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加入灵隐岛
楼主: 星痕冥皇

<栋力无悔>连载完

[复制链接]
 楼主| 发表于 2008-6-3 21:46:57 | 显示全部楼层
“啊?!”在场众人无一例外都是万分吃惊的神色,不过张笛他们是惊奇为什么羊会做出这么奇怪的遗命,而孤星寒吃惊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刚才林盈盈反复提到“遗命”两个字,高高他们跟羊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或许也可能是生死相交的兄弟,为什么会用到“遗命”这么一个带有强烈不平等色彩的词呢?像高高和phenix那么孤傲冷漠的人,怎么会容得有人指挥凌驾于他们之上呢?除了一个原因……这个叫羊的人……“所以,”林盈盈突然冲上来,一把握住了余传波的手:“我以我的所有一切作为回报求求你们,帮我找出羊的死因。羊一定不会是因为意外而死亡的!”余传波给林盈盈这一举动吓得满脸通红,忙不迭地挣脱她的手道:“这个……夫人,啊,不是,小姐,我们很乐意为你效力,但是你最好去请求孤星寒先生,他才是我们这当中最神通广大的,最能帮得到你的……”说到最后,连余传波也迷糊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些什么,只觉得那如雪脂般的肌肤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时,呼吸会没来由地变得那么急促和艰难。张笛却在一边气得七窍生烟:“她……老握着猫猫那丑鬼的手干什么?她干吗不握我的手呢?我那么帅……”
   
    孤星寒温言安慰道:“我们一定会尽我们的所能帮你的,林小姐,请你平静下来跟我们详细说说你所知道的羊的事好吗?”林盈盈掏出一条小花手绢,把眼泪擦干道:“好的。我跟羊是在大学的时候才认识的。老实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会跟羊在一起,那个时候,我连做梦都不相信自己,我从来都认为,我是配不上羊的。我开心得真的不知道如何去发泄。可能你们不会相信,可是,他第一次牵起我的手的瞬间,我真有了灰姑娘的感觉。可是童话注定是童话,一定会破灭的。”“啊?!”众人再次发出惊叫,象林盈盈这种仿若天仙的人居然还会在这个叫羊的人面前有这种自备的想法,除了孤星寒心里早有察觉不动声色以外。林盈盈继续道:“羊很爱我,他从来不舍得我伤心和难过,他要求高高绝对不能让我知道死因一定是怕我听了难过去报仇,所以我更有理由认为,他的死带着很大的蹊跷。我也曾经试过去查探个中真相,但是羊在生前就很谨密,从来不让我知道他的半点交际和活动,我几乎得不到任何线索,只知道他在很早以前,甚至可能在认识我之前,就已经跟高高他们七个人非常相熟了。他们八个人就像一个小团体一样,经常聚在一起秘密地谈些什么……”
   
    “对不起,”孤星寒打断道:“我想请问一下,高高他们跟羊是非常亲密的朋友吗?”林盈盈点点头道:“是的。”话音一落,她又犹豫了一下,补充道:“不过……在我看奇怪这点。”“仆人?”孤星寒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请继续往下讲吧。”心底却一阵惊悸:想不到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人存在。林盈盈接道:“那个时候同学们都很羡慕我,不仅因为羊真的很好看,而且因为他家很有钱,我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会信,因为羊平时并不是很注意打扮,他总是穿得很休闲,可是,我跟他一起出去的时候,我总共见过至少37种不同的名牌轿车,去旅游的时候都是乘坐贵宾私人飞机的……”说到这里,张笛不禁看了孤星寒一眼,心想:这有什么好希奇的?孤星寒也同样可以做得到。只听林盈盈还在说道:“更让我惊奇的是,羊竟然有一座很大很大的房子,估计有一万公顷,是一种很奇特的建筑风格,我看过那么多楼盘,我敢保证,那绝对是一座看了令人震撼天下无双的房子。”一万公顷?张笛这下子真的被吓住了,这点孤星寒绝对比不上了,就算算上孤星寒家前那半个山头的花园连人家一半都不够。林盈盈道:“我不知道羊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他没说,我也从来也没问。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他,不是贪图他的钱。还有一个很奇怪的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羊的父母,他也从来没提过,那里只有一个又老又丑的管家在那里,时不时尖声叫着‘少爷’。”
   
    孤星寒看上去并没有像张笛那样惊奇,他再次打断了林盈盈的说话:“我们能去他家看看吗?”林盈盈拿出一枚戒指道:“如果你们持这个去了,估计管家不会太为难你的。”孤星寒道谢接过:“你还有什么其他别的要说吗?”孤星寒的话音特别柔和,惹得张笛忍不住向他睨了两眼,林盈盈欲言又止,最终闭上了略显苍白的小嘴,低下头去,神色凄然。孤星寒见状,捏着那枚戒指掉头就走。“孤先生!”孤星寒回头道:“嗯?”“您相信这世上会有真的爱情吗?”孤星寒点点头,含笑答道:“相信的,因为这世上有了真爱才能不死。”“那……那我就满足了。”林盈盈热泪滚滚而下:“我好开心……真的……”孤星寒对她行了一个恭敬的弯腰礼,转身离去。
   
    “孤……姓孤的神棍你给我站住!”张笛怒气冲冲地扳过孤星寒的肩膀:“你快点告诉我,你跟林盈盈之间莫名其妙的对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孤星寒恼怒的摔开他的手:“我都说了时机不到,不可泄漏,还有,你再称呼我神棍的话,我就……”余传波赶紧劝开两人:“孤星寒,下一步我们该怎么样做啊?”孤星寒气呼呼的放开张笛的衣领道:“这个叫羊的人越来越神秘了,据我估计,他一定在血之禁忌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如果能解开他的死因之谜,说不定所有的迷雾就此散开。不过我们现在到手的资料实在是太少了,根本无从追查,估计我们又得分兵行动了。我和张笛前往羊的家去找一找有什么蛛丝马迹,而你和水兰就继续留在这里查探资料。”
   
    余传波一脸不爽的表情:“孤星寒,我要求上前线,我不要再留在后方找资料。”孤星寒笑道:“我这样做是有我的考虑的,你是栋力的人,或者说,是唯一一个还没跟血之禁忌拉上关系的人,你若一走,必定会引起各方猜测,局势不稳,血之禁忌杀人的步伐可能会加快,而我和张笛不同,我们本来就是外来的人,所以我们走是顺理成章的事,也有利于我们隐秘查探。还有,这可不是后方哟,因为我们去羊的家不过是存着侥幸心理去发现而已,大宗的在你们这边,我坚信,羊一定会留下关于血之禁忌的资料的,只不过是我们还没找到而已。”余传波道:“他完全可以将资料留给高高,或者由高高口述讲出,何必要留下什么资料呢?高高不是说过吗?血之禁忌的内容就是不能说出那个禁忌。那他留下资料不是自寻死路了吗?”“问题是,”孤星寒慢悠悠地说道:“羊能不能预料到高高和phenix两个人会最终幸存下来呢?如果不留下来,岂不是彻底失传了吗?岂不是完全丧失了反抗血之禁忌的机会了吗?”余传波身躯轻微一震:“幸存?”孤星寒道:“我已经说过了的,在三到五年前在你们栋力上面一定发生过什么惨剧,从目前得知的六人同时死亡的事实可以推断出当时的残酷和血腥,甚至,曾经发生过很激烈的战斗或搏杀。战斗永远都是未知数,羊他再神通广大,再怎么聪颖脱俗,也不可能算得准谁生谁亡的。你没看到高高的眼神吗?那种不顾一切的坚毅是在别的人身上永远看不到的,因为,那是经历过生死之劫的眼神啊!”
   
    “但是,”一直没有说话的水兰站出来道:“我们不是已经查过一遍了吗?不是什么都查不出来了吗?”“你们领悟错了我的意思。”孤星寒道:“我要你们找的资料,会是学校肯让你们调出来的资料吗?”余传波失声叫道:“难道是在保密室?”孤星寒道:“最坏的打算是也不在那里,但是,我敢肯定,他一定是留下来了的,凭羊这种与众不同的人,他亲手藏的资料不会这么容易被人识破的,要不然,也留不到今天了。所以我才说你们这里不是后方,反而是最艰苦最危险的前线,猫猫,调查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不能过多依赖别人,一定要有自己的思想和智慧,假如,有一天,我再也回不来这里继续调查的话……”“孤星寒……”张笛紧张道,孤星寒摇摇手:“不过是假设而已,学道的人,还忌讳死亡吗?假如我真的无法再来这里了,你总不能就这样乱了阵脚,总得自己拿出点计划和安排来吧。”余传波被他这一席话深深的震动了:“我明白了……孤星寒,你就放心地去吧。”
   
    余传波和水兰向孤星寒和张笛告别后,转身离去。孤星寒有点失落地看这两人的背影渐渐远去,终于止不住唤道:“猫猫!”余传波闻言回头道:“还有什么问题吗?”孤星寒一语不发,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余传波从那眼神中解读出了太多的矛盾和不安,不由呆道:“孤星寒……”“你们……还是从此退出,好吗?”孤星寒此言一出,余传波和水兰都不约而同大惊失色,异口同声质问道:“为什么?!”孤星寒怅然道:“还不害怕吗?已经死了两个呢,如果整个栋力都必须要被卷进去的话……说实在的,我对此战一点把握都没有,血之禁忌超乎我想象中的强,我不想再让别人卷进死亡的威胁中,我不想再重演当年羊和高高他们的悲剧……”“孤星寒……”余传波阻止了他的说话:“这番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你并不是栋力的人,不过是被我拖进来而已。如果一定要死,我无怨无悔。”水兰也含泪道:“我以前只是单纯想为dodo复仇,但是随着一天天跟着你们,我渐渐感觉到自己的自私,我现在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大家,是为了关心帮助水兰的所有人……我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这么充实过。”余传波走上前去伸出一只手来:“是战友的话,是生死都不离不弃的话,就不要说这些。”水兰上前将手搭在余传波的手上,孤星寒微微一怔,含笑道:“明白了……我们胜败一起进吧。”说着,也把手搭在水兰的手上,大家一起把目光转向还没有表态的张笛,只见张笛怯怯地道:“你们都是大英雄,我怕死,我退出行不行啊?”最后在众人义愤填膺的王八拳中,张笛的手也终于不情愿地搭在了孤星寒的手上。
   
    这次看似不经意的玩笑般的宣誓被若干年后的BBS历史编纂家评为2003年最重大历史事件,史称“血之联盟”,并被后世公认为自传说诞生一千年以来所萌生的最强的对抗传说的联盟,而正是这次的结盟导致血之禁忌的解体,也直接导致了日后的栋力乃至全国所有BBS发生了至今无法逆转的巨大变化。此是后话不提。
   
    还是那间最高级的酒店,孤星寒和张笛两人闲着无事,来到天台上躺着看星星。“张笛,还想着退出吗?”孤星寒出神地在数着星星,冷不防迸出这一句话。张笛嘟着嘴道:“现在问来有什么作用?我的手都搭上去了,我说你们可要千万活长命点啊,我还想娶老婆的。”孤星寒笑道:“哈哈,其实你搭不搭上去都没有所谓的。”他爬起身来抱着膝头看着天道:“无论结局是什么,无论谜底是什么,无论战斗是什么,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因为你本来就是被我拖过来的真正的局外人,所以无论如何,都会让你活着的……”“何苦这样呢?”张笛突然静静地接过一句。孤星寒讶异道:“你说什么?何苦怎样?”张笛道:“我不理解为什么你和猫猫都会这么想,为什么会想着死亡?我从来就没有这样想过。”孤星寒怔道:“张笛……但是你没看见吗?dodo……”张笛道:“孤星寒,知道么?心理上的弱势是最大的弱势,若是先入为主这样想了,真的是胜机渺茫啊!”说着,张笛也跟着坐起来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会完好无损的回来,就这样一直笑着看到结局然后离开成都。我们是跟dodo不同的,因为他们是为了对死亡的恐惧,对命运的悲伤所以才去奋斗的啊!”张笛的眼神直奔那轮最明亮的玉盘:“就算是死,也是快乐的。”
   
    学校的记录还是做得尽职尽责,各方面都很详细,所以羊的家庭住址并不难找,张笛几乎毫不费劲的就拣了出来,孤星寒因为昨晚没睡好,正躺在沙发上眼睛半闭着道:“念!”张笛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读道:“广东省……天啊!他居然是跟我们一个地方的!!”孤星寒道:“你激动什么?你先念下去再说。”张笛接着读道:“广东省羊毛山……”他还没读完,刚才还疲惫不堪的孤星寒一个筋斗跳了起来叫道:“他扯谎!”张笛道:“你激动什么?我念下去再说。”孤星寒道:“不用念下去了,广东根本就没这座山,他填了虚假的地址上去。”张笛道:“又来?广东那么大,你难道都走过了?”孤星寒急红了脸道:“我们道家对于天地灵秀的山脉最感兴趣了,虽然没有说广东所有的山都走过,但是都有听说或者看到记录,不要说羊毛山了,连带个羊字的山都没有的。”张笛道:“你这么肯定?连地理学家都不敢肯定呢,如果有还没开发出来的山呢?”孤星寒道:“张笛,你这么喜欢给他辩护的吗?我说没有当然有我的根据了,羊叫什么名字?”张笛答道:“杨懋啊。”孤星寒冷冷地道:“这就对了,羊毛正是他名字的谐音,他跟我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了。看来他的家果然有很大的问题。”张笛总算醒悟过来:“但是他为什么要编是广东省呢?难道会是巧合吗?”孤星寒道:“这个不是重点,羊这个人,不简单啊。他居然能在这么早就预料到将来会有人查他这个资料,这也说明,他对于自己的死是已经有所准备的了。莫非在几年前,栋力真的发生过什么惨绝人寰的斗争?”
   
    张笛听了半天觉得不对劲,忙打断道:“你太多心了吧?人家只是不想暴露自己的住址而已,用不着说的人家这么老谋深算啊。”孤星寒道:“你又错了,如果羊他仅仅是想隐藏自己的住址的话,绝对不会这样写的。”张笛老实承认道:“听不懂。”孤星寒道:“你想想,假设是一个真的住在某座山里的人来填住址,在填了省份之后往往后面会跟着填什么?”张笛迟疑道:“填……填……填邮政编码吧?”孤星寒道:“是填市或者区!这样有什么信件才送得到那里。但是羊呢?他写了广东省之后就直接写了羊毛山,一看上去就跟其他人的写法完全不同。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要提醒看的人们他的住址是假的!”
   
    张笛瞠目结舌道:“羊有病吗?自己作假还要提醒人家?”孤星寒道:“所以我才说他在跟我们开玩笑。而他这种行为的含义归纳起来应该只有两种。”张笛已经完全听入神了:“哪两种?”孤星寒道:“他填的这些虚假资料,学校方面是不会有人看的,而其他同学也不会这么无聊去专门细细查证,所以他煞费苦心开的这一个玩笑,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只能是给在血之禁忌暴发之后为了查证起源挽救校园的后人看的,他是为了万一所有的知情人都死光了之后,还能将这一个秘密流传下去,这样也就引申出了第二种含义。这跟你刚才问的为什么要编造是广东省的问题不谋而合了。再往细处想想,既然要给后人留下线索,不可能只是开一个玩笑叫人注意他的住址是假的而没有任何实质内容。”说着,孤星寒对张笛笑了一下:“这样我们就不愁没有地方入手了,是吧?”张笛仍是一片茫然:“什么啊?你说了一半就没有了,什么是吧不是吧的。”孤星寒加重语气道:“还没听懂吗?广东省,羊毛山,那不止是一个玩笑而已,它们就是提示羊真正的住址的暗语啊!”
   
    张笛果真没料到是这个结果,顿时把他惊得嘴巴大张:“啊——这个……这个玩笑……”孤星寒道:“只能做这种解释了,要不线索就断了。这个不是一般的玩笑,是死亡的玩笑。羊的家里一定隐藏着很大的秘密,而他本人,也是很希望会有人到他那里的吧?”张笛道:“那你猜出来没有呢?”孤星寒道:“当然是……没有了,你当我超人啊?你一念出来我能想到这么多就不简单了,要还能猜出来,那这个羊也太笨了。”张笛骂道:“呸,那你装那么严肃干什么?找打!”说完一个饿虎扑山冲了过去,孤星寒笑着忙躲开了,两人正玩闹间,蓦然,房间里闪过一线诡异的红光,缓缓地从羊的资料纸上扫过。两人惊呆了,好半晌才醒过来,红光初散,余端尚见,竟是由孤星寒胸口发出的,孤星寒忙不迭把怀里的东西一一倾倒在地,只听“叮当”一声,一枚圆环形小物悄然掉落在地,赫然便是林盈盈所赠戒指,琥珀色的宝石里还隐隐有光芒流动,五彩纷呈,竟是说不出的光怪陆离,迷奇瑰异。“这是……”孤星寒脸色凝重的蹲下身去捡起那枚戒指,霎时脸色大变道:“张笛,事情严重了!这是结界共鸣啊!!不可能出现的结界共鸣啊!”说完,他脸上已直冒冷汗:“这个羊,究竟是什么人啊?!!”
   
    站在一边被孤星寒吓到的张笛却不明所以:“什么……什么是结界共鸣啊?”孤星寒脸色已经变得青白:“据说当拥有相同结界的物体在远隔五百里之外的地方相遇时,会发生灵力反应,法术界称之为结界共鸣。”张笛道:“那又怎么样?你吓成这个样做什么?”孤星寒道:“可是结界共鸣是不可能出现的啊,我刚才不是特地在前面加了个据说吗?”张笛惘然道:“不可能出现那你又说得出?还有,刚才不是已经出现了吗?你到底想说什么呀?这代表着什么吗?”孤星寒道:“结界一般法术界中人都会设的,包括我在内,拿这张桌子举例,如果设了结界的话,那么那些被子、枕头等等之类都拥有了和床一样的结界。当枕头和被子在五百里外的地方相遇时,就能够产生结界共鸣了。但是,无论我们设的结界有多么好,多么强,从来没有出现过结界共鸣的情况,因此叫它为不可能出现的结界共鸣。因为我们的结界都是由外向里设的。传说,在古老的15世纪,曾经有为数不多的道行甚高的人精通另外一种途径的结界设法——由里向内的结界!设立那种结界不仅需要有非常强大的灵力作支持,而且需要非常高的天赋和悟性,通过核心发散用挤压的力量将外界结界的空气扭转成另一种形态,因此这种结界是没有裂缝的,也没有任何可以攻击的弱点,又称为完美的结界。只有在这种完美结界里,才有可能发生结界共鸣的现象。因此那些高手也通常将这些完美的结界运用于自己心爱的武器和宝物上面,以便将来发生不测时易于找回。”
   
    张笛也慢慢知晓到事情的严重性:“传说?!”“是的。”心事重重的孤星寒抬起头来道:“无论后来的人怎么努力修炼天分如何的高,然而,总是见不到结界共鸣的情况。作为每个法术界中人梦寐以求所达到的最高境界,它就象是人间蒸发般消亡了,只在15世纪的一本古老史记上,还见得到几篇详细描述结界共鸣的文章,久而久之,我们也就把它遗忘了,认为那恐怕真的是一个传说,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只是前人空想出来的完美理论。但是,现在……”孤星寒已经说不下去了,他的心里正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大海汹涌起伏,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他来成都之前已经把事情预料的多严重就有多严重,但是还是没料到严重的程度会是前所未有的,这个羊,如同重重迷雾掩盖的羊,让孤傲至极的高高和phenix言听计从的羊,让仿若天仙下凡的林盈盈自卑如此的羊,能够发动几年前最终引致血之禁忌的战斗的羊,到底是什么人物?孤星寒的脑子里乱成一片,什么头绪也想不出,什么线索也接不上,出道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碰见束手无策的局势。迷乱之间,他仿佛看见远处一双明亮之极的眼睛,正笑着望着他,很和蔼很亲切地望着他,孤星寒全身突然一震,莫非……如果按照结界共鸣的情况来看的话,羊莫非是那种人??
   
    78
   
    与孤星寒的心绪烦乱相比,另一条线的负责人余传波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孤星寒已经把话挑明了讲,要他去保密室去找,但是孤星寒显然不知道他们学校的具体情况,栋力远远不比中大来得好办,要进去保密室的难度比暗杀校长还要高。保密室,顾名思义,那里藏了多少学校黑暗的秘密啊,恐怕,他看了之后连上学也没有胆子了。水兰见余传波阴沉着脸绕着保密室那座小楼的围墙走来走去,就不是不进去,不禁好奇地发话道:“猫猫,你在干什么啊?”余传波道:“观察围墙啊。”水兰莫名其妙道:“观察围墙做什么?难道你们的资料是写在围墙上的?”余传波道:“差不多可以这样说,战胜围墙就等于战胜一切。”说着,抛下仍然一头雾水的水兰又绕了几圈,终于忍无可忍,骂道:“靠,教室的墙那么破没有钱修,这保密室的墙修的倒是又高又漂亮!”水兰恍然大悟,惊叫道:“你不是要……”余传波赶紧封住她的嘴道:“小声点,正门我们是进不去的。”水兰含混不清的吐出几个字:“我不要做贼。”余传波不经意道:“那你在外面望风好了。”水兰立时语塞:“那……我还是做贼好了。”余传波心中暗笑,脸上却不动声色道:“那好,我们晚上再来吧。”水兰道:“你观察出了……破绽了吗?”余传波一咬牙道:“没有,我们爬吧。”水兰:“……”
   
    “依据史料记载,中国最好的羊毛生产地在内蒙古,羊毛以白、匀和软为上乘,用途多种多样……”孤星寒差点没从沙发上倒栽下来:“我说张笛啊,你都可以去卖羊毛了,你找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张笛道:“不是你叫我找跟羊毛有关的东西吗?”孤星寒道:“我是叫你去找跟羊毛的典故啊暗示之类的东西,不是叫你找这个,你倒是干一行爱一行啊。”张笛强忍怒气道:“你干吗不去找?”孤星寒顺手拈起一颗鲜红的草莓道:“我不是说了吗?我用法力过度,精力损耗,需要好好休息。”话刚说完,就看见张笛举着一整张凳子向他砸来,孤星寒忙“哇哇”叫着逃开,赶紧换上一副严肃的神色道:“其实我已经猜到了一点端倪,不过是想证实一下。”张笛举起第二张凳子的手缓了一缓道:“猜到了什么?”孤星寒心中暗松了一口气,硬着头皮编道:“那个……你想想,山从字义上来看明显是指地方的意思,因此剩下的羊毛两字才是提示的关键,羊跟毛字从相关含义来说,其实是重复的,所以就更耐人寻味了。”
   
    其实孤星寒知道自己说了半天都是废话,他其实是想拖延时间逃跑。不料张笛手中的凳子却慢慢地放低了,仰头沉思道:“嗯,我也想过的。人们说到羊自然会想到全身毛茸
   
    茸的可爱动物,跟毛重复。如果这个羊真是特地提示这个重复的话,那么重复也未尝不可。羊毛,又称丝绒,羊毛的样子不正是一条条细小的丝绒吗?莫非羊是在暗示地形象丝绒?丝绒,丝绒,世界上能够长得像丝绒的地方就只有海中那些连绵不绝的小岛屿了。”
   
    岛屿?孤星寒的身子突然微微一震,轻声呼道:“天啊,岛屿,我怎么没有想到?我从来没有想到……不,我实在太蠢了,张笛,快,快给我你的手机。”说着不等张笛有任何反应,便把他的手机抢了过来。张笛对于孤星寒腰缠万贯却总是拿他手机打长途早就忍无可忍,正想发作,孤星寒却已拨通了电话:“爸爸啊,是我,是的,我是想问一下,关于那个太平洋上神秘岛屿的事,就是那个,什么?你也不知道?那么请叫爷爷来听电话。”张笛一下愣住了,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孤星寒又匆匆地跟电话里的那个人估计是他爷爷说了几句,挂了手机沉重地吁了一大口气,对张笛道:“事情已经明了了,我知道羊的家究竟在哪里了。他果然是个身世不简单的人哪,能住在那个岛屿上……”张笛不耐烦地叫道:“到底是什么岛屿?”
   
    79
   
    孤星寒道:“其实这件事我爸爸也不知道,而我是无意中看到爷爷的笔记才知道的。在上古时代的道教秘籍中,曾有相当一部分的篇幅是描述那些热衷于炼制丹药和寻找名山修炼的道士们探险所到过的神奇的地方,在那里就曾经记载过,在太平洋磁场活动最强烈的地方,存在着有为数极少的带有天然结界的岛屿,除非你的法力高过它,否则无法进入,因此成为众多道士修炼的首选,因此,那一带往往成为众人争名夺利之地,一直到中世纪的某个时候,来自欧洲的入侵者——中古魔法协会的人运用对磁场能力的熟练运用,永远占据了这一片土地,并且建立起更加强大不兼容的土地,并且永远封印使后人再也无法找到,因此只留下了这一篇记载的传说。”张笛道:“你的意思是羊是中古魔法协会的后人?”孤星寒道:“你要知道,中古魔法协会就跟我们这里的道士门派差不多,能占据并封印的恐怕不是一般的协会会员吧?不过话又说回来,羊的这个暗示晦暗生涩,为什么你能那么快的猜出来?我一直认为,你的智商并没有达到这么高的水平。”
   
    孤星寒说完,就要逃跑,却意外地发现张笛没有丝毫要追上来打他的冲动,只是看见他眼睛里泛起一股很向往很向往的光芒:“我不知道呢……我只是觉得,那里好熟悉好熟悉,很亲切很亲切的感觉,就如同……如同我曾经在那里住过一样……”孤星寒一时呆住了:“张笛你……”张笛脸上浮起一丝浅浅的微笑:“我真的很想过去看一看……不过你说封印找不到了。”“现在找得到的。”孤星寒拿出那枚戒指道:“这就是进入那个神秘地带的通行证。去吗?”张笛道:“当然去。还等什么,快去买飞机票吧。”“张笛……”孤星寒突然叫住了他,等张笛愕然回头时,孤星寒含笑着道:“我现在越来越相信,你不是一个常人。”张笛哈哈大笑道:“那你就算错了,我只是想做一个常人而已。”孤星寒眼光闪烁,意有所指道:“但假如真的有一天,你面临着救世主的角色呢?”张笛笑道:“那我也不会去做的。”孤星寒一愣道:“宁愿放弃?”“对,宁愿放弃。”
   
    就在孤星寒和张笛进入甜美的梦乡的时候,来自夜晚的生物也开始悄悄行动了。余传波艰难地爬上了围墙,伸出手对着水兰道:“上来吧。”水兰犹豫了一会:“能不上来吗?”余传波果断地缩回手:“那你在下面望风吧,如果要是遇上什么校长什么主任之类的,你就跟他说,我觉得这里月光挺好的,在这里看看,绝对不是想进去偷看资料,或者什么之类的谎话……”话还没说完,水兰已经紧紧抓住了他的脚跟:“我……我也进去。”余传波强忍住笑的冲动,一把把他拉了上来。
   
    房子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余传波和水兰进去后才发现通道居然多如牛毛,水兰一下慌了神:“怎么办?难道还要先进行迷宫探险?”余传波一咬牙道:“我们撞撞运气吧,羊啊羊,如果你不想死得这么不明不白,请你千万千万保佑我们找到要找到的资料啊,来日必当报答,奉上一千只羊作为祭祀。”水兰哭笑不得道:“你到底在嘀咕什么啊?”两人于是开始乱转起来,转了半天也没看见一扇门,余传波倒抽一口冷气:“孤星寒说的果然没错,我们学校这么大兴土木把这里建造的好像迷宫一样,里面一定藏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们一定要在这里找到要找的资料,我看我们不如分开来找快点。”水兰的精神也明显提了起来:“那好吧,我向左你向右,如果找到了请打我手机。”
   
    看着水兰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余传波无声地笑了一下,也开始走另外一条通道。正在这个时候,他的心不由得猛地一跳,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故意在他的心中刺了一下一样,瞬间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难道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来了?余传波停住了脚步,四处张望,却不见周围有任何异常,以为是自己敏感,抬脚正要走,耳边忽然传来一丝细若游丝的声音,缥缈而断续,在这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就如同在墓地上见到了一副已经被打开的棺材:“这里……是禁魔之地……”“什么人?!”余传波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回头一看,居然发现在遥远的后方,有一团很淡很淡的黄色的光亮,光亮中隐隐约约有一个男生的身影,头发飘逸,正缓缓地向他走来,声音仍断断续续的飘来:“禁魔之地……封印恶魔守护人间禁忌……因此这里……是魔界的天堂……非常人不能出去……”
   
    80
   
    “你……你到底是谁?”余传波脚发软,就差点没瘫在地上:“你到底是人是鬼?”他感觉到有一股窒息的感觉,强大的压力像潮水一样扑过来,欲生不能,欲死不能,难过的犹如被密封在一个四面不通风的房间里等待死亡的降临。黄色的光越来越大,终于在距离余传波50米的地方停住了,足够让他看清楚里面真的是有一个身影,一个男生的身影。“禁魔之地……进来的不是魔便是禁魔之人……”余传波突然全身狠狠一颤,一股电流瞬间由脚上传到头顶,他喘着粗气道:“我知道你是谁了,我知道你是谁了!!”缥缈的声音终于停住了,那个身影缓缓地转过身去:“我是谁?我究竟是谁?”余传波勉强挣扎着站起来,咬咬下嘴唇:“你是羊,是不是?你就是那个羊!”
   
    那个人影并没有继续答话,却轻轻扬起了双手:“这里是禁魔之地……无数的诅咒和怨念还有仇恨封禁着这里的魔……但是……”黄色光亮突然增强,余传波眼前一花,光亮迅速退去,四周恢复了昏暗,但是余传波分明看见,在他的脚下,居然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一条条看不见的透明的丝线,垂着晶莹的粘稠的液体,在象个生命一样扭动着蠕动着,有几条已经缠上了余传波的脚。“这是什么?”余传波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学校里面居然会有这种东西和建筑。“这是人们的执念所组成的牵绊之线,被缠绕者除非为禁魔之人,否则永堕轮回,不生不灭……”余传波完全看不见那个人影的脸庞,但是他却觉得那人在笑,微笑,让人无法抗拒让人面临死亡也能安详的微笑,无声无息中,只见那人抬起了右手,缠绕在余传波脚上的丝线纷纷脱落。
   
    “啊,水兰……”余传波猛然忆起了水兰:“不好,她有危险!”他正想向后方冲去,来自黄色光亮的巨大阻力使他又被反弹了回去。“让开,羊,我要救人。她也是为了你的事而来的,大家都在帮你,羊,你不应该只保护我一个人。”那人毫无反应,缓缓放下双手,仍然在重复着那几句话:“这里是禁魔之地……能出来的只有尸体和禁魔之人……无边无际的仇恨让这里永远被遗弃在世界之中……”“你说什么?!”余传波的瞳孔在急速地扩大。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8-6-3 21:47:2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里难道是……传说中的禁魔之地?”水兰神色凝重的蹲下身去,用手轻轻的撩拨着那些略微带有粘稠的透明丝线:“这里是学校啊!难道中国目前还存在有掌握这种中古世纪古老魔法的人吗?”正思想着,脚下的丝线却突然起了异动,围绕着水兰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水兰大惊:“禁魔之阵?”有几条丝线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上了水兰的脚。水兰想跃开,却发现丝线已经有如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牢牢的缠住。一抹淡淡的冷笑瞬间浮上水兰的嘴角:“即便是中古世纪的魔法也休想将我困住,我正是为了他才来到这里的,无论如何不能退。”话音刚落,水兰的右手已高高扬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圈,紫色的光芒隐隐若现,只听“嘶呀”几声,周围的丝线已纷纷断裂,没有逼近的则纷纷萎缩退了开去。
   
    “放我过去,你这死羊,你再不放我过去我把你烤了做羊肉串吃!!”接连被人影所布结界逼退的余传波气急攻心,说话也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无论他骂什么,那人影只是坚定的站在那里,静静的一动不动。余传波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心道:羊为什么要拦我呢?这不符合逻辑啊,难道那个人不是羊?心念刚起,余传波的心就起了一阵接一阵仿佛滔天波澜的悸动,煎熬得他万分难受,同时,脑海里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几乎以令人窒息的强大压来,清楚地告诉自己那个人影是羊没错。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为什么这种感觉会如此强烈?为什么自己的内心会如此肯定?余传波想的头痛欲裂,而正在这时,人影却有了动静。
   
    81
   
    那人影缓缓转了半圈,他的脸刚好对着背后的那条通道尽头,与此同时,余传波感觉到一股惊诧的暗流涌动,他还没来得及分辨是他自己的还是那个人影的,那人已断断续续的开口说道:“这里是……禁魔之地……只有禁魔之人方能来去自如……”余传波终于听出了最后一句话跟之前重复的不同,他惊讶道:“什么?你说什么?!”光影却慢慢变淡,以至最后消逝。不见了?余传波一时反应不过来,通道的远方却远远传来水兰的呼唤:“猫猫,你在哪里?”余传波并未答话,依旧呆若木鸡的站着,没有移动半步,直到水兰来到他的面前。水兰见到他这样子却也愣了:“你怎么了?”“这里是……禁魔之地……只有禁魔之人方能来去自如……”缥缈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余传波身上起了一阵常人难以察觉的波动,他最终黯然低下了头:“走吧,我已经找出了放资料的地方。”
   
    “啊!是真的?”水兰惊喜莫名:“在哪里?”余传波抬起头望着四周道:“就在这里。”“就在这里?”水兰更惊奇了:“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因为…………”因为羊不让他离开这里一步,不就是最明显的提示吗?“因为……”余传波突然淡淡地笑了:“因为我很相信我的直觉。”水兰没好气地道:“就算你以前直觉百发百中,但是现在你看这里,四面都是墙,连门都没有,难道那些绝密资料都刻在墙上的吗?”“水兰,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余传波伸出一只手向墙壁摸去:“这里根本就没有门。无门之所,便四处可通。”余传波稍一用力,墙便被撕裂出一个大的裂口,内里顿时耀出夺目的光芒。余传波欢呼一声:“找到了!”拔腿就想冲进去。“且慢!”水兰厉声喝止了他:“请问……无门之所,四处可通,你是怎么知道这句话的?”余传波愕然回头:“我自己想的啊,有什么不妥吗?”“不……没什么。”水兰怅然若失的望着余传波跑进去的背影,心道:那明明是中古世纪魔法的宗义之一,为什么他会知道呢?
   
    “今天的天气很晴朗……奇怪,tina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既然dodo和小三都能猜得出来,我不可能猜不出来的。等一下,对了,我记得了,孤星寒曾经回答过dodo一个关于白云的问题,那是中大bbs在web界面下曾经的背景,难道答案在……”张笛颤抖着双手在键盘上敲下了一行网址:“果然……果然多出了一篇文章,难道……难道……”张笛镇静一下心情,伸过手去抓住鼠标,在那篇文章上轻松地点了左键一下。只听“嗒”轻快的一声,笔记本电脑的屏幕猛地变成漆黑一片。“哇呀,真的有鬼!”张笛吓得跳了起来,却看见孤星寒白着脸站在电脑的后面,手里捏着显示器的电源插口。张笛舒了一口气道:“大哥,我玩玩你电脑你也用不着把电源拔掉这么激进吧?”孤星寒丝毫没有玩笑的神情,恶狠狠地道:“你……你刚才在做什么?”张笛耸耸肩道:“我猜猜看tina的提示答案究竟是什么,猜中了你嫉妒我啊?”孤星寒道:“嫉妒?我嫉妒??我刚才没及时把电源线拔了,你早没命了!”张笛道:“你这人怎么奇怪?动不动就说些死啊死的吓唬人。”孤星寒没再理他,转过身去道:“你以为我没有猜出?那么简单的答案,就在栋力无限web界面上多出来的那篇文章上,不过,你是不是忘了,dodo和小三是怎么死的?”最后一句话令张笛头皮有点发麻。孤星寒继续道:“血之禁忌的内容就是不能说出那个禁忌。所以一定不要去碰它。”张笛愣了一下,叫道:“永远不要去碰它?那我们永远也解决不了血之禁忌,永远也不能救得了dodo。”
   
    82
   
    “一定可以的。”孤星寒猛然回头道:“三年前,高高他们不就逃过了血之禁忌的制裁了吗?我不管他们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方法逃脱的,但是不论如何,有禁忌就一定会有破解禁忌的条件,那就叫禁忌约定。”张笛道:“禁忌约定?”孤星寒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道:“不错,栋力无限上的不是传说,不是我们认为的那种可以杀人的传说,那是一个禁忌。禁忌和传说是不同的。所谓禁忌,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必须两个人以上,这两个人都是特殊能力拥有者,象我和你就不能设立一个禁忌,但是我跟高高可能可以。二是通过约定设定结界,任何触犯结界的人都会被这两人的合力杀死。所以破绽就在这里,既然是约定,只要知道内容,就可以破坏这个约定,那么禁忌就不存在了。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无法破坏的禁忌。血之禁忌,也许是付出了生命和血的代价设定的禁忌,所以才拥有那么可怕的能力。”“哦?”张笛道:“这么说,传说要比禁忌可怕多了。就算你知道了传说的内容可能都无济于事,还非得要找到大头化解恩怨,麻烦死了。你还记得你们学校那个可怕的传说吧?”“冤鬼路?”孤星寒微微一笑:“不见得。就算你把禁忌的大头找出来k死了,不知道约定的条件,还是会被杀的。禁忌设定的不是一些鬼怪,而是一条环环相扣的死亡锁链,杀人的不是鬼怪,而是约定为了维护它的规则而作出的保卫行为。总之,各有各可怕处了。”
   
    张笛道:“那你想这个约定会是高高做出的?”孤星寒摇摇头道:“我和他都没有那种能力,但是,或许羊就可以。只是我一直奇怪,他既然拥有那么强大的能力,为什么还要那么委屈作出什么烂约定来呢?莫非还存在着一个和他旗鼓相当的人?”正说着,怀里的戒指突然发出一阵红光,孤星寒一阵振作:“羊毛山到了。”一个仆人跑进来道:“报告少爷,下面发现一个小岛屿,要不要下去?”孤星寒道:“送我们下去就可以了,你们到附近的岛屿降落,没有我的信息不要来打扰我。”那仆人说了个是忙忙跑出去了。孤星寒和张笛都凑到了窗口上,按捺不下激动的心情,终于要见到羊了,那个神话般的人物,那个有可能掌控着血之禁忌所有秘密的人物,会是如何一个人呢?
   
    飞机徐徐盘旋在离地面200米的地方,孤星寒和张笛两人各背着一个大包从一条绳索中缓缓落到地面,随后孤星寒朝飞机挥手叫它飞走。张笛不解道:“为什么不叫他们留下来?这样有什么事也好照应下。”孤星寒道:“要是出了什么事,把这飞机给炸没了,我们才真的好照应呢,快走吧。”张笛欢呼一声,撒腿就跑。“站住!”孤星寒一声喝住,狐疑道:“你知道路吗?”张笛笑道:“我也乱走的啊,我只是,只是觉得,我好象曾经来过这里,可能我玩过的岛屿太多了吧。”莫非真的是……孤星寒眼里掠过一丝弱光,随后轻松地笑道:“那好吧,我相信一下你的乱猜能力,如果找不到的话,你负责找吃的和住的。”张笛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指着前面道:“那里不是有人家吗?你这个大死鱼眼,活该你去露宿。”孤星寒忙往前一看,顿失倒抽一口冷气:“天啊!”张笛“嗤”的一声笑出来:“土包子,没见过小户人家,就惊讶成这个样……”话没说完,就被孤星寒一把扯了过来:“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小户人家么?”
   
    83
   
    原来这所房子大部分被厚密的藤蔓所覆盖,所以张笛一眼之下才看见一扇小门,其实那不过是侧门,正门高达100米高,门口还有一个吊桥相连,左右相连延续了将近一千米,视线所在范围之内都是高高低低的楼房,还有很多尖顶的、圆顶的阁楼遥遥相望,绵延万里,中间一个最高的尖顶建筑高耸云雾,整栋建筑以厚重的花岗岩筑成,上面覆盖了厚厚一层灰,显然已将近很多年没有人来住过,一些楼房的顶部似乎还嵌了模糊的徽章式样的铜牌,仿佛诉说着这个古老家族曾经的辉煌。巨大而野性的藤蔓将大部分的墙壁包围了起来,然而风一吹,还是有很多黄色的粉末簌簌地掉了下来,腐朽但磅礴大气,没落但尊威犹存,颓败但凛不可犯,一种震撼感随之而来。这根本不像是一户人家,竟象是中古世纪那些有着太多荣耀和恐怖传说的皇室家族为了彰显高贵而建立的古堡。难道羊就是住在这个地方的吗?张笛喃喃道:“天啊,我以为孤星寒最有钱,原来还有人比他更有钱。”孤星寒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乍听这话,顿失哭笑不得。
   
    两人慢慢地走上前去,只见高大的石门紧紧地合在一起,拖着吊桥的铁链已是锈迹斑斑,下面的木板很多已经腐烂不堪,还有一些黑色的大块污点不知是血还是什么散发出一阵难闻的味道。张笛驻步不前,道:“这里真适合拍鬼片啊!”见孤星寒继续前进,张笛问道:“你学了推开门的法术么?”
   
    孤星寒头也不回的道:“没有。”张笛只好跟了上去:“那你还往这么高的门那里走?你若是想爬的话我可不奉陪啊。”孤星寒没有答话,来到正门的右边停了下来,张笛奇怪道:“干什么?”只见孤星寒缓缓的伸出手去,拉开覆盖在墙上的藤蔓,一个破旧的沾满废弃的蜘蛛网的黄铜牌露了出来,张笛好奇心起,忙凑上去看,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号。“这是……”孤星寒微微笑了,他用手指轻轻抚摸那上面的字体:“这是中古世纪魔法协会用的符号,自从协会灭亡后,真的很少见到了呢。”张笛哪里管它有没有灭亡,只是急急地追问:“那上面到底说的是什么?”孤星寒道:“说的是当时魔法协会的最高境界的一条密语——无门之所,便四处可通。不过人们把这个刻在这里干什么?”沉思间,却见张笛脸色有点发白,一惊道:“你做什么?”张笛道:“无门之所……便四处可通,我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句话。”
   
    孤星寒断然道:“不可能,不是我自夸,整个中国知道这句话的人不会超过三家,我可是确定我没跟任何人说过……”孤星寒突然住口了,因为他看见张笛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奇怪的微笑:“我知道你没有跟我说过,可是我总觉得它好熟悉好熟悉,就好像经常讲一样。”孤星寒的脸色慢慢阴沉下来:“张笛,你还是在外面不要进去罢。”然而张笛已经走到了正门面前仰头张望,半晌欢呼一声道:“果然这里不是门。”孤星寒一头雾水道:“什么不是门?”张笛指着那高大的石门道:“你来看看就知道了。”
   
    孤星寒上前细细一看已经知晓,原来那石门不过是在中间刻了一道深深的缝隙,造成是两扇门的错觉,其实还是一个整的大石块。是门的地方不是门,不正是无门之所吗?孤星寒恍然大悟,恐怕那些侧门也是同样的道理:“那没有门,叫我们怎么进去啊?难道真的爬进去啊?”张笛道:“你白看牌子了你,不是说了吗?无门之所,便四处可通。”孤星寒两眼一翻,刚想骂声废话,竟见张笛拼命扯下墙上的藤蔓来,接着双手用力一推,墙壁奇迹般的怦然而开,就像是无端端多了一个洞。张笛看看孤星寒那个傻样,哈哈大笑:“你这个笨瓜,都说了四处可通还不懂。城堡的墙就是由无数的门组成的啊,所以是门的地方不是门,不是门的地方反而是门,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想不通。”
   
    84
   
    “既然没有门,那么也就是说四周根本没有阻碍,四周都是门,本来门嘛,就是人为设定的界限,只要打破了这个框也就打破了思维的固定模式,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想不通啊。”余传波转过头来对着纠缠不休的水兰无奈地解释道:“大小姐,现在时间紧急,你要听解释出去我说一天一夜给你听,但是现在麻烦先找资料好不好?”水兰不死心道:“你可以一边找一边讲啊。”余传波道:“不是找不找的问题,你有没有发现一些很奇怪的事?”水兰道:“什么奇怪的事?”余传波道:“先是进去后象个迷宫一样找不到出路,然后四周气氛一片诡异,到处找不到门,好不容易破解了门的秘密,结果进去后什么东西都看不到,一点资料都没有。你觉得我们学校有可能变态到建筑这种档案馆吗?”水兰点头道:“有可能啊。”
   
    余传波被气得哭笑不得:“你用不着这么诋毁我的学校吧?不可能,一个正常人都绝对不可能作出这种构思,更何况我敢说现在全世界能造出这种建筑的人一个都没有。”水兰被他这么一点醒,才猛然惊觉之前的一切不对劲:“那你说这是……”余传波道:“这不是实体的建筑。”“实体的建筑?”水兰又惊又疑。“还不明白吗?无门之所,便四处可通。四处本无阻碍,一切都是幻觉。”余传波话音刚落,只听四周立刻“嘶”的一声,白烟袅袅,朦胧过后,水兰发现他们站在一片小树林中,而前面,高高耸立着一栋红色的建筑,在夜光的迷蒙下散发出一种折射的光圈——那是真的档案馆。
   
    “怎么会?!!”水兰掩住嘴避免发出惊呼,一张白纸飘飘摇摇地掉落在他们的脚下,盘旋了几圈后终于死心地躺在地面。余传波捡起那张纸,只见上面只写了一行字:“这里是禁魔之地,非禁魔之人不得出。”徐传波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羊……水兰已经凑上来了:“上面写的是什么?什么也没有啊。”余传波再看时,纸上的字迹竟然已经隐隐褪去。水兰失望道:“到底是谁设的这个幻境啊?难道又是高高他们想阻碍我们吗?看来今天晚上我们是白来了。”余传波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道:“天色快发亮了,我们也该回去休息了。找资料的事先搁置下来吧。”水兰道:“我们可以明天再来啊。”余传波道:“如果他们真的想阻拦我们的话,一定会不断设置幻境的,我们破得了第一个,未必破得了第二个。我们不够他们斗的,还是等孤星寒回来再说。”水兰失落道:“好吧,猫猫你要是会法术该多好啊,现在就孤星寒一个人可以独当一面,什么事都要他牵头,他精力再好也会分不出身来的。”“会法术好?”余传波仰望着天空那些点点亮亮的星星,突然笑了:“哪里好了?羊不也是会法术吗?tina也是会一点法术的吧?你看他们落得了什么下场呢?”水兰不由怔住了:“猫猫……”余传波回过头来温和地道:“我答应过dodo要好好照顾你,因此我不想冒险让你受到伤害,我已经对不起dodo了,不能再对不起你了。无论如何我们先回去。”一提到dodo,水兰的眼圈又红了,默默地点了点头。
   
    “天都要亮了,孤星寒,我已经一天一夜没睡觉了,是不是该休息一下啊?把我这根国家栋梁给累垮了怎么办啊?”张笛只觉眼皮越来越重,忍不住抱怨道。孤星寒头也不抬道:“累垮了就当柴烧也算是为国家做贡献。少说废话,现在时间紧急,不找到线索不可以睡觉。你也不想中大和华工的结界破掉的吧?”“噜啦啦噜啦啦……”孤星寒的手机突然在此时响起,把个张笛笑得差点倒栽葱:“孤星寒,你居然用这么弱智的铃声,哎呀呀,笑死我了……”笑到一半,他就给孤星寒凌厉的目光给定住了。“是猫猫。”孤星寒看了看来电显示,正想接听,张笛抢先按了扬声器道:“我也要听。我有义务监督你们之间不要擦出不应该有的火花。”“呸。”孤星寒啐道。“是孤星寒吗?”手机里已传来余传波急切的声音。孤星寒还没来得及接口,张笛已抢先答道:“还有大帅哥张笛同志也在这里听你的汇报。”
   
    85
   
    电话那端传来不屑的“嗤”的一声:“我和水兰进去档案馆了。”“好!”孤星寒喜形于色道:“发现了什么?”“然后我们发现进的原来不是档案馆。”孤星寒一头雾水:“什么进去档案馆发现不是档案馆的?”余传波道:“我们进去之后发现象迷宫一样到处找不到路,于是我便跟水兰分开来找,找了一阵发现四周没有门,后来幸亏我聪明,发现了秘密,你们猜是什么?”张笛赶忙不屑地“嗤”回一声:“什么秘密?无门之所,便四处可通,我们早就知道了。”其实他们知道也才不超过一分钟。余传波讶声道:“你们也知道?幻境过后我们发现了一张白纸。”孤星寒道:“外物结界吗?”张笛道:“是利用外物设置的结界吗?”孤星寒含笑点头道:“差不多了,是指将灵力依附在某个物体上,借此勾勒出幻境迷惑人的理智。想不到高高居然有这等实力,是我小看他了。”
   
    从电话的杂音仍然可以清晰地听到余传波颤抖异常的声音:“不……不是高高设置的。”孤星寒一阵讶异道:“你怎么这么肯定?那是谁设置的?”余传波挣扎了一阵,才艰难地吐出一个:“羊”字。“为什么你会认为是羊设置的?”孤星寒颇不以为然。“因为我看到了他。”“羊出现了?!!”孤星寒和张笛几乎异口同声地大叫出声。猛然出现的声响回荡在这空旷的城堡中,立刻引发一连串的振音,绵延开去,彷佛在嘲笑他们的惊奇如此渺小。那个从来神秘如冥界,那个从来只存活在高高敬畏的口气里的羊,居然会在沉寂了几年后在余传波面前出现?!“不可能!”回过神来的孤星寒大吼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羊怎么还会出现?羊根本不可能还在这个世上的了!!”张笛奇怪道:“为什么不可能?人死为鬼,况且他生前还有法力。”孤星寒登时语塞,气得他吹胡子瞪眼道:“总之是不可能,因为……因为……”因为了半天也没有没有因为出个所以然来,孤星寒只好暗地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在这样的关头,你叫我怎么将这个原因说出来?
   
    余传波显然也对孤星寒的断然大惑不解:“能否解释一下为什么不可能?”孤星寒即时转了个话题:“能否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确定出现的是羊?你之前又没见过他,难不成是高高他们跳出来告诉你,羊来见你了?”电话那头余传波惨笑了一下:“我也没法解释清楚。说实在的,当他出现的那一刹那,在暗黑的走廊里,真把我吓了一大跳。我以为是什么厉鬼,脚都软了。他却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注意是走来可不是飘过来。就在这时,我的心里突然产生一种很温暖的感觉,虽然一点都看不清他的容貌,可是我却感觉得出他在微笑,很温暖的微笑。我问他是谁?他没有理我,只是说些很奇怪的话。然后我的心里突然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告诉自己是羊。我后来以为是直觉,但是觉得直觉没有如此强烈。我也曾经试图说服自己这么荒谬的念头不可信,但是心里不知道怎么着立即难受得要命,那种压迫感不是身临其境你永远无法领略,实在太恐怖了。能做到这样的,我想应该只有羊了。我这样的解释你们明白吗?”“难受?”孤星寒的脸上蓦然有种惊呆的神情:“怎么会?猫猫你……”
   
    86
   
    张笛却忍不住了:“听明白了,你是天天暗恋羊又兼本来精神有问题所以产生这样的幻觉,你放心,我们不会因此而疏远你的。”“张笛你这只臭猪,等你进化到有人脑了再跟我说话!”“你说什么?你才是超级大臭……”孤星寒及时制止了准备把手机当成余传波猛砸狠摔的张笛:“你说羊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是什么?”余传波道:“好长啊,记不清楚了。好像说什么这里是禁魔之地,不是禁魔之人进不来之类的,对了, 我还在地上发现了很多透明的会蠕动的丝线,象虫子一样,恶心死了。”“禁魔之地?什么来的?”孤星寒一时也没寻出个头绪。“孤星寒,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我觉得羊如果真想阻碍我们的话,我是不够他打的,是不是要等你回来再一起行动?”张笛叫道:“什么叫你是不够他打的?难道我们是够他打的么?哎唷!”孤星寒已经狠狠敲了他一个响头:“那么猫猫你过来跟我们一起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张笛,你说是么?”张笛咬牙切齿道:“你都拿块砖头放在我头上,我能说不是么?”余传波道:“那水兰呢?”孤星寒干笑两声道:“她就算了。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咳,你说是么?你一个人来就可以了。”余传波:“…………”
   
    孤星寒挂下电话,张笛已迫不及待道:“孤星寒,你违背了你的诺言了。”孤星寒愕然道:“什么诺言?”张笛道:“你说现在情势凶险,除了我们两个从广州飞过来可以绝对担保清白外,其他的人都有可能是凶手,因此主要的找线索你都不让外人参与。你现在让猫猫加入进来,不是违背诺言是什么?”孤星寒哑然失笑道:“特殊情况下总有变改,难道定了原则就一味守着不放么?你想想,羊大费周折地设了这个什么禁魔之地的结界,我总觉得他是想告诉我们什么,而且羊不出现在高高的面前,反而出现在猫猫面前,这样的选择你不觉得怪异吗?羊,一定是有很重要很重要的暗示要告诉我们……”“你也相信了猫猫的鬼话那个人是羊吗?而且就算是羊,为什么他不帮高高要帮我们?”对于孤星寒也相信是羊,张笛觉得匪夷所思。孤星寒微微笑了一下:“为什么?我迟早会跟你解释这个为什么的?但是不是现在,张笛,有些东西是天机,我虽然能洞测,却不能泄露。我现在只能跟你说的是,羊的确已经出现了。在湮没了几年当人们认为他已经不可能再出现的时候他却出来了,我还能告诉你,他是因为我们几个人回来的。”孤星寒突然看着张笛,张笛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神情如此凝重,只听得他一字一句道:“他是为了和我们并肩战斗才回来的。”“孤星寒……”张笛深深地震惊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一个已经消失了那么久的人,一个已经高高在上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竟然是为了成为他们的战友,他无论如何都想不破这个惊天的谜。
   
    孤星寒静静地看着张笛不发一言,张笛最终缓缓开了口:“我相信你,你没有骗我的理由。我想再问一个问题,行吗?”孤星寒轻轻颌首。“如果他真的回来是为了和我们并肩战斗的话,那么羊可信么?”孤星寒的脸上突然掠过一丝苦笑,半晌才道:“我只能这样说,如果羊最后决意以我为敌,那我是无论如何斗不过他的。”张笛怔怔地看着他,半晌才粲然一笑:“那可不一定哦。”孤星寒也微微一笑,不再接话。张笛却已举目四望,只见到处惨败不堪,蜘蛛网遍布墙上,齐人高的野草一望无际,砖色已发黄,有些还露出人都能过去的大洞,处处颓废衰落的景象。张笛不由叹道:“以前这里一定风光得很。”孤星寒却出神地盯着镶嵌在顶部的家徽,那么出神地望着它,彷佛里面蕴藏着什么秘密,脸上露出了复杂难辨的神情。张笛心想:他是压力太大了吧?这个联盟中唯他马首是瞻,唯独他不能倒,唯独他不能有任何的动摇。这恐怕是神仙也承受不了的压力吧。
   
    87
   
    “高高,高高……”phenix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那……那个东西……动了……”高高脸上没有任何的惊讶:“我知道,羊已经回来了。”“羊……”phenix激动得全身发抖:“他果然还是能够回来,能够以羊的身份回来。”高高含笑道:“你以为那是谁啊?那是羊啊。羊从来没骗过我们,每一件事都没有逃脱他的掌控之中,我们的苟且偷生总算有所意义了。”phenix道:“那我们现在就出动吗?”“不,”高高若有所思道:“真身还未出现,我们还是再等一段时间吧。我总觉得,羊现在遇到了某种阻碍。不过既然是羊,那么一定能够回来的。”
   
    在距离高高不远的某座屋顶的檐角上,依靠着一个人,正定定地看着窗里的人影不做声,良久,终于轻叹一声:“羊,你终归是不死心,还是回来了啊。”
   
    “你再不起来,我就拿你的手机打国际长途十个小时!!”在用砖头砸用脚踹仍然无法弄醒熟睡的张笛后,孤星寒终于咬牙切齿地丢下了这句话。张笛一骨碌地爬了起来,眼含泪花地道:“我平生最恨富人欺负穷人了。”孤星寒黑着脸道:“我还生平最恨一睡不醒的猪呢!猫猫打电话来了,还不快去接他?”“接他?”张笛觉得不可思议:“我们那么容易就找来这里了,而且那是你的专机啊,你认为猫猫弱智到这么大一个城堡他会看不见吗?”孤星寒道:“问题是看见了他不会进来啊……”话音刚落,只见墙上的门被推开了,一脸疲惫的余传波出现在两人面前。孤星寒登时瞠目结舌:“你……你怎么懂得……进来?”“咦?我为什么不懂进来?”余传波看上去比孤星寒更惊讶:“我为什么不懂进来?门口上不是有提示吗?我终于知道你们为什么也听过无门之所,便四处可通这句话来。原来这里也有。”张笛哈哈大笑道:“是啊,可是这么简单的问题就是有人想不出来呢。”孤星寒恼怒地瞪了张笛一眼。
   
    余传波放下背囊,揉揉惺忪的眼睛,看看四周的城堡,眼睛里掠过一丝迷茫:“我总觉得,我来过这个地方。总感觉很熟悉很熟悉,似乎我曾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很久一样。”张笛讶异道:“你也有这种感觉吗?我一进来就觉得似曾相识,但是我敢肯定我没有来过这里啊。真是奇怪了。”两个自见面就要斗在一起的“仇敌”第一次有了共同的语言,第一次并肩站在这个城堡的门口观望着这中古的风光,留下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孤星寒黑着脸站在后面暗自生气。正在这个时候,孤星寒感觉到城堡的结界起了一阵异动,似乎是本身灵性的颤动,牵连到他心中也起了一丝涟漪和悸动。猛然间,孤星寒已经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居然一直没看破这个奇妙的玄机,居然一直没看破他们之间的联系,原来张笛和猫猫是……没有等孤星寒继续想下去,城堡的结界再次传来了颤动的高峰,孤星寒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其实这样不是也很好吗?城堡它一定是在拼命地向我们表示欢迎吧。
   
    想到这里,孤星寒的精神一振,对张笛和余传波道:“还等什么,我们赶紧进城堡去看看吧。”“慢着,”余传波忙道:“我听说这种古老的城堡不能乱闯,恐怕会有邪气。”张笛笑道:“有什么好怕的啊,你没看道家第一弟子在这里啊。”孤星寒回头含笑道:“的确一点都不用怕……但是那并不是我的关系,大家快走吧。”说完,撇开两个一头雾水的人大步流星向正中央最高的殿堂走去,心里轻轻道:那是因为你们的关系啊,城堡再怎么邪气也不至于攻击它的主人吧……
   
    陈旧但不掩华丽的厚重木门上,残旧的窗花还保留着原来的娇娆多姿的形状,只是已经没有了昔日艳泽的色彩,门柄上精雕细刻的各种圣经图像的缝隙里大量的灰尘正静静地躺着,门的两边一边画着圣母抱着刚出生的耶稣在河边漫步,温馨融洽之意油然而出,另一边却画着耶稣自己把十字架插进胸膛,鲜血迸溅,悲苦恐惧之恸跃然画上,两种鲜明对比的画面给这扇本不寻常的门增添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张笛奇怪道:“耶稣不是被人钉死的吗?怎么这里画的是他自杀啊?”孤星寒不答,用手去推门,门应声而开。瞬间,三个人全部怔在原地。那是一种巨大的打击,不,更精确的说,是发自心底的震撼。动人心魄的转变,让三个人第一次真真正正尝到了视线冲击强烈到思想空白的状态。而就在那一刹那,孤星寒也彻底明白了其他的谜底。高高那敬畏的口气,phenix眼中神化的形象,那个华丽如神,优雅如仙,神秘如佛,高贵如天的身影,一切一切看起来匪夷所思的感觉,终于在这里得到了最好的诠释。门后面就是大堂,而大堂的正中央,悬挂着一幅很大很大的男生的画像————羊!
   
    88
   
    来自中古世纪魔法协会最高贵一族的特征——蓝色的眼眸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豪情天纵的笑意,刚毅的线条勾勒出了几乎上帝之手也无法创造的完美轮廓,前额稍稍有些零乱的金色发梢暂时掩盖了那种高高在上的神情所发出来的令人窒息的凌厉之气,润和的嘴唇微微地翘起,象是在笑,又象是在漫不经意地打量着对方,十个手指互相顶着轻松随意摆在腮下,虽然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可是睥睨天下的气势却显露无遗,无人可以正视。孤星寒他们简直要怀疑是不是也是画家笔下来自圣经的非人类生物出现在这里。可是画像下面两个端端正正的大字彻底打破了他们的设想:“杨懋”。孤星寒猛然想起,在中古世纪里,在城堡里挂上现任主人的画像的确是一个传统和规矩,那也就是说,羊是这座城堡的主人?
   
    “天啊…………这是人么……”在孤星寒之后第二个醒过来的人是张笛:“这简直就不是人啊……”说出口之后突然发现这句话有歧义,忙改口道:“不……我是说他象神仙……”可是已经没人听他解释了,大家都沉浸在震惊中。余传波愣愣地看着那画像:“那……那就是羊么?难怪高高他们……”张笛猛然叫道:“肯定不是真人,既然是画的,难免会有所修饰。”孤星寒缓缓地道:“你认为没有原型,光凭画笔是哪个画家有如此功力画出这么一幅天都嫉妒的容貌来?”张笛登时语塞。余传波道:“我还是觉得不可能啊,怎么世界上会有如此完美的人?我记得孤星寒你说过,残缺才是本质。”孤星寒道:“没错,天陷人补,拥有强大魔力的人是可以创造完美的。你们还记得我在bbs讲过的马古丁夫人的故事吧,她为了保持青春不惜每年杀死一千个处女来作为向魔鬼的祭品,最终成就了堪称世界上第一张完美的容貌,古书记载‘所到之处,十字断裂,圣母漆落,涟漪顿绝’,虽然荒谬,但我一直相信是曾经存在过的。”
   
    “这么说,难道……”张笛试探性地问道:“羊是马古丁的后代?”孤星寒道:“我没说只有一种方法可以创造完美,况且你认为中古魔法协会是专门杀处女的协会吗?”说完他走上前去,抬头凝望着羊的画像痴痴不语。余传波悄悄问道:“他不会爱上羊了吧?”张笛哭笑不得道:“你这个笑话真恶心。”孤星寒突然指着羊的额头道:“你们看,那是什么?!”“什么啊?”两人赶紧跑上前去,只见羊的额头上隐隐有一个奇怪的符号标记。孤星寒道:“知道那是什么标志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是中古魔法协会贞女门的标记。”“贞女门?是什么来的?”张笛和余传波面面相觑:“我只听说过贞洁牌坊。”“贞女,是中古魔法协会的最高统治者,从出身最高贵的家族中的少女们选出,作为代表神意志的圣洁使者行使最高魔力,代代如此,是为贞女门。这个标记就是贞女家族才能用的标记。可是羊是男生,不能成为贞女,我想应该是他的母亲或者是姐妹吧。”说到这里,孤星寒侧过头来道:“现在,你们该对羊为什么拥有这么绝世的面容不惊讶了吧?”张笛惊讶的发现,孤星寒的嘴角边竟浮露出一丝与他的语气不相符合的笑容。
   
    张笛向来是心直口快之人,马上开口问道:“孤星寒,你笑什么?很好笑么?”孤星寒道:“不好笑,我是在苦笑啊。”张笛问道:“你苦笑干什么?你跟羊的容貌根本不是同一个档次的,不具备可比性,要苦笑的应该是我才对啊。”余传波忙拦在两人中间,对张笛道:“张笛,有些实话不要那么直接的说出来,好不好?”孤星寒气得无以复加:“我问你,你们觉得羊这个人会不会自杀?”两人朝画像望去,只见羊那阳光的神情尚且栩栩如生,两人齐齐摇头。孤星寒沉下脸来道:“那么,能够逼死贞女门的人并且使羊的魂魄到现在还不能公然出现于世的人,说白了,也就是这血之禁忌的最终幕后敌人,你们认为我打得过吗?”两人顿失噤若寒蝉。孤星寒转头望着那画像,长叹一声道:“恐怕集合道家之力也是不够的。”
   
    余传波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全身在渐渐变凉,手有点僵硬,好像血液无法流到手指那里,一种奇怪的感觉从手腕慢慢地蔓延到肩膀的地方,很久之后,当余传波再次体验到这种感觉的时候,他才明白,这种感觉叫恐惧,不过是在头脑麻木后的恐惧。那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感觉很遥远的,比羊还要神秘的凶手第一次发现原来离自己那么近,那种带来的可怖感几乎让人无法呼吸。那么完美如神的羊,那么坚毅如铁的高高,那么聪慧如水的phenix,他们的联合竟然也无法打败的人,会是什么样的呢?不会的,一定是羊的失误,他们简直是无敌的组合,因此他才想来警告我们不要重蹈覆辙,因此我们也一定可以打败他的。想到这里,余传波有点释然了,他故作轻松地扳过张笛的肩膀问道:“喂,你觉得羊象不象神?”张笛道:“什么象不象?我都说了觉得他不是人。”余传波笑笑道:“那你认为有什么可以打败神的呢?”他蛮以为张笛会脱口而出:“没有。”谁料张笛却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回过头来肃然道:“有的。——————魔鬼!”余传波怔住了,就在那温暖的画像面前,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慢慢的从肩膀流回到了手腕上。
   
    89
   
    “你说什么?”虽然已经改了不少火爆脾气的高高还是咆哮而起:“你真的看清楚了吗?”phenix点点头道:“你不该怀疑我的能力,我的确从水中看到了他们,孤星寒,张笛,还有余传波一行三人都进了城堡。”高高起身急速的在屋内转了两圈道:“那个……他……他就算了,他本来是主人,肯定进得了的,但是……但是孤星寒那两个人是怎么进去的啊?!城堡明明设有强大的结界的!”到最后高高已近乎吼叫了。Phenix道:“孤星寒我想肯定是那个林盈盈给了他什么东西,可以破掉结界。”高高想了起来:“对了,那个该死的女人,羊一死,她就忙忙嫁人了,不瞒你说,我当时真想一巴掌掴死她的,但是偏偏羊临死前又留下话,说什么对她如对他,弄得我一直不敢动。你看看,你看看,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现在把事情搞得天翻地覆了。照我说,羊还是太过心软。”phenix无奈道:“你指责也没有用的了,他们既然去了城堡就一定会明白的。”
   
    高高突然想起道:“对了,还有一个人啊,孤星寒有林盈盈送的东西,所以可以进去,那另外一个人呢,他是怎么进去的??那个女人只有一枚戒指可以破除结界啊!!”phenix脸猛地抽搐了,没错,孤星寒,张笛,余传波,一共三个人进了城堡,除了那个……那个原本就是主人的人,然后再除了借助林盈盈戒指得以进去的孤星寒,还有一个人也是进去的了……没有借助任何东西,也不属于这个城堡的主人,他就这样赤手空拳比谁都轻松的进入了连他和高高都无法破解的结界。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呢?居然连羊设置的结界也破解得了?那不就意味着如果他想,他可以轻易杀掉另外两个人?phenix想得出了一身冷汗:“高高,我觉得很不对劲,那个人非常可疑,我们之前对他居然全无知觉,我们必须立即行动,因为……”高高咬牙切齿的道:“我知道,但是现在我们进不了城堡,所以还是要等到他们出来,你放心,那里毕竟是他的地头,不会出事的。”说完跟phenix道:“我们走!”phenix忙道:“等一下,你不是说要等他们出来吗?那我们还上哪儿去?”高高狠狠的道:“杀那个女人,我再也不听羊的话了,他太心软,会坏大事的。”phenix担心的道:“但是……羊不会生气么?”高高轻轻地将手放在桌子的边缘抚摸了一圈,粗粗的喘了口气道:“到时我以死谢罪就是了,要我再对这水性杨花的女人手下留情,我做不到!”说完毅然转身而去。不过一两秒的时间,那桌子突然发出“喀喇”一声,整张碎为粉末。Phenix怔住道:“可是我……我总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是有隐情。”
   
    孤星寒和余传波都上了楼了,张笛却老在大堂上转,他对孤星寒布置的寻找任务根本不屑一顾,他反反复复只是看着那张画像,口里嘟囔着:“不可能,世界上竟然有比我更英俊的人,太受不了啦……什么烂羊,我让你毁容!”他从腰后掏出一把小刀,邪笑着靠近羊的画像:“小羊羊,让哥哥给你毁毁容怎么样?”楼上突然传来孤星寒的怒吼:“张笛,我叫你找东西,你怎么还没上二楼?上楼梯要那么久的吗?”张笛慌了神,忙应道:“来了。”正在这时,远处花盆旁边有一个黑影倏地一闪,张笛以为孤星寒已经下来看他在做什么了,忙得他赶紧要把小刀收起来,不料手指一滑,居然将小刀弹了出去。小刀以不快不慢的速度不偏不倚的飞向羊的额头,“嚓啦”似乎是纸滑破的声音,张笛还没回过神来,羊那幅巨大的画像轰然一声化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就犹如被猛然敲击打碎的玻璃一样,清脆的裂开。张笛蓦地怔住了,只是弹了一把有点生锈的小刀过去,而且力度还不是很大,然而这幅有3个孤星寒那么肥的画像却象是一块豆腐一般脆弱,难道……是羊真的显灵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8-6-3 21:47:46 | 显示全部楼层
“啊!!!鬼啊!羊鬼啊,羊的鬼!!孤星寒救命啊……”张笛发出了激荡整座城堡惊天动地的呼救,孤星寒正在一个衣柜前琢磨怎么打开,听得巨响后急转出门,在阳台上怒道:“张笛你……”然而他不由也惊住了。余传波从另外一个房间也仓惶地跑出来:“什么养鬼了?谁养了…………咦??羊的画像呢??”张笛在楼下惊魂未定哭丧着脸道:“羊……羊把它打碎了。”孤星寒眉毛一挑:“我根本没有感觉到另外的灵气存在,恐怕打碎的人是你才对吧。说!你刚才干了什么?”这下子张笛再也不敢隐瞒了:“我……我刚才不小心弹了一把小刀出去,但是没想到它居然就碎了……你知道,我那么手无缚鸡之力,而且那么大的画像,你拿手枪打它它都未必碎得掉,因此决不是我的原因,或许是画像自己腐朽了……”孤星寒不耐烦地准备打断他的喋喋不休,转而刨根问底一下为什么叫他找东西会导致最后有一把小刀弹了出去,余传波却惊讶地喊了一声:“张笛,你脚下踩的是什么?”张笛低下头一看,只见一张泛黄的纸不知道什么时候静静地躺在他的脚边,在一堆五颜六色的碎片中显得格外显眼。
   
    有新情况?孤星寒快步冲下楼梯,张笛从来没有见他那肥胖的身躯跑得那么快。张笛不由想起那次dodo显灵,他遇到危险的时候,也是孤星寒舍命奔波的时候,一旦涉及他的安危,孤星寒就是会这样紧张的吧?张笛不禁眼里噙泪,对跑过来的孤星寒哽咽道:“寒寒……”还没来得及说出“谢谢你”三个字,已经冲到眼前的孤星寒猛地把他推到一边,大叫道:“你踩到那张纸了,你这个笨蛋!”紧跟着也下来的余传波先奇怪地喵了一眼张笛,心想踩张纸也感动成这个样,随即凑上前去看那张纸,只见几行清秀瞿丽的笔迹赫然映入眼帘。余传波惊呼一声:“这是羊的笔迹吗?果然字如其人啊。”孤星寒却没有时间感叹,眼睛梭巡着将内容尽收眼底。纸上只记载着这么奇怪的几句话:
   
    “天堂的光芒还在闪耀,湛蓝的晶莹因此可以永传,虽然黑暗总为我们所憎恨,可是神告诉我们,黑暗是为了寻找光明,故今天借仇恨和正义之名,集庇佑之力,合千年之祀,在栋力无限上决一死战,连同旧日的辱恸,一起偿还。神的天空被蒙蔽,一旦战败,事见栋力…………”
   
    后面留下来一连串非常细小的点滴墨迹,似乎作者心绪烦乱,无法提笔再写下去。余传波叫道:“他这里出现了栋力无限四个字,果然是跟栋力有关的。难道羊当时已经知道了死亡栋力和血之禁忌的存在?不过前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句子是在说什么?”孤星寒放下白纸道:“应该是中古魔法协会传统祈祷用的一些术语和式法吧。这些记录应该是羊在决战前回到这里向先祖祭拜时候用的祷词,我们算没白来一趟,这张纸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太珍贵的资料了,里面最起码告诉了我们四点:第一,在几年前的确在校园里发生过一次惨战,可以想象当时血之禁忌的幕后凶手已经出现了,并且和羊为首的联盟誓不两立,两种势力矛盾终于激化,羊联盟不幸战败,只有高高两人残留下来;第二,羊在这里提到了‘仇恨’一词,并且还排在正义的前面,也就是说,他不仅仅是为了匡扶正义,完成贞女门的除魔职责而发动这场战斗的,他和凶手之间可能早有过节;第三,神的天空被蒙蔽应该是说凶手的法力非常强大,一旦战败,说明羊早已预料到自己可能会输,而且赢的胜算有多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信息,完美如神的羊也会担忧失败,因此我想那个凶手应该是一个能跟羊分庭抗礼,也完美如……”孤星寒本来想说“也完美如神”,后来一想既然是凶手,如何能跟神相提并论,踌躇了一下,余传波却突然想起张笛的那句话:“有的————魔鬼。”
   
    91
   
    不寒而栗的余传波赶紧转换话题:“那第四点是什么?”孤星寒道:“第四点是令我非常奇怪的一点,你看这里‘在栋力无限上决一死战’,栋力无限只是个bbs,换言之,就是一个虚拟的网络,那么在虚拟的网络上怎么决战呢?只能通过文字和图画交流的一个地方,却成为双方决战的阵地,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余传波道:“莫非羊是指在栋力无限服务器所在的地方决战?”孤星寒摇摇头道:“不可能,他用了个‘上’字,在栋力无限上,明确说明了栋力无限就是决战的地方。难道这里的栋力无限另有含义?”站在一边情绪低落的张笛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这有什么难猜的?既然虚拟的bbs不可能成为决战的地方,那么羊肯定是指另外一个栋力咯。”“死亡栋力?!”孤星寒和余传波赫然回头。孤星寒斥道:“胡说八道!难道死亡栋力不是一个虚拟的网络?两个栋力本质上根本是一样的。”张笛叫道:“怎么会一样呢?死亡栋力肯定不是单单指那个死亡的bbs,要不dodo的鬼魂为什么会从那里出来?你不要告诉我说虚拟的网络也可以成为灵魂的载体啊?”
   
    孤星寒全身狠狠一颤,对了,他怎么没有想到,dodo被操控的灵魂就是被封禁在死亡栋力的,而且也是从那个巨大奇怪的黑洞里出来的,这就说明,死亡栋力绝不仅仅是一个冥界的bbs而已,它代表的含义是一个被封闭和扭曲的结界!!一瞬间,以前一些毫不起眼的脉络渐渐浮现在他的眼前:已经被拔掉网线的weish的ip,拔掉电源仍然存在的死亡栋力界面,那个在dodo灵堂上出现的巨大黑洞和操控的丝线,刹那融合成了一条再明显不过的道理——死亡栋力bbs不过是一个假象!如果死亡栋力真的是一个bbs,那它必须具备网络的要素,要有电,要通过电脑,而这一切,都没有成为束缚它出现的因素;如果死亡栋力就是指一个bbs,那么dodo就必须要经过电脑这个网络的唯一载体才能出现在世上,而不是从灵堂处凭空出现的黑洞。太恐怖了,自己竟被虚假的传说内容蒙蔽了这么久!在来到成都那么久,一直自信而坚定的孤星寒第一次体会到了寒毛耸立的感觉。
   
    余传波还在不服气地跟张笛争辩:“为什么从那里出来就说明死亡栋力不是只包括那个bbs啊?既然是冥界的东西,那么应该到处都可以设置出口才对。”张笛正想反驳,孤星寒已经长叹一声道:“不必争了,的确,我们都给两个栋力的传说骗了。世界上存在两个栋力,正常的栋力和与之相对的栋力——死亡栋力。因为对前提的外延理解错误,使得我们一直狭窄地缩小着死亡栋力的范围。这是这个传说最大的欺骗性,也是dodo和小三为什么最后猜破谜底还是逃离不了死亡阴影的根本原因!如果当时换作是我,我想我也会那样做的。可怜的dodo,他天真地认为只要摔坏电脑就能瞬间阻止死亡栋力的出现,没料到……”说到这里,孤星寒黯然神伤,再也说不下去。
   
    余传波变色道:“你说什么??我不明白?!”孤星寒沉声问道:“我问你,在传说的内容里面是不是说两个栋力是相对的?”余传波点点头。孤星寒问道:“那么,正常的相对词是什么?”余传波身子微微一震,没有答话。孤星寒又问:“死亡的相对词是什么?”不等余传波回答,他已经慨叹着答道:“正常的相对词是不正常或是反常,这个并没有什么歧义,因为死亡也算反常的范围。但是死亡的相对词呢?是生存。生存栋力,似乎没有这样的说法。因此这里的死亡应该是做另外一种解释:死亡界,在道家术语中,死亡界的相对词只有一个——人间界。因此死亡栋力相对应的正常栋力的精确解释是指人间栋力!!正常栋力的含义是代表我们这整个人间界!而传说的真正意思是在告诉我们,以栋力无限bbs为连接口,还存在一个被封闭的结界,一个依靠封闭的力量能够杀人的结界!”
   
    92
   
    “所谓的那个只准死灵和准死灵登陆的栋力无限bbs,不过是那个封闭和扭曲的结界在栋力这个连接口上的一个映象,就如一个幻象,那个bbs从来就没有存在过,dodo和小三看到的,不过是他们已经身处那个死亡结界里时看到的栋力的另一面。”“另一面?”余传波已经完全痴住了。“没有错,任何事物都有两面,通常情况下两面互可交流互可看到,但是如果……”孤星寒缓缓地从身后拔出七星龙泉剑,在一个硕大的球体上面劈了一下,球体立刻被锋利的剑锋分成两半:“如果人为地在这个分界线上做点手脚,使两面隔绝,就有可能发生现在这种事情。”
   
    “啊啊啊啊!!!!”张笛终于忍无可忍了:“不要再讲下去了!我一句都听不懂啊!!”孤星寒道:“你什么时候听懂过我说的话了?”张笛道:“我不跟你辨,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中大逸仙,哦,不,不说你们那个烂bbs,你们那里简直就是闹鬼的天堂,讲我们学校的,你说,华南木棉难道会有什么另一面?”孤星寒肯定地答道:“有,当然有!”张笛道:“我们那里又没有什么变态的幕后凶手,哪里会有什么另外一个木棉存在?你说的那一面又是哪里的呢?”孤星寒道:“通向冥界的。”张笛不由得意地大笑起来:“哈哈,说露馅了吧?刚才明明才说另外一个栋力是
   
    余传波心里暗想:张笛的脑袋果然是比别人少一根筋的。不久水兰又恢复了怒气:“但是……为什么猫猫可以去,而我不可以去呢?我要你们解释这一点!!”张笛的声音猛然比她还要提高了八个分贝:“谁跟你说猫猫可以去的?他这个无耻的家伙,明明孤星寒派了任务给你们,但是你们没有一次完成的,完成不了还不算,还要死皮赖脸地跟在我们后面。我对此已经忍了很久了!你们任务又不难,为什么每次都是我们这边完成了你们这边什么东西都找不到,我要你们解释这一点!!”水兰不料他会这样反问,一时竟怔住了。
   
    100
   
    “砰”的一声,后门被打开了,孤星寒风度翩翩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从容平和的笑容:“咳,是啊,我交给你们每次的任务都完成不了呢,不过可能也不能怪你们,因为有时候事情发展的确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我们既然结成联盟,就必须要团结,你说是吗,水兰?所以啊,谁错谁对都没有所谓了,我不怪责你们,大家以后也不必为这些小是非争个不休了。”水兰微微一愣,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的确,我没有尽到力,是我的责任。”话说着,余传波也面带笑容地从后门里走出:“是啊,所以我专门跑过去做了深刻的检讨了,孤星寒也答应原谅我们了,主要责任在我,水兰你别太自责了。”张笛不可思议地看向两人:“你……你们……”水兰轻轻抿抿嘴唇:“其实你们在羊的家查探的时候,我也没有闲着。或许是运气好吧,我找到了羊写的一篇文章,或许对解谜有点用。”孤星寒忙问道:“你哪里找到的?”水兰道:“我前后找了很多资料,但是都没有找到,后来无意中一想,他们都是在栋力上的人,而且发生的所有事都跟栋力有关,我就想到去栋力文集找了。”余传波惊呼道:“不可能吧,我也详细看过一遍的了,根本没有羊写的文章。”水兰道:“他写的文章隐藏在站长高高名字的链接里,我也是无意中点到才发现的,要用sysop密码才能进去,我去求了飞飞站长,他一听说是为了dodo的事问都不问就给了我。飞飞站长真是好人呢,而且说起话来也很温和,幸亏有他鼓励我所以我才……”
   
    孤星寒不耐烦地插口道:“飞飞站长有多好我们以后再讨论,你快把找到的那篇文章给我看啊。”水兰忙来到一部电脑前,打开了栋力文集的页面,然后轻车熟路地点了链接,输了密码,只见屏幕一黑,出现了一个淡黄色的界面,以行楷字体写的文章赫然映入眼帘。题目是“约定乃禁忌之根本”,下面写着一个硕大的单词“edward”,正是羊的id。孤星寒的心一阵狂跳,果然,羊终究怕世人不了解,留下了这一篇关于对血之禁忌最直接的提示,来自于中古魔法最核心最高境界的法术——约定设定结界终于要露出它的神秘面目了。
   
    文章的正文这样写道:“若两者皆为灵异中人,则约定可成。约定有三大要件,一为事由,二为条件,三为效力。事由乃为何而设约定,条件乃约定发生效力的限制情景,效力为约定产生的结界排斥效果。效力大小因设立者法力大小及付出代价大小而定。三者既成,约定已立,二者灵力出现一连接点,以此连接点为中心点可设立结界,形成一个封闭空间,非符合约定条件不可进入,是为世人所称‘禁忌’。禁忌虽为约束设立者行为而设,因其空间封闭性故亦能阻止外人进入,若设立禁忌为强行禁忌,则触碰者将为结界的封闭力量所迫害致死。世人皆道禁忌只能阻人类进入,其实不然,禁忌效力若大,其范围及于万物,若为极致禁忌,则除设立者外,法力如我主者亦不能破。”孤星寒看到这里心中微微一颤:禁忌效力若大,其范围及于万物,羊说这句话不正是一个最大的暗示吗?及于万物,难道说……难道……我明白了!孤星寒心中猛然象有一块大石被炸裂,他呆呆地看着电脑:想不到血之禁忌的破解方法竟是这样的!!!羊,我终于明白你的苦心了!!
   
    101
   
    张笛在后面看得不甚明了,应该说一句都看不懂,正要问人,在孤星寒背后背着的龙泉剑突然发出“砰”的象炸碎一般的声音,众人吓了一跳,孤星寒忙抽出宝剑,只见剑身上隐隐出现一条扭曲的红线,光泛游离。余传波问道:“这个是……”抬眼却看见孤星寒脸色大变:“栋力的内结界也已经破了。”余传波第一次听到有内结界的说法,忙问道:“严重吗?”孤星寒似乎是不忍告诉他,沉吟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内结界破裂的话……那么……电子科大就要彻底灭亡的了……”余传波猛地坐起,两眼直愣愣地盯着孤星寒,眼珠子就快要爆出来了,众人以为他要爆发了,谁知道他“咕咚”一声晕倒在地上。“猫猫!”张笛和水兰慌忙上前搀扶,孤星寒回过头去不忍再看,这时,剑身突然掠过一丝诡异的白光。孤星寒一愣:这是…………那边猫猫已悠悠醒了过来,看着眼前惶然的张笛和水兰,不知怎么一花,竟幻化成dodo和小三两人,含笑着站在面前,如同生前一般,男儿有泪不轻弹,在dodo和小三葬礼上始终强压忧伤,在查探过程中始终坚强如铁的余传波终于痛哭失声。张笛黯然神伤,他明白余传波一路以来的笑容都是装出来的,最情深的母校情节终于让他彻底崩溃,连同他对dodo他们最深的感情。他也明白了当孤星寒知道中大的结界有可能破裂时,彻夜未眠疯狂地拉着他赶飞机的缘由,如果是自己,也会这样毫不犹豫地去拼命。
   
    余传波的悲痛欲绝带动了水兰,想起了当年跟dodo牵手漫步湖边耳语的情景,水兰也开始泣不成声,见两人都哭了,张笛傻了,忙向孤星寒道:“你过来劝劝啊。”孤星寒正留心观察剑面,半晌突然说了一句:“其实栋力未必没得救。”只这一句话,余传波哭声顿消:“怎么救?!!”孤星寒凝重道:“刚才我剑面红光乱扭,若是结界破裂,应该是静态才对,恐怕里面有什么异常,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估计要到学校里面看看才知道。”余传波“唰”的一声站起:“我现在去买票,马上回成都。”“且慢!”孤星寒厉声喝止了他:“现在你们那里很危险,不是跟你们说笑的,进去之后是生是死连我自己都没有把握!结界全部破裂,邪气聚集非同寻常,恐怕冤魂遍地,哀鬼四号也不夸张。不是你们想出来就可以出来的!”余传波哈哈一声大笑,正色对孤星寒道:“我猫猫生是栋力的人,死是栋力的鬼,生死早已于我如无碍。”孤星寒定定地看着他,半晌点点头道:“我了解。”是啊,当初中大结界破裂的时候,自己不也是这么忧心如焚的吗?孤星寒回头看看水兰,水兰凄然一笑,一语不发,从dodo死的那天开始,她就已经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孤星寒沉重地也点点头。刚才还欢声笑语的气氛瞬间变得如此沉痛和闷热,是孤星寒所料想未及的,原本以为调动大家的欢乐和轻松,谁知原来铺展在自己面前的一切不过全部都是假象。孤星寒悲哀地闭上了眼睛,其实血之禁忌的阴影从来没有一天离开过大家的头上,死亡的压迫也从来没能从大家的心口移开,纵然他是道家第一弟子,也有了无能为力的时候。
   
    孤星寒转向张笛,从兜里掏出一张机票递了过去,声音略有些低哑生涩:“这是我的vip机票,什么时候都可以坐头等舱的……我早就给你安排好了,我知道你早就想回广州了,是我拖你来的……现在该让你回去了。”张笛怔怔地看着孤星寒,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晌才低低道:“这是什么?是生死离别么?”孤星寒将机票塞到张笛手里,往后退了一步,坚定地跟余传波和水兰站在一起道:“是生是死我都注定要留在成都的,你走吧,你不是当中人,没必要卷入到里面来。”“你骗我!”张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孤星寒, 你一直跟我说你有胜算的?”孤星寒的心里猛跳一下,难道张笛已经瞧破了内幕其中最大的玄机??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互相对望着,谁也没有说话,谁也不想说话。房间里闷得吓人,只有那有点故障的风扇发出不算大的枯燥的轮轴转动的声音。好大一会儿,孤星寒的眼里慢慢涌出了两滴再也无法拉得住的泪珠,缓缓从脸颊流下,他想张口跟张笛说些什么,泪水已经流到嘴角,一股咸涩的味道无声地侵袭到嘴里。那边张笛似乎明白了什么,捏紧那张机票,竟不再留恋地看孤星寒最后一眼,毅然决然转身朝门口的方向离去,衣衫袂袂和发梢飞扬的背后是孤星寒对广州和中大最后全部的情结。余传波羡慕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孤星寒比自己幸福,他连和dodo这样诀别的机会都没有,甚至连让他知道自己复仇决心的机会都没有。
   
    102
   
    张笛的身影终于渐渐消失在敞开的门外,似乎也昭示着联盟的正式解体。孤星寒木然地站在原地,眼里早已干枯,余传波怜悯地看着他道:“其实如果你没有把握打赢血之禁忌的话,那么根本没必要留下来陪我们的,留下你说不定日后还有机会。”孤星寒慢慢地摇了摇头:“我不是张笛,我是道家的弟子,我从很小的时候师父就教过我舍生取义的道理。如果在妖魔面前,任何一个弟子都可以以日后复仇为借口逃脱的话,那天下苍生谁来挽救?”说着,他把龙泉剑“嚓”的插回剑鞘:“我就是死,都要维护道家弟子的声誉!”吊在龙泉剑上的坠子轻轻的摇晃着,彷佛预示着前方的栋力无限早已经是风雨飘摇的死地。
   
    孤星寒他们还没有起身,已经有两个人先行回到了成都。经历过羊的事件折磨,高高和phenix都感觉筋疲力尽了,尤其是phenix一直都在惴惴不安羊到底有没生气。两人垂头丧气地走在路上,忽然,两人感觉身边飘来一阵清新的味道,那种熟悉的味道将近几年没有闻到过了,两人象电击般的抬头,不约而同失声叫道:“羊?!!”phenix惊惶失措地回顾四望:“你来了吗?”高高也惶然转身,无助的目光在周围拼命打量。四面一切景物如常,没有任何微动。难道真的只是错觉?phenix失望地收回企盼,他们无法看见,羊正正地站在他们的面前!六年的生死思念,浴血同战的兄弟情谊,足以让阳光的羊眼里多了一层分外的忧郁和伤感。重生不久的羊的灵体还非常虚弱,无法跟凡世的人类交流,也不能让他们看见自己,此刻的羊只能静静地留恋地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两位残留下来的战友兄弟,温柔地看着,不舍地看着,没有他们,恐怕自己也再没有站在这里的机会了吧?半晌,羊缓缓伸出一只手去,覆盖住phenix的额头,phenix全身象是被电激似的跳了一下,一种温暖的感觉从额头轻轻流入躯体中去,正是当年羊输入法力给他们的情形。
   
    “羊?!你真的来了?”phenix确认羊就站在他们面前,狂喜之下痛哭流涕:“你终于重生了!”就在这时,他清楚地听到了长达六年之久没有听到的声音:“约定的日子就快到了,把我的东西给他,我要复活了,大家开始行动吧。”象是无法突然适应决战的来临,phenix愣了一下,随即含泪跪了下去。高高立即明白羊已发出再一次决战的召唤,也紧跟着跪了下去,就如同六年前一样,不同的是跪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羊的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容,他缓缓抬起双手,平举到胸前,仰头望着天,喃喃地道:
   
    “金色的眸子已经再次降临世上,
   
    神的使者在耻辱柱的铁钉下逃脱,
   
    魔与仇恨并非水与火的关系,
   
    借着贞女门的忠贞和神义,
   
    我谨虔诚地向神请求,
   
    赐予我等复仇的力量。”
   
    羊的额头上发出一阵夺目的金光,经由他的手掌分别传到高高和phenix的身上,不多久,金光渐渐弥散,羊微笑着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两人:“六年之恨,终于可报。记得我的话,我去了……”灵体渐渐消散,phenix抬起头,已是满脸泪水,兄弟聚首的日子终于要到了么?
   
    成都郊外的一所三层公寓里,兽兽轻轻地抚摸着小鸟的脸颊道:“我要开始行动了,我要准备收回我们的鬼版了。这次危机非常,他再厉害我想也逃不过的了。”小鸟温柔地看着他,亲亲了他的嘴唇道:“需要我帮忙吗?”“不,”兽兽摇头道:“你不能出手,你的身子已经够弱了,你就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吧。等着我带着他的头颅来消除你的诅咒吧。”小鸟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那如果你胜不了呢?”兽兽凄然一笑:“胜不了,就只有死而已。毕竟死都比我们现在活着痛快。”小鸟痴痴地看着他,半晌眼中滴下泪来,兽兽似乎不忍再看见她这样,趋上前去两人忘情地拥吻在一起。兽兽单手环绕着小鸟的腰,另外一只手则从地上掬起一滩浓血,轻轻地抹在小鸟的绷带上,白色和红色鲜艳的对比,似乎正昭示了血之禁忌和死亡的关系。
   
    他坐在树上也已经很久了,甚至要比下面的高高和phenix停留的时间还要久,“羊……终究你还是不肯放过我……”白皙的手腕低低地垂了下来,手上一串琥珀色的珠链不停地摩擦着粗糙的树皮:“我已没有选择,如果真的有人妄想打乱我的计划,我也只有拼死迎战而已……六年后的我已经不一样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8-6-3 21:48:18 | 显示全部楼层
开往成都的铁轨上飞速地奔驰着一列列车,车厢里对坐的三人脸色凝重得要比外面炽热的空气还要浓厚。水兰朝四周围望望道:“奇怪,怎么车厢里就只有我们三个人?”余传波不以为意道:“也许这个是要半路搭客的车厢吧,现在还没到第一个站呢。”他眼里现在只有栋力的安危。水兰担心的道:“可是我刚才去找开水的时候,走了三节车厢,发现全部都是没有人的。”孤星寒警觉道:“水兰说得对,还是问一下的好。现在是非常时期,小心为妙。”三人于是没有再说话,一直沉默到乘务员来验票。孤星寒见那乘务员无精打采,惺惺睡眼中还带有一丝恐惧,他不动声色地拿出票道:“不是到站才验票的吗?”乘务员看了他一眼,大声说道:“到了站我们才不下去呢!到时候开条缝给你们下去,我可打死都不下去的了!阿弥托佛,我还以为不用坐上这趟见鬼的列车呢,偏偏就来了你们三个买票的,都什么时候了,你们真的不怕死?去成都的哪个地方啊?”孤星寒使了个眼色阻止了正要答话的余传波道:“哦,我们去四川大学呢。”乘务员道:“嗯,还好,离那见鬼的电子科大有一段距离,不过也远不了多少,都死了多少人啊,我劝你们赶紧回去吧,我跟列车长说一声,掉头算了。”
   
    余传波一听到自己学校的名字,顿时双眼猛睁:“你说什么?电子科大发生了什么事??!”孤星寒忙在一边打圆场:“他女朋友在那里。”乘务员立刻同情地望向他:“那你还是节哀顺变吧,那里出现僵尸了。”“僵尸?!!”这次连孤星寒也吃了一惊。乘务员一瞥嘴道:“果然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死了估计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可怜哟。”说着丢过来一沓报纸道:“自个儿慢慢看去。”孤星寒忙一把抢过,余传波和水兰也马上凑前去看,只见报纸抬头便是白底黑字地打出了一副副令人震惊的大标题“军方已经全面封锁电子科大,凌晨准备扫射”、“学校惊现僵尸,众科学家无从解释”、“僵尸人数激增三千,学生估计无一生还”、“导弹部队受命明晚进驻成都”。孤星寒的第一反应就是:难道是在拍电影?水兰脸色大变,望向孤星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孤星寒忙细细观察报纸上那一张张模糊的相片,半晌犹豫地道:“不可能是僵尸……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种鬼类,不过是人们空想出来的……我估计是那些人误认了。”水兰悟道:“难道是吸血鬼?”余传波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有可能,我还记得weish尸体的形状,里面一点血都没有,都是水和脓恶心死了,当时我就怀疑是吸血鬼。更何况羊又是中古魔法协会的人……”他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是意思大家都很明白,中古魔法协会不正是为了抗争吸血鬼对人类的肆虐才成立的吗?
   
    孤星寒摇摇头道:“也不可能,吸血鬼跟空想中的僵尸完全不同,不仅不会以这种双手平举的方式踉踉跄跄地走路,而且除非法力高强身份高贵者,也是昼伏夜出的。不要说吸血鬼,就是其他非人类也不能轻易在白天出现。现在校园里突然出现这么多在大太阳的底下的所谓僵尸,我猜里面可能大有古怪。最坏的猜想就是因为学校结界的破裂,丧失了最后一层对血之禁忌的压制力量,然后血之禁忌的邪气渗透出来,碰触到人体之后产生了一种新的怪物。”水兰变色道:“碰触到?”孤星寒抬起头来,脸上洋溢着安静的笑容:“是的,我早就说过了,既然踏上了这列列车,就不用再想活着回去的事了。”余传波微微一笑:“我早就没再想过生死的事了。我已经无牵无挂,倒是对你无辜被卷进来,大恩不言谢,我猫猫下辈子再报。”“无辜?”孤星寒一阵长笑,从背后抽出了龙泉剑:“我从进道家的门槛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等待着迎接这一天了。”说着他缓缓转动了龙泉剑,剑面立即反射出了红绿相间的诡异的闪光:“看到了吗?红色的是冤气,绿色的是邪气,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冤气和邪气同时存在的场面,两者向来水火不容,有你没我,有我没你,今天居然凑到了一起,怪不得会出现这种惊世的场面。”水兰不解地道:“那代表什么?”孤星寒收起剑道:“说明我们面对的是一个魔鬼。”
   
    104
   
    车厢再度陷入了沉默中,孤星寒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肥胖的身躯,换了个跟两人相隔较远的位子,从包里掏出一张纸,一支笔。他把纸平摊开来,咬着笔头皱着眉沉思了好大一会儿,才颤抖着双手在纸上写下了一行潦草的字:
   
    张笛兄弟:
   
    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生死相交的兄弟有的人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过,所以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虽然我离去的时候你并不在我的身边,但这正是我的心意。生死相交并不代表一定要共赴黄泉,相反你能活下去真的是我最大的心愿。也许,聪明如你已经猜透了我的最大秘密,那么在最后的时刻我也不用再向你讳言了。你猜想得没有错,我其实是……
   
    孤星寒的话并没有机会写下去,因为柔和的女音已经响起:“成都站了,请到站的乘客准备下车。”水兰和余传波两人立即紧张起来,都站起来望着孤星寒。孤星寒暗地里叹一口气,把那张纸收起来道:“我们走吧。大家小心点。既然已经被封锁了的话,可能要半夜潜进去。”两人点点头,于是收拾行装下了火车。一下火车,余传波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只见站台上密密麻麻都是带着大包大包行李的人群,拖家带口的,小孩都在声嘶力竭的哭,女人很多都披头散发的,老人在低声啜泣,人们的脸上都有那种惊惶不能自已的神情,火车一到他们就疯狂一样地涌了上去,有的人胸前金色的领带也被扯断了,然而没有人去顾这些小细节,冲上火车比什么都重要。看着这些人近乎失去理智般地哭着喊着挤着,站台早就乱成一团。余传波心微微一颤,这个美丽的城市因为死亡的威胁最终沦为人们争相逃离的地狱。孤星寒在背后叹道:“有时候鬼并不可怕,人心的慌乱和互相猜忌,为了自己的生命宁愿残杀同类才更加可怕。我们走吧。”水兰默默地扯了一下余传波的衣袖,唏嘘不已的余传波只得随着大部队走。
   
    “现在去找住的地方吗?”想到有宿舍回不了余传波就一阵难过。孤星寒望着到处满目苍痍的景象道:“这种地方简直就是个死城,随便找个地方都可以住下了。”余传波环顾四周,只见到处人去楼空,那些逃难的人们丢下来的塑料袋和纸片散布了一地,一阵风吹来,立即跟着灰尘到处翻滚着,人的眼睛也不得不眯起来,房屋和地上都迷漫着一股难闻的臭气,也许是尸体腐烂发出的臭味,还有那些在墙上莫名其妙泛起的一大团一大团绿油油的青苔色,都让人有种呕吐的感觉。广告牌上的美丽少女还在笑着,然而她嘴角边的一滩血迹彻底破坏了这个美丽的风景。“是的,已经是死城了……”余传波黯然神伤,话未说完,眼泪早已夺眶而出。第二次落泪。在得知师生朋友的死讯后,他简直不知道是怎么挨过来的。然而他没有想到,还有更大的打击会接踵而来。
   
    水兰见余传波伤心,不忍道:“我们还是先去看看栋力那边的情形怎么样吧?说不定能潜进去,毕竟白天要比晚上好。”孤星寒板着脸道:“未必,虽然我们能看得清鬼,但是军队也看得清我们了。”说完这些他自己也觉得好笑,随即马上想起张笛来,如果他还在,一定会说出更让人感到意外开心的句子吧?“猫猫师兄,你怎么回来了?”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把三人都吓了一跳。余传波赶紧转身,却见一个男生背着一个大大的麻布袋,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脸上满是黑色的污垢,乍一看,还以为是战场里逃出来。余传波见状忙欣喜地迎上去道:“师弟,真的是你?你怎么还留在这里啊?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啊?”那男生道:“我正是从校园里逃出来的。现在我要去赶火车了,再不赶的话恐怕就逃不出去了。师兄你也快走吧,学校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样子了。”
   
    105
   
    余传波一听,不但没有逃走,反而紧紧扯住男生的衣袖道:“慢着,我有事离开了学校好些日子了,到底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我猫猫死也要死个明白。”那男生见挣不脱,只好“咳”一声放下包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dodo师兄的事而劳心劳力。其实事情突变的时间也不算久,就在一个星期前,就有很多宿舍的同学反映说半夜听得到一种很奇怪的象啃骨头的声音,很清晰就好像发生在宿舍楼下,这种声音持续了将近三天,女同学们都怕得睡不着觉。于是大家都起来游行抗议,校方迫于压力决定对此事进行查探,先是派了保安在各个听到声音的宿舍楼下巡视。后来有一个保安据说发现了泥土有松动的痕迹,学校就请了施工队来挖掘。喝!你道挖到什么了?足足二十具人骨,白花花的,连牙齿都没化很清楚。那时人心就开始乱了。学校也很慌张,请了公安局的来,却怎么也调查不出最近有什么失踪的人口。发现人骨的第三天,最恐怖的事发生了,一个男生被发现全身僵硬地死在宿舍的床上,内脏被一掏而空,腹腔全被打开了。宿舍地上全是血,可怕得要命。学校顿时彻底大乱,命案发生后不到四个小时吧,有一个在老教课自习的班级四十三人全部化成了僵尸般的怪物,到处疯狂地见人就咬,更不可思议的只要被他咬到的人立刻也变成跟他一样的行状,最终象瘟疫一样在学校慢慢蔓延开来。当死亡人数突破三十时,学校再也控制不住局势,学生们都纷纷外逃,也惊动了当局。连军队都来了,但是没人敢进去,据说那些僵尸都是会变魔法一样突然出现的。现在学校完全是一座废墟了,也被完全封锁了,里面只有那些吃人的僵尸了。我说完了,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孤星寒忙凑上来道:“我说一句,那个死了的男生还有那些僵尸,是不是都是全身呈一种褐青的颜色,很深的那种?”那男生惊诧地望向他道:“神了?你怎么知道的?这些消息都没有透露出去的。”原来是这样,我明白僵尸形成的原因了。孤星寒心下大释,微笑退下不语。余传波却仍不肯放手道:“既然这是发生在几天前的事了,你为什么不马上逃走而要等到现在呢?学生应该事最早知道风声的啊。”那男生跺脚道:“我没想到局势会那么严重,我是留下来守栋力服务器的。”栋力?余传波立即一阵紧张:“你……你守……只有你守吗?”那男生道:“不,还有飞飞和卡卡两位站长跟我一起守着的。”余传波惊叫一声道:“啊!那怎么没见他们逃出来啊?”那男生怔了半晌,突然眉毛狠狠一抽:“僵尸越来越多……我们根本就守不下去了,我叫两位站长逃他们不肯,说誓死也要跟栋力共存亡……我没有办法,只好继续呆下去。最后僵尸终于冲了进来……我……我……”说着说着他眼里突然淌下两粒大大的泪珠,顺着脸颊的轮廓流到了下巴上:“我是一直……一直……一直看着他们被……我才放弃希望的,我真的是已经没有什么希望我才……”望着余传波震惊得已经僵住的脸庞,那男生抖动着嘴唇再也说不下去,泪水不断地涌出来。
   
    蓦地,余传波发出一声可怕的嚎叫,水兰吓了一大跳,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孤星寒已经大叫一声:“猫猫冷静!”可是余传波已经象头发疯的狮子一般冲上去猛地抓住那男生的衣领,几乎要把他提了起来,拼命地摇晃,歇斯底里地大叫:“你刚才跟我说什么!!你是不是人?!!你说是不是人!你为什么不拼命把他们赶出来?!!人都没有了,还守着栋力那个废物干什么?!!”“猫猫住手!”孤星寒和水兰合力将余传波架了下来。而余传波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双脚瘫软,声音也变得颓废无力:“人重要还是栋力重要,你们连这个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得吗?都不懂得吗……到底哪个最重要……难道你们还不懂吗……”“猫猫,”水兰忍住悲痛柔声地道:“未必没得救的。我们可以进去找他们的,说不定他们已经逃出来了呢。”“对了,这倒是个问题,”孤星寒正色对那男生道:“你确认他们已经死了吗?”那男生痛苦地看着余传波道:“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还有勇气跑出来……他们……他们被那些……撕开了肚子……我看不下去,我就逃了……”说到最后,连他也痛哭失声。
   
    106
   
    孤星寒只好爱莫能助地怜悯地看向余传波,余传波两眼空洞无神地望着天空,半晌挣扎着走过去,郑重其事地从兜里掏出一枚精致的小徽章,水兰见到那上面刻着四个小字“栋力无限”。余传波用手细细抚摸了一会儿,长叹一声突然用力将那枚徽章狠狠丢了出去,徽章在一个角落里蹦了几下后消失不见踪影。那男生禁不住叫了一声,余传波淡淡一笑:“栋力,从此就灭亡了吧。”说完也不再看三人,转身朝学校的方向走去。水兰看看远处,又看看孤星寒道:“我要不要去拣起来?”孤星寒微微一笑,意有所指道:“不用了,以后再做一个不是更好?我们走吧。”说着向那男生道:“你也快逃吧,这里不就就要变成真正的死城了。”那男生嗫嚅道:“那你们……”孤星寒长笑道:“僵尸多我们三个不多,少我们三个不少嘛。”也紧跟着余传波而去了。
   
    果然,学校的门外聚集了大量密密麻麻的迷彩服,三人不得不在离学校还有300米的地方就停住了。余传波无奈道:“难道真的要晚上进去?”水兰道“该不会把整个学校围成一个圆圈吧?肯定有没被包围的地方,我们爬墙过去也好。”刚说完,发现有人在旁边怒目而视,原来是孤星寒,水兰看着他近日发福的大肚子,知道说错话了,只好闭口不言。余传波凝望着校门良久,道:“也未必进不去,还有一条秘密小路通向学校里面的,估计官方不知道。”水兰奇怪道:“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余传波道:“是栋力聚会的时候探到的。”说到这里,不禁一阵凄楚,当时冲在最前面的不就是自己和dodo吗?孤星寒一听说不用爬墙,欢欣鼓舞道:“好好好,那就从那条路上去吧。”
   
    及到那条路,孤星寒终于知道什么叫后悔不迭了。那条叫路的根本连路的影子都看不见,到处都是长得比他家那条狼狗还高的野草,天气本来就还有点热,钻进这些密不透风的草丛中,孤星寒已经全身都是汗,光有这些还不算,草里面的蚊子又小又毒,随便叮一下不仅奇痒无比,还立刻会肿起一个大包。而且蚊子显然具有非常明显的歧视观点,坚决只叮他一个,而对余传波和水兰置之不理。如果上天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孤星寒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爬墙。
   
    幸好那条路并不长,大概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头了。里面学校风味的建筑已经显露了出来。余传波重新回到学校心情有点激动:“这里是废旧的施工场地,学校没太管,才留了这条路出来的。顺着这条校道走半个小时,就是栋力服务器了。”说着拔脚就要走,孤星寒忙拉住他道:“且慢,待我做点准备工作。你们先面对面站好。”两人不解地照做,孤星寒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点燃了从两人周围缓缓绕过,念符咒道:“符至灵生,天顶洞开。结界!”顿时在两人周围出现了一圈淡淡的光圈,孤星寒满意地道:“我这种微弱的结界肯定跟羊设置的没得比,但是对于那些一般的僵尸毕竟还是可以挡的。”余传波道:“那你呢?”孤星寒道:“我不用了,龙泉剑本身就有结界的。恐怕你们的破了还没轮得到我破。刚才你说这条道可以直通栋力服务器,那我们就赶紧过去吧。希望栋力的数据没有被破坏。”
   
    “那……”水兰犹豫道:“从左边的草丛中走,还是去右边建筑物那边掩护一下?”孤星寒匪夷所思看向她道:“为什么要走那里?不是有条那么大的柏油路吗?难道你们都不走校道走草丛的?”水兰急道:“不是这个道理,这里僵尸遍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一个,难道我们不用小心谨慎一点吗?”这次连余传波也匪夷所思地看着她了:“你都会说那是僵尸了?我们走校道和走草丛有什么区别吗?你以为是打仗啊?”水兰这才发觉不对,僵尸是没有意识的非人类,的确走哪里对它们没什么明显区别的防范作用,只好尴尬地干笑一声,不敢再提问。
   
    107
   
    于是,在这座死城里出现了这样一幅不可思议的景象:三个人在危机死亡遍地的校园里大摇大摆地走在空无一人的校道上,脸上洋溢着那种强装出来的笑容。阳光懒懒地照射在他们的身上,透射出一丝暖意,彷佛周围的世界依旧和平而安详,而孤星寒分明嗅到了一丝腐臭的气息。“来了……”他心里暗道,看看旁边的水兰和余传波都没有发觉。三人又走了大概一百多米,腐臭的气息始终近在鼻畔,却没有看到有所谓的僵尸出现。孤星寒暗暗奇怪:怎么回事?难道这些僵尸还有隐形的功能不成?水兰打破三人之间的沉闷道:“怎么……还没有东西出来的?”她话音刚落,三人就感觉身后刮来一阵劲风。孤星寒大叫一声:“背后!水兰让开!”水兰迅疾地转身,登时整个人吓呆在地上。背后一个衣衫褴褛的僵尸正全速向她冲了过来,不,恰切地说并不是僵尸,那个怪物跑起来几乎跟人一样地快。它的身上有很多伤口,一道道,象是被猛兽抓得遍体鳞伤,伤口呈深青色,而全身则是那种令人作呕的褐青色,还泛着一阵油漆般的光亮。脸容则是青白色的,嘴唇如同浸泡了太久的福尔马林摇摇欲坠,里面的牙齿早就看不见白色的痕迹了,满是黄色和黑色的泥浆,顺着嘴角一直往下掉,瞳孔被明显地放大了,青色的眼珠子不会转动地死死定在那里。水兰的脸因为极度的恐惧而苍白,她甚至已经想不到去喊叫和跑开。那个怪物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张大了嘴巴向着水兰的脸咬了过来。
   
    “水兰!”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余传波一把将水兰抱起,来了个急速的九十度转身。孤星寒的龙泉剑也刚好劈到,怪物发出一声可怕的嚎叫,剑刚好砍在它的肩膀上,立即一阵浓浓地青色的血象喷泉一样地喷了出来。因为不知道是否有毒,余传波抱着水兰和孤星寒都忙不迭地往后面退。余传波大叫道:“它还没死,孤星寒快砍多一刀!”转眼却见孤星寒凝视着那怪物脸有异色,轻轻地“咦”了一声道:“是该多砍一刀了。”然而,孤星寒却没如余传波所预料的趁怪物忍痛挣扎之际砍在它的头上,反而朝它另外一个肩膀又砍了一刀。余传波失望道:“孤星寒你干什么?!这种东西杀了算了,你还用得着这样折磨吗?”正说着,又是一股青血喷出,余传波只好又退后了几步。孤星寒突然收剑入鞘,另外一只手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出来,怪物“嗷”的一声砰然倒在地上。
   
    余传波放下惊魂未定的水兰跑过来道:“什么药粉这么厉害?一下子就把它杀了。”孤星寒道:“那是迷魂粉,我没杀它。”余传波不解道:“你对这些非人类的东西也这么仁慈的吗?”孤星寒蓦地微微一笑:“非人类?我说过世界上没有僵尸这种东西的。”余传波道:“那这个是什么?”孤星寒道:“既不是鬼也不是神,那么当然只剩下一种生物了——人!!”“人?!!”连愣愣的水兰也禁不住叫了出来。余传波道:“怎么可能?明明是僵尸,你看它那行动,你看它连一点思想都没有……”孤星寒冷冷地看着它说:“没有错,正是由于行动和非人类大为迥异,不仅不惧阳光剧烈的阳气照射,行动也与常人的速度无异,所以我才一直怀疑他究竟是不是已经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东西?刚才我用龙泉剑一砍,我就看出端倪来了。若是真的是彼岸世界的灵,龙泉剑稍有碰触,便会恢复本来面目因腐烂而化掉,可是刚才我连砍了两剑,不但没见有腐蚀的现象,反而还有象血的液体喷出来。这些都跟人受伤的情景一模一样!我刚才一看伤口,肉色虽青,却完全符合剑的利刃所砍出来的缺口。既然龙泉剑毫无反应,那么当然可以判定这些还是人,还没有死!”孤星寒的结论一举推翻了校园的恐怖气氛,但是推理合情合理,余传波虽然觉得不妥,但是说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来:“那……那么他……他为什么会这样?如果不是僵尸的话,还能用什么理由来解释他变成怪物的模样?”
   
    108
   
    孤星寒微笑点头道:“我有理由可以解释。”余传波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你曾经问我师弟是不是那些僵……那些怪物全身呈褐青色的,你没有见过怎么知道?难道你那时已经猜出了这些怪物形成的原因?”水兰在旁边默默地道:“这么BC的幻局有什么看不出来?但凡是非人类,周围必有阴气,这些假僵尸们身上还有人类的气息。不过,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应该是有谁加了点什么东西在里面才对。刚才演戏演得我好累,到底孤星寒是不是真的参透了血之禁忌的最终秘密?”孤星寒对余传波道:“你把他的身子翻过来看看就知道了。”余传波听说是人,原本想用手扶,终嫌过脏而用脚底费力地把他踹了个转身。只见那人背后的脖子上长着一个硕大的肉瘤,上面不瞒青黑色的毒疮,有些地方还留出那种粘稠的脓液,看了让人心生恶心,竟不想再看第二眼。余传波快速转身道:“这个是什么?!”孤星寒用剑刺破那个毒瘤,那人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喊叫,一股腐蚀的声音传来:“这个嘛,可以说是古老的尸毒的变异。”
   
    “尸毒的变异?”“没有错,尸毒一般来说只有置人于死地的能力,并没有这样令人心智失常而作出疯子举动的功效,但是古书上记载,有那等因仇恨而欲败人名声的邪道,为了达到自己的不可告人的目的,就用有毒的尸油混入尸毒中,‘人若触之则智全失,肌色褐青,若亡者般,遇同类者噬,毒亦未只限于一人,倘旁者被噬,亦复如是’。想不到古书上记载的失传方法在这里竟也会出现,看来幕后果然是高人。”余传波好笑道:“从来只听说过尸毒尸脓,尸油又是什么?这些带尸的都有毒,为什么又要加个形容词说是有毒的尸油?”孤星寒也笑道:“顾名思义,尸油是从尸体的自然脂肪中榨出的油,而有
   
    毒的尸油则是指从带毒的伤口处取出的尸油。依据古书的记载,严格意义上的有毒的尸油是从被天竺神话中号称神之守护者的环带蛇咬伤而死的人身上取出的,要先把他的尸体放在太阳下曝晒三天,让伤口的脂肪处自然出油,然后提取出来就成了。这里难的不仅是提取的技术,还要恰好的天气,尸体多放一天都不行,再说这环带蛇珍贵异常,一般难以见到,见到也未必咬人,所以几乎失传,想不到却在这里得见。看来现在栋力果然高人聚集。”水兰心里冷笑一声:分析得倒很细致,可惜却走了大褶儿了,难道聪明如道家第一弟子都会看漏那些人嘴里已经变尖的獠牙吗?
   
    幸好孤星寒并没有再分析下去,说道:“还是走吧,快点儿,快点到栋力服务器那里去,还有更重要的事没有做呢。”水兰精神一振,知道最后的决战终于到来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幕后操控者也将露出他的真实面目了,便也忙催道:“嗯,对对对,这里太恐怖了,我们快走吧。”余传波没有异议,三人于是靠着孤星寒的迷魂粉一路安然无恙的来到了那栋教学楼。只见大门紧闭,然而周围却围了密密麻麻起码有四圈的僵尸们,都象在争抢食物般拼命冲撞着门,若不是那种结实的铁闸门,早就给冲撞开了。余传波大惊失色道:“这个……孤星寒你确认你的粉能一下子迷昏全部吗?”孤星寒简短的答道:“不能
   
    。”同时迅速抽出剑,抓起一把迷魂粉朝剑尖一抹,朝东方大吼一声:“师父,弟子并非有意残害生灵,实在是迫不得已。猫猫水兰让开!”一道耀眼的白光划过,那粉末见伤口即刻凝聚,一片惨叫声四起,到处是被砍得青血飞溅倒下的僵尸,孤星寒在自己身边架起一道结界阻挡毒血的侵入,就这样闭着眼睛大吼着狂砍乱砍,竟被他杀出了一条直通大门的血路。余传波早看得惊骇不能自已,而水兰更是有想吐的感觉。来到铁门前,孤星寒终于如释重负放下了剑,运功将结界逼出更广泛的范围,朝余传波和水兰大叫道:“快过来啊,你们两个!”两人迅疾跑到孤星寒的身边,孤星寒道:“进去,然后把门锁上。”
   
    随即又砍了几名围上来的僵尸。余传波颤抖着手用钥匙开了门,两人先探头探脑确认里面没有僵尸的时候忙不迭的跑了进去。余传波随即在门口招呼道:“快!里面没有,孤星寒快进来!”孤星寒大叫一声,蓦地将剑放至腰间划了一个极其完美和漂亮的半圆弧形,方圆靠得近一点的僵尸无不纷纷倒下。孤星寒趁此空隙,终于跑了进来。
   
    109
   
    余传波羡慕地道:“哇,孤星寒,你刚才使的是什么招式?”孤星寒得意地一笑道:“我门的绝迹,终南山七十二式,专门为了使用七星龙泉剑而创出的。”水兰催促道:“快点吧,我们快进去找服务器。”孤星寒正色道:“慢着,根据那个师弟的描述,里面可是僵尸遍地,不可轻视。外面也要有个人守着,万一这里的僵尸冲了进来,腹背受敌,我们就是大罗神仙也插翅难逃了。你们都听我分派,水兰你在这里看着,我们两个男生进去,如果情况不妙的话,猫猫你就转身朝水兰这个方向逃,汇合之后不用管我自行先逃走,我先在这里抵挡一阵。如果水兰遇到危险,就往我们这个方向跑,总之切记,不要单独逃跑,无论如何一定要先汇合。”水兰一愣道:“可是我想进去……”“水兰!”孤星寒郑重道:“这里的任务更重,不是细心的人难以承担,你既然是女孩子,再适合不过了。在这种时候,难道还要分什么彼此吗?”水兰一怔,低头道:“那好,我在这里看着,你们快点。”孤星寒朝余传波点点头,两人随即朝服务器的房间跑去。
   
    水兰望着两人渐跑渐远的身影,冷笑一声:“孤星寒,你毕竟是还对我存有疑心啊。但是猫猫呢,你就认为他是必定妥当的人了么?没有了张笛,你根本做什么事都不放心,这样的你还怎么样能聚精会神对付即将出现的幕后凶手呢?你以为这里的僵尸一进来必定无我生还之地,却没想到如果我只有这等功力,我又何苦跟着你们到这种地方?”说着,玉手一挥,一圈紫红色的光晕缓缓散开,随即消弭于无形。
   
    “孤星寒,”孤星寒回头惊讶地望着停下脚步欲言又止的余传波:“怎么了猫猫你?”余传波呆呆地望着他道:“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水兰吗?”孤星寒微一沉吟道:“也不是不相信,实在这次要做的事情危险万分,两个人就已经足够,多一个人都是多余。”余传波道:“什么万分危险的事?”孤星寒道:“我想来想去,要知道血之禁忌的幕后凶手是谁,证据依然全部灭失,知情人亦一一死去,竟再无办法,因此只剩下最后一条最直接也最危险的线索——tina留下的那道提示。”余传波失声道:“你想登陆栋力?不可能,栋力的服务器已经被破坏了,没有了正常的栋力,难道还能上去另外一个栋力吗?”孤星寒道:“谁说栋力的数据已经被破坏的了?血之禁忌是依靠栋力而存在的,因此它也会拼命保护栋力的存在。既然血之禁忌还在肆虐着这个学校,那么就说明栋力一直都还存在着!!栋力的数据是这个校园里最不可能被破坏的东西!”
   
    “但是,”余传波大叫道:“你忘了吗?dodo和小三是怎么死的?他们何尝没有猜破tina的谜底?血之禁忌的秘密就是不能说出那个禁忌!凡碰触到的都会死的!”孤星寒也大吼道:“那么为什么不能让血之禁忌这条见鬼的约束失效呢?只要制住了这条,我们就有可能从死亡栋力上再活着回来!”余传波彻底怔住了:“让那条约束……失效?有可能吗?那可是连羊都没法破解的禁忌啊。”孤星寒道:“羊知道如何破解,他也在那封信中提示了我们,我想,他是因为没有办法符合另外一个条件而不能破解的吧?而我们现在恰好符合了这两个苛刻的条件!”余传波听得心潮汹涌,忙问道:“那我们符合的那两个苛刻的条件是什么?”孤星寒用手指指了指他,然后指了指自己,斩钉截铁道:“我和你!”“你和我?!”余传波张大着嘴看着一点也不象开玩笑的孤星寒,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孤星寒微微一笑:“没有错,我和你,恰好能约束这个禁忌,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可以。”
   
    水兰正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僵尸挣扎着想进来的情景,忽然觉得脑后一阵微风掠过,急回头一看,只见两条黑影跃过。水兰忙叫道:“谁?!鬼鬼祟祟地想偷袭啊,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出来?”远方传来冷冷的“哼”的一声:“应该是我先问你,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水兰心头一紧:“高高?”果然,高高和phenix的身影渐渐显现在空旷的大厅里。水兰冷冷地朝他们打量一眼,突然发现phenix手里捧着一个东西,似乎是短而尖的物体,疑心道:“phenix你手里拿的什么?”高高道:“这个问题你还没有资格问!回答我的话,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孤星寒和余传波呢?”水兰哈哈大笑道:“凭什么我没有资格问你问题而你有资格问我问题,不好意思,本小姐一律不知道。”高高额头上隐隐有黑筋冒出:“狂妄,不要以为你是女人我便不敢下手。”水兰揶揄道:“我可从来没敢这么认为,从你们对林盈盈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你们哪管是女人是男人,就算是人妖你们也照动手不误。”
   
    110
   
    “放肆!”高高勃然大怒:“你是什么人,居然敢这样跟我们说话?栋力的事轮不到你插嘴!”phenix拉住了正要一跃而上的高高。高高回头怒目道:“不要拦我,phenix!是可忍,孰不可忍了!”phenix冷冷道:“不,我只是叫你尽快解决掉。”难得向来不喜欢惹事的phenix也公开支持对决了,他们兄弟光明正大的日子终于快到了。高高斗志满满,左手一划,一弯弧圈已现,白光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水兰飞去:“妖女受死吧!”水兰笑道:“就凭你这种功力想让我死,未免是大笑话了。”身子轻轻往后一跃,一个灵巧的转身,高高只觉眼前一花,衣衫飘过之处彷佛人影已经消失,却目边分明有劲风刮来,忙不迭地把头往后仰去,衣服上的芳香袭来,一条柔柔的绸襟从鼻梁边滑滑地溜过,听得水兰银铃般的笑声远远地传来:“真以为我这么弱,要打你鼻子还会刮点风出来么?”高高一惊:“什么?”心念甫转,背后忽然传来重重一击,正中心脏!撕心裂肺之痛高高不是没有尝过,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大叫一声,身体毫无前征地就往后倒,半个背部已经全部麻木。
   
    “高高!”phenix快速抢上,把快要倒地的高高抱住,对水兰怒道:“你出阴着,你这个无耻的女人!”水兰冷哼一声道:“什么阴着?本小姐的招术就是这样,要不是我刚才手下留情,他早就挂了。你们十个加起来都不够我打,还不快退开去!”高高挣扎着道:“是我太轻敌了,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身怀法力。”水兰呵呵笑道:“你没有想到的事多着呢,高大站长。”高高突然想起一件事道:“你……你既然有法力,为何当初不救dodo?”水兰一听到dodo两个字,脸色一沉:“你还有脸提这件事,这件事分明因你们而起,我千里赶来,若是能救得了他,我又何苦……”说到这里,眼圈蓦自红了。phenix扶着高高道:“我们在旁边先休息一下,我看看你的伤势。”“休息一下?”水兰眉毛倒竖:“你们当我是透明的吗?我本来想着你们这两条狗那么可怜,放你们一马,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为了dodo,杀掉你们也不可惜。”phenix大怒道:“你如果再出语伤人,我们绝对不会对你客气。”水兰淡淡地道:“那你也来试试啊。”
   
    phenix犹豫地看看还半躺在地上的高高,终于把那个东西递给高高道:“那我上去试试吧,嗯,你放心,我会小心一点的。”phenix挺起身道:“开始吧。”水兰莞尔一笑:“你倒挺爽快的。我这边时间不够了,不好意思,没空陪你玩了,就让我一下解决掉你吧。”phenix暗自不动声色,双拳运劲,倏地划地为圈,一个回旋向水兰扫去,此招速度极快,四周早立起结界,眼见水兰避无可避,phenix心中终松了一口气。不料脚扫到之处,却是一片空荡荡的,phenix一惊,抬头看时,前方哪有什么水兰,一个人影都没有。怎么回事?水兰到了哪里了?phenix忙四方观望,水兰却象人间蒸发一般毫无影迹可寻,连一丝气味都嗅不到。“小心背后!”高高突然惊呼一声,phenix想转身,可惜已经来不及,脖子上一个凉凉的物体搭在那里,背后传来咯咯的笑声:“胜负已分了,我手只要一动,你的脖子就要被扭下来了。现在你有什么遗言要留的呢?”
   
    “phenix!!”高高挣扎着想爬起身,“别动”,水兰手指一指,高高膝盖一酸,又软了下去:“求求你,不要杀他。”水兰哈哈大笑道:“求我?哈哈哈,你用什么求我啊?”高高咬了咬下嘴唇道:“我求你……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水兰歪着头想了一下道:“做什么都可以啊,那让我想一下,嗯,这样吧,你扮成一只狗叫两声给我听听,我看看象不象?”高高一怔,phenix已大声叫道:“不可以,高高,不可以!!我宁愿死,你千万不要这样做!”高高木然地看了一下phenix,忽然道:“好,我学,不过学完后你一定要放开他。”水兰迫不及待地道:“好啊好啊,你快点快点。”phenix听得肝胆欲裂:“高高!!!”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8-6-3 21:48:44 | 显示全部楼层
正在此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淡淡的叹息:“欺人太甚了。”水兰大惊:“什么人?”高高和phenix却是瞬间大喜:“羊?!”水兰一听到这个字,来不及有任何反应,手已经下意识地挥出了一道光束,朝背后狂冲而去。“噗”的一声,水兰已经回过头来,一个淡黄色的灵体好端端地立在那里,光束到了他周围,立即四散逃窜。水兰咬着嘴唇道:“是羊吗?你一个灵体居然出来跟我打,未免太自不量力了,我一招下去,你肯定魂飞魄散。”羊轻轻一笑道:“不自量力的人是你才对,就算现在的我是灵体,你也根本打不过我。”水兰冷冷道:“是么?早就听说羊的功力已经不是人的阶层了,就让我领教领教一下吧。”羊微笑道:“你若愿意一试,那么就过来吧。”
   
    水兰生平最见不得人看不起她,心头怒火之下,运掌成刀,脚跟微一用力,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激射而去,动如脱兔,快捷无比,高高和phenix只看得道一道紫色的闪光一蹴而过,羊只站着不动,见那光已近,才不缓不急地伸出右手朝前一挡。“砰”的一声,水兰的掌刀早已正正劈中羊的手心。“赢了!”水兰心中暗喜,却不防羊的手心突然有股强大的吸力产生,如同突然制造出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水兰所发出的所有攻击力和冲力瞬间给吸收殆尽。“啊!!!”水兰惊吓万分,以前自己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形,正欲后退时,羊的手心已经紧紧把她吸住,再动不得一分一毫。“羊……”水兰这时真可谓吓得魂飞魄散,却见羊敛笑沉声道:“天外有天,你这么狂妄,哪里象是个灵异中人?我本来讨厌伤及同类,不过你太可恶,又这般欺辱我兄弟,如果不教训你一下,将来不知道怎么无法无天了。”说着喝了一声:“去吧。”把手掌往前一推,水兰只觉一股大力袭来,就像一道气直奔心脏,猛然四肢五脏象快要膨胀得裂了开来般,痛入骨髓。水兰大叫一声,整个人摔出去七八米远才面前停了下来,胸口象是有什么东西在嗜咬她的内脏一般,几番运功都压不下去,终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一仗真是羞辱万分,水兰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滚来滚去。羊走向高高,举起手在他头上轻轻一过,高高的酸软感立即消除了。恢复自由的phenix连忙跑上去扶起高高,朝羊道:“都是我们太差劲了,逼得你要出来消耗灵力。”说着,神情已是不忍。羊肃然道:“别这么说,phenix,人外有人是世间常理,就算是我也有打不过的人,这有什么好值得内疚的。”水兰见众人都不理他,转身欲逃。羊背后却象长了眼睛一样突然叫住了她:“慢着,水兰!今天我不杀你,但是你须要修身养性,下次如果再让我碰见你这样胆大妄为,休怪我不客气。看在dodo份上,你走吧。”水兰一抹眼泪,爬起来就朝外走去。外面传来一片僵尸的哭号,估计是她将战败的怒气全部发泄在上面。羊凝视着外面,半晌眉头稍稍一皱,目光一敛,微微摇了摇头。
   
    外面正忙乱间,里面服务器的地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似乎还夹杂着“哎唷”的叫声。高高三人悚然转身,羊忙催道:“快起来,我们进里面去,去迟了就被他得手了。”说完羊即消失不见,二人赶忙急急往里面赶去。
   
    栋力服务器室。里面白烟袅袅,偌大空旷的大厅里面呛得人几乎缓不过气来,余传波跌倒在地上,感觉屁股火辣辣地痛,半天也没爬起来。他只好用手围成喇叭状四处喊道:“喂,孤星寒,你在哪里?你没事吧?”远处一个人影隐隐若现,赫然便是大汗淋漓的孤星寒。他向余传波急切地跑过来道:“试验成功了, 羊说的方法果然有用。”余传波颤抖着声音问道:“那……那血之禁忌你破解了吗?”孤星寒道:“我能看到tina的谜底再活着回来这里你说破解了没有?”余传波瞬时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一双手紧紧抓住孤星寒的肩膀,脸部肌肉甚至有点抽搐:“那……那凶手是谁?”孤星寒的目光突然缓和了下来:“一个我早已想到的人,一个你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人,一个隐藏得很好从来没有卷入事件中的人……”一席话讲得余传波几乎快要发疯:“你快说是谁!”孤星寒的目光黯淡了下来:“他现在就在这里,还是让他亲自揭开这个你绝对不相信的内幕吧。”“他在哪里?在哪里??!!”余传波的目光已经开始散乱。孤星寒静静地指了指一个角落,余传波艰难地扭动着僵硬的脖子转头去看,顿时所有惊诧和讶异甚至于震吓的表情全部彻底凝固在脸上。果然,孤星寒说得没有错,这个人……怎么有可能是凶手?!怎么可能是他?!!是他??!!
   
    112
   
    大厅的一个角落里,白烟刚刚变薄,就在那袅袅朦朦中,祁云飞一袭白衣静静地斜靠在墙上,脸上带着一种淡淡的冷漠看着他们两个。对于突然的被发现,他似乎一点都不吃惊,甚至连一点该有的反应都没有,他只是一直凝视着孤星寒和余传波两人脚下的地板,若有所思。旁边一个残缺不全的尸体挂在椅子的靠背上,上面满是被撕裂的痕迹,是栋力的技术站长卡卡。与栋力的两位站长在这么诡异的气氛中相见,是余传波这辈子最不愿意回忆的事情。大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凝固得连大家的呼吸都听不见。良久良久,似乎过了足足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才看见祁云飞缓缓抬起头来,嘴角边出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浅笑。然而正是这个浅笑,却让余传波彻底看清了现在的祁云飞和以前的飞飞站长完全的不同!!
   
    只需要轻轻地一转眼,一种无形的杀气和淡然飘然而出,笑容再也不是以前那种温柔的味道,更多的是掺杂了一种让人说不出滋味的寒冷,虽然祁云飞一直都靠在墙角一动不动,虽然他和自己处于同一平地上,但是余传波始终感觉他站的地方要比自己这里高上很多很多,那种感觉似曾相识,对了,是羊,是自己当初看到羊的画像时也是这种感觉的。余传波看着祁云飞,不知不觉已经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到了这种地步,他所有的疑问,要质问孤星寒的疑问,要为dodo血仇的疑问,全部都烟消云散了!能够跟羊对决并且把羊打得不得不以灵体作战的凶手自然最起码也要有可以跟羊相匹敌的气势。他曾经以为羊会是他这辈子所见到的唯一一个神,可是他错了,眼前又出现了一位,不,应该说……“有的——魔鬼!”张笛的话语和神情突然在脑间转瞬而过,更将毛骨悚然的气氛推到极致。
   
    祁云飞并没有看余传波,在他看来,余传波并不是首要对付的。他只是凝视着孤星寒,笑容早已消逝,在稍微有失坚毅的线条勾勒下是一副安详沉静的脸庞。孤星寒也挺着身子一言不发地对峙着他的凝视,半晌,祁云飞才慢吞吞地开口道:“在所有应该发生的事发生之前,我想问你三件事。”孤星寒沉默地点点头,表示同意。“第一件事,你最早注意到我是什么时候?”孤星寒道:“从我们第一次见林盈盈开始,你为了表明你是友非敌,故意上前来抚摸我的剑身,以图消除我的疑心。不错,你的法力高强,要龙泉剑碰到你不发生任何反应对你来说轻而易举。不过你的这个举动却产生了一个很大的破绽,刚好我也在注意同类的事情,于是就恰好看到了。”祁云飞微一沉思,道:“是了,我知道了,是我疏忽了,你肯定是看到了我的手指划在剑上却没有映出手指的影子。有趣,我不知道龙泉剑还有这种功能。那么,第二件事,你是如何冲破血之禁忌的束缚的?”孤星寒突然一笑:“这实在是个令我困扰的问题,我忙活了这么久都是为了解决它,还好你的死对头羊给我们留下了最珍贵的提示。”祁云飞无所谓地微微一笑:“羊?他自然知道怎么破解了。难道他是直接告诉你怎么破解的吗?这不太符合他的性格。”
   
    孤星寒道:“或许羊并没有留提示给我们的意思,或许他只是无聊写写的东西,无论如何,我却从那里得到了巨大的启发。他在上面写道‘世人皆道禁忌只能阻人类进入,其实不然,禁忌效力若大,其范围及于万物。’及于万物,也就是说,禁忌的排斥作用对另外一个禁忌同样有效!因此血之禁忌的真正破解方法就是设立另外一个禁忌封印血之禁忌!!”祁云飞看看余传波,再看看孤星寒道:“因此你和他设下了一个新约定,约定你碰触死亡栋力却并不会死亡,对吗?但是似乎还是行不通,血之禁忌的两个设立者法力超乎你们两个的想象,几乎是一个完美的极致禁忌,就只凭你和猫猫设立的禁忌是绝对封印不了血之禁忌的。”孤星寒道:“我所说的都是理论上的,没错,你那个问题我早就考虑过了,你大概也是因为这个问题所以放心地以为我们不会采用这个方法是吧?虽然我和猫猫设立的禁忌的确完全不能封印血之禁忌,但是因为禁忌的瞬间产生特性,使得它能够压制血之禁忌的效力一段时间。再说了,我也没有进去死亡栋力,我不过是通过连接点获取tina游离在死亡栋力的气息获得的答案而已。”
   
    113
   
    祁云飞不禁鼓掌道:“我的确料不到你们这么聪明,居然想出这种钻空子的办法。最后一件事,也许算不得一个问题吧。”祁云飞突然直起腰来,引得孤星寒和余传波两人一阵紧张。不料他只是舒展了一下身体,就在此时,用作背景的巨大幕布突然缓缓地向上升起,两人吃了一惊,只见幕布后面赫然是一把悬在半空飘飘荡荡的贵族椅,上面绒红色的锦缎被隔成一个个小方格,柔和稳重的造型和烁光闪耀的装饰物使得这椅子看起来要身价百倍。我们栋力什么时候有这种东西了?余传波暗自想到,孤星寒却脸色一变,他认得这椅子的风格,中古世纪欧洲最流行的公爵座椅,难道这个是……
   
    没等两人继续想下去,更奇怪的事发生了,祁云飞走到椅子下方,他的身子突然凌空而起,没有任何倾斜,彷佛有什么东西托着他一样,直直地向上升起,不多久就到了椅子的高度。祁云飞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从容地坐了下去,闲适地将双手放在两边的扶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孤星寒和余传波惊讶的眼神。椅子的微微飘荡更给了坐在上面的他一种飘忽不定高深莫测的感觉。“说吧,”祁云飞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语音却依旧这么柔和:“你认为你们可以打得赢我吗?最后一个问题。”
   
    余传波震惊地指着祁云飞道:“你……你……你果真……”孤星寒却暗叫不妙,这个架势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是中古世纪的吸血鬼贵族们表明自己身份的一种礼节,跟中国的皇帝升座是一个意思,据说看镶在椅子上的夜明珠有多少颗就可以知道吸血鬼的门派世家,当下也不顾回答,先细细数了起来,一数之下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椅子上居然足足有十颗夜明珠。可是书上记载最高等级的吸血鬼也不过是七颗夜明珠,难道是这个祁云飞不懂规矩,乱修饰座椅?祁云飞见孤星寒不答话,继续问道:“你表示沉默的意思是因为这个问题已经不必要谈了么?”孤星寒缓缓地从背后抽出那把七星龙泉剑来,余传波从认识孤星寒开始起,再危难的情况也没见孤星寒的脸色如此沉重。此刻孤星寒稍稍下顿,剑往前移,摆出了一个极其古怪的姿势道:“我知道你的功力已跟羊是同一个层次,因此打不打得过已经不是我所能预测的范围内的事情,我只会倾尽全力赌上我道家第一弟子的声誉,维护这个世界本来的正义和和平,驱魔除怪!”祁云飞无声地笑了一下:“太好了,正合我意。”
   
    旁边呆站了那么久的余传波忽然醒悟了过来,发疯般地冲了上来拉开孤星寒喊道:“等一下!!!飞飞……血之禁忌真的是由你操纵的吗??!”祁云飞凝思半晌道:“现在的确算是为我所用吧。”“为什么?”余传波的眼眶一下涌出泪水:“dodo也是你杀的么?卡卡呢?我不相信,我始终都不相信,就算你真的是什么该死的血之禁忌的凶手,我也不相信你会对dodo和卡卡下此毒手。在我们心中,你一直是个最温柔最好人的站长。你知道的,dodo最敬佩的人就是你,我也……难道你是有什么苦衷吗?”说到最后,余传波已经是泣不成声。祁云飞的目光顿时黯淡了下来,两人沉默着安静地对望着,良久良久,祁云飞象是终于想通了什么一样,疲倦地闭上眼睛道:“这没有什么好苦衷的,环境可以改变人而已。况且我的确是吸血鬼的后代,也是你们人类必须要灭绝的种族。我们生来便是死对头,这是命中注定。”
   
    吸血鬼的事实终于由当事人亲口确认了,余传波倒退两步,脸如死灰,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优秀的人会是人类的天敌?”祁云飞冷笑一声道:“你在这里唧唧歪歪的阻碍我跟孤星寒决战,真烦死了。”孤星寒一惊:“猫猫小心!”说话间,也没看见祁云飞有任何动作,还是安安稳稳地坐在上面,余传波却感觉迎面有一个利刃般的劲风刮来,一声惨叫整个人已从地上抛起,径直摔到了门口的地板上,一大口鲜血“哇”的一声喷在雪白的墙壁上。余传波捂着胸口趴在地上,只觉一阵剧痛从胸口传来,一时竟爬不起来,只好趴在那里嘴角沁血地看着祁云飞道:“你……你……”头上却一阵昏眩,眼前开始有很多小星星出现。这些星星不断地在他眼前变幻着组合方式,最终慢慢组成了一副再也熟悉不过的场景。
   
    114
   
    “大家不要闹了,开会了。dodo,打烂桌子要陪的!!你上次的杰作我已经快倾家荡产了。”dodo终于停止了对余传波的狂殴,笑嘻嘻地道:“那你开啊,我们听着呢。话说回来,不过是开个会嘛,你们两个干吗一副死鱼脸的样子?”的确,祁云飞和卡卡的脸色都比那暴雨天还要黑上几分。卡卡哼了一声道:“你们知道开会的内容以后肯定也是这个样子的。”余传波实在忍不住了,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啊?”祁云飞慢条斯理地道:“是这样的,我们贴在外面的宣传栋力的大型条幅已经被城管确认影响市容,并且决定罚我们明天早上扫那条大街。为了使对栋力的不良影响减低到最小幅度,我和卡卡商议了一下,决定只派一个人去扫,而且要在凌晨3点人不知鬼不觉的时辰扫完。”余波和dodo的脸色刹那变了:“那……谁去呢?”祁云飞打了一个呵欠道:“肯定不可能是我和卡卡了, 我们是站长嘛,随便去一个都会大毁栋力形象di~so,肯定是始作蛹者去了。”“啊哈哈哈”dodo忍不住狂笑起来:“猫猫,都是你衰,选的好地方啊……”“不,”祁云飞截断dodo的狂笑道:“地方没有问题,问题在于在那幅宣传画上有一个几乎全裸的少女……嗯哪,大家都明白了吧?那就散会吧。”“不要啊!!”dodo泪流满面地扑了上去,死死地抱住祁云飞不让他走:“不是我的错,是猫猫建议说加上这样一个人可以表现我们性感活泼的一面,飞飞,不要这样对我……”祁云飞拼命挣扎道:“你自己跟城管说去!放开我啊,非礼啊!猫猫你快来帮我一下啊!卡卡你不要走啊!”转眼一看,所有站务都已经笑倒在地上不能动弹了……
   
    “你在这里唧唧歪歪的阻碍我跟孤星寒决战,真烦死了。”冷漠如同冰霜的脸孔突然在笑声一闪而过,然后是dodo惨白的在棺材里的脸,灵堂上祁云飞焚香眼中的悲哀,胸口越来越痛了,余传波俯下头,按着胸口,死死地咬着嘴唇,阻止着那本来已经崩溃的眼泪以更快的速度滑落出来。
   
    “你……”见祁云飞以化气成形的功力突然对余传波出手,孤星寒又惊又怒:“祁云飞,有种来跟我决战,跟那些没有法力的人你好意思出手么?”祁云飞道:“有什么好意思没好意思的,只要是人类,都应该是我们吸血鬼灭绝的对象吧?废话少说,我没有那么多功夫跟你们这两个小兵耗,让我一招解决你们吧。”孤星寒仗剑冲上前去大吼道:“说这句话的人应该是我。看招吧!”龙泉剑从地上迅捷地飞起,化成一道耀眼的白光朝祁云飞直接冲了过去,祁云飞右手一拍扶手,椅子一个往后拉高,避过了龙泉剑,孤星寒第二招已到,从他的袖口中飞出了无数的银光闪闪的小剑,四面八方一起向祁云飞飞来,霎时剑影重重,分不清究竟是幻影还是真实。眼见银剑范围极大,祁云飞避无可避,孤星寒料定他会不得已跃下地来,于是赶紧趁此机会取了龙泉剑回来。谁料祁云飞丝毫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只是叫了一声:“不知天高地厚。”用袖子往前面一甩,那些银剑竟然纷纷失去冲势,哐啷啷地全部掉在了地上。
   
    孤星寒的额头出现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祁云飞的功力果然超乎想象的强,恐怕现在的羊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那么自己不是简直等于螳臂当车么?祁云飞并没有发动攻击,只是带点嘲笑的眼光看着孤星寒道:“道家第一弟子能否使出点比较高级的招式?难道以我的功力还不足以让你舍弃这些小伎俩吗?”孤星寒大怒道:“不准你侮辱我们道家!我说过,战死我都不会后悔的!我今天来这里就是已经把生死置于度外的!我连家乡连母校都舍弃了,你根本没有资格说我!”“哦?”祁云飞眼里精光一闪:“那可真是大公无私了,不过不知道你这么辛苦来这里干什么?就只是为了跟我决战,领教一下什么是高阶层的功力吗?”
   
    “不!”孤星寒一字一句正色道:“你说的简直是笑话!你是人类的天敌,是依靠残害人类的生命生存的吸血鬼!你巧妙地利用伪装,欺骗了猫猫他们的感情,枉他们对你如此忠心和爱戴,不仅如此,你甚至还忍心对dodo和小三还有卡卡下手,操控他们禁闭在死亡栋力而断绝了他们投胎的机会。朋友都因你而死,你还嫌不够,控制着血之禁忌发动了学校这一场几乎覆灭的大灾难,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满足你那卑鄙邪恶的吸取人血维持生存的目的!够了,祁云飞!就算神也怕你,要成为你丑陋生命的一部分的血,我倒宁愿它全部流干在反抗的剑下!我不只是为了我们道家除魔的宗旨,也是为了dodo,为了小三,为了卡卡还有猫猫向你发动的复仇!不止是我,是羊,是高高他们,我们所有有善恶感的人类都会为了把你送回地狱不惜一切牺牲的!!”祁云飞眉毛一挑道:“够了!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听得都腻了。我也并非看轻道家,不管我得功力如何,如果是孤星寒的话,应该行的吧?”
   
    115
   
    孤星寒闻言一惊,抬头看时,祁云飞竟然露出了完全不相称的温暖的笑容。“如果是孤星寒的话,应该行的吧?”这句话听起来别有一种异样的味道,难道……难道……祁云飞也已经看破了自己的最大秘密和玄机?不可能!自己明明掩藏得很好的!张笛瞧破完全是意外,祁云飞跟自己接触不多,怎么有可能知道??但是祁云飞聪明绝顶,到底是哪里出了破绽呢?孤星寒心神大乱之间,祁云飞已经十指张开对接,然后顺势两手往左右两边一推,喝了声:“结界!”一道紫色的光圈瞬间从十指蹦出,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他的半圆形,并且以电光火石的速度迅速向外扩张,远处的余传波受到冲击波的撞击,大叫一声,彻底晕了过去。孤星寒变色道:“结界杀人?”结界扩张速度极快,孤星寒眼见无法外逃,情急之下也无法多想,大吼一声:“我跟你拼了!终南山七十二式——龙出剑关!”龙泉剑剑身发出了也逐渐扩散的光芒,可是跟巨大的结界光芒比起来几乎是微弱的光亮。祁云飞单手支腮,脸上带着一种无法捉摸的笑意看着孤星寒最后的临死挣扎。
   
    “啊————!!!”一声撕裂心肺的惨叫响彻整个面目全非的校园上空。紫色的光芒暴起,瞬间充满了整栋楼。“坏了,”高高脸色变色道:“他又来这招?看来这下我们难以进去了。”phenix道:“无论如何都要冲进去,要不然去迟了我们就完了。哪怕摸索着也要去,凭着羊的灵性,一定可以带我们找到的。”二人顶着紫光的刺痛继续朝深处进发。
   
    大厅里。地上已经到处是血迹斑斑的痕迹,孤星寒肥胖的身躯躺在柱子的底下一动不动,柱子上方还有残留的鲜血不断地流到他的头发上,就在他身边的不远处,躺着已经断成两截的龙泉剑。紫色的光圈已经把入口封闭,整个大厅完全被包围起来,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祁云飞把玩着扶手上的夜明珠,百无聊赖地看着地上这惨不忍睹的一幕,良久才道:“其实不用两个人的力量也可以设置封闭结界,甚至可以杀人,我没想到羊这么笨,你们比他更笨,完全没有把握的仗你们偏偏喜欢一个接一个继续打,这在你们人类世界里似乎是属于比较称颂的前赴后继的美德吧?我总算成全了你的名声了,孤——星——寒!”孤星寒的躯体微微动了一动,他努力想抬起头来,可惜眼睛和嘴巴里全部充满了血,完全分辨不清眼前的景象。“你不用想了,”祁云飞道:“我已经把这里全部封闭了,接触到的人都要死,没有人会来救你的。我比较喜欢看人慢慢的死去,你放心好了,绝对没有人可以打破我的结界的。”
   
    “是么?如果我打破了你会如何?”门外突然传来一人淡淡的语声。祁云飞眼神一紧,门口已经不紧不慢地轻松走进一人,紫色的光圈似乎完全透明化了,他的身躯轻而易举地破坏了结界的阻拦,进入了这个封闭的空间内,站在正中央冷冷地盯着高高在上的祁云飞道:“我早TMD知道你不是人了,但没有想到你那么混帐!”孤星寒听到那人的语声,全身猛烈一震,拼命回头看时,只见那人长身挺立,发梢飞扬,正是当日毅然决然转身离去,孤星寒以为已回到了广州的张笛!祁云飞有点不可置信道:“你是哪个派的人?为什么能破我结界?”张笛冷笑道:“爷爷是木棉派的,至于破你结界我也不知道,就跟你不知道为什么你生下来是鬼我们生下来是人一样。”孤星寒抖动着满是血的嘴唇微弱地喊道:“张笛……你这个……笨蛋……笨蛋……为什么不回……”张笛痛苦地看了一眼满身是血的孤星寒,咬着嘴唇道:“你才TMD是笨蛋,孤星寒!我早告诉过你不要来了!你们没一个听我的话!”
   
    祁云飞瞟瞟孤星寒道:“你是来救他的么?那你趁此赶紧打消这个念头吧,他中了我的结界,就算现在有华佗在此,也绝对挽回不了他的性命。”张笛全身狠狠地颤了一下,半晌才恢复镇静道:“你的绝对我已经不信了,你刚才才说过绝对没有人可以破得了你的结界的。”祁云飞淡淡一笑道:“你是个异数,我的确没有估计到,是我的失误。”张笛道:“看来我跟你的决战也无法避免了,不过我听说人界有规,鬼界有矩,是为规矩。你们鬼界想必并非全是彻底没心没肺的类型。你我做一个约定,你先给我时间过去看我朋友,处理完他的事情后我自会迎战。”“约定?”祁云飞不禁莞尔了:“还要再来一个禁忌吗?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你已经是我囊中之物。”张笛伸出右手道:“那么一言为定吧。”祁云飞也伸出右手,顿时又一道淡淡的光圈泛出。一个新的禁忌结界形成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8-6-3 21:49:04 | 显示全部楼层
张笛这才放心地跑上去扶起已经成为一个血人的孤星寒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孤星寒挣扎着露出一点牙齿勉强答了一个字:“疼。”只这一个字,张笛感觉心里有种被竹签猛然插过来回捅弄的疼痛,有硬硬的东西塞在喉咙里没法吐出,很难受很难受,他死命忍住道:“我知道,你忍多一会行吗?我想办法带你去看医生。”孤星寒摇了摇头:“没……用了……”张笛含泪道:“傻瓜,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医生?”孤星寒用软弱无力的血手攥着张笛的衣角,用很认真很认真的神气看着他,颤抖着声音道:“他……很强……逃……”张笛用力地抱紧他,任他身体里渗出的鲜血渐渐浸染了自己洁净的衣衫,脸颊上的泪珠无声的滑落到下巴的最低点,再一滴滴地融进那粘稠的鲜血中:“逃什么啊?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要来?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够多了。”张笛的声音从来没有象现在那样柔和,只是在柔和之中多了一丝强掩心痛的颤抖。孤星寒的脸上突然蹦现出一个扭曲的开心的笑容:“原来……你真的……已经……知道了……啊,你……好……聪明,我其实……”张笛哭着打断了他的艰难的说话:“是的,我已经全部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下去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不……”孤星寒倔强地昂起下巴:“一定要……亲自说……就算你……知道……我……就这……件事……瞒着你……”
   
    张笛的嘴唇已经被咬出了血,他自出生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忍住哭泣是要比死亡还要痛苦还要难以做到的事。他忍住了哭声,却忍不住眼泪的决堤和身体一直没停止过的颤抖。张笛抓住了孤星寒的手按在自己的心窝上,奢望着他能转危为安,更奢望着这个自己一直挂念的兄弟能帮他取出插在心脏上的那根又尖又利的竹签。孤星寒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虽然眼睛里的大量充血使他已经看不清张笛那熟悉的容貌:“我……不想……瞒你……任何事……的……所以……这次……一定要……我……亲自说……出……”张笛哭道:“你说,你说,我听着,我全部都听着。”“其实……我……不是……什么……孤星寒……”一滴大大的血泪从眼角悄悄流出,滴在张笛的手臂上:“我……是……假冒的……我只见……过真的……孤星寒……一面……他好威风……真的……我好想……象……他一样……所以……一直……都……”一直都攥着张笛衣角的那只手终于无力地垂了下来:“我……只是……一个……神棍……骗人……”说到这里,张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道:“不,谁说的?你是孤星寒!你就是孤星寒!道家第一弟子,谁都不会反对的。”
   
    “谢谢……我……一直……那么肥……从小……就被人笑……所以我……一直很……想试试做……大英雄大人物……的感觉……哪怕死了……”说着说着,孤星寒突然一阵剧烈咳嗽,又咳出了一大口鲜血,张笛抚摸着他的额头哭道:“所以我说你是傻瓜,为什么一定要做大英雄大人物?你看大英雄大人物有哪个活得开心了?平平凡凡活下去不是更好?就算是真的孤星寒又怎么样了?”孤星寒艰难地笑笑道:“这是……我的……信仰……但是……真孤星寒……没有你……这样的……好兄弟……”张笛泣不成声道:“但是他也不用象我这样受这种强烈的心痛。既然是生死相交的兄弟,为什么不等我就要先走?为什么?”孤星寒留恋地看着张笛的面容:“因为……我希望……你好好……的……我要……走了……你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还有……要注意……高高和……phenix……”张笛紧紧抱住孤星寒的头,哭道:“不!不要走!!我说过带你去看医生的!我说过要两个人好好地回到广州的!我不准你走!”“最后……一件事……我的……真名叫……陈轩丰……”不理会张笛的哭求,孤星寒气若游丝地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吐出了最后一口气,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肥胖的身躯一软,彻底瘫倒在张笛的怀里。“不!!!”绝望的张笛拼命地追赶着他体温消失的速度,直到他全身冰凉。“不!!孤星寒!!!你回来!!!”张笛胸口一阵巨痛,五脏蓦地炸裂开来,顿时伏在孤星寒的尸体上晕了过去。
   
    117
   
    祁云飞本来在一边就已经等得不耐烦,见张笛还晕了过去,更觉得忍无可忍,当下手指一挑,一条透明的丝线激射出去,弹在了张笛的额头上。张笛悠悠醒来,望望孤星寒的尸体,象是不相信眼前的事实般怔了好半晌,才转过头来用无神的眼睛看着祁云飞。祁云飞沉声道:“现在我们设的禁忌已经破了,你做好迎战的准备了吗?”张笛缓缓站起身道:“孤星寒死后的灵魂是不是要被封禁到死亡栋力里面?”祁云飞道:“自然,碰触过血之禁忌的都必须呆在那里,永世不得轮回。”张笛简短地道:“拿来。”祁云飞愕然道:“什么?”张笛道:“孤星寒的灵魂,我要带回去。”祁云飞道:“你若能抢得回来我当然没话说。”张笛道:“说到底就是要决战是么?那么来吧。”祁云飞摇摇头道:“不过估计你没这个机会了,因为刚才我们两个设立的结界是在我设立的结界之内,凭你的功力,自然不能跟我设立出一个同样强大的结界出来。强自设立结界的话,只能造成内部空气的挤压。换句话说,当内禁忌破裂,被挤压的空气猛地释放出来,就会造成巨大的空气破坏冲击波浪,足以让人粉身碎骨。你看,那层结界的外壁就要破了。“果然那层淡淡的光圈已经越来越失去光泽。
   
    张笛的眼神里看不出一丝慌张,他只是随便打量了一下结界破裂的速度,就对祁云飞道:“你又来绝对化的事了。如果这次又不成功,你打算以后用什么词语?”祁云飞道:“不可能,两者设立结界,结界拥有的力量等于两者的平均点,除非你的功力高过我或者跟我一样,不过这简直是痴人说梦。”正说着,大厅传来清脆的破裂声音,最后一层结界壁也彻底碎掉了。大厅里面一片沉寂,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想说话。万物都好像凝固了,没有任何变化,悄悄变化的只有祁云飞的脸色:“怎么可能……没有冲击波……那也就是说,张笛的功力起码跟我的一样???”张笛仰天大笑:“哈哈哈哈,爷爷身上总是有奇迹发生。祁云飞,你这次吃了狗运了!”他转过头去不再理祁云飞,而俯身去抱孤星寒的尸体。
   
    “放下!”祁云飞脸色一变,五指一张,一股强劲的气流光束喷出,张笛也蓦然回头伸掌相抵,那股强劲的气流光束被他的手掌抵挡,顿时四散飞溅开来,一时大厅里面满是星星点点破碎的光芒,如同天上的繁星一般耀目而美丽,可惜,这是死亡的相抗。一向平静如水的祁云飞终于无法避免的流露出了彻底的惊诧:“我的招式……他居然能抵挡得住……而且那么从容和自然,难道说他的功力……”张笛那倒竖的眉毛和烧红了的眼睛在光芒的破碎中显得更加炯炯有神,祁云飞的脑海里倏地闪过了一副副画面:在灵堂张笛捏住了他发出的透明丝线;拉dodo时又破坏了死亡栋力的结界,使得dodo的手得以跟他碰触;毫无防备可以赤手空拳进入羊的城堡……一瞬间,祁云飞已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能跟我相抗,原来真相是这样的啊……原来,原来命运的轮回毕竟还是没有改变,没有因为个人的意志而改变,这就是所谓的天命最高吗?
   
    正在这时,门外又传来“哗啦”的一声,恍然又是结界破裂的声音,一丝熟悉的味道飘来。祁云飞脸色顿变:羊?手上攻势一缓,张笛大吼一声:“拿命来!”他那边竟也发出同样粗的一条光柱,如蛟龙出海般以汹涌奔腾的气势仰冲了上来,祁云飞一分心,没料到他这么快懂得控制灵力,肩头上挨了一下子,立时胸口一阵隐隐的痛传来。是旧伤复发了,当下也来不及过去察看,忙伸左手两手一起挡住,心中暗道:这样下去不妙,里面有些事情没有料理,我如果在这里跟他虚耗,让他学会怎么进一步集中灵力攻击这里就得不偿失,得找个什么办法脱身出来看看那边才好。想毕,朗声说道:“我刚才的预言你已经破了,我现在放你一马,是我小瞧了你,但是你如果再来阻碍我,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张笛闻言收手,直盯盯地看着他道:“只要孤星寒的灵魂一天没能逃离死亡栋力,我活一天都会来阻碍你的。”说完扛起孤星寒的尸体大步朝门外走去。看着张笛消失的背影,祁云飞的眼神终于慢慢变得忧郁:张笛…………
   
    118
   
    就在祁云飞分心期间,两个人影迅速地蹿入大厅,在对决光芒的掩护下迅速地把余传波拖了出去。“醒醒,猫猫!!”余传波被一阵剧烈的摇晃弄醒,他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抬起头来一看,迷蒙的视线里赫然是高高和phenix关切的眼神。“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余传波吃了一惊:“来杀我的么?来维护你们的血之禁忌的么?还是嫌dodo一个人孤单,叫了我去陪他?”高高严肃地道:“你别傻了,我们是和你一伙的。”“一伙的?”余传波想起dodo的惨死和林盈盈面前的两次对决,他觉得有点好笑,但是胸口的痛让他笑不出声音:“我若跟你们是一伙的,我下辈子就没有做人的福分了。”高高含泪道:“你以为我和phenix这么多年来忍辱负重为的是什么?你以为我眼睁睁地看着odo惨死为的又是什么?你以为我们忍受着你们的误会和白眼又是为了什么?是我亲手招进站务组,也是我一手拉上来的人,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我高高从始至终都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
   
    余传波心一动,想起当初栋力创站艰难,几近夭折,是高高四处奔走筹集资金宣传栋力,把一个穆铁柱般的壮汉硬是累成躺在医院打了一个星期的点滴;想起当初自己报名参加站务组成员,校方干部以自己没有学生会背景为由拒收,又是高高冲那个人破口大骂:“是你当站长还是我当站长?!这是学生的栋力,不是学生会的栋力!!”;想起初进站务组,自己和dodo一帮人年少气盛,到处耍威风,惹来抗议弹劾一片,把个高高急得象哄小孩一样在内部版跪地哭求“各位大爷,少到处走走吧,当饶我一命好吗”。往事如风,余传波也不禁心下凄然,声音也低了很多:“那……那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这个!!!”在旁边一言不发的phenix突然从身后捧出一样东西,那样东西猛然发出强烈之极的光亮,照得余传波睁不开眼来,依稀中觉得似乎是把戴着刀鞘形状古怪的匕首。余传波眯着眼刚问了一句:“这是什么?”phenix已经正色道:“余传波请接剑。”余传波大吃一惊道:“我干吗要接这个东西?发生什么事了?你们都疯了!”“我们没疯!”高高沉声道:“你想必通过这么多天的探索,也知道了我们和羊的关系,也知道了六年前我们和祁云飞之间的惨战。”余传波不由自主地点点头,phenix神情虽然严肃,眼里却不禁掉下泪来:“本来有决定胜算的我们,却被祁云飞以卑鄙的方法击破。他避开最为强大的羊,专攻我们这些比较弱的兄弟。就在祁云飞偷袭我的时候,羊再不忍心眼见兄弟一个接一个地死去,于是作出了他这辈子最愚蠢的决定。他……他居然扑过我这边来,代我接了祁云飞的一击……”高高接道:“羊最终伤重而死,然而没有消灭这个大魔头毕竟是他最大的遗憾。为了匡扶正义,为了不再有世人遭难,羊以牺牲自己六世轮回为人的代价指天发誓,六年后转世融合于轮回的灵媒介质身上,继续这未完的除魔大业!”余传波骇然道:“转世融合于轮回的灵媒介质身上,难道你是说那个人……”高高和phenix异口同声道:“这世的灵媒介质——就是你!!请你接剑!”
   
    “等一下,你们一定是疯了。”清醒过来的余传波脱口而出就是这句话。Phenix强行把剑塞到他的手里:“这把乃贞女门的宝物——噬血龙剑,是中古魔法协会专门为破吸血鬼而制成的。剑遇主人而发光,你不是羊的转世的话这把剑根本不会心甘情愿地听你驱使。”高高道:“小子,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够那么轻松地破了羊的结界进入羊的城堡?如果不是城堡认出你是主人,你早就被守护的鬼们撕裂了。你不相信的话,拔出剑来试试!”余传波赌气道:“拔就拔,如果拔不出就麻烦你们不要疯疯癫癫地缠我了。”话未说完,剑已“噌”的一声出鞘,剑上刻着的古怪文字灼灼发光。余传波吓得魂不附体,赶紧又插了回去:“我……我还没用力……”高高怒目道:“你不要再逃避了!你不是一直希望为dodo报仇吗?你不是一直都想亲手解决凶手吗?现在给你这个机会了,你却退退缩缩,你不是我所认识的猫猫!”phenix道:“你有了这把剑,就可以唤起在你身体中沉睡的羊,你就可以拥有跟羊一样的法力,到时跟祁云飞正面对决将不会是梦想。”
   
    119
   
    为dodo复仇?余传波呆呆地看这那把剑,门口却传来细碎的轻轻的脚步声。“祁云飞?!”高高和phenix同时吃了一惊,双双挡在了余传波的身前。祁云飞苍白的脸缓缓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的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高高紧张道:“祁云飞……你不能对我们出手,至少现在不能,你别忘了血之禁忌的束缚。”祁云飞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只是安静地看着余传波,不,确切的说,是看着余传波的后方。羊的容貌正清晰地显现在余传波的身后,争斗从来没有停止过的宿敌六年后终于再度重逢,与激动的高高和phenix不同,羊也只是没有太多表情地安静地望着自己的对手。同样的气质飞扬,同样的气势天下,连出的却是一条生生不息的仇恨之线。六年前,两个人也是这样在校园安静的对望,依稀的晚霞斜斜西下,给长廊里的每一条藤蔓都勾上了一道深红的影子。有些东西可以一直持续不断地没有养分地开枝散叶下去,羊一直以来所受的教育都告诉他这不可能,可是当他遇到祁云飞的时候,他知道可能了。良久良久,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祁云飞终于微微低下了头,而羊却微微抬高了下巴。
   
    “对了,孤星寒呢?他怎么样了?祁云飞,你把他怎么样了?”余传波突然醒悟起来一件事,紧张地看着祁云飞。祁云飞这才把目光从羊的身上收起,冷冷地看向余传波,从背后掏出一样东西,径直朝余传波的方向递了过去。Phenix咬牙切齿道:“你……你又来这招……无耻的家伙!”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带着些微弱的几乎察觉不到的跳动静静地躺在祁云飞白皙的手心,粘稠的血滴缓缓地从手指缝中流出,滴到地板上。
   
    “不——孤星寒!!”余传波发出绝望的哭叫,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般地退后了两步,断了线的泪珠潺潺而下。祁云飞保持着那个递过去的姿势不动,只是略带嘲笑般看着无助的余传波,半晌才慢慢收回那只手来,把心脏举到口边,轻轻咬了一口,再细细地咀嚼着。这一动作如五雷轰顶将余传波惊呆在当地,高高已气得浑身发抖:“祁云飞……你……你挑衅……”祁云飞道:“我挑衅?这不是你们六年前跟我做的事情吗?我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我就学了过来了。”“祁云飞,”余传波突然从剑鞘里拔出那把剑,一阵耀眼的白光刺得祁云飞眯起了双眼:“我,余传波,今天正式向你宣战!以dodo和孤星寒的名义!”两滴大大的泪珠滑落在剑鞘上,那是余传波流出的最后的软弱。一股前所未有的浓浓的杀气从余传波身上溢出,祁云飞有点讶然地看着变了一个人的余传波,一直以来那么谦和温顺的猫猫,一直以来总是以最好的心意揣摩别人的猫猫,第一次露出了狰狞的愤怒!仇恨之火终于彻底烧醒了余传波,也彻底断绝了他对于祁云飞的一切幻想。有些敌对,真的已经是命中注定!
   
    “猫猫,要决战不是现在,我们走!”高高和phenix紧张地拉着余传波就往外撤,余传波不断地回过头来,烧红了的怒眼拼命地盯在祁云飞的身上。祁云飞暗自攥紧了手里的心脏:来吧,我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六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甚至一切,我以吸血鬼的高贵名誉发誓,无论是神是魔,阻我路的只能终身与地狱相伴!
   
    余传波三人的身影终于看不见了,祁云飞终于颓然地垂下了手,那颗只咬了一小块的心脏无力地从手中坠落,在地上蹦了两下后,死气沉沉地躺着一动不动……
   
    一滴含在眼眶许久的泪珠无声地从卡卡眼角滑落……
   
    <===========
    (第二部完)
    ===========>
   
    +================+
    | 第三部回之枷锁 |
    +================+
   
    “各位乘客,火车还有几分钟就要开动,请尽快上到火车上,请送客的人尽快下车,谢谢大家。”柔和的女生在喇叭中渐渐迷漫到整个车站的站台上,火车的汽笛“呜”的一声拉响了,顿时把那些四处奔跑的小贩们的叫声全部淹没了。“各位乘客,再一次提醒大家注意,开往广州的TK494次列车就要开动了,请尽快回到火车上,谢谢!”
   
    “回去吧,”张笛从余传波手中小心翼翼接过那个盒子:“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葬了他的。”说毕,微微一笑:“说起来我还真有点对不起他,你知道的,这家伙向来坐不惯火车,但是我变卖家产也凑不到飞机票的钱,所以只好委屈他一点了。”余传波用手轻轻抚摸着盒子雕花的表面,嘴唇颤抖了半天,终于也勉强一笑:“坐火车也好的,既然过成都是坐火车来,那么也坐火车回家去吧,道家不是最讲究有始有终吗?”说着说着,眼里不知不觉又泛起了湿湿的感觉。余传波知道不妙,连忙猛吸鼻子和深呼吸想逼回去,可是还是不管用,还是有两道清凉的感觉划过脸庞,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张笛含笑摇头,伸出手去轻轻拭掉余传波脸上的泪珠道:“忍着点吧,那家伙不喜欢人哭的,笑着送他回去他才欢喜。等他走了,你想怎么样都没人管你了。我要走了,你不用送上车了。”余传波突然拉住张笛道:“请等一下,你先捧着那个盒子好吗?”张笛不解地道:“干什么?”余传波突然双膝跪地,朝骨灰盒恭恭敬敬地叩了一个响头。他的这个怪异动作立刻引来了站台上众多惊奇的眼光。
   
    张笛忙把余传波拉起来道:“猫猫,你这是做什么?”余传波道:“他是因为我们而回去的,栋力的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完全可以不用卷入的,我代dodo他们给他行这个礼不算亏。”张笛道:“猫猫别这样说,他是把你们当朋友,讲义气才留在这里的。如果他老早跑回去了,就不是他自己了。”催乘客上车的广播再一次响起,张笛抱着那个盒子,拖着行李登上了车厢,余传波一直看着他找到自己的位置,仍然不舍得离开,只是站在窗外不停地微笑注视着。张笛安顿好行李后,把盒子正正放在自己膝盖上后,示意窗外的余传波可以离去了。
   
    “欢迎各位乘客乘坐本次由成都开往广州的列车,现在火车准备开动了,祝各位一路顺风。”火车的汽笛又震天价的拉响了一次,下面粗大的链条也开始“唧唧嘎嘎”乱响一通。张笛把两只手轻轻地覆盖在盒子上面道:“姓孤的傻瓜,我们要回家咯。”两滴圆润的水珠“砰”的一声溅在盒子表面四散飞开。张笛抬起头来,泪痕清楚地挂在脸上:“我们要离开成都了,这所城市,你应该永远都不会再来了吧?”窗外快速掠过的是余传波僵硬在脸上的笑容。电线杆快速地倒退着,张笛眼前一花,一个肥胖的脸颊恍恍忽忽凑了前来,笑骂道:“不准再叫我傻瓜,你才是傻瓜!大傻瓜!”
   
    火车的影子渐渐消去,余传波站在站台上觉得全身就快要虚脱了一样,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在天之灵知道的话,一定也希望我们开心的。”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余传波回头道:“水兰?你怎么现在才来?他们刚好走了。”水兰一身素身打扮,看上去比以前不施脂粉更多一份清韵,她摇了摇头道:“算了,我见了面恐怕会无端起是非,他们向来都怀疑我。总之,没有人相信过我,高高他们见到我象见到杀父仇人一样。”余传波道:“你别怪他们,他们不象我,他们在成都没有安全感。至于高高他们,过于固执了,你不用理他们。其他人我不知道,我是相信你的。”水兰凄然一笑道:“但是猫猫你跟往昔不同了,你已经不是凡人了,你是羊的转世,是灵媒介质的轮回,所有复仇的希望都押在你的身上了。”余传波低下头道:“转世也好,轮回也好,我都没有所谓,我只希望能打倒祁云飞,冲破血之禁忌,让dodo他们能开开心心地上路就可以了。”水兰道:“对了,血之禁忌的秘密还没破呢。”余传波道:“这个高高他们应该很清楚,我回去问一下吧。”说完,对着火车离去的方向落寞地叹了口气,水兰道:“怎么了?你也想跟着回去吗?”余传波道:“不,其实我一直有个不近人情的想法,我希望张笛能留下来继续跟我们一起奋战,那个家伙有很强的能力,但是孤星寒的打击对他可能过于巨大了,四人联盟从此彻底解散了。”
   
    正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余传波忙拿出一看却吓了一跳,来电显示居然是“孤星寒”。“喂,猫猫吗?我是张笛。”“我还以为天堂来的电话呢。”“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了,或者说,是一个故事吧?”余传波古怪地看了看水兰道:“什么故事,你说吧。”“我也是四川人,我不知道你们那里有没有这样的民俗,老一辈的教我们说,因为走后的世界跟我们现实的世界是不一样的。走了的人是靠亲友和家的气味来辨认方向的。因此如果是在异乡走了的人,走了以后会非常非常害怕,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走,于是会到处乱闯,成了孤魂野鬼。这个时候无论有再紧急的事,都必须先送那个人回家,这样他才会放心地上路。我想他现在也是一定很害怕很害怕这个陌生的城市的,因此我别无选择,必须先送他回去。猫猫,虽然你是羊的转世,但是还是要千万保重。等我吧,一定会回来的。一定……跟你一起,算上他的份……”电话挂断了,余传波放下手机,早已泪流满面:“没有解散,四人联盟没有解散,从来就没有解散过。”水兰惊讶地看着他:“猫猫?”
   
    121
   
    送别水兰,余传波漫步在成都的街头上,由于军方控制得法,而校园里的僵尸也神秘般地逐渐消亡,因此当初逃离的人们又陆续回来了。遭受了重创的城市又开始热闹起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重新回到了这个千年的古都。看着渐渐复苏的城市气息,余传波感慨万千,也许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乱成一片,只要祁云飞不除,世界就永无宁日吧?他不禁在心里问道:“羊,他那么强大,我们能打得赢吗?”问完,立时就觉得身后仿佛有一双温暖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次一定没有问题的。我的转世就是为了完成这次的除魔大业。相信自己,猫猫。”
   
    高高和phenix在房间里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见余传波回来才齐齐松了口气。高高忙迎上去道:“羊,你总算……”“诶?”余传波正色摆手道:“我是猫猫,不是羊。跟你们说过好几次了,不要叫我羊。”高高道:“但是你的确是羊的转世啊,叫叫有什么不可以。”余传波道:“转世是转世,我是我,两码的事。照你的说法,人只要取一个名字就可以了,下辈子轮回的时候还可以继续用?”phenix笑道:“随他吧。总之你们两个回来就好,怎么折腾了这么久啊,我还以为你们被拦截了。”余传波冷冷地道:“你放心,血之禁忌一日不破,祁云飞一日不除,我是不会那么轻易死的。拼了我的命也要救出dodo他们。”“破除血之禁忌?”phenix惊讶地看向高高:“血之禁忌怎么可以破除呢?难道你没告诉他我们的使命就是维护血之禁忌的存在吗?”
   
    “你说什么?!”余传波一下晕了,害人无数邪恶之极的血之禁忌居然是高高他们的守护对象?高高道:“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phenix道:“我们就是奉羊的命守护血之禁忌,等待决战的那一天的。”余传波惊讶道:“但是你为什么要守护那个邪恶的东西?”谁知道phenix更惊讶地看向他:“邪恶的东西?谁说血之禁忌是邪恶的东西来着?”“但是,”余传波争辩道:“血之禁忌害死dodo他们,导致校园里都是僵尸乱跑,难道还不算是邪恶吗?”高高笑道:“我明白了,猫猫一定是把祁云飞的罪过都归到血之禁忌上面去了。血之禁忌只是一个工具,它本身根本不具有任何邪恶的能力啊,是正是邪要看操控者的境界而已。现在就告诉你血之禁忌的真相吧。”余传波忙道:“等一下,你忘了吗?血之禁忌的内容就是不能说出这个禁忌,这可是你亲口说的,你们难道都想送死吗?”高高道:“没错,这是为了控制血之禁忌真正的目的不要广泛流传而下的第二层约定。”余传波疑惑道:“第二层约定?孤星寒从来都说只有一层约定的啊。”高高道:“所谓的第二层约定,就是在禁忌的主要约定上面再附加一个新的约定,相当于一个附条件的约定。但是因为那个新的约定同样拥有禁忌的禁锢作用,所以就称它为第二层约定。就好比血之禁忌来说,它的功能和设立目的是第一层约定,而为了不使这个目的泄露出去,就可以用第二层约定来束缚它,规定如果说出这个秘密,同样要受到血之禁忌的制裁。如果你觉得还不够,你可以不断地加新的约定来达到你的目的,不过一般只有法力高强的人才有能力设下多重约定。”
   
    余传波似懂非懂地道:“那也就是说不仅违反了血之禁忌的设立目的人要死,违反了不得泄露目的规定的人也得死,就等于多加了一个限制条件是吗?那你们还敢跟我说?”高高道:“我们有设立者给予的禁忌例外,不会受到惩罚,你放心吧?”余传波的眼睛猛地瞪大了:“设立者给予的……莫非……”phenix一脸笑意地看着他点头:“没有错,六年前我们惨败之后,羊拼尽最后一口气与祁云飞设下了血之禁忌这个约定,封印这个封闭的空间。”血之禁忌的设立者是羊和祁云飞??余传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那……那个封闭扭曲的空间又是谁设的?”高高道:“除了羊,谁还能达到这种境界?羊当时顾虑到了跟祁云飞决战很可能血屠校园,为了不让更多的无辜者牺牲,羊才设立了这个空间,跟外界隔绝,约好与祁云飞在这里一起决战。没想到的是,那祁云飞功力居然出乎意料的强,我们的法力对碰使得空间里面的空气发生剧烈变化,最终导致空间扭曲。而最后羊因为伤势过重根本无法消灭这个空间,于是只好跟祁云飞达成约定,设立禁忌暂时封印那里。”余传波道:“那祁云飞为什么会答应呢?”高高叹道:“强强相争,他也好不了哪去,两败俱伤,如果结界外露,对他也没有好处。”余传波沉吟道:“这样说来,血之禁忌的内容莫非就是……”高高点头:“没错,就是除非进入结界,设立者之间不能交战;除非设立者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结界;除非设立者同时同意毁掉结界,则血之禁忌不除。我们称作三个除非。”余传波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怪不得你们当时警告祁云飞不要出手时说不要忘了血之禁忌。原来事实是这样。”
   
    122
   
    余传波又道:“既然羊的灵魂已经在我身体觉醒,那么为什么不直接跟祁云飞决战?”phenix皱着眉道:“虽然羊的灵魂已经觉醒,但是法力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去打简直等于送死。而且更令我们担心的是,自从羊死了以后,我们两兄弟苟且偷生,祁云飞就威逼高高让位给他,然后趁机控制了那个封闭空间,最近我们发现他经常出入那个空间,恐怕在酝酿什么险恶的阴谋。我想应该多打探一下,免得进去之后不知底里,给人暗算了,那就前功尽弃了。”余传波道:“羊的法力完全复苏要多少天?”phenix捻着手指算了算道:“大概一个月吧。”“好吧,”余传波转身道:“时间还长,那我先出去了,你们有事叫我。”
   
    高高紧张道:“等一下,你去哪里?刚刚回来你怎么又要走?遇到什么事怎么办?”余传波坦然道:“会遇到什么事的?以羊的级别,除了祁云飞还能有谁对他怎么样?而且现在有了血之禁忌的束缚,他又不敢对我下手。我在这里对着你们两个觉得气闷,还有,”余传波对着高高真诚道:“老大,我一直有句话想跟你说,就是你那张大脸太恐怖了,我对着常常吃不下饭去。我现在去吃饭了。”说完转身就走出了门。高高愣愣地看着乱晃的门,整个人呆在当地,一旁忍了很久的phenix终于“噗哧”一笑出声:“原来猫猫也可以这么幽默的啊,跟羊有得一拼,果然不愧是转世。”高高转向phenix认真地道:“那,我问你一句话,你一定要据实回答,我这张脸真的对着很难让人吃得下去吗?”phenix认真地想了一会道:“嗯,我已经习惯了。”高高:“…………”
   
    “水兰?我这样穿帅不帅?”余传波一身格子衣兴奋地闯进水兰住的房间,水兰被他吓了一大跳:“你……你怎么会又过来了?你难道不跟高高和phenix在一起吗?”余传波道:“我又不是他们生的儿子,干吗要老跟他们在一起啊?而且跟他们在一起好烦,总是喋喋不休地讲六年前怎么样怎么样,羊又是如何如何地帅,我耳朵都起茧了。”水兰抿嘴笑道:“我知道了,原来是比不过羊,你吃醋了。”“呸!”余传波道:“我不跟死人吃醋。”水兰道:“羊听到会生气的,快别这么说。”余传波打了一个哈哈,舒服地靠在了沙发上:“他不会听见的,我没拔那把剑出来,他的灵魂就会昏睡不醒。”“但是,”水兰若有所思地道:“他不是转世的么?还会受什么剑的限制?”余传波道:“不是完全的转世啊,我跟他相差才几年,他肯定是依靠剑的力量来实现灵魂和肉体的融合的,只要我不拔出剑就什么事都没有。”水兰笑道:“那你不爽死了?又没人监控你,又多了法力可以用。”余传波苦笑道:“很爽吗?孤星寒也是有法术的吧?他现在应该回到家了吧。”
   
    谈到孤星寒,气氛顿时沉重了下去。余传波望着天花板道:“我是羊的转世,最清楚羊的法力的人除了他就是我,的确很高深,四肢象充满了用不尽的力气一眼不觉得一点劳累,祁云飞的水平估计不会比羊高到哪去吧,说不定比羊还低。但是孤星寒是道家第一弟子啊,道家的法力我是见识过的,绝对不会比中古世纪魔法协会的差,更何况是终南名门。所以我总隐隐觉得,孤星寒不是在正常争斗中死去的,是不是祁云飞设下了什么局封印了他的法力?或者说现在的死亡栋力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扭曲封闭的空间而已,那里面一定出现了什么东西。”水兰道:“我的想法跟你有一点不同,猫猫,孤星寒和你是怀着高度的戒备进入大厅的,在这种警惕的状态下人的每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一有突发事件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及时反应。所以即时祁云飞真的设下了什么局,孤星寒都不至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落得如此下场。我更倾向于你的后一种解释。你还记得dodo他们死的时候场景么?孤星寒后来推测,是因为他们看到了熟悉的人才有了那种怪异的表情。如果我们的推理和逻辑一直都没有错的话,dodo他们一定是看到了祁云飞是凶手所以才来不及反应的。”她话没说完,余传波已经跳了起来:“对,我想到了,孤星寒莫非也是看到了什么熟人所以惊诧莫名给祁云飞趁机偷袭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8-6-3 21:49:32 | 显示全部楼层
水兰微微一笑道:“孤星寒不是栋力的人,他跟张笛孤身来到成都,估计是不会遇见什么熟人的了,那么只有一种解释,就是祁云飞在决战中开启了死亡栋力的结界,而孤星寒看到了大吃一惊,因为彻底的惊诧而暂时丧失了抵抗的能力,因此才会这么快地被杀。”“等一下,”余传波皱着眉道:“好像不对,孤星寒就是进去死亡栋力找到祁云飞是凶手的,他再次见到死亡栋力他惊讶什么呢?”水兰悠然道:“所以我说更倾向于你的后一种说法——死亡栋力里面肯定有什么惊世骇俗的玄机存在,我总觉得,在血之禁忌的掩盖下,有一个令我们都震惊的内幕。”余传波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半晌突然问道:“那要怎么样才能知道那个玄机和内幕呢?”水兰粲然一笑道:“肯定是打败祁云飞啦,你还是努力修整一下吧。”余传波若有所思道:“六年前,羊亲自开启那个结界,对里面的情况再熟悉不过的他被祁云飞以卑鄙的方式击败,这次难保祁云飞不会再故技重施,毕竟如果提前掌握那个空间里面的情况更有胜算。”水兰惊讶道:“什么羊开启的空间?”余传波一想,笑了:“对了, 我还没有跟你说过血之禁忌的事情呢。高高已经全部都告诉我了。”便把血之禁忌的来龙去脉跟水兰解释了一番。水兰听毕暗暗心惊:原来那个封闭的空间竟是这么回事。这下麻烦了,好端端搅进一个羊来,我的计划该如何完成?
   
    正想着,余传波长叹一口气道:“看来只有这个办法可以知道祁云飞在搞什么鬼了。”水兰一惊:“猫猫你不是想……”余传波从沙发里蹦了起来冷冷道:“没错,我就是想进去看看。”水兰倒抽一口冷气:“你疯了,羊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余传波道:“我不拔剑,他根本就不会跟着我,怎么知道我去了哪里了?”水兰道:“死亡栋力里面危机重重,你不拔剑,根本没有什么法力,遇到祁云飞怎么办?”余传波道:“羊纵管不苏醒,我好歹是灵媒介质轮回,普通的鬼伤我不了。祁云飞绝对不会想到我们居然敢进死亡栋力里面察看的,总比在这里等死好。”说着,余传波转眼凝神看着水兰道:“水兰,你愿意不愿意跟我一起去?”水兰颤抖着声音道:“我?我向来是被怀疑……”“水兰!”余传波突然抓住她的手一字一句道:“我以前也怀疑过你,我错了。但是后来我一直都没有不把你当自己人看的。因为我们四人联盟是一体的……”说到这里,余传波也激动了:“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为dodo和孤星寒报仇的事了,我敢肯定,祁云飞残害的人命绝对不止这两条,以后还会继续有人死。我不想再看到有尸体再躺在地上的场面,懂吗?水兰。”“猫猫……”水兰怔怔地看着他,半晌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跟你去,dodo死的那天我就已经不在乎自己的命了,你等我准备一下,马上跟你去。”余传波放开水兰的手,看着她的身影匆匆消失在门外,蓦地,心中竟有了一丝怅然若失的感觉。
   
    不大一会儿,水兰已经跑了回来笑道:“可以了,我们出发吧。不过我劝你最好带着那把剑去,免得到时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唤醒羊的灵魂总是有用的。”余传波抚摸着剑沉思了一会儿含笑道:“好吧,我听你的。”说着插入腰间。水兰突然想起一件事道:“你知道怎么进死亡栋力吗?”余传波摇摇头道:“不清楚呢。不过入口估计是在栋力服务器,我们还是去那边探索探索吧。在此之前,我先跟张笛打个电话跟他说一下。”水兰笑道:“怎么?还要向他汇报啊?”余传波道:“四人联盟一体,事先不通知他不合情理,纵然他不在这里,也该跟他说一声才是。”说着拨通了张笛的手机:“张笛吗?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是不是要去死亡栋力里面看看?”余传波惊讶地道:“咦?你怎么知道?”那边张笛干笑一声道:“现在线索全部断了,该解的谜都解了,就剩祁云飞和死亡栋力两块大头了,我就知道你们迟早会想去里面看的。去吧,我弄完该弄的事也赶过来跟你们汇合了。”余传波道:“你现在在哪里啊?怎么周围这么吵?”张笛的嘴角边浮现出一丝带点凄哀的笑容:“我在车上,那个家伙就快回到他的家了。”
   
    “先生,你的目的地到了,一共是76元。”的士司机畏缩地回过头来,怯怯地看着脸部表情有点诡异的张笛。张笛面无表情地放下手机,递了钱抱着罐子下了车。只见那的士司机连零钱都没有找,立即一溜烟地开车狂奔而走,临走还抛下一句话:“这人有病,居然来这种地方。”张笛望着的士的背影冷笑一声,举目四望,只见季节已进入深秋,到处是盘旋飞舞的落叶,铺满了地上厚厚的一层,把那些原本不算嫩绿的草尖也给覆盖了,偶尔有一丝绿色显露出来,却也残败陈旧。树木都不是很茁壮的那种,幼细的躯干彷佛被什么啃了一样,歪歪扭扭的,有的甚至触目惊心地缠在断壁颓垣上面,腐烂的叶子上还沾着点点黄色的泥土。在一棵稍微粗壮一点的树木下面,有一个已经被落叶掩埋了大部分的石碑。张笛趋上前去,用手轻轻去掉那些累在上面的障碍,只见三个古朴的大字清晰地显现了出来:“终南山”。
   
    124
   
    与此同时,余传波和水兰也已经开始行动了。水兰本就有法力,余传波因为羊的融合也对僵尸不再惧怕了,两人很轻松地混入了校园。满目苍痍的学校经过近一个月的蹂躏早就百废齐待,颓败的死气到处迷漫着。就连那些原本生机勃勃的植物们也终于低下了它们顽强的头,变得枯黄一片了。余传波从墙上跳下去的时候脚下触着了一个软软的物体,差点摔了个趔趄,爬起来一看,居然是一个已经腐烂多天的发臭的僵尸尸体,脖子上有几道很深的抓痕,伤口已经满是那种还在不断冒出的浓泡,个别地方还钻出了不断蠕动的蛆,在尸体的伤口上放肆的钻着。这难得一见的生物立时使得余传波的胃里开始有把午饭全部涌上来的冲动,他紧紧闭着嘴,后退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猫猫?”水兰循声找了过来。余传波忙把她拉到一边道:“不要看,很恶心。”他这样说反而激起了水兰的好奇心:“有多恶心?内脏全部被掏出来了么?”余传波道:“那样的话我也把自己的内脏给呕出来了。有虫子,不要去,你看了会怕的。”谁知水兰竟然笑了起来:“我知道了,是蛆,就这么一点小虫子都能把你一个大男生弄成这个样?”余传波讶然道:“你不怕??”水兰笑道:“dodo以前吃了东西经常不洗一放就几天,生虫的事经常有,见怪不怪了。”“不是吧??!”余传波脸色瞬间惨白,dodo……是这样的人?自己以前好像还偷吃过他宿舍里一碗有点变味的汤!!水兰看见余传波脸如金纸双眼无神准备继续干呕的样子,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你刚才呕吐的样子好像孕妇啊。”“什么?”余传波苦着脸立起腰来,水兰赶紧拍着手笑着逃开了。余传波欲哭无泪地叫道:“天啊,好水兰,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dodo生虫的事啊?!”水兰笑道:“我那时跟你熟么?”
   
    正在这时,草丛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异动,两人立刻收了说笑之声。水兰紧张地道:“是谁?”余传波赶过来道:“估计不是人,你退开一点。”说完单手缓缓地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用手推了开去。草丛里面发出一声恐怖的低沉的叫声,一具青黑色的躯体倒了出来:“求……”两人吓了一跳,校园里全是丧失理智的僵尸这个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想不到这个僵尸居然还会说人话。水兰颤抖着声音道:“谁?刚才谁在说话?”那具躯体痛苦地扭动着,有很多绿油油的血液从身体下面渗透出来:“求……你们……”余传波失色道:“难道是僵尸成怪了?大势不妙,赶紧灭了它算了。”水兰突然抓住他的膀子惊叫起来:“猫猫,你看他的眼睛!他恢复人性了!”果然,那具僵尸已经慢慢地抬起头来,只见以前完全是绿色的眼珠子早已恢复了与人一般的颜色,湿润的眼眶里满是迫切之极的渴求和希望,一种对光明和幸福强烈的渴望,却又不得不在死亡边缘上挣扎的悲痛无奈,想哭却哭不出来只有强忍身躯被撕裂的剧痛的恐惧,如许多复杂的感情却完美地融合在一对眼睛里面。余传波也不禁骇然了,水兰柔声地道:“你我们帮你什么?”那个僵尸拼尽力气才半张开黑色的嘴唇,颤抖着挤出一个字:“……杀……”水兰不解道:“杀什么?杀祁云飞吗?”在一旁的余传波却有了动静,叹一口气道:“我成全你。”说完随手抛了一个东西出去。
   
    一柄制作精美的十字架小刀正正插在僵尸的脑门上,它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嚎叫,从刀上散发的法力迅速地腐蚀着已经不正常的脑袋,不多时,那躯体就倒下不动了,脖子上只剩下一个带着大窟窿散发着恶臭气息的头颅。水兰不敢相信地看向余传波:“你……你疯了!人家求你帮助,你为什么要杀他啊!!”“冷静一点,水兰。”余传波把手搭在水兰的肩膀上,眼神里却掩藏不住那种无能为力的悲哀:“你看看他吧,都成什么样子了。他一直是在求我们杀他啊!对于他来说,死的幸福已经远远超过了生的痛苦,让他解脱吧,希望他能超度下辈子轮回有个好福气吧。”水兰这才看见那具躯体的胸口居然长了一个类似狼头的大肿瘤,眼睛鼻子嘴巴什么都齐备了,软软地耷拉在地上,那些血液正是由于这个肿瘤在地上拼命摩擦流出来的。
   
    125
   
    水兰全身一个激灵:“这太……太恐怖了,究竟是谁做的?是谁这么没有人性?”余传波道:“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有人对这些僵尸下手了。会是谁呢?还有谁跟祁云飞敌对而暗中出手相助我们呢?张笛他们已经回去了,高高他们不敢擅自动手,剩下的人还有谁有法力的呢?”水兰寻思道:“会不会是祁云飞因为对你们束手无策所以拿这些他弄出来的僵尸泄愤?”“束手无策?”余传波痛苦地闭上眼睛:“他都已经把孤星寒送回家去了,还谈什么束手无策呢?”水兰没想到勾起了余传波的伤心情绪,想要安慰什么却说不出,只好难过地看着他。一滴大大的泪珠从余传波的眼角中慢慢地滚落,余传波忽然全身剧烈一抖。水兰惊吓道:“猫猫,你怎么了?”余传波象是突然看到了什么惊诧的事一样,两眼空洞地平视前方,喃喃地道:“他流泪了……”水兰道:“谁流泪了?”余传波梦呓般地痴痴地道:“我看到咔咔……流泪了……”水兰惊疑道:“咔咔,他不是死了吗?”余传波低下头来皱着眉头拼命摇晃道:“不……不行,我的头好痛,我不要再想了……”
   
    水兰默然想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灵媒介质拥有的特殊功能之一时空重现吗?据说只要是轮回的灵媒介质在做死者最后一个动作的时候可以在脑海重现当日的场景甚至能跟死灵对话,不过为什么他使用这种正常能力会这么受不住呢?难道灵媒介质尚未成熟羊便强行占据了他的身体?”而此时,在余传波的脑海里,正展现出一副浩大的连他也没有想到的场面……
   
    栋力服务器室里面静悄悄的,卡卡黯然神伤地打量着周围一台台机器,叹道:“当初注册的时候豪情万丈说与栋力共存亡,想不到竟一语成谶。我……”他抬起头来,却看见祁云飞站在门口远眺,脸上神色木然。“飞飞,”卡卡叫道:“回来罢,你站在门口很危险的,那些……同学就要冲过来了。”祁云
   
    飞慢慢地走回来,看着卡卡道:“反正都是要死的了,站在哪里已经没有什么紧要。”卡卡凄然一笑:“说得也是,飞飞你害怕死么?死……会不会很痛?”“死?”祁云飞的目光望向远方,眼里充满了浓重的悲哀:“如果真的可能的话,我真的很盼望死。死亡就代表着终结,卡卡,你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终结的幸福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看见死亡边缘的美丽的。”卡卡以为祁云飞受到刺激,说话开始混乱起来,只好转换话题道:“也许……我想也许不一定死的,如果我们哪个人活下去了,出去一定要重新振兴栋力。”祁云飞轻叹一口气,将双手放在卡卡肩上,微笑道:“别痴人说梦了,没有可能生还的。我们既然被命运选出来成为栋力的站长,那么就誓死守护栋力吧。这是我们的使命。”卡卡含泪道:“飞飞,传到你是第几代站长了?”祁云飞屈指数了一下道:“第六代好像。”卡卡突然一笑道:“飞飞,你主持下的栋力很精彩,谢谢你丰富我最后的人生。”祁云飞也含笑道:“也谢谢你一直支持我。”
   
    外面清晰地响起了大门被猛烈敲打的巨响,还夹杂着低沉的非人的吼声,卡卡的神色逐渐平静了下来。两人无语地对望,不多时,门被轰然一声推倒了,走廊里想起了缓慢的拖地般的脚步声,一股腐臭的气味浓浓地袭来,卡卡突然向门口跑了过去。祁云飞一惊:“卡卡?”卡卡回头笑道:“我先走一步,我到现在还没有放弃让你生还的希望。栋力振兴不能没有你,飞飞,但我就已经没有所谓了。”卡卡的笑容如此纯真而轻松,彷佛前面只是春光无限的田园,彷佛前面只是一群友善地笑着等他过来一起游玩的同学。祁云飞不禁呆了,临死前最后的回眸一笑竟拥有如此惊心动魄的美丽,盖过了以往任何开心疯狂的时刻,难道“死即最美”那句话是真的?
   
    126
   
    “妈妈……”卡卡悚然回头:“飞飞你说什么?”却见祁云飞怔怔地站着,眼里依稀有泪花闪动,神色凄苦之极。栋力最近遇到了多少危急的大事,卡卡从来只见祁云飞镇定自若地一一处理,在他眼里冷静如冰的飞飞竟然也会露出那种无措柔弱的表情。卡卡停下了脚步道:“你刚才叫妈妈,难道你……”祁云飞没有听到这句话,他的眼前已渐渐模糊,模糊到一处他自六年之战后很少很少触及的灵魂核心:
   
    春天的季节正是万花竞开的时机,浓郁的各种不同的芳香混和在空气中,人吸进去了总觉得暖洋洋地想睡觉,风虽不大,却足以吹起那些细小轻质的花瓣,漫无目的地四处舞蹈,连同那些原本喜欢飘动的草屑,如果跟一大片花海连起来,就能连成天地一色仿若仙境的花界奇观。只有3岁的祁云飞在花丛里命地拨弄着一个小皮球,想把它滚到天那端去。“飞飞,不可以玩太久哦,要睡觉了呢。”一个淡棕色长发的身影飘然而至,长长的睫毛也没能掩盖住眼里如水的温柔。“妈妈!”祁云飞高兴地伸出小手扑了过去:“这里好漂亮啊,我好想在这里玩多一会儿。这里一定是最美的地方了,是不是啊,妈妈?”“飞飞……”那女子若有所思地蹲下来将祁云飞幼小的躯体轻拥入怀:“你要记住,世界上再美的东西对于我们来说都不过是一个幻象,死即最美,只有到达那个边缘你才算真正永世无忧和快乐了。”祁云飞眨巴着小眼睛道:“没有一句听得懂耶,妈妈。”女子微微笑了,把祁云飞拥得更紧:“你长大后会懂得的,因为我相信我们家的飞飞,一定会成为我们种族历史上最伟大最伟大的吸血鬼,一定会的……”花影漫天飞过,将这母子相拥的情景彻底定格,定格成仅仅次于那个边缘的美丽……
   
    “是的,我明白了,妈妈,我已经明白了……”久违的湿热的感觉从眼睛深处涌起,祁云飞怔怔地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那四季如冰没有血色的白皙,喉咙突然有种塞住闷得要命的感觉:“可是,妈妈,你知道吗?那个边缘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遥远到我根本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存在……彷佛就是天上的玉宇銮殿,永远地是那么可望而不可及……”“不————”一声凄厉的喊叫让祁云飞的精神一跳,打断了他的回忆,他抬起头来,刚好对上已经被僵尸包围的卡卡。肚皮已经被残忍地撕开,肋骨清晰可见,大量红色的液体争先恐后地涌到地板上,肠子已经流了一地,有不少僵尸正在拼命地抢着要吃到嘴。然而恐怖的不是这个,卡卡还没有完全断气,他的一双眼睛正睁得前所未有的大,流露出的那种诧异和惊吓,是来自心底最大的震撼。
   
    涌到祁云飞身边的僵尸无一例外发出惨叫,纷纷躲避着他,他那洁白的衬衫还是那么一尘不染,在整个大厅里面熙熙攘攘的令人恐惧的僵尸中特别显眼。“你……”这是卡卡讲出的最后一个字,他还是没有断气,僵尸们还没有开始吃内脏,只是咬着他的四肢,也许是尘世间最惨绝人寰最不忍目睹的死前的痛苦,然而似乎卡卡一直没有在乎这一切,他在乎的只是那个笑着跟他说与他以死捍卫栋力笑着说只有来世才能给dodo他们报仇现在却在僵尸堆中始终岿然不动的祁云飞。眼神逐渐由震惊过渡为彻底的愤怒,如同刀子般锋利的愤怒,毫不掩藏赤裸裸地射向还呆呆地站在那里的祁云飞。
   
    正是这种愤怒终于使祁云飞的意识清醒过来,他缓缓地走上前去,跟那愤怒的眼神对望,嘴唇抖动着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然而最终颓然地合了起来,一个僵尸凑上去张大了口对着心脏就是猛地咬了下来。“啊——”一声惨叫,一只手突地挡在了心脏的前面,僵尸的牙齿稍微碰到了祁云飞的肌肤,立刻痛苦地嚎叫着倒了下去。祁云飞伸开五指握住那个还在血液中急速跳动的心脏,全身泛起一阵奇异的白光。卡卡的眼神不知怎的突然柔和起来,很快的那种转变,他愣愣地看着祁云飞凝重的脸庞,眼里依稀有光芒闪动,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牵动面部神经痉挛的笑容,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合上了眼睛。祁云飞眼神黯淡下来,手稍稍一用力,将整个心脏连根扯了下来。
   
    127
   
    余传波看得肝胆欲裂,大叫一声:“不!卡卡————”“猫猫??”水兰惊惶地拉住抱着头在地上乱滚的余传波。“好痛!头好痛!不要,卡卡!”余传波无意识地乱喊着,却不禁早已泪流满面。头越发地痛了,痛到连眼前的水兰也由重影变得模糊无法辨认,恍然中有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来到自己的面前叫道:“猫猫,认得我么?”余传波猛地抬起头来,只见来人开腔破肚,腹腔中内脏全无,满脸是血,正紧紧盯着余传波。“卡卡?”余传波出了一身冷汗,清醒了不少:“你……你是来给我喊冤要我帮你报仇的吗?” 浑身带血的卡卡冷冷的瞅着他冷冷的道:“猫猫,住手!”余传波一惊道:“你说什么?!”“住手,猫猫,现在就住手!”余传波冷汗涔涔的道:“卡卡……我听不懂,你……你去轮回吧……”卡卡猛地睁大眼睛,一股红色浓浓的液体从他的眼眸流过,他一把抓过余传波的右手大喊道:“我叫你住手啊!”然后张开了嘴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朝余传波的手腕狠狠咬了过去。
   
    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余传波大叫一声,整个人从地上弹跳起来,随即又倒下去满脸痛苦万分的表情到处翻滚,整个脸庞由惨白色变成如同金纸般的苍白色,嘴唇开始由白转青。水兰早就慌了手脚,拼命想拉住余传波却没有任何成效。说也奇怪,他们这样大吼大闹,校园里面居然静悄悄的,没有引出任何一个僵尸来给火上浇油的余传波添麻烦。正当水兰惶然不知所措而将落泪时,余传波却自己突然好了起来。他满身大汗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彷佛刚刚从地狱里面逃出来一样,眼珠子凸出地瞪着前方,全身伴随着轻微的颤抖。水兰喜极而泣:“猫猫,你好了?你吓死我了。你到底看见什么了啊?”余传波彷佛不相信自己已经回到了人间一样,失神地环顾四周,半晌才惊魂初定看着水兰道:“卡卡呢?他……他走了么?”水兰道:“从来就没有人在周围,只有我们两个。你看到的一定是幻象。”“不!”余传波大叫一声:“他还在!他……他……他就站在你的后面!”
   
    水兰顿觉毛骨悚然,她深吸一口气慢慢道:“好了,猫猫,你正常点,刚才你不过是……”说到这里她突然闭上了嘴。因为她看见余传波正以前所未有的恐惧直直地盯着后面,顿时她全身象掉进了冰窖一样,止不住的颤抖。难道……难道卡卡真的站在后面?!但是为什么凭她的法力,她居然连一丝感觉也没有,哪怕一点轻微的怀疑都没有,卡卡他应该是无法力之人才对,还是说猫猫精神还没恢复正常?想到这里,水兰突然用双手握住余传波的双肩,慢慢地把他往左后方牵扯道:“好了,不要胡说了……”然后她全身猛然剧烈一震,脸色也如同余传波般惨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从余传波睁得无比大的眼睛当中,借着太阳反射的光亮,水兰清晰地看见自己身后一个人都没有,却不断有血滴从半空中莫名其妙地出现然后落在地上。浓厚的草丛阻止了血滴下清脆的声音,而周围的腐臭味也掩盖了这么一丝血腥味的气息。也就是说,卡卡真的站在她的后面,但是,她看不见他!在那一刻,她彻底理解了余传波的恐惧!从余传波的眼睛当中,她还看到了另外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余传波的眼光分散的仰视前方,根本没有一个固定的目标,那也就是说,余传波跟她一样,只看到了悬空滴下的血,而无法看到卡卡!
   
    自出道以来,水兰从来没有试过象现在这样恐惧,恐惧到头脑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任何办法。作为羊的转世和灵媒介质的轮回的余传波,作为特殊身份的她,即便是千年厉魂也不至于如此悄无声息,更何况这个刚死的卡卡。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哪里的逻辑产生了矛盾!!水兰努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到底刚才余传波看到了什么,为什么卡卡要来到他们的身边发出警告?照理说,余传波和自己都是在卡卡死后才到达栋力服务器的,没有理由卡卡会怨恨我们两个?等一下,怨恨?!怨恨我们?!水兰呆呆地看着余传波,猛然间已恍然大悟,原来事实真相竟是这样!怪不得自己也看不见卡卡,不要说余传波,就是羊亲自出来了,也绝对看不见他!因为卡卡,已经是一种任何人都不能看见的形态了!
   
    128
   
    想清了根结所在,水兰当即轻松了,她装作还是不知道卡卡在身后,温柔地扳着余传波的肩膀道:“卡卡是你的好兄弟,不会害你的,他来这里不过是想要告诉你一些事情。我们应该理解卡卡的苦心,所以要更努力地去查探事情的真相,以便告慰冤死的dodo之灵。”这一招果然见效,后面的血滴慢慢减少了,哪怕卡卡说的的确是真相,但是在dodo的名义下,查探行动没有任何理由终止,更何况由dodo的女朋友水兰说出来,合情合理。终于,最后一滴血滴狠狠地砸落在草地上之后再无声息。
   
    余传波也逐渐从恐惧中回复过来:“卡卡……卡卡走了。”水兰不动声色道:“你看不见他,怎么知道他走了?”余传波道:“因为我闻得到他的气息。”刚答完发现不对劲:“咦?你怎么知道我看不见他的?”水兰自然不好说因为自己有法力都看不见更何况没有苏醒羊的灵魂的余传波,只好一下子切入正题:“因为我猜想,不仅是你,卡卡是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吧。”余传波一愣道:“为什么会这样?”水兰道:“因为卡卡根本早就不存在了,连同灵魂都已经烟消云灭了,没有任何的依附体,谁还能看见他呢?”余传波争辩道:“但是我一开始明明看得见他的,后来才……”水兰打断道:“你看到的不是卡卡,那是卡卡的执念所幻化出来的景象。你看,今天这么大太阳,就算是厉鬼也不能轻易出来,更何况卡卡呢?他既然坚执着要出来,那么在他的灵魂一暴露在阳光下的那一刻起,无论生死,都已经不存在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卡卡这个人,以后也不会有。”余传波怔道:“那……那既然他连灵魂都没有了,如何会有什么执念呢?”水兰低低的看着地面道:“这是跟上天公平原理有关系的,卡卡他心里没有任何仇恨,但是却甘愿放弃轮回的机会,选择魂消魄散的方法来达到一个非怨恨的目的。这样所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而这些代价又绝非卡卡所应该承受的,上天怜悯这些消失的魂灵,因此他们就获得了不须冤力就可以使自己的执念到达找寻的人从而实现愿望的能力。”说到这里,水兰也不由长吁一口气,刚才实在太危险了,自己差点想要对卡卡出手。要知道,对这种执念下手,就等于违反天理,要遭天遣的。
   
    “水兰啊,”余传波站起来,悠悠地道:“我突然发现,你知道的可真多。”水兰全身一震,不好,刚才一吓之后不由忘情了,竟滔滔不绝地把自己的想法对余传波全盘托出,这种分析以往都只有孤星寒有资格说,怪不得他会怀疑。水兰勉强一笑道:“是……是这样的,因为……”余传波突然凝神笑了一下:“你不用解释,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女子,象你这么聪明的人,一定看了很多书,知道了很多东西吧?我以前真的是太荒废了时光了。”水兰一愣,忙接道:“是啊,……啊,不,也没看多少,我乱说的,你当玩笑听听就好。”心中却疑窦重生,这猫猫是故意装傻还是在讽刺警告我不要出手搅乱事情。余传波望着她笑道:“dodo有你真好。”水兰一怔,竟彻底呆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终南山上道尊观前,两个小道士正跟试图闯进道门的张笛吵了个面红耳赤。小道士的眉毛都竖了起来,说话的声音活象下面村子里卖大锣的:“你这个疯子快点给我滚出去,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终南山是圣地,容不得你这样的俗人来践踏。”谁知张笛却更加勃然大怒:“你奶奶的,你以为这样的烂房子我很喜欢来吗??我是俗人,你们就连人都不如!连这点事情都推三阻四的,算什么名家大派?”两个小道士气得直眉瞪眼,正想对骂回去,道观里走出一个人喝道:“发生什么事?清修之地,你们这样大吵大闹,不想活了是吗?!”两个小道士忙施礼道:“三师兄,有个疯子死要闯进来,我们跟他说道理,他不听,还是他先吵起来的。”那个被称作三师兄的人狐疑地看了看张笛,喝道:“你的,是来干什么的?”张笛昂首答道:“我的,八路干活的。”“噗嗤”一个小道士没忍住笑了出来。那人脸红地瞪了一样小道士,才狠狠对张笛道:“我是问你来终南山干什么的?吵架啊?”张笛冷然道:“你还没资格跟我吵,我要见你们掌门,快点让他出来。”
   
    129
   
    “好大的口气!”那人冷笑道:“我们掌门几年前已经不理世事了, 也发誓不再接见任何外人,不再出山门了,你要想见到他那就在这里跪一辈子,看看能不能感动他吧?”张笛道:“你又不是掌门,怎么知道要不要见我?等你做上了掌门,我再跪不迟。”张笛伶牙俐嘴,那人怎么说得过他?呆了半晌,那人却恼羞成怒起来:“你竟然敢辱骂终南山门人,吃我一招,若挡得住就让你过去!”说完一掌拍了过去。那两个小道士见他手掌中隐隐有光芒泛出,知道他用了道术,忙一起叫道:“师兄不可!”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人得手掌已拍到半空,却灵巧地转了个弯,原本要拍向张笛的肩头此时却向他怀中的盒子拍去。原来那人见张笛老是捧着那个盒子以为是什么珍宝,起了觊觎之心,不料此举却引得张笛怒从心来,当即也狠狠地举起手掌迎了过去。
   
    那两个小道士见张笛居然这么不知死活去接掌,早禁不住连声惊呼。但是他们的惊呼声发出不久,就立刻又多了一个人加入。那人正是三师兄,他见张笛决意一拼,心下已经害怕,手微微有点退缩,张笛的手重重地跟他相碰,自己手指里暗夹的木符所散发的光芒居然倒转过来攻击自己的手掌,一阵刺痛传来,疼得那人龇牙咧嘴。电光火石之间,局势立刻明朗,那人倒退两三步退入门内,另外一手抚着手掌惊悸的看着张笛。张笛来不及收掌,一股强劲的劲力仍然直奔而去,冲到了道观之内。
   
    张笛手中劲力发出的同时,道观内的掌门室里突然传来惊讶的一声“咦”,外面侍立的几个中年道士忙询问道:“掌门,怎么了?”室里踌躇半晌道:“门外是不是有个人来了要见我?”那几个中年道士面面相觑,掌门天天闭关静修,今天怎么突然破天荒问起门口的事了。最后还是一个中年道士答道:“刚才门口是有点吵,打扰掌门静修了,我过去说一下他们。”掌门室里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气:“不用了,你去叫那个人进来吧。”此言一出,大家脸色皆变了:“这个不太好吧?掌门不是发誓不再理世事,不再见外人的吗?如果轻易违誓,恐上天怪罪,还是请掌门三思。”掌门室的门突然缓缓无声的开启了:“你们不知道,这是我命中该遭的一次造化,这个人不是外人,这件事我也不得不管。我算到他也的确是快来了。天机不可泄漏,你们不要多问,只带他来便是了。”众人不敢再违抗,两个当即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那人见张笛轻易破了他的道术,又惊又怒道:“你……你原来早有门派?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算什么好汉?”张笛茫然不知他所言,眼见局势又要进一步激化。门内传来一人的声音:“临膺住手!”两个中年道士从道观内步出门外,那人忙不迭鞠躬道:“两位师叔,我正在教训一个妄图闯……”一个中年道士挥手打断了他的说话,细细地打量了张笛一眼,摇了摇头道:“是你要见掌门么?进来吧,掌门同意见你了。”“什么?!”张笛大喜,另外三人却大惊,那三师兄结结巴巴道:“为……为什么……掌门从来都没问过事了,怎么今天……”中年道士横睨了他一眼:“掌门的事我们插不得手,只带他进去就是了。”张笛如释重负地大跨步就往道观内走,一边扯开了嗓子叫道:“掌门,掌门,你在哪里啊?”中年道士慌忙叫道:“我带你去,我带你去,你就别开口说话了。”
   
    掌门室虽然在内院,却有一条通幽小径很方便到达。不多时,张笛便站在了掌门室门口。只见剩下的中年道士仍然肃穆地站在两边,掌门室房门已大开,只是里面香雾围绕,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张笛不由站住了道:“这是掌门室么?不是你们故意把我弄进来坑我的吧。”那两个中年道士厌恶地瞧了张笛一眼,恭恭敬敬地朝掌门室行礼道:“弟子已经将此人带来了。”说着在张笛背后一推:“进去罢,不用那么多话。”张笛只觉一股大力传来,不由自主地踉跄着进入了掌门室。大门随即也立即关闭了。张笛只觉里面阴森黑暗,到处灰蒙蒙地看不清任何物体,同时浓重的檀香味熏得人有种想呕吐得感觉,顿时冷汗迭出:“这……这是掌门室么?我怎么觉得到了鬼门关?”
   
    待到眼睛适应了黑暗,张笛才勉强可以辨认前面依稀坐着一人,仗着胆子慢慢前进,越往前白雾越淡,人物越清。张笛寻思道:我明白了,原来这烟雾是故意放出来熏昏进来的人,让他觉得这个掌门有多么缥缈多么象神仙,终南山一代名门也喜欢玩这些神棍的玩意么?世风日下啊。正想着,
   
    那人的面目已经清晰可见,年龄居然才不过二十多岁,头戴星月清冠,身着丝绦系浅青色细麻宽袖道袍,弯眉朗目,有一种与其年龄并不相称的成熟,坚毅中偏又带着一股清秀之气,神态庄严华贵,稳重沉着,比起羊来竟又有一种令人灿然心动的特殊量度,一双眼睛也紧紧盯着张笛不放,似乎微含笑意。不知怎的,张笛有点惧怕这种眼神,让他的心底发毛的感觉,赶紧笨拙地施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你……你是谁?”那人微微一笑:“贫道——孤星寒。”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8-6-3 21:49:52 | 显示全部楼层
张笛身躯轻轻一颤,整个人象被雷劈中了一样一动不动,眼里充满无法书写的惊诧,向来有话便说从不口吃的他终于尝到了结巴的滋味,从内心猛冲上来的震撼让他根本无法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也无法组织些什么语言,他用一只手指着孤星寒道:“你……你……你会是孤星寒?”孤星寒未曾闭关之前广游名川,见了多少大世面,遇到过多少种人,从来还没有人会指着他的鼻子怀疑他的身份,饶是他聪明机颖,也愣住了:“你认为我不配孤星寒这个名?”张笛才发现自己表达意思错误,忙摇头道:“不不不,我是说,我真的没有想到世界上真的会有孤星寒这个人,我一直以为是他骗我的,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他心中的幻象……”说着,张笛的嘴角禁不住微微上翘,但是相反地,眼泪却象断线的珠簌簌而下——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表现了自己最痛苦最软弱的一面。
   
    孤星寒默然了,他看着微笑着流着泪的张笛捧着那个盒子,缓缓道:“你说的那个人,是他吧?虽然魂魄似乎被封印在什么地方,但是却始终有一股浓浓的眷恋之气围绕在你身边,不肯散去。你是来求我救他的魂魄出来的么?”张笛摇了摇头:“不,那是我们之间的恩怨。就算要救他出来,也必定是我亲自去。人死得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卷入其他的无辜者。”孤星寒不禁莞尔:“道家宗义本就是降妖伏魔,拼死方为正道,还谈什么卷入不卷入,无辜不无辜呢?罢了,这件事命中注定自有破他的人,我也并不打算多事。你既然坚执自己去救他,那来见我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了这个,”张笛递上那个盒子道:“请你为他超度,越盛大越公开的仪式越好,一定要在终南山上,其他地方都不行。”孤星寒微微一愕,接过那个盒子道:“就只是为这个简单的事么?为什么非要我亲自超度?我早就已经不做这些小事了。”张笛道:“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么?”孤星寒道:“成都血光,生灵难逃。”张笛道:“但是我们两个在广州,如果一切都是正常的,那么我们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孤星寒道:“那……那你们为什么跑到成都去?”张笛含泪道:“因为这个傻瓜,小时候一直被人嘲笑,所以很想试试被万人景仰的滋味。他只见过你的背影一次,从此艳羡得不得了,也从此开始自己潜心钻研道家的法术,学着怎么去降服冤魂,甚至还傻傻地私自铸了一把剑,叫七星龙泉剑,然后一直就冒充着你的身份到处去帮助人家。你知道的,他只有那么几个三脚猫的玩意,根本对付不了成都那些邪恶的黑暗,可是他执意要去,他说,为道家而死他无怨无悔。他沉迷得太深了!他已经深陷入你的幻象而无法自拔,甚至到最后要面对死亡,他都没有醒悟过来!他死了!是为了你而死的,孤星寒!他到最后牺牲了生命也不过是为你的名气锦上添花而已,而他自己就从来什么都没有得到过。那个傻瓜,他要改变的是自己,而不是要活在你的光芒之下。就为了这个,为了他短暂的生命全部都是为了你的名誉而战,为了你们终南的名誉而死,只有你有为他超度的资格,也只有终南山有举办这种仪式的资格。”
   
    孤星寒从来没听说过这么离奇的事情,看着悲哀不能自抑的张笛,他自己倒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踌躇半晌,脸有难色道:“非是我不肯超度,只是这个……魂魄不在,如何超度?超度书是要送达冥界的,魂魄都不在那里,你叫我说什么好?”“没有关系,”张笛平静地道:“你就写魂魄他日自当送去,其他的事我会自己搞定的。孤星寒一言九鼎,我信得过。这件事就拜托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等一下,”孤星寒忙叫住张笛道:“我有一句话问你。”张笛回头道:“什么?”孤星寒道:“你,打得过他们吗?”张笛冷冷道:“打不过,就死而已,没什么好怕的。”孤星寒的嘴角边突然浮上一丝莫测的笑:“死?你说你的这位朋友至死都无法领悟改变的真谛,那么你呢?作为一眼看穿他致命弱点的你,又领悟了吗?”张笛心突然一阵战栗:“你……你说什么?”孤星寒慢悠悠地道:“如果死亡可以改变一些东西,那么也是值得的。你心痛的并不是他的离去,而是因为他的迷惘。如果连你都重蹈覆辙的话,那么你指责他不懂得改变又有什么资格和意义?还不明白吗?同样迷惘想要改变却改变不了的还有你自己!”
   
    131
   
    张笛怔怔地站着,千言万语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孤星寒又道:“我原本不理世事了的,但是你和我的相见却是我命中的劫难,我师父与人有约,必须要扶你一把,因此稍作点悟,不过是不想看着你白白送命而已。”“我知道,”张笛脸上出现了释然的笑容:“除了我自己,我从来没佩服过任何一个人。很自大是吧?但是今天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赞美的话你应该都听多了吧,我只想说,你跟一般的神棍真的很不一样。”孤星寒:“…………不一样,那……那是高级神棍吗?”张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你说说,你怎么样帮我?”孤星寒用手指了指自己身后,只见他后面整整齐齐的列着一排历代的终南祖先神位。“难道……”张笛不禁骇然道:“你……让我……”孤星寒微微点了点头,竟自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说起来,到底卡卡这么大费周章地将你找来到底是想告诉你什么?”余传波摇摇头道:“说不出,鬼是不是都有什么禁忌不能说话,我只记得他叫我们不要向祈云飞动手,我问他为什么,他不肯答,只是朝我咬了过来,吓死我了,想不到卡卡也有那么狰狞的一面。”余传波回忆起来至今心有余悸。水兰愣道:“叫我们不要向祈云飞动手?难道他也是祈云飞那一伙的?”“恐怕真相不是这样……”余传波低低地看着脚下的草地:“也许……也许是祈云飞有苦衷……”水兰惊疑道:“你疯了,居然替仇人说话?他能有什么苦衷?他连孤星寒都杀了!还有dodo……”水兰说不下去了。余传波微微一笑:“不是的,我还记得那天我作为羊的转世第一次跟他敌对地见面,他拿出一个心脏给我看说是孤星寒的,还在我面前咬了一口。后来因为孤星寒的死伤心欲绝,没有再仔细想个明白。现在回想起来,原来卡卡找我一方面也是为了解开这心脏的真相。”水兰道:“什么心脏的真相?”余传波苦笑道:“我们四个人在一起那么久了,你也应该了解张笛的脾气。如果孤星寒的心脏被祈云飞夺走了还如此羞辱,他绝对不会全身而退的,也根本没有脸面火化孤星寒的遗体还护送他回去。那个心脏不是孤星寒的,而是卡卡的!他吃的……是卡卡的心脏!”
   
    水兰倒真的没有想过这点:“但是……但是这个并不能说明问题啊,就算他咬的不是孤星寒的心脏,可是依然掩盖不了他杀死孤星寒和害死卡卡的事实啊!”余传波深邃的眼光望向远方:“可是你不觉得很奇怪么?既然他没有采用那么残暴的方法对待死去的孤星寒,为什么还要拼命向我和高高他们作出这种假相,增加我们对他的仇恨呢?好像是……好像是故意做给我们看拼命要我们相信他对付人类是如何残忍似的。吸血鬼也是由人类转变而来的,万变不离其宗,这种行为并不符合人类的心理学活动。唯一的解释只能有一个,那就是祈云飞一定藏着些我们还不知道的内幕。从孤星寒死的那天开始,我的直觉就告诉我,血之禁忌的秘密绝对不止羊和高高说得那么简单。这里面似乎还牵扯了一段二十多年前的恩怨。”余传波向来很少发表如此精辟的长篇大论,这种角色以前都是由孤星寒承担的,以至于水兰都听呆了,半晌才回醒过来,不服气的继续争辩道:“就算他有苦衷,可是卡卡是知道的,如果祈云飞出手相救,他就不会死的,而且祈云飞最后还把他的心脏给扯了下来,可是如你所说,卡卡脸上竟然还露出了笑容,这不是很不可思议吗?”余传波轻轻叹了一口气:“并非不可思议,卡卡会笑,那是因为————他读懂了祈云飞的心意啊!”水兰怔道:“什么心意?”余传波却不再回答,站起身来道:“走吧,到机房去,在这里讨论到天黑也是没有结果的,不要浪费了时间,还是实地调查来得实在。”
   
    水兰望着余传波的背影呆住了,以前的猫猫从来没有这种举止,彷佛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彷佛是孤星寒在他的身上的重生,不,应该说是升华,是血之禁忌让大家都前所未有的成熟起来了吗?“对了,”余传波突然回过头来,阴霾的表情已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灿烂的笑容:“水兰你听说过这样一个说法没有?我小时候常听老一辈的人说,如果一个人死了以后没有心脏,那么他将永远不被冥界所承认,永远不能轮回。”水兰的瞳孔猛地睁大了,全身有一股激流冲遍血脉:死了以后没有心脏的话……不被冥界承认……不能轮回……永生永世……不能投胎,祈云飞咬了卡卡的心脏。水兰忽然觉得上身有种麻麻的感觉,所有的神经彷佛都生锈了般在钝重地跳动,脑袋不由轻微颤了一下,怪不得余传波说是因为卡卡读懂了祈云飞的心意,这样看来难道……难道祈云飞的心意是……远方传来余传波热切的呼声:“快到了,水兰快来啊!”
   
    132
   
    漫天绽放的花团锦簇让香气弥漫了整个天空,深深的陶醉和温和的风混合在一起,藤蔓上那不起眼的小花的瓣儿也骄傲地微微颤抖着,恰如那似水般的宛转生姿。人们的欢声笑语充满了所有的大庭院,女人们都穿上了家里面最华贵的晚礼服,男人们彬彬有礼地穿过钻石和首饰碰撞的间隙,摆出一副友善的笑容的面孔互相敬酒,于是在这一切虚假得不能再虚假的场景里面,在这一场却是俗世人们最爱的场景里面,小孩成了最快乐的一群。童言无忌的庇护,还有大人们必须作出的宽容的目光,使他们可以在文明里面肆无忌惮地作出一切事情出来。
   
    “我们来玩丢手绢好不好?”稚嫩的建议立刻引起同样稚嫩的欢迎,几乎是那个年代最不厌其烦的游戏。“嘭”的一声皮球落在地上弹起好高,俊秀的小脸划了一丝兴奋的汗迹:“我也来我也来,我先来丢好不好?”一个棕色头发的小孩似乎是小孩们的头儿,原本嘻笑的他突然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那个俊秀的小孩,学着大人的口吻严肃地道:“祈云飞,你是不能跟我们一起玩的。”小祈云飞不禁愣了:“为什么?我保证我不作弊的,我也会玩丢手绢的游戏的哦,不用你们教我的,我妈妈教过我的。”“不,不是那个原因。”那个小孩的眼色里满是和他年龄不相称的凝重和敌意:“妈妈说过的,不能跟你玩,你不是人,你是连猪狗都不如的东西,你没有资格跟我们一起玩。而我们跟你一起玩也会降低自己的身份的。你和你妈妈只配跟我们家的狗玩。”羞辱的泪水夺眶而出,小祈云飞捡起地上的皮球奋力掷了过去:“不准说我妈MD坏话!”“想打架?好啊!”那男孩大叫一声:“大家一起上去打狗啊。”拳脚伴随着剧烈的疼痛落在还经不起任何摧残的幼嫩肌肤上,小祈云飞把嘴唇咬出了血,可是他成功地忍住了没叫,只是一点点的,慢慢的,一点点的抱着头蹲了下来…………直到看到远处有一个长发飘摇的人影焦急地冲了过来,小祈云飞才最终忍不住哭出声音!
   
    “妈妈!!”祈云飞满头大汗地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地喘着气:“妈妈?!”他环顾四周,只见宿舍里面的物品依然,是做梦?祈云飞的神色平静下来,可是呼吸还是很急促,怎么回事?怎么最近老是在梦里回忆起童年的点点滴滴?是妈妈托梦要告诉我一些事情吗?祈云飞下了床,轻轻推开窗户,一股清新的风吹了进来,让人清醒了不少。祈云飞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的手,皱了皱眉头,最近老是感觉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强,难道是那个要复苏了吗?真是个不好的兆头,看来那个计划要加紧执行了。祈云飞托起胸口那个吊坠,打开盖望着里面一个美丽的女子微笑道:“妈妈,你放心,你的飞飞总算能不负你所望,我们所盼望的幸福就快要来到了。这次,我不会让悲剧再重演,一定不会!”
   
    祈云飞抬起头,随风舞动的碎发柔柔地搭在他的前额上,沉静的目光里回复了平静,刚才的喜怒哀乐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幻象而已,自己现在要做的,还是必须冷酷,一直冷酷到底为止,一直冷酷到该醒的醒来为止。然而,祈云飞做梦都没有想到,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有两个人影已经悄悄地潜入了血之禁忌的核心地带————栋力服务器机房。
   
    大厅里面显然已经经过细致的打扫,丝毫看不出来当日惨战的痕迹,一台台机器有序地排列着,代表网络正常的灯一闪一亮地眨着,栋力无悔果然还在正常地运行中,孤星寒的分析说得对,栋力无悔是维系血之禁忌的命根子,所以只要血之禁忌不除,栋力无悔也就永远不会灭亡。余传波站在自己当日倒下的地方,感慨万千,当年四人定下生死联盟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以为自己会先死,于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毫无保留地寄托在道家第一弟子身上,不料最后重新踏上这块地板的却偏偏只少了那个最不应该死的人。水兰也在一边怔怔地站着,眼里微微有晶莹剃透的东西闪动,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动人的往事,不时还悄悄回过头来看了余传波一眼。余传波知道祈云飞必在旁边某一个地方守着,因此这里不能久呆,朝水兰点点头,轻车熟路地朝总服务器走了过去。自己上一次来到这架机器旁,正是dodo来拿磁盘之际,卡卡也在场,是他们三个人最后一次聚会了吧?余传波无言地打开显示器,栋力无限上面的上站人数显示为0,余传波对着那个0发呆了好一会儿,直接输入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帐号:SYSOP。水兰一惊:“你怎么是用系统帐号?”余传波道:“这个帐号权力最大,也许就藏在一个我们这些站务看不见的地方。”水兰道:“但是你怎么会有这个帐号的?dodo身为帐号管理员也不能动用的,这可是站长专用的啊。”余传波道:“你不要忘了,高高也曾经是站长。他在这个系统帐号上做了手脚,锁死了密码,所以能登陆的不仅只有祈云飞而已。”
   
    133
   
    余传波顺利地登陆上了bbs,里面的文章依然停留在学校动乱之前,祈云飞没有做任何修改。余传波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来到了鬼版。鬼版的文章也不例外,没有新的文章。余传波敲打键盘的手稍微停了停,进了精华区。水兰奇怪道:“你干什么呢?”余传波道:“找死亡栋力啊。”水兰道:“死亡栋力在鬼版上面的吗?”余传波道:“你不要忘了,除了高高他们原本知情的以外,第一个发现死亡栋力存在的人是谁?”水兰道:“dodo啊,还有小三。”余传波叹道:“果然忘了啊,也许是因为第一个发现死亡栋力的人没有及时跟我们传递有效的警告,自身的死亡也因为远在他方并没有引起我们足够多的警惕……”余传波还没有说完,水兰已经猛然想起一人,大汗涔涔道:“tina?!!”余传波道:“没错,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tina是如何发现死亡栋力存在的,但是她第一个发现死亡栋力却是不争的事实。Tina曾经跟我说过,她在栋力只看鬼版,其他版都不去看的,那么信息已经很明显了,一定是血之禁忌在鬼版的结界上面出了什么问题,出现了什么漏洞,也许是祈云飞故意弄的,让tina发现了,也招致了这次的灭顶之灾。想进去死亡栋力的话我们只能走跟tina一模一样的路!”水兰道:“那么,tina……还在人世吗?”余传波的手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屏幕,半晌吞咽下一口口水,目光低垂下来道:“有时,我在想,tina的生死也许会是这次事件里的最大的一个谜,也许拼尽我的生命,也许血之禁忌消灭了,都不会有人知道。”水兰道:“会不会象dodo他们一样……被关到死亡栋力里面生死不如?”余传波凄然道:“我不知道,死的人已经够多了。祈祷他们都能成佛吧。”
   
    余传波来到tinadannis的个人文集里面细细搜索了一遍,并没有收获。水兰在一边看着道:“没用的,这些都是以前就已经收进来的,真正跟死亡栋力有联系的可能就只有那句话而已,不过也已经被dodo和孤星寒彻底破解了。没有更多的线索留下来了,我现在真的很惘然,我们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方向了。”那句话?余传波一愣,dodo那欢快的笑颜恍惚在眼前晃动:“tina只在上面留下一句话,今天天气很晴朗”;孤星寒依靠在树干下悲伤的面容:“说完那句话后,tina也就永远地走了吧,最初的导火索呢”……等等,余传波心里一动,孤星寒说什么来着?“说了那句话后,tina也就永远地走了吧”?那也就是说,tina死亡的时间其实是跟死亡栋力出现的时间一样的?!!
   
    水兰见余传波呆呆地看着屏幕不说话,额头上却有大滴大滴的冷汗沁出来,吓了一跳,忙摇着余传波的肩膀道:“猫猫你怎么了?”余传波突然跳了起来叫道:“我明白打开死亡栋力结界的方法了!!”水兰惊喜万分道:“是什么?”余传波道:“是孤星寒的一句话给了我启发,他跟我说过tina的事情,他说,tina说完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以后,自己也不知所踪,把其中的时间因素抽出来,就是tina是在失踪以前说这句话的,对吗?”水兰点头道:“对啊。”余传波道:“换句话说,也就是说tina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是还留在这个人世的。”水兰有点莫名其妙了:“是啊,但这能说明什么吗?”余传波缓缓地道:“还不明白吗?如果tina真的想留给我们警告的话,她是不会拼尽生命在我们看不到的死亡栋力留下那句莫名其妙的话的,况且,死亡栋力是不能发文的,只不过是一个虚有的空间而已。”水兰倒抽一口冷气,失声道:“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说,tina那句话本来是要出现在正常的栋力上面的!!但是偏偏却出现了不能发文的死亡栋力上面!!”余传波道:“没有错!这是最大的异常,孤星寒生前没有注意到,而我们也没有注意到。而血之禁忌的缺口,恰恰就在这里。”水兰全身早已寒浸浸的,强自忍着问道:“什么缺口?”余传波道:“孤星寒曾经看破过血之禁忌的存在形态,那不是一个真实的空间,那不过是真实空间的一个倒影而已,利用倒影的扭曲使人造成多出一个封闭空间的假相。那里所有的东西都是这个世界投过去的倒影而已。而血之禁忌恰恰又是通过栋力无悔连接起来的……”余传波还没说完,水兰已经惊叫道:“我明白了!!tina在死亡栋力上的那句话是她在真实栋力留下来的倒影,但是……但是不对啊,其他的文章并没有留下倒影,而tina在真实栋力上的那句话也没见到。这……这到底是……”
   
    134
   
    “既然是倒影,那么肯定这里存在着一种类似镜子一样能够反射的东西。我们假设就是一面镜子吧,当初血之禁忌设立的时候是栋力的开创期,上面没有很多文章,而认为这些文章碍眼和阻止决斗的羊和祈云飞自然能够不费吹灰之力轻易抹去吧?因此,在羊和祈云飞那个时代的死亡栋力应该是没有任何文章存在的。因为他们倒影过去了之后就封闭了那面镜子,避免镜子再从真实栋力里倒映一些新的东西进来,影响血之禁忌的效力。然后几年以后,一个女生或许是好奇或许纯粹是撞上的,开启了那面镜子,死亡栋力的倒影功能于是再度开启,将她那篇文章映射过来。”水兰失声道:“那句话难道就是……”余传波道:“所以打开死亡禁忌的方法其实非常简单,只是需要说出那句话而已……”他快速来到管理面板改掉了tinadannis的密码,然后用tina的帐号上到鬼版,余传波的手不由颤抖了一下,他看了看水兰,她的脸色也跟他一样死白,余传波最终决然敲下了那句令无数人震悚至今的话语:“今天天气很晴朗。”
   
    一股强烈的劲风扑面而来,余传波和水兰都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一种细微的痛感丝丝浸入骨髓,浓浓的寒意瞬间包围了全身,余传波全身血液倒流,呼吸几乎无法继续,他忙张开了嘴大口大口地深呼吸,他看不见水兰,他想叫她,但是喉咙里象是有一块棉花塞着一样,只有粗粗的呼吸的气息而感觉不到声带的震动。难道这样打开血之禁忌也不行?难道说自己这样做也等于触犯了血之禁忌,它正在以杀死dodo他们的方法杀死自己?不,水兰?!余传波心中一乱,眼神已逐渐迷离,他拼命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手伸向腰间的短剑,口中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羊……”头部一阵晕眩袭来,余传波终于昏了过去,剑已微微出鞘,温暖的白光激射出来,将余传波团团包住。就在这时,奇异的景象发生了,就以余传波所用电脑为界限,在那端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栋力服务器室,地上躺着两个分毫不差的余传波和水兰,而这段现实中的两个人的躯体却正以极快的速度散成点点微弱的光芒散去,只留下对面的两个躯体还在毫无知觉地躺在地上。然后,那端的景象慢慢地模糊和淡化,直至最后完全消失。
   
    一直以来被血之禁忌控制着的血之栋力终于容纳了新的活体!
   
    黑暗。周围一片黑暗。这是哪里?头好痛,好想爬起来,但是为什么好像自己没有躯体似的?“还没有醒来啊?太阳已经升起很高了。”一个飘渺的女声忽而传来,余传波吓了一跳道:“谁?谁在说话??”那女声再次响起:“这样的你很不乖呢。快点起来,你要上课了。你忘记答应过我什么了吗?”余传波毛骨悚然道:“你……你到底是谁?到底是人是鬼?”说到鬼字,他才想起腰间的短剑,赶紧伸手去摸时,腰间却是空无一物,手上却感觉糊糊的。是血?自己腰间竟满是那鲜红的热流在到处涌动!余传波骇然道:“这……这到底是……”那女声突然变得尖锐无比:“你永远都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啊————!!用你的一辈子,用你的所有轮回转世,也不要忘记你的身份和承诺!!!用尽你所有做人的机会……”声音尖锐得要刺穿耳膜,余传波恐惧地大叫一声:“不要!”猛地睁开眼睛,强烈的光芒伴同刺痛逼得余传波不得不眯起眼睛。
   
    等到眼睛逐渐适应了外面的光度,余传波才慢慢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水兰软绵绵地趴在椅上的躯体。“水兰?!”余传波忙挣扎着上前探她的鼻息,发觉她只是晕了过去,才松了一口气,猛然坐回到身后离自己最近的一张椅子上。是虚惊一场么?逃过了血之禁忌的惩罚了么?不对,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余传波忽然全身猛烈一颤,站起身来四处打量,明明自己晕倒之前是坐在动力服务器室的一台电脑前的,但是为什么这里却到处只有排列得乱七八糟的桌子和椅子,没有任何电脑,甚至连电灯也没有。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余传波惊觉不对劲,猛地推开门冲了出去,却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外面蓦然显现的是宏伟高大的一栋栋高楼,还有绵延不绝壮观无比的万亩绿草地,映衬着那些再也熟悉不过的建筑和标志,还有那个金光闪闪的徽章。这里是……余传波一下子跌倒在地上:“…………第二教学大楼!!!”
   
    135
   
    “猫猫,猫猫!!”水兰散乱着头发冲了出来,看见余传波呆呆地坐在地上,眼光涣散地望着远方,才吸了一口气,道:“我……我以为你出事……”眼光往外一瞟,语气一变,惊惶地叫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余传波惘然地看着前方:“这里是我们学校的第二教学大楼。”水兰冲到阳台边失声道:“不可能!我们明明在栋力服务器室的,怎么一下子跑到这里来了?教室里怎么会这么乱七八糟的?还有,既然这里是你们最繁盛的教学区,为什么附近一个人都没有?为什么?!”余传波的眼里掠过一丝不安的色彩,水兰惊惧地捂着嘴道:“难道这里是……”余传波缓缓地站了起来,望着前方黯然开口道:“死亡栋力,当然一个人都没有……任何一个人都没有。”
   
    “血之禁忌的内容就是不能说出那个禁忌。”“死亡栋力是为死灵和准死灵准备的,它无法容纳任何活体的存在。”“违反血之禁忌泄漏内容的人,就会永世被封印在死亡栋力,与奈何绝缘,和轮回相抗。”dodo的笑容和孤星寒安详的神气伴随着他们的话语在水兰的脑海中如雷电般闪过,虽然极快但已清晰异常,顿时她整个人都快瘫软了下去,带着哭声道:“难道我们已经……已经不是……”“水兰,”余传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水兰的身后,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胸有成竹镇定自若的神情,但是说出的每一个字却沉稳至极:“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出口的,无门之所,便四处可通。高高他们出得来,孤星寒出得来,那我们也可以出得来。我们抱着必死的信念进来,早就什么都不在乎了,不是吗?不过,我还是想出去,想让你出去,因为,我想你水兰好好地活着,活在那个现实的世界。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外面的阳光是那么温暖和灿烂的。”水兰的泪珠凝结在眼眶的一角,她抬起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神情看着余传波道:“是为了死去的dodo所以无论如何都要照顾好我吗?”余传波微微笑了一下:“也许以前是的。”水兰轻轻一颤,低下头去不再言语。余传波道:“走吧,反正留在这里也是没用,我们到处去找找看看吧。”说完便朝楼梯走去。水兰抬起头来,怔怔地望着余传波的背影,泪珠簌簌而下:“猫猫,只怕我没有这个福分…………”
   
    不愧是两大高手合力营造出的倒映空间,大楼里面的景物丝丝入微居然都跟现实的没有任何差别,甚至连门上的裂缝也历历如新,水泥浆粗粗地抹上墙壁,跟墙体裂开了一个好大的裂缝,余传波用手稍微碰触了一下,就立刻掉下很多灰来。果然,这是六年前刚刚整修过一次的二教的真实情景再现,残酷的事实再一次提醒他们,这里绝对不是现实的世界,而回不去那个世界就只有永久地步向死亡。“猫猫,”水兰轻轻推开一扇虚掩的门道:“如果这里是六年前真实情景的再现,那为什么这里所有的桌椅都是乱七八糟倒在一起的?难道你们当初装修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余传波点点头道:“我也觉得很反常,就算装修也是不可能弄得这样一团糟的,而且接连几个教室里的桌椅倒的方向都是完全一致。这可以说是巧合,也可以说是……”他突然停住不说了,眼光定定地盯向其中一张倒下的桌子。
   
    “什么?”水兰顺着他眼光望去。余传波指着桌子的边缘道:“水兰你看那里。”水兰低下腰细细一瞧,原来那桌子边缘原本满布尘灰,现在上面居然多了几道干净的地方,象是被什么匆匆抹过一样。水兰直起腰来道:“好像是用什么布条……”余传波神情凝重道:“是手指,是手指的印子!这里的桌椅在羊和祈云飞决战的时代不是这样的,是最近有人故意将它们推倒的。”故意推倒的?水兰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凌乱的一幕,从十楼到一楼,每间教室他们都详细的查看过,每间教室几乎都没有还站立着的桌椅,要推倒这些数以百计的桌椅,需要多少体力和精力。但是什么人这么无聊呢?会是祈云飞吗?显然不可能是。水兰不解地望着余传波道:“但是为什么这个人要这样做呢?”余传波道:“不清楚,也许是出于对这个死亡栋力彻骨的仇恨,或者是想回到现实的世界的愿望太过迫切。”“等一下,”水兰颤抖着声音问道:“这里是死亡栋力,是不可能有人进来的!也就是说,推倒这些桌椅的,是死灵!是死亡栋力里面郁结的成百上千个无法转世的怨灵!猫猫,我们根本不可能出去的,就算能找到出口我们也会先死在这里的怨气当中的!”
   
    136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余传波悚然回头大喝道:“是谁?”背后静悄悄地毫无反应。水兰紧张道:“会不会是什么死灵?”余传波喝道:“别自己吓唬自己,就算有死灵也不怕的,我带着羊的短剑呢。”水兰的嘴角边浮上一丝苦笑:“羊真的会出来吗?”“你说什么?”余传波惶然间见水兰正直盯盯地望着自己的腰间,也忙跟着看去,却不由大吃一惊,腰间的短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露出了半截,但是跟之前在现实世界中光芒万丈完全不同,剑身如同浸泡过石灰一般白蒙蒙一片被罩上了一层薄膜,连一丝光泽都反映不出。这也就是说,在这个号称羊与祈云飞共同开辟的死亡栋力里面,羊却丧失了真正的力量!
   
    余传波失声叫道:“怎么可能?约定不可能会背叛主人的啊!!”一直以来强自镇定,一直以来把羊当作最大依靠的余传波终于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了失措的表情。水兰看着羊,只觉得喉咙发涩:“我早就说了的,祈云飞的实力已经不是当年可比的了,当年他既然能击败羊,那么今天更加强大的他根本不把羊当作对手的。他一定是擅自改了约定了。”余传波两眼发黑,原本以为依靠羊的法力能为dodo和孤星寒得雪冤仇,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改变结局。难道命运真的是注定的么?
   
    “哎唷”余传波突然瘫了下来,水兰大吃一惊,忙上前搀扶:“猫猫你也不用惊吓成这个样子吧?”话未及说完,她自己也觉浑身酸软,禁不住也叫了一声重重地坐在余传波的旁边。余传波苦笑道:“你知道我不是吓的了吧?”水兰道:“怎么会这样?突然全身无力,好像几天没吃饭似的。”余传波道:“不清楚,我猜是这个封闭的空间怎么都会对人的身体还有一点影响的吧?毕竟不是人呆的地方。”水兰焦急地道:“那怎么办?”余传波正要答话,眼角无意中却瞄到远方的地方有白衣一角正轻轻飘扬,余传波吃了一惊,忙抬头看时,顿时整个人呆在当地,极度的惊诧使他说不出一句话来,倒是旁边水兰惊恐的尖叫使他逐步地恢复神智。
   
    在远方的走廊上,一个全身白衣的女子静静地漂浮在那里看着他们,虽然说脚没有着地,但是却比站在地上还稳当,没有一丝晃动,乍一看去没仔细分辨还以为她是站着的。那女子留着刚刚蔓过肩膀的长发,一条没有任何花纹没有任何修饰再简单不过的白色连衣裙,长长的袖子将手完全盖住了,只是从隐隐约约中还看得到一点点轮廓。周围没有风,但是奇怪的,那女子的长发和裙边却非常自由和散漫地向四周舞开,五官很清瘦,却冷漠没有一丝表情,彷佛只是在打量一堆石头。
   
    余传波舌头打结道:“你……你……你究竟是谁?”那女子没有答话,只是稍稍把头低了下来,似乎是为了更好地看清他们,然后突然就转身缓慢地离去。好奇战胜了恐惧,余传波挣扎着爬起来喊道:“等一下,你到底是谁?能不能告诉我们出去的方法?都曾经是栋力的人,我们不要到了这个时候还要互相放弃好不好?”那女子没有任何停顿,置若罔闻地继续前进,长长的裙摆在空气中诡异地飞舞着,就如同是一座冰雕的女像披上了长裙,从始到终没有一点神色,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眨过一下。余传波感到了窒息般的恐怖,他不是第一次见识死灵,weish带给了他多少夜晚的噩梦,在孤星寒的带领下也见识过其他灵体,但有没有死灵象这个女子一样能够如此保持完美的纹丝不动?没有,一个都没有!!或许她并不是死灵,而是另外一种诡谲的异灵?!!余传波现在反而后悔自己刚才的挣扎问话,他毛骨悚然地拼命直往后退,同时在心底不断地祈祷那女子快点消失。
   
    幸好,楼梯就在前方不远处,而该女子似乎没有直接飘下楼的能力,当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余传波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看向旁边惊魂未定的水兰,两人都是大汗淋漓神色委顿。正要互相安慰放松时,空气瞬间又开始凝固起来。因为两人分明听见从女子消失的地方传来清晰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是那个女子回来了么?可她明明是漂浮着的啊。死灵都是不能站在地上走路的吧?那么会是谁呢?两人对望一眼,均脸色大变,答案似乎只有一个,这个结界目前唯一的操控者————祈云飞!!余传波和水兰暗暗叫苦,刚刚逃过一劫,谁知更大的危难还在后头,两人拼命地想要起身逃跑,无奈全身就是提不起一点力气,象软绵绵的棉花一样,这次真的要将宿命终结在死亡栋力了么?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8-6-3 21:50:25 | 显示全部楼层
余传波转过身快速地抓起水兰的一只手,语气急促地道:“水兰,在死之前,我有句话想对你说……”却见水兰的瞳孔蓦地睁大,脸上写满了那种惊诧不信的神情,嘴唇颤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这不该是看到祈云飞出现时的表情!余传波情知有异,也赶紧回头一看,果然,连自己也完完全全愣住了。最不该出现的人竟然就这样真真实实地站到了自己面前!几乎是咫尺之间,让人无法怀疑这奇迹是梦。“你……”余传波吃吃地道:“为什么你也在这里…………”
   
    “哼”站着的那人用一声熟悉的冷哼声回答了他们。而余传波和水兰也最终异口同声得以惊呼出声:“张笛!!!”来人正是为护送孤星寒骨灰先行南下的张笛。余传波道:“你……你不是去了广州么?怎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你也被……血……变成亡灵了吗?”张笛忍不住“嗤”的一声道:“亡灵你个头,我还不是被你们害的!本来我以为你们够聪明,进去了可以出得来,结果居然把我也拉进去了。好了,现在三个人一起等死吧。”余传波奇怪道:“不可能!我们进来不过才一天不到的时间,你远在千里之外的广州,就算你知道消息最快速度赶过来,也不可能我们前脚刚进,你后脚就到了,更何况我们这次行动任何人都不知晓。”张笛脸现异色:“一天不到?前脚刚进??”低头竟沉默不语。余传波见张笛脸色不对,疑心大起:难道面前的这个人不过是幻象?不是真正的张笛?张笛突然把手一拍道:“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们还悠哉游哉一点都不慌着出去。”
   
    水兰吓了一跳道:“什么原来是这样?你还没解释你为什么这么快来到这里呢?”张笛回头道:“我快么?能够最快知晓你们行踪的人只有关心羊的高高和phenix那两个笨蛋,他们见了我不打架已经算很友好的了。我在广州呆了整整一个月,老是没接到你的电话,结果回来就见到你们的灵柩。”“灵柩?”余传波和水兰同时失声。张笛自顾自说下去道:“我当时比你们还吓坏了,我还以为是高高他们杀了你,于是就疯狂地冲上去抓住高高问,谁知道他们两个比我还象疯子似的哭着喊着问我是不是出主意叫你们去闯血之栋力的,我当即就明白了,肯定是你们两个笨瓜还困在里面,于是我就进来了,顺便告诉你们如果再不快点出去,你们就真的要挂了。”
   
    “等一下,”余传波急道:“你刚才说得不对,我们进来最多就一天的时间,哪里有一个月?肯定是你糊涂记错了。”张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你没有错,的确在这里只有一天的时间,但是我也没有错,在那个世界的确过了一个月,错的只是这个空间。”水兰道:“什么意思?”张笛道:“这是一个扭曲的世界,不仅扭曲了空间,也扭曲了时间,使得这里的时间长度远远短于现实的世界,也就是说,这里的一天就等于外面的一个月。你们的灵魂离开了身体,身体在快速地坏死。高高和phenix为了保住你们的躯体,用法力冰冻住,不过我看估计也保不了多久了,我们在这里三天出不去,就算你们的灵魂回去了,也会没有躯体依附而最终魂消魄散的。”水兰凄然道:“我们早料到会死的了,又不是不想出去,但是根本没法出去啊!这里是完美的结界啊!”
   
    “不!”张笛怒然回头:“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结界,就算强大如祈云飞这种人,也必然有缺陷的。缺陷就是这个结界的出口!这么早就放弃生存的希望,还谈什么复仇,什么解开谜底呢?!你们不要忘了,我们身上背负着几条血淋淋的人命!!”张笛的话激起了余传波和水兰几乎快熄灭的求生的欲望。水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道:“张笛说得对,我们不能这么轻易地放弃。”余传波也挣扎着起来道:“你这个家伙……一天,不,一个月不见,怎么变了这么多一样?”张笛的眼神忽然黯然失色:“我在广州经历的是另一场苦难,原来的张笛已经无法回来了,跟随着孤星寒永远地走了。”余传波以为他说的是被孤星寒的父母责难的事,不好再提。水兰突然想起来问道:“对了, 猫猫,刚才张笛出现的时候你说要跟我说一句话的,是什么?”“啊!”余传波怔了半晌才道:“我有说过要跟你说一句话吗?我真不记得了。”水兰愣道:“不记得了?一分钟前的事而已啊。”余传波干笑道:“我真不记得了,可能是被吓忘了,等我记起来再说吧。”水兰狐疑的望着他:“真的?”余传波连忙鸡捣蒜地点头。水兰转向张笛问道:“你觉得他真的记不得了吗?”余传波万分紧张地看着张笛。张笛想了一会儿道:“我不是猫猫,他真的假的我还真猜不出来,不过我知道,”说到这里,他突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余传波一眼:“男人有些话是必须到一定时候才记得起来的。”余传波怔怔地站着,眼神却蓦然明亮起来。水兰继续问道:“什么话?”张笛道:“不是说了吗?要到一定时候。要不然就不是男人了。”水兰又急又气,狠狠瞪了张笛一眼道:“不跟你们这帮臭男人在一起了。”说完一瘸一拐地往楼梯走去。张笛在后面忍不住哈哈大笑。
   
    138
   
    “张笛……”站在张笛身后的余传波突然开口了。张笛回过头来看着他,余传波道:“以前听孤星寒说你很聪明,一直都不信的,但是现在,我信了。也许有你的加入会是最大的胜算,也会是祈云飞转败的关键吧?”张笛道:“孤……那个家伙跟你说我很聪明?不可能的,他一直都自命不凡,就算说我聪明也是在他的衬托下。”余传波道:“不,他是用很羡慕的口气说起的,要不是我也不会留意。孤星寒他很羡慕你的聪明,不过他太好强,一直不肯表露出来而已。”“很羡慕?”这几个字使张笛的心狠狠地被抽了一下,他勉强一笑道:“聪不聪明我不清楚,但是猫猫你有没有试过这种滋味?把所有东西都看得很透却始终无能为力那种感觉,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倒希望可以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蠢人。”余传波关切地看着他道:“我听你话中有话,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能不能告诉我?”张笛微微摇摇头道:“很多东西永远都不能告诉其他的人。”他的眼前渐渐浮现出一副怎么也抹不去的景象,“其实……我不是……什么……孤星寒”,然后是那个渐渐没了热度和气息的笑容,再慢慢地模糊。张笛回来头来对着迷惑的余传波展颜一笑道:“不过没所谓了,最起码我现在知道我必须承受些什么,我知道我能撑得住。”
   
    “你们这些臭男人,还真打算不下来啊?”水兰气喘吁吁又爬上来了。张笛道:“你不是说不想跟我们一起的吧?又爬上来干什么?”水兰红了脸,半晌才讷讷道:“我不想遇见那个女人而已。”“女人?什么女人?”余传波道:“这里除了我们之外其实还有一个灵体,是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她就是刚才消失在楼梯那里的,我们问过她,但是她没有理我们,我估计是丧失说话能力了。”张笛道:“我刚就是从楼梯那一层一层爬上来的,没见到有什么女人。”水兰道:“都说了她是灵体,她可能穿墙走了,你当然看不到了。”张笛道:“哪个进来的不是灵体啊?人能进来这里吗?还有,这里是用意念幻化的结界,不要说灵体,就算是身体也是穿不了墙的。”余传波诧异道:“不会吧?真的有女人,我们真看见了,不骗你。”
   
    张笛从怀中掏出一株古怪的植物,朝四周围挥了一下,没有任何变化。水兰道:“那个是什么东西?”张笛道:“这个是灵气草,专门拿来测有没有其他灵气的。你们可以死心了,它一点变化都没有,肯定是你们眼花,要不就把我看成女人了。”余传波笑道:“呸!不可能,这个什么草哪里来的,我从来没见过。”张笛道:“你没见过的多着呢,终南山的名草,好难才能偷出来的。”余传波道:“那你怎么会有?偷的?”张笛顿了一下才道:“孤星寒既然是终南第一弟子,难道连一根草都拥有不起吗?我顺手拿过来而已。”余传波道:“既然没有其他的灵体,会不会是那个女人既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死灵?”张笛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有道理!但是——————有这种东西的吗??”
   
    “怎么回事?他们不可能出不来的啊!!”phenix焦急地在灵柩边走来走去:“照理说,是羊的结界,怎么会有出不去的道理?”高高道:“或许是祈云飞做了什么手脚?”phenix道:“约定不可单方更改,就算他神通广大,做了什么修改也不能阻止他们出来的啊。约定是不能背叛主人的啊!怎么办?好容易羊出来了,现在又被带进去了,想问一下都不成。我恨死猫猫了!!不如我们直接去找祈云飞拼命算了!”高高责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向来沉稳的,怎么比我还沉不住气了?”phenix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为什么,一涉及到羊的事情,我总是很容易失去理智。”高高抱着膝盖,定定地望着天空,半晌,道:“是吗?”
   
    “你不是说再在这里呆上三天,我们的躯体就会腐烂吗?那你还这么慢吞吞地走的??”水兰几乎想扛起一个桌子砸过去。张笛无奈地直起身来道:“我也知道啊,但是要找这个结界的缺陷啊,你以为我神仙下凡,一路跑过去就能发现哪里不对啊?”余传波笑道:“算了,慢慢来吧,张笛正在研究那个手掌印呢。”水兰道:“哼,反正你也跟我们差不多,到时一起做游魂吧。”“哎?”张笛正色道:“我可跟你们差很多,我知道我进来也可能十天半月回不去,所以我托终南山的道道们给我用高级的法术保住身体,你们轮回了,我还可以做人呢。”余传波哭笑不得拉开咬牙切齿的水兰道:“张笛,你快点看吧,研究出什么来了?”张笛道:“看出来了,这个手掌印手指纤细柔弱,推倒这些桌子啊椅子啊一定花了很大力气,所以指关节有点弯曲,但是那些指印上面也蒙了一层很细很细的几乎察觉不到的灰。这里的空气几乎没有什么灰尘,所以照这样推算看来,这个人推倒桌子的时间应该不是在近几天,可能近几个月都有可能。”余传波道:“是不是那些被血之禁忌封印的人做的?”张笛摇头道:“似乎不象,血之禁忌害死好多人了吧,包括那些僵尸,哪个人不怨气满天,但是这里几乎感觉不到一丝灵气,而且推倒所有桌椅的也只有一个人,所以我想,你们所说的那个奇怪的女人可能是存在的。”
   
    139
   
    余传波紧张道:“你不是说除了我们几个以外,你感觉不到任何灵气的存在吗?那那个女人是什么东西?”张笛紧闭着嘴唇,半晌才道:“民间由于对鬼神近乎恐惧的崇拜,所以用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方法来崇拜和抵制他们,甚至于毁灭,所以产生了很多诡谲奇异的特殊灵体,至今还不被我们知晓也是正常的。无论如何,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就知道了。”水兰忍不住道:“那我们就去找她吧。”张笛道:“也好。”三人转身就走。谁知这时,水兰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光怪陆离的漩涡。漩涡里面传来一个女人冷冷的笑声。水兰吃了一惊,大叫一声就往相反的方向逃去,说时迟,那时快,从漩涡里面飞速地伸出一只惨无血色的白手,指甲上还带着点点霉绿的斑点,一把抓住了水兰就往漩涡里拖去。事情突然生变,张笛和余传波都吓呆了。水兰拼命地抓住旁边的桌角,嘴里已经说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单词,只懂得惊恐地大叫:“啊!————”桌子上面留下了很多深深的带着血痕的抓痕,其他被带到的桌椅也纷纷倒下。余传波终于醒悟过来,大吼一声:“放开水兰!!”猛扑上去,却被一阵更强烈的光波弹开。“猫猫!”水兰最终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谢谢你照顾我,请你们继续…………努力……”光圈渐渐将她半个身子已经吞没。水兰颓然低下了无力的头,泪水滴滴滑落在地板上。坚强如水兰者也放弃了努力。
   
    陡然遭此变故,经历了一连串生死别离后,余传波的神经再也经不起这么一次巨大的打击,他狂喊一声:“不要!把水兰还给我!!”再次向光圈狠狠地扑去。不出意料,他也再次被狠狠地抛了出去。光圈里面那个女人冷冷的声音道:“除非你拿你的命来换。”余传波趴在地上强忍痛苦道:“何苦呢,都是祈云飞的受害者,为什么还要为虎作伥?为什么要变得跟他一样残杀人命?难道你不想离开这里吗?”那女人一阵尖锐的笑声过后才道:“离开这里?你太天真了,不久之后你就会变成我这样了。少说废话,这个女人的魂体我要了!”余传波道:“不,你等等,我答应你,我用我自己换她。”“猫猫!”震惊的水兰再次抬起头来,泪眼模糊的她只能看清余传波坚毅的眼神,告诉她一切不是开玩笑。光圈里那女人奇怪地沉默下来,没有说话却也没有放开水兰,光圈却渐渐扩大了。余传波着急地继续问道:“我说用我换她,你刚才答应了的,做鬼也要讲信用才行啊。快点放开她,来抓我啊!”“猫猫……”两行清泪源源不绝地从眼角流下,水兰怔怔地看着余传波:“水兰值得你这么做吗?”余传波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在这危机关头水兰为何还有此闲心问这个奇怪的问题,顿了一会才本能答道:“值得啊。”
   
    140
   
    水兰的嘴角边突然浮现出一丝凄美的微笑,她闭上眼睛,再次低下了发丝蓬乱的头颅。“对不起……”这是余传波听清楚的她的最后三个字。“你说什么?”余传波呆住了。可是他再也没有机会跟水兰继续对话了,因为光圈里迅速吞没了水兰的整个身躯,无踪无影地消失在这诡异的空间中。“水兰?”余传波的思想已经无法跟上目前情势的发展,他突然想起刚才一直被忽略的张笛,忙回头去看,却意外发现张笛正呆呆地站在原来的地方,一动不动地盯着倒下的桌面,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诧异。但是余传波已经没有心思问张笛到底在想什么了,他一把揪住张笛的衣领道:“水兰不见了啊!!她跟我说对不起,对不起啊!对不起是什么意思啊?!”张笛被他一揪,才从遐想中回醒过来,没弄清眼前情况的他望着几近疯狂的余传波傻傻地问了一句:“啊?”余传波一怔,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出当日孤星寒死后,张笛也是如这般疯狂地抱着孤星寒的遗体不肯松手,一边哭喊着:“他还没有死!他还会活过来的!你们等多一下好吗?”余传波黯然放开了手,似乎自己现在才明白张笛当时的心情,道:“如果当天死的人是我,那我们估计都要比现在幸福得多。”
   
    张笛似乎丝毫不担心水兰的事,微微笑道:“她又没被怎么样,你怕什么?我们找到缺陷,找到结界,就可以救出她了。”余传波道:“可是她已经被抓走了,是谁干的,她会被怎么样处置我们都预料不到。我真怕她有什么不测。”张笛道:“不会的,这里是祈云飞的结界,一切都要遵循他制订的潜规则玩这场游戏,违反的照样会被结界杀死。”余传波精神一振:“真的吗?那我们快去找吧。”说完就往门外跑去。张笛忙叫道:“喂,等等我啊。”正想转身离去,突然又奇怪地停了下来,转身怔怔地看着桌面上那些细小的划痕,眼神突然被揪紧,心中默道:真的是你吗?远处传来余传波的焦急的呼唤声,张笛无奈地掉头而去。远处,水兰倚在栏杆上静静地看着两人的背影,脸上失落的表情一览无遗:对不起,猫猫,你们两个是绝对无法冲破这强大的结界的。我不想跟你们一起死,我还有没有完成的心愿,所以我只能再一次背叛你们。永别了,猫猫!
   
    懵懂不知的余传波和张笛还在急速地向前奔跑着,迫不及待想要找出缺口。“其实真正的缺口就是……”水兰轻轻地将左手一扬,一个淡淡的光圈显现:“自己再制造一个镜子,然后再将自己反射出去。张笛,你自诩聪明绝顶,为什么连这个简单的办法也想不到?我先去了,你们就静静地等待为这里多添两具枯骨吧。”光圈迅速将水兰吞没,晕眩的七彩中只见水兰疲累地闭上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心有些抽痛,一种从未有过的憋闷和淤塞的感觉从心口传来,几乎逼得她有点喘不过气。远处的张笛突然回过头来,凝视着水兰消失的方向,半晌,嘴角边浮起一丝神秘的微笑。“张笛?”余传波跑回来不解的问他,张笛回过头灿烂的一笑:“水兰一定会回来的,然后四人联盟再次并肩战斗。我们走吧。”
   
    余传波道:“但是,血之栋力映射了整个校园,而我们根本不知道缺陷在哪里,怎么找?”张笛斜睨着他道:“你不是羊的转世么?连自己设的结界也破不了?”余传波叹口气道:“别提了,要是能放他出来我就不至于这么悲惨了,我怀疑羊在这个结界被封印了。”张笛道:“能够在自己的结界中被封印,那就一定是祈云飞擅自修改了约定的内容。所以我们不妨先找到那个约定放在哪里,再讨论下一步的方向。”余传波奇怪道:“但是约定是两人的契约,单方可以修改的吗?”张笛道:“按照常理说是不可以的。但是一连串怪诞的事情已经让我不相信常理了。我宁愿相信祈云飞是一个不是用常理就能战胜的对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是在创造甚至是祈求奇迹的出现。”余传波默然道:“那好吧,我们去找约定,约定会放在什么地方呢?”张笛道:“如果我是羊,我就会放在栋力服务器室,结界最中心的地带。”
   
    余传波道:“好,那我们去那里看看吧。”正说着,脑后飘来一阵奇怪的微风。两人同时快速回头,只见一角白衣隐没在科技大楼的后面。余传波指着那里叫道:“那个女人!!”张笛简短地答了一句:“追!”两人随即拔腿追去。待两人追到科技大楼背后,却不见了那白衣的影子。余传波道:“果然是个女鬼。可是为什么这里只有她一个可以到处飘荡呢?”张笛道:“不对,祈云飞为这里设下了近乎严苛的规则,就算是鬼也不可能这么随意飘动的,这个女人有蹊跷!”余传波抬头望向天空道:“或许有其他的魂灵而我们没有…………啊!!!——”张笛吓了一跳:“做什么??”余传波面部抽筋,指着上面近乎狂叫道:“那个女人!!”
   
    141
   
    张笛马上抬头望去,果然一副恐惧的景象在楼上展开。一个毫无血色的女人往下俯着头,头发垂了下来,遮住了大半边脸,瞳孔里是两个大大的绿色的眸子,诡异地盯着地面上的两人。张笛整个人象是被抽走了筋一样,全身一阵痉挛,呆呆地凝视着那个女人不动。余传波拼命扯他:“快跑,张笛!她要杀我们了!”张笛甩开他的手,反而向前迎了一步,眼神里流露出一种久逢的悲哀,喃喃道:“原来真的是你……………tina……”
   
    “tina??”余传波也呆了:“你说那个人是tina?!怎么会?她不是……”那个女人突然又有了动静,转过身似乎要离去。“站住,tina,我是张笛!”张笛大吼一声,不顾一切往上冲去。“等等我啊,张笛。”余传波也忙不迭地跟了上去。似乎丝毫没有听到张笛的呼唤,那怀疑是tina的女子依旧以很快地速度飘动着。张笛一咬牙,使出跑1000米的速度,抄阳台“唰”的一声跳在了那女子的前面,挡住了她前进的方向。那女子也终于不得不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张笛……”余传波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惊异地看着这奇怪对望的两人。
   
    “tina,”张笛眼里没有太多的惊喜,反而充满了悲痛:“孤星寒死了……他以为你先死的,没想到最先死的人却是他。”余传波怔怔地看着,难道眼前这如白玉雕塑般的女子真的就是那个第一个揭穿血之禁忌秘密的tina??那女子没有丝毫的动作,只是冷漠地望着悲痛的张笛,似乎孤星寒的死对于她来说并不算得什么。难道她也是如dodo一样,被什么红线缠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张笛不动声色地从背后悄悄掏出一面磨得发亮的铜镜,转到适合的角度,配合眼角余光一瞧,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控制?是她自己无意识化?张笛有点摸不着头脑了,照理说,再低级的鬼魂都是有自己意识的。难道真的如同猫猫所说,tina已经变成了一个世人都没有见过的变种的灵体?
   
    张笛的脸上沁出薄薄一层汗珠,回想起日本臭名昭著的变种异灵鬼娃娃花子,尽管有法术傍身,可是张笛还是觉得有点不寒而栗。余传波也看出有点不对劲,用眼神询问张笛该怎么办。张笛使劲吞下一口口水,润了润干枯的喉咙,道:“tina,还记得吗?我和你还有孤星寒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在中大那块大大的草地上,你说过,人世间不可能没有鬼的存在,你的使命就是告诉人们真实的鬼界,让人界和鬼界可以互相尊重,化解仇恨。你还说过……”“张笛,你疯了?”余传波顾不得避讳,不可思议道:“她已经完全不认得我们了,你还有心情跟她讲这些?再留在这里我们会没命的。”张笛已经汗湿衣襟,道:“不,tina既然没有意识,那么她就不会攻击任何人。我现在在帮她回忆往事,只要能让她记起生前最美丽的时刻,她就有可能恢复过来的。”余传波几乎要哭了出来:“但是,就你跟孤星寒和她见面的事,你认为tina会把它当作生前最美丽的时刻吗??”张笛吼道:“我也是在赌博!我不是她保姆,我就知道她的这么一点事情,但是无论如何总要试一试,她一定知道出去的办法!”
   
    这时,tina却突然有了动静。她稍稍动了一下身子,随后又开始挪动步伐,竟不躲不避径直朝张笛所在的正前方继续飘了过来。余传波紧张地大喊:“让开,张笛!她来真的了!”张笛蓦地从背后掏出一道金符,咬牙道:“她不会攻击人的!tina,对不起了,你给我先留下来!道宗成气,破!”余传波一怔,那道金符已经化为一道金光激射而出,直奔tina的心脏而去。张笛一上来便是杀着,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余传波的脑筋已经不够用了。可是没想到,不够他脑筋用的事接下来还发生了一件。
   
    眼见金光已经射到了tina的胸口,张笛明显开始松气,这时,余传波只觉眼前一阵强光掠过,不由自主地偏过头去闪避,一道金光从他的脸颊边擦身而过,半边脸顿时火辣辣地痛。回头看时,张笛整个人象个木桩一样愣在地上,那道强烈的金光居然从tina的胸口出安然无恙地透射而过,就好像只是击中空气一样。“张笛闪开!”余传波震惊之中仍然不忘喊上这么一句。张笛终于清醒过来忙不迭向旁边跌开,然后眼睁睁地看着tina飘动着翩翩的白色的衣裙,安详地从他眼前经过。“怎么会这样?”张笛喃喃地重复道。
   
    142
   
    余传波跑过来搀扶张笛:“你没事吧?法术失败一两次也没有什么,又不是神,孤星寒也失败过的呢。”张笛无奈地看他一眼道:“那个家伙有可能失败,但是我的法术是决不可能失败和失效的。”余传波不解道:“为什么呢?难道你的法力比孤星寒的还要高吗?”张笛一时语塞,难道要告诉猫猫他的才是终南山正宗的独门道术,只要发出百无虚发的吗?余传波追问道:“说啊,为什么啊?”张笛道:“这样都不懂吗?因为……因为孤星寒他天赋太高了啊,太高而法力没有达到非常高的境界的话,就比较难控制,经常会出现异常现象。但是我不同,我只是个蠢人,所以发个简单的法术是决不可能失败的。”“哦……”余传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也就是说,tina的确是有蹊跷了。”“是很大的蹊跷。当日孤星寒推断tina的诡异死法的时候,我亲眼也见到了厕所里那冲天的怨气。tina一定死得很委屈很不甘愿,她的死法跟所有被血之禁忌和祈云飞杀死的人不同,究竟她在血之栋力这里遇到了什么?为什么我的法术会对她一点用都没有?”
   
    余传波道:“想也没用了,我们快点去栋力服务器室,看看约定究竟被改了什么?”张笛点头,两人迅速地向栋力服务器室的地方跑了过去。在幻境里跑步似乎要比现实世界轻松很多,当张笛和余传波来到大门紧闭的栋力服务器室的时候连呼吸都没有急促多少。余传波一边推开门一边对张笛笑道:“我真想看看六年前的栋力无限,高高时代开始前的是个什么样子。”张笛笑道:“还不是几部破电脑。”然而打开门后,两个人都大吃了一惊,如果说课室里面是一片乱七八糟的话,那么这里就惨不忍睹。没有一个完整的电脑和桌椅,很多散碎的木屑粘在墙上,到处是被劈得不成形状的物体,甚至还有很多烧焦了的液体类物体抹在地上,呈现出一股沉沉的黑色,更夸张的是,还有半边桌子象是凌空飞过来似的,牢牢地嵌在墙的顶部。正中央是一个被很多破碎布料搭住的大椅子,旁边的地上似乎还有一滩已经干枯了的黑色的血迹。余传波哑然道:“我没想到tina有这么厉害……”“不,”张笛打断道:“这是六年前羊跟祈云飞决战后的场景!”
   
    余传波蓦然醒悟,的确,这里不可能是tina一人所为。这里分明是经历过一场惨烈异常大战后才能留下来的场景。当年如同天神一般不可战胜的羊就是在这里结束他的生命的吗?余传波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腰间的短剑:“祈云飞将这里保存得这么好,是将打败羊作为一辈子的光辉来纪念的吗?”张笛答道:“不,他虽然能改变潜规则,却无法改变这约定设下的结界。当年是羊和他共同造成这种场景的,要收拾的话也必须他们两个人一起收拾才能做到。”余传波道:“所有大楼里面的桌椅都被tina推翻了,为什么这里她却没有来过?”张笛道:“两个可能的原因,一个是祈云飞为了保护给他做过手脚的约定而限制所有人来这里破坏,第二个原因可能因为这里是血之栋力的中心地带,约定自我的保护力量生效,自动保护这里不受侵犯。”“对了,”余传波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约定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张笛朝着正中央摆放的椅子上方看去,一个柔和的光圈包围着一张飘浮的纸张静静地伫立在上面,光亮并不刺眼,是那种淡黄色带点浅蓝色的光圈,一种类似中古世纪教堂流行窗花的颜色,很是圣洁和高贵的感觉,彷佛在昭示着它作为这里至高无上控制者的地位。
   
    余传波惊呼道:“啊,这么高啊?我知道了,肯定是祈云飞和羊两个人都会轻功,所以才那么轻易地可以飘上去放着。但我们怎么办呢?就算找个梯子,也没有可能爬到这么高的啊。”张笛凝视了一下,道:“飘上去很难吗?”说着,已凌空而起轻松地把手探入光圈拿了那张纸出来。余传波目瞪口呆道:“怎么可能?孤星寒都飘不起来,难道你比他还厉害??”张笛道:“废话,他那种体形,就算有凌波微步他也未必飞得起来。况且我们现在是灵体,要飘起来应该很容易吧。快来看看约定上面写什么吧。”
   
    约定用的纸不是一般的纸,竟是现在已经基本绝迹的羊皮纸。张笛皱了皱眉道:“羊好残忍,自己同类的皮都剥。”又看下去,这下连余传波也拉长了脸道:“不是吧??”纸上清秀的字迹与当日他们在羊的城堡找到的那张纸上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个约定是羊执笔的。羊不知道是家族文化如此,还是老受中古世纪的影响,向来都爱用文言文来写,这可苦了张笛和余传波两人,当日有孤星寒在免费当翻译还没有问题,可是一旦轮到他们自己来看,就发现这张约定找到其实等于没有找到。张笛问余传波道:“你文言文多少分?”余传波想了想道:“还算不错,有63分,及格了。”张笛忍不住骂道:“靠!比我还低也说不错,我都有65分。算了,我来看吧。”
   
    143
   
    “今日乃命运轮回之战,吾与祈家生死之战不得不行。但凡战事纷起,百姓必遭乱难,如若为伏魔而涂炭苍生,非我圣女门之宗义。祈家罪孽深重,纵堕奈何不得轮回亦属应当。今祈家最后一子祈云飞为其母冥福,希望以孝动天,遂与吾达成协议,以栋力无限bbs为原点设立约定,共创结界,为双方大战之地……”余传波不解地望向张笛道:“怎么不念了?”张笛放下羊皮纸,叹了一口气道:“我宁愿死在这里算了。天啊,羊怎么会喜欢这种古怪文字的啊!后面还有一箩筐啊,而且还有很多字我不认识,也亏祈云飞那么有耐心看完。你说羊会不会故意搞这种花样先把祈云飞搞到头晕眼花再来决战?”“胡扯,”余传波不满地抢了过来:“羊光明磊落,才不会这样,我来研究。”
   
    “好,你慢慢研究吧。”张笛不再理睬余传波,转而在栋力服务器室开始乱转起来,用手乱动已经破得不成样子的电脑,然后又踱步到嵌在顶部的那张桌子下方,抬起头非常认真地开始研究桌子当初是从哪个角度飞过来的,最后来到孤星寒死的那根柱子下面站住,吁一口气,悄悄地道:“死鬼,为了保存你的道家第一弟子名誉,可苦死我了。我真后悔当初没跟你象羊和祈云飞一样签个约定,给我点好处什么的。”说到这里,他的心里突然有一阵奇怪的悸动。“孤星寒?”张笛几乎失控般四周围望去,除了苦苦思索的余传波房间里空无一人。难道不是他过来了?那我心里为什么这么不舒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样,是这个空间出了什么问题吗?张笛怔怔地站着,回想着自己刚才做的事。
   
    “死鬼……后悔当初没跟你……签个约定……好处……”刚才所说的那句话断断续续地在脑海中重现。刹那间,胸口的心脏象是被万吨的炸药猛然炸裂开来了般,张笛的四肢顿时变得冰凉。他终于发现了这个诡异空间的所有秘密!原来血之栋力是这么一回事,原来他们进来的是这样一个空间!张笛禁不住踉跄着倒退两步,他万万没有想到,祈云飞玩的把戏竟是如此高明,高明到连一丝破绽都没有露出。如果不是他无意中调侃孤星寒的一句话,那么他张笛死在这里一百次都不足为奇!!果然,最最绝顶聪明的人,不是他张笛,也不是神化的羊,而是祈云飞!这个与神誓不两立水火不容的吸血鬼,却拥有了与神一般的智慧!!是命运的轮回还是老天的讽刺?!
   
    但是,如果真的如他所推测般,那祈云飞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是的,一定会留下那个东西,隐蔽在最不为人所知的地方,几乎没有人可以想到这点,所以也几乎没有人可以找到那个东西。张笛近乎执着疯狂地在四周围寻找,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厅里的那个大柱子下面,孤星寒就是被抛到柱子上脑破裂而死的。那是张笛心中最不愿触及的记忆,但是当日的景象如同放电影般一幕幕在他眼前详细地越过,所有所有那时的景物,在脑海中变得异常清晰。张笛颤抖着在柱子前蹲了下来,伸出双手模仿着当初抱住孤星寒的手势,泪水几乎又要夺眶而出:孤星寒,是你不甘心被困在那里而故意给我提示的吗?
   
    这边苦思不得其果的余传波抬起头来叫道:“好张笛,你就算看不懂,也一起来……”说到这里,他不由呆住了,张笛蹲在柱子下伸出双手摆出一种奇怪的姿势,眼神里面有异样的悲哀。余传波跑上去道:“张笛……”张笛道:“就是在这里,我眼睁睁看着孤星寒最后一丝体温消逝。”余传波温和的道:“你又想起来那件事了?不要老是想着了,我们会帮他报仇的。”张笛自顾自的说下去:“他是先被祈云飞重重的抛在柱子上然后掉下来的,掉下来的过程中因为柱子上面有很多损坏的地方,他的头刮到了一片底部的棱角,于是半块头皮都被牵扯了下来,前额一片血肉模糊,如果没有验尸报告,我会一直以为他是滑下来时刮破脑袋而死的。死之前还要忍受如此惨绝人寰的痛苦,我想就算他能走上奈何桥,他也不会甘心上路的。”余传波黯然道:“是的,虽然我很后面才赶过来,虽然他的身体已经不在,可是我还是看到了那种惨不忍睹的场景,一大片浓密的头发连着血迹片片的一块头皮显眼地嵌在柱子的底部,喏,就是在这里……”
   
    余传波用手一指,自己却不由愣住了:“这是……”本来在自己回忆中异常清晰的那块柱子的破痕在这里却踪影全无,柱子表面光滑得连一丝裂缝都没有。张笛低下头无声地笑了:“那块地方不见了是吗?你转到后面看看。”余传波依言转过去,果然一块大大的带着四处锋利的棱角的破痕就嵌在那里。余传波糊涂了:“难道我记错了?可是我明明记得是对着大门的啊,难道过了六年,这柱子自己转了一个个儿?”张笛站起来道:“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是祈云飞跟我们玩了一个六年的巧妙棋局,这里根本就不是血之栋力!!”
   
    144
   
    话音刚落,结界立刻起了猛烈的震动,震动波从内到外发散,迅速地象水中的波澜一样一圈圈地泛开,直到惊醒了还在午睡的祈云飞。“结界被破了?不可能!!?”祈云飞几乎来不及整理头发,身子已如飘忽的轻云纵身从窗子那里跃了出去,向着栋力服务器室掠去。“那个精妙的棋局就算是羊亲来也未必破得了,有可能泄密的人都已经被我杀了个彻底干净,究竟这个局里哪一着出了错,会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破掉了??”祈云飞的心六年来第一次被揪紧了,现在是计划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决容不得有失,栋力服务器室已近在眼前,祈云飞却蓦然停下了急促的步伐,聪明的他也一刹那猜破了那个破他棋局的人:“张笛?!是他,只有他这个不稳定的因素才有可能破坏我这个完美的棋局。”祈云飞微微皱起了眉头,当初自己因为不想多一个敌人才暂且放过他,想不到自己不寻人,人却寻上门。看来这次必须对所有人都痛下杀手了,遇佛杀佛,遇神杀神,我祈云飞一定要逆天成功!
   
    栋力服务器室现在震动的非常厉害,外面轰隆隆好像滚石头一样声音震天,余传波大惊失色道:“结界破了,我们再不出去,要被葬身在这里的!”张笛勉强稳住身子道:“那你知道该怎么出去吗?”余传波摇摇头,张笛大喊道:“tina!关键就在tina身上,她是血之栋力的人,跟着她就一定能找到血之栋力!快去找她!”余传波咬着牙道:“不行……我不找到水兰是不会去的。”一块巨大的石头落在他的身边,顿时激起了满天的飞尘。张笛道:“你先去跟着tina到真正的血之栋力去,水兰我来找。”余传波道:“不行!要找一起找,我们三个是一体的。”张笛一纵跃到他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怒道:“就是因为我们三个一体,所以谁去找都没有区别!你先到真的血之栋力争取时间找出约定,召唤羊出来才能抵挡得住祈云飞的攻击,我在这里才有机会救水兰出来!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你到底懂不懂?”余传波愣了一下,回醒过来忙点头道:“好,我先去!水兰拜托你了,请你千万要救她出来!”张笛猛地将他往外一推:“我知道,你不要象个女人一样唧唧歪歪,快去找tina!”
   
    服务器室的房顶几乎塌掉了一半,张笛倚仗道术护身才勉强冲过了乱石堆,站在厅中苦想:水兰究竟去了哪里了?难道会是在那里?其实连水兰自己也没想到自以为万无一失的方法居然会把她传送到原来她和余传波刚入这个结界的地点——第二教学大楼。“怎么会这样?”水兰惊惶失措地四顾张望:“这个方法明明是对的!怎么会出不去?到底祈云飞设立了什么潜规则?”水兰的心完全慌乱了,她用尽所有的法术都是徒劳,根本伤不了结界分毫。
   
    正在这时,周围突然起了一阵猛烈的晃动,地动山摇般犹如发生了地震,水兰暗暗叫苦道:不好,难道猫猫那两个笨蛋惊醒了祈云飞,这次我真的要凶多吉少了。蓦然间,一道寒光一闪,一个冰凉的东西已经抵触在她的喉咙要害处。水兰大惊,胆颤中回头时,正见着张笛手持一把长剑,冷冰冰的看着她。水兰怔了一怔,说道:“你……”她想问张笛为什么知道她在这里,话到口边竟再也问不下去。张笛冷冷的道:“兰姑娘,我们又相见了,不知道一直以来耍小聪明的人是谁呢。”水兰心念一动,道:“你早就知道我另有计划?”张笛冷笑道:“你要把我当成弱智的人我也没办法。你一直以来都抱怨我们不信任你,没有融入这四人联盟,你倒挺会演戏的,只是你这三脚猫的玩意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和孤星寒!”水兰木然低下头道:“孤星寒不是我害死的。”张笛道:“我知道,否则我不会饶你到现在,但是你毕竟跟他的死有关系,所以你也脱逃不了责任。dodo总该是你害死的了吧,现在想害多一个猫猫是吗?!”
   
    “不!!”水兰猛然抬起头来,吓了张笛一跳:“我从来没有害他,从来没有,我不怕跟你坦白,我是想过害死你们,害死所有人的,但是我对着他,我下不了手,我一点都下不了手!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骂过自己很多次,强逼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演习杀他的场景,可是最后我却连拿刀出来的勇气都没有!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杀不了他……我……”两行断线的泪珠沿着秀挺的鼻沿流下。一滴泪珠潜入嘴里,水兰只感觉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咸味,眼睛很涩很痛,完全不象自己平常演戏流泪那种感觉。水兰惊惶的道:“怎么回事?我……我真的哭了……怎么会?!”张笛怔怔的看着她,半晌把长剑缓缓的从她喉咙处移开。水兰回过头来红着眼睛瞪着他道:“为什么不杀我?!胜者成王,败者成寇,我死得心甘情愿!你不杀我,他日我必杀你!”张笛无所谓的笑笑:“随便,我只是不想猫猫恨我而已,成都值得我留恋的东西已经不多了。你以后自然会明白我今天不杀你的缘由的。”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8-6-3 21:51:01 | 显示全部楼层
余传波拼命的向外跑着,疯狂的在草地上跑着,声嘶力竭地大吼道:“tina,你在哪里啊?!带我去血之栋力啊!快点带我过去啊!tina……”喊到这里,他不由住了口。因为转过一个弯他发现tina就正正站在前方,似乎等了很久很久的样子安静地看着他。余传波忍不住道:“tina……”甫一开口发现tina不会听到他的说话,只好闭嘴着急的等待tina走。不料tina的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余传波全身一颤,他感觉得到tina的眼睛不再是刚才见的那么死气沉沉,那里面似乎出现了一种叫眼神的东西,而且似乎在看着他,注意着他。余传波暗自猜测道:难道她恢复记忆了?tina转身向右前方走去,同时余传波听见耳边传来一个清晰柔软的女音:“带—你—去—血—之—栋—力————救—我————天—气—很—晴—朗——”余传波大惊失色:“你说什么??!!”tina摇摇摆摆地向前走了过去:“过——来——”余传波不敢怠慢,怕跟丢了,只好把疑问暂且压下,追了上去。
   
    眼见晃动已经越来越强烈,张笛抬头看看天花板道:“这里就快要塌了,要出去就快点出去。”水兰惊异地看着他:“你已经知道我有异心了,还放心让我跟着你们?”张笛道:“当日孤星寒也是极度不信任你,还不是让你跟着我们?我跟你说过,你不够我聪明,我有把握可以控制到你。救人一命,总是积德。猫猫现在去追tina前往真的血之栋力了,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借用血之栋力的力量来达到你的目的吗?如果你真的不想害猫猫的话,那么将功赎罪给我看看吧。”水兰勉强抿抿嘴,道:“好!”左手轻轻在空中一划,点点紫色光芒闪耀,转眼两人已经消失不见。而栋力服务器室也彻底倒塌了半边。
   
    两人追到那个庞大的人工湖旁边,就没了余传波的气息。张笛凝神感应了一下,对水兰道:“你也感觉不到猫猫去了哪里?”水兰道:“他的气息到了这里就好像突然被人扼断一样突然没了踪迹,照理说,就算是突然消失也会有一段缓冲的距离的啊。奇怪,难道说他跳入湖里面了?”张笛道:“湖里面也是结界的属地,你都会说就算突然消失都会弥留有淡淡的气味,何况还身在结界里,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去往血之栋力的结界点就在这个附近。”水兰道:“你是说,血之栋力甚至拥有了能强行扼断气息的恐怖能力?”张笛脸上现出迷惑的神情:“这种力量恐怕连神都做不到,莫非还有一些隐藏的原因。”水兰向前跑了几步,张头四望,突然脸上出现了惊惧万分的神情,猛然间已经踉跄倒退两步,张笛上去扶住她惊疑道:“怎么了?”水兰结结巴巴的道:“猫猫……猫在那……”
   
    张笛抬起头来,也不禁呆了。就在湖的尽头转弯出,一个巨大的晶体漩涡绽放出无比妖异的光芒,就像是一面镜子一样闪闪发光,张笛只觉得眼睛看得有点难受,几乎睁不开。从眯着的眼缝中勉强可以看到里面有两个人对峙着,一个便是余传波,一个赫然竟是祈云飞。“祈云飞?”张笛吃了一惊,连水兰也顾不上了,一把抛开就朝前跑,喊道:“猫猫,快走开,你打不赢他的!”余传波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对手,嘴角浮起一丝略带轻蔑的笑容:“是么?”张笛一愣:“猫猫……你疯了,我们还没找到真正的血之栋力,这里是他设下的结界,我们在这里跟他硬来没有半点胜算……”余传波打断道:“这里就是真正的血之栋力!”张笛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只是猜出这里不是真正的血之栋力,但是我不知道这个结界后面会是哪里?”
   
    余传波冷冷地看了张笛一眼道:“这个结界后面,当然是血之栋力了。祈云飞,你煞费苦心的把血之栋力从原来的地方移开,然后在这里设立了一个几乎跟血之栋力一模一样的结界究竟还想干什么?你以为会那么容易迷惑得到我么?这里的约束力跟血之栋力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祈云飞斜睨了一眼在旁边呆若木鸡的张笛,淡淡道:“你不妨猜猜。”余传波道:“我没有兴趣。真的栋力也好,假的栋力也好,早就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你说对吗?”说毕,余传波轻轻抬起右手,于无力五指之间,于发稍飞扬之间,一道淡淡的光圈如同涟漪般悄然泛开,顷刻间,水兰所处的那个结界粉碎成一片空白,晶莹发亮的碎片游飞着,飘舞着,纷纷扬扬地沾在张笛和水兰的头发上,然后再顺着头发柔柔地落下。
   
    146
   
    张笛半张着口,半天没有合拢,回看余传波时,他依旧面无表情地站着。难道余传波愤怒得已经失去理智了?他想问为什么余传波知道这里就是血之栋力,还有tina去哪里了,但是他的目光无意中在余传波身上一扫,立刻闭上了嘴,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已经知道这些问题的全部答案了!终于,张笛忍不住失声喊道:“你不是余传波!”“什么??!!”水兰失色道。余传波望向张笛,只见张笛脸色苍白,带着无法置信的神情指着他,急速的喘着气道:“你是羊!!你不是猫猫!!”水兰呆呆地看着完全变了一个人的余传波,刹那间,她也明白了张笛的恐惧,就在余传波的腰间,一直别着的没有拔出的短剑不知何时已露出半截,光华熠熠!果然,这里是真正的血之栋力,所以能召唤真正的主人出来!
   
    早就明了内情的祈云飞没有丝毫惊讶:“我只是感到有点奇怪,生死轮回,是天之常理,就算是神都不可违背,就算你们贵为贞女门的人,即便要投胎转世,也不过是一个婴儿而已。为何冥界如此胆大妄为,可以将你强硬附身在一个有独立灵魂的大活人身上?看来你们魔法界和神界要比鬼界更加混乱不堪。”羊道:“个中缘由我也不妨告诉你,中古世纪我们贞女门大量收服你们的种族,帮了冥界的大忙,冥界感恩,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其实,为了杀你,我不在乎等多几年,反正你也死不了,不过时机不等人,灵媒介质二十年一轮回,我只有提前行事。”祈云飞道:“我不懂,你们杀我们种族的人,为什么会帮了冥界的大忙?”羊冷然道:“你们吸血鬼,由人恶心而诞,以吸食人血为生,为神、人、鬼三界都不容,而且被你们咬过的人,要不变成僵尸要不变成新的吸血鬼,导致冥界生死录大乱。不灭你们种族,才真的是违背轮回,逆天逆命!”
   
    祈云飞仰天吁了一口气道:“值得你牺牲六世轮回为人的机会来搞这种不伦不类的转世,我祈云飞感到万分荣幸,不过你认为,你和灵媒介质的结合真的能打赢我吗?你最清楚,能活到今天的我的实力怎么样?”羊冷静的道:“我全知道,不过你不知道的还有一件事。你只知道二十年灵媒介质一轮回一说,难道你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为什么这么急为什么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而不是选择再等上二十年去顺应轮回之理吗?”祈云飞目光一跳,没有接话。羊自己答道:“那是因为灵媒介质还有一百年一轮回一说,不过那可不是一般的灵媒介质,那几乎可以说是神界的使者,因为他拥有能和神界直接对话的能力。你们种族虽然说龌龊不堪,但是高手还算不少,你不是一直疑惑中古世纪一度繁盛庞大的吸血鬼种族为什么能在一夜之间就剩下几个可怜虫了吗?我今天把答案告诉了你了。”
   
    一直淡静如水的祈云飞眼中终于露出了怒意:“我们种族最强大的你们还没有见识过。最终消亡的种族是哪个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你今天来到血之栋力,是准备好跟我重新决战一场了吗?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还有几次轮回为人的机会给你浪费。”羊哈哈一声大笑道:“我不强求,随缘就是。既然今天阴错阳差来到这里,那就看你的意思怎么样了。”大战一触即发,张笛暗暗叫苦,自诩聪明的他,脑袋里也没想出个象样的法子来。就在这时,祈云飞简短地答了句:“我的意思就是你的意思。”单手一张开,一个巨大的光球立即以光速向羊飞去,周围还伴着震天撼地的雷电。还没等张笛反应过来要跑,羊已短促地道了声“好”,这边也迅速升起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光球,飞上前去拦截祈云飞的攻击。两个巨大的光球在空中对撞,,发出刺耳的响声和强烈的光芒,同时震荡波将张笛狠狠地推倒在地上。张笛好容易爬起来一看,祈云飞和羊两人脸上却还神色从容。那边本来已经受伤的水兰已经顶不住了,哎呀连连,还吐出了几口血。张笛忙过去扶住她道:“形势不妙,得快去找高高和phenix回来。他们两个已经发疯了,这样下去,不要说我们两个粉身碎骨,就算是猫猫的肉体也保存不下来的。”
   
    147
   
    水兰吃力的道:“我知道,可是我们出不去,高高他们又没办法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怎么办呢?”张笛哭笑不得道:“我也不知道,这下可真完了。什么完美如神,这个羊简直就是个二百五,也不看情况说打就打。到时连猫猫都没了,看你还什么灵媒呢!”那边战况愈加激烈,两人已飞身而起,在半空中短兵相接。只听“铿锵”兵器撞击之声不绝于耳,光芒越来越强,两人的身影几乎消逝在光中。周围被震荡波掀起了一场不亚于地震的震动,地面开始开裂,两边的植物纷纷以令人惊讶的速度枯死,瞬间化为黄土片片。羊拔出腰间的短剑,光华闪现之间飞身向祈云飞刺去,而祈云飞也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条鞭子,化作绵绵蛇影缠绕在羊的周围。“噌!”短剑与鞭子一擦而过,两人又迅即回身继续再战,偶尔高潮时,两人互相用兵器相抵,各不相让,眼中怒光交汇,说不出的动天骇地,恨怨交缠。张笛算第一次领略了羊的实力,也看到了祈云飞之前的出手几乎连一成功力都没有使出来,自己根本就不能够跟他们两个相抗衡。
   
    张笛急得团团转道:“怎么办?怎么办?再这样斗下去,猫猫绝对会魂飞魄散的。”水兰道:“羊不会这样做的,猫猫没有了,他凭什么附身凭什么跟祈云飞斗?”张笛急道:“问题是羊有没有我们这样旁观者清啊,他看到祈云飞那样子十足一个兴奋到失去理智的傻子。”水兰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也开始着急起来:“那……那难道没有办法把猫猫的灵魂就叫出来?”张笛道:“有两个办法,第一个是冲过去把他的短剑插回去,不过估计我没碰到那把剑就已经变碎末了,除非孤星寒来还有可能。”水兰抬起头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张笛语塞了一阵才道:“我是指真的孤星寒。”水兰低下头笑道:“原来你去见了真的孤星寒,我就说你怎么回来象变了一个人一样,那么第二种办法呢?”张笛有点尴尬道:“我不是特地见他的。第二种办法就只有靠猫猫自己的觉醒了。”水兰道:“那猫猫如果发觉自己的身体撑不住的时候,会觉醒起来的吧?”张笛叹道:“难说啊,猫猫这人太讲义气,他一直为dodo他们的死耿耿于怀,再加上他一直以为你已经挂了,说不定他现在比羊还要杀红了眼还要不计后果呢。”
   
    水兰闻言,清亮的眸子怔怔地望了一眼前面几乎已经惨不忍睹的打斗,忽然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张笛叫道:“你做什么?你现在还太虚弱,坐下来休息比较好。”水兰回头一笑:“你不是说要猫猫觉醒过来么?我有一个办法。”张笛惊疑道:“你想干什么?”水兰勉强挣扎着向前走去,“不行!太危险了!”张笛忙伸手拦在她前面:“而且不一定成功,这种东西没得后悔的。”水兰平静地道:“我知道,我也不会后悔,我现在突然很想去做,很想知道那个答案,不计后果的想知道,如果猫猫没有觉醒而我在这里丧命,也会是我想要的结果之一。”张笛愣住了,无力地垂下手道:“好,你去吧,其实我也很想知道那个答案。”
   
    “住手!”在激烈的打斗中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羊和祈云飞都不由自主缓下了攻势,见水兰虚弱地向他们走来还一边摆手示意他们不要打。羊皱皱眉道:“这个死女人,又来搅什么乱?”当下高声道:“我当日警告过你好自为之,你如果不听劝告,别怪我对你下手了。”水兰道:“我今天正是好自为之所以才来劝阻你们不要继续战斗下去的,羊,你这样会害了猫猫的,就算要对付祈云飞也要选对形势。”羊冷冷地道:“好自大的口吻,什么时候轮到你有资格轮教训我了?阻止我完成降妖伏魔任务的人一律都是跟正义作对,既然如此,我先下手教训你。”说罢,短剑一扬,光华重现,水兰却丝毫不恐惧,反而笑语盈盈迎上前来。祈云飞也不由露出了一丝讶异的表情:这女人是真的不要命了!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机,张笛在远处大喊一声:“且慢!”羊道:“你又有什么话说?”张笛道:“不是有话说,而是有情况跟大人您通报,高高和phenix在外面现在危在旦夕了。”果然,说到这两个人,羊的脸上终于有所动容:“他们两个怎么了?”张笛道:“他们两个现在在外面一直被人追杀,我进来就是为了找你出去救他们的,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还撑不撑得住了。”羊怒道:“胡说!祈云飞现在在这里,还有什么人追杀得了他们?”张笛暗暗叫苦:“快露馅了!”只好继续胡编下去:“那……你以为祈云飞就没你那么聪明吗?他……他也可以象你一样培养两个打手,这样你们两个老大决斗的时候,打手还可以去打打手。”说到最后,他自己都觉得语无伦次了,尽管自己以前说谎经验丰富,可是在羊那俾睨天下的王者气势前,还是有点词不达意起来。羊冷笑道:“高高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是什么打手这么厉害有能力追杀他们?”看羊已经开始怀疑他说的话了,张笛心想:为了救猫猫,我豁出去了!于是鼓足勇气道:“所以我说你不如祈云飞聪明,你都六年不在位了,他完全可以好好挑几个底子好的人慢慢培养,高高他们虽然说有你的指点,但是六年的光阴足够把你教的东西交回给你了,再加上他们本来就懒,从来不肯练习,我看见他们天天都出去泡女人的,而祈云飞对培养打手又特别有一套……”一直背着手无动于衷观看风景的祈云飞闻言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张笛,心虚的张笛马上闭嘴了。
   
    148
   
    但是羊觉得每句都在情在理,彻底相信了张笛说的话,转头对祈云飞厉声道:“他说的是不是事实?!我们之间的恩怨我六年前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不要牵涉到其他的人,我没想到你这么恬不知耻,居然还一直想着对付他们!”张笛心中苦笑道:完了,祈云飞爷爷呀,你可千万不要转过弯来驳他。奇迹啊!出现吧~~祈云飞望了望干笑的张笛,又看了看盛怒中的羊,良久,终于迟疑不决地答了一声:“哦?”这一含混不清的字彻底激怒了羊,他冷冷地看着祈云飞道:“好!你等着,我会双倍奉还给你的!”说闭,化成光影而去。临去之前忽然又折回来了,对着张笛正色道:“纠正你一个错误,他们不是我的打手,是我的兄弟!”张笛一愣,余传波的身子登时软了下来,水兰忙上前揽住。张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祈祷居然生效了?!
   
    水兰知道张笛说的全部是胡话,她哭笑不得道:“张笛,你到底想干什么啊?”饶是张笛恨极祈云飞,但是刚才的确自己有负于他,张笛只好厚着脸皮笑嘻嘻对祈云飞道:“这个,不好意思啊,拿你撒了个谎,但是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迫不得已迫不得已。”祈云飞淡淡道:“没有关系,我习惯了。”张笛一怔,他还来不及琢磨习惯的含义,水兰已经充满敌意地对祈云飞道:“你不要以为你帮了我们,我们就会感激你就会为虎作伥。血债就是血债,你帮多少都要还的。”祈云飞道:“我不是帮你们,无论我说什么,羊都会相信你们的说法出去的。”张笛道:“是因为羊太紧张高高他们了吗?”祈云飞道:“也许吧,我不知道。你们不用心中有愧,因为我的回答对于羊的决定没有任何影响。”
   
    水兰愤怒的瞪着祈云飞道:“好!我们也不想欠你什么人情,羊走了,我们来继续跟你决斗吧。”“水兰!”张笛叫住了水兰道:“先等等。祈云飞,我问你一些事情,dodo他们是在这个虚幻的栋力还是在死亡栋力里面?还有tina是不是你杀的?”祈云飞冷冷的看向他道:“不关你们的事!血之禁忌的内容就是不能说出这个禁忌。任何想探寻血之栋力秘密的人我都会不会放过,轻则残废,重则丧命。你们最好及时收手,也不要问太多!”水兰气道:“你这是什么话?”张笛沉思了一会儿道:“好,我暂且不问血之栋力的事,我问最后一件事,卡卡的心脏你吃完了没有?”“张笛!!”水兰匪夷所思的看着他,她搞不懂为什么会从血之栋力转到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上。祈云飞道:“没有,你想吃吗?”张笛打了个哈哈道:“不用了,留给你享用好了。现在能不能麻烦你送我们出去呢?”祈云飞冷哼一声,鞭子一飞,一道朦胧的雾掠过,张笛三人已然消失。
   
    张笛他们出来的地方刚好是栋力服务器室,余传波仍然昏迷不醒,水兰吃力的扶着他,好让他身子不至于掉下来。张笛大叫一声道:“不好!我要赶紧去通知高高他们,刚才借他们撒了个谎,羊一定去找他们了。你看着别让他变死猫,我去去就来。”说完便急速飞奔而去。但常人的速度怎么及得上羊,更何况他一心急以灵体方式逸出,早就找到了正望眼欲穿的高高和phenix两个人。“我们两个被祈云飞的打手追杀??”phenix瞅了一边沉思不语的高高一眼,想笑但马上忍住了。羊立即发觉上了张笛的当,皱着眉头道:“岂有此理,我见他还算清秀老实,居然够胆骗我,延误战机,下次见了一定要教训一下。”“羊,”高高开口道:“虽然张笛是骗了你,但是我认为你应该回来,不要跟祈云飞继续斗下去。”此言一出,羊和phenix都吃了一惊,素来对羊言听计从,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反对羊的决定的话的高高,鼓足勇气说出了第一个反对意见。Phenix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高高你怎么……”高高看着羊,眼神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忧郁:“我听说,如果这样继续斗下去的话,猫猫的魂魄都会保全不了,是吗?”phenix醒悟过来道:“对啊,羊,这样的话你以后就没办法借用灵媒介质的力量了啊。”
   
    羊哼了一声道:“我怎么会连这点都没有想到,我当时已经算过,那时祈云飞不知道为什么心神散乱,而我的斗志空前高涨,我有绝对把握在余传波的魂魄消失之前置他于死地。可恨那张笛,让我失去了击杀祈云飞最好的一次机会。”phenix闻言,笑向高高道:“这就是了,你错怪了羊,我就说羊怎么会这么考虑不周全。”高高沉默半晌,开口道:“那么,猫猫怎么办?”羊有点诧异的望了他一眼,但仍坦然的答道:“我也没有办法,我不是神,你知道的,两界的斗争免不了有人死伤,这不算得什么。况且灵媒介质轮回到这个世上就是为了要守护正义,就是要做好牺牲的准备。”高高道:“是不是如果一个人不幸而成为轮回的灵媒介质,那么他连追求个人生存的权利也没有?哪怕他并不想参与这些大业。”羊万分惊讶的看了高高一眼,没有说话,但phenix却忍不住大呼小叫起来:“高高你怎么今天奇奇怪怪的?你忘记我们之前立下的誓言了?消灭吸血鬼是人界最伟大的目标,为了这个付出什么代价都值得的。”
   
    149
   
    高高颤抖着张开了嘴看了一眼羊,却又再度翕合上了,眼里隐隐有光亮流动。羊狐疑的望着他道:“高高,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很困扰?”高高点点头:“栋力出事的这半年来,我想得很多,也很多问题始终都没有想清楚过。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猫猫不幸作为灵媒介质转世不得不担负起生死攸关的大任,是他命不好。但是dodo呢?他不过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人而已,为什么也要将他卷入这个漩涡里面?”羊茫然的望向phenix,显然dodo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的名字。Phenix忙把dodo被血之禁忌害死的事跟他详细解释了一遍。
   
    羊淡淡一笑:“原来是被血之禁忌害死的人。看你这么紧张他,他……是你的好兄弟么?”高高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攥紧了:“他……我不知道是不是,但是他是我一手招进栋力的并发展起来的,没有我,他根本不会进栋力。现在反而要我来亲手送他送绝路,我……”phenix忍不住道:“可是我们一开始就说好,dodo是作为准备牺牲的棋子之一才被破格提拔的。”羊截口道:“不要怪他,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是一个看着他成长的人呢?”高高的拳头捏得更紧了:“你既然知道这一点,还叫我去害他?”羊正色道:“我只想提醒你一点,现在为这些个人生命的逝去悲哀是极其渺小的,相比起降妖大业来说,世界、人类的毁灭更值得我们拯救。贞女门就是为了这一目的而设立的。我的族人、亲友全部在二十年前的那一场大战中死去,二十年后,就连被视为最有希望的我也因为顾念兄弟之情而败北。”
   
    高高怔怔地望着羊,竟有千言万语塞在心头,羊惨然一笑:“兄弟,谁不拼死扶持?dodo是你的兄弟,难道就不是你的兄弟吗?”热热的泪珠在眼眶的边角滚动,六年前羊舍身相救之情高高怎会忘记?羊肃然地看
   
    着他,开口道:“教训告诉我们,情是会害死人的。所以我这次付出了这么大代价回来,就已经决定了放弃所有的情:爱情、亲情和兄弟之情。我已经不能再有第二次失败了。高高,错在于我,六年前如果我不是那么优柔寡断,今日dodo他们也决不会遇害。”
   
    羊侃侃而谈一直讳莫若深的往事,phenix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不要再说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当年所有的人都没有错!”高高啜泣着在羊面前跪下,羊惊疑道:“你这是干什么?”高高哽咽道:“我知道你已经舍弃兄弟之情,我不怪你,我欠你的已太多,但我还是愿意赌一把去求你,千万要放过猫猫的命。”羊怔住半晌,才反问道:“哪怕再次失败?”高高道:“神界既然已经赐予你们守护人界的使命,那么我相信,一定还会有不需要牺牲人去挽救人界的办法。”这句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在羊的心头滚过,使他彻底呆住无言以对。
   
    另一方面,找不到高高的张笛哭丧着脸无功而返,对水兰道:“完了,不知道是不是联合又进血之栋力开战了?”水兰担心的道:“猫猫到现在还没醒呢,你还是先看看他吧。”张笛有把握的说:“放心,死不了,灵媒介质二十年才转世一次,都会活很长命的。倒是那边的事更让人担心,羊似乎恢复了重新跟祈云飞对决的实力,猫猫随时会被他上身,羊这个疯子肯定与祈云飞同归于尽,猫猫也难逃一死。”水兰道:“现在事情发展越来越复杂了,我们本来是一起联手对付祈云飞,现在羊反而要害我们,一瞬间最厉害的两个人都成了我们的敌人。原本还有胜算的一场战变成绝对不可能赢的天方夜谭了。”张笛晒笑道:“谁要跟你打?他们自己打得正欢呢,只能说在这场漩涡里,最忙活的人是我们,最是局外人的也是我们。唉,孤星寒啊孤星寒,你当初为什么这么热衷要跑到成都去?”水兰抿嘴一笑道:“你后悔了?”张笛叹道:“可能是天意吧,当初最想抽身而退的人是我,现在最坚决不退出联盟的也是我。”
   
    二人正说着话,余传波终于悠悠地醒了过来,第一句话就是:“祈云飞死了没?”张笛和水兰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张笛才道:“没,死了你也在地府去翻炭了。你倒真是大公无私,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还关心祈云飞的生死,他又不是你老爸。”余传波愤愤地道:“祈云飞这种败类,人人得而诛之。”张笛哑然失笑道:“还不算败类吧,毕竟人家还没把卡卡的心脏吃完呢,我始终觉得羊和祈云飞之战远远没有我们想得这么单纯……”水兰气冲冲道:“对了,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什么问题不好问问这种鬼问题,你也想吃吗?”张笛辩解道:“我不觉得是鬼问题,心脏有没有吃完隐藏有很大问题的……”话还没有说完,水兰已“呸”了一声,张笛无奈地住口看向余传波,余传波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四人联盟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说完了,突然收口,张笛大笑着接道:“没错,是四人联盟,孤星寒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们。”
   
    150、
   
    余传波疲惫的翻了一下眼皮有气无力道:“我好困,刚才又做了一个噩梦,现在好想睡觉。谁去给我弄点吃的东西来?”张笛警觉道:“什么噩梦?”余传波道:“一个很无聊的噩梦,我已经发过很多次了,就是老是梦见一个发疯的女人在我耳边叫一些奇奇怪怪的句子,又看不见她。不理她了,我还是睡觉好点。”张笛道:“你这段时间经常很困吗?”余传波道:“不是,就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困,是不是在血之栋力那里消耗太多精力了?”张笛心底突然一阵悸动,勉强笑道:“可能是吧,那你睡,水兰去找吃的。”水兰不服气道:“为什么我去?你呢?”张笛简短地答道:“女人就应该做饭,男人去做大事业去也。”说完也顾不上说话,匆匆地外出了。水兰看着外面寻思道:怎么张笛最近老是神秘兮兮的?
   
    一阵旋风刮过,顿时飞舞起满天的碎叶,远方,一个隐约的人影踩着坚定的步伐走了过来,走到离那阵旋风有一尺的地方停住了,唤道:“羊,留步!”旋风渐渐散去,一个金黄色的灵体出现,隐隐便是发稍飞扬的羊的样子,他看见那个人吃了一惊道:“是你?张笛,你胆子倒大得很,我正到处找你呢,你居然敢骗我,坏我好事,别以为我羊是好欺负的,我今天一定要让你知道阻我降妖大业的后果。”张笛无所谓地一笑道:“是,我是小人,到处骗人,你是君子,一言九鼎。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告诉我,然后我就答应跟你开战,赢输都好,生死由天定,如何?”羊冷笑道:“难得你如此爽快,我也省心,你问吧,只要不涉及贞女门的秘密。”张笛道:“放心,我对你们那些什么铁门木门的不感兴趣,我只想问你,你对猫猫做了些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羊不由愣了一愣,反问道:“你认为我做了什么?”张笛道:“别哄我,如果你只是简单地想上灵媒介质的身,单纯地靠他力量来对抗祈云飞的话,猫猫绝对不会表现出这么困倦的样子,恐怕是你多做了什么手脚吧?”羊的脸上出现出一种快要爆发的神情,但随即迅速敛住,微微沉思一刻,笑道:“张笛,我没想到世间竟然有你这么聪明的人,本以为这个玄机非高人到来不能看破,想不到你一个不懂法术之人也注意到了,看来我真是小看凡人了……”张笛冷冷的打断道:“废话留到以后再说,回答我的问题!”羊正色道:“你猜得没错,我在上他身的同时,也在吸取他本身的元气。他终是凡躯,恐怕难以抵挡祈云飞的攻击,而我的灵体又太弱,这是强强结合的最佳办法。”
   
    尽管张笛事前对这个问题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羊这么坦然的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象是重重受到一击,心痛得难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一股气体从心口迅速地上升到喉咙里,那种感觉似乎跟孤星寒死的那当时没有什么两样,他伸出颤抖的手指着羊道:“你吸取他的元气,那么也就是说,你在他身上呆多几秒,猫猫就是向奈何桥近了几步?”羊反驳道:“不能这么说,我不是有心害他,就算我不吸他元气,也会给祈云飞吸去,与其帮助敌人,倒还不如我先行一步。”张笛气得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起来:“你……你……他如果不卷入其中,根本就不会死,你还好意思说什么他的元气会给谁谁吸去。”羊冷笑道:“不卷入其中?他能吗?你能,可他是什么身份?他是灵媒介质!他原本就是诞生出来为降妖大业而做好牺牲准备的。只有他死,才能挽救全世界,挽救更多的人的性命。”
   
    “去你妈妈的性命!”张笛忍无可忍的骂道:“羊,你以为你是上帝是神啊?你也不过是一个凡人而已,不过有那么一丁点屁本事而已!”在上流社会长大的羊还从未听过这些市井骂语,不由一愕道:“你说粗口?!”张笛大力的朝外吐气发泄胸中的郁闷道:“不错,我是市井之徒,那又怎么样?我最起码比你这种伪君子活得真实,活得光明正大。”羊脸上隐隐现出怒容:“你敢骂我卑鄙?”张笛也怒道:“有什么不敢骂的?你本来就是这个样!你如果光明正大,你如果不怕让别人知道,为什么不跟高高他们挑明讲?为什么不跟猫猫说?命是人家的,你当你家的狗可以随便拿去啊?!”羊强忍怒气道:“成大事者,一定要摒弃七情六欲,果敢大胆才行。你们这些凡人就是老爱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纠缠不清,多愁善感,我不说也是为了大局,人界和几个人的性命两者之间总要有所舍弃,换了是他们也会选择跟我一样的。”张笛骂道:“放屁!都是借口!你打不过祈云飞就心理变得畸形起来。林盈盈对你痴情一生,死后也被对你的眷恋羁绊不能轮回,我是不忍心点破而已,什么怕连累她所以丢下她啊?你根本就是为了什么所谓的大业把她当成了牺牲品……”
   
    151、
   
    “住嘴,张笛!!”羊勃然大怒道:“你百般诬蔑,我今天一定要置你于死地!让你尝尝永世不能轮回是什么滋味!!”张笛咬牙切齿道:“那你试试看!我就不信老天也能让你这种伪君子打我下地狱,我迎战!!”说着从背后缓缓拿出一柄还套着剑鞘的长剑。羊冷笑道:“把那柄破剑收回去!当我灵体什么都不知道吗?那个假冒孤星寒的神棍用凡铁打造的破剑连砍树都砍不断,我还是直接送你下去好了。”张笛冷道:“是吗?”用手轻轻握住剑柄,“噌”的一声拔出了剑身,霎时绽放出万丈光华,将张笛全身笼罩,氤氲之间隐隐有三尊盘腿坐着的神像闪现身后,强烈的气势压天盖地逼迫而来,顿时羊已踉跄退了一步,脸上早已失色喊道:“七星龙泉剑?!!!”张笛道:“算你识货,这下你知道了把?是谁下地狱现在还言之过早!”羊惊疑道:“不可能,你怎么会有这把神剑?!这不是终南山的镇观之宝吗?你跟孤星寒是什么关系?!”张笛神色犹豫了一下,羊逼问道:“自认不是伪君子的,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张笛昂首答道:“好,就告诉你!在下张笛,为终南山门下第79代弟子,师从掌门孤星寒!”
   
    “终南山弟子?”羊的脸色有点青白:“不是说孤星寒从不收徒的吗?”张笛仍是怒容不散道:“我怎么知道那小道士葫芦里卖什么药!闲话少说,决一死战吧。”羊哑然失笑道:“没有错,七星龙泉剑是神剑,我自然有点忌惮,可是它的主人不济,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赢我了吗?”张笛嘲讽道:“对付你就已经足够了。”羊眉眼一挑道:“好,那么来吧!”手中往空中一抓,化气成剑,顿时将龙泉剑的气势逼回去大半。但是羊却没有将剑尖指向张笛,反而指向旁边,冷冷道:“祈云飞,你来这里干什么?”
   
    “祈云飞?!”张笛大惊,偏头一看,果然祈云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对决。张笛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自己刚才精神高度集中,竟对祈云飞的到来一丝不觉,如果他要偷袭,恐怕自己早已丧命,看来有实力跟祈云飞对决的果然只有羊才对。祈云飞毫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张笛,对羊道:“血之禁忌的裂缝是不是你弄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结界似乎违反我们当初的约定。”羊道:“我违反?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呢?难道约定上面又说了准许你将血之栋力擅自移开然后造个假的放在那里吗?”祈云飞哼了一声道:“移开又不会对它有什么影响,羊,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弄出一点裂缝,我会让你死得比想象中还要惨。”羊的嘴角浮起一丝莫测的笑容:“我不明白,只不过是一个用来给我们决战的结界,你那么紧张它的破坏干什么?”祈云飞道:“你没有资格知道。以你的能力从来不能探知我半点事情,这个高深的问题你还是聪明的收手罢。”羊沉默良久,才反问道:“是吗?”
   
    眼见两人嘲讽来嘲讽去,气氛僵持异常,打斗一触即发。“不好,”张笛转念一想道:“本来是想质问羊并且暂且拖延一下他上猫猫的身的,自己刚才一时气急过头了,现在反而大事不妙,羊要和祈云飞打斗,必定会上猫猫的身吸他的元气,这可怎么办好?”祈云飞长鞭出手道:“是与不是,口头说说实在无味。”羊长笑一声道:“说得对,强者为王是颠扑不破的至理啊,不仅是在人界。”“慢着!!”张笛的这句大嗓门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羊转头怒道:“你又来瞎搅和什么?”张笛道:“我不是瞎搅和,我有重要话说。两位当初决战的时候既然以怜悯世人之心共同设立一个结界供决战的时候使用,这个时候就不应该出尔反尔违反约定在结界外决战,这样显得两位毫无信用啊。”羊啐道:“呸,谁说是专门设立决战结界的?我若不是万不得已才不会设立这个血之栋力贻害后人。”血之栋力不是为了这个初衷设立的?!!张笛一下子呆了,莫非这其中还有太多的隐情他还没有猜透?
   
    祈云飞这次也丝毫不领情道:“我乃高贵的吸血鬼种族,我种族差不多尽数覆灭,世人生死我才不会关心!恩怨总要有个了的时候,在哪里都是一样。”羊很少有的站在了跟祈云飞一样的立场上:“没有错,我们两个恩怨分清的时候,也就是血之栋力消失之时。张笛你如果再无故阻拦,别怪我不客气。”张笛顿时啼笑皆非,原本要挑拨两者之间矛盾的他忽然发现,好像因为他的存在,羊和祈云飞空前的团结起来了。羊见张笛呆若木鸡,再无话说,遂对祈云飞道:“开始吧!”“再等一下!”羊怒道:“张笛你又想干什么?!”张笛对祈云飞道:“我想起来一件事了,关于tina的。”果然,祈云飞的眉头间掠过一丝不安:“你只不过见了她一面,之前和她素不相识,能知道她的什么事呢?”
   
    152
   
    张笛打个哈哈道:“是呀是呀,你不也是跟她素不相识吗?居然还知道我之前有没有跟她见面?果然厉害,没错,我跟她是没说过话,可是孤星寒你知道吗?他们两个可是三天两头的在中大碰头的啊,tina视他为红颜知己,哦,不,是蓝颜知己,有什么心事啊,看上哪个男孩啊,都会跟他说的。要不是孤星寒跟tina感情深厚,他决不会这么坚决来成都的。”心里暗自祈祷道:小寒寒啊,借你撒个谎救猫猫,千万别见怪啊。祈云飞冷道:“那又怎么样?他已经死在我的手下,死人难道还能说话不成?”张笛道:“但是他有每天记日记的习惯,所以这次我回去整理他的遗物,看了整整三天堆了一屋子的日记啊。”
   
    果然,祈云飞脸色一变道:“你想要挟我?”张笛干笑一声,摇摇手道:“我不敢,你的事我不想管,我只是想破掉血之栋力,让dodo他们的灵魂得以轮回而已。还有……”祈云飞道:“还有什么?”张笛淡淡一笑:“化掉你们之间的斗争。”羊道:“好大的口气,你便轮回上一百世人,也没有资格跟我平起平坐。祈云飞,废话少说,我们开始吧。”祈云飞却改了主意:“今天我不想和你打,而且你还是灵体,跟你打我胜之不武,你准备好就来死亡栋力来找我吧。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别再妄图破坏结界!”说毕,也不理羊是否答应,径直转身而去。张笛以为羊会大怒,谁知道羊只是沉默的看着祈云飞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紧张,他不是全部都已经放下了吗?”说着转向张笛正色道:“tina是谁?她跟栋力有什么关系?她跟祈云飞认识吗?”张笛根本是信口开河,哪里答得出来,当下也肃然道:“我朋友拼死留下这些珍贵的资料,我若轻易给你岂不是把人命看得恁贱了?”羊哼了一声,收回手中的灵气之剑道:“我不希罕,迟早会知道的。这个给你。”把一个东西抛给张笛。张笛接住道:“是什么?”羊道:“你刚才不是说想让dodo他们的灵魂轮回吗?这是用雪山上的柏树叶子织成的囊袋,可以召唤亡魂,你用它可以把困在血之栋力里面的dodo他们吸出来,再送他们到地府门口就是了。”张笛笑了一声道:“想要我们从此对你感恩戴德吗?”羊道:“我劝告你一句话,别因为身边朋友的死从此就用最恶意的心思去揣摩别人。”顿了一下又接下去道:“当然,我也没有超度世人那么伟大,我……我只是不想高高太难受而已。”话毕拂袖而去,又是一阵冲天的旋风,卷起了地上大半颓败的落叶。一场一触即发的争斗就此消弭于无形,倒是张笛料也没料到的。
   
    正在怔愕间,身后却突然有了细微的响动,张笛一惊回头喝道:“是谁?”孰不料却立刻呆住了。高高高大的身躯隐没在重重枯枝的余荫里,身子依靠着树干,一双眼睛流露出莫名的复杂感情,张笛喃喃道:“高高你也来了?我现在真是糊涂了,似乎就是简单的正邪之战,似乎又不是,到底哪一边才是对的?”高高微微扬了扬嘴角,作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这个世间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对错,所以不用太认真去分清。”张笛伸出手把那个囊袋给他看:“无论如何我还是很羡慕,羊纵有百般不是,始终是你的铁杆兄弟。但是我该不该相信他,去用这个救dodo他们出来呢?”出乎张笛预料的,高高并没有正面回答,他接着自己刚才的话道:“分不清别人的对错不要紧,可是有时连自己也分不清了,想以死解脱,又怕一错再错。”说着,一滴泪珠从眼角无言地滚落。素来以坚强示人的高高也有弹泪的一天,张笛一时傻了:“高高,你怎么……”高高忽然对着他轻轻笑了一笑,道:“你去问别人吧,我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因为是我害死dodo的。”“什么?!!”张笛全身剧烈一震,手中的囊袋应声滑落。
   
    又是一望无垠的田野,又是到处不见人影的荒凉,连旁边碎裂的石块行状也一模一样,余传波站在高山的中央远眺,但是看不到一丝不一样的地方,他不由有些心慌,不断提醒自己这是在梦里,但是梦总没有这么清晰这么细致入微这么丝毫不差的吧?是谁在给警告吗?还是上天在暗示什么?经过了前几次噩梦的挣扎,余传波知道这次跑也没用有,所以干脆安静地站在那里。稍过片刻,那个尖锐的女人声音开始响起:“你永远都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啊————!!用你的一辈子,用你的所有轮回转世,也不要忘记你的身份和承诺!!!用尽你所有做人的机会……”尽管听过十几次,但是余传波还是忍受不了地掩住耳朵,无奈地喊着:“你这样喊是没有用的,我不认识你,我什么都没答应过……”还没喊完,又感觉腰间有东西流过,低下头一看,果不其然,自己的腰间又突然浸满了触目惊心大滩大滩的鲜血,头脑一阵剧烈的晕眩,余传波再度惊醒过来。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加入灵隐岛

本版积分规则

手机版|小黑屋|灵异志

GMT+8, 2024-9-23 07:22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3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