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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6 12:0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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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两个月前的事了。
几个毕业后还经常联系的交情很好的大学同学找到了我,想筹划一场晚秋之游。今年暖冬,已经立冬了江南的天气还是和暖宜人,加上同学中几位男孩子刚考了驾照,自告奋勇地借了两部车子打算周末两天自驾车去一位同学的家乡常熟玩儿。大家为了这个计划兴奋了整整一周,临到要去的时候却是天公不作美,一大早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而且阴霾遍布,一点要放晴的意思也没有。一心想玩的几个人居然丝毫不受打击,仍是准时出发了。我跟另一位女孩子坐的是一位姓储的男同学驾驶的车,其他两位男生(包括老家常熟的那位)和两位女生坐了另一辆,两辆小车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在阴沉着脸的高速公路上开了快四个小时才到了常熟禹山,开始了我们的第一个景点观光――兴福寺。
禹山是著名的茶叶生产基地,这种阴雨连绵的天气正是茶树喜爱的,可苦了我们这些游客,也得跟茶叶一起泡在湿漉漉的雨气之中。烟雨蒙蒙中偌大的兴福寺就只有我们一行人且行且看,仔细领略着静谧寺院的另一番风景。储在同学中属于年轻得志的那一类,本来就喜欢高谈阔论,此时在寺院大殿之中他也仍然少不了要指指点点,激扬文字,其中不乏对神佛不以为然的言论。我提醒他在宗教胜地要注意言行,就算自己心里不信也要对别人的信仰表示尊敬。可是他依然我行我素,我也只好不继续扫他的兴了。
出得门来,雨下得越发大了,山中不知什么时候还起了薄雾。我心里突然觉得烦躁,感觉好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领头的同学安慰我说没关系,这山很小的,顺道开到山顶看看摩崖石刻和建在那里的另一座神祠就可以了,用不了五分钟的时间。于是两辆车又在漫天的雨帘中一前一后顺着唯一的一条水泥公路往山上爬。很快那雾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浓了起来,能见度不及二十米,两车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不会跟丢的距离。SypY,q
我们的车本来在后,不知怎地超到了前面,就在转过一道弯后停下等另一辆,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等了约莫二十多分钟,大家都很奇怪,只有二十米不到的距离啊。这时一阵风吹散了道边的雾,我们发现我们车后赫然有一条向右的岔道,跟公路一样,也是水泥路面,只有一辆车多一点的宽度(因为这里是一条道上山到下山,不走回头路的),看样子也是通车的山道。既然等这么久不见他们,唯一的解释应该是他们拐上了岔道。储立即转头上了岔道,向前追去。我心里仍有存疑,领头的同学拐弯为什么不通知我们,明明有对讲机,大家还都有手机,没道理啊!提醒储,怎奈他老毛病又犯了,超级自信地往前狂追,还让我们只管放心。
这一开就是三十分钟,另一辆车仍不见踪影,大家都觉得不对劲了!前面听领头的说过这山很小,从山脚开到山顶也用不了三十分钟!我们开始联系另一辆车,可是对讲机没反应,奇怪的是手机也全关机了!大家慌了手脚,开始观察地形。这时大雾已浓得快要伸手不见五指,一团团的白雾象被风吹动的棉花一样不停地向路面上滚,在车身前后涌动着,依稀可见路的左手边是山壁,真的象一面墙一样几乎是垂直地面的,右手边就什么也看不清了,只看见路的边缘有绿色植物,依据常识这一边应该是陡崖。那么我们应该是在上山或者下山罗。这时开车的储突然惊叫起来,这三十多分钟在岔道上,我们居然一直走的是平路!!这,这怎么可能!这么点大的禹山上,怎么会有三十分钟车程的平路让我们走!而且,前面白雾滚滚,一点都不象有尽头的样子,这路还在不断向前延伸,它到底是通向哪里的?!
大家的冷汗都下来了,脸色煞白。储平时的风度此时荡然无存,握方向盘的手都快端不住了,微微发抖。我的大脑也是一片空白,心里忽然无端地闪出一个念头:遇鬼都是在这种情形!赶紧深吸了一口气,赶走这个可怕的念头,我在心里祷告:神啊,请原谅我们不敬,我们并非心存恶念,只是因为无知太过自以为是。现在我们已经受到了惩罚,吓得够了,我们会反省自己的不恭敬的。。。突然眼前一花,雾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挡住了我们的前路!
车子慢慢靠近,我看清了那是一只不知是什么的动物,咋看象狗,可是尾巴是向下平拖的,浑身棕黄发亮的毛皮,隐隐泛红,眼睛被车灯一照反射出摄人的绿光,象两支小手电。看到我们车子开近居然一点怯意都没有,还是目光灼灼一动不动地挡在路中央。这是什么?狼?狐?别吓我了,今天怎么什么鬼都见了!我一直绷紧的神经已经快麻木了,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天啊!这还不算完吗?
同车的另一个女孩子已经忍不住抽泣起来。眼看车子是绕不过去了,只有掉头往回开。其实我们也早想回头了,只是听说所有的路都可以一直通到山下,大雾里掉头又危险,才一直向前开,现在是时候回头了。可是开了不到十分钟,怪事又发生了!
前面又有一个大狗一样的身影从雾中隐现,挡住了我们的回路。是同一只吗?不可能啊!回头一看,原来那只不知什么时候跟在我们后面,现在看到车停了,它也停了下来,依然坐在路中间。而面前那只呢,一样的棕黄毛皮,平拖尾巴,绿灯泡似的双眼,只是体形更大一点,站在我们面前的路上。车子被迫停下来,一车两兽对峙着。车里那位女孩子已经哭的快背过气去了,储也快到理智崩溃的边缘了,咬紧牙关死死握着方向盘,“挡我者死”四个字差不多要写在他绝望的脸上了。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发疯向那个大个儿的冲过去,冲出一条血路来,可是他冲不冲得过去,后面还会发生什么怪事,我就不敢想象了。
我绝望地在心里拼命祷告:神仙啊,菩萨啊,上帝啊,真主啊。。。不管什么了,求求您,我们敬畏您无上的力量,我们一时无知,罪不致死吧??求求您饶恕我们!。。。不知僵持了多久,一阵风又吹开了车边的浓雾,我们看到,两只动物堵着我们的这一段,右手边赫然又是一条岔道!这一边原来是山壁呀,哪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水泥路面?烦不了啦!就只能走这一条道了,我们还有的选择吗!走岔路没准还能绕回去,再走那条直来直去无穷无尽不知通到哪里的诡异山路,我们可实在没有勇气了!
走上岔道,我们都明显感到是在上坡了,走了大约10分钟就到山顶了。另一辆车已经在那里等了我们近两个小时,都快急疯了!说是他们当时看到我们超车,一下子就钻到前面雾中没影儿了,再怎么追都不见踪影。联系我们,对讲机没信号,手机也都不在服务区。并且他们四个赌咒发誓他们都没有关机,一直开着的。最诡异的是,领头那个老家在本地的同学几乎每年都上禹山踏青(这是他们常熟的风俗),从来都是一条盘山路上下,在我们走的那一段绝对没有岔路!
我们都没有劲头再观光了,赶紧下山。雾渐渐散了,阴雨照旧。谁也没有勇气下山后再上来探究探究那条路究竟有没有岔道,下了山就直奔市区,到了人多的地方才松了一口气。第二天同学的父母都出面招待我们,又是甘栗又是大闸蟹,带着我们在市区的古迹游览,一路平安,也就渐渐淡忘了那惊魂一刻。不过我相信储同学从此会收敛一点,不会再在宗教领地说一些不合适的怪话了。我也落下了病,不但不敢再搭储同学开的车,看见浓雾的时候心里就会特别的紧张,眼前老是有绿荧荧的“手电光”一闪一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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