现,干脆试试扮梦游!于是,我蓦的伸出双手,口中开始念念有词,“奉我耶稣基督圣名……奉我耶稣基督圣……”对不起了,上帝……就救我一次吧。
        “这是怎么回事?”大团长愣了愣。
        “我听说过好像有种病症,就是会在半夜里起来做些他根本不知道的事。莫非她患的就是这种病?”佛兰德尔低声道。
        另一人也开始附和,“不错,大团长,我也听说过,列布朗爵士的妹妹好像就有这个病,听说她在半夜里将自己的丈夫揍了一顿都不知道呢。”
        “看她做梦还在祷告,真是个虔诚的朝圣者。”听到佛兰德尔极其认真的说这句话,我忍笑忍到内伤。看来,他一定看穿我了……
        “这样的话……”安德烈的话忽然被另一个兴奋的声音打断了,“大团长,看,那样东西找到了!”
        只感到一阵强烈的光芒向我袭来,我也顾不得再装什么梦游,伸手挡了一下,手臂上顿时感到了一阵灼热感,一样东西掉到了我的脚下。
        我睁开了眼睛,低头看去,那是个银色的戒指,看上去并没什么特别。
        “让开。”那位安德烈大团长冲了过来,伸手想去捡戒指,却好像被火烧了一样缩回了手,“好烫!”
        其他几人也是试了试就被烫的缩回手来,包括佛兰德尔。
        “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安德烈低声咒骂着,他看起来也没留意到我在装梦游。
        “这个是……“佛兰德尔指着戒指上的一个小标记,“难道是所罗门王的封印?”
        我看着他指的那个小小的六芒星形状,不知为什么,感到有种奇妙的熟悉感,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不由自主的蹲下身子,伸出了手……
        “别碰!”在佛兰德尔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我已经将那个戒指抓在了手中。
        “上帝啊……”众人一阵抽气声,“她竟然拿起来了……”
        我自己也完全摸不着头脑,为什么我可以毫无感觉的拿起来?
        我自己也完全摸不着头脑,为什么我可以毫无感觉的拿起来?
        “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安德烈的脸色微微一变,神色复杂的望向了我。
        “什么传说?”佛兰德尔也惊讶的凝视着我。
        “听教皇陛下说过,所罗门的指环具有灵性,所以有时它会自行选定主人,而且只有被它选定的人才可以碰它,也只有这个人才可以解开所罗门的封印。看来这传说是真的,可是,”他略带疑惑的看着我,“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个女人?”
        “解开封印?”我摸了摸那个六芒星图案,“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解开这个封印……”
        安德烈的眼中掠过一丝奇怪的神色,“到时你自然会知道,”他站起身来,沉声道,“我会派一队人马护送你去法国,将这枚戒指交给教皇陛下。”
        我愣了愣,“教皇陛下不是应该在罗马吗?”
        “教皇陛下这段时间正在巴黎,你不用问这么多,只管送到巴黎就好了。既然它认定你是它的主人,那么只有你才能带它走。而且,到时也需要你解开封印。”
        我轻轻摸了一下手腕上的水晶手链,让自己稍稍平静一点,仔细想一想,去法国不是正合我意吗?但是,我也不能离开佛兰德尔的身边,干脆……
        “我去。不过,”我点了点头,指向了佛兰德尔,“我不要其他人,我只要他亲自护送我去巴黎。”
        佛兰德尔一怔,随即又轻轻一笑,“愿意为您效劳。”
        安德烈似乎也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好,有佛兰德尔在我更放心,”他转向了佛兰德尔,“一切都拜托你了。”
        佛兰德尔还是微微笑着,“一切交给我吧。”==============:
        第二天一大早,当我走出清真寺的时候,发现在清真寺的门口居然停着一辆马车。虽然样式简单陈旧,但还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原来以为要骑马到法国呢,现在有马车坐,这下我的PP可以少受些摧残了。
        “还不坐上去,我们该出发了。”佛兰德尔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我抬起头,只见蓝衣骑士策马而立,周身被初升的朝阳融染出柔和的线条。
        “佛兰德尔,早安……”我冲他笑着招了招手,“想不到有马车……”
        “这辆马车是稍微旧了些,不过要赶那么长时间的路,如果一直骑马的话,对一位小姐来说未免辛苦了点。所以请将就着用吧。”他的语调也十分柔和。
        我感动的点了点头,骑士先生真的好温柔,好体贴啊。在上马车前,又转过身来,冲他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你,佛兰德尔。”
        他无声的笑着,笑容似乎也融化在了朝阳的光晕之中。
        车子缓缓地行进着,马蹄声有节奏的敲击着地面,就要离开耶路撒冷了。我隔过窗子望着那金色的圣城,心里泛起了一丝淡淡的惆怅,金色的耶路撒冷啊,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成为和平之城呢。
        “佛兰德尔,”我朝车外的骑士喊了一声,“在哭墙那里塞进写有心愿的纸条,上帝真的会听到吗?”
        马蹄声稍稍放慢了一些速度,他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当然是真的,上帝必定能听见你的祈求。”
        “那就好,”我在车里挪动一下位置,“我也写了呢,”
        “是吗?那上帝一定会听到的。”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对了,佛兰德尔,你有兄弟吗?”我趁机打听。
        “当然有。我有一个弟弟,昨天收到了管家的信,他很快就要晋封骑士了。”他的声音里明显夹杂着喜悦的情绪。
        “请问你弟弟怎么称呼?”
        “邓尼.德.凡尔纳,”他笑着,“不,我差点忘了,去年他刚继承了父亲的爵位,所以现在该称呼他为邓尼.德.凡尔纳公爵了。”
        邓尼.德.凡尔纳,我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果然是他,一点也没错。不过贵族的爵位一般都是由长子继承,怎么反而是身为弟弟的邓尼继承呢?
        虽然有些好奇,但我还是没有问出口,想来一定有他的原因吧。
        不过,佛兰德尔看上去似乎还蛮疼他弟弟的,为什么他弟弟要害他呢?
        “那你们的采邑呢?在法国的哪里?”我寻思着能不能找个什么借口拐到那里,能让我赶紧完成任务。
        “在---”他刚说了一个字,声音一下低沉下来,“小隐,坐在车里不要动!”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见一支箭飕的一声飞来,不偏不倚的插在了窗子边,箭尾还在轻轻颤动。
        “佛兰德尔,发生什么事了,是强盗吗?”我侧过身子小声问道。
        “你好好待在车里,不用担心。我一定会保护您的。”他的声音里透着波澜不惊,“一切都交给我吧。”
        不知为什么,当听到这句一切都交给我吧,我忽然觉得莫名的安心。
        有他在,不会有事的。
        过了一阵子,外面的厮杀声,刀剑相击声,渐渐轻了下来。马车门被人轻轻打开,熟悉的笑容出现在我面前。
        “你没事吧,佛兰德尔?”我急忙问道。
        他笑着摇了摇头,“只是几个流窜的强盗而已,没吓到你吧?”
        我眨了眨眼,“怎么会呢,一切都交给你了呀。”
        “你就这么相信我吗?”他伸手替我关上了车门,翻身上了马,马夫一扬鞭子,车子又缓缓前行了。
        “嗯,相信你。”我重重的点头。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一种直觉。”
        他似乎微微一怔,没有再说话,隔着窗子我似乎看到了他唇边的淡淡笑意。
        

      正文 续集 14 所罗门王的宝物
      [更新时间:2007-6-21 13:56:51  本章字数:5902]
        接下来的一路都很顺利,就这样走走停停,终于到了法国境内。
        中世纪的法国,比我想象的要破落许多,尤其是眼前这个位于边境处的小村庄,只有一些粗糙简陋的小屋,房屋由泥土建成,房顶上铺着草,屋内没有什么摆设,屋外种着几棵稀稀拉拉的果树。
        我们找了一家农舍,在那里吃了些简单的黑面包,准备在这里歇息一晚再继续赶路。
        又粗又硬的黑面包,实在是难以入口,在面包阻塞在我的喉咙时,佛兰德尔非常及时的端给了我一杯水。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就着水将面包吞了下去。
        他微微笑着,掰着面包送入了自己的嘴里,动作优雅,怎么说呢,那是一种非常纯粹的优雅。
        隐隐的,从不远处传来了凌乱的马蹄声……他立刻警惕的站起身来,将手按在了自己的剑上。
        马蹄声由远及近,似乎就在附近停了下来。
        砰!房间的门,一下子被推开了。
        罗贝尔看清眼前的来人时,眼中的敌意顿时褪去,按在剑上的手也放了下来,只是语气有些疑惑,“莫莱管家?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位叫作莫莱的棕发贵族男子上前了两步,微微弯了弯腰,“佛兰德尔.德.凡尔纳骑士,我们已经在这里等候您多时了。公爵大人知道您将会来法国,所以特地让我们在这里迎接您。”
        “邓尼---公爵他怎么知道我会来法国?”佛兰德尔微微一愣。
        莫莱的用词虽然恭敬,但他的语气里隐隐带着一丝轻视的口吻。“至于为什么,那并不重要,公爵大人希望您能先去参加他的晋封仪式。”
        佛兰德尔似乎有些喜悦,有些疑惑,有些不敢相信,“他希望我去?”
        “不错。”
        “是你的弟弟的受封仪式吗?”我侧头问道,见他点头,我连忙煽动他,“那就去啊。”这对我来说也是个好机会,说不定这就是解决任务的契机呢,可不能错过。只不过,我觉得这个莫莱的态度怪怪的。怎么说,佛兰德尔也是公爵的哥哥啊。
        他犹豫了一下,“但是我们还要……”
        “没关系,没关系,又不会花很长时间,我们这段时间都在加紧赶路,所以稍微推迟些天去巴黎应该没事的。”我见他似乎也很想去看弟弟晋封仪式,再加上自己的私心,自然更卖力的鼓动他。
        他思索了一会,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出发吧,别让公爵大人久等了。”莫莱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目光有意无意的掠过了我的手。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七月的阳光,明媚而灿烂。同是夏季,比起现代的酷热,此时的欧洲却是凉爽宜人,时不时还有轻风习习。怪不得这些骑士们能穿着厚实的衣服呢,要是搁在现代,非中署不可。
        一路上,莫莱几乎没有说过话。佛兰德尔还是和之前一样,时不时的和我说着一些趣事。
        在昏昏沉沉中赶了十来天路,也不知今天是第几天了。我在腰酸背疼中迷迷糊糊的醒来,揉了揉腰,这颠簸的马车就快让我全身骨头散架了。一阵微微辛辣的香味混合着青草芬芳随着夏风飘进了马车里,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这特别的芬芳,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隐,就快到了。”佛兰德尔的声音里似乎也带着青草的芬芳。
        我立刻精神为之一振,将头探向车外。
        刚看了一眼,我的身子似乎就僵在了那里,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外面的风景。
        窗外,是一片金色和紫色交织的梦境。
        如此茂盛的薰衣草,如此纯粹的紫色在高高低低的田园里绽开,在夏日的暖风中打开浪漫的符号,像那种最沉静的思念,最甜蜜的惆怅,仿佛藏身于深爱者的心中却永远无法执子之手那种温暖而忧伤的感觉。紫色的梦一般的花海奇香袭人,花田铺满山峦沟谷,与阳光争艳的向日葵更是满山遍野地绽放,花田恣意奔放地占据山峦,金与紫就这样干净地舒展着……
        每一个角度,每一个姿态,每一种色泽,都恍若梵高笔下的名画重现……
        凡尔纳公爵的城堡就沐浴在金色的斜阳里,矗立在峡谷间,以一种君临天下之姿观看着它的辖区,欣赏着无与伦比的美景。
        这是一座典型的中世纪城堡,有石头砌的高塔和塔楼,城堡的格局是中间有一个精致的主体建筑,围绕它的两侧有四座长方形的塔楼。有着坚固的屋顶,室内铺着米色的地板,庭院中铺着白色的卵石。
        将我们带进城堡后,莫莱让我们在大厅里稍等片刻。周围的仆人们似乎对佛兰德尔的到来有些惊讶,虽然向他行着礼,但态度都是不冷不热的。
        我不解的望了佛兰德尔一眼,他只是笑笑,没有说些什么。
        这些人的态度都很奇怪,怎么说佛兰德尔也是公爵的亲哥哥呀……不过,司音曾经说过那位弟弟一直仇视着自己的哥哥,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
        过了一会儿,莫莱又匆匆而来,“公爵大人现在走不开,这样吧,就让人带你们先去休息吧。”
        “可是……”我忍不住开了口,佛兰德尔用眼神阻止了我,对莫莱笑了笑,“让我自己来吧,毕竟,这里也曾经是我的家。”
        佛兰德尔带我上楼的时候,顺便对我简单介绍了一下。这座城堡内部构造为地上三层,地下二层,一楼为大厅,公爵在那里接受臣下的觐见礼,同时那里也是进餐,宴会之所在地。二楼是公爵居住的房间,客人们的房间设在三楼,楼顶还有望塔。
        我的房间自然是被安排在三楼。
        进了房间,我就累得一头栽倒在了松软的大床上,好一阵子才缓过来,总算不用再到处奔波了……
        “是不是很奇怪我在这里受冷遇?”他望着山下的金色花田,语气平缓的说道。
        我点点头,“我是觉得很奇怪,不过你不用告诉我,如果你不想说的话。”
        “因为,”他转过头来,淡淡笑着,“我是个私生子。”
        我微微一惊,原来是这样,那么之前我的疑问都能解答了,为什么大家的态度不冷不热,为什么他明明是长子,却不能继承爵位……也许,这也是邓尼一直看他不顺眼的原因。
        不知为什么,他此时的笑容让人有点心疼。
        “母亲去世的时候,我只有六岁,是父亲将我接到了这里。”
        “佛兰德尔,一定很辛苦吧,”我低低道。“很辛苦的长大,很辛苦的成为骑士,很辛苦的加入圣殿骑士团……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说不清的神色,笑容依旧,“嗯。”
        虽然是一个简短的回答,却让人感到淡淡的苦涩漫延。从人人看不起的私生子,成长为圣殿骑士团的一员,该是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换来的……
        “别露出那样一副表情啊,”他眯起泛着银色彩虹的蓝眸,“没有你想的那么恐怖呢。”
        我也笑了起来,“嗯,现在的佛兰德尔已经成为了不起的骑士了,你的父母都应该以你为傲呢。”
        他笑着凝视着我,“等会儿会有人拿来替换的衣服,在用晚餐前,你可以先沐浴休息。”这位公爵家里看来是财大气粗,随便拿来给我的替换衣服居然是丝绸的,要知道这个时代,丝绸可是比黄金都贵重的东西,只有少数的贵族才能穿。
        我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所穿的这身黄色衣裙,这是中世纪时典型的系带紧身衣,上衣紧贴身体,下面是宽大的衣裙,两袖宽松拖长,不过多亏了连日的奔波和每天的粗粮三餐,我的腰好像细了不少,穿起这种裙子还是挺适合的,再加上刚洗完澡,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干净脸蛋……唯一遗憾就是胸前空了一点。不过算了,人无完人嘛……
        一位侍女将我引到了楼下的大厅里。
        我一眼看见了佛兰德尔,心里顿时放松了不少。他换了一件这个时期典型的开襟式紧身衬衣,清爽的深蓝色非常衬他。我立刻对他投以灿烂的笑容,朝他走了过去,很自然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佛兰德尔,这次来巴黎是因为骑士团里的要事吗?“一个冷淡的声音忽然在旁边响了起来。啊,这里还有人?我这才看见主人的位置上正坐着一个少年,和佛兰德尔一模一样的浅金色头发,不过他的眼眸却是那种淡漠的灰蓝,让人想到了在月光里生长出的玫瑰,孤高而冷艳,却又带着几分蛊魅。
        这样艳光四射的美少年我居然没有注意到……我这什么眼神啊……
        “公爵阁下?”我试探的打了个招呼,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佛兰德尔的弟弟邓尼了吧。
        他连正眼都没瞧我,轻哼一声算是回答。
        拽什么拽啊,不过就是公爵嘛……我颇为不爽的瞥了他一眼,有几分姿色就了不起了……和佛兰德尔简直是天地之别。
        “的确有些事要办,等办完了我会立刻赶回耶路撒冷。”佛兰德尔喝了一口葡萄酒。
        “我的晋封仪式会在半个月后举行,你到时再离开吧。要不是父亲临死前再三嘱咐晋封仪式必须有你参加,再加上莫莱在我耳边劝个不停,我是不会让你在我的领地出现的。”他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这话听起来让人觉得不爽……我看了一眼佛兰德尔,他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言语。
        这位优雅的邓尼公爵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对准一盆菜戳了下去,啊咧咧,我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我没看错,他居然伸出了三个手指夹起了一块腌肉。
        对了,文艺复兴前,欧洲人喜欢用手指进餐,平民用五个手指,上层人士用三个手指,吃饭用的小叉于11世纪首先出现于托斯卡纳,但普遍不受欢迎。到13世纪欧洲王公贵族家才开始普遍用小叉子进食。
        还不如被他们称为野蛮人的维京海盗呢。而且我始终也不明白三个手指和五个手指有区别吗?
        只见他将腌肉放进嘴里,又用边上一块大毛巾擦了擦手,一抬头,正好看到我抽搐的表情,一丝薄怒闪过他的眼眸。
        出乎我的意料,佛兰德尔居然也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小叉,见我瞪着他,他笑了笑,“这是我的朋友从托斯卡纳带来的,我试了觉得挺好。你需要吗?”
        我摇摇头,抖抖索索的从兜里摸出了我的三节装筷子,得意的一笑,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我的小包里可带了不少必备品呢。
        现在,好像就公爵大人一个野蛮人了呢。
        他们惊讶的看着我的筷子。
        “就这东西也能夹起菜?”邓尼不屑的指着我的筷子。
        “当然可以,“我很是得意的夹起了一块熏肉,往嘴里送去,
        和早期的中世纪相比,如今这个时代的烹调方法丰富了许多,熏、腌、闷、炖、烤,看着倒也像回事。菜色似乎也不错,多是以肉类为主,什么肉桂汤、丁香鹿肉、卤汁牛肉,小兔拌辣酱、糖煮小鹧鸪,乳酪煮鸡……我的筷子在那里龙飞凤舞,准,快,狠三字要诀被我发挥的淋沥尽致。
        也许是被我夹东西的速度吓了一跳,当公爵伸手去拿葡萄酒时,只听砰一声,葡萄酒杯被撞倒了,里面的红色液体顺着桌角流到了他衣服上。
        “你没事吧!“佛兰德尔眼疾手快的拿起手边的毛巾替他擦拭。
        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邓尼忽然重重推开了他,语气急促又带着一丝鄙夷,“别碰我!”
        佛兰德尔微微一愣,又笑了笑,“好,那叫仆人来帮你收拾一下吧。”
        “我没胃口了!”他蓦的站起身,摆着一张冷脸。
        “有那么严重吗,碰一下又不会死。”我忿忿不平的小声抱怨了一句。
        他的目光立刻冷冷地投向了我,“碰一下是没什么,只是,”他不屑的瞥了一眼佛兰德尔,“我不想被一个私生子的脏手碰。”
        佛兰德尔依旧保持着脸上的表情,只是持勺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啪!”的一声清脆响起,他那边话音刚落,我这边已经将筷子重重撂在了桌上。
        “亏你还是什么公爵,连起码的尊重和礼貌都不懂,他不是别人,他是你哥哥!是你的亲哥哥!私生子又怎么了?人的出身是无法自己选择的,但命运却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路也是自己走出来,只要问心无愧做到自己想做的事,只要达成自己的理想,私生子又怎样,照样可以抬头挺胸做人,总比一些出身高贵,自认聪明的草包好!”
        不行,我怒了……不受控制的喷出了这么一堆话……
        佛兰德尔惊讶的望着我,眼眸内闪动着我看不懂的光泽。
        邓尼额上的青筋直跳,恶狠狠的盯着我,仿佛要把我活活咬死,一字一句道,“你说我是--------草包?”
        “公爵阁下,我只是说有些人,不过如果您愿意加入那些人的行列,我也没办法啊。”我耸了耸肩。
        “你----”他显然气得不知道说什么,
        “公爵阁下,请不要和这个女人一般见识。”一直随侍在他身边的莫莱管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哼,我怎么会和一个女人一般见识!”他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远去,我不好意思的看了佛兰德尔一眼,嗫嚅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第一次看到你发怒。“他顿了顿,”也是第一次看到弟弟被气到哑口无言。“
        我俩对视了一眼,忽然十分默契的同时笑出了声。
        回房的时候,我发现窗子边的花瓶里被人放上了一束鲜艳嫩黄的向日葵,整个房间都因为这抹黄色而鲜活起来了。
        在似有似无的清香中,我做了一夜好梦。
        清晨起来时,向窗外望去,满眼都是纯美的紫色和耀眼的金色,在那片金色的花田中,似乎隐隐有个深蓝色的身影。
        再仔细一看,好像是-----佛兰德尔。
        我赶紧穿上了衣服,匆匆出了房间,往他的所在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阳光从柏树叶间透露出斑斑点点的金色,风儿轻柔,雀鸣婉转,连呼吸里都是甜美的气息。近看向日葵花田,比昨天的远距离观望更令人惊喜,黄灿灿向外舒张的花瓣、针芒般深褐色的花蕊、毛绒绒笔直的杆,耸立在花丛中,奔放而热烈。
        “早安,佛兰德尔!”我朝他招了招手。
        他转过头来,微微一笑,“早安,小隐。”
        “这里的熏衣草和向日葵真是太美了……”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新带着芬芳的空气,不知在现代的法国这里叫什么名字……是否还有着成片的熏衣草和……唉?现代的法国不就有个因熏衣草而闻名的著名景点吗?
        “佛兰德尔,公爵的采邑……这里,是什么地方?”
        “哦,公爵他是普罗旺斯地区阿尔斯的世袭领主。”
        果然,果然是那个地方,想不到几百年后的普罗旺斯,还能保持着几乎不变的风景。
        “小时候,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时候,我只要看看这些生机勃勃的向日葵,什么烦恼都会忘记了。”他温柔的抚摸着一朵向日葵,那朵向日葵略略弯了下来,他的手一松,花朵弹跳一下,头颅又昂上去了,永不可折弯的样子。
        “很有精神的样子呢,”我笑了笑,忽然想起了昨天房间里的向日葵,连忙问道,“昨天我房里的向日葵……难道是你?”
        他笑了笑,“昨晚睡得还好吧。”
        原来那些花是……我的心里涌起了一丝小小的感动……“嗯,是我到了这里以后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
        骑士的脸上漾起了七月的微风,他笑的异常温柔。这样的微笑让我一时无法将目光移开。。
        忽然涌起了一种想要保护这个笑容的冲动……
        只是,半个月后我们就要离开了,再次和他弟弟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这样下去,完成任务会需要很长时间吗?还是,这半个月内,邓尼就会有所行动?
        就在我正在胡思乱想时,莫莱的声音很不合时宜的打破了这份和谐。
        “佛兰德尔.德.凡尔纳骑士,明晚公爵阁下会举行盛大的假面舞会,请到时务必出席,”莫莱神色诡异的望了我一眼,“还有这位客人,也请务必参加。”
        还没等我们回答,他就转身离开了。
        啊,舞会?我对跳舞可是一窍不通。我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佛兰德尔,他只是笑了笑,说了一声:“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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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7 17:34:21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假面舞会
           天花板上高悬着巨大而华丽的水晶吊灯、无数蜡烛在饰银多枝雕花大烛台上嘶嘶的燃烧着,精致的油画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是显得多了几分朦胧的美。烛影明耀,舞曲悠扬。在城堡大厅那冰冷优美的宽阔穹顶下,婀娜的女士们,端庄的绅士们,正带着形形色色的面具在交谈,共舞。
        在半小时前被侍女带到这里后,我就一直躲在比较安全的角落里,好奇的看着那些带着金属网状物、或是只露出眼睛的碟子帽、蓬松的羽毛、硕大的孔雀形状的各色面具不时在我眼前旋转着飘过。无论是美如天仙,还是奇丑无比,都隐藏在了这些薄薄的面具后面。
        我时不时的去摸摸脸上的羽毛面具,生怕不小心掉落下来。朝着人群里张望,想找佛兰德尔的身影,却怎么也找不到。
        原来这就是中世纪的舞会啊,虽然是挺浪漫,但对于我这样的舞痴来说,无异于是一场恶梦。好了,不管怎么说,我反正来过了,也算给了公爵面子,也该是时候闪人了吧。
        我正打算溜出去,忽然有两个人拉住了我的手向大厅中央拖去,我有些不知所措,但隔着面具又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能低声咒骂,“放开我!”
        他们将我在大厅中央一扔,就不见踪影。舞曲偏偏也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周围的那些贵族们像是说好了一般向四周退去,窃窃私语,诺大的大厅中央只有我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哦?这位小姐,这么自告奋勇想为大家表演一段吗?“邓尼略带嘲笑的声音从人群后传入了我的耳内,他缓缓地走出了人群,虽然带着面具,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抱歉,我不------”
        还没等我说完我不会这几个字,他仿佛预见我会说什么似的,冷笑一声,“按凡尔纳公爵家的规矩,如果说出不会跳舞那样扫兴的话,在这里是要受惩罚的。”
        “惩罚?”我愣了愣。
        “不错,是打扫谷仓、马厩还是地牢,任你选择。”
        报复,一定是报复……他一定对我上次骂他草包耿耿于怀,想不到他的心胸这么狭窄,这次一定是故意想让我出丑,那么刚才那两个人不用说也是他指使的。我瞪着他,不得不在脑中想着应付的办法,
        是胡乱跳一支,还是去打扫马厩?
        “如果跳得不能令人满意,结果也是一样。”他冷冷的又加了一句。
        现在是在他的地盘里,他说什么是什么了……可恶的地头蛇……
        我无意识的握紧了自己的手,陌生的时空,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陌生的目光,陌生的一切,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从心头慢慢涌起……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一位身材高挑的男子轻轻拔开了人群,径直向我走来,在哗众取宠的宴会大厅里忽然出现的这位男子,浑身似乎散发着虹色的柔光,如微风抚过开满玫瑰的花园,让整个世界都为之沉醉。
        在我惊讶的目光下,他在我的面前站定,姿态优雅的弯下腰,朝我伸出了右手。
        亮银色的面具恰好扣到他鼻子上方,严密地遮住了半张脸,只在镂空的眼部那里露出了一双蓝色的眼眸,当我看到那抹熟悉温暖的蓝色时,忐忑不安的心顿时平和下来。
        “尊敬的小姐,我能请您共舞一支吗?”他的声音就像是回荡在天际的清风,坦荡自由。
        “不胜荣幸。”我也微笑着伸出手,他顺势一拉,将我带入了怀抱里,悠扬的舞曲也在此时响起,“可是,佛兰德尔,我不会跳舞。”我低低的说道。
        “一切都交给我吧。”他那温暖有力的大手握住了我的手,带着薄茧的指尖划过我的手背,“跟着我说的做就好。”
        “前后,左右……”他的声音低沉温柔,胸膛温暖而宽厚,雨后青草的清爽气息淡淡围绕着我们。
        “转圈,并脚……”已经不知踩了他几脚,每次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他时,他的眼眸内始终是暖如春风的笑意。
        心情渐渐放松,不知不觉,眩晕的步伐开始变得轻快自如……
        什么都不再想,什么都不再说,只是跟从他的步伐,听从他的声音……
        前后、左右、并脚,旋舞……身体,仿佛不再是自己的了……
        在这里,在这一刻,一切都交给他……
        前后——心跳平缓有力让人心安;
        左右——熟悉的笑容温柔亲切;
        并脚——蓝眸中满满的荡漾出银色星辉……
        旋舞——一个回旋紧接又一个回旋。
        前后、左右、并脚,旋舞,一个又一个,一次又一次……
        直到------圆满的终结。
        音乐声停下来的时候,四周一片寂静,过了好久,才有人发出一句赞叹声,接着就带起了一片低低的赞叹声。
        “公爵阁下,还需要我打扫马厩吗?”我冲着邓尼挑了挑眉。
        他略带怒意的看了我们一眼,冷哼一声就朝门外走去,莫莱管家也立刻跟了上去。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在回去的路上,我对佛兰德尔道了好几次谢。
        “小隐,你学的很快。”他侧头微微一笑。
        “只不过,你这样帮我,公爵一定对你更……”
        “上次小隐不也帮着我说话吗,不过,“他像是想起什么的笑了起来,“那时的小隐,连我也被吓了一跳呢。”
        月光下,他的笑容仿佛晕上一层淡淡的光泽,隐隐透着一种柔和的美,这个男人,就好似一杯枫露茶,初看平平无奇,却在不知不觉间把人的目光牢牢锁住,再也转移不开。
        “对了,在公爵晋封为骑士之前,这里会举办一场大型的骑士比武大会,如果你有兴趣,也可以看一看。”在送我到房门前的时候,他忽然说道。
        骑士比武大会,这个词好像在我的记忆资料中出现过,大会的举办时机往往是庆祝骑士晋授典礼或皇族贵族间的婚典、骑士先进行马上枪战,两骑对冲以矛击对方,一方被击落地后,双方可在地上继续打斗直到一方求饶或主持人叫停。这种战斗有时骑士往往是为他们心仪的小姐之荣耀而战,胜利者将获裁判官或贵妇颁发的奖品。虽然是比武,但伤亡仍是常事。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顿时一惊。“你也去吗?”我急忙问道。
        他笑着摇了摇头,“我会去看看,不过比武就不参加了。”
        听他这么说,我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于是点点头,“我去,我去。”
        不管怎么样,待在他身边会令我更放心一些。
        ============================比武大会的那一天,天气格外晴朗。比武场位于城中的广场,周围还有装饰漂亮的看台包厢供绅士民众观看,更让人惊讶的是,居然还有乐队在一旁演奏,增加气氛。
        身穿各色盔甲的骑士们手持长矛,腰配罗马式短剑,早就在一旁跃跃欲试。花枝招展的贵夫人们手持扇子,半遮半掩的在包厢里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心仪的骑士。也许是受到这种热烈气氛的感染,今天的阳光也格外猛烈,我在看台的角落里不停拿着扇子直扇,实在怀疑这些全副武装的骑士们会不会打着打着就中暑了?
        “小隐,很热吗?”坐在我身旁的佛兰德尔低声问道。
        我连连点头,唉,这恐怕就是用惯了空调的后遗症吧。
        也许是听到了我们的声音,坐在前排的邓尼也回过头来,不屑的瞥了我们一眼,又扭过头去。
        比赛一开始,就有两位身穿银色盔甲的年轻骑士以最快的速度手持长矛向对方冲去,只听当的一声,矛与矛之间竟然擦出了几点火星。几招过后,其中一位骑士就被挑落了马,两人又纠缠在一起,不过骑在马上的那位明显占据上风,很快又一次将对手击倒在地。
        担任主持的莫莱上前宣布了这位骑士的胜利。按照规矩,他可以要求一样自己喜欢的奖品。只见年轻的骑士摘下了头盔,露出了一张英俊的脸,缓步走向了看台上的一位贵妇人,弯下了腰,“尊敬的夫人,我可以得到您的一个吻吗?”
        我不禁暗暗笑了起来,虽然奖励品并没有什么规定,但生性浪漫的骑士们所要求的奖励,往往多半会是心仪的女子的一个吻。
        接下来,又有一些骑士进行了比赛,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荣誉而战,所以战况异常激烈,这样的真刀真枪,可比电视电影里的打斗不知精彩多少。
        “佛兰德尔,你以前也参加过这样的比武大会吗?”我将扇子换了一只手,继续扇。
        他点了点头,“以前也参加过。”
        “啊,”我一下子来了劲,“那你要求的奖品又是什么?是不是也会为了心仪的女子而战?”
        他轻轻笑了起来,“那时我已加入了圣殿骑士团,所以是不可能为了心仪的女子而战了。”
        “为什么……”刚问出口,我就想了起来,圣殿骑士团的三大守则第一条就是守贞,也就是说,身为圣殿骑士是不能结婚的。所以,自然也不能有什么心仪的女子了。
        这守则太不人道了,浪费了一大批帅哥骑士的大好资源……
        他垂下了眼帘,淡淡微笑,“不过……”
        “看,那位骑士是什么人?”周围贵妇人惊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顺着那些贵妇人所指的方向望去,我看见了一位骑着黑色骏马的骑士。
        黑色的头盔,黑色的盔甲,黑色的颈甲,黑色的马刺,甚至-----黑色的剑。从头到脚的黑色,令他好似被笼罩在一层模模糊糊的黑色烟雾之中,散发着一种让人感到极度不安和危险的气息。
        仿佛是从地狱深处而来的--------黑骑士。
        =====================================
        四周忽然变得鸦雀无声,连佛兰德尔永远微笑的脸上也隐隐有丝疑惑。
        一时之间,竟然无人敢上前,大概过了几分钟,终于有个骑士持着长矛冲了上去,就在两人快要碰到的一瞬间,只见黑光一闪,那个骑士已经落马。
        虽然骑士们心里有些畏惧,但本着为荣誉而战的信念,还是有不少骑士冲了上去,但一一都被挑落下马。
        邓尼似乎沉不住气了,刚想站起身来,却被佛兰德尔眼疾手快的一把摁住,
        “说了不要碰我!”他回头怒道。
        “您不能去,公爵阁下。”佛兰德尔牢牢的摁着他,“别忘了,您还没有成为一名骑士。”
        邓尼眼中怒意顿现,“我很快就是一名骑士了!”
        “很遗憾,您现在还不是。”佛兰德尔的语调依旧温和,眼眸中却带了几分固执。
        邓尼盯了他几秒,终于哼了一声又转过头去,坐在位置上没有动。
        在十几名骑士都被那位黑骑士跳落下马后,莫莱无奈的宣告了他的胜利。
        “那么,您想要什么奖品?”
        那名黑骑士犹如机器人般缓缓的转向了看台,不知为什么,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可是头盔间那道细细的缝隙里却透出一种诡异的感觉,仿佛那里有一个巨大的黑洞,正在不停旋转着,旋转着……
        我的背后冒起了一股凉气,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我要……”他缓缓地开了口,伸出手,指向了一个方向,“我要这个女人和她所带来的东西。”
        在众人目光同时投向我的时候,我这才发现他指的居然是-------我所在的位置!
        唇边幸灾乐祸的笑容顿时僵住,刚才还在看好戏,怎么忽然自己就成了主角?而且他要的还不只是一个吻,居然还要我本尊,还有我带的东西,简直是莫名其妙……等等……我带的东西是指所罗门王的戒指吗?
        他怎么会知道?
        我满腹狐疑的望向了佛兰德尔,他的神色复杂,只是牢牢盯着那个黑骑士,忽然,他的唇边绽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很遗憾,你还不是最后的胜利者。”他站了起来。
        我连忙一把拉住他,“你要干什么,佛兰德尔!”他对我笑了笑,“不用担心,一切都交给我吧。”
        说完,他就从我身边走下看台,顺手从旁边的骑士身边拿起一件简易的锁子甲,穿在了自己身上。
        他是死在牢狱里的,所以现在应该不会有危险吧……我拼命的这样安慰着自己,他也是不希望那枚戒指落入黑骑士的手里吧。
        他翻身上马,回眸笑着看了我一眼,慢慢合上了头盔,轻轻一抖手中的长矛,蓄势待发。在莫莱示意比赛开始的瞬间,两人同时策马向对方冲去,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完全没了刚才看比赛时的轻松随意。
        就在两支长矛要相撞的时候,佛兰德尔忽然避了避,策马骑向了一边,那黑骑士见他躲避,攻势更猛烈,而佛兰德尔还是每次很惊险的避开对方的长矛,那黑骑士屡击不中,不免有些急躁,一味的开始进攻,自然就疏忽了防守。佛兰德尔在躲避了对方的几招后,似乎是发现了对方的破绽,忽然在躲避的瞬间一个逆转,长矛迅速向对方刺去,对方显然一个防备不当,从马上摔了下来,对方刚想站起身,佛兰德尔的长矛已经指着他的脸部。
        “你输了。”他淡淡道。
        四周一片鸦雀无声,我笑了笑,站起身来,带头鼓起了掌。清脆的掌声在这片寂静中格外清晰,佛兰德尔侧头看了看我,眼眸中那抹蓝色愈发温柔。在我的影响下,众人也纷纷鼓起掌来,顿时,掌声,喝彩声,充斥比武大会。
        不过,只有一个人,却依旧紧紧握着自己的拳。
        是----邓尼公爵。
        那黑骑士忽然低下了头,发出了一阵桀桀的笑声,在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飞快的策马狂奔而去。
        莫莱高高举起了佛兰德尔的手,朗声道,“我宣布,胜利者是-----佛兰德尔.德.凡尔纳骑士!”
        底下又是一阵欢声雷动,我虽然鼓着掌,可对刚才那个黑骑士,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佛兰德尔.德.凡尔纳骑士,您可以选择一件奖品。”莫莱的神色似乎有些古怪。
        佛兰德尔微微一笑,朝我这个方向走来。
        看着他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联想到刚才其他骑士们的奖品,我似乎觉得心跳的频率开始加快,他不会是想……
        他果真在我的面前停了下来,淡淡笑着,垂首立正致意,支屈一膝作半跪式,然后伸出右手捧起我的右手,俯首用自己微闭的嘴唇,象征性地轻吻一下了我的指背。
        他只是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普通吻手礼。
        在他那温暖的嘴唇触碰到我的指背时,我看到他的浅金色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在他抬起头来时,我冲他眨了眨眼。之前我都在瞎想什么呀,差点忘了他早加入了那同和尚差不多的圣殿骑士团了。
        “奇怪,为什么那个黑骑士知道我带的东西?”大会结束后,我疑惑的问他。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个黑骑士的来历有些古怪,想不到他对这件东西也有兴趣,在离开这里之前,你也要自己小心,不要擅自出城堡。”
        “嗯,我知道了。不过今天全亏了你呢。”我笑了笑。
        他凝视着我的笑容,那蓝色的眼眸中泛起了一层温柔之色,那是一种----沉淀过的温柔。
        ================================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下楼的时候,佛兰德尔正微笑地伫立在楼梯旁,像平时一样,用温柔的声音和我打着招呼,“早安,小隐。”
        “早安,佛兰德尔。”他的笑容和声音令我的心情格外舒畅。
        一楼的大厅里,年轻的公爵正在享用着早餐,我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正优雅的用三个手指夹起了一片火腿。高贵中却又偏偏混合着野蛮,还真是奇怪的组合啊。
        强忍着笑,我还是礼貌的向他行了行礼。他就像我预料中那样只是冷哼一声。
        这时,莫莱从门外匆匆进来,低头在邓尼耳畔低语了几句,邓尼的脸上立刻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那就把她领进来吧。”
        不多时,一个金发女孩被侍从们拉了进来,一身平民的装束却掩饰不住她的美貌,绿宝石般的眼眸内含着泪水,混身瑟瑟发抖。邓尼抬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朝莫莱使了个眼色。
        那女孩看到邓尼,忽然冲上前,在他面前跪了下来,拉着他的衣角,低低哀求,“公爵阁下,看在上帝份上,这次请放过我吧!”
        邓尼皱了皱眉,“快拿开你那低贱的手。这是不能违背的法例。”
        “公爵阁下,”佛兰德尔已经开了口,“父亲在世的时候,这条法例不是已经取消了吗?”
        邓尼冷冷看了看他,“佛兰德尔,现在我才是领主。她的初夜权属于她的领主,这有什么不对。”
        初夜权?听到他说了这几个字,刚才还一头雾水的我忽然明白过来,差点忘了,在中世纪的欧洲,不是规定凡居于封邑的处女,其初夜权一律为封邑领主所有吗?这条法例沿用至十一世紀在有些地方才开始被慢慢废除,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沿用着这么变态的法例?
        一阵热血直冲到了我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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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7 17:41:04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续集 16 黑骑士的城堡
           “公爵阁下,您即将成为一名骑士,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再次废除这条法例。”佛兰德尔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褪去。
        “佛兰德尔,这条法例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当初父亲沿用这条法例的时候,又有谁敢多说半个不字!”邓尼冷冷给身边的莫莱使了个眼色。
        “既然这样,公爵阁下,对不起了,我不能让您那样做。”佛兰德尔拦在了他的面前。
        邓尼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奇异的弧度,“佛兰德尔,我不是不知道你的个性,如果这个女人因为你不见了,你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佛兰德尔又笑了笑,“总之,我是不会让您那样做的。”
        他的话音刚落,我蓦的站起身来,上前一步,一把拉起了邓尼就往外走。
        周围的人顿时大惊,连佛兰德尔也吃了一惊,“小隐,你要做什么!”
        出乎我的意料,邓尼本人倒是十分镇定,那双美丽的眼眸里,掺杂着些许尖锐的气息。“你要拉我去哪里。”
        “跟我来。”我盯着他,缓缓放开了他的手。
        “怎么,不敢跟着来吗?”我挑衅的看了他一眼。
        他轻哼一声,“有什么不敢!”
        我回头一看,佛兰德尔已经赶了上来。
        “佛兰德尔,麻烦你备辆马车,今天我想带公爵大人一日游。”
        夏风微拂,熏衣草的香味随风飘进了马车内,各种鸟儿的叫声在丛林间此起彼伏。
        我望着坐在对面的邓尼,不知该说什么,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情,却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一路上经过不少村庄,处处可见顶着烈日辛勤劳作的领民们,邓尼的视线一直落在窗外,周围的一切似乎让他有些新奇。
        “一看就知道你从来也没好好看过你的土地吧。”我毫不留情的讽刺了一句。
        他冷冷瞥了我一眼,又望向了窗外。
        马车行至一个小村庄的时候,我让随行的佛兰德尔停了下来,自己先下了马车,邓尼犹豫了一下,也下了车,他前脚刚落地,莫莱早就从马上跳了下来,急匆匆的冲到了他面前,伸手扶住他。
        邓尼看了看我嘴边略带嘲讽的笑容,忽然伸手挡开了他的手。
        “为什么在这里停下?”他没好气的问道。
        “在这里吃午饭。”我继续用那种挑衅的目光盯着他,“别告诉我你连在这里吃顿午饭的胆子都没有,未来的骑士先生。”
        这话对他真是超级管用,只见他哼了一声,走得比我还快。
        村民们根本不认得他就是这个领区的领主,谁也不曾想到领主会亲自到来,所以只是将他当成了一般的贵族。
        热情的村民们为了招待我们,拿出了他们最好的食物,黑面包和芥蓝。
        邓尼的眼中立刻闪过嫌恶的神色,撇过头去。
        “这已经是他们最好的食物了。”我顺手拿起了一个黑面包,其实我自己又何尝吃得下去,可是,唉,为了做个榜样,也只得大口的咬了下去。
        佛兰德尔十分及时的送上了一杯水。
        邓尼浑身不自在的坐在这个破旧的房间里,显得十分郁闷。
        “怎么不吃?难道你没胆子……”
        还没等我说完,他已经怒冲冲的拿起了一个黑面包咬了一口。刚吃了一口,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表情十分古怪,好像想要吐出来,却又不能吐出来。
        “哦,上帝啊,居然还有这么难吃的东西。”他好不容易咽下一口,才发出了由衷的感慨。
        一声笑声忽然从门口传来,我抬头望去,一位扎着两条辫子的小女孩正探头往里看。我对她招了招手,她就笑着跑了进来。
        她那双大眼睛骨噜噜的转着,忽然落在了邓尼身上,大声道,“哥哥,你是这里最漂亮的!”
        邓尼额上的青筋明显跳了一下,拿起那块黑面包狠狠咬了一口。
        “我可不可以……”她看见了桌上的黑面包,眼中充满着期待,“我可不可以吃一小块?”
        邓尼显然有些惊讶,“这么难吃的东西你也要吃?”
        她连连摇头,纯真的眼眸黯淡下来,“妈妈说以后可能连这个也没有吃了。”
        “为什么?”邓尼反常的又问了一句。
        “妈妈说这里的领主要我们交很多很多粮食……”
        我的心里也有些难受,这些粮食应该是农民们要交纳的赋税吧。
        邓尼沉默了一会,忽然伸手拿起了那块面包,放在了她的手上。
        “谢谢,谢谢哥哥!”小女孩欢蹦乱跳的跑了出去。
        “你也看到了,你的领民们,还有那些女孩们,都是这样成长起来的,她们没有锦衣华食,没有豪华的住处,整日里劳作不停,就只有一点小小的幸福可以期待,可是偏偏你,连这种小小的幸福都要亲手摧毁和剥夺……
        “公爵大人将初夜权都转让给下属了。大人自己他……”莫莱刚说了一句,就被我打断了。
        “有区别吗?”我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没有他们的赋税,哪来你的奢侈生活,偶尔也能不能为她们稍微考虑一下,只要你的一个命令,对她们来说就有很大的改变。拜托,不要再坚持那条法例了,还给那些女孩们仅有的一点幸福吧。”
        邓尼避过了我的目光,蓦的站起身来,冷冷道,“我要回去了。”
        莫莱急忙跟了上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佛兰德尔。
        “对不起,佛兰德尔,我可能太莽撞了,可是……”
        “小隐,”他的蓝眸里泛起了一层银色的虹光,语调轻柔的仿佛微风吹过树梢,“你说得很好。”
        “谢谢你,小隐,”他站起身来,望着屋外,“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
        门外忽然传来了莫莱的一声大喊,接着就是兵刃相交的声音,我和佛兰德尔飞快的对视一眼,他的脸色微变,低声道,“你先待在这里。”里字还没完,他的身影已经在屋外了。
        我哪能待的住,也往门边走去,向外一张望,不禁大吃一惊。
        佛兰德尔他们三人正和一位骑士激烈的打斗着,而那位骑士我之前见过。
        黑色的头盔,黑色的盔甲,黑色的颈甲,黑色的剑。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感到极度不安和危险的气息。
        从地狱深处而来的--------黑骑士。
        他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上次的比武佛兰德尔小胜了黑骑士,但同样的当对方不会上第二次,而且不知怎么回事,这次黑骑士的力量似乎比之前更大了许多,再加上佛兰德尔身上也没有防护的盔甲,不但占不了多少上风,反倒慢慢处在了下风。
        不过那黑骑士似乎并不想纠缠下去,他架开了佛兰德尔和邓尼的剑,忽然直冲我这个方向策马而来,就在他弯下腰想来抓我的时候,佛兰德尔闪电般的回防,挡在了我的面前。
        邓尼刚想上前,却被莫莱拦住了。只见莫莱在邓尼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邓尼脸上微微一动,居然站在那里没有动。
        佛兰德尔的剑和对方的剑不停相击,险象环生,我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当!”佛兰德尔看准对方一个空档,砍在了他的手臂上,但他浑身穿着牢固的盔甲,根本没什么用,倒是黑骑士也抓住了佛兰德尔的一次失误,飞快的一剑砍在了他的肩上。
        “佛兰德尔!”我惊慌的看着那殷红的鲜血从他的肩头汩汩的流下来。。
        他回过头,脸上带着一份罕见的焦急,“小隐,快走!”
        “佛兰德尔……”我又急又怒,不知该如何是好,邓尼和莫莱居然就站在那里观战……
        他挡了一剑,脸上又浮起一丝惯有的温柔笑容,“放心,我不会死的。”
        那黑骑士忽然又猛出杀招,佛兰德尔条件反射的避了一下,就在这个瞬间,黑骑士趁着这个空档,将我一把拎了起来,扔到了马上。
        “放开她!”佛兰德尔一声怒吼,持剑向他砍去。
        他那黑色头盔下又发出了桀桀的笑声,掉转马头,又一剑砍在了佛兰德尔的手臂上,佛兰德尔手中的剑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就在他挥剑准备再砍向佛兰德尔的时候,一把横地里斜出的长剑忽然插中了他的后背。
        “邓尼!”佛兰德尔惊诧的低呼一声。
        黑骑士的头又像机器人般慢慢扭动起来,忽然扭了个180度角,诡异的看着刚刚将剑刺入他身体的邓尼。
        我的鸡皮疙瘩顿时掉落一地,哪有人类能转180度角的……
        邓尼也因为惊吓而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那黑骑士忽然扔了手中的剑,伸手牢牢抓住了邓尼,发出了桀桀的笑声。
        就在佛兰德尔再次持剑冲上来的时候,我觉得周身被一阵浓浓的黑烟所笼罩,接着就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这里……是哪里?
        我在浑身酸痛中睁开了眼睛,眼前确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四周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我挪动一下身子,却碰到了一个软软的身体,随后就是一个熟悉的声音,“谁?”
        “邓尼?”我立刻认出了这个声音,无比惊诧。他怎么也在这里?
        “上帝啊,这里是什么鬼地方?“他没好气的抱怨了一句。
        我摇摇头,“不知道,不过,一定不是好地方。”回想起刚才的一幕,我心里一惊,该不会是在那个黑骑士的地盘吧?我朝四周摸索着,却只是潮湿的墙壁,墙上似乎还有些黏乎乎的东西,我摸了几下,觉得一阵恶心,也没有再继续摸。
        “他们人呢?”邓尼似乎还有点疑惑。
        “你还问,”想起刚才他和莫莱观战的一幕,我就来气,“刚刚为什么在那里傻站着也不来帮忙!”
        他沉默不语。
        “要不是你那最后一剑,我一定会一辈子唾弃你。”
        他轻哼了一声,“你倒对他关心得很。”
        我猛点头,“我当然关心他啊,因为他也很关心我,这是相互的。”
        “可你知道他为什么关心你吗?”他冷冷说了一句。
        “知道啊,成为骑士时不是要宣誓吗?保护妇女之类的。”我理直气壮的说道。
        他冷笑一声,“只不过因为,你笑起来的样子有点像那个低贱的女人。”
        “那个低贱的女人?”
        “佛兰德尔的母亲。”
        “是--吗?”不知怎么回事,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我的心里涌起了一丝说不清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只是因为我笑起来的样子有点像他的母亲,他才对我关怀备至,超过了一般的程度。原来,我只是借了他母亲的光。
        不知是不是因为黑暗的关系,在彼此完全看不清的情况下,我们居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话来,这要是在之前,他是绝不会和我多说半句话的。
        也许,黑暗有时反而会给人一种安全感吧,因为,它掩盖了一切。
        “为什么这么讨厌佛兰德尔?”我低声问道。
        “因为他流着低贱的血。”他飞快的回答了我。
        “可是,刚才在最后关头,你还是出手……”
        “闭嘴,我根本不想救他,我只是一直脱手!”他提高了音量,“我讨厌他,讨厌极了,要不是你,他或许现在已经在牢狱里了!”
        “什么?”听到牢狱两字,我顿时一惊,“你说什么?”
        “初夜权的法例,”他低低道,“是从佛兰德尔回来才开始重新执行的。”
        我愣了愣,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就是因为佛兰德尔的竭力劝阻,父亲才废除了这条法例。”
        “那么为什么……”我刚问了一半,忽然明白过来,他知道佛兰德尔一定会反对这个法例,所以那女孩在佛兰德尔面前出现时,他知道佛兰德尔一定会伸出援手……
        “你是故意的,你知道佛兰德尔一定会救那个女孩……你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对不对?”我握紧了自己的手,原来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又冷哼一声,“圣殿骑士违背团规,勾引即将结婚的女子,这个罪名可不小。”
        “但你现在又为什么说出来?你就不怕我告诉佛兰德尔吗?”我压抑着心里的怒意,就因为佛兰德尔是私生子,就要这么处心积虑的要害他吗。”
        他沉默了一会,“你不会。因为你知道,告诉他只会让他更伤心。”
        我有些惊讶,这一点,他的确说对了。
        但是,我讨厌揣测人心的他,更讨厌利用人心的他。
        这么说来,在我将他拉出去的一瞬间,已经打破了他的计划,我又忍不住问道,“那你当时又为什么跟着我出来?”
        他的声音似乎有些无奈,“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就跟着你出来了,也许是因为好奇吧,再说就算跟你出去,也不影响我实施这个计划。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个计划,我已经决定终止了。”说完了这句话,他没有再出声。
        与此同时,我的脑袋中也在飞转着,终止了?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刚才的生死关头,他不受控制的出手相救让他困惑……还是……不过如果他的计划终止,那么佛兰德尔不就避过牢狱之灾了,那么这么说来,我是不是已经完成任务了?想到这里,我不由激动起来,这是不是意味着我现在就可以回去?
        不过……在离开之前,真想和那位温柔的骑士说声再见……
        可是,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就在我兴奋的胡思乱想时,门忽然被打开了。一道昏暗的光线射入了一片漆黑的屋内,我抬眼望去,不由自主的往后挪了挪。
        那位黑骑士正站在门口,黑色的铠甲,黑色的头盔,冰冷的气息,淡淡的逆光更给他的全身笼罩了一层神秘而诡异的光晕,难以言喻的恐怖感从我的心底涌出,一直漫延到四肢百骸。
        他朝我的方向走来,从上往下的俯视着我,目光停留在了我的戒指上,嘶哑的声音低低响起,“告诉我解开所罗门封印的方法。”
        所罗门封印?我心里一惊,他果然是冲着戒指而来。
        “我根本不知道怎样解开封印。”我摇了摇头。
        “是吗?”他忽然弯下身,一把拖起我就走。
        “你要做什么!”邓尼似乎也吃了一惊,身子微微一动,只听咣当一声,门又被重重关上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解开封印!”我一边挣扎着,一边被他从楼梯上粗暴的拖了下来,他一脚踢开楼梯旁的一个房间,将我扔了进去。
        我揉了揉饱受摧残的腰,朝四周一看,一阵寒意从背后冒了起来,这个房间里都放着些什么东西……都是一些破铜烂铁。
        “还不说吗?”他缓缓转过了头,“我有很多办法让你说。”他轻轻摸着一个挂在墙上的铁爪子。
        什么语言也不能形容我此时的恐惧,因为我的大脑已经自动反馈给了我这些东西的信息。
        这里堆放的是-------一屋子的中世纪刑具。
        他在摸着的那个铁爪子,是一件十分简单的刑具,可是残忍的程度却可比中国的凌迟,试想一个人如果被这样的铁爪子活活抓下一条条肉来,该是怎样的感觉?他身边的那个类似健身器材的铁东西,只要有人坐在上面,喉咙就会正对着一个铁钻头,只要把后面那个旋转的装置越收越紧,那么铁钻头就会慢慢穿过喉咙,把人活活钻死。
        角落里放着一个风箱,当燃烧起来的时候,将犯人的双脚放入那里,不一会儿就跟烤猪蹄差不了多少了。还有那个不起眼的铁框框,这样看起来是没什么,可要是把它烧成了滚烫的烙铁,再把人装进去,那可就成了一个极其厉害的杀人工具了。
        更别说那些钉椅和滚钉板了。
        我清晰的听见了自己牙齿互相轻撞而发出的声音,双腿软绵绵的,一直在颤抖的双手要扶着墙,才不至于因恐慌而站立不稳。
        往后退的时候,忽然碰到了一件冰冷的东西,我猛的回头,那是一个雕刻成女人形状的铁东西,样子有些像埃及木乃伊的人形棺。
        我的头皮一下子发麻了,手指也僵在了半空。
        ------铁处女。中世纪欧洲最为残忍的刑具。
        两面互相用铁链联接,将犯人绑在其间,再把两面合拢,框上许多突出的长钉,就会贯穿钉入犯人身内。
        我的脑子几乎一片空白,只有两个字清晰的浮了出来,回去!
        趁他不注意,我立刻念起了召唤司音的咒文,急切等待着手链发出我熟悉的光晕。
        可是一遍念完,却是什么反应也没有。
        我强抑住狂乱的心跳,又默默念了一遍。
        还是没有动静。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应该完成任务了吗?
        要命,难道水晶手链也会死机?
        “你想好了吗?”黑骑士拿下了铁爪,渐渐向我走来。
        黑骑士先生,我不是不想说啊,是我根本不知道啊,不然在这种刑具的逼供下,我可什么都会说的……
        我已经退无可退,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脑海里却浮起了以前看的恐怖片的画面,亏我那时还看得津津有味,妈妈咪呀,难道这就是我看多了恐怖片的报应!
        不要啊,我可不要这么恐怖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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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8 10:56:39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续集 17 谁是黑骑士
         “说吧,解开封印的方法。”他的话音刚落,我的身体已经被笼罩在了他的阴影之下。
        我的身子紧贴着那件铁处女,只觉一股寒意渗入了身体内。
        现在我该怎么办?我不能,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啊。叶隐,勇敢一点,你行的,二十了连个正经的恋爱都没谈过,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死在这个鬼地方。
        想到这里,我抬起头,勇敢的迎向了他,“你也要知道,如果我死了,那么封印就永远也解不开了。而且除了我,也没有人能触碰这只戒指,所以谁也带不走它。”
        他的整张脸都被挡在头盔之下,看不清他的容貌。
        “我不会杀死你,可是,除了死,这里还有很多让你生不如死的方法,只要你说出解开封印的方法,将戒指交给我,我自然会让你回去。”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没办法,只好先拖延一下时间了,“好,我告诉你,不过解开封印的咒文十分之长,所以为了避免出错,我需要先写下来。”
        他似乎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去替我拿纸和笔。
        铁门被关上的声音还在嗡嗡作响,他一出房间,我立刻次尝试呼唤司音,却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无奈之下,正好一眼又看到那让人毛骨悚然的铁处女。
        再看第二眼时,我忽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这样东西。
        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不管了,再试试叫叫司音,不知怎么,忽然脑海里浮现了一个搞笑的女声,“你所呼叫的用户,现在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啊咧咧,都这种时候了,我还在乱想些什么啊。
        “我要回去!”我愤怒的低吼一声。
        “你的任务还没完成,现在还不能回去。”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传了我的耳中,吓了我一跳,我记得这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冰质声音,冷淡空渺、幽暗虚幻,在去北欧海盗时期的时候也曾经出现过……那么说来,这个声音并不是我的幻听?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的头皮一阵发麻。
        “你不用管我是谁,等你完成了任务,自然就可以回去。”
        “可是,我已经完成了啊……”
        “没有。”
        我心里一个激灵,“难道是你阻止我呼唤司音?”
        一阵冷冷的笑声渐渐远去……四周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上次回来,我居然忘了告诉司音和飞鸟关于这个神秘人的事情,这个人到底是谁?他竟然可以阻止我呼唤司音?又到底有什么居心?在黑骑士拿来了纸和鹅毛笔后,我蘸了点墨水,就着昏暗的烛光,唰唰的在纸上写了起来。
        他在旁边注视了一会,低声道,“想不到咒文如此古怪,见所未见。”
        虽然还处于恐惧之中,但听到他这句话,我又忽然有点想笑,废话,你怎么可能见过哦,这可是我们博大精深的----中文啊。
        因为他近在咫尺,我无意中又看了他一眼,滴答……一滴墨水从我的笔尖处滑落,在纸上晕染开了一团黑雾。一层冷汗,慢慢从我的背后渗出。
        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
        在他头盔眼部的那条缝隙里,似乎---什么也没有。
        鹅毛笔在我手中微微抖了一下,我重新蘸了一下墨水,看着那尖锐的笔尖,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唉?这个笔怎么写不出?”我故作惊讶的说道。
        他果然低下了头,来看个究竟。就是这个时候了!我用尽全力,将手里的笔往他眼部的那道缝隙里狠狠扎了进去!
        来不及拔出那支笔,也没胆量看他的反应,我以最快的速度连滚带爬的跑出房间,还不忘顺手用大锁扣住了门,刚冲着门口没跑几步,忽然想起了邓尼,那黑骑士暂时也出不来吧,把邓尼一个人留在这里恐怕……犹豫了几秒,还是又跌跌撞撞跑上楼去。
        也是万幸,门上的锁并没有锁牢,只是从外扣住了门,让里面的人打不开。我赶紧拿掉那把锁,推开门,接着微弱的光线看清了邓尼的所在。
        “你怎么……”他见到我也是惊讶异常。
        “别废话了,快走吧!”我吼了一声,冲到他身边,拖起他就走,刚想往楼下走了两步,我就停住了脚步,眼皮开始不受控制的跳动。
        黑骑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楼下,犹如一个暗夜中的幽灵。
        “往上走!”邓尼低喊一声,拉起我一个转身就往楼上跑。
        邓小弟,你一定没看过恐怖片吧,一般在恐怖片里被追杀时,往上跑的人可往往都是死的最快的,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我宁可走条死路,也不想落在这个恐怖的黑骑士手里。一想起他那些毛骨悚然的刑具,我脚下的步伐就不由加快了……
        连跑了几层楼梯,转眼已经到了尽头。窗外那个圆形的平台就是我们的终点了。
        在平台上往下一望,我的头顿时一阵发晕,连忙扶住了围栏,如果从这里掉下去,不死也得变残废。
        死,我的脑中忽然掠过了这个词,我不会死的,因为只有我才能解开所罗门的封印,他不会杀死我,但是如果用那些刑具折磨我,那可真是生不如死。
        “想逃到哪里去?”阴恻恻的声音在我们面前响起。
        我和邓尼对视了一眼,互相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完蛋这两个大字。
        他一步一步朝我们走了过来,我们则一步一步往后退,一直退到了不能再退。
        邓尼习惯性的摸了一下腰间,那里却是空空如也,他的剑早在之前的打斗中丢了,他四下打量一下,忽然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根木棍。
        “你不会是想用这个吧?”我的嘴角开始抽搐。
        “等会儿打斗的时候,你就找机会离开。”他低低说了一句。
        我微微一惊,这个小孩怎么转性了?“你……”
        “刚才你也没一个人走,就算我欠你的。”他的话音刚落,就挥舞着木棍冲了上去,虽然是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少爷,但毕竟也是从小就接受了骑士训练,用手里的木棍居然也能和对方过上几招。
        “走啊,就是现在!”他忽然大喝一声,猛的架住了对方的攻势,我愣了愣,立刻拔腿就往回跑,刚跨入房间,听身后传来了一阵木头断裂的声音,惊慌的回过头去,只见邓尼手里的木棍已经断成了两截。
        他只得用手里的半截木棍招架,步步后退。
        这样下去的话……他会死的……我这样逃走,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迟疑的停住了脚步,忽然瞥见墙壁上挂着一把装饰的剑,心里不由一动,连忙拽下了这把剑,冲回了平台和房间的连接处,大吼一声,“邓尼,接着!”差不多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将剑向他掷了过去。
        他来不及惊讶,纵身一跃接住了剑。
        “还不走!”他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急促。
        黑骑士没有料到我会有这样的举动,他蓦的转身,一把掐住了我的喉咙,随手将我往房间的方向摔了出去。
        就在我等待着重重的被摔到地上时,却掉进了一个软绵绵的怀抱里,睁开眼,又揉了揉眼,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浅金色的发丝在风中飘动,雾蓝的眼眸里满是担忧,汗水大颗大颗的淌过他的面颊,滑落到了我的脸上,脖子上,一滴,又一滴……
        “佛,佛兰……”我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他来了,他来了!
        “小隐,你没事吧?”他匆匆问了我一句,立刻又将目光投向了平台上的邓尼,将我轻轻放下,迅速的抽出了长剑,往平台奔去,在踏上平台的那一刻,他忽然回眸对我一笑,“一切都交给我吧。”
        黑骑士看到他的出现,也似乎很惊讶的样子,邓尼更是大吃一惊,“你怎么会来?”
        佛兰德尔微微一笑,“公爵阁下,该轮到我出场了。”
        他的话音刚落,黑骑士已经一剑刺来,佛兰德尔挡了一下,左手顺势抽出了一把罗马式短剑,大声喝道,“雷涅尼尔.德.拉特雷姆瓦伯爵!”
        黑骑士的动作滞了滞,“什么?”
        “难道不是吗?这把你刚才掉落的短剑是属于雷涅尼尔.德.拉特雷姆瓦伯爵的,这里也是他的城堡。”佛兰德尔一边说着,一边干净利落的斩击。
        “怎么可能,拉特雷姆瓦伯爵早就在去年的比武中过世了!”邓尼一脸惊诧的看着黑骑士。
        过世……那这个男人又是谁?我的心里也寒了起来……难道是……
        ==============================================黑骑士一抖长剑,又冲了上来,佛兰德尔也开始有些招架不住,他应该赶得很急,因为他的身上还来不及穿上锁子甲。邓尼的剑和他的剑同时挡住了黑骑士的一击,浅浅的笑意从佛兰德尔的嘴角漾了起来,“这是我们两个第一次并肩作战。”
        邓尼哼了一声,没有理他,手上的动作却更加敏捷,两人之间的配合却是越来越默契,连黑骑士也被他们逼得倒退了几步。
        佛兰德尔忽然朝邓尼使了一个眼色,将左手里的短剑像黑骑士扔去,邓尼也立刻也同时出击,就在黑骑士忙于抵挡的时候,说时迟,那是快,佛兰德尔猛的纵身一跃,狠狠的将剑砍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这一剑力道之深,难以想象,只见那个黑色的头盔就这么直直的飞了出去。
        可是-----却没有一滴鲜血。
        只见一股黑烟腾的从盔甲里窜了出来,慢慢消散在半空中。
        我惊骇的睁大眼睛,那副盔甲里居然是真空的,里面什么也没有!
        怪不得他的眼部让人感觉如此诡异……
        “果然是这样。”佛兰德尔慢慢将剑插了回去,“恐怕---有人在背后操纵拉特雷姆瓦伯爵的灵魂。”
        “操纵灵魂?”我心里一沉,怎么事情好像越来越诡异了,“对了,你又怎么知道这里?”
        “刚才在他带走你们后,我捡到了他掉下的短剑,剑上有他们家族的家纹,又因为之前我也和拉特雷姆瓦伯爵比过武,所以对他的招数有些熟悉,再加上他的反常行为,我就怀疑他和拉特雷姆瓦伯爵有关,所以就追到拉特雷姆瓦伯爵的城堡看一看,没想到他竟然就是……”佛兰德尔看了看地上的盔甲,“这里不宜久留,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他的话音刚落,地面忽然开始剧烈震动起来,邓尼站着的那块平台哗啦一声坍塌下去,他还来不及反应,就随着掉落的石块摔了下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佛兰德尔的手牢牢地抓住了他。
        “危险,佛兰德尔,你那里也快塌了!”我刚想过去,他忽然猛的回过头,用从未有过的凌厉语气对我吼了一声,“不许过来!”
        他身下的平台也开始摇晃起来,
        “放开我吧,不用你这么好心,”邓尼冷冷的声音低低传来。
        “我不会让你死的。”佛兰德尔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为什么要救我,我一直讨厌你,憎恨你,侮辱你,甚至还想把你送入牢狱,为什么还要……”
        “因为,”他微微一笑,“你是我的弟弟。”
        “你,你以为这样说就能打动我吗?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为什么你是私生子,却什么都比我出色!为什么父亲更喜欢你这个私生子,你知道吗,这个爵位本来是……”邓尼的声音有些失控。
        “绝对,不会让你死。”佛兰德尔眼中有些许震动,用尽全力将邓尼拖了上来,两人一同跌进了房间内,几乎就是在同时,整个平台都塌了下去,落入了护城河中。
        “小隐,你和邓尼,”佛兰德尔看了看我,“都跟着我走。”我偷偷望了一眼邓尼,他脸上的神色尚算平静,只有嘴角在轻微颤抖着。
        整个城堡似乎都在震动着,我们东摇西晃的往下跑去,这时只听一阵吱吱嘎嘎的仿佛什么裂开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佛兰德尔和邓尼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到了楼下,我刚想下楼,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脚下的楼梯忽然开始坍塌,震惊之余,我赶紧牢牢抓住了镶嵌在墙壁上的铁烛台,虽然没有掉下去,身子却悬在了半空。
        “小隐!”佛兰德尔的喊声从下面传来,“跳下来!”
        跳下去?我望了一眼这之间的距离,至少也有三层楼这么高吧,摔死倒也认命了,就怕摔个残废,脑振荡,白痴之类的。
        “我……”我犹豫着,不敢放开手中的铁烛台。
        面对着还带着迷茫的我,他坚定地伸出双手。
        “小隐,跳下来,我一定会接住你。”他的声音温和柔软,犹如缓缓流动的小溪,静静的流淌,他的眼神温柔坚定,就像是冬天的太阳,温暖却又不刺眼。在我不住摇晃的视野中,映照着他微笑地伫立的身影。
        他是个能令任何人安心的男人。
        包括-----我。
        “一切都交给我吧。”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时,我终于干脆的放开了紧紧握着的铁烛台。
        身子忽然失去了重心,轻飘飘的往下坠,往下坠,直到掉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由于巨大的冲力,他和我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看,小隐,我说过我一定会接住你。”他的手无意识的紧紧搂着我。
        墙面开始坍塌,大大小小的碎石雨点般掉落下来,要躲开已经来不及了,我只好侧过了脸,只听见石块掉落的声音,身上却没有任何痛感。我惊讶的睁开了眼睛,佛兰德尔雾蓝色的眼眸映入了我的眼帘,他的脸就近在咫尺,我可以清晰的看见他水晶般的瞳孔,他略微发白的脸色,感觉到他炙热的呼吸。一丝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流下,不偏不倚的掉落在我的面颊上,我能感觉的那红色的液体还带着他的体温……
        “佛兰德尔……”我低低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保护女人,是一个骑士的责任。”他居然还在微笑。
        我没有再说话,只觉眼角一热,那份早已满盈的感动,伴着淡淡的酸楚,轻柔地溢了出来……
        在碎石滚落稍稍停歇的时候,他飞快的站起身来,却忽然身子一斜,差点跌倒。
        他轻轻皱了皱眉,我这才看到他的小腿处正在流血。
        “别担心,我还能撑的住。”他笑了笑。
        “我扶你!”我刚拉住他,邓尼也冷冷看了他一眼,忽然不发一言的伸出了手,佛兰德尔惊讶之余,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任由邓尼搀扶住了他。
        步出城堡的时候,天色已经发白了,整座古堡就如同被拆去了骨架一般,转眼之间就成了一堆废墟。
        莫莱带着骑士们也刚刚赶到这里,见到邓尼扶着佛兰德尔,众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只不过此刻的我,担心着佛兰德尔的伤势,根本没有心情欣赏他们各异的表情。
        佛兰德尔,谢谢……真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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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8 11:00:13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续集 18 幕后的操纵者(上)
         七月的法国,每天都是阳光明媚。
        我卷起了厚厚的蓝色窗帘,让温暖的阳光洒遍了整个房间,仔细地在镶金边白玻花瓶里插上了一大把刚采来的向日葵。空气中流动着金色的阳光,瓶中的向日葵生气勃勃地张开花瓣,尽情地吸着空气和阳光,饱吸了阳光的花朵似已融化在空气中,朝气蓬勃,充满了生命力。
        嗯,完美……
        我得意的拍了拍手,转过身,对着正坐在床上对我微笑的男子,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早安,佛兰德尔。”
        “早安,小隐,你起得真早啊。”他刚想下床,就被我迅速的制止了,“不可以动,你不可以动,要乖乖躺在床上哦。”
        “可是,只是小伤啊……”他无奈的笑了笑。
        “如果不想给我们添麻烦的话,就不要乱动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从门边传来,邓尼叉着双手站在门口。
        我朝邓尼眨了眨眼,他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这个小孩,一回来又恢复了任何人不能接近他的态度,不过,至少,他刚才也是在关心佛兰德尔吧。不过上次他在平台时所说的话也很让我吃惊,原来他一直那么憎恨佛兰德尔,只是因为……
        回来已经有两天了,请了医生来看,佛兰德尔的小腿骨折,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最好在床上休息一阵子。
        “吃早饭之前先喝了这个。”我将一碗热腾腾的东西递给了他,顺手递给了他一个自制的木勺。
        “这是……”他疑惑的看着那碗黑乎乎的东西。
        “快喝吧,是我特地给你炖的猪蹄汤,”
        “猪蹄---汤?”他的嘴角开始抽搐。
        “嗯,在我们国家有句话叫以形补形。所以你现在喝这个最合适了。”
        “以形……补形……”他额上的青筋轻微跳动了一下。
        “快喝啊,凉了就不好了。我炖了好久呢。”
        “好……好……”
        看他好不容易总算喝完了那碗汤,我心里总算有点安慰,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让我的内疚少一点。
        他是为了我,才……
        “明天我还炖给你喝哦。”
        他握着小叉的手明显僵住了。抬头,温柔的笑,“不用了,我不希望你那么早起来为了我做这做那。这样太辛苦了。”
        “没关系,我乐意!”我眨了眨眼,”要不,明天不做猪蹄汤了。”
        他似乎舒了一口气,但立刻被我的后半句话给打击了。
        “牛蹄?鸡爪?羊脚?总之要以形补形……”
        “还,还是和今天一样吧……”他笑得好辛苦啊……
        他无奈的望了一眼窗外,“这样待在房间里,我会闷死的。”他的语气里罕见的带了一丝孩子气,真是少见呢。
        望着他有些无聊的表情,我忽然想起了一样现代的东西,只要有那样东西,佛兰德尔不就可以随时随地出去了。
        “没关系,我会给你一个惊喜哦。”我神秘兮兮的笑着。第二天的早晨,我早早来到了他的房里,先替瓶子里的向日葵换了新鲜的水。
        “小隐,你的脸色似乎不大好……”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担忧。
        “没关系啦,”我掩饰不住唇边的笑容,“我们出去吃早饭吧。”
        “出去?”他微微一愣,又随即一笑,”我可以到处走动了吗?“
        “当然不可以,”我继续神秘的笑着,扭头朝门口喊了一声,“推进来吧。”
        一个男仆人推着一辆简易木轮椅走了进来,我指了指那台轮椅,笑了笑,“看,有这个,就可以出去了啊。”
        他略带惊讶的看着这辆轮椅,我扶着他起身,小心翼翼的扶他坐在了轮椅上,又示范着推了几下,得意洋洋的看了看他,“怎么样?怎么样?”
        他还没说话,邓尼忽然从门外闪了进来,冷哼一声,“原来你昨天整晚和我手下的木匠们就在做这个奇怪的东西?”
        我现在也有些摸透邓尼的脾气了,他嘴上虽然从不松口,可是昨天我跟他说想给佛兰德尔做样东西的时候,他在嘲讽了几句还是把木匠们借给了我,要不然,怎么能连夜赶出这个轮椅呢?
        想到这里,倒应该感谢黑骑士,如果不是那次的生死一悬……毕竟血浓于水,血缘关系是什么也代替不了的,也是任何人都逃避不了的。
        不过,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吗?可是现在明明他们两兄弟的关系已经缓和了,又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呢?奇怪,上次应该明明已经解决了啊。。
        佛兰德尔望着我,眼眸中的蓝更加深邃,“你昨晚一晚没睡,就是在替我做……”
        “你是因为我才受伤嘛……”我的思绪又被他拉了回去,从踏入这个时空开始,就是他一时在身边保护着我,不过……我忽然想起了邓尼的话,他之所以对我这样温柔,也是因为我笑起来有那么一点像他母亲吧……可是,为什么总觉得有点点说不出的失落呢。
        “一晚没睡,这里都发青了。”他忽然用手轻轻点了点我的眼睛。
        “没关系,没关系,我天生丽质,只是一晚没睡对我没什么影响的,哦呵呵呵,“我坏坏的笑着,推着他往外走去。”我们出去吃早饭吧,还有每天必备的以形补形汤等着你呢。”
        至于他轻微抽搐的表情,我就当没看见了。
        金色的花田里,一片黄色波浪翻涌过来。数以千计的向日葵花,在光线变换中呈现不同色泽的黄;每一朵茎叶饱满的向日葵都朝着太阳的方向抬头微笑。
        到处是漫天漫地的黄色。
        在这样浪漫的背景下,一位高贵的骑士正坐在一辆轮椅里,苦笑着喝着一碗黑乎乎的猪蹄汤,看着这大煞风景又完全不搭的一幕,我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喝口牛奶吧,”看他好不容易喝完,我将一杯牛奶顺手递给了他。
        他微笑着接了过去,望着一望无际的花田,“等回耶路撒冷,就见不到这么美丽的向日葵了。”
        “那些向日葵只随着太阳的方向绽放,还真是有趣呢。不过,这也是它的名字的由来吧。”我一边将擦了蜂蜜的面包往嘴里塞。
        他用手指摩挲着装着牛奶的杯子,“那是水泽仙女克丽泰在凝视着自己的爱人。”他顿了顿,语气异常轻柔,“克丽泰爱上了太阳神阿波罗,可是,阿波罗却并不知道她的爱意。她只能每天注视着天空,看着阿波罗驾着金碧辉煌的日车划过天空,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阿波罗的行程,直到他下山。她就这样呆坐着,一到日出,她便望向太阳…….。后来,众神怜悯她,把她变成一朵金黄色的向日葵,她的脸儿变成了花盘,永远向着太阳,每日追随他,永远默默的看着自己的爱人。”
        “原来,还有一段这么美丽的传说……不过,”我抬头望向了那些向日葵,“就算这样,她也是幸福着的啊,因为每天都能看到自己的爱人……”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望着花田。“所以,向日葵的花语是……”说了半句,他又没有再说下去。
        “是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
        “佛兰德尔……”
        “嗯?”
        “我笑起来的样子和你母亲像吗?”我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微微一愣,温柔的笑了起来,“有点像,是邓尼告诉你的吗?”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脱口道,“那佛兰德尔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刚说了半句,觉得有些不妥,连忙笑着岔开了话题,“你还想喝点什么?”
        他凝视着我,脸色温柔,眼眸内闪动着淡淡的光泽,“刚开始的确是,但是现在,就算没有这个原因,我也会保护你。”
        我一愣,又随即反应过来,“对啊,骑士的责任是保护女人哦。”
        他脸上的笑容似乎微微一滞,极快的垂下了眼帘。
        “隐,麻烦帮我去倒杯清水。”
        我点了点头,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没走了几步,却看见一个人影正站在树荫之下,静静地看着这个方向。
        “邓尼,你怎么在这里?”我惊讶的走了过去。
        他冷冷瞥了我一眼,忽然问了句,“他好些了吗?”
        我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他明明在关心佛兰德尔,也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好些了,不过你自己去问他不是更好。”
        他轻哼了一声。
        “他是你哥哥。你心里也知道他多么在意你,为什么就不能试着更加亲近一些呢。”我低声道。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难以捉摸的弧度,“你看到过刺猬吗?”
        我不解的点了点头。
        “如果两只刺猬想要更加亲近,那么只会彼此受伤,越是接近,伤的越重。”他的神色露出一抹罕见的成熟凝重,“所以,这样的距离就好了。”
        “胡说八道,佛兰德尔哪里像刺猬了,只有你才浑身是刺呢,”我笑眯眯的拍了他一下。
        他立刻皱起了眉,“不许用你那平民肮脏的手碰我。”
        “啊?”我奸诈的笑了笑,“可是我还在用平民的眼睛看你,用平民的耳朵听你说话,用平民的声音和你……”
        “住口!”
        望着他仓皇而去的背影,我不禁大笑起来,不知怎么,一丝莫名的不安却涌上了心头,总觉得还会有什么事----会发生。===============================
        很快,邓尼晋封为骑士的日子就到了。在当时的中世纪,并不是所有的贵族都能晋封为骑士,但几乎所有的骑士都是贵族出身。骑士是荣誉的象征,甚至连许多国王都以自己的骑士名号而感到荣耀。像先后参加十字军东征的狮心王理查一世,爱德华一世、法王路易七世、腓力二世、德皇腓特烈一世等都是以“骑士国王“著称于史。
        邓尼选择了世俗型的骑士晋封仪式,这种仪式不必在教堂内举行,而主持者也可以是世俗贵族,担任这次仪式主持者的是邓尼父亲生前的好友--贝亚恩公爵。
        只是空旷幽深的大厅里,除了贝亚恩公爵,却没有几个前来祝贺的贵族们,和之前的舞会盛况完全是大相径庭。
        “奇怪,怎么人这么少?”佛兰德尔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虽然因为突然的意外改了期,但莫莱管家应该都通知了那些贵族们啊。”
        当邓尼出现在楼梯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的被他吸引了。刚沐浴完的他身穿刺绣精美的纯白丝绸外套,外罩亮银色的盔甲,金发闪耀,蓝眸如星,犹如一颗经过精心打造而变得光采璀灿的钻石,亮光四射,天生的神采飞扬,夺人眼目。
        跟着他身后的莫莱管家则是一脸的面无表情,手里捧着晋封时需要用到的十字剑。
        我望了一眼身边的佛兰德尔,他的眼眸内流动着喜悦的光泽,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自己的弟弟。
        一头银发的贝亚恩公爵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邓尼,叽哩咕噜说了一大通让我昏昏欲睡的话。
        “……持我将给你的剑,上帝已制定和指令最高的秩序:骑士制度的秩序,它应没有污点。”
        终于说完了……
        邓尼低着头低声宣誓,“我将成为一名勇敢的骑士,我将按上帝所愿生活。对弱者心善,对强权勇敢,对谬误纠正,为弱者斗争,帮助一切需要帮的人,不伤害女人,真心对待朋友,对爱情坚贞。”
        听到他的誓言时,我的心里微微一动,想起了在耶路撒冷时佛兰德尔所说的话,不由望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也正好侧过头来看我,彼此微微一笑。佛兰德尔当初也说过同样的誓言呢。
        接下来只要贝亚恩公爵接过莫莱手里的剑,敲打三次邓尼的后背就可以礼成了。
        在贝亚恩公爵伸手去接莫莱手里的剑时,他们之间忽然交换了一个十分奇怪的眼神。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我的心头涌起。
        只见莫莱飞快的掉转了自己手里的剑,抵在了毫无防备的邓尼的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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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8 11:01:19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续集 18 幕后的操纵者(下)
           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大家措手不及,佛兰德尔大惊之下,刚想站起来,却因为脚上的伤又跌倒了。
        怎么会这样?我的思想似乎也在瞬间停止了转动,这是在干什么?好好的晋封仪式怎么会变成这样?紧接着,只听一阵厮杀声在外面响起,佛兰德尔支撑着站了起来,缓缓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佛兰德尔,你要再动一下,你弟弟就没命!”莫莱恶狠狠的说道,手里的剑用了几分力。
        “你要敢伤害他,我一定杀了你!”佛兰德尔的眼中泛起了一层暗红的血丝。
        “为什么?”邓尼不敢相信的望着莫莱,“为什么?”
        “莫莱,他早就是我的人了。”在一旁的贝亚恩笑眯眯的开口了,“这块土地本来就该是属于我,现在该到了夺回它的时候了,我等这一刻,已经等很久了。”
        “胡说,莫莱他……”
        “这块土地让贝亚恩公爵接受更为合适,”莫莱冷冷的瞅着他。
        “你……“邓尼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您最好不要再说话,不然这把剑可不会留情哦,我的骑士。”贝亚恩笑得有几分阴险,“好了,现在吩咐下去,让你的骑士们全都扔下武器。”
        佛兰德尔的手按在剑柄上,微微颤动着。我对这忽然发生的一幕也是难以置信,看起来一向忠心耿耿的莫莱竟然会出卖邓尼……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莫莱忽然望向了我手上的戒指,眼眸里透着凰科婀畹纳裆??案嫠呶医饪?庥〉姆椒ā!?
        我蓦的一惊,原来他还有其他的目的……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忽然莫名的想起了那名同样威逼过我的黑骑士,又想起了佛兰德尔的话,“恐怕---有人在操纵拉特雷姆瓦伯爵的灵魂。”脑中电光石火般一击,手上冷汗阵阵,难道操纵拉特雷姆瓦伯爵灵魂的人就是-----
        “是你,是你操纵了拉特雷姆瓦伯爵灵魂!”我指着他大声道。
        他的唇边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不错,就是我。因为是在骑士比武中被对方错手杀死,拉特雷姆瓦伯爵的灵魂一直不甘心的在周围徘徊,所以只要用一点点黑魔法,就可以轻易的操纵他,不过,”他顿了顿,“上次他忽然连邓尼也带走倒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那个戒指是属于教皇陛下的,你就不怕得罪教皇陛下吗?”佛兰德尔沉声道。
        “所罗门王的戒指拥有巨大的力量,如果拥有它,我所学的黑魔法就不仅仅是用来操纵死灵了,就算教皇,也不能将我怎么样。再说,”他冷冷一笑,“戒指是在邓尼的领土上遗失的,得罪教皇的也是你们。”
        贝亚恩也笑了笑,“这个,我会亲自向教皇陛下说明,”他转过头,“佛兰德尔骑士,邓尼公爵,你们兄弟居然将教皇的戒指据为己有,又不肯说出去处,看来要在牢狱里过下半生了。”
        牢狱!咋听见这个词,我的心都颤抖了,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原来,原来事情真的没有完结。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之前的牢狱之灾明明已经化解了,怎么会这样,无论过程如何改变,还是要回到同样的终点吗?
        “莫莱,那个戒指对你就这么重要吗?”佛兰德尔的眼中平静的可怕。
        “哼,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你们护送那枚戒指去巴黎,我怎么会再三劝邓尼让你来参加这次的晋封仪式!我明知道他这么厌恶你,”他的眼中忽然发出了一阵慑人的光芒,“不过,我知道,现在不是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捉摸不定的情绪。
        “好,我告诉你。”我忽然笑了笑,往前走了一步,衣裙忽然被人扯住,我回过头,是佛兰德尔,他的眼中充满了担忧,不要冲动,他的眼睛在对我说话。
        我牢牢的盯着他,飞快的瞥了一眼莫莱手中的剑,又瞥了一眼贝亚恩公爵,又迅速收回了目光,继续盯着他,明白了吗?佛兰德尔,一旦我有机会让他分神,你就要出击。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可以选择了。
        一切都交给我吧,佛兰德尔。也请,相信我一次。
        佛兰德尔的瞳孔骤然一紧,渐渐松开了手。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不过,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看了一眼贝亚恩公爵,“因为我讨厌那个老头。”
        贝亚恩公爵的脸明显抽了一下。
        莫莱握紧了手中的剑,沉声道,“你说,如果玩什么花样,我立刻杀了他!”邓尼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当然不会玩什么花样,不过,我有一个条件,等解开封印就放了我,我和他们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故作不屑的耸了耸肩。
        邓尼的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怒意。
        “好,我答应你。”莫莱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
        我凑近了他的耳朵,凝视着他拿剑的手,低声道,“其实解开封印的方法很简单,只要-----”刚说到这里,我就用尽全力对着他的耳朵就是狠狠一口,在咬他的同时一把将他向后推去,他惨叫一声,往后倒去,手中的剑如我预期般离开了邓尼的喉咙。
        他在到地的同时也拉了我一把,巨大的惯性令我和他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也几乎就是在同一瞬间,佛兰德尔也拖着受伤的脚冲了过来,正要一剑砍向莫莱,却被贝亚恩公爵挡住了去路,而邓尼也拔出了腰间的短剑,正要攻向莫莱,却忽然停住了手。
        我只觉身子被人一把拎了起来,一样尖锐的东西抵在了我的后背,阴森带着怒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敢骗我!”
        “放开她!“佛兰德尔已经一剑将贝亚恩公爵刺倒,冲上前来,他的脚忽然一扭,脸上顿现出一丝痛色。
        “我只要她解开封印,为什么你总是来阻拦我!”莫莱的神情开始颠狂,又扭头向邓尼吼道,“你也是,你不是憎恨着他吗,为什么又对他心软!”
        他忽然恻恻的笑了起来,“佛兰德尔骑士,我可以放开她,不过条件是,”他用剑指向了佛兰德尔,“你必须纹丝不动的接我一剑。”
        我蓦的瞪大了眼睛,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是连连摇头。
        佛兰德尔凝视着我,微微一笑,恍若春风拂过水面,“我答应你。”
        “不可以,他会杀了你的!”我大声吼着,“他不敢杀了我,他还需要我解开……”忽然脖颈间一痛,一丝温热的液体从我的脖颈间淌了下来。
        “我的确不会杀你,不过,我可以砍下你那只戴着戒指的手。”
        “莫莱,那还废话什么,来吧,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在你的剑刺入我的身体前,我绝不会动一下。”佛兰德尔的眼中闪过一丝稍瞬即逝的心痛,语调也变得急促。
        邓尼脸色一变,却没说什么。
        莫莱冷笑着,一手用短剑抵住我的后背,一手高扬起长剑,以闪电般的速度向佛兰德尔刺去……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让这样温柔的人为我而死!
        就在他刺出去的一瞬间,我也顾不了后背的威胁,也猛的冲着剑的方向扑了出去,就在剑要刺入佛兰德尔的一瞬间,我的手居然牢牢抓住了剑身,阻止了他的去势,光凭我一个人的力量似乎还不够,与我同时抓住剑身的,还有一个人,我抬眼望去,是---邓尼。
        我的血,他的血,如丝如缕的沿着剑身流了下来……似乎还没感到痛……
        “小隐……邓尼……”佛兰德尔的嘴唇轻轻颤抖着……
        我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绝对,也不会让你死。”
        鲜血不停的从我的指缝里渗出,渐渐染红了那枚戒指,戒指忽然发出了一道奇异的红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强烈,在红光中隐约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封印……被解开了吗?”莫莱咣当一声扔下了手中的剑。
        我的目光掠过还在流血的手,心里骤然一紧,难道解开封印的方法是-----用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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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8 11:04: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遗失的记忆

  红光渐渐散去,那个人影越来越清晰,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人,说不出话来。

  那竟然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一袭白色的上衣和一条波斯式的灯笼裤,肤色白皙,一头略卷的栗色短发,俊秀的脸上,一双浅褐色的眼眸中带着些许怒意,犹如蔷薇一样柔嫩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是谁打扰我沙利叶的睡眠!”他的声音如同清水洗净铅华一般通透。

  我被shock了,戒指里居然有个阿拉伯帅哥!

  他似乎怒气未消,扫了一眼四周,忽然指着莫莱,“是你吗?你偷了我父亲的这枚戒指?”

  刚才还吵着要解开封印的莫莱已经完全呆在了那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还有,是你解开了……”那叫做沙利叶的少年将目光转向了我,忽然浑身一震,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停,从震惊,诧异,愕然到激动,惊喜,狂喜……

  他忽然大叫一声,就以光速飞到了我身边,二话不说一把将我拥入了怀中,声音激动得直发颤,“主人,主人!我又见到你了!”

  我用力推开了他,一脸惊愕,“什么主人?”

  他似乎一愣,随即又甜甜地笑起来,“我是小灯啊,菜鸟主人!你认不出我了吗?”
他捏了捏自己的脸,“虽然我们魔族的生长速度很慢,可这些年我也长大了一些啊,你不认得我了吗?”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我对他根本没有印象啊,再说我好端端的怎么会认识魔族的人?

  “主人……” 他着急地看着我,“你还记得那次在巴格达我们见面的情景吗?还记得哈伦王子吗?还记得欧莱叶,还记得魔王流迦吗?”

  什么?哈伦王子,巴格达,魔王?我一头的雾水,我什么时候和这些听上去像一千零一夜里的故事有关了?

  “你认错人了吧。” 我迟疑地说道。

  “可是,你叫叶隐对不对!” 他一脸的焦急。

  我点点头。

  他又大叫一声,将我拉入了怀里,像个小猫似的蹭着我,“那就没错,你就是菜鸟主人,我现在已经成了最厉害的菜鸟魔王了呢。”

  “我是叫叶隐没错,可是我真的完全不记得你说的那回事,你一定是搞错了。”

  他蓦地又放开了我,“主人……这件事……”

  “您是戒指里的……魔王?” 莫莱总算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沙利叶抬了抬眼,一只奇怪的臭袜子不知从哪里飞了出来,啪的一声贴在了莫莱的嘴上。

  “不要打扰我和主人说话!” 他翻了翻白眼,指向了佛兰德尔和邓尼,“你们也一样,要是敢打扰我们,我就用我最高深的魔王秘技让你们住口!”

  我的嘴角一抽搐,难道臭袜子就是所谓最高深的魔王秘技?好有恶趣味的魔王啊……

  不过不知为什么,我倒一点也不讨厌他,反倒对他有几分好感,感觉是很可爱的少年呢。

  “啊,主人,你流血了!” 他忽然大惊失色地叫了起来,指尖闪过一道红光,我的血立刻止住了,“是谁,是谁让主人流血的,我要用魔王秘技杀了他!”
他气急败坏地喊道。

  我干笑了一声,“你已经用了……”

  他一愣,又立刻反应过来,脸露怒容,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从半空中如下雨般落下了N只臭袜,转眼就将莫莱埋在了袜堆中,莫莱一脸痛苦地挣扎着……怎一个惨字了得。

  “那个,能不能也帮他止下血……” 我指了指邓尼流血的手。

  沙利叶甜甜一笑,“主人的吩咐,一定遵命。” 他抬手过处,邓尼手上的血也止住了。

  “谢谢你……魔王先生。”我感激地向他道谢。

  他撒娇似的瞪了我一眼,“叫我小灯嘛。”

  “好……小灯。” 我笑得好僵。

  小灯看了看我手上的戒指,“原来所罗门之戒选了你啊,真是好眼光,它只会选择对它来说最安全的人,主人当然就最合适不过了。”

  “你,你住在这里吗?” 我觉得眼前的一切好像做梦。

  “嗯,我替我父亲保管着这枚戒指,如果有人能解开封印,我就会帮他完成两个愿望。不过,”
他的浅褐色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如果不是所罗门之戒所选定的人用别的方法解开封印,戒指就会立刻吞噬他的灵魂。”

  “两个愿望?” 我的眼前一亮,“那我可不可以马上用一个?”

  “当然可以啊。”

  我指了指佛兰德尔,“我希望他的脚恢复正常。” 佛兰德尔微微一愣,又轻轻一笑,“小隐,我的脚是会痊愈的,不要浪费了一个愿望。”

  “不要,我希望你的脚现在就好。” 我固执地看着他。他那双雾蓝的眼眸深深看着我,半晌,转过头去,低低说了声,“你真笨啊,小隐。”

  “那好吧。”小灯抬了抬右眼皮,忽然从地面上蓦地蹿出了一只光溜溜的猪蹄,轻轻拍打着佛兰德尔的小腿处,不一会儿就痊愈了。

  佛兰德尔额上的青筋又开始跳动,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还真是以形补形呢,好喜欢小灯的恶趣味魔法啊。小灯也笑了起来,忽然又神色黯然,“主人,你怎么能不记得小灯呢……你不是一直在穿越时空完成任务吗?”

  佛兰德尔和邓尼刚才已经露出了很惊讶的表情,现在听他说穿越时空之类的就更加诧异。

  “我这才是第二次任务啊,上次是在北欧海盗时……” 我忽然顿住了,他怎么知道我在穿越时空完成任务,难道,我之前也做过同样的事情?

  “主人……” 他敛起了甜蜜到让人融化的笑容,“难道你的记忆……” 他口中又开始念念有词,一团红光罩住了我的全身,仿佛有什么在轻轻扎着我的脑部。

  红光渐渐褪去,他的神色异常凝重,“主人,是谁消除……不,封印住了你的记?忆……”?

  封印记忆?我连连摇头,“不可能,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为意外事故身亡,我从小和我哥哥生活在一起,开着一家茶馆,我的记忆一点也没有出问题。”

  “你曾经和我说过,你家是开着一家茶馆,不过你有一个师兄叫做飞鸟,还有一个将你从小养大的师父。” 小灯放慢了语速,“那位师父好像叫——司音。”

  “什么?” 我大吃一惊,他怎么知道司音和飞鸟?那么说来我真的告诉过他?不过,飞鸟怎么成了我师兄,而司音怎么成了我的……

  不可能啊,不过,为什么当我看到司音,看到有些东西,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难道我真的遗失了一部分记忆?不会的,不会的,我的头忽然像是裂开了般痛,我紧紧按住了两边的太阳穴,好似有许多从未有过的疑惑如潮水般涌入了我的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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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8 11:08:2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65节:遗失的记忆(2)


  精灵族,穿越时空,吸血鬼,司音,撒那特思……这突然发生的许多匪夷所思的事,难道不是偶然?

  我究竟是——什么人?

  究竟是……什么人?

  “小隐!”
佛兰德尔冲了上来,扶住了我,“冷静一点,小隐,虽然我也不明白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下来。”我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不知所措地喃喃道,
“我究竟是什么人,我到底遗忘了什么?”

  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背,柔声安慰,“没事的,没事的……” 他身上的青草味淡淡传来,让我的心情似乎也慢慢平静下来。

  我轻轻站起身来,晃了晃手上的戒指, “小灯,我的第二个愿望是……”

  “主人,我明白,我会试试看能不能解开你记忆的封印。” 小灯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我会尽力的,主人,因为我现在可是菜鸟大魔王哦。”

  “菜鸟?”这么时髦的词,不会是我……

  “菜鸟就是很厉害的意思哦,不是主人说的吗?”他笑得无比纯真。

  “啊——”我讪讪地笑着,我真有干过这么误导小朋友的事情?

  他在我的周围画了一个圆,双手按着我的太阳穴,口中念起了奇怪的咒语,我的头忽然又剧烈地疼痛起来,小灯的脸色也越来越白,越来越白,只听砰的一声,他的整个身子猛地飞了出去。

  “ 小灯,你没事吧!” 我连忙扶起了他。

  他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一脸的难以置信,“主人,这个封印的力量好强大,我第一次遇到这么强大的力量……”
他垂下了眼帘,睫毛微微一动,“主人,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我一定会帮你找出真相!”

  他又蓦地站了起来,手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镶嵌着五彩宝石的铜色指环,紧闭双眼,低低念了起来,我依稀只听见几句,“以上帝之名,大卫之子所罗门王在此召唤你们,掌握并控制着空中的、地上的和地下的众灵……”

  天边的云层渐渐聚了起来,刚才还是阳光明媚,转眼之间却是乌云密布,黑压压一片,几十道色彩各异的光芒穿破云层,高高低低地飞到了大厅里,小灯伸出两手,那些光芒如同在他的手上跳舞,闪烁不停,渐渐形成了一个五彩的光球,光球不停旋转着,一直转到了我的头顶,小灯一手按着光球,一手按着我的太阳穴,急速地念着咒语……

  我的脑袋里就好像同时有千军万马在横冲直撞,仿佛在瞬间被掏空了一切,眼前是一片五色的斑斓。 
“呃——”他忽然低呼一声,往后跌去,嘴角里居然渗出了一条血丝,光球也被一股大力撞落在地上,色彩开始涣散。他随手抹了一下唇边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极其震惊的神色,“这样居然都解不开……”

  “小灯。” 我揉了揉太阳穴,“解不开就算了,你已经尽力了……”

  小灯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的神色,“都怪我,主人,我现在的能力只能召集六十四柱魔王,等我能召集全部七十二柱魔王时,一定能解开你的封印,不过,”
他似乎又稍稍欣慰地笑了笑,“封印经过刚才的撞击,已经有所松动,说不定会有裂痕,那么主人的记忆也有可能在特定的环境下恢复少许。”

  “没关系的……” 我虽然感到有些失望,但看着他为我用尽全力的样子,也有一丝感动,这个少年,我真的在以前做过他的主人吗?

  小灯站起身来,低低又念了几句,光球忽然如同花朵般绽开,重新分裂为几十道色彩各异的光芒,好似怒放的烟花一般迅速消失在了半空中。

  “主人,我也该回去了,” 他看着我,指了指我手上的戒指,“这个戒指不可以给任何人哦,因为你还有一个愿望。”

  “可是,” 我忽然想到了佛兰德尔,“他们怎么和教皇交代?”

  “不用担心我们了,我自然会和教皇交代。” 佛兰德尔微微一笑,又垂下了眼睫,“你是会消失的,对吗?”

  我的心里好似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是,我会消失的。”

  他看着地面,没有说话。

  “可是,教皇一定会责怪你的啊,不行,这样不行。” 我忽然反应过来,这不就和莫莱所说的一样了吗,说不定教皇一怒之下就把佛兰德尔关进牢房……那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我转向了小灯,“拜托,小灯,你这么厉害,一定有办法哦,不如这样啊,恢复记忆的那个愿望就换成……”
看着小灯的脸色有些微怒,我也没有说下去,叶隐你脑子进水了,还以为是在菜市场买菜呀,还能讨价还价的。

  “主人,你的两个愿望都要用在这个男人身上吗?” 小灯撅起了嘴,“主人对他这么好,小灯好羡慕哦,小灯也好想主人这么喜欢我哦。”

66节:遗失的记忆(3)


  啊,什么喜欢啊,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佛兰德尔,正好对上了他凝视着我的眼神,那片蓝如此清澈,如同一望无际的蓝天,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慢慢地,一点一点的笑意仿佛丝丝云絮在那片辽远的蓝天中绵延……

  我唇边的笑意在不知不觉中也越来越浓。

  我轻轻揉了揉小灯的头发,“我也喜欢小灯啊,因为小灯这么努力地帮助我呢。”

  嗯,是的,我喜欢这里的向日葵花田,喜欢这里飘着花香的空气,喜欢小灯,喜欢佛兰德尔……

  在这个世界上,一定会出现许多许多让你喜欢的人或事……

  只是纯粹的喜欢。

  那种,一旦想起,就会让你情不自禁地微笑的纯粹的喜欢……

  小灯立刻绽开了灿烂的笑容,“放心吧,主人,我答应实现你的这个愿望。那些知情人的记忆里很快就不再会有找到戒指这件事了。”

  我的心这才算是完全放下了。

  “主人,我要先回去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忽然嘴角一撇,又一头扎进了我的怀抱,撒娇着说,“可是,我好舍不得主人哦。”

  “你是魔王啊,以后想办法来我那里看我吧,我一定请你吃很多好吃的。”我笑嘻嘻地看着像小猫般的少年。

  他重重点了点头,“主人,我一定会带着所有的魔王们来你这里,替你解开记忆的封印,让你彻彻底底地想起我!”

  “小灯,”我忽然喊住了他, “虽然不记得以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可是,如果那都是真的,我真的很高兴,曾经成为小灯的主人,小灯,谢谢你。”

  小灯望着我,浅棕色的大眼睛里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菜鸟主人……”他忽然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忙不迭地喊道,“不要说了,再说小灯要哭了!”

  “啊,乖,别哭,别哭……” 我赶紧摸了摸他的头。

  他松开了手,抬起眼眸,忽然说了句,“主人,我真的碰到了阿拉丁,我照主人说的帮他了。”

  “阿拉丁?”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忽然就化作一团白烟消失了。

  猛地想起他刚才说的话,带着所有魔王来我这个时代?啊咧咧……那不就成了魔兽世界了,我的嘴角又开始乱抖了,万一魔王们发飙了呢?啊……不敢想象啊……

  不过,如果魔王都像小灯那么可爱的话,也许……

  “你究竟是什么人?” 邓尼用充满怀疑的眼神注视着我,“女巫?女妖?”

  “女妖你个头啊,如果我是女巫女妖,在黑骑士城堡里还用得着那么惨吗?” 我毫不客气地甩给了他一个白眼。

  “小隐,” 佛兰德尔倚在墙边微微地笑了起来,“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我望了一眼手腕上的水晶手链,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应该可以了吧?

  “随时都……都可以离开。” 我忽然觉得自己变得有些结巴。就要离开这里了吗,为什么心里却隐隐地有丝不舍呢?

  “再也——不回来了吗?”

  “再也……不回来了。”

  他站起了身,缓缓走到我的身边,就像那天在舞会时一样朝我弯了弯腰,优雅地伸出了手,“那么,在临走之前再和我共舞一曲吧。”

  我的眼眸里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酸涩,内心深处,不知有什么开始涌了出来,但还是努力绽放着像那天一样的笑容,将手递给他,“不胜荣幸。”

  他顺势拉住了我的手,却是朝着大厅外走去。

  “佛兰德尔,去哪里?”

  “去向日葵花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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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8 11:10: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向日葵花语

  金色的向日葵依旧朝着太阳微微含笑,轻风拂过,漫天漫地的向日葵发出了彼此之间枝叶摩擦的声音,仿佛发出了一阵一阵低低的笑声,轻轻的,柔柔的,像是担心爱人发现她的存在似的,偷偷地笑着。

  “还记得舞步吗?”他温柔地笑着,“前后,左右,并脚……”

  我眨了眨眼睛,“就算不记得也没有关系,一切都交给你了嘛。”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向日葵怒放在我们的四周,犹如被无数阳光所笼罩,仿佛自己也融入了这片化不开的金色中。

  跟随着他稳健的脚步,在这片金色中翩翩起舞……

  前后,左右,并脚,旋舞……

  向日葵的味道夹杂着他身上特有的青草味,淡淡地弥漫在空气里……

  一时失神踩到他的脚,抬头望去,却只见到他眼眸中那抹耀眼的蓝色,就像蓝天,悠然辽远,就像大海,深邃内敛。

  笑容依旧温暖,让人随时随地都安心的笑容。

  论出身,他不是最高贵的;论能力,他不是最强大的;论外貌,他不是最出色的。但是,很不可思议地,他的一颦一笑,他的一举一动,他那挥舞着剑保护着我们的身影,他无奈而又担心望着弟弟的面容,他偶而流露过的焦虑着急的眼神,以及更多也是最多出现的,他那始终不曾改变的温柔的、温暖的笑脸——无法被任何人所忽视。


  一个回旋,接着一个回旋,前后,左右……我似乎已经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是全身心地投入,跳着这支最后的告别之舞……

  忘记时光,忘记流年,忘记忧愁,只为这一支告别之舞的瞬华,直至未央。

  此舞一过,人在天涯。

  前后——心跳平缓有力让人心安;

  左右——熟悉的笑容温柔亲切;

  并脚——蓝眸中满满的荡漾出银色星辉……

  旋舞 ——一个回旋紧接又一个回旋。

  前后、左右、并脚、旋舞,一个又一个,一次又一次……

  直到——圆满的终结。

  脚步停下的时候,他只是稍稍一滞,就轻轻松开了我的手。

  “再见了,小隐。”

  我点了点头,朝刚刚赶到这里的邓尼也笑了笑,开始念起了咒文,召唤起司音,这一次比我想象得要快,一阵火烧似的感觉瞬间席卷了我的全身。

  “再见,佛兰德尔?德?凡尔赛骑士。”我低低挤出了这句话。

  他微微笑着,“凡尔纳。”

  “啊,对不起,这是口误……”我连忙解释道,怎么这个时候忽然又说错了呢,就像第一次遇见他时……心里,好像猛然被扯开了一个小口子,风呼呼地往里灌,空荡荡的一片……

  他伸手折了一支向日葵花,递给了我,微微笑着,只是笑容下似乎带着一丝落寞,“小隐,你说得对,水泽仙女克丽泰的确是幸福的……因为她能永远注视着自己所爱的人。”

  我接过了花,一时还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眼前越来越模糊,忽然听见了他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小隐,无论你在什么地方,我佛兰德尔?德?凡尔纳一定会永远守护着你。”

  我点头,慢慢闭上了眼睛,那些就快要涌到眼眶里的东西,想把它们关得牢牢的,不想让它们溜出来。

  就在意识逐渐消失的时候,似乎隐约听到了邓尼的声音低低传来,“哥哥……”

  我的嘴角不自觉地抿起,仿佛有什么在心里缓缓流过。

  太好了,佛兰德尔……他终于叫你哥哥了……

  一切——都结束了。

  睁开眼的时候,又回到了这座熟悉而亲切的前世今生茶馆。

  忽然感到手里还拿着什么,我低头一看,微微地笑了起来,原来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朵艳丽的向日葵花。

  “小隐,你回来了!”下一秒,我已经被飞鸟紧紧搂在了怀里,“担心死哥哥了,这回的时间比上次长呢!”

  我靠在飞鸟温暖的怀抱里,重重吸了一口他身上传来的柑橘味,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我回来了,哥哥。”

  “回来就好。”司音的声音也从一旁淡淡传来。

  我抬起头,隔着飞鸟的肩膀望去,司音的目光正停留在那朵向日葵花上。

  我朝四周望了一眼,又将头埋入了飞鸟的肩窝中。

  这一次,这里没有——撒那特思。

  “哥哥,你都不知道,中世纪的刑具有多可怕,还有无头黑骑士,哥哥你拿什么给我好好压压惊呀。”我在吃完两盒冰淇淋,半个西瓜后终于又恢复了元气。

  “刑具?”飞鸟脸色大变,立刻上前仔细查看,“你受伤了吗?”

  我笑嘻嘻地摇了摇头,飞鸟忽然好像看到了什么,拉起了我的手,心疼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手上怎么有割伤的痕迹?”

  啊,一定是握住莫莱那剑的时候……

  “还用说,一定又是在多管闲事了。”司音语气冷淡,但还是拉过了我的手,将我的手平摊开放在他的掌心中。

  他的手带着一种微微的凉,和撒那特思的冰冷不同,那是一种仿佛凝结着夜露的舒爽的凉意。他伸出另一只手,低低念了几句咒文,手指上忽然出现了一团淡淡的金色光芒,他稍稍弯了弯身子,手指在我的疤痕上轻轻拂过。所到之处,疤痕竟然渐渐地消失了。哇,要是司音开家美容店,一定赚翻了。

  可是,这真的只是魔法吗?我心底的疑惑犹如初春蓄势待长的小草,拼命拼命地想钻出土壤。

  “司音,你听说过七十二柱魔王吗?”

  他的手指顿了顿,“什么?”

  “或者是哈伦王子,欧莱叶?”我的话音刚落,他的指尖轻微颤抖了一下,“你从哪里听来的?”

  “啊,没有啊……哈哈,我胡说啦……”我忽然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赶紧打马虎眼,可是司音和飞鸟两人的表情都好奇怪。

  “这个戒指是……”司音忽然指着那个戒指,“所罗门王的戒指怎么在你手上?”

  我叹了一口气,看来是瞒不住了,于是把小灯和我说的话原原本本重复了一遍。

  “难道你不相信你所拥有的记忆,因为别人的胡说八道,就要把关于你哥哥的记忆都否定吗?”司音一脸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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